《这个系统带着毒》 第1章 闭上眼是新的开始 “三年前你把婚约砸在我脸上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耳机里男主的声音激荡着愤怒、轻蔑、狂喜又似乎带着一点惆怅,但这些都不是古月此时此刻会去在意的地方。 “真好啊!出生时就有妹子可以预定……古代人还真方便……真想体验一把啊……有婚约的日子……就算被打脸……也好过没机会被打脸吧……” 思考也成了片段之后,古月闭上了眼睛,床边的仪器为他送行,发出了警报与一声拖音。 …… “提问:人生应该是一马平川还是层峰迭起?” 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女声在耳边响起,迷糊间的古月下意识答道:“一马平川么?应该不错吧,可惜没有机会体验,层峰迭起倒是常见,可惜每次都是在山脚仰望而已,有机会还是想爬上去看看。” “提问:从山顶跌落,下面会有大树、草地、湖水还是乱石?” “从山顶跌落?”古月诧异着自己刚想着爬上山顶,怎么就直接来个跌落了呢?不禁认真思考起来,“大树的话或许能挂住,但也可能一路折断树枝,不仅没有足够缓冲还会弄一身外伤……草地能不能救命那得看那山顶是十米还是一百米了,当然,十米能叫山顶么?至于乱石,选这个地方跌落的人已经不是失足而是在潜意识里想要轻生……善良点选湖水吧,不要是结冰的哈!” “提问:高处跌落湖水,身体的哪个部分会先入水?是头、胸、腹还是四肢?” 古月很好奇到底是谁在寻自己开心,这一个个问题不仅联系紧凑,而且越来越坑! “头先进去不会裂开么?哪个角度能让胸最先入水,转了九十度的抬头挺胸收腹翘屁股?肚子先下去倒是常见,但是太高了估计不是直接炸开也得疼死……四肢一起入水这姿势连小动物都不会傻到去保持的好吧,就脚先入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将身体倒过来拉直,之前去跳水馆体验过十米台,双臂夹紧在身侧或者耳侧都不是那么疼。” “提问:在湖边昏迷,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大叔、老奶奶、小黄狗还是大灰狼?” “电视里这种剧情不应该都是一眼看到美若天仙的姑娘么?!”古月吐槽无力,不过他依旧有问必答,因为上一次有人这么无聊地陪着自己已经很遥远了,“老奶奶年纪大了,就别再折腾,万一弄出点事咋办?睁眼看到大叔虽然没人愿意,但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选项,可惜兴致缺缺,至于被一只大灰狼叫醒,它是正在啃食哪里么?头?胸?腹?四肢?还是来一只温柔的小黄狗吧,人类的朋友只会舔一舔而已。” “提问:为了继续生存,必须舍弃心中的一份坚持,它会是善良、道义还是节操?” “就节操吧,不解释。” “系统提示:选择完毕,希望您满意接下来的人生(微笑)。” “啊?!” 此时此刻,古月才意识到刚刚的问答其实是在给自己选路,让他很愤慨的是居然连个最终确认都没有,这么草率么?! …… “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您瞧好了,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 嘈杂声不绝于耳,古月在一阵恍惚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 眼前的景象无比陌生,似乎在一条大街上,可建筑风格实在过于古老,而刚刚的嘈杂声来自各个商贩,他们不停的吆喝为求行人的驻足。 “古装?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么?”古月用力甩了甩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清醒起来。 “检测到宿主已经苏醒,是否立即领取奖励?” 刚刚那个声音在古月的脑海里再次响起,平淡异常,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谁?你在哪?我现在又在哪?”下意识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古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好尝试在脑海里与之对话。 “是否立即领取奖励?”可惜,脑海里的声音并未回答古月的任何问题,只是重复了这个问题。 “额……那就领吧。” “解锁成就‘命悬一线’,宿主身负奇毒无药可医,随时随地存在毒发的可能,成就奖励‘毒素抗性每小时增加一点’。” 这跳出的第一条信息直接把古月给气乐了,“这个就是所谓的层峰迭起么?随时随地暴毙可还行?” 可惜,系统完全无视他的声音,继续着冰冷的声线。 “解锁成就‘万丈深渊’,宿主家破人亡独自逃难,随时随地会被仇家追杀,成就奖励‘精神力每小时增加一点’。” “嗯,本就可能暴毙,再被追杀当然不至于害怕了对吧?” “解锁成就‘身残志坚’,宿主双腿残疾无法行走,随时随地可能痛不欲生,成就奖励‘意志力每小时增加一点’。” “刚刚那两个选项和结果一对比,我就知道到这个‘脚先落水’便是下肢残疾,换成别的估计是脑残或者高位截瘫了。”古月自嘲地笑了起来,这是又一次被生活给玩了么? “解锁成就‘唇齿留香’,宿主对狗肉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多吃几顿,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再吃一顿狗肉,否者会进入狂乱’。” “狗肉?狗肉?!我把那只小黄头给吃了?!额……”古月莫名有点后怕和庆幸,如果刚刚选择的不是小黄狗而是老奶奶和大叔……不过他眼下已经开始“狂乱”了,“我以前真的不吃小动物啊!” “解锁成就‘寡廉鲜耻’,宿主放下节操一路行乞苟活于世,成就奖励‘心静如水,脸厚如墙’。” “乞丐么?原来放下节操会是这样,倒和断腿很搭有没有?”古月忽然明白了为何眼下的状况自己还能吐槽,因为“心静如水,脸厚如墙”。 “暂无新的奖励待领,烦请宿主继续努力。” “努力么?现在这个状态,想活下去还能不……” “叮~”一声清脆打断了古月的思绪,原来是不知哪位好心人给他的破碗里投入了一枚铜钱。 “额……好像不努力也是能活下去啊……”看着手中的铜钱,古月忽然很想哭。 好好将铜钱放回碗里,古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振作起来,不管这到底是梦还是另一个生活的玩笑,好歹我已经不用躺在病床上了啊,虽说双腿断了,可手还是好的,搞不好爬着爬着还能练出点什么技能也说不定呢!” 或许乐观是古月之前的生活留给他最大的财富,因而他虽然吐槽不断,可心底没有一丝抱怨,反而觉得这种机会实在难得,得好好珍惜。 “系统在么?聊聊呗?”古月在脑海里尝试着沟通,他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把握一下现状,希望这个让自己吐槽无力的“系统”做出些解答与介绍。 “没有人工服务。”回答古月的依旧是脑海里那冰冷的声音。 “行,不聊也行,但总该有点什么功能吧?比如让我查看一下自己的状态?刚刚那个奖励里不是有‘毒素抗性’、‘精神力’和‘意志力’么?总应该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吧?” “是否查看宿主状态?”这一次冰冷的声音做出了有效的回应,倒是让古月有了一些积极的思路。 “查看状态。” 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弹出窗口,没错,就是操作系统里那样简明的状态。 “宿主属性:力量3,敏捷1,精神50,意志50;生效状态:精神力每小时增加一点,意志力每小时增加一点,毒素抗性每小时增加一点,无名之毒(状态稳定),衣衫褴褛,心静如水,脸厚如墙。” 客观而言,这个自身状态实在太过简明,除开多了几个不明所以的数字之外,和刚刚领奖之时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譬如说毒素抗性每小时加一点,可这个毒素抗性根本就没有显示出来!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的开端,至少让古月明白了系统的可操作性,而不是单纯坑自己。 另外,结合之前那些成就,古月得到了一个假设,那就是遇到坏事,很可能会得到增益,而并不是直观的坏事,反而会藏下看上去就更坏的伏笔,比如那个“狂乱”状态,搞不好是会去咬人! 可惜,现在的信息有限,也没有文字说明,古月能够自己猜测的事仅限如此,索性放开这些,好好去想想眼下的生活。 就在这时,面前的街道忽然骚动起来,行人们不明所以地站在了道路两侧,直到一匹白马飞驰而过。 只见马上之人一袭红色劲装紧紧勾勒着窈窕的身形,如瀑的黑发束成马尾随风飘荡时仿佛泛着光芒。 剑眉之下那双犀利有神的星眸只是惊鸿一瞥便仿佛勾动了古月的灵魂,唯一可惜的是她带着面具,遮住了那可能绝世的容颜。 “解锁成就‘惊鸿一瞥’,宿主一眼万年灵魂激荡,进入状态‘魂牵梦绕’,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得到她……,否者气血翻腾毒气攻心。’” 小新人又开一坑,之前那个推理权谋剧《来自地界的委托》照常更新,最近似乎鲜有人看,或许是写的太差,但还是想挣扎着自己给自己打广告试试,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2章 起爬 突如其来的死亡倒计时让古月愣神了好半天才消化掉。 “虽然刚刚知道了随时随地会暴毙,可随时随地也不能草率到这个地步啊?在路上碰到一漂亮妹子,就那么匆匆一眼,结果她跑了我反而要死了?!” 古月尝试着在脑海里和系统沟通商量,可惜没有丝毫回应,甚至把系统全家问候了一遍也不起任何作用。 “给我整了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结果就剩三天的命!特地耍我好玩么?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古月越想越气,都有点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随着冰冷的声音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内而外,从骨子里一点点往外渗出,此时此刻的古月仿佛突然置身北极圈,而且没有穿衣服…… “奇怪了,怎么突然来了阵冷风啊,凉飕飕的还蛮舒服。”距离古月最近的一名小贩不解地左顾右盼,这突然的冰凉正好解暑,可附近并无异常。 古月被迫冷静下来,“原来这‘心静如水’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我还不能太生气!奇怪的是这寒意刺骨,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难受,难不成我这身体都麻木了?” 正在思考的古月瞟见一旁小贩的动作,确定了寒意不仅自己能够感受到,还会影响到周边环境。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忽然感觉到一丝冰凉?”从之前的吆喝声中,古月已经察觉到能听懂其他人的语言,于是趁此机会展开了这一次人生里第一句和人对话。 “你在叫我?哦,是啊,莫名来了一阵冷风,还蛮舒服的。”小贩忽然被人搭话,也是本能地回应起来,知道声音来源是一个乞丐之后也并未见到丝毫不赖。 “不好意思哈,我身中寒毒,发作起来会让周围陡然降温,好在这个时节炎热,倒是起到了解暑的作用。” 这一句瞎话张嘴就来,可古月丝毫不以为意,正是他要测试的目的,估计着“脸厚如墙”便是如此了。 “什么?!你身上有毒?你……你,你离我远点!”小贩一听乞丐带毒,顿时紧张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哥你也不用紧张,我这毒并不寻常,发作症状只是会忽然让周身降温而已,不然此时此刻我也不可能还和你说上话不是?再说了,你让我离远一点,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我双腿皆断,想动一下还真不容易。” 正因为双腿都断了,古月想要移动起来虽未尝试却也可以想象其艰难,所以这个离得最近能说上话的小贩十分重要。 “真的?额,看你这样子似乎也确实不难受,算了,都是苦命的人,你更不容易。” 这句话里倒是可以看出这地方的老百姓还算淳朴,古月认为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谢小哥体谅了,其实也还好,就是不能像小哥你这样自食其力,熬过一天是一天呗,对了,刚刚一闪而过骑白马的是谁家小姐啊,小哥可知道?” “哦?你是外地来的吧,居然不知道她?那可是咱们都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小贩的态度彰显着有戏,古月赶忙顺着话锋问下去。 “确实啊,称之为风景毫不为过,事实上刚刚匆匆一眼惊鸿一瞥却已一眼万年刻到骨子里了,日后有机会跟其他乞丐朋友吹牛之时肯定有面,若是知道更多有关她的消息自然更让人信服一些对吧?” “哈哈,可不是么!说到这位小姐在方圆百里肯定都人尽皆知,她就是前面不远处唐将军府上三小姐,人称‘白马红妆,羽落天星’的唐羽星,年纪轻轻已经是地阶五品高手,尤其射术不凡,日后定然也是咱们大楚的天阶将军!” 介绍这位唐羽星的时候,小贩一脸自豪溢于言表,这倒是让古月省了不少口水,同时意外地得到了几个重要信息。 “地阶五品?还有天阶,那估计是天地人按某种规则划分个体实力了?射术应该就是字面上的射箭吧?至于这里叫大楚,是春秋战国还是项羽的地界来着?嗯,估计都不太可能,按这个系统的尿性,一点先天优势都没给我,又怎么可能让我有机会去背历史课文?” 现在已经知道目标人物姓名和住址,这任务也算可以开端了,虽然古月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机会,但总归尝试一番之后再死好过等死。 “多谢小哥介绍了,不愧是天之娇女着实厉害,另外还有个事要请教,不知这附近哪里可以吃到狗肉呢?来这里的路上有幸吃到一些,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忍不住时时想起,要是有机会真得再吃一点才行!” 古月一番表里如一的声情并茂倒是让小贩很有同感,“没错!那香肉真的会让人嘴馋,不过可惜,自从城里有贵人开始喜欢养狗,寻常地方便不敢做这个生意了,这都城里只有‘百味楼’能吃到,但那里实在太贵,平头老百姓都不敢进去,你估计更够呛了,还是忍忍吧。” 原来吃到狗肉也如此麻烦,果然系统没给自己留一点活路,古月在心里又问候了系统全家,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有丝毫气血上涌。 问清楚了“百味楼”的方位,古月便称不再打扰小贩做生意,再次谢过之后便结束了对话。 眼下古月需要好好想想这两个任务到底该如何下手。 “首先,我自己现在拥有的只有这身破衣服,一个破碗和一枚铜钱,就算在此行乞可能还有收入,但也未必足够支付一盘狗肉的价格,更何况这个收益本就是不稳定的,所以继续在此地行乞效果不会理想,可以中止; 其次,‘得到她……’这个任务本身就有着明显的坑,不仅表意不清,而且特地隐藏了关键字,这个省略号里到底是代表什么很可能决定最终成败,譬如省略号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那这个任务就是天方夜谭!而如果仅仅是‘的名字’,我其实已经完城了,可任务依旧在倒计时中,也就无法确定到底是最后结算还是随时可以提交的了,所以眼下要做的是尽可能得到和她相关的任何东西,无论信息、物品还是她本人的某种参与,要想有这样得机会,首先得到达她家附近才行; 最后,关于那个吃狗肉的事,有一种方式便是直接去讨要,毕竟我现在是乞丐来着,可这样虽然存在可能,但可能性极低,不过也还是得去过才能进一步打算,而且相对而言这个任务比前一个还是稍微简单点; 最后的最后,下次有任何热闹够要做到不闻不问,下次有任何可能是美女闪过都要扭头闭目,切记切记! 咳咳,所以综合起来考虑,眼下要做的是赶紧前往‘百味楼’探求机会。” 既有定计,古月便立刻行动起来,小心将铜板和破碗收入了衣服里,他便尝试着扭动身体。 这个身体并不算重,但毫无知觉的双腿甚至都不能自己变换一下姿势,别无他法,古月咬牙开始了只用双手的爬行。 没有经验和借鉴,古月只能拼尽全力用双手一下,两下…… 没有声援和帮助,古月只能咬牙坚持看向前一米,两米…… 审视了一下任务倒计时,从刚刚开始爬行到现在过去了一分半钟,古月爬到了路边,也就是刚刚搭话的小贩身旁。 “要走了?” “嗯,去碰碰运气,希望小哥你生意兴荣哈。” “嘿嘿,混口饭吃就行,你也注意点,尤其是穿过街道的时候。” “嗯嗯,会的,谢了。” 古月当然会十分注意,他已经粗估出自己的速度是一分钟一米,而目测眼前的街道宽度超过五米,更何况这里没有红绿灯…… 仔细左顾右盼良久后,目力所及都没有任何车马的样子,古月迈出了第一只手。 不觉间三分钟过去了,或许是心情比较急切,动作自然得到了加快,他已经爬过了街道的中线,看来这第一次横穿马路不会有太多惊吓了。 “警报:两匹快马正向宿主驶来,按照宿主目前的速度,预计15秒后会发生碰撞,14秒,13秒,12秒……” 古月愣在当场,“提前十五秒的警报我要你何用?!” “闪开!快闪开!我停不下来了!”一名女子的叫喊声倒是提前传来。 古月别无他法,使出全身力气将自己拉直放平,随后把脸埋在地上用双臂护住后脑。 “闪开呀!你不要命了啊!” 女子的尖叫已经近在咫尺,古月咬紧了牙关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啊!”在四周路人与商贩们的尖叫声中,古月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欸?!怎么没感觉到疼痛?难道是一蹴而就毫无挣扎?!” 正在古月纳闷的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从上方传来,“小兄弟没事吧?” 求推荐求收藏,同时继续安利另一本《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3章 坦荡 睁开眼确认自己现状的古月,刚刚发现似乎被人给拎在半空,询问自己的声音肯定就来源于这个拎着自己的人。 “原来有人救了我啊,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么?”刚从死亡威胁中缓过劲,还没来得及对身侧的恩公做出回应,古月忽然听到了一丝布料撕开的声音,随即自己感受到了一点点略微下沉的趋势。 “???” “嘶~” “啪~” “哎哟!”疼痛传遍全身,古月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啊!”周遭突然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声也没让古月从疼痛中分神,似乎这没有用四肢缓冲的突然落地,让这身体的所有内脏都受到了不小冲击。 “成就解锁‘心怀坦荡’,宿主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一丝不挂,成就奖励‘至贱无敌’。”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一丝不挂’?嗯,这系统说话好言简意赅啊……嗯?!我走光了!” 回过神来的古月总算明白了为何周边会有那么多女子的尖叫声,不是羞愤就是兴奋了…… 可他自己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一时羞愧难当不觉间从头顶红到了脚跟,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那从骨髓中透出的寒气又一次迸发而出,或许是因为此时古月的心情过于激动,超出所谓的临界值实在太多,寒气来势凶猛远非上一次可比,只是一个呼吸便已传至周身一米开外。 刚刚救下古月的男人正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尴尬当场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发现了寒气逼人,似乎还有向外继续扩散的可能。 为了避免对周遭百姓造成伤害,这个男人立刻解下自己披风,一个旋身便将古月盖在了披风之下,随即一个抓取给古月包裹严实,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路边一个小巷口让古月靠坐于地,只见他左手扶住古月再伸出右手并指为掌对着古月的胸口缓缓推出。 “警报:宿主正受到不明外界气息入侵,抵制手段为‘无’,反制手段为‘无’,预计伤害为‘为知’,是否对此气息进行解析?” 在寒气的催促下古月已经被迫冷静,神智也算恢复清明,“确认解析。” “解析开始,进度0%。” 古月在脑海中盯着一动不动的进度条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本就不该抱有的希望,“我就知道这坑爹的系统不会给我哪怕一丝窃喜!” “你醒了?感觉如何?”男人磁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古月这下才好好地看了看眼前之人,半蹲的姿势掩不了他原本的修长,一身劲装盖不住他健硕的身躯,飘逸的长发和刚毅的脸庞对比鲜明,白皙的肤色估计会让无数少女艳羡,这占据全部视野的大帅哥让古月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吧…… “不碍事了,身负寒毒,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便会发作。” “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是在下鲁莽,导致小兄弟你……”想到刚刚那幕,男人面有歉意。 “我这小命算是被你救了,至于之后的事谁也不会希望发生,何必在意?不过,恕我冒昧,这披风没法还你了,可否送给我?” 古月的言语间没有丝毫感情,倒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一般,男人略微诧异,不过也立刻释然了,任谁经历了刚刚的尴尬还能给自己好脸色看? “在下唐沐霖,刚刚骑马失控的是舍妹,险些对小兄弟你造成伤害本就是我们的错,故而不存在救命一说,可之后却是在下没有考虑周全,这袍子不是稀罕物不必介意,但是还请让在下做出补偿。” 唐沐霖双手抱拳,态度诚恳,似乎真的如谦谦君子。 “唐沐霖?又是姓唐的,刚才骑马的也是他妹妹,那么很可能之前那个唐羽星也是他妹妹了?” 古月开始了盘算,难道这会是一个完城任务的契机? “不对,眼下还不知道我到底需要唐羽星的什么玩意,贸然攀扯只会留下不讲理的印象,毕竟无论这唐沐霖怎么说,他救了我是事实,而且他到底有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君子还未可知,万一是个妹控岂不就把路直接堵死了?嗯,慎重。” “这样吧,如果你真想补偿也行,请小人吃一份狗肉如何?” “啊?”唐沐霖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实在诧异,有些没跟上节奏。 “大哥你在这啊!”这个由远及近声音应该是刚刚骑马的那位了,“你是刚刚的臭乞丐!让你闪开听不懂话么?大白天就赶着去投胎啊!” 古月好不掩饰地轻蔑一笑,看向了刚来的女子,一身鹅黄短装配上泛光的披风倒是很亮眼,头顶两个丸子发髻彰显着可爱与俏皮,和她的童颜十分相称,看上去豆蔻年华,也可能只是那双瞪大的眸子显得更幼龄了点。 “你还笑!你是看不起本小姐吗?!”发现古月对自己的那丝不屑之后,这女子更加气愤起来。 “晓焱不可无礼!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在下最小的妹妹唐晓焱,平日里府上骄纵惯了,刚刚她去城外练习骑马,怎知回府途中突然马匹失控,才险些对小兄弟你造成伤害,在下再一次代小妹赔罪了。” “这唐沐霖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了吧?”古月心里忍不住吐槽不断,“平日里是不是这个妹妹惹祸太多,你代她赔罪都成了习惯?” “刚说了,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唐公子一次又一次地道歉倒是让小人汗颜啊,不过刚刚实在没辙,双腿皆断,确实没法立刻离开道路中央,倒是让唐小姐受惊了,是小人的错,该说道歉的是我。” 这句话配上继续挂在嘴边的轻蔑笑意,以及冰冷的语气,实际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啊?原来你是瘸子?哦,双腿都断了应该叫残废么?以前没见过,不过既然如此那也确实不怪你,算了,本小姐也没真的受伤,这事就算了。” 唐晓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于其中并未带着丝毫不屑的情绪,只是很直白地在陈述事实一般,倒是让古月看清了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只是没心没肺的事实,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嗯,那就多谢唐小姐海涵了,这样吧,唐公子你就请小人吃一份狗肉即可,不用想太多,乞丐就应该有乞丐的样子,但小人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日后绝不会再就今日之事对两位经行裹挟,如是可否?” “狗肉?什么狗肉?大哥你为何要请他吃饭啊?刚刚不是你救了他么?喂喂!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让自己的恩人请自己吃饭?本小姐还真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这话倒是听着喜感。”古月忍不住又吐槽一番。 “晓焱!没事,小兄弟不介意便好,既然你如此坚持,不知是去想‘百味楼’品尝还是让人送过来?” “麻烦唐公子差人送来吧,小人确实不宜多动了。” “那在下先告辞了,一会便有狗肉奉上。”随即唐沐霖推着还想多说几句的唐晓焱赶忙离开了。 古月觉得这兄妹两实在有点活宝,一个明明长得跟少女漫男主一般却偏偏谦恭到迂腐,一个娇蛮任性却又简单到直白,这唐家到底是怎么教人的? “不知道唐羽星又是怎样呢?颜值应该是有保障了,那面具之下肯定倾国倾城,看刚刚的兄妹俩就知道基因不差了。”古月又开始了独自盘算,“现在有一点可以确认,那种看眼美女就触发要死要活任务的事并不会一直发生,而且也不会有看一眼帅哥就要死要活的奇葩出现,看来这坑爹的系统也是有下限的。” 不过脑海中那“不明气息解析进度0%”继续彰显着系统的坑爹。 没多久,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突然闪进了小巷。 “唐公子让我俩为阁下送来狗肉和一套衣服,是否需要我们帮您穿戴?” “谢过两位小哥了,麻烦就放在这边吧,也替我谢过唐公子,顺便再说一句今日之事不用在意,小人不是会多嘴乱说的。” “是,那请自便。” 放下狗肉和衣物之后,两名男子一闪而逝,倒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想不到这‘吃狗肉’的任务会如此完成,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古月自嘲地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抓一块狗肉之时,忽然周围的光线暗了下去。 “真香啊~!啧啧,小兄弟不会是要吃独食吧?”一个老乞丐撑着竹棍站在古月身旁,一脸的笑意让古月不寒而栗。 而他身后跟着的无名乞丐不仅堵住了小巷里的光线,更是堵住了空气流通,那混合的恶臭连狗肉的香气都无法掩盖。 古月苦笑地摇了摇头,“唉……”一声长叹之后,“我只吃一块,其余都给你们,可以么?” 什么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这就是了。 “小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一份狗肉可都是你的!不过你既然摇分给我们尝尝,那哥几个就不客气了,来,小兄弟你吃两块吧!” 老乞丐继续笑着,拿起油纸包后从中挑出了两小块略微带着肉的骨头扔在了古月身旁的地上,随即和其他几人开始了大块哆嗦。 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骨头,古月盯着看了许久,释然一笑,用手抹了抹灰尘随即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心里默念着“希望这点肉够用,希望这点肉够用,希望这点肉够用……。” “解锁成就‘饥不择食’,宿主为了生存吃下了地上捡起的食物,成就奖励‘饮鸩止渴’。” 莫名又解锁了一个奇葩的成就也未能拉动古月的思绪,因为此时的他一心盯着“吃一顿狗肉”这任务的倒计时。 不觉间一分钟过去,倒计时仍在继续,系统也没有弹出任务完成的提示。 “这就过分了啊!”古月忍不住怒吼出来。 “过分?我们过分么?”老乞丐抹了抹嘴角的油腻又一次对着古月微笑。 “额……”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4章 你不要过来啊 古月心下后悔不已,明明已经充分了解到了自家系统是有多坑,为何还是没忍住呢? 老乞丐一步步凑近了古月身边,他那挂在脸上的笑容愈发让古月背脊发凉。 “这位大爷,诸位大哥,小的初来咋到,确实不太懂规矩,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到各位,还请见谅,刚刚的狗肉其实没什么,一点食物而已,能让诸位品尝也是小的荣幸,眼下,额,眼下小的也没其他东西了,不过这披风应该料子不错,算小的孝敬诸位了,只求,只求把这套衣服留下,好么?小的实在不想一丝不挂,求大爷开恩!” “成就解锁‘行业竞争’,宿主认清现实卑躬屈膝苟延残喘,成就奖励‘随机职业装备宝箱’一个,是否现在开启?” “不开!没看我正忙着吗!”古月不难想象此时此刻如果身上再多出哪怕一个破碗,也会被搜刮掉的,话说刚刚的破碗好像就随着那破衣烂衫一起没了…… “不错,不错!小兄弟如此慷慨,哥几个自然也不会再计较你跑来我们地盘行乞的过错,正所谓那个什么,哦,不知者不罪,嗯,就这个,把披风交出来吧,或者我们帮你一把?” 面对老乞丐的步步紧逼,古月爆发出了超乎自身极限的敏捷,躺倒在地奋力用手一推,连续打滚之后将披风留在了一旁。 于是,他现在又成了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好在这是小巷之内,也算四下无人。 “很好,小兄弟不错,哥几个就谢谢了哈!”老乞丐捡起披风后随手扔给了小弟,随即开始摸索一盘叠放好的衣物,“小老儿当然不能不懂事,不过这衣服嘛,对你而言还是太多了,穿起来也麻烦不是?嗯,这个好,留给你了,兄弟们走!” 趴在地上的古月放任被老乞丐扔下的某件衣物盖着自己头部也纹丝不动,直到感觉周边的乞丐们统统走远之后,他才扯下头上的衣物看了看。 “不得不说真好心啊!”古月看着手中的短裤气极反笑,“至少能见人了不是?” 又一次在地上滚了两圈,让自己重新来到墙边,古月只用双手调整整体姿势完成靠坐,这本该简单的操作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而接下来,毫无知觉的双腿必须完全用手来掰扯才能弯曲,显然是难度更大的一次挑战,再加上这个身体似乎十分不灵活,尤其是腰部太紧,眼下用手只能碰到膝盖的部位…… 好在古月的忍耐力似乎还行,纵使拉筋的疼痛难忍,但他也毫不在意,终于在不尽的努力下将短裤套到了一条大腿处。 “呼~,谁能想到穿裤子能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竟然都出汗了?!唯一庆幸的是四下无人,不然现在这个姿势,啧啧……”古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得缓一缓喘口气才能继续穿好另一边。 “要帮忙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好似惊雷一般在古月身旁炸裂。 木讷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血色一般艳红的劲装,那高挑而又窈窕的身体,那如瀑的黑发和银色面具。 “你……你,你!”古月忽然觉得让眼前之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比之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更加羞愧难当,“你不要过来啊!”于是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这么一句莫名的台词。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寒气一时间喷涌而出,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凝固。 “冷静!我后退一些便是,身负寒毒不可过于激动,记住,一定摇时刻保持冷静!”唐羽星一边如是说着,一边伸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你转过去!”又一次陷入严寒刺激的古月嘶吼之后如同疯了一般急切地去掰扯自己另一条腿,似乎想将它掰断一般。 “好的,我转过去,你慢慢来,不要急,穿好了说一声。” 唐羽星转身的同时,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件披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披风拖住缓缓飘到了古月身上。 古月一把抓住披风赶忙盖着住自己身体,也没时间去研究这披风为何突然出现了。 或许是情绪激动,或许是不知疲惫,这一次古月一气呵成,不仅快速穿好了另一条腿而且重新趴下后奋力将短裤提到了正常的位子。 只不过他再想撑起来靠坐之时,忽然发现自己脱力了…… “警报:宿主体力耗尽,进入‘力竭’状态,体力恢复进入加速状态。” 重重地喘出一口气之后,古月流下了重生之后的第一滴眼泪。 “你在哭吗?”或许是眼泪滴落的声音被唐羽星察觉,她再一次来到了古月身边将其扶起靠坐一旁。 咬了咬嘴唇,古月重新呼出了一口气,忽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和十数年前那个少年何其相似,在心仪的女孩面前越做越错,越错越做…… “寒气似乎自己退下了,你倒是很特别,倒不是说一会哭一会笑的,而是对这寒毒的忍耐力确实非常人所及。” 古月使出全力看着身旁之人,那双星眸里没有厌恶与轻蔑。 “这位姑娘为何突然出现于此?这披风似乎是刚刚唐公子送我的那件?”被系统干预之后,千般情绪也只剩冷言冷语。 “在下唐羽星,你说的唐公子便是我大哥,刚刚险些撞到你的是我小妹,大哥常年待在军中,对于普通百姓生活中的现实与残酷知之甚少,小妹被所有人宠爱着,自然更不可能明白江湖险恶,突然给你一件带着铭文的上品披风,怎会不让有心人眼红?刚刚听完他两的述说便有人回报当铺里出现了一件带着唐家标记的披风,我便知道你这可能出事了,特地来看一看。” 古月愣在当场,良久才能言语,“是我自己大意了,当时令兄用这披风将我裹住,自然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求要了,不过路边的小贩们十分淳朴,倒是忽略了这里也会有其他乞丐的存在。” “那份狗肉被他们抢去了吧?那套衣物只留给你了一条短裤?” “唐小姐所料不差,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我便主动交出了狗肉,倒是被扔来了两根骨头,衣物也是一样,放弃这披风之后才有幸留下了一条短裤。”古月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倒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尊严?” “尊严不是一味逞强,正是你的应变让你免于多受一顿毒打,可见你不是一般的小乞丐,家道中落了么?” 古月愈发好奇,这唐羽星是很闲么?怎会对自己如此感兴趣? “记不清了,依稀有印象跌落了山崖,好在最后落入水中,虽说断了双腿而且中了寒毒,但小命是保住了。” 古月在心里不断自我催眠,“我没有骗她,没有骗她,没有骗她,这些都是系统给的设定,可系统确实没说我之前到底是谁住哪为何家破人亡。” “明明可以和我哥提一些更高的要求,为何只是一份狗肉?” “虽然不清楚自己以前是谁,但眼下只是一个残疾小乞丐而已,机缘巧合与你们这样的贵人产生了联系,但根本上并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说死皮赖脸地咬住不放,我还是做不出来的,一份狗肉可以满足好多天的进食需求,也让令兄有了一份心安,何乐不为?自己确实很下等,但要做到下贱还是很拒绝的,当然,我这样没有任何说服力就是了。” “呵呵,你果然很特别,有过读书习字的经历吧?”唐羽星的眼神愈发柔和,似乎代表着笑意。 “算是知道一些文绉绉的语言习惯,但要说背书或者写字,醒来之后还没机会尝试,也不确定是否还能办到。” “虽然你眼下身体状况不佳,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应该有着不俗的天赋,不然想要独自抵抗寒毒肯定已经痛不欲生了。” “额……你这说的算对了一半,相对于我的力量敏捷而言,精神和意志确实高的离谱,但要说是不是比平常人要高,还没法确认,至于抵抗寒毒,这个真没什么痛苦。”古月好不容易忍下了想要吐槽的心随即附和着,“或许有可能,但我确实无法确定,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这个好办,跟我回家吧,找人来测一测便知道了。” “哈?!”古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么说很不识好歹,但我还是想不通你堂堂大小姐为何对我这个小乞丐如此关心?如果只是令兄令妹的事,其实已经揭过了。” 唐羽星没有立刻回答古月的疑问,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后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具,似乎解开了某个暗扣或者是机巧。 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果然,面具下真的是倾世容颜!”古月欣喜着自己料事如神,“咦?!”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5章 寒毒 面具之下容颜不仅倾国倾城,而且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只不过,从左脸颊一直到下巴尖有一条淡蓝色的痕迹似乎反射着微弱的光亮,痕迹两旁的皮肤均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小时候一家人跟随父亲大军迁徙之时被敌人埋伏,一名天阶冰系强者招来了漫天冰凌,母亲将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生命挡下了一切伤害,不过有一截冰凌刺穿了她的身体,在我脸上划下了这道伤痕,虽然最终捡到一条命,可伤口上的寒毒已经根深蒂固,据说等我到了天阶之后便有机会完全清除掉,但这疤痕周围的皮肤已经没有了生机,要想完全去除掉至少需要五品炼药师才能炼制的‘复颜丹’,且不说高等炼药师可遇不可求,就是这丹药的用料都需要不少稀有的天才地宝,唐家虽然并不拮据,但花大价钱为了这么一枚丹药也不太可能了。” 唐羽星的声音始终很平静,或许是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有一丝落寞被古月觉察到了。 “你刚刚说‘身负寒毒不可过于激动’,难道是自己的体会?” “嗯,算是吧,”唐羽星微微一笑,“小时候看着自己的脸难免大哭大闹,这时寒毒很容易便发作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割裂着身体每一个角落,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尤其是心情平复之后一般不会突然发作,也就是月圆夜会需要煎熬一下而已。” 古月沉默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眼前之人从小便经历着痛彻心扉,与之相比自己的遭遇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那个炼药师有什么要求?” “哦?”唐羽星微微一怔,看到古月一脸严肃不禁莞尔,“一般而言需要火系或者木系的体质,如果是双系自然事半功倍,但其实最重要的是精神力,据说只要强度够高,通过操作外力之火也能炼药,但这其中的难度只会更大吧。” “我自问手无缚鸡之力,但精神力应该尚可,如果有机会成为炼药师,你这‘复颜丹’就交给我了。” 古月不是在说漂亮话,也没有特地讨好的意思,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小目标。 唐羽星没再说话,重新带上了面具之后随手打了个响指,一名男子便突兀地出现了。 也没有任何交流,男子直接背起古月跳上了屋顶,向着唐府而去。 此时的古月忍住没有发出一声尖叫,但这种被人背着在屋顶奔跑的感觉比过山车还刺激,略微恐高的他甚至都不敢多看身侧,索性闭上了眼睛。 最终,片刻的下坠之后,古月感觉男人的脚步应该已经落到地上,缓缓真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着不少水的大木桶,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男人已经将他放进了桶里,随即转身离开,当然,出门时没有忘记随手关上。 “这是要沐浴更衣么?也是,毕竟小乞丐脏兮兮,突然跑别人府上不洗一洗肯定会很丢人吧?”古月接受了眼下的待遇,“不过这泡木桶该怎么洗呢?” “公子,请放轻松交给奴婢来吧。”身侧莫名响起的女声让古月险些吓到跳出来,原来木桶边还站着一个少女。 “额……”此时此刻的古月还不至于羞愧难当,毕竟已经不止一次一丝不挂了,现在好歹穿着条短裤,不过自己洗澡时旁边站一妹子这事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公子您好,奴婢小惠是唐府侍女,三小姐吩咐了一定要将您伺候舒服,请您放宽心交给奴婢来吧。” “那就麻烦姑娘了,不过下面我可以自己来。”后面半句细若蚊吟。 “是。”小惠轻声作答便开始给古月擦拭身子。 “不得不说,被人服务的感觉还真不错。”古月开始了闭目养神,享受片刻的惬意。 没多久,小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留下古月自己料理余下的工序后她出门叫来了两名家丁。 看到家丁推着一辆木制轮椅,古月莫名有些感动,或许告别爬行生活对他而言是迈出了一大步。 在家丁的帮助下,穿衣服不再是件困难事,当古月被推到大厅之时,等待他的不只有唐羽星,还有唐沐霖和唐晓焱以及一名中年男子。 “刚刚的小乞丐?嘿,别说,你这梳洗干净了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就说这白净的皮肤,以前肯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唐晓焱看到古月之后不住打量,倒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玩具。 古月苦笑不已,现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清楚。 “咳咳……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在下古月,见过唐公子,两位小姐。” “原来是古兄弟,在三妹的提醒下在下才知道自己原来犯了很大的错误,险些置你于险地,实在是不应该啊。” “唐公子客气了,是在下大意而已,不过最后也并无大碍,不必介怀。” “好了,寒暄的话之后再说吧,这位先生便是都城里专职测试体质的王大人,先让古公子测试一番吧。”唐羽星原来已经把做测试的人都请来了,这行动力真不简单。 “见过王大人,不知在下需要怎么做?” “古公子只需要握住这块‘测试石’便好。”王大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看着倒像是水晶一般。 “好的。”古月按吩咐握住了“测试石”,忽然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从石头里蹿进自己身体。 “警报:宿主受到不明力量侵体,抵制手段为‘无’,反制手段为‘无’,预计伤害为‘未知’,是否对此力量进行解析?” “解析吧,虽然知道你肯定又是进度0%。”古月早已对系统不抱希望,虽然每次遇事它都很卖力提醒,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怕一次做出了有用的贡献。 几个呼吸之后,晶莹的石头忽然失去了光泽,王大人有些讶然,但还是示意测试结束,从古月手里接过测试石后赶忙拿出了一个放大镜一样的玩意对着石头看了良久。 “这个测试过程怎么弄得像鉴宝一样?”古月稍微闲下来便会忍不住犯老毛病,“不过一看这石头从晶莹变成了如此灰暗,想必就是那俗套的检测不到天赋,天生废柴!” 似乎就是在印证古月的想法,王大人宣布了这一结果,“真的是没有属性?!”只不过这语气惊讶的有点过分。 “难道这个世界上废材很少么?你这惊讶的样子倒像是看到了宝贝一般。”古月没有波澜,毕竟这个结果一点也没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原来真的会有人检测不出属性么?”唐晓焱看向古月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惊讶。 “至于像看怪物一样看我么?不就是个废材而已,是有所少见了?”古月继续忍耐着没有开口,可接下来的对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虽然明知道古兄弟不一般,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特别!”唐沐霖的语气比王大人更加不淡定。 “王大人,他的基础数值呢?”唐羽星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清冷平静,但这一次简单的讯问中似乎带上了之前没有的急切? “力量是3点,敏捷是1点,这两个或许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导致远低于常人,不过精神力和意志力都已经达到了55点之多,本官测试过无数天才,如果不是专门修习了特殊功法,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25点已经算很不错了,古公子,你之前有学习过什么秘术么?”王大人越说越来劲,似乎真被他捡到宝一般。 “应该没有,不过在下经常要忍耐毒素发作时的痛苦,会不会反而是一种对精神和意志的锻炼?”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其实意志力会高于常人也算说得通,但精神力据说需要的是一种心境上的锻炼,这个本官也涉猎不多,但古公子有着非凡的才能这一点是肯定的!” “怪不得我的精神力还有意志力可以自己增长,每天忍受伤残自然需要意志,动不动被人追杀那不得心脏大么?好吧,这坑爹的系统居然很讲科学,倒是始料未及。”古月从王大人的判断中算是取得了意外收获。 “不过我刚刚不是检测出没有属性么?这样的体质,即使精神力和意志力很高又有什么用呢?” 比之刚刚看到的检测结果,古月的似乎问题让众人更加意外。 “古公子跌落山崖,可能受到过不小冲击。”唐羽星适时阐述了一下古月告诉她的经历。 “怪不得!古公子,其实这个天地间每个生灵都有着自己的属性,这一点算是天地的馈赠,从出生之时便有了定数,但实际上的属性种类,并不仅限于五行与各种衍生属性,传闻中某些极少数的人会有着特别的属性,而这些并不能被测试石所验证出来,就像你刚刚所测的‘没有属性’一般!” “原来这个没属性不是废材的象征,而是稀缺物种的标配?好吧,我估计不是没有被检测出来,而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这算是个美丽的误会么?”古月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送走了王大人之后,唐羽星将古月带到了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并叫人奉上了一份狗肉和一碗汤。 “刚刚的狗肉没有吃够吧?这汤是我熬的,应该可以给你补一补身子。” 看着唐羽星眼中的温柔,古月莫名升起暖意,都忘了要吐槽这“吃狗肉”任务总算可以完成了,直接捧起面前的碗一饮而尽…… “警报:宿主被不明毒素侵体,当前毒素抗性5,抵抗失败,宿主处于无名之毒2(状态稳定)的影响之下,是否进行解析?”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6章 现实 一时间古月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中毒了?这汤里有毒?!真是她亲自熬的?她给我下毒?!到底是为啥啊?!” “解锁成就‘晴天霹雳’,宿主初遭暗算不知所措怀疑人生,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查清此次暗算的来龙去脉,否者宿主心绪不宁郁郁寡欢毒气攻心。” “好了,不耽误你继续享用,慢慢吃吧,完事了可以去休息一下,这里会有下人来收拾。” “好,好的。”忍住不去多想,古月依旧没法镇定自若,就是不知这莫名的情绪有没有被唐羽星给察觉到。 不过他也无从观察了,唐羽星交代完之后便直接离开,倒是并未多做停留。 长呼一口气之后,古月稍微缓过神,“这到底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给我下个毒是为了好玩么?话说,真的是她下的毒么?” 古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自己还抱着一丝侥幸实在有点太过天真了。 “仔细想想,似乎是过程中的美好让自己麻痹大意了,居然都没去留意是否不合理……哎,也是,经历了一连串的残酷对待,忽然一缕光线射来,怎会不想抓住?” 古月愈发冷静,这次都不需要系统来强制干预了。 “系统,解析‘无名毒素2’。” “‘无名毒素2’正在解析中,进度0%。” “这个进度如何才能增加?” “方法未知。” “要你何用!” 古月又一次完败给了这个系统,看来眼下是没机会提前知道这个毒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算了,先把这狗肉给对付掉,清掉一个任务是一个,总不至于这满满一大盘也不够分量……嗯,真香!”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古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任务完成,宿主在限时内享用了一顿狗肉,得到满足身心愉悦,任务奖励‘极品狗骨头’一根,是否现在领取?” “额滴个神啊,一根狗骨头都有品级的么?!不领!” 继续重新深呼吸,古月给自己催眠:“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知是第几次放弃了对系统的最后一丝指望,古月决定好好靠自己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时间还有,不能急躁。 吃饱喝足,古月并未真的去休息,而是在房间里练习如何操作轮椅。 “这因该是个最简单的样式,没有特别机关,想要前进后退只能去转车轮了,连个同心圆结构都没有,差评……好累啊,不过确实比在地上爬轻松不少,额,这玩意怎么拐弯呢?两个轮子就是简单的同轴,想要按住一个转动另一个都不可能……不管了,就算只能前进后退,我也要把这个给练熟!” 于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古月在房间里“愉快地”玩了一下午。 晚膳时古月被邀请和一众唐家人同桌,但并未见到新面孔,除了唐晓焱好奇心旺盛之外,另两人都很遵守“食不言”,故而古月也不需要太费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是容易应付的。 夜已深,在下人们的帮助下,古月躺平在了床上,开始回忆今日的点点滴滴。 “莫名被一个系统赐予了新生,虽然开局十分坎坷,但好歹是个难得的体验机会,暂且不提。 和唐家人的相遇应该像是游戏中那样突如其来的任务,也算为了和唐羽星产生交集做出铺垫,不然那个‘惊鸿一瞥’无从说起,但是接触中是从哪里开始有问题了呢? 唐沐霖应该就是个很绅士能担当的妹控,不愿意自己妹妹莫名惹事才出手解围,至于给我了一件带着铭文的上品披风应该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能毫不犹豫地扯下披风给我,确实是个君子了,但他会不会想到这个披风将要给我带来某种麻烦?按照唐羽星的说法,她这个大哥‘常年待在军营,对于百姓生活的现实与艰难知之甚少’,所以他应该想不到才是…… 不对!这里有问题! 就算唐沐霖知道披风会给我带来某种后果,他就必须负责到底么?正常人捐了一百块给一个乞丐,他会需要考虑这一百块会不会被其他乞丐抢了去? 当然不会! 所以不合理的就是唐羽星的说法,对于这点而言,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只凭自己的推断和当铺的汇报便直接跑来找我。 会这么做的应该是圣母吧?不知为何自己就这么把她当成了圣母,可如果她不是呢? 那么这样的出场就有着自己的目的性了,她的目的何在? 嗯,如此关心一个小乞丐绝不是正常的,所以目标应该就是我自己,可我有何特别?或者说,在她看来我有何特别? 寒毒! 没错,就是这个信息,她应该是从唐沐霖口中听到了这一点,而唐沐霖因为知道自己妹妹也受着寒毒的煎熬,所以多半会提一句,譬如很佩服我的心态与意志。 同样身负寒毒会让唐羽星同情么?不太可能,她应该是对于这个带着寒毒的小乞丐产生了某种期许,因为她有着敏锐的思考能力,我这个可以独自抵抗寒毒的小乞丐应该是有某种特质吸引到了她,是什么呢? 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搞测试的老王所说‘抵抗寒毒可以锻炼意志力,但是精神力需要心境上的锻炼’,她需要的是我有意志力么? 不对,她要的是我有精神力,可以为她炼药! 这么想就能说通了,一个高等级的炼药师可遇不可求,就算遇到了也未必能拿出足够的资源去换一颗‘复颜丹’,而如果是一个有天赋的小乞丐,将他供养起来,让他学习炼药最后成为高级炼药师呢? 怎会不对恩人感恩戴德,双手奉上‘复颜丹’? 这么说来,她应该是从我在和唐沐霖的交涉中那份淡然与知足,觉察到我的心境异于常人的平稳,所以才能在生活的不公之下保持自身的精神正常? 抱着这样的猜想,她立刻付诸实践,真是可怕的执行力! 首先是亲自出马与我交流,再次确认了一些已知事实,然后通过揭下面具袒露真颜让我感受到真诚与共情,当然,我突然说要为她炼丹这事会不会在她的意料之中呢? 估计不会,毕竟如果她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又怎会把别人设想成简单的感情驱使? 之后的事便好理解了,一个男人不用交流便将我直接送到了澡堂,而且澡堂里有侍女等在那为我服务,这恰恰就是说明一切都是安排妥当的,无需重新吩咐。 尤其是洗完澡的功夫老王便已经到了,这样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是雷厉风行。 为何这样急切?因为我的价值必须得到证实,证实越早自然越好,不然前期只会投入越多,万一没有预期的结果也能更早止损,一个小乞丐而已,扔了或者埋了都行吧…… 啧啧,想想还有点后怕啊,我这捡到的第二条命差点就没了! 最后的毒是什么回事?眼下没法最终确认,有没有可能是系统出了错误,其实并非毒素,而是一种补药?是药三分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到现在还在对她有所期待,这样的自己真是活该啊,不过有可能性就不能放过,万一呢,万一她就是真的天使呢,对吧? 好吧,如果确定是毒,就看这个毒到底能干嘛了,不过目的应该是为了控制住我?嗯,这个应该错不了,毕竟要供养一段时间才有结果,毕竟是捡的小乞丐,万一养成了白眼狼不就亏了?从她的角度而言,或许无可厚非? 哎……虽然有点幻灭,但这才是现实对吧?” 一番思虑劳神费力,古月放空自己闭上了眼睛,可眼角不争气地滑落了一滴晶莹。 “解锁成就‘大梦初醒’,宿主幡然醒悟直面人生,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揭露至少三人的表里不一,否者宿主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毒气攻心。’” “次次都是毒气攻心!敢不敢换一个词?!还有,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额,不行,真不睡觉就是我输了,不管这坑爹的玩意,赶紧睡觉!” …… 第二天一早,睡眼朦胧的古月已经被迫梳洗完毕给推到了大厅,等待他的除了唐羽星还有一名老者。 “古公子,这位是陈老,三品炼药师,更是咱们大楚炼药师协会的副会长,今日请陈老来便是看看你是否有成为炼药师的潜质。” “三品炼药师便是副会长?是因为‘大楚’太大了么?总不至于这个炼药师考级艰难,所以这个三品便能横着走了?那五品不是得登天?怪不得所谓‘复颜丹’需要用心谋划了,这整个‘大楚’有没有能弄出来的人都不好说。”古月揣摩着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好好记下了“炼药师”的品级状况。 “在下古月,见过陈大师!”抱拳行礼,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你就是那个不仅测不出属性,而且精神力和意志力都很高的小家伙?炼药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更不是基础属性能看就有机会,关键还得看天赋,看看这天地到底有没有给你这份馈赠!”老陈说的抑扬顿挫,似乎想要彰显“炼药”的不易。 “简单说吧,精神力不仅仅是看数值高低,更要有自己的掌控力,因为这一点全凭个人悟性,没人可以教你,但知道如何自己控制之后,你便有方法去练习以达到增强的目的,就让老夫来测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天赋吧,咬紧牙关,拼命去尝试用自己的精神力来抵挡老夫的攻击,要来了!” “???”古月不明所以,“这讲着讲着怎么就成了抵挡攻击?我算是知道你们为啥等级不高了,搞了半天是没有教材,会用的人与生俱来,不会用的人到死休提!”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波动侵体,被动效果‘至贱无敌’正常生效,免疫不明精神波动造成的异常状态,是否进行解析?”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7章 炼药师 古月正要吐槽“‘至贱无敌’是这个意思么?!” 可就是这些微的愣神让陈老头十分诧异,明明自己已经做出了精神攻击,虽然控制着强度,但眼前这个从未有所涉猎的小家伙绝不应该毫无反应才是。 “喝!”随着一声低吼,老陈加大了攻击强度。 “警报:侵袭宿主的不明精神波动强度增加,‘至贱无敌’继续生效中,免疫不明精神波动所造成的负面效果,解析进度增加中,5%,10%……” 这一次轮到古月不淡定了,“这两天里‘坑爹系统’一会解析这个一会解析那个,一直没消停就是不干正事!没想到这一次解析进度总算是动了?为什么呢?哦哦,因为这个陈老头一直在输出,而且加大了强度?没错!就是这个,所以我得想办法让他继续不要停!” 打定主意之后,古月第一时间想到自己需要做出相应的配合才行,不然就这么干看着只会让眼前愈发卖力的陈老头怀疑人生,万一突然停手了岂不是亏了? 可惜,古月的演技与其用拙劣来形容,浮夸乃至脑残其实更贴切,只见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用力按着,使出吃奶一般的力气去将双眼瞪圆,为了彰显十分痛苦他也是拼了,可偏偏还在用尽全力咬住嘴唇,任凭渗出的鲜血滴落他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好在另外两人绝对不知道什么叫用力过猛的刻意,更不会懂得“尴尬癌”一说。 唐羽星暗自捏紧了拳头,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若不是有着面具的遮挡,此时便能看到她脸上那道冰晶似的伤痕周围泛出青色,而且愈发浓烈。 而陈老头暗自高兴,他的面子总算是挽回了,“这小子确实不简单,精神力数值不是摆在那好看的,虽然看上去抵挡得很吃力,可他确实还在试图抗拒,既然如此,现在就让你提前体验一下三品炼药师的精神力到底是有多么汹涌澎湃!” 于是,陈老头不再留手,让自己的精神力如潮水般倾泻而出,至于会不会造成古月的损伤,与他何干? “警报:侵袭宿主的不明精神波动强度再次增加,‘至贱无敌’继续生效中,免疫不明精神波动造成的负面效果,解析进度增加中,95%,100%,解释完成。” “啊~!”随着进度条的拉满,古月一声惨叫向后倒去,整个人便瘫坐在轮椅之中不再动弹。 “大师这是什么情况?!”唐羽星不淡定了,这古月的反应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痛苦来形容,怎么看都比忍耐寒毒的那种痛不欲生更加难熬。 “咳咳,不碍事,这小家伙虽然没抗下老夫三分力道,但天赋尚可,今日好生修养一番,明日开始就让他修习这本《炼药入门》,半月后老夫再来看看进度做出提点,如果能让老夫满意,会给这小家伙做出更深入的指导。” 留下这句话和一本书,陈老头便直接走出了唐家大厅。 唐羽星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当是炼药师都有自负的怪癖,殊不知陈老头藏在袖袍之下的那只手正在不住颤抖。 “警报:无名毒素2发作,宿主受到寒气侵袭,体温开始下降,初步判断无名毒素2为‘寒毒’一类,解析进度5%,10%……” “寒毒?!我这是自己作死么?编了个理由说自己身负寒毒,结果真的中标了?等等,这寒毒便是唐羽星给我下的,刚刚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触发了?不对,我的情绪不可能激动,不然轮不到寒毒触发,系统已经开始给我灭火了,那么这毒为何会发作,为何偏偏就是寒毒?” 带着这样的疑惑,古月缓缓睁开眼睛,毕竟他认为演习需要全套才行。 “你没事吧?”唐羽星的话语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此时此刻已经很难再让古月感到暖心。 “呼~”长吁一口气后,古月缓缓抹掉嘴角的鲜血,“还好,刚刚莫名被无形之力攻击了,一心想要抵抗,结果这攻击的力道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实在扛不住便晕了过去,好在缓过劲还蛮快的。” “没事就好,陈大师已经给出了判断,你确实不简单,天赋异禀,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便可以开始研习这本《炼药入门》了,半月后他会来考校你的进度,好好加油吧!” “嗯嗯,好的,我一会补充点体力便开始研究这本书,如果真的能踏上炼药师这条路,我决不会忘记对你说过的话。” “没事,切勿心急,路还很长,我自然也等得起。” 接过《炼药入门》之时,明明没有碰触到唐羽星的手指,那股冰寒却已经传到了古月的手上。 “她也毒发了?因为情绪激动么?刚刚看到我那样还是有点紧张?啧啧,看来我的演技还行啊!” 古月自然而然地会错了意,不过确认到唐羽星也在毒发,便有了一丝莫名的思路,“该不会之所以我这寒毒会发作,完全是因为她的寒毒发作了?难道还能联动或者传导?两个中寒毒的人不能离太近么?交叉感染?不明所以啊……” 用过早膳之后,古月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平了,但他自然不需要真的养精蓄锐,于是开始研究起手中的《炼药入门》。 “不错,字都认识,不用从小学开始重修,话说一般那些带着金手指穿越的人对于练功夫之类的事都碰一碰便搞定了吧?我这拿着好半天了也没见个提示冒出来,难道真得自己一点点学?” 不死心的古月忍不住再脑海里喊了两嗓子,可惜系统没给他任何惊喜。 “算了,认命,不就是看本书么?看就是了呗。” 自从躺在病床上之后,古月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动手翻看书籍了,这感觉其实还蛮怀念,故而十分认真,一上午的时间便这样过去。 “提示:宿主研读《炼药入门》通篇,是否学习‘炼药’这项技能?” “哦哦?!来了,来了!”古月莫名兴奋起来,其实之前那个突然生效的“至贱无敌”已经让他对系统有所改观,好歹算是第一次办了件好事,眼下难道是终于找对路子,要走上正轨了么?“学习!” “解锁成就‘一技之长’,宿主发奋图强勤勤恳恳一技傍身,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运用所学技能创造出第一个作品,否则宿主信心崩塌自我怀疑毒气攻心。’” “……” 古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即笑了起来,笑容逐渐放肆,虽然他自己不看也知道现在这样子比哭更难看。 一顿发泄之后,情绪稍缓,古月放下了纠结,转念开始考虑这第一个生活技能“炼药”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首先是精神力,这玩意有点虚无缥缈,可这个世界的人确实都知晓这种所谓基础属性,而且可以用石头直接测出来,但偏偏没有系统的入门教学,而且检验一个人是否有天赋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用的手段居然是让一个高级炼药师直接去攻击,这种方式野蛮原始,而且很容易造成被测者精神层面的损伤吧?尤其是今日那个陈老头明显没有留手,但凭自己好恶行事,如果换做是一般的求学者,搞不好会被他直接废掉?由此可见,这所谓大楚的炼药界多半是个不伦不类的存在,一个三品就能当副会长也可见一斑了。 但既然我被扔到了这么一个原始而且自私的新手村,那也只能来之安之,这炼药嘛,三天就三天,谁怕谁?不过我得尽可能小心谨慎才是,如果展现出太过惊世骇俗的天赋,搞不好那个陈老头会忍不住直接把我这个刚刚点燃的小火苗给掐灭了。 不过进度也不能太过迟缓,唐羽星的态度摆在那,如果哪天我给不了她希望,估计她也会随手把我灭了。 好难啊!哎…… 还有这坑爹的系统,陈老头都给了我半月自学,结果它直接来个三天,话说现在已经几个三天了来着?为啥都是三天?难道它的数据库里只有这么一个时限选项?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欸,我之前还有个什么‘职业宝箱’没开吧?我现在的职业是不是已经不是乞丐了? 嗯,不能急,要淡定,且不论这箱子到底能开出什么,眼下我可还没做出炼药的第一个作品,到底算不算炼药师还两说,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然真开出一个破碗,我找谁说理去? 差点忘了,刚刚解析了那个陈老头的精神波动,还没看看到底是什么,系统,刚刚解析完成的那个‘不明精神波动’到底是什么?” “‘不明精神波动’已经解析完成,是否现在查看?” “是……等等!”古月条件反射一般赶紧叫停。 “‘不明精神波动’实名‘精神波动·冲击’,施术者通过外放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入侵目标的精神层面,有效距离随着施术者自身精神力强度高低而改变,实际效果因施术者外放精神力强度高低而不同,中招者常见头晕、目眩、恶心、反胃甚至视线涣散乃至昏迷,如果二者间精神力数值差距在500以上存在直接破坏中招者精神的可能。” 看到脑海里如此详尽的讲解,古月十分意外,这系统果然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吃透啊,不由地又摇了摇头。 “是否现在学习‘精神波动·冲击’?” “学习,不对,不对,不算数啊!”古月稍稍的分神又将自己给卖了出去,而立刻的悔改自然又被系统给无视了。 “解锁成就‘一念佛魔’,宿主初涉精神武装自身,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运用所学精神攻击技能对至少三人造成损害,否者宿主信心崩塌自我怀疑毒气攻心。”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8章 第一次 古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被系统控制的可能,不然为何每次明明都已经有所防备却还是掉到坑里无法自拔。 “仔细想想,这个用精神力攻击三人和那个看穿三人的表里不一似乎可以组合起来,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连偷听都不太可能,如果不用点强硬手段又怎能让人坦白?啧啧,这是要把我往大坏蛋的方向推一把啊,该不该屈服呢?” 古月习惯性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把最后的疑问扔掉了。 在这个唐府之中待了一天,古月已经接触到的人其实不过五个,陈老头和王老头自然不能算在其中。 而这五个里最有机会的第一目标,只能是侍女小惠了,因为自己的日常起居都是小惠在打理,至于最可行的时机自然便是泡在水桶里那会。 定好了目标与时间,古月整个下午都没有离开房间,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对“精神波动·冲击”的研究之中。 不过,身边连个活物都没有,古月也没法得到任何实验反馈,只是不断重复着释放过程,这一点上系统倒没有再为难古月的意思,收放十分方便,真的只需要心念一动即可。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放弃了再来一次的想法,“从骨髓中透出的疲惫,似乎就是精神上的负担太大了?看来,以我目前的状况而言这技能连续放三个就是极限,不然肯定会像那次‘力竭’一般出现一个‘没蓝’的状态。” 由于并没有任何自我调节的方式,关于这个精神力的恢复古月只能用原始的放空冥想,不过一小时后他重新放出了三次“精神波动·冲击”倒是验证了这种方式确实可以恢复。 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夜晚来临。 …… “嗯?今日不用洗澡么?”古月接过小惠递来的洗脸布时疑惑地问道。 “是的,古公子,府上有规矩,为了节约用水,每人两天只能洗一次澡,事实上像大公子这样的行伍之人五天才会想要洗一次。” “节约用水?!”古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古代人如此高瞻远瞩么? 看到古月一脸的难以置信,小惠十分耐烦地解释道,“当年老爷带着大军穿越一片荒漠,连续半个月没有找到水源,若不是将士们省吃俭用,很可能便走不出来了,在那之后老爷便立下规矩,即使时对于水这样的常见之物也不可浪费。” “原来是这样,嗯,了解了,唐老爷真是个有远见的人,好的,今日就不洗了。”古月把一肚子的怨气咽了下去,毕竟自己还得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才行。 “那公子早些休息吧?现在让奴婢扶您上床么?” “嗯,麻烦了。”这话到底有没有歧义,古月也懒得计较了,“看来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啊,好在他们家只是两天洗一次,如果来个四五天一次我就只能想别的方法了。” 或许是这一天精神上的负担过重,古月很快便进入梦乡,而且比头一晚舒服很多。 再一次被小惠叫醒之后,古月被告知今日不必出门用膳,更不需要见谁了,安心研习《炼药入门》便好,而且下人送来了一套初级的炼药设备。 “这就开始理论联系实际了么?我好像还不知道怎么生火啊?”不得不感慨唐羽星真的是没打算给自己多一分安逸。 “古公子,这里有火折子,您直接用这个点燃丹炉即可。” “……”古月十分无语,“这炼丹都可以用打火机?”不知道是该说这个世界太高级还是太随意…… 小惠走后,古月研究起面前的工具和草药。 “这个长得像狗尾巴草的玩意好像是最初级止血散的原料?嗯,没错,叫黄尾,还有这个绿色的枫叶叫三绿,如此说来我要尝试第一次炼制的玩意就是止血散了,试试吧。” 古月此时此刻还是相当兴奋的,毕竟多年的网文底蕴,有几个“威武霸气”不是从快人一步的炼丹开始? “比较意外的是明明只看了一遍《炼药入门》,里面的内容竟然全记下了,也算是有了点开挂的感觉,就是很可惜整本书里都没写如何不用‘打火机’自己生火。” 按照书上的比例将黄尾和三绿取出适量后放入了小号丹炉,随后用火折子将丹炉点燃。 “提示:宿主正在使用工具‘凡品丹炉’,是否用所学技能‘炼丹’进行干预?” “当然,最好是你能让他自动完成。” “炼丹开始,请宿主将精神力投射至丹炉之中,开启炼制过程的掌控。” 古月按捺住摩拳擦掌,遵循系统的提示,按照昨日释放“精神波动·冲击”的方式用意念让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而出。 “砰~”随着一声爆炸古月的房门立刻被推开,闪进来两名男子。 “古公子?”两名男子进门后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便明白刚刚的响动是怎么来的了。 “咳咳……”被烟熏和焦臭给呛到的古月摆了摆手,“应该是炸炉了,不好意思哈,让两位大哥担心了。” “您没事就好,还请注意。” 两名男子离开之后,古月正郁闷不已,“不是你让我投入精神力的么?怎么就直接炸了?” “提示:炼丹失败,原因是精神力投入过猛,火势超过丹炉承受上限,丹炉耐久度降低一成,原料损毁四分之三。” “果然没那么容易么?啧啧,也是,这才对吧,这才是符合习惯的……再来!” 古月粗略地将原料归堆,大致还可以炼上三炉的分量。 重复了点燃与放料的过程,古月开始试图用意念控制精神力强度,对于这一点他昨日也有所涉猎,便是在测试“精神波动·冲击”的过程中尝试了持续时间和强弱的变化。 这一次,古月并未收获另一声爆炸,而是让自己的感官进入了丹炉里的世界。 “提示:‘炼丹’发动成功,此次炼制目标为止血散,需要维持30秒,并且分离原料中的杂质与精纯,倒计时开始,29秒,28秒……” 古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维持好理解,这个什么分离精纯与杂质怎么弄?” 眼前漆黑的一片只有火光指明这方向,忽然一个红色圆球飘过,古月下意识用手去抓才发现自己没有“手”,于是重新尝试了用意念去掌控这个红球,居然意外地有了抓握的实感,可下一步干嘛呢? 这时,又一个蓝球飘到身边,确认自己无法完成同时抓住两个球这样较为细致的操作之后,古月别无他法,直接将红球扔向了火光之中。 红球一触即溃,化为一缕黑烟飘散。 这不寻常的现象让古月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于是重复起这个操作,将蓝球也扔了进去,可这次是一缕青烟。 无法判断操作的有效性,古月只能全力施为,在漆黑的空间中奋力搜寻着红球与蓝球,一股脑全都扔进了火光里。 “提示:‘炼丹’完毕。” 回到现实的古月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赶忙用手扶住了额头。 “看来这个过程也是很消耗精神力的,而且比连续发动三次‘精神波动·冲击’所需要的量只多不少。” 暗自记下这个过程的感觉,古月迫不及待地开启丹炉检视成果。 “这是止血散?”眼前一堆灰白的粉末让古月有了不好的预感。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收获‘无’。” 系统无情的判断灭掉了古月最后一丝侥幸,不过他不仅没有丝毫气馁的情绪,反而异常兴奋。 休息一番恢复了状态之后,古月再次开启了挑战。 “提示:‘炼丹’发动成功,此次炼制目标为止血散,需要维持30秒,但宿主精神力不足,是否继续?” “停,赶紧停,什么都别做赶紧停!” 又一次回到现实的古月苦笑不已,自己原本就命运多舛,这只是小插曲了。 收拾好心情,古月准备好好恢复充分之后再去尝试,索性开始冥想,在脑海里回忆着之前那漆黑一片和红蓝光球。 “按照表象而言,我把红蓝光球都给烧了,所以得到的是‘无’,这就是说红蓝光球便代表着精纯和杂质,而从焚烧之后的情况而言,红色冒出黑烟,大概率这玩意就是杂质了,一会先尝试只烧红的看看。” 古月发现眼下的自己很像是克制不住想去碰新玩具的孩子,始终无法真的平复心情。 但刚刚的第二次尝试又如当头棒喝,不断告戒着自己需要忍住不能浪。 至于如此纠葛的心境到底能不能恢复好精神力,古月心中也确实没底,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顺其自然。 这样的百般无奈堪比煎熬,可古月依旧在忍耐着,直到屋外传来小惠的询问,“古公子,午膳到了,现在方便给您送进屋么?” 释然一笑,古月似乎从无限的疲惫中如释重负,此时此刻心情舒畅精神抖擞。 “进来吧。” “是!”小惠送来了午饭,但桌上的狼藉让她不禁皱眉。 “不好意思,刚刚忍不住开始练手,稍等我清理一下。” “古公子已经开始着手尝试了么?” “学以致用嘛,理论要联系实际。” 小惠不置可否,将饭菜放在了古月清出的一小块后便退出房间。 吃饱喝足的古月感觉此时身心状况奇佳,便直接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成了!”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古月毫不在意此时的气喘吁吁,迫不及待地开启了丹炉,一阵清香立时飘出。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收获‘上品止血丹’一枚。” “直接是丹了么?”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丹药,古月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可就要大笑之时他伸出了胳膊将自己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不能太激动,要冷静,不能太突兀,要低调……”自我催眠再次开始。 “任务完成,宿主在限时运用技能创造出第一件成品,得到满足身心愉悦,任务奖励‘随机职业装备宝箱’一个,是否现在开启?” “开一个试试吧,现在应该不是乞丐了。” “滴滴滴滴……”一阵机械提示音之后,古月手中突然多了一件东西。 “‘随机职业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极品火折子一个。” 看着手中之物良久,古月长长叹了口气,“这打火机需要加油么?”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9章 碎片 确认了手里的打火机没法还给系统,古月只好找地方藏好这一个亮瞎狗眼的玩意。 “今日的成果已经相当令人满意,接下来就看晚上了。”古月为了充分准备,直接开始放空自己闭目养神。 “话说,把红球都烧了得到的直接是丹药,如果把蓝球都烧了又会如何呢?”闲了一两小时之后,古月突发奇想,便按捺不住要着手尝试了。 跳过系统提示,古月直奔主题,这一次在有心观察之下,他发现蓝球比红球要多出不少,或许这代表着这些草药的药用价值,如果是一般的杂草之流多半没什么蓝球。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收获‘不明丹药’一枚。” “果然不出所料。”满意地看着手中不知名药丸,和止血丹两相比较,不仅体积小很多,而且没有药香,更谈不上光泽。 眼下没有机会尝试药效,但古月从字面上分析,精纯保留了便是丹药,这个全是杂质的肯定就不是个好东西了,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大概率这一枚是个自己不清楚的毒药。 有了这一次的结果,古月愈发兴奋不已,完全没有丝毫疲态,精神是否匮乏他也不去在乎,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炼制过程。 “如果以后的炼丹都是这么个节奏,那难易度估计就是光球出现的快慢,还有红蓝比例的问题了,当然,搞不好还会有其他颜色的玩意,届时需要快速找到需要排除的光球肯定就得更迅捷的判断与更丰富的经验,嗯,现在不用着急,能够入门就算有戏,嘿嘿。” 两天里古月第一次看到了前路的希望,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想干什么,但此时的他至少有了去选择的权力。 晚膳过后,古月又一次询问洗澡的事,小惠也没太在意,权当他想要洗去当乞丐时的晦气,殊不知今晚自己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恐惧。 …… “呼~,真舒服啊!”泡在桶里的古月显得十分惬意。 “古公子今日辛苦了,现在好好放松放松,让奴婢伺候您吧。” “那就有劳了,我正好眯一会。” “古公子客气,是奴婢应该做的。”小惠不再言语,认真地为古月开始了擦拭。 闭目享受中的古月,让今晚的重头戏拉开序幕。 “系统,发动技能‘精神波动·冲击’,调整输出力度为一成,目标是我身边这个侍女小惠。” 一份指令在脑海中完成,古月第一次尝试将精神攻击对准了人,心底不觉既紧张又兴奋。 “提示:技能‘精神波动·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目标锁定成功,确认目标中招,目标没有抵抗手段,输出持续中。” “唔~”与系统的反馈同时传来的是小惠的一声闷哼,她此时莫名感到脑袋受到撞击一般,一阵头晕目眩,不由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撑在澡盆上才得以维持站姿。 “小惠?你怎么了?”始作俑者开始了自我感觉良好的演技。 “没……没事,奴婢应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莫名感到一阵头晕。”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赶紧坐到椅子上歇会吧?” “真的没事,现在好多了,谢谢古公子关心,还是让奴婢先为您擦拭好上身吧。”小惠强忍着不适,准备继续为古月服务。 “那你自己多注意,如果再不舒服就赶紧坐下,可别摔着了,我这也没法去扶你。”嘴里如此说的古月继续在脑海中下令,“调整力度为两成,继续保持输出不断。” “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继续输出中,效率20%。” “啊~”这次小惠已经没法维持住自己的站姿,摔倒在地时发出了小声轻呼,倒像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呼喊了。 “小惠?你怎么了小惠?”目测着小惠的状态,虽然已经瘫倒但似乎还未昏迷,古月在心底盘算是否应该继续。 “提示:目标即将进入昏迷,根据宿主和目标的精神力差值计算,此时如果加大输出效率到50%,可以对目标的精神层面开启强制干预模式,是否实施?” “???”古月不明所以愣在当场,“等等,先别急哈,我考虑下……” 系统莫名给他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提示,根据以往的尿性,古月万分谨慎不敢怠慢。 “首先问一下,如果效率到了50%,对这个侍女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伤害预测为‘轻度精神创伤’,效果不可逆。” “轻度是啥样?不可逆就是说治不了?她会不会成为傻子?” 这一次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一如既往地不会对自己的任何名词做出解释。 “算了,这个暂且不提,你能不能先说说‘强制干预模式’是干什么的?” 系统依旧沉默着。 古月抓耳挠腮一顿无语,“你太不厚道了!” “提示,目标倒计时10秒内进入昏迷,是否开启强制干预模式请尽快抉择,倒计时9秒,8秒,7秒……” “啊!”古月的内心开始了挣扎。 事实上,从小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让他一直算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即使生活经常开玩笑,他也从未违踩线。 可来到这里之后,获得了新的生命,却偏偏是一个被社会底层都可揉捏的玩意,他不甘心。 难得有了一丝光明与希望,可他伸手去抓住的却是刺骨冰寒。 再加上系统不断制造的枷锁,让他如坐针毡。 此次的抉择更像是一场交易,舍去自己一直坚持的道德底线,换取一份未知的机遇。 古月虽然毫不犹疑地实施了眼下的计划,但他却是从未想过要让身旁这个给自己洗澡的侍女变成白痴。 “3秒,2秒……”系统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一般穷追不舍。 “开启!”古月虽然想用嘶吼来压制自己的情绪,但依旧无法改变他最终妥协的事实,此时此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里某个部件碎掉了。 “提示:强制干预模式开启成功,目标信息‘侍女小惠,性别女,年龄十八岁,力量15,敏捷20,精神5(-1),意志8,根据宿主与目标的精神力差值,此次干预安全范围内的机会是10次,如果超过这个限制,将会对双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永久损伤。” 随着系统的提示响起,古月一阵恍惚之后又置身于黑暗之中,可这一次并没有火光指路,而是清晰可见的大片红蓝光球围绕着一颗白色光球在不停转动。 “这……难道又是要烧球?中间那个白的也不像火啊。” 不明所以的古月开始了沉思。 “这系统的调色板是不是很匮乏?到哪都是红的蓝的,它是有多喜欢?不过这次没有什么分离精纯与杂质的提示,而且很显然也不是要在小惠的脑海里炼丹吧,那么这红蓝光球所代表的应该是两种对立的类型,嗯,多想无益,先接触一个试试。” 于是,古月根据炼丹的经验,很轻易地触碰到了第一颗红球,下一刻异象陡生。 周围的黑暗尽去,古月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而且,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一双女人的手掀开了面前的床垫,在床板的接缝处摸索着,不一会便发现了一块可以翻开的盖板,一个不大的暗格出现在了眼前,里面摆放着不少珠宝首饰,之后,右手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放进暗格里,盖上盖后重新将床铺整理好。 莫名的景象逐渐消散,古月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刚刚是什么?看电影?嗯,那双女人的手,是小惠的?没错!就是小惠的,这么说来,刚刚是经历了她的一段记忆,可这代表着什么呢? 仔细想想,那张床应该不是小惠自己的,不然她要翻开暗格的盖板何须摸索?这么说来,她是将一个小瓶放入了某个人的私密空间里,啧啧,栽赃嫁祸的既视感啊!” 古月忽然找到了感觉,立刻投入不远处一颗蓝球里。 这一次古月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之中,眼前不再是那双手,而是一个人,戴着面具的唐羽星。 只见唐羽星拿出一个小瓶递了出来,女人赶忙用双手去接,并且还有微微的欠身。 这一次的画面虽然短暂,但古月还是确认到一点,这次的小瓶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一个。 于是,古月开始了假设,“小惠从唐羽星那里得到的瓶子,放入了某个人的私密处,难道是受到唐羽星的指使,小惠进行了一次栽赃?不能太草率下结论,可是从哪看到更多信息呢?哦哦,刚刚的两颗相距很近,所以大概率关于连贯事件的光球都靠在一起,干脆将这附近的红蓝一样再选四颗看看先。” 心有定计,古月不再迟疑,一口气看完了八处片段,倒是让自己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一阵恍惚,不太舒服,这时才想起自己晕车晕船晕飞机。 但收获还是不少的,古月通过自己脑补已经大致将这个故事给串了起来。 唐羽星交给小惠的药瓶原来并非让她去栽赃,而是找准了一个机会替换掉了另一个侍女所保管的同种药瓶,那名侍女是跟着一位看起来光芒四射的漂亮小姐来的唐府。 这位漂亮小姐古月未曾见过,但她似乎有着顽疾,咳嗽起来便需要侍女给她喂药,这一次她吃下的恰恰是小惠偷换的那瓶。 漂亮小姐吃下之后不仅没有好转,而且立时咳血,倒地不起,倒是让全府上下都慌乱起来。 送走漂亮小姐之后,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带了一众士兵来唐府问罪,而唐家已经找到了私藏药瓶的一名侍女,这个侍女便在小惠偷偷栽赃之下被直接带走,之所以选择这名侍女,是因为她平日里十分蛮横,对唐府所有下人都没过好脸色,更是私下里找人对小惠的手指扎针。 故事最后,在那个小树林里,唐羽星取下了面具,用手捏着小惠的下巴,在小惠的视野里那双星眸逐渐放大…… 正是这莫名的场景让古月如遭电击。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10章 倒计时 消化了一下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古月得到了两条比较重要的信息。 一个是唐羽星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女,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是现在能了解到的。 另一个便是侍女小惠对唐羽星有着超乎寻常的忠诚,而她们之间也确实存在不一般的关系。 或许这两点都可以作为那个任务“发现至少三人的表里不一”的完成项,但此时的古月最想弄明白的是这次突然释放的“强制干预模式”到底是个啥。 “这里应该是小惠存放记忆的地方,可以算大脑里,但我更倾向灵魂本源啊,精神体啊,这样玄幻一点的解释,毕竟这个世界并不科学。 刚刚看到的影响都是小惠的记忆,可为何会有红蓝光球的区分? 如果套用炼丹,精纯与杂质算是对立,这两种颜色的记忆又如何对立呢? 有一点应该是关键,那就是但凡蓝色记忆都出现了唐羽星,无论是被唐羽星指使,还是最后被她奖励,似乎这些对于小惠都是更开心更愉悦的?又或者更积极,更让心里舒服的? 红色记忆里大多是小惠本身在操作,譬如藏下药瓶的过程,又有小惠被扎针的画面,这些事或许更负面? 如果是痛苦回忆,有那些被欺负的画面自然说得通,可藏下药瓶的时候她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吧? 而要说都是在实施犯罪的话,偷换药瓶的画面却是蓝色的,这两者一定是关键点,区分红蓝的对立面,可到底是什么呢?” 古月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他对于这些新鲜事物有着不同寻常的探究心。 “提示:宿主对目标小惠进行强制干预已经超过1分钟,目标小惠进入精神崩溃边缘状态。” 这句提醒让古月一个激灵,或许再多弄一会这个小惠就不是傻掉而是坏掉了…… “结束‘强制干预模式’!” “提示:‘强制干预模式’关闭,宿主的意识即将回归本体。”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古月的眼前一片模糊。 “提示:宿主精神力枯竭,进入‘神衰’状态,精神力恢复速度加快。” 眩晕依旧持续,视野继续模糊,针扎一般的痛感却又刺激着神经,古月陷入一种欲哭无泪,想痛呼却又无法嘶吼的状态中。 可他并没有直接陷入昏迷,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古月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还有事情需要善后。 “来人啊!有人吗?”一声声尖叫响彻院落,不一会便有两名男子闪进古月的房间,站在了他的澡盆旁。 “小惠莫名的晕倒了,你们快看看她!” 两名男子略微愣神,但也立刻探查了小惠的情况。 “还有气,似乎陷入了昏迷。”简单交流之后,其中一人将小惠抱走。 “古公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小惠在为我擦拭身子,忽然她似乎站立不稳,用手撑住了澡盆边缘,我赶忙问她怎么了,她似乎有点强撑,说是没休息好疲惫了不碍事,我让她去坐一会歇歇她也没去,可下一刻她便直接摔倒了,把我吓了一跳!” “好的,古公子,我先找人来服侍您穿衣。” “有劳了。” 看到模糊的视野中男子似乎已经离去,古月暗自在心中吐了口气,刚刚的过程确实如此,会被怀疑应该是必然的,可也并非说不通。 没多久,来了家丁帮古月穿衣,并且扶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他开始了今日的复盘。 “炼丹一事,虽然并没有小说中那么一蹴而就,但也算意外的好用,操作起来并不费事,只不过用打火机去点炉子太低端,万一以后跟人展示高阶技巧,首先掏出一个火折子,会不会大跌眼镜? 至于那个亮瞎眼的打火机,也算系统的馈赠了,要知足,再说了,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不是? 晚上这个方案得以实施确实不错,原本是想尝试一下精神攻击的临床试验,没想到开启了一个‘强制干预模式’,这算是赤果果地开挂了,不过条件和副作用是明显的,那小惠被攻击后还不能昏迷,而干预后可能傻掉或者坏掉,这就很离谱。 但这个模式让我意外地了解到了唐羽星和小惠这两人的秘密,或者说密谋,这种窥探他人记忆的事要克制,因为真的容易上瘾…… 可也没有尽善尽美,毕竟这个模式叫‘强制干预’,我只是看了十个片段而已,并没有对她的记忆经行任何操作吧?按理说最终的目的应该是达到类似洗脑的效果? 啧啧,我这技能便决定了我当不了一个好人啊! 哎,也不知道小惠咋样了,如果昏迷不醒,老实说还有点内疚,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会被唐羽星怀疑吧,毕竟小惠应该算她的心腹,或者重要棋子?但无论怎么说,平白无故在我这出了问题,就算不怀疑也会迁怒吧? 好在唐羽星对我是有所期待的,这样即使真的怀疑也不太会明火执仗?更何况我已经学会了炼丹入门,不过那颗止血丹是不能现在就让她发现的,毕竟目标是止血散,虽然名字差不多,但我都能明白其中云泥之别,明日有机会尝试弄点次品出来,搞不好就有正儿八经的止血散了。 明日……差点就忘了,‘得到她……’任务倒计时还有不到10小时,额……心里没底啊!” 又是一顿抓耳挠腮之后,古月突然大脑当机,失去了意识。 次日清晨来叫他起床的侍女已经换人了。 全身的疲惫感如同跑了几千米一般,但古月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此时视野已经恢复了。 “小惠没事吧?” “回古公子的话,小惠姐姐应该是太劳累了,不过大夫来看过,并无大碍,早上已经醒来了,三小姐准她多休息会,今日就让女婢小梅来侍候您。” “有劳了,其实也没太多事,主要是我这个废人自己动不了。” “古公子不要妄自菲薄!”这个看似活泼的小丫头莫名生气起来,瞪圆了那本就很大的双眼,莫名戳中了古月的萌点。 “额……” “咳咳,抱歉,小梅太激动了,不过古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刚刚公子还未醒来的时候,小梅已经将公子昨日炼药的残渣清理干净,三小姐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一些并非烧毁的残渣,而是炼制过度,将草药煅烧到最后剩下的灰烬,这就说明古公子短短一天里便摸到了炼药的门路!” 说着说着,小梅的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但这一句话,让古月不禁背脊发凉,“唐羽星一眼就看出问题了么?她果然也是涉猎过炼药的啊。” “呵呵,说来好笑,当时还以为会成了,哪知道最后用力过猛,收获了一堆灰白粉末。” “古公子不要太着急喔,虽然小梅不懂这些,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就好比做菜一样,没人是天生的,即便有人指点,学习和最后亲手烧制也肯定不是那么一蹴而就,但古公子就是天才,小梅相信过不了多久古公子便能弄好的,加油,加油!” 说着说着小梅莫名兴奋起来,居然伸手在古月的背后连续拍打。 “咳咳……” “啊!抱歉,古公子抱歉!小梅不是故意的!” 古月的小身板确实太没用了,被小梅这一拍居然忍不住咳嗽起来,吓得小梅差点没跪下去,眼泪都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 “没事,没事,我这身子太没用了而已,哈哈,小事情,别在意哈。” “嗯嗯,古公子是个好人呢,不会嫌弃小梅笨手笨脚……” “算不上的,我只不过是个小乞丐而已,又有何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好了,别说这些了,帮我起来吧,听小梅你刚刚一说,我忽然觉得今日就真的会炼制完成一样!” “噗~,古公子这是在宽慰小梅,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谢谢您,其实古公子真不用太妄自菲薄,当乞丐什么的那都是生活所迫,就当是过眼云烟吧,在咱们大楚,炼药师可是很值得尊敬的职业喔,小梅的哥哥当年随大少爷打仗回来,身上好几处伤口始终不能愈合,眼见就要大面积溃烂了,大夫说如果不能及时用上较好的药物,是可能没命的!好在三小姐托人弄来了很高级的止血散和金疮药,哥哥的命总算保住了,从那以后小梅就发誓一定要报答唐府上下,报答三小姐,嘿嘿,如果古公子也能做出止血散和金疮药这样的上等药物,日后肯定会得到大帅老爷的赏识的!” “原来小梅你还有这样的而故事啊,嗯,多谢了,倒是让我有了更足的动力。” “不客气,不客气,古公子能够成为真正的炼药师,三小姐肯定会很开心的,不然三小姐也不会一早上就让小妹来关注古公子的进度了!” “呵呵,傻丫头,你们那个小姐的关心倒是不假,可她在乎的是投资是否有足够回报来着,”古月忍不住腹诽,“不过这简单的止血散和金疮药就能让普通士兵捡回一条命么?那我的止血丹搞不好能活死人肉白骨?咳咳,估计也想多了,但多捡两条命应该不难。” 在小梅的帮助下,古月梳洗完毕用过了早膳,期间倒是和这个小丫头说了不少话,比这几天对其他人说的总和还要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古月的“看破表里不一”任务多半就得落到小梅头上了,毕竟刚刚对小惠出手,如果再弄昏一个,岂不是不打自招?但小梅没有小惠的那份沉稳,多聊两句搞不好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毕竟聊胜于无。 此时此刻,独自坐在桌前盯着炼药工具的古月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脑海里,名为“得到她……”的任务,最后时限还有10秒便到了,9秒,8秒,7秒…… 求收藏求推荐,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1章 毒 古月屏息凝神,内心克制不住的忐忑,想要做好准备迎接所谓的“毒气攻心”,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可无论古月有多纠结,倒计时固自结束了。 “提示:限时任务‘得到她……’倒计时结束,现在进行结算。” “结算?果然不出所料,这一个任务并非吃狗肉那种即时生效的。”新出现的机制倒是让古月被吸引住,从忐忑中分神。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光明’,达成‘姓名’、‘样貌’和三件‘物品’,共奖励积分5。” “额……积分?早说啊!我去让她多送点小玩意也能凑数吧?”或许是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古月忍不住又犯病了。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阴暗’,达成‘下毒’和‘密谋’,共奖励积分10。” “还有?”古月难以置信,这次系统未免太过慷慨了吧?任务奖励还是逐级计算的?“我现在都有点期待这个积分能干嘛了,十连抽么?”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真实’,达成‘无’,没有奖励,触发惩罚机制,宿主毒气攻心进度增加,不明毒素1爆发进度50%,毒素抗性提高量效率增加,现在每小时毒素抗性+2。” 刚刚还在得瑟的古月如堕深渊,愣在当场久久不语。 “这就是给颗枣打一棒么?早该想到,我还是太嫩了啊!”苦笑着摇了摇头,古月算是平复了心情。 “照这个模式,这种看不出完成条件的任务应该算是很关键的玩意,多半会有各种程度的选项,譬如这个‘光明’,也就是一个表象,听说了唐羽星的名字,看到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三件物品应该算是披风、丹炉和火折子?总之是相对容易办到的事了。 至于这个‘阴暗’,也很形象,她给我下毒,指使小惠做了那件事,都算见不得光的吧?不过我能知道也有点机缘巧合,就说这毒,如果不是恰巧自己给自己安了个‘自负寒毒’的头衔,多半不会有这些后续了,而能从小惠的记忆中看到密谋更算是难得的人品爆发。 最后这个‘真实’,估计就是她到底如何,为啥要给我下毒啊,为啥要有那次密谋啊,诸如此类,倒像是要给心机女洗白?感觉也不是这么单一,可能发现她更恶劣也说不定?嗯,总之就是需要深挖下去的内容了,不过这些东西,倒计时三天里我凭什么能弄清楚呢?! 所以,说白了这一次系统就是打个样,让我知道了它有多坑! 而且这个爆发进度50%就很说明问题,完成了两个相对容易的,可能算是规避了50%,也可能根本没起到作用,但最后一个选项里没有完成,便会有50%的进度增加,也就是说,下一次如果再出现类似玩意,我就没有退路了,啧啧,够狠!” 和系统斗智斗勇的这几天里,古月不禁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思考分析以及复盘,这倒像是被系统给潜移默化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这样会死的很快! “纠结不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这个积分到底能干嘛,系统,介绍一下积分。” “现有积分15点,是否进行兑换?” “额……” 虽然知道系统从来答非所问,而且一直是用“没有人工服务”来搪塞,但这看似通常的问句中,有没有坑呢?古月忍不住又开始了纠结。 “虽然看上去这是在问是不是要用积分去兑换东西,譬如有个积分商店,可以自己去选想要的商品,即使不够也可以攒,但这个说法存在歧义,那就是并没有商店给你看,你有15分,换不换?不过我如果停滞不前,也肯定没法得到任何解答的,那这15分就是拿来投石问路了,还有得选么?” 古月振作精神,整理了一下衣着,端坐于轮椅里,展现了一个自己还没见过的微笑。 “这种时候本该沐浴更衣,或者画个符摆个阵,可惜眼下条件不允许,但自己得有个积极的态度,就算看不到幸运女神的微笑也得让她能看到我的! 兑换!” 脑海中一阵滴滴答答之后,古月的面前凭空出现一个不小的纸箱。 “盲盒?!” 没有任何提示,没有任何注明,这其实已经不能算盲盒了,因为盲盒至少能提前知道是哪一类东西…… “提示:兑换成功,积分清零。” 这一次,古月苦笑都有点做不到了,真的好想哭。 看着地上的纸箱,至少有一立方的样子,用手推一推,居然纹丝不动。 “不会是台电脑吧?一体机?又没电源又没网络,我拿来看系统么?额……其实就算是个没用的东西,也算好的,就怕里面趴着一个生物,甭管是不是能认出的,都会让我头大吧?” 当然,古月绝不会承认此时此刻他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箱子里能开出个妹子来…… “算了,夜长梦多,横竖是一刀,赶紧开了还得把这纸箱给处理了。” 于是,古月不再纠结,开始了这个久违的动作。 小心翼翼拉开封口,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吃的?!”古月正要接受这微妙的结果之时,忽然纸箱里是一个木盒。 “搞这一套有意思么?!居然还要套娃,而且这个木头还有香气?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盒子,可这么大我藏起来多费力……” 已经不抱希望的古月,继续搜寻着木盒的开口,很容易便发现了一处开关,并没有上锁。 这一次,木箱里塞满了精致的铺好了放撞击的棉,剧中平躺着一个精致的玉盒,古月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玉盒打开。 “小药瓶?!给我这么一个小药瓶需要一立方的盒子装么?!这两个盒子我都没法处理啊!” 古月头疼不已,可仔细一看,这个小药瓶甚是眼熟。 “这个样式不就是唐羽星交给小惠的那种么?啧啧,这个猫腻太明显了,里面居然还有药?可惜不知道这小药丸到底是什么玩意。” 把药瓶和打火机一起放在自己枕头旁的床铺下之后,古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纸箱焚毁在丹炉里,又将玉盒放回木箱,把木箱推到了床底。 弄到最后,完全是靠意志力硬撑了,他都很怀疑会不会去掉半条命。 “哎,真不方便,有机会还是看看怎么才能把腿治好吧,然后就锻炼下力量和敏捷,不然走投无路之时,连贼都做不了。” 就这样,古月忙乎了一上午,瘫坐在轮椅中动弹不得。 送饭来的小梅不明所以,很担心古月的状况,看到他满头大汗还以为是炼丹过度大耗心神。 “没事,刚刚就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毕竟不能走路,会怕坐出毛病来。” “古公子是一个人在房里太闷了么?可以和小梅讲啊,用过午膳后,小梅推您出去转转吧?” “也行,正好呼吸下新鲜空气,那就有劳了。” “古公子不用和小梅这么客气,有什么吩咐都可以说喔,不过小惠姐姐休息好之后应该又是她来服侍您了,毕竟她比小梅沉稳干练许多,小梅总是毛手毛脚的。” “哪有,其实如果能让小梅你多陪陪我就好了,小惠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我也不好拖着她多讲,说实话,还蛮寂寞的,哈哈。” “古公子你这么讲让小梅有点受宠若惊啊,嘿嘿,不过服侍好您更重要,听三小姐安排便好。” “嗯嗯,客随主便,话说,见过你们大公子和四小姐了,你们二小姐平日里不住在府上么?” “二小姐……小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讲二小姐的事,府上这些年一直闭口没提……哦,对了,古公子您是炼药师,而且是个天才,日后肯定会是大楚数一数二的炼药师!” “你这小丫头突然这么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古月很无语,明明在说那个没见过的二小姐,怎么就突然又成了商业吹捧? “不是,不是的,小梅是觉得以古公子的才能,日后肯定可以帮到二小姐的!” “哈?她也中了寒毒什么的?” “寒毒?应该没有吧,算了,还是跟古公子您讲讲看,不过您可别和其他人说是小梅告诉您的,不然三小姐又会觉得小梅太多嘴了。” “嗯嗯,你讲吧,这府上也没人跟我来说话不是?” “额……好吧,古公子您也怪寂寞的,其实二小姐以前说是府上最闪耀的美人都不为过,当然,三小姐更英姿飒爽一些,毕竟是武人风范,但二小姐就是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一般,当年被陛下看中,已经是太子妃候选人了!” “太子妃?那后来呢?” “怎知选妃过程中,二小姐有一日刚回来不久,一直有的老毛病突然犯了,咳嗽不止,贴身侍女赶忙给她喂药,可谁曾想到这药被人偷换过,二小姐当场咳血,昏迷不醒!” “这剧情怎么如此眼熟?!唐羽星毒害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古月被这突如其来得剧情惊到了,差点直接破口而出。 “话说,府上只有一位夫人么?” “啊?古公子怎么突然这么问?小梅还没讲完呢!”觉得自己正讲到关键处,被古月莫名打断了,小丫头倒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你先讲完再告诉我吧,抱歉,抱歉。” “啊,小梅有点失态了,古公子海涵,那小梅继续了喔?”小丫头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歉,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古月的反应,一副可怜兮兮。 “嗯嗯。” “二小姐立刻被送去太医院诊治,朝廷也派人来审查了这事,原来是府上的大侍女偷偷换掉了二小姐的药瓶,在她的床铺里居然有个暗格,里面不仅有不少珠宝首饰,还有一个和二小姐常备药一样的小瓶!” 小梅越说越是激动,声情并茂,尤其是那大眼又一次瞪圆。 “之后可有审出主使是谁?” “倒是没有,那个大侍女一直在喊冤,但证据确凿,最后只能算是她自己主导的了,可怜了二小姐,不仅太子妃当不成,还受到了新的创伤,整个人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平日里在房间不会出来,古公子自然便无从见到。” “确实很可怜啊,豪门也有自己的恩怨。” “是啊,很是啊,古公子看来是对二小姐感同身受了,毕竟也是突然遭难吧?哦,对了,府上只有一位夫人喔,四位公子小姐都是夫人亲生的。” “谢了小梅,陪我说了这么多,感觉没那么寂寞了,要一起用膳么?” “啊,小梅多说了,耽误古公子用膳了,真不应该!古公子快吃吧,小梅不能一起的。” “好吧,由你,那我就开吃了。” “对自己亲姐姐这么狠,是什么仇什么怨?!唐羽星啊唐羽星,如果说你要去争太子妃也还说得过去,可你明显不具备先决条件吧?这么做到底目的何在呢?”古月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思考,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求收藏求推荐,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感谢关注。 第12章 试探 午膳之后,古月以对症下药为借口,希望小梅能推自己去看看二小姐的情况。 这个小丫头显得很纠结,即怕事又觉得应该帮一帮二小姐,于是古月宽慰她说,自己又不可能做任何奇怪的事,再者,二小姐是否愿意相见也是未知。 或许小梅也觉得古月说的在理,便还是应承下来了。 收拾完碗筷后过了段时间,小梅一脸心虚地回到了古月的房间,让他一路上不要发出声响,随即蹑手蹑脚地仿佛做贼一般将古月推出了房间。 古月心下觉得好笑,“这可是大白天,你推个轮椅如果碰到人还能躲么?再说了,那两个盯着我房间的男人会这么没警惕性?” 不过他也懒得说破,任由小梅一个人玩着紧张刺激。 可一路上确实没有碰到什么人,偶尔有路过的居然还真可以被小梅提前发现,将古月推到了墙角,这个情况倒是让古月很意外。 没多久,古月来到了二小姐的房间门口,小梅对着屋里轻声说到,“二小姐,这里有一位炼药大师想看看您的情况,奴婢斗胆让他进来了,奴婢就守在门口,有任何事您都可以叫我。” 这下古月更加纳闷了,“说好的等二小姐回应呢?就这样把我扔进去真的好么?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吧?额,难道在这个小丫头眼里,我已经被剥夺了做男人的资格?!” 当然,一脸心虚地小梅没有给古月任何申述地机会,将他快速推进房间之后,立刻转身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虽然事白天,但门窗紧闭的房里并不光亮。 “你就是炼药大师?要装也先把自己的腿治好再出来行骗吧?” 和唐羽星如出一辙的清冷声音,应该说不愧是亲姐妹么? “二小姐误会了,在下刚接触炼药没多久,只不过有点天赋,确实有可能在这一途上日后有所建树。” “哦?那你为何会出现再唐府?” 于是,古月将自己从小乞丐变成唐府的客人之事讲述给了二小姐听。 “客人么?你现在估计已经察觉自己更像是阶下囚吧?被我三妹给控制住了?” “二小姐厉害,一语中的,不如咱们当面好好聊聊如何?不瞒您说,在下其实连自己操作这轮椅拐弯都不会,哎……” 二小姐并未答复,而是从床边走到了古月身边。 虽然光线昏暗,虽然一脸憔悴,可依旧掩盖不了这绝世容颜,尤其是这凤眼星眸仿佛有着无形的吸力,不住地拉扯着古月的灵魂。 “我现在这样子,也算好看么?你难道不觉得如此表现太过夸张?”发觉古月的愣神,二小姐居然自嘲一笑,一时间倦意全无,春色盎然。 “咳咳……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客观而言,二小姐的容颜如果都不算倾城倾国,那就天理难容了,小乞丐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懂得做人应该实诚一点。” “你这小家伙倒是很会说话啊,难道就是如此哄骗三妹的么?”二小姐似乎被逗乐了,不禁莞尔。 “算不上吧,三小姐对在下有所期许,不然小乞丐纵然没成为街边一具尸体,也依旧只可能还是小乞丐,不过在下倒是发现二小姐有一丝和传闻不太相符的情况。” “哦?说说看。” “虽然闭门谢客,但这屋子并没有长期不通风的味道,陈设也一应整齐,可见平日里是有人打扫的,那么二小姐自然就没有拒绝他人进来服侍的意思了,再者,看上去二小姐略显憔悴,可这迷人的秀发被打理得一丝不乱,可见二小姐并没有真的放弃生活,不是么?” “你倒是有点小聪明,可你还没说,突然跑来到底为什么呢?”二小姐似乎被勾起了兴致,一脸玩味地紧盯着古月,让后者不自觉偏开了视线。 “额,其实是听说了二小姐的悲剧,感伤之余又觉得疑点重重,忍不住想要来确认一番,尤其是在下得知了一些唐府的隐私。” “无事献殷勤,你的目的何在?” “说白了,就是想看看二小姐的状态,而眼下忽然觉得,有机会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盟友?目标为何?” “对在下而言,可以自由一点,不要受制于人便好,对于二小姐而言,难道不想报复一下当年的主谋么?”古月一脸笃定,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主谋么?”二小姐略微迟疑,随即恢复了微笑,“看来你所说的隐私并不是无中生有了,你知道主谋是谁?” “没错,虽然那名侍女被人陷害最后不明所以地扛下了所有罪责,可真凶依旧逍遥法外,二小姐应该没有想到过,害自己毒发,不仅没有当成太子妃一步登天,更是落得眼下这般凄凉,其实是自己好妹妹的手笔吧?” “三妹?!”二小姐突然激动起来,眼神中难掩愤,“你为何如此笃定?快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二小姐抓着古月的肩膀不断摇晃,近乎歇斯底里。 “额,二小姐不要太激动,被人听到了我搞不好就没机会告诉你真相了。” “咳咳,”二小姐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古月之后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古月,敢问二小姐芳名?” “唐霁凰,光风霁月,凤凰于飞,请公子告知事情真相。” “这名字好大气?!怎么看都是冲着飞上枝头去的吧?难道唐家老爷能掐会算?”古月莫名觉得唐家一众子女的名字都颇有含义,尤其是眼下这个差一点就真的一飞冲天了不是? “其实在下来府上并没几日,原本寄人篱下可以苟安也是一种难得的平稳,更何况在三小姐的支持下入门炼药,日后或许可以有所建树,又有什么不满?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给了在下生的希望,宛如人间仙子的三小姐,突然亲手给在下喂毒,一时间如堕深渊,百感交集,险些怀疑人生了,呵呵,不禁感慨,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 “她给你下毒?为何如此?你确定是她亲自下毒?” “嗯,在下原本身负寒毒,所以对此症十分敏感,就在她喂给我亲手熬制的高汤之时,寒毒出现了波动,之后被那找来教授炼药的大师精神攻击之时,在下莫名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寒毒症状,那时起便心下了然,三小姐应该是想用自己配置的毒药来控制我吧,毕竟日后还需要我去给她炼制‘复颜丹’。” “这故事还真曲折,于是你对她有了防备?” “算是吧,机缘巧合之下,在下炼制止血散失败,却弄出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为了有反制手段,我把这都要下给了侍女小惠,原本毫无把握的尝试,却没想到立刻出现了让她十分痛苦的症状,这时,我威胁她说出一些三小姐秘密,她便提到了当年对二小姐您的下毒。” 古月将准备好的故事将给了唐霁凰,期待着她的回应。 “这一点更加匪夷所思,那你说说看,当年到底如何?”唐霁凰虽然说着怀疑,可脸上的焦急难以掩饰。 于是,古月又将小惠的记忆添油加醋地分享出来。 “这……真的是这样么?!可,可三妹到底为何如此对我?!我有何对不起她,明明是亲姐妹啊!”唐霁凰声音渐高,愈发难以平复。 “二小姐还请不要太过激动,容易伤身。” 深深地吐了口气,唐霁凰又问古月是否能提供证据,毕竟空口白牙,故事很可能只是故事。 “侍女小惠在昨日服侍我洗澡之时突然昏迷,虽然她自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可这里面自然存在问题,二小姐找人一问便知。 另外,她其实一直对三小姐留着后手,害怕自己哪一天会被灭口,于是暗自藏下了当年替换二小姐你常备药的小瓶,原来被发现的那名侍女房里搜到的也是她为了自己目的额外准备了一瓶,不得不说这个小惠还真像她的主子,一样心机深沉。” 唐霁凰显得更加疲惫,似乎艰难地想要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眼前之人编造的故事,可却又忍不住去思考其中的点点滴滴。 “小惠藏下的药瓶在你手里?” “没错,我骗她拿那个药瓶来交换解药,其实哪有解药?我都不知道所炼制的到底是何物,给她用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要寻求一丝突破的希望而已,没想到歪打正着,就有了和二小姐交易的筹码,不是么?至于小惠,在她昏迷前我已经有过威胁,既然大夫都看不出所以然,想必她不太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便并没有说破我的事。” “你与我交易是想得到她对你下毒的解药?你就不怕她知道之后对你更加不择手段?” “其实嘛,在下也只想抗争一下而已,明明自己以为找到了人生意义,想要为了她成为高级炼药师,炼制出‘复颜丹’双手奉上,怎知等待我的却是此等命运?或许便是放弃了这最后一丝天真,才想要搏一把,当然,二小姐也完全可以无视我的说辞,直接让人抓了我,但总归不会更坏了,毕竟原本就被三小姐捏在手心不是么?她也不至于真的杀了我,而双脚都是断的,这双手她还有用,故而也不会再有其他折磨了吧?” “你想的倒是透彻,行,姑且信你,不过你得拿出小惠给的那瓶药。”唐霁凰似乎下定了决心。 “当然,这玩意在我手中其实意义并不大,也只有二小姐才会更需要而已,这也是在下此行得目的了,请二小姐稍后,在下这便去取来。” 重新招呼小梅,古月并无意外地回到了房间,不过心里还是少不了多一分盘算,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又实在找不出到底问题在哪。 但箭在弦上,这盲盒开出的药瓶即将起到它的作用,虽然里面到底是啥古月依旧不知,谁又真的需要知道这些呢? 让小梅先离开一下之后,古月从床铺下翻出了药瓶拿在手里。 正要重新喊来小梅之时,一声闷响在耳旁炸开。 “警报:宿主后脑遭到重击,即将陷入昏迷,倒计时3秒,2秒……” “你够了……”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3章 摊牌 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古月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四壁全是石头,没有窗户只靠着四角和桌上的烛光照亮的房间里。 他的双手被锁链捆在身后的十字架上,没有知觉的双腿平放在一块木板之上,更离谱的是此时此刻的他除了一条短裤,什么都没有穿。 “两位小姐,古公子醒了。”小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他没法转身无从确认方位。 没多久,唐霁凰和唐羽星便走入石室,坐在了古月对面。 “古公子睡的可好?”唐霁凰一脸笑意地看着古月,似乎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 “还行,这地方也不算冷,还得感谢二位姑娘,给我留了条短裤。” 古月一脸的无所谓倒是让二女高看了一眼。 “知道你错在哪了么?”唐霁凰一脸期待,十分享受此时的状态。 “错?其实错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唐家二小姐。”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我又错在哪呢?” “不得不说,二小姐你的演技确实不一般,原本我只是想试探口风,结果不自觉地被你带了节奏,还是太嫩了一点,不过我之前也说过,就算被报复,我的状况也不会更坏了,只要三小姐还在赌我的未来,至少这双手得给我留着,想必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我了,不然也不至于来到这个看起来像地牢或者刑房的地方。” “你心机太深,既然掌握不了,我干嘛要继续赌?”唐羽星单单地说了一句,似乎在宣判古月的结局。 “心机么?啧啧,这事从你口里说出来,还真可笑啊,让我想想啊,既然你们两人一起出现,那就说明二小姐对你的恨意其实是假的,这么说当年的事件,二小姐是知情的咯?”古月感觉自己差不多抓到重点了,还有机会赌一把。 “你果然不笨,不过现在知道这点不会太晚了么?”唐霁凰肯定了古月的答案,不过丝毫不以为意,眼前之人短短几天就揭开了唐府秘辛,自然不是易于之人,但此时他的生死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纵然炼药天赋在再高,此时此刻又岂有救他的可能? “晚吗?其实还好,毕竟这些年了,二小姐始终都还没弄明白三小姐给你吃下的到底是什么,对吧?”古月微微一笑,毫无惧意,眼神的锐利似乎要洞穿儿女的心底。 “你一个刚来两天的小乞丐,说出此等诛心之言用以自保不会觉得太缺少说服力么?”唐羽星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似乎古月的话语并未刺激到她分豪。 “要说服力的话,也行,那我就给你们还原一下当年的故事,二位不妨听一听,可有纰漏。”古月依然坦然自若,语气中的肯定溢于言表,似乎自己真的亲见一般。 “当年,二小姐风华绝代,又是唐府千金,被陛下看中想要许给太子,或许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件理所应当的美事,可如今看来,二小姐并不愿意啊,于是找到自己妹妹合谋,上演了被人毒害的一幕,随即尽可能表现出难以痊愈甚至影响到了神智,这样久而久之,不仅可以让自己错过太子妃的选拔,更是顺理成章地躲过了陛下的责罚,不得不说姐妹俩配合的天衣无缝,现在想来,我也是佩服得很啊。” “能从小惠口中那残缺的故事里自己补全,你确实很有本事,但这只能更加让我们忌惮你的心机,眼下的处境只会更不妙了。”唐羽星的威胁依旧如期而至,古月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找对了方向。 “三小姐似乎还觉得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么?可小惠还是留了一手,正如当年那次嫁祸一般,不是么?” 这里,便是古月想要赌的关键点了。 根据他的分析,小惠记忆中那些红蓝光球之所以有区分,关键点在于唐羽星是否出场,无论是见面的交流还是被指派去掉包药瓶,这些都是蓝色的,也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同样是犯罪,将药瓶放入大侍女的暗格中这次嫁祸,却是红色的,那么多半便不是唐羽星的授意了。 既然于唐羽星的命令无关,这一次嫁祸的动机便多半是小惠自己更期待去做的事,就结果而言,既让掉包一事有了罪人,又让大侍女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没有被任何人指使,故而唐羽星并不介意这个结果,可事实上,这个结果更像是小惠的报复行为,不然不至于在作案的前后,脑海中会想起大侍女对自己的恶毒。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就有赌一把的机会,因为唐羽星并未完全掌握当年事态发展的因素便是小惠动了自己的心思,虽然这个结果并没有影响唐羽星的计划,虽然小惠对唐羽星十分忠心,两人甚至可能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这些依然不能抹掉小惠自己动了心思的事实,有了这一次,未必不会有第二次,这便让唐羽星心中始终埋着疑惑的钉子。 “给你的这个药瓶除了证明一下当年的过程,又能说明什么呢?”唐羽星依旧镇定,随手拿出这个被古月藏下的药瓶,似乎在告诉古月话语权依旧在自己手里。 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已经默认了小惠却是私藏药瓶的事实,这一点,才是古月最想看到的,因为只有利用唐羽星的怀疑,让她循着小惠的私信来考虑,便会承认这原本是凭空出现的药瓶,就是当年那瓶。 “说明这瓶药到底是什么啊,不能够么?二小姐一定想要知道的,对吧?” 这句话,让石室内一时间进入无比的沉静,唐羽星忘了收回举着药瓶的手,而唐霁凰盯着药瓶双眼发直。 “那么这药,到底是什么呢?作为一个新进的炼药天才,对炼药一途的兴致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于是,得到这瓶药之后,我立刻尝了尝,嗯,味道一般,不过药效和三小姐喂给我的汤水里面掺加的,十分相近,虽然不知道三小姐到底怎么办到的,但我还是能够确认,这药可以种下寒毒,与三小姐体内同源的寒毒,不要急着反驳我的判断,就在两日前,陈老头不遗余力地用精神力攻击我之时,我体内的寒毒爆发了,而且与往日的症状不同,可巧的是,三小姐的寒毒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发作了,估计是急切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吧,所以一向心静如水的三小姐也难得激动一次,那么,敢问二小姐,这一日里,你有没有也恰巧感觉到由内而外,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刺痛了全身呢?” 古月那一脸的成竹在胸,让唐羽星始料未及,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两日,这个捡来的小乞丐居然可以摸清到这个地步…… “三妹,他说的可是真的?”唐霁凰的语气中带着激动的颤抖,古月心下了然,截至目前,全局算是赌对了。 唐羽星没有会话,她继续盯着古月看了又看,眼前之人哪还有一丝小乞丐的影子。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唐霁凰情绪失控了,她抱着唐羽星的双肩不断用力,“我可是你亲姐姐啊,你居然这样对我?从小到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你,让你如此记恨?!” “忽然记起一件事,据唐三小姐所言,这个寒毒是来自一名天阶冰系高手,如果她自己到了天阶,就大有可能自愈,不知唐二小姐你,是不是也同样天赋异禀,有着唐家光荣传承的武力呢?”古月找准机会,点燃了最后一条引线,漫天烟火即将上演。 “你闭嘴!”唐羽星终于无法平复此时的心情,伴随激动而来的,自然是那骨髓中透出的寒意。 果然如此,古月无视了身体的刺激,一脸志得意满。 可唐霁凰并没有太多被寒毒侵袭的经验,此时此刻或许是离唐羽星太过接近,也可能是唐羽星的情绪实在太过剧烈波动,导致唐霁凰仿佛置身冰窖而且全身湿透,寒意从骨髓中一点点渗入全身静脉,血管,甚至每一处毛发,她不由得蜷缩成一团,瘫倒在地。 “我杀了你!”唐羽星强忍痛楚,将佩剑直指古月面门。 “为什么……”一声有气无力再次响起。 古月依旧得瑟,丝毫没有慌乱,不仅无视唐羽星的威胁,而且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寒毒爆发的迹象。 或许是多次被系统降温处理,又或者是毒素抗性的提高让古月得以免疫,可这些被唐羽星看在眼里更加惊惧不已。 “你没事?!”唐羽星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心情,可她依旧没法掌握语调的平静。 “怎会没事?不过冷着冷着,也就习惯了而已。” “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救救她,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这就奇怪了,明明她现在是拜你所赐,为何又来求我相救呢?你们姐妹俩还真有意思啊。” 古月的一脸得意让唐羽星更加难以压住爆发的怒意,可她却是不忍自己的姐姐继续蜷缩在脚下生无可恋。 “你房里的两颗丹药能不能起到作用?快说!”唐羽星拿出从古月房里搜到的两颗丹药,也正是这两颗丹药让她更加不舍得一剑将古月给劈了。 “喂喂,别乱来啊,那个大一点的是我按照书里炼制的,应该是止血丹,另一枚多半是个毒药,具体有什么作用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可别真给她吃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还成共犯了。” “止血丹?功能和止血散类似么?市面上可从未见过此等丹药,你此时此刻还要诓骗?” “天地良心,我这次说到千真万确,信不信由你,但是真有个万一,我绝不当替罪羊。” 唐羽星半信半疑,可她越是急躁越是束手无策,可偏偏自己眼下就是无法镇定下来,很可能是同时爆发的三处寒毒相互之间有了超乎自己掌握的作用,让自己的忍耐也需要用尽全力。 “等等,你想清楚啊,真不是闹着玩的,乱吃药会死人的!”看到唐羽星作势要将止血丹喂给唐霁凰服下,古月无法淡定了,最好的结果是没有任何影响,但如果真如唐羽星所言,这世界上本无止血丹一说,那到底会如何还真就不可控了。 “闭嘴!吵死了!”唐羽星拉起唐霁凰便喂下了止血丹,随即单手扶住她的背部,似乎在导入真气加快药理疏导。 可她自己的寒毒都需要压制,只是一个瞬息,额头上便布满了汗珠,四周散发的寒气更胜从前,为了不让唐霁凰又受侵袭,赶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下一秒,她做了个让古月目瞪口呆的举动,那就是将唐霁凰直接扔到了古月身上……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4章 姐妹 石室里的状态一时间微妙起来。 唐羽星扔下一句“救不了她你就陪葬!”便直接打坐运功,似乎想收敛心神重新压制毒性。 可古月头大不已,“你把我双手都捆着,我这双腿又没用,我拿什么去救她?!” 下一刻,古月已经没有了吐槽的时间。 或许是冷即向暖的本能,意识模糊的唐霁凰忽然发现手边出现一处温暖,不禁摸索起来,渐渐地,整个人贴在了古月身上,双手更是环抱着古月的脖颈,或许这是她目前最舒服的姿势了。 可古月没法舒服了! 这零距离的接触,本就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何况此时此刻近乎一丝不挂的状态,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贪婪地感受着怀里的柔软。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古月始料未及,更是欲哭无泪,强行自我催眠“淡定,淡定,淡定……”立时被心猿意马和想入非非所取代,可动弹不得的四肢硬生生挡下了他所有的幻想! 就在这百感交集的时刻,系统不忘适时地插一脚,“警报:宿主受到极度冰寒侵体,诱发体内寒毒活动加剧,体温已经临近冰点,现进行强制干预。” “你妹!我明明现在气血上涌,血脉膨胀,头脑发热,你居然说我体温降低?” 古月的抱怨依旧没有对系统产生丝毫影响,一股暖流由内而外开始延申,似乎和寒气一样的机制,立刻便影响到了古月周身。 唐霁凰忽然感觉到一阵更强烈的暖意席卷全身,不禁将怀中的“暖炉”抱得更紧。 而这个举动,让早已面红耳赤的古月愈发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唐霁凰恢复了意识,缓缓醒来。 可她当她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之时,视野居然完全被古月那张红透的脸给占据。 立时明白了现状,唐霁凰尖叫一声随即本能地一巴掌招呼而出。 而这一巴掌,不禁让古月清醒过来,也引起了唐羽星的注意。 “你你你,你干什么!”宛若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唐霁凰霎时间双颊绯红,想要逃离眼下的窘境,可刚刚抵抗寒毒的过程似乎毫费了她太多体力,一时不支,刚刚撑起的身子又一次倒在了古月的怀里, “嗯?啊、啊啊!”唐霁凰羞愤难当的,转手挥向了古月另外半张脸。 “无耻!”唐羽星愤怒的声音在石室里不住回荡,她立刻抱开了唐霁凰,左手重新拿起了佩剑顺势就要挥下。 “不要啊!”古月的尖叫直接盖过了唐羽星的怒吼,似乎他从未想到的更悲催人生,即将以这样的方式向他揭示。 “系统!精神波动·冲击最大力度,目标唐羽星唐霁凰!如果你敢慢上0.1秒我就把舌头咬掉!” 生死一线,古月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而随着两声闷哼,唐羽星无力地放开了手中剑,和唐霁凰一起半跪在地忍受着莫名的天旋地转。 “呼~”古月长长吐了口气…… “你做了什么?!”眼神中透出了惶恐和不甘,唐羽星依旧强自玩扛着,可一旁的唐霁凰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应该说不愧是你么?居然还能聊上两句?”古月冷笑一声,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恨意,似乎想要就这样直接摧毁唐羽星的意识都好。 “提示:精神波动·冲击持续输出中,效率100%。 目标唐霁凰防御措施‘无’,反制措施‘无’,精神力33,即将不堪重负陷入昏迷,存在精神崩溃的可能; 目标唐羽星防御措施‘有’,反制措施‘无’,精神力未知,预计持续输出10秒后,她的防御措施可以突破。” “降低对唐霁凰的输出效率,保持她不会立刻昏,更不会精神崩溃,继续保持对唐羽星的输出,加快突防。” 这一次唐羽星手里居然有“防御措施”,让古月暗暗后怕,目前的状况实在是始料未及,可手里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想,为了生存与生活,他只能赌一把。 “你放了她,有种就冲我来!”唐羽星用上最后的力气嘶吼着。 “喂喂!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刚刚明明是我救了她,可你们倒好,不仅给了我两巴掌,还要斩了我的……我上哪喊冤去?” “呸!无耻之徒!” “这个叫本能好吧!哪有一丝无耻?我这手脚都动弹不得,就算有心也完全无力,真不知道你们慌的什么?再说了,不是你把她扔过来的么?!” “你混蛋……”唐羽星最后的意识随着这句谩骂离开身体。 “提示:目标唐霁凰唐羽星已经进入强制干预模式可开启状态,是否开启?” “话说,一次开两个是什么情况?我又不能分身,难道这里玩一下那里玩一下?” “提示:目标唐霁凰唐羽星即将陷入昏迷,倒计时10秒,9秒,8秒……” “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百搭,那就试试!两个目标一同开启‘强制干预模式’!” 一回生二回熟,古月这已经多次精神离体早就习惯,可这一次,他眼前的景象又是不同。 “明明应该是漆黑一片,仿佛星空一般众星拱月呢?怎么这还出现场景了?” 正在纳闷的古月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大喝,“淫贼受死!” 吓得他直接一个鱼跃,连滚带爬地跑出十数米。 “嗯?!”回过神来,眼前的唐羽星和唐霁凰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 “我又没穿衣服么?”下意识这名问了一句,“还真没穿……不过这不怪我哈,你们给我扒了好吧!” 没辙,古月只能用无赖来掩饰自己的无奈。 “你能站起来!你装了这么久到底为了什么?”唐羽星将佩剑横在身前,把唐霁凰护在身后。 “哈?!” “这是哪?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唐霁凰一脸委屈,担惊受怕,似乎又很讨厌自己的懦弱而咬牙坚持。 “别急哈,有话好好说,我先自己捋一下。”古月确实自己都不明所以。 “系统老大,给点提示可好?” 没有回应。 “哎……能不能关键时刻不坑我,哪怕一次都行啊……”古月自己倒是一肚子委屈。 “那个,两位美女,消消气,咱们心平气和地说两句哈,首先我自己表个态,咱们这个情况绝不是我提前想到的,而且,这里并不是现实里,而是存在于你们的精神世界中,不然我肯定也是站不起来的。”古月一脸陪笑,举着双手,试图表示自己人畜无害。 “胡扯!”唐羽星直接给古月的言语定了性,很可能她直接给古月打上了大骗子之类的标签。 “别激动,照我估计,能不能出去多半还看你们两,至于怎么判断我说的是事实,不妨先来看看着四周,有没有一点眼熟?”古月拿出了无比的耐心,因为他觉得眼下的情况太过特殊,上一次进入小惠的精神层面之时,至少她的本体从未出现,可眼下这两个妹子居然组队跑来玩了,估摸着多半是因为同时开启了两人的“强制干预模式”而产生了不确定的效果。 “听他这么一说,三妹,这个院子似乎有点眼熟?”唐霁凰环顾四周,陷入了思考。 “有人来了。”正在这时唐羽星似乎发现有人接近,示意唐霁凰噤声隐藏,而想要凑近求保护的古月,被她直接用佩剑给威慑住了。 古月没辙,只好躲在一旁,偷偷看想唐羽星紧盯的方向。 来的人居然是五个小孩子,三男两女,单看衣着便是豪门贵族。 “姓唐的你想清楚了,本皇子可是父皇的嫡长子,日后更是太子,你若是得罪了本皇子,唐家会有什么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其中一名小孩拿着折扇正在大放厥词,很可能真的就是小时候的太子。 “管你是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从这模样上三分唐沐霖的影子,古月不禁感叹妹控是如何炼成的。 “大哥,要不算了吧,我没事的。”脸上有着水晶痕迹的小女孩,不是唐羽星还能是谁? “放心,大哥我可是跟着父亲自幼习武,这个绣花枕头绝不是我的对手!”幼年唐沐霖一脸自信。 “你以为本皇子会亲自下场么?你也不看看身份的悬殊,先打赢这个小弟再说吧。”原来一脸志得意满的幼年太子连自己动手的打算都没有,这另一个沉默不语的小男孩搞不好是他从小跟到大的贴身侍卫。“对了,霁凰妹妹还请离远一点,拳脚无眼,万一伤到了你,本皇子可是会心疼的。” “这个小太子好欠打啊!”趁着唐羽星和唐霁凰看得出神之际,古月已经凑到了她们身边,“别激动,继续看,继续,我这不是都不认识嘛,需要你们讲解。” “哼!”收起了佩剑的唐羽星白了古月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时,小男孩之间的斗殴见了分晓,唐沐霖不出所料已经落败。 “哈哈,你不是自幼习武么?你不是很嚣张么?你不是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么?”一边踩着唐沐霖的脸,幼年太子一边放肆地笑,可唐沐霖被另一个男孩稳稳锁住动弹不得。 “呸!你找帮手还是能耐了!” “笑话,本皇子日后可是太子,一国储君,天下人都会是我的帮手,何须自己出力?你就说今日服不服吧?” “不服!” “那行吧,卸了你这条胳膊再说!”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却如此狠辣,让古月都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啊,太子哥哥,求你了,放我过大哥吧!”不得不说,当年的唐霁凰已经是个注定祸国殃民的主了,此时她梨花带泪,抱着幼年太子的手臂求情。 “霁凰妹妹求情嘛,本皇子自然会应允,不过,今日也是他自己挑事,明明技不如人却这么蛮横,也算活该吧?放了他也行,但本皇子并不想空手而回。” “不知太子哥哥有什么是霁凰可以为您办到的?” “很简单,日后本皇子真的成了太子之时,你就是太子妃了,可好?” “我去?!这才多大啊!厉害,佩服。”古月吃瓜不嫌事大,一脸津津有味不说,还附上了评语。 回应他的自然是唐羽星架在他脖子上的佩剑。 效果立竿见影,古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我答应您。”幼年唐霁凰并没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原来这便是一切的开端。 “好!本皇子今日高兴,唐沐霖你小子就庆幸有这么好的妹妹吧,哈哈!走!”幼年太子晃着折扇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 “姐姐!”“二妹!”两个小孩一齐抱着唐霁凰哭了起来。 “别担心了,凤凰于飞,父亲说过这或许是我的命,既然如此,日后嫁给太子也算理所应当不是么?”幼年唐霁凰一脸微笑宽慰着兄妹二人,显示出不凡的成熟。 “都怪我强出头!”幼年唐沐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怪我才是,都怪我是个丑八怪!”幼年唐羽星越发哭得厉害了。 “傻瓜,若不是你当年挡在姐姐面前,或许姐姐便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有将来了吧!”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5章 记忆深处 “原来你的伤口是为了保护二小姐来的啊,那么小就有大无畏的精神,佩服佩服。”三个看客中之有古月不遗余力地各种彩虹屁,不然就是完全的冷场了,不知为何二女默默在那一言不发,甚至都忘了对古月的举动再做出反应。 画面开始模糊,随即跳入下一个场景。 “大哥靠不住,姐姐我保护!大哥靠不住,姐姐我保护!……”稚气未脱的唐羽星一边碎碎念一边互动着手里的长剑,明明那剑已经比她整个人还要长了,可在她手里却丝毫没显示出重量。 “啧啧,原来未来的天阶将军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太可爱了吧,哈哈,心疼唐沐霖一个呼吸,哈哈~……” “闭嘴!”唐羽星终于还是没忍住说话了,可惜言语中的羞愤暴露无遗,尘封的记忆就这样被人观赏还附加评说,除了恼怒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三妹……”唐霁凰看向唐羽星的眼神柔软了,虽然刚刚二人陷入了死节,可妹妹从小的“座右铭”着实戳中了她的心底。 “你让这个停下来!”唐羽星再一次将佩剑架在了古月的脖子旁,明明应该恶狠狠的语气却由于控制不足而变味。 “天地良心,这个情况我真的第一次遇到,所以到底怎么停下怎么出去我一概不知,如果我真的可以掌控一切,我干嘛让你们一起在这里看戏,如此有趣的场景,一个人欣赏不好么?”古月实在忍不住放肆地笑,似乎吃准了唐羽星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杀了自己的可能,再者,这种情况下能够杀掉么?唐羽星自己肯定也拿不准。 “你!”唐羽星愈发气不顺,可手中的剑依旧迟疑。 “好啦好啦,既来之则安之,三妹你也别老是吓唬古公子,毕竟这个状况是他造成的,万一他真的死在这里,我两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怎么办?给他陪葬么?” “额,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听起来确实不怎么舒服……”唐霁凰的话语中略微带着调笑之意,似乎气氛开始缓和了。 不过就在这时,画面再一次转动。 “哎呀呀,二小姐天赋异禀,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都自叹弗如了。”一个中年女子不住赞叹着幼年唐霁凰,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是您教的好!”幼年唐霁凰甜甜一笑,不难看出迷死人不偿命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等到中年女子走后,幼年唐霁凰独自继续着练习,毫不松懈,口中也在念念有词,“我要才貌双全,我要闻名天下,我要嫁入皇家!” “我的天哪?这么小就有此宏愿,二小姐果然不简单啊!”古月又一次被小孩给震撼了。 “你太讨厌了!”唐霁凰此时也明白了唐羽星的心情,这个叫古月的男人,实在应该砍了算了。 “我要当太子妃!我要当皇后!只有这样,妹妹的‘复颜丹’才有可能弄到手!只希望太子不要轮到那个混蛋就好,哎……”原来,这才是幼年唐霁凰的全部心思,这次倒是让古月哑口无言了。 “姐姐……”唐羽星默默地下头,轻轻呼喊了一句,回应她的是唐霁凰轻轻将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不得不说,这个画面十分美好,古月都忍住了吐槽的心,难得沉默起来。 直到画面继续转动。 “二妹,三妹,那个家伙真的被封为太子了!”少年唐沐霖咬牙切齿地对两个妹妹传达着自己直到的消息。 “那个混蛋何德何能!”少年唐羽星已经带上了面具,整个人看起来英气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命吧……咳咳……”少年唐霁凰那倾城的脸上明明想要一个宽慰兄妹的笑容,却硬生生被自己没忍住的咳嗽给打断了。 “姐姐?!”“二妹!” 唐霁凰被大夫诊断为急火攻心,而且有着长期忧虑,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小丫头可以如此心事重。 唐老爷是个英武的军人样子,多半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孩子,而唐夫人似乎也是巾帼英雄,一身铠甲没有离身,难怪这兄妹几个小时候如此坎坷。 一番折腾之后,唐羽星独自守在唐霁凰的床边,这时唐霁凰醒来了,看到双眼被泪水充满的妹妹,说不出的怜惜。 “没事的,其实早该接受这个命运了,不过还存着那么一丝希望而已,如今希望没了,认命便是。”少年唐霁凰微笑着,看上去那么坚强。 “姐姐!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混蛋的!”少年唐羽星言词坚定,正如自己的目光。 “傻妹妹,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姐,你这次到底病的如何?” “其实没什么感觉了,刚刚可能就是一时心急而已。” “那不如你就这么装着,表现出落下了病根的样子,需要长期服药。” “嗯?这是做什么?” “我们首先试试看,这种体弱多病的样子能不能让皇室厌烦,毕竟太子妃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如果整日病怏怏的,应该会有人忌讳吧?” “这……你说的似乎有道理,那我试试看?” “嗯!我也会再寻他法,一定不会让姐姐你嫁给那个混蛋的!” 不得不说,这两姐妹从小的命运是有多坎坷?不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会有这种心思么? 古月忍不住偏头偷偷看了这两姐妹一眼,泪珠挂在眼角倔强地没有滑落。 继续转动的画面里,唐羽星已经展现出亭亭玉立,常年习武让她的身材饱满而匀称,尤其是那双长腿与盈盈一握的腰际相呼应实在吸睛。 这时的她正和一名老者对话,这个老者古月也是见过的,就是那个药剂师陈老头。 “三小姐确实天赋不俗,可惜在精神力方面并没有长足发展的可能,想要炼药多半是没有前途的,不过老夫受唐将军之托,也不能白来一次,这样吧,我这有一本关于毒药的书籍,里面便有寒毒的记载,三小姐可以抽空琢磨一下,或许对自身状况有所帮助,这里还有一枚护符,可以抵抗一阶药剂师以下的精神攻击,日后战场上或许能起到作用。” “谢过陈大师。” “原来唐羽星的精神防御手段是这么来的,”古月看到这里,不禁开始了思索,“这本毒药的书籍,搞不好就是让她开启炼制毒药的契机?” 就像是在印证古月的想法,画面中唐羽星看着手中制备的药丸念叨着,“姐姐,请忍一下,这是我炼成的毒药,与我身上寒毒同源,按照书上记载如果我的寒毒没有发作,你便不会感到太多痛苦,可毒性是可以被御医看出来的,相信只有这样皇室才会真的放弃你,但你不要担心,终有一日我的寒毒肯定可以解掉,到那时你体内的毒素也就不会再发作了!” 这段独白让古月和唐霁凰齐齐侧目,原来这才是唐羽星给唐霁凰下毒的真相,确实事发当日肯定会有太医给她诊治,如果什么都没查出来,怎会放过她?这也确实像是唐羽星的作风,缜密,不择手段。 可她真的为姐姐寻得了解脱方法,并且成功实施。 “三妹……是姐姐错怪你了……”唐霁凰的泪水缓缓流下,滴落在唐羽星的脸上,与后者眼角的倔强融为一体。 “两位别太伤感嘛,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么?我就说嘛,以三小姐的性子,下毒害我肯定没有丝毫愧疚,可毒害二小姐,这个就很难理解了,原来内里是这样的缘由,在下佩服,佩服。” “已经到这里了,为何还没结束?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唐羽星横眉冷对着古月,似乎心里的火山压制不住了。 “别激动,别急躁,你们想,这已经到了几年前,估计很快便是现在了,那时咱们应该就没东西可看,自然而然地出去了。”其实古月自己也心虚不已,毕竟这都老半天了,系统也没提醒一句,这两人不是应该昏迷了么?或者对精神造成损伤?可她们明明白白地就在这里一起看戏,到底会不会受伤古月真的没法可想了。 就在这时,画面来到了一处铁门前。 “你们已经长大了,和现在的感觉好像差不多,连衣服都一样的?多半我们快出去了。”古月莫名兴奋起来,似乎这一次有戏。 可二女却很默契地一同沉默了,让古月摸不着头脑,“她们刚刚不是很想出去么?” “妹妹这次可是捡到宝了喔,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炼药天赋居然如此了得,只是刚入门一天便可以直接炼成,而且还是两个真正的丹药,假以时日他在这一途的前景定然不可限量,或许妹妹的‘复颜丹’便有指望了。”唐霁凰一脸激动不已,看得出来是真心为唐羽星在高兴。 “其实也没那么顺利,这家伙心机太深,才短短几天,便把我们当年的事给弄来出来,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唐羽星面具下的表情无法看到,可眼神中确实情绪复杂。 “这一点姐姐我就不得不说说你了,明明他已经对你感恩戴德,干嘛突然一盆冷水破过去,给人下毒呢?” “他见面第一次就说‘复颜丹’算在他头上了,这明显是油嘴滑舌吧?男人没一个靠得住,连个小乞丐都不外如是,不过这家伙背景肯定很深,在他房里除了两颗丹药以外,还有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一个玉盒,可玉盒里什么都没有,另外还找到了这个不知道事干嘛的东西,材质坚硬却又光滑有亮泽。”唐羽星自然在古月房里搜了个遍,那些简单藏下的东西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如果没猜错,他来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带着这个木箱,那么很可能他是有空间异宝了,真是想不到,这样难得一见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小乞丐带到了我们面前。” “没错,这种可以存放东西的空间异宝,据说大楚皇室都没有几件,整个大楚境内的锻造师都没有做出的可能,这么说来,他来自外乡?” “多半如此,而且他谈吐不凡,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也不可知。” “对吧,所以我觉得这人心机太重,靠不住的,查清他有天赋后立刻便动手想用毒药控制住他可能更好一点。”唐羽星十分平淡地说出了如此可怕的事,让古月不住炸毛。 “但你还是被发现了不是?不是姐姐说你,对于男人,你太不了解了,还是姐姐亲自上阵吧,嘿嘿,刚刚和他聊了那么几句时,他连正眼看我都做不到,哈哈,太有趣了。”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6章 起源 古月一阵无语,这两姐妹原来就这样把自己给安排了。 “我说一句你们太坏了不过分吧……” “这算什么?对于一个陌生人该有的防备不是必要的么?”唐羽星标榜着自己的正义。 “是,真必要,你们的防备就是让二小姐施展美人计么?啧啧,我好像应该多装一会,错过了,哎……” “无耻!”古月的调笑让唐霁凰不禁想起了刚刚意识模糊之时,脸颊立时绯红,这让唐羽星愈发恼怒。 “算了,别激动,反正我最后不算吃亏,虽然差一点被你给废了……不过好在留了一手,啧啧,人生啊,果然随时随地都有危险!”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你当时那样子……我就该直接杀了你!” “苍天啊,怎么就说不通呢?那个是本能好吧?自然而然便那样了,除非我不是男人,不过我敢说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和二小姐处于那种状态下,也不会比我表现得更淡定了。”古月一边说着一边回想到那时的柔暖,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弧度,不过,唐羽星的威胁又让他收敛回去。 “咳咳……我估摸着这个状况快要结束了,咱们能不能先说好,出去后别砍我,行吗?我真的好无辜好无辜啊!”古月一脸的委屈倒像是欲哭无泪。 “噗~,你也知道怕么?你不是胸有成竹很得意么?”唐霁凰被古月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稍稍舒缓了刚刚的尴尬。 “说真的,其实我还有蛮多后手的,所以即便跑到这里当乞丐也并没有真的怕过,可莫名其妙来了你们府上之后,我忽然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手还是没有拳头大好使,所以我认怂,我投降,只要不杀我,也不砍我下面,总之就是别再迫害我,那咱们就算当不了朋友也能当合作伙伴,日后你们需要的丹药就包在我身上了!” 古月是真的有点后怕了,精神攻击这招都已经用过了,如果出去后唐羽星还要砍了自己,还能如何是好?“该怂就得怂,嗯!” “留你一条小命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确实不老实,而且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假的,譬如那个什么用毒药胁迫小惠就肯定没有这档子事,你多半是用了类似现在这样的手段对吧?”唐霁凰微笑着分析古月的一言一行,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她一眼,却又不敢再看第二眼,就怕惹怒了后果会比唐羽星的动刀子更严重。 “没错,事到如今自然没有什么好对你们两隐瞒的了,假托用药物胁迫小惠便是想藏下这一个后手而已,可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对吧?”古月陪着小心,顺着唐霁凰的猜测告述她们已经被知道的事实。 “没什么特别?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探知他人内心,这种能力一般人防无可防,天知道你还拿来对谁使用过!”唐羽星严厉地抨击着古月的狡辩,确实,正如她所说,谁还没有个秘密呢?所以谁都会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偷偷知道对吧? “想什么呢?我要是那么容易施展开来,还需要等到现在么?见你们面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读心,岂不是就不会中毒,更不会被你们打晕了?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我又何至于如此下场呢?双腿断了,身负寒毒,在街边当个小乞丐?我直接去当个情报贩子都能赚到盆满钵满好吧!” “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他的背景肯定很深是真的,不然一个带着空间秘宝的人何至于沦落到当乞丐?如果说他是设计好一场戏为了接近我们,住进府里来图谋不轨,这个似乎是咱们想太多了?”唐霁凰的分析更全面一点,并没有唐羽星那样咬着一点不放的习惯,让古月觉察到一条新的路可以尝试。 “没错,二小姐分析得果然透彻,其实我真的失忆了,最后的画面就是被人追杀或者威逼,然后跳了崖,天可怜见并没有一命呜呼,结果虽然是摔断双腿昏迷不醒,但既然没有死就得好好活着,于是纵然跑来当乞丐,我也真的是打算好好努力活下去而已,至于什么演戏啊,设计啊,确实想多了,我都不认识你们来着。”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周边的画面居然又一次改变了。 “还不能出去么?你们之后又谋划了啥?”古月有点抓狂,“这两个妹子难道给自己安排了更多剧情?” “没有啊,之后你醒了,我们让小梅去地牢外禁止任何人进来,便进去看你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要倒过来再放一边?” 正在古月纳闷之时,画面清晰起来,三人出现在一座山上,而看到的画面正是古月被一帮黑衣人围在悬崖边。 “额……居然还要看我的?”古月头大不已,再次确认又被系统坑了。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记忆?倒确实没有说假话。”唐霁凰严肃认真地看着,思考着,“不会是你特地让我们看得吧?” “客观而言,二小姐有怀疑的态度很好,不过我自己真没法办到,但也确实没办法证明就是了,姑且看看吧。” 此时此刻,悬崖边的古月已经牙一咬心一横跳了下去,结果落入水中。 画面一转,古月趴在了岸边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黄狗发现了古月,跑到他身边不住舔着,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古月清醒过来。 “是一只小狗救了你?它有主人么?”唐霁凰继续着发问,但古月的脸色让她十分疑惑,似乎是第一次从古月脸上看到了惊惧与恐慌,“你在害怕?” “我……倒不是害怕吧,就是被自己给恶心到了,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太过黑暗,奉劝你们如果要看就做好心理准备。”古月不自觉地想起了这只小狗的结局,心理五味杂陈。 仿佛在与古月的话语相呼应,画面中的古月发现自己还活着,可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一番挣扎之后他好不容易将身子完全抽离水中。 此时的他似乎饥寒交迫,很可能下一秒便会交代在此地。 四下搜寻与观望之后,没看到任何人影,除了自己外唯一的活物便只有眼前的小黄狗,摇着尾巴的小黄狗。 画面中的古月停滞了,应该是在思考,又或者想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对不起!”古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之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大木箱,直接砸向了小黄狗的头部! “啊!”唐霁凰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尖叫出来。 “你就是个畜生!”唐羽星的眼神中喷出火苗,似乎想要对古月千刀万剐。 “或许真的就是吧,呵呵,那种时候,我居然为了活下去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哈哈,我就是个魔鬼!”古月仰起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他自己也没想到,系统会让这个画面如此呈现出来,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而画面中的古月,一边尖叫一边张嘴啃向小黄狗的尸体!“呕!”呕吐之声不断,可并没有让他最终停下自己的动作。 一边吃着,一边吐着,一边喊叫着。 就这样,他硬生生将小黄狗啃食了大半…… “哇~啊!咳咳~”心中的愁苦在这一刻一齐爆发出来,画面中的古月嚎啕大哭,声嘶力竭,肝胆俱裂…… 看到这里,唐霁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忍不住流下了。 唐羽星将她扶住,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安慰着。 而古月自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画面中的古月哭到再次晕厥,醒来之后,他将小黄狗剩下的肉尽可能多的扯下来带好,然后把小黄狗残骸收进一个小土坑里埋好,用力磕了三个响头便缓缓爬开了。 下一刻,画面里已经是京都大街一旁,古月瘫坐在墙角。 一闪而逝的倩影让他眼中似乎重燃了生命的光亮。 与小贩一番对话之后,古月又开始爬行,随后差点被唐晓焱给撞到,可唐沐霖的解围让古月陷入了无比的尴尬。 “啊!”又一声尖叫,唐霁凰移开了视线,不过唐羽星似乎没太在意古月是不是真的一丝不挂。 之后画面中的古月出奇冷静确实不像是一般小乞丐应有的状态,直到唐羽星再次出场,他却害羞地尖叫了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好傻,明明你一点反应都没,或许压根就没把我当成男的吧?”古月自嘲一笑。 “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平日里在军营里待久了,和将士们一同在河边洗澡也是有过的。”怎料唐羽星的回答却是如此这般。 “哈?!”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答让唐霁凰和古月双双淡定不能。 “干嘛这么大反应?我有穿衣服的,他们一开始也有点放不开,熟识之后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古月腹诽不止,不过也有一丢丢羡慕那些当兵的…… “说真的,我当时就是在生死之间挣扎,你的出现何止是一道光,更像天可怜见的眷顾,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可惜啊,在那口汤下肚子后希望又成了将我推向深渊的助力。”古月平淡的语气让二女愈发感到不是滋味。 “我……并不觉得当时的举措有问题,但确实没考虑过你的想法,我可以向你道歉。”唐羽星的直白和诚恳倒确实是她的风格,做了便是做了。 “算了,都过去了,我也算被打掉了最后一丝天真吧,生活嘛,还得继续。” “对嘛,话说开就好,今日我们三人可以一同分享彼此的记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算是交心的呢?出去以后好好……”话还没说完的唐霁凰被另外两人呆滞的表情给弄蒙了,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看向画面里。 原来,这时的画面已经到了石室之内,唐霁凰寒毒发作神志不清那刻…… 开学上班了,应该能够不断更,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7章 突然 “看看,看看!我就说这不能怪我吧!”古月终于找到了事实为证,立刻便硬气起来,“当时三小姐在运功疗毒,二小姐似乎神志不清,可我这个唯一清醒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来?且不说手脚都没用,我自个都闭眼并且努力把头往外伸了对吧,这个多明显,这个多难得?当时二小姐那么……” “够了!”唐霁凰羞愤难当,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呐喊着,“不要再说了!” 一时间地动山摇天旋地转直至天崩地裂。 “二小姐这难道是狮吼功么?!”古月吓到傻掉愣在当场。 可惜,当事人一脸懵地彰显了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数息之间,三人随着头晕目眩进入了昏迷。 “嗯……嗯?”手臂上的捆缚感传来,古月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 双腿再一次失去知觉,可这时他却笑了出来,“哈哈!第一次发现双腿不能动居然也有好事,我们回来了!” 被古月不断的喊叫终于弄醒,唐霁凰和唐羽星缓缓睁开眼从地上撑起。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恢复意识的唐霁凰也忍不住叫喊起来,似乎满心的郁结都已经释放完毕。 “姐姐你没事吧?”唐羽星没有太激动的举措,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喂给唐霁凰的那枚丹药,不禁担忧起来。 “没事啊!身体似乎还感到无比舒服,都没有之前的倦意,估计是这些年压在心里的事总算落下了吧,嘿嘿,忽然觉得咱们的小羽星更加可爱了,尤其是那句‘大哥靠不住’,哈哈!太逗了,真想让大哥也听听。” “姐姐~”难得听到唐羽星也有娇羞的时候,倒是让古月很意外,“我刚刚把他炼的那丹药给你吃了,可他说完全不知道会如何,你如果有任何异状可得赶紧说,要让他研究透彻负责到底。” “额……这话有歧义啊……”古月有点想入非非,觉得自己还蛮愿意的。 “咱们未来的炼药大师居然自己都不清楚弄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丹药么?这可有失水准啊,哎呀,听你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还真不是那么自如,可到底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怎么办?”唐霁凰那一脸调笑之意,让古月都不得不佩服她心真大,可唐羽星眼神中的担忧倒是让她收敛了,“好啦,真的没事,仔细想想,止血散这种药剂算然只是炼药师的入门级别,可药效已经远非寻常百姓自己熬制的汤药可比,如今成了丹药,怎么想也不至于有坏处对吧?别担心啦!” “好吧,你没事就好,那他怎么办?” “喂喂!不是商量了么,不会对我再弄什么事出来?我答应你们,日后一定好好勤学苦练,争取早日给三小姐弄出‘复颜丹’,我可以发誓!当然,需要你们先让我的手可以动弹才行。” “我们刚刚只是说可以商量,并没有结果对吧?” “额……那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行啊,不知古公子自己有什么想法么?”唐霁凰每次投来的目光似乎都带着若隐若现的侵略性,让古月忍不住不敢直视。 “这个……其实我的述求很低的,只要给口饭吃,有地方住,别恶搞我,就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可以么?” “不行,你的危险性太高,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更夸张的手段我们还无从知晓,如果没一个反制手段,我不放心。”唐羽星继续着自己的论调,古月在她眼里却是太过意外,不能等闲视之。 “欸~,三妹你这就不对了,刚刚已经和古公子冰释前嫌了嘛,咱们考虑问题不能太过极端偏激,为何就不能让古公子感受到善意,心甘情愿地努力呢?这炼药一途,尤其看重精神力,这虚无缥缈的存在肯定和心境不无关系,如果让古公子又被你束手束脚,难道不会影响进度么?” “这……” “二小姐说的极是,于我心有戚戚焉!这炼药嘛,虽然我刚入门,可确实是依赖着精神力驱使,如果我整日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又怎会在这条路上健步如飞呢?所以啊,咱们就当互惠互利好吧,譬如说平日里我要是炼出了什么东西,可不就还是交给你们么?无论是自己用还是拿去卖,我都没意见,这样如何?” “似乎也在理,不过总感觉这样的关系很难真的让你心甘情愿留在唐府,毕竟你以前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咱们大楚在很多方面确实算不上优势,尤其是炼药一途,万一哪天你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不告而别了呢?”唐羽星一直是务实为上,如此考虑自然合情合理。 “这个简单,给古公子一个长期和咱们家有关联的理由便是了。”唐霁凰如是说道,看来早有定计。 “嗯,讲道理,三小姐的担心确实很客观,毕竟这条路还很长,而我赖着不走也算你们的投资,如何减少风险,为回报上一道保险,确实也是应该的,只要不是对我本人进行非人对待,我理应通情达理,不知二小姐是怎么考虑?”从古月的角度而言,对于唐羽星的顾虑自然可以理解,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嘛。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小的心愿便是嫁入皇家,因为只有这样才更有可能为三妹弄到‘复颜丹’,可如今这条路算是断了,但没关系,古公子又为咱们燃起了新的希望,那么不妨就稍微改变一下这个儿时梦想便好,古公子将‘复颜丹’给与三妹的那天,便是我唐霁凰嫁与你之日,可好?”唐霁凰轻轻将一边的长发抚至耳后,绯红的脸上挂着娇羞而那坚定的眼神却又毫不退缩。 “……” 古月和唐羽星一时大脑当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确信刚刚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失灵。 “古公子可有异议?”唐霁凰忍着不断灼烧的双颊,继续追问着。 “啊?不,不是,没异议,额,也不是,我,等等,等等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这个,那个,二小姐此话当真?”憋了半天,古月居然说出的是这么一句,刚吐出口便想自己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如此儿戏的女人么?”唐霁凰略微有了怨气,明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为了自己妹妹豁出去,结果居然换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绝对不是,我这不是,额,傻掉了么……那个,我绝对没有怀疑二小姐的意思,只是,我真的很可能不仅一无是处,而且这双腿的残疾鬼知道有没有好过来的一天,而且现在一丝背景都没有,甚至还可能被追杀,自己身上还种着各种奇怪的毒……” “你愿不愿意!”唐霁凰突然憋住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让古月感到振聋发聩。 “愿意!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放下了所有的自卑和纠结,古月急不可耐地说出了此时内心最想说的那句话。 “行吧,既然古公子并无异议,那一会咱们就立下契约,也算是让彼此的约定正式一点,你看可行?” “嗯嗯,怎么都好……”古月忍不住喜极而泣,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傻瓜……”唐霁凰莞尔一笑,打算离开去准备契约书。 “姐姐~!”唐羽星用力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痛苦。 “是姐姐自己的选择而已,有个小傻瓜说过‘姐姐我保护’不是么?巧的是她姐姐也说过‘妹妹我保护’这样的话,而且啊,一个高级炼药师欸,一个可以炼制‘复颜丹’的高级炼药师欸!姐姐我应该是赚到了吧?哈哈!” 留下这句不知是不是玩笑的话语,唐霁凰离开了石室。 下一刻,唐羽星强忍泪水,将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架在了古月的脖子上。 “嗯?”哭的稀里哗啦的古月,正在感慨,“果然自己也是能享受到婚约待遇”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唐羽星怒吼着。 “额,三小姐,有话好好说……”古月立时从自嗨中醒了过来,陪着小心生怕唐羽星一时手抖。 “没什么好说的!都怪你,怪你!”唐羽星的吼叫愈发大声,似乎随时随地都想将古月给吞下一般。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提好不好,是你说需要有个让你安心的方式,我也同意你的顾虑,只是请求不要伤害我而已,我哪知道二小姐为了你如此牺牲?额,我自己说嫁给我是一种牺牲,是不是很奇怪……” “你是不是对姐姐做了什么?你利用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没有!绝对没有!”古月很冤,比窦娥还冤,虽然他还蛮期待能有达成这样事情的手段,可他确实没有…… “是不是你那颗丹药的问题?没错,很可能就是你在丹药里做了手脚!” “拜托,三小姐啊,那颗药是你从我房里搜出来的吧?我根本就没和你提过,而且,你说要尝试的时候,我还极力制止,因为我自己都不清楚那药能干吗又会怎样,现在你倒好,居然怪起我来了,我跟谁喊冤去?” “可,可是,没道理啊,我姐姐那么优秀的人,你凭什么!就算是为了我,她也不应该想到这方面才对!” “……”古月的心顿时冷了下来,“是啊,凭什么呢?呵呵,明明是个被人追杀寄人篱下的残废而已,我其实早就应该一个人烂在某个街头巷尾,又或者更早就应该饿死在湖水边,再不然跳崖摔死一了百了多方便呢,对吧?”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8章 平静 就在古月和唐羽星相对无言之时,系统突然跳出来刷了波存在。 “提示:任务‘三日内查清暗算的来龙去脉’倒计时结束,现进行结算,宿主成功找到犯人并摸清事情来龙去脉,任务完成,奖励‘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两个,是否开启?” “非本职?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大了点?好吧,也不指望你回应了,先留着吧,我这会不太方便,你给我个容易蒙混的东西我可以忽悠一番,万一来一些太诡异或者太变态的玩意,我估计唐羽星会直接忍不住手抖了。” “警报:目前库存宝箱容量为2,现有宝箱数为3,一个‘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即将被直接销毁,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开个箱子你也要逼我?!怎么跟不良运营商一样不让人囤货只准氪金……” “15秒,14秒,13秒……” “别叫了,开吧,我认输总行了吧,开一个。” “滴滴滴滴……”这机械音都耳熟能详了,可每次古月其实都看不到摇奖画面,这简直比黑幕更黑,摆在明面的暗箱。 突然间,一长条轻薄到几乎透明的纱出现在了古月身前,缓缓落在了他的腿上,这莫名的状况让唐羽星一阵紧张,立时回剑严阵以待。 “提示:‘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开启成功,获得仙品纱衣泛流霞一件。” “冷静,不要激动,这玩意是我掏出来的,是我掏出来的。”没工夫和系统纠结,古月得先安抚一番唐羽星,不然真的容易走火。 “你的?你那空间秘宝里面装的东西?这是什么?”唐羽星看着这薄如蝉翼的纱衣,愈发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是这样的,家里遭难了不是,我就逃跑啊,掏出来之前,拼命往秘宝里随手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都是啥,能有什么用,不过都是宝库里面的,肯定不是凡品,刚刚想着得送你姐姐一点东西就要去翻找下,结果这玩意就自己冒出来了,估计我现在状态不稳,还是不要去碰空间秘宝的好。” “你要送姐姐东西?” “是啊,我在你们府上白吃白喝对吧,心里总归会过意不去的,所以想着还是应该拿点什么出来略表心意。” 古月都有点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了,简直张口就来。 不过他忍不住又骂了系统两句,“这火烧眉毛的时候还要这样玩我,什么职业会需要这玩意?还是一女装!我难不成还能转职成一个女装大佬?!” “哦?古公子还真是客气了,不知是何礼物,让小女子看看可好?”唐霁凰恰巧这时回来了,听到了二人的莫名对话。 “当然可以,二小姐请随意,就是不清楚这纱衣到底有何宝贝之处,只能两位小姐自行发掘了。” “如此轻薄确实不凡,那小女子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过古公子。”唐霁凰盈盈一笑,差点让古月看痴了。 “不客气,不客气。”不知所措的古月赶忙傻笑回应。 “这个便是契约了,已经按照古公子的意思一一写明,请过目。” “好的,好的。”古月可不缺少法律意识,就算会显得不信任没礼貌,也比自己坑自己要强,故而逐字逐句地看了个仔细。 “看那么仔细?姐姐还能骗你不成?这么一点信任都没,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善于伪装!”唐羽星看到古月的架势不乐意了。 可古月依旧陪着笑将契约整个看完了。 “没问题,我随时能签,就是麻烦先将我的手放开吧?” “没异议便好,古公子也别在意三妹说的,有这样的态度才是把契约当事的体现,越马虎其实越不在意。” “二小姐能体谅就好,我这人臭毛病太多。” 被松绑的古月认认真真地拿着毛笔写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随后直接咬破拇指盖上手印。 这一笔一划的劲头和写出的字成了鲜明对比,让唐霁凰不禁莞尔,随即大笔一挥落下自己名字。 “姐姐,你可想清楚了?”唐羽星试图最后一次抓着唐霁凰的手提醒着。 “自然。”没有丝毫迟疑,唐霁凰也咬破了拇指洒脱自如。 看着这份契约书,古月忽然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但它就在眼前,伸手便可碰触。 “既然契约达成了,那咱们不妨庆祝一番吧,小梅,进来侍候古公子穿衣。” 这个大眼睛的小丫头再次出现在了古月面前,依旧看上去人畜无害,让古月苦笑不已,“是她太会装了,还是我太天真了呢?啧啧,还远远不行啊,需要锻炼。” 这石室里的风波居然如此收场,或许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尤其是古月自己,怎么都没想到不仅转危为安,还突然有了明确的目标与动力…… 午膳时,再次出现在餐桌的古月倒是并未让唐沐霖和唐晓焱感到意外,可姗姗来迟的唐霁凰一出现便锁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妹?!”“二姐!” “许久没走动走动了,出来转转,关在屋里好闷。” 这自然的回答着实让兄妹俩欣喜若狂,看来他们是不知情了。 一系列久违的寒暄之后唐沐霖没忘记介绍古月给唐霁凰认识,不过唐霁凰的说辞让他更加淡定不能。 “其实就是古公子替我诊治了一番,现在舒服多了。” “古兄!请受在下一拜!”这唐沐霖突然就跪了下去,差点把轮椅里的古月吓到跳起来。 “唐公子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古兄对唐府有此大恩,自然受得起!日后但凡有用得上在下的,古兄尽管开口!” 这个妹控对自己妹妹的事确实无比上心,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倒是让古月对他高看了一眼。 “唐兄既然如此说,那小弟便厚颜当真了,不过来日方长,毕竟小弟还会在贵府叨唠很久。” “哈哈,古兄快人快语,确实不凡,我敬你一杯!” “好!” 唐羽星自顾自埋头吃着,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可已经答应姐姐去配合避免家人担心,只好一肚子怨气都憋着,怪难受的。 而唐晓焱如同发现新天地一般,缠着唐霁凰一个劲研究起纱衣来都忘了要吃饭。 “姐姐姐姐,你这是什么衣服啊?套在外面感觉并没有多上一件,却又泛着光!真好看,也太好看了吧!” “呵呵,这是三妹替姐姐求来的宝物,据说会对姐姐身体恢复有帮助,便立即穿上了,真的好看么?”问出这句之时,唐霁凰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古月这边,后者那如同偷瞄被发现一般的咽口水,让她心里不禁有了一丝莫名的得意。 这顿饭在看似其乐融融之中结束了,其实古月看着之后又上来了更多的好菜,十分想尝试一番,可唐沐霖就像深不见底的酒桶,一碗接一碗让古月装了一肚子的酒水,只能对好菜望洋兴叹,不禁唏嘘,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一定不要再和唐沐霖这样的军人干杯了,对不起自己的胃,可他不知道的是,唐沐霖已经在自己心里给古月留了一个位子,“靠谱的酒友”…… 下午的时光,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的古月,被唐霁凰给缠上了,似笑非笑地说是要多多交流加深了解,这让古月即期待又不情愿却根本无法拒绝。 可唐羽星寸步不离,自然主要是想保护自己的姐姐,毕竟古月在她的认知里依旧危险,可古月忽然发现这丫头的好奇心一点也不比唐晓焱的少。 “这个大箱子到底能干嘛?装了东西之后能隐藏起来么?这个玉盒呢?估计盛放丹药应该不错。” 这两个问题让古月头大,因为系统将它们扔出来完全是为了坑古月一把,只有那个药瓶看上去有用而已,可这两个玩意做工确实细致,要说一点用都没有肯定也不应该,于是古月只能用不明所以来搪塞,但这也确实是实话。 于是唐羽星无奈地说了他两句不顶用之后,又将目标转向了那个打火机。 “额,这其实是个很高级的火折子。” “啊?真的假的?干嘛把一个火折子做的如此精细?” 回答她的是喷涌而出的火焰以及古月一脸的得瑟。 “这可不是华而不实的玩意,这火焰不仅随时随地可以用出来,而且自带防风的特性,都不用刻意去用手挡着。” 唐霁凰在一旁看着眼中放光的唐羽星不住摇头,“这到底是谁和谁深入交流呢?” 但她也确实乐于见到眼前的两人可以放下干戈,毕竟以后的日子里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还有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古月的宝物很显然都确实不凡,那这件衣服可就绝不只是好看而已,只可惜问不出个所以然,但要是自己去尝试,又很怕将其损坏,譬如能不能防火,那至少得烧上去对吧?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轻松了不少,居然还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唐霁凰莫名地笑了起来,十分惬意,毫不遮掩,让房间里另外两人摸不清头脑,只是觉得这笑声似有魔力,不禁跟着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 “警报:宿主受到不明精神波动侵袭,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未检测到负面效果,‘至贱无敌’未生效,是否进行解析?”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19章 天差地别 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突发状况的古月立刻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给系统下了解析的指令后便一脸严肃地观察着房间内,可惜肉眼没有确认到任何异常。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可古月的动作让唐羽星下意识地握住配件压低身形,或许这是来自战场的本能。 “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二小姐呢?我们很可能正在被某种不明来源的精神攻击覆盖着。”古月无法从房内找到线索,而系统的分析也看不出所以然,估摸着会不会是自己精神力太高的缘故,所以直接无视了负面效果,导致“至贱无敌”都没能生效,只能通过其他两人的状况来分析看看。 “精神攻击?你确定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唐羽星一边移动到唐霁凰的身边将其护在身后,一边努力感受自己的状况,似乎除了刚刚莫名的愉悦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小月月你是不是多心了?姐姐我可什么感觉都没喔!”唐霁凰一丝紧张感都没有,蛋蛋觉得轻松自如,心情大好,尤其是看到另外两人紧张兮兮的状态,似乎莫名又被戳中了笑点。 “你们没感觉吗?好吧,这也是好事,可能只是有什么高手的精神波动扫过这里吧,我涉猎不深,很难判断准。”古月思考着到底问题在哪,系统说有,这应该不会是误报,但可能未必就是真的攻击,所以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欸~?!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月月啊!公子长小姐短的多生分,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听着多可爱,哈哈!”唐霁凰看到古月的表情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整蛊成功了,笑得愈发花枝招展。 “额……算了,名字嘛,倒无所谓,你高兴就好,嗯?等等,不对啊,不对啊,哪里不对呢?”古月一闪念有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却又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你又怎么了?紧张兮兮的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弄得我还以为真的有人想闯进来!”唐羽星虽然觉得戒备一点并无坏处,但自己莫名配合了古月,却又什么都没发生,这事让她自己有点很不爽。 “那个……二小姐,额,霁凰,你这会似乎特别开心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了么?”古月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准备验证一番。 “好事么?立了个契约算不算?” 可惜回答古月的是唐霁凰那一脸的挑逗。 “对我而言当然算了,”古月虽然脸上发烫,但还是厚着脸皮这么说了,“可除了这件,还有其他的么?” “好久没有兄妹四人一起吃饭了,感觉真不坏,然后就是看到你们两冰释前嫌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这些宝物,觉得很安心很惬意,这也是好事吧?” “那我问得直白点,你以前遇到这些事会突然想笑么?开心的时候放肆地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古月莫名的问题让唐羽星觉得烦躁,难道自己姐姐开心的笑也是问题?! “没事的三妹,小月月这不是关心我嘛,是呢,以前应该没有这样才对,难道此时此刻更加放松?少了很多压抑?”唐霁凰顺着古月的问题开始了思考,不禁觉得自己刚刚确实很难得地笑得如此开怀,放在一起多半会更矜持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感觉很可能是这件衣服起到了某种作用,不仅让你更安心,而且轻易便带动了我两得情绪,就是刚刚,明明我们还在诧异为什么你笑得那么开心,忽然就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羽星你不是这个感觉么?”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唐羽星的眼神十分锐利,似乎在谴责古月的蹬鼻子上脸。 “额……三小姐,是在下唐突了。”古月无奈地苦笑着,这两姐妹性格差异太大了,真难伺候…… “不过照你这么一说,似乎刚刚确实有这个感觉,不知不觉便被姐姐带动了的样子。”唐羽星有些担心地看向唐霁凰,“要不这件衣服就先别穿了吧?这家伙一点也不靠谱,他手里的所谓宝物他自己都不清楚底细,保不齐好处没发现先遇到坏事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嘛……不用操心了,姐姐我自己其实蛮想搞清楚这件特别的衣服到底还能带来什么惊喜的!不过可以答应你,一旦觉得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做了奇怪的事,我立刻将这衣服脱下,可以么?”唐霁凰看似在央求,居然还摇晃着唐羽星的手臂,可字里行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行吧,总之多注意一点,这家伙搞不好没安好心也有可能,不过我会帮姐姐盯着他的!” 古月很无奈,此时此刻他如果还没弄明白这又是系统为他挖下的大坑,那这几天便是白混的了。 这个插曲之后,古月终于迎来了独处的安逸时间,因为唐羽星感觉让自己姐姐继续跟古月呆在一起会很不妙,便直接拉走了。 于是,古月乐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内心很难平静。 “如果把这一次的生命比作一场游戏,我这开局的风云差不多算是结束了,且不论后续到底如何,至少这家人目前并没有真的做出太离谱的事来,呆在这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了。 至于什么契约嘛,自然不能太当真,条件或许很苛刻,关键是只签了一份,还没在我手上,真的会有效力么?淡定,纠结不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几天还是蛮累的,一直在打仗的感觉,可气的是好不容易达成的那些任务,奖励却没一个靠谱!尤其是这什么‘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不能存放都忍了,开出来的居然是女装!摆明了只能送人,但是那个品级看着都虎,叫什么仙品,怎么看都比极品更高级点吧?单纯从卖相上说就很不错了,而轮到我自己的,最好的是个打火机……至于那什么极品狗骨头,我连拿出来的欲望都没! 对了,还有两个箱子没开,干脆趁现在一起开了,也避免在人前不得已暴露,而且,可以预料到对比和伤害肯定直观了! 系统,将‘职业随机装备宝箱’和‘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都打开。” 想干就干,古月坐起身来等待着系统的嘲讽。 又是一串机械音,这次或许是因为两个一起开的,所以还有重音的效果,虽然即使做的如此逼真,古月也完全不信系统真的是在开箱子而不是在思考下一个坑爹的计划。 “提示:‘职业随机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极品琉璃瓶一个。” 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古月立刻就明白这个是用来装药的了,至于失望什么的当然不会有。 “提示:‘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仙品箭袋绯月一个。” “这个就直观多了,箭袋自然是装弓箭弩箭啥的了,所以这系统肯定是根据唐羽星量身定做,啧啧,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干涉我以外的人了么?如果我屯在手里不送出去会如何?其实吧,感觉送出去很可能会如同唐霁凰一样,产生一些无法解释的微妙,但不送出去,这破系统肯定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想要把这玩意起个早床赶紧扔了! 话说,又是个仙品,而且和昨天一样不仅有类型还带着名字,估计这便是高级货的标配?很可能是那种什么唯一存在的玩意,啧啧,这一点倒是没什么,打火机和玻璃瓶,这世界上会有么?” 在自我吐槽和自我安慰中不断循环着,古月已经渐渐习惯了矛盾的生活和矛盾的自己。 一番思虑之后,疲惫感愈发严重,古月正准备真的眯会。 就在这时,不知来自何处的琴声传了进来。 似悠扬似绵长,但古月这个没音乐细胞的人除了知道“宫商角徵羽”可以在游戏里解密以外,一概不知。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曲子好听,沁人心脾。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波动侵袭,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未检测到负面效果,‘至贱无敌’未生效,解析进度50%,55%,60%……” 这次的提示,验证了古月之前的想法,果然精神波动是来自唐霁凰的,准确来说,便是那件羽衣的某种功能。 或许是这一次是和琴声挂钩,故而持续时间会长,系统的解析总算是得以完成。 “提示:解析完成,不明精神波动来源于技能‘优势增幅’,该技能会对发动者最高数值的那项属性加以百分比增幅,效果随发动者最高属性多少而变,增幅百分比有技能自我判断的区间,一段数值区间对应一段百分比,是否学习?” “这个也可以学?!看着都有点虎啊,是那件衣服自带的错不了,可它为何是精神波动呢?即便唐霁凰最高的数值是精神力,单纯的增幅也不至于随意地放射出去影响他人吧?尤其是这种明明没带着负面效果的精神波动却偏偏会影响他人的情绪,譬如眼下这琴声,或许原本就是天籁,可这个波动让琴声成了天上都听不到的? 难道弹琴技巧也能被增幅?不对,说是‘属性’那就应该不会错,而且之前她只是在笑而已,难不成笑也是个技巧? 所以,答案就在笑和弹琴之间,这两者能有什么联系呢?笑……弹琴……弹琴的时候好像都不会笑吧?硬要说便是都深入人心,沁人心脾?这算是一种亲和力吧?难道是这个? 哦,哦哦! 魅力!”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20章 随时随地 躺在床上的古月莫名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还有魅力这个属性,感觉确实说得通,客观而言一个装备附加的技能,如果还能改变你的长相,那多半会叫易容美容甚至整容,可魅力这玩意属于一种有交互有反馈的概念,譬如说魅力越大越容易让人想亲近对吧?那么增幅这个属性,也就很可能是增幅了让人亲近的欲望,这个精神波动便解释得通了? 啧啧,这世界真有趣,居然还可以这样玩,不知道继续放大的话,会不会弄成修真小说里那种天生媚骨啥的?” 可惜的是,没有人帮忙的古月别说下床出门,就连辗转反侧其实都很难做到,他总不至于叫来小梅跟她说去看看你们家二小姐四散的魅力吧?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太久,“提示:技能‘优势增幅’是否学习?如果放弃会将其舍去,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 古月很讨厌每一次都感到无语的自己,可这系统就是能让自己每一次都如此无语。 “知道我现在学了,肯定又会冒出来一个任务,有心先放着,你就玩这招?我要是偏不学呢?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15秒,14秒,13秒……” “好吧,我学……” “提示:技能‘优势增幅’学习失败,宿主基础属性不足,未达到学习该技能的最低门槛,解锁成就‘心有不甘’,宿主积极向上努力学习,无奈天资低下收效甚微,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达到技能‘优势增幅’的学习门槛并成功习得,否则宿主……” “……” “……” “啊~!你够了!” 古月似乎想要用头撞墙,可惜操作起来有点麻烦,于是改为用后脑勺磕床板,不过连续两次之后,他累了。 “哎……大姐!祖宗!你是听到我的吐槽了才特地改的么?没有那个毒气攻心了?要不还是加上吧,好吗?你这样我更怕啊!” 自然无人回应。 “我这是造什么孽嘛!哎,认命,本来还以为到了半夜结算时那两个任务完成了便无债一身轻,结果你就是不让我歇会……不过这个该怎么弄呢?按理说如果是属性没达标,我现在应该是有一百多的精神和意志了吧?估计力量敏捷还是个位数,所以是这两个没达标? 要说力量,用三天时间撸铁未必没提升,可敏捷……我显然是因为残疾造成的,怎么破?” 古月迷茫了,转念一想,这个任务会不会是逼自己三天内把腿治好? “对喔,我好像从来没问过系统,这双腿怎么才能治愈!那个,系统老大,我这双腿如何治愈呢?没有丝毫感觉应该是经脉具断什么的吧?” 依旧无人回应。 身心俱疲的古月不知不觉便真的睡去。 待到被叫醒已经是晚膳时间。 “踏青?为何突然有这个想法?”唐羽星很不解自己老哥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跟他完全不搭的计划。 “这不是庆祝二妹走出房间嘛,而且可以让古兄好好看看京都外的世界,他来此之前估计很难有兴致停下来欣赏,对吧?” 唐沐霖应该是出于好心,但他主要目的肯定是带自己妹妹出去。 “赞成!确实好久好久没出门了,小月月的话我就替他同意了,羽星自然得保护我,晓焱你怎么说?” “举双手赞成!大哥终于做了件好事!欸?!小月月?!哈哈,你是小月月!”唐晓焱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打住,他比你大好吧,你应该叫古哥哥或者月哥。” “其实无所谓了,真的,名字而已。”古月其实早就没有抵抗的意图。 “不行,这个称呼是我想到的,得专属才行!” 唐霁凰这莫名的一句让其余兄妹三人立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场面瞬间微妙起来。 尤其是唐沐霖偷偷看看自家二妹,又偷偷看看古月,似乎有话要说,又憋着很难受的样子。 “咳咳,二小姐今天不是心情不错嘛,所以刚刚和三小姐在我房里讨论手里的宝物时一时高兴就给我来了这么个称呼,额,我倒是不介意,怎么叫都行,不过先让我知道是在叫我。” “宝物?古兄手里怎会有宝物?当日明明……” “实不相瞒,在下有件空间秘宝,里面存放了不少从家里逃出来时随手装进去的宝物,虽然大部分不知道是什么,但就像送给二小姐这件衣服,还有这个箭袋,三小姐应该能用上。”古月说到这里便随手掏出了箭袋绯月递给了唐羽星。 “干嘛突然给我东西……”唐羽星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古月的礼物,“明明这家伙和自己一直不对付才是,可这箭袋,嗯,似乎有点意思……” 于是,在故作矜持的唐羽星不住偷瞄之后,唐霁凰帮她收下了。 “原来这件衣服也是古兄送的?怪不得,看来古兄真人不露相啊!” “并没有,其实是被人追杀直到坠崖失意,这些玩意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什么用,不过看着卖相还是不错的,这箭袋估摸着也和衣服一样有点特别功能,还得三小姐自行发觉才是。” “哦,谢了。”既然礼物已经收下了,唐羽星该有的礼貌自然不会别扭。 “古哥哥!晓焱也要,也要嘛!对了,我是用大斧的,有吧,有的对吧!”一脸期待的唐晓焱丝毫不注意形象,直接凑到了古月的轮椅边。 “大斧?!”古月心里出现了一个唯美的画面,不过立刻忍住了没敢继续遐想,“这个……老实说真不清楚啊,不过可以答应你,日后如果又翻出什么东西来会让你先瞄瞄看有没有用,可以么?” “哈哈,那就说定了,古哥哥最好了,比大哥靠谱多了!” “噗~”唐羽星似乎莫名被戳中笑点,居然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想想,这话她似乎从小说到大…… 而受到她的带动,一桌人包括唐沐霖自己都笑得很开心,虽然很难理解此时此刻唐沐霖的心态。 “言归正传,那就定好明日去踏青,地点就在城外的当山,咱们一路爬上去到山顶宿营,让古兄可以看看当山云海和日出,确实是难得的风景。” “不过那里挨着魔兽森林,有点危险吧?” 唐羽星说出了一个让古月浮想联翩的词,“魔兽森林?!顾名思义就是魔兽在里面跑吧?啧啧,有机会真想去转转,搞不好我也能人品爆发捡到点什么逆天的玩意?” “没事的,咱们去山顶,只有一段路是能俯撖那片森林,并不用翻山过去。” 于是,这个突然的行程便被敲定了,古月也蛮期待能出门转转,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是夜,古月有两个任务陆续到期。 “提示:任务‘看清至少三人的真实’时间结束,现在结算……宿主发现了侍女小惠,唐家二小姐霁凰和唐家三小姐羽星这三人的表里不一,并且看到了真相,任务达成最低奖励目标,获得技能‘观察眼’。” “技能?!啧啧,系统姐姐,请受小弟一拜!额……这个我不用学吧?直接可以用吧?” 无人应答。 “咳咳,淡定,系统,发动技能‘观察眼’对象我自己。” “提示:技能‘观察眼’发动成功,目标宿主本身,探知数据如下。 姓名:古月;性别:男;年龄:十九岁;种族:人类;职业:一阶炼药师。 属性:力量5,敏捷1,精神140,意志135,魅力50+100,毒素抗性120. 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熟练),初级炼药(入门),观察眼(入门)。 状态详细: 精神力每小时增加1点,意志力每小时增加1点,毒素抗性每小时增加2点,体温自动调节,免疫精神力高出宿主本身250点以内的目标所造成精神攻击的负面效果,直接服用毒物毒性减半饱食度增加三成; 不明毒素1(状态稳定),寒毒1(状态稳定),腿部封印。” 这一次的内视让古月兴奋不已,“终于,终于!这才是带着金手指的标配嘛,知己知彼才是王道,果然有魅力这玩意哈,不过是有数字的,这个50+100什么鬼?我本身50,这套衣服100?我长得是有多难看居然还不如这一套地摊货? 算了,看在后面详细介绍了技能描述便怎么都好了。 不过逐条分析,这个精神意志应该是自己也成长了几点,然后力量比较客观,敏捷只能无视,就技能熟练度,看来反复使用是必要的,而且这样很可能会增加属性,比如说这个精神多出来的部分多半得益于炼药和冲击。 至于最后一个直接服用毒物可以毒性减半饱食度增加,应该就便是饮鸩止渴的效果了,估计有点用,谁知道哪天会为了生存跑去尝百草呢? “提示:任务‘用精神波动·冲击至少攻击三人’限时结束,宿主攻击了目标侍女小惠,唐家二小姐霁凰和唐家三小姐羽星,任务达成最低奖励目标,获得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的研修机会一次,是否使用?” “这又是什么鬼?算了,只要不是个任务就行,你研究吧。” “提示: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的研修开启,预计三日内完成,在此期间,使用该技能可能增加研修成果,但消耗精神力加倍。” “好吧,这个也算中规中矩,研究过程里的实验数据更有效呗,不过因为投入了更多精力所以要求也高了,理解,理解。” 难得系统慷慨解囊,两个任务奖励都没有让古月头大,带着这愉快的心情古月沉沉睡去。 第二天来伺候古月的人又换回了小惠,虽然唐羽星还想让她多休息会,不过听说今日要出门爬山,她担心小梅那身板很难推着古月走全程,于是主动请缨也就得到了批准。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驾着马车离开都城直奔当山而去,期间唐晓焱一直缠着古月要看他的空间秘宝,这就让古月很为难了,因为实在拿不出一个看上去像储物袋的玩意,只能搪塞说自己其实不清楚怎么把它拿出来。 不依不饶地唐晓焱最终被打火机吸引了,一路上不停把玩,倒是把其他人弄得神经紧张,就怕她把马车给点了…… 爬山的过程中古月还蛮担心小惠可能吃不消,毕竟第一次坐着轮椅被人推上山,这感觉很微妙。 但小惠没有说话,微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 就这样,稳步前进的一行人来到了那处可以看到魔兽森林的山崖边。 “这就是魔兽森林么?感觉好恢弘,充满了原始的力量。” “古兄可得记住这里十分危险,日后就算有能力时也不要单独闯进去最好。”唐沐霖提醒着,不过听他的意思,古月觉得应该是有人组团尽去刷本才对。 就在一片轻松和惬意之时,系统跳出来煞风景了。 “警报:‘随时随地被人追杀’事件触发,不明黑衣人即将围上来,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什么鬼?!这个玩意还真的会触发?!”古月大惊失色,赶忙提醒其他人,“注意!有贼人要过来了!” “古兄果然不简单,在下也是刚刚才发现!”唐沐霖一边回应着,一边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通体银亮的长枪。 “等你警报敌人已经摸到面前了!”唐羽星就没那么和善,手中多出的巨大长弓顷刻拉满,对着天空三箭齐发……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1章 拼尽 唐羽星看似随意的射击原来是利用太阳为遮掩晃开那些黑衣人的视线。 瞬息之后快速逼近的黑衣人里毫无征兆地倒下了三人。 “小妹,保护好二姐!” “好!” 应声之后,唐晓焱一改平日的散漫,一把巨斧横在身前,如同万夫莫开的声势守在了唐霁凰身边,并且让小惠把古月推到一起。 下一刻唐沐霖已经冲入了敌阵,银枪闪烁若隐若现,宛如游龙入海此起彼伏,随着他的刺、挑、扫、打一个个黑衣人失去了继续前冲的生机。 在唐沐霖身后不远,唐羽星也已经快步跟上,手中那比一人还高的巨弓没有一刻停歇,飞箭如梭,四面八方的黑衣人似乎没有一丝抵抗便已经栽倒在地。 “好强!”古月忍不住一声赞叹发自肺腑。 “那是当然,嘿嘿,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姐姐!”唐晓焱似乎略微轻松了一点,不忘把自己也带上。 “警报:‘随时随地被人追杀’事件进入第二阶段,敌人数量增加手里增强。” “我去!”古月很怀疑这人是真是假,难道是系统模拟出来的?居然还可以数量增加实力增强?! “四小姐,提醒他们后续敌人会更强一些。” “是吗?好!”随即唐晓焱大喊着“保持专注,还有更强的会出现”,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古月的意思,更彰显了不会在战场上儿戏的态度。 收到唐晓焱的提醒之后,唐沐霖和唐羽星愈发专注起来,果不其然,黑衣人绵绵不绝不说,实力确实更高了,唐沐霖身边已经黑压压一片,而围上唐羽星那边的大圈也越来越小。 “他们不会有事吧?”古月心里发慌,这莫名的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机会考虑他们了,保护好我二姐!” 留下这句话后,唐晓焱一跃而出,因为她发现了从山顶方向居然又出现了黑衣人,自己这方已经被完全包围。 “啊~!”一声爆喝之后,唐晓焱的巨斧带着火光横扫而出,一道可见的赤色烈焰毁天灭地般吞噬了不少黑衣人的身影,可依旧有更多从火光里跳出,丝毫未减冲劲。 于是唐晓焱抡起巨斧大开大合地与这些黑衣人战在一起。 “这些是要追杀你的人么?”唐霁凰依旧冷静,虽然自身没有一战的能力,但不堕将门之风。 “很可能,但到底是不是,他们又是从哪来的,我确实不知。” “放心,大哥虽然不靠谱,这两个妹妹可不是一般人。”此时此刻居然还可以调笑一句,唐霁凰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我现在可是期待唐兄足够靠谱啊,不然……退后,快!” 小惠在古月的指示下拉着轮椅不住后退,唐霁凰也同时快步跟上。 就在这时,三名黑衣人突兀地从天而降落在了古月刚刚停留的地方。 “你们到底是谁?!”古月的心陷入谷底,居然还可以从天而降,三名战力可都没法回援了。 没有一人应答,没有丝毫停滞,刚落地的黑衣人便大步跃出冲向了古月。 “系统,精神波动·冲击全功率发动,目标定为任何一个进入有效射程的黑衣人,要快!” “提示:精神波动·冲击发动成功,目标黑衣人1、黑衣人2、黑衣人3,没有防御手段,负面影响开始。” 冲锋中的黑衣人顿时失去了动力,各种负面效果同时叠加确实达到了不俗的效果。 “呼~”古月吐了一口气,稍微放缓了紧张的神经。 “哈哈,小月月你可以的嘛,他们这便是我和羽星中过的那招对吧?”唐霁凰骨子里的传承让她莫名兴奋起来。 “没错,好在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抵抗手段,不然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正准备再给古月一发彩虹糖的唐霁凰忽然发现古月的轮椅似乎继续在后退,“小惠别紧张,这些人已经被他给制服了。” “都怪你!” “啊?!”古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小惠的身后可是悬崖峭壁! “小惠住手!”唐霁凰快步跟上,想要把轮椅停下。 “都怪你!如果没有你,小姐便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小姐就依然是小惠的小姐!”这一声声嘶吼歇斯底里,小惠逐渐步入疯狂。 “系统,目标加上小惠,快!” “提示:发动成功,负面影响开始。” “哈~,哈~……”小惠喘着粗气,“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当时就是这样,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小惠用最后的疯狂忍下了头晕目眩,拼劲全力将轮椅拉到了崖边随后奋力向后跃出…… “不是吧!”古月低估了这个侍女的疯狂,居然可以凭借一口气硬生生抵御了原本没可能抗住的精神冲击,看着眼前的山崖渐渐远离,古月真正地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双腿依旧没有知觉,想要跳起是不可能了,唯一能用的便是这双手,而那仅有的机会是用手抓住崖边。 一个瞬息之后,自己已经开始下落,崖边就在眼前。 “拼了!”爆发出所有力量用双手猛推轮椅,古月尽然真的贴近了崖边,能抓住? “靠!”全力伸出的双手在即将触碰到崖边的时候,失去了全部动力…… “嗯?!”本以认命放弃的古月被人生生抓住停止了下落。 “让你就这么跑了我三妹怎么办!给我上来!”唐霁凰卯足了力气趴在崖边千钧一发之际将古月的手拽住了,可惜力气还是太小,似乎没法真的拉上去。 “你会受不了的!我没法用腿借力,单凭你的力量没可能拉我上去,反而会把你也拉下来!”古月看着那用力过猛涨红了的绝世容颜,心里被暖意包裹恢复了平静。 “闭嘴!你跑不掉的!”唐霁凰赌气一般继续着眼前无法完成的工作,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会力竭,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会被牵连,但是她绝不放手。 “快躲开,把我扔下!”就在这时,一名摇摇晃晃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唐霁凰身后,那高举的大刀就要落下,可无论古月的提醒多么严峻,唐霁凰依旧铁了心不放手,只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系统!” “是否超频输出?可能影响精神力稳定。” “超!能超多少给我超多少!” “精神波动·冲击超频输出启动,效率300%,目标即将昏迷。” “哐~”大刀在耳边砸出了声响,唐霁凰缓缓睁开眼睛确认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就知道你舍不得看着我先死,嘿嘿,坚持住,他们一会便过来了!” “欸?!”古月刚准备用笑容回应眼前的丽人,却被画面的冲击吓傻了! 黑衣人失去了知觉,可挥刀的势头让他没有立刻停止前进,脚下被趴着的唐霁凰绊倒之后直接栽向了悬崖。 “快松手!” “我偏不!” 被黑衣人生生砸中肩膀的古月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可这只是个开始。 巨大的冲击力让唐霁凰再也无法维持趴在崖边的状态,立时滑落,与古月一起开始了自由落体…… “傻瓜!” “我乐意!” 看到眼前那眼神坚定的星眸,古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系统!求你了,别让我昏迷!” “是否开启电击模式?可能影响精神力状态。” “开!” 下一刻,古月用力将唐霁凰拉向了自己胸口,将她的头和身子死死抱住! “一直都很佩服那些蹦极的人,居然有那个胆子去挑战,虽曾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居然忘了拴上弹力绳……” 古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后居然依旧是自嘲一笑,以及拼命护在胸口的人。 “唔~”古月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背后传出的一阵阵刺痛袭来,何止撕心裂肺,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同时,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他失去了昏迷的可能,可除了继续将双臂环抱得更紧,他也并不能有任何操作。 “砰~”原来刚刚是从参天大树上穿过,无数的枝干刚刚鞭笞了古月全身,这一次,等待他的是砸入水中。 背部受到的巨力无法形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可他此时此刻已经在冰冷的水中了。 意识依旧被电流维持着,双眼还存在最后力气。 古月发现自己现在还活着,怀中的唐霁凰应该也还活着! 于是,最后的力气便是将怀中之人用力推出,向着水面的方向用力推出。 “终于又要结束了……”缓缓闭上眼睛,“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个梗好老,哈哈,可惜啊,难得的机会,只待了这些天而已,好像多看看啊……” 电流依旧在游走着,可古月的疲惫似乎已经不是这微弱的电击可以驱散的掉了。 “系统,再见,谢谢你。” “警报:宿主意识模糊,生命体征微弱,处于弥留之际,即将开启强制干预。” “额……啊!”虽然无声,但古月依旧叫了出来,身体里流窜的已经不再是微弱的电流,而是如有雷劈! 下一刻,眼前的视野渐渐被那双坚定的星眸完全占据……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22章 为了活下去 始终没有昏迷的古月,静静地靠着眼前之人完成了从水中挪到岸边的过程,甚至连呛水都没发生,莫名觉得有点遗憾,不然会不会出现心肺复苏的名场面?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会吧…… “没死就说话!还能摔成哑巴不成!”看到古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可那双眼睛却在贼溜溜的转,似乎又在想着什么不好的图谋,唐霁凰放下了心里的大石轻松下来,忍不住还多拍了古月记下。 “咳咳……别拍,别拍,搞不好会散架了……” “啊!没事吧?!”这一下唐霁凰又紧张起来,似乎很怕刚刚死里逃生的古月又被自己不经意地葬送了。 “状态不太好,现在浑身无力,如果不是你又返回去,我估计会直接沉到底吧,不过感觉应该死不了。” “提示:宿主生命特征逐渐恢复,由于过度电击身体处于麻痹状态,精神力受损,恢复周期三日,期间属性降低20%,此次并未出现永久降低的情况,强制干预结束。” 系统的汇报印证了自己的感觉,生机渐渐恢复,古月估摸着很可能只要自己的个体还是完整的,系统都有机会把小命给吊着。 “身上一定很疼吧?尤其是背后都被划伤了,还有入水那一下……你刚刚都吐血了……”唐霁凰的声音逐渐降低,心有余悸,心有愧意,“如果不是你牢牢将我护住,可能不会如此的……” “你没事就好,额,你真的没事么?” “没有啊,你看你看,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看不出来你的小身板还是靠谱的嘛!”或许是在宽慰古月,唐霁凰一边扭动着四肢和身躯,一边开心地笑着。 “我估计吧,这件衣服也起到了不少作用,不然纲刚刚的冲击那么大,很可能还是会受点伤的。” “嗯,很可能,你也是的,明明有一堆宝物,怎么没给自己弄一件防身呢?” “呵呵……这些宝物比我还不靠谱啊,鬼知道是保命的还是送命的,很难一一尝试。” 古月也是无奈,何尝不想弄一件仙品衣服把自己罩着,尤其是看到唐霁凰毫发无伤之后这个愿望更强烈了。 “你现在真的没什么太大问题么?”唐霁凰的眼神里依旧难言担心,虽然古月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却难免是伪装的,尤其是这家伙意志力绝非常人所及。 “真的,死不了,不过要恢复估计也不是一时半刻了,手边上也没东西炼药,不过至少外伤已经基本愈合了,这样就不会失血过多。”其实古月也很纳闷,为何外伤真就愈合了呢?虽然看不到,但刚刚被树枝划破的地方现在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难道系统的强制干预把自己给治疗了一番? “外伤愈合了?这么快?!对了,刚刚在水下碰到你的时候我忽然被刺痛了,又有点麻麻的感觉,不过之后就消失了,你自己没是么感觉么?是不是因为这个?” “果然,电击和寒气一样,可以影响到身体之外,之前在天上的时候难道是电流太微弱了所以没有传到霁凰的身上?也可能是这衣服给挡下了……”古月在脑海里思索着,现在每一个细节都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几率增加一点,“水中那次电击明显已经是大功率了,可她只感受到刺痛和微麻,多半真的是挡下了,不过我这伤,嗯,很可能是电击的时候直接给我烧好了?” “其实吧,刚刚我为了不让自己昏迷,所以用了某种技能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就像是雷电贯体一般,所以你碰到我的时候也受到了微弱的影响,至于这些伤口,相当于直接用高温给闭合了。” “为了保持清醒么……这样才可以把我一直紧紧抱在怀里,对吧?”唐霁凰说到这里,不禁微微低头,用手拨弄着耳边的头发。 “额……其实当时千钧一发嘛,其实也没想太多……”如此唯美的画面让古月害怕去欣赏,因为一定会沉迷。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为了避免尴尬,唐霁凰开始讨论实际的问题。 “首先我们知道这里应该是魔兽大森林边缘,但山上和这里到底相距多远其实没有概念,有没有其他路,这个不好说,而且我这个废人很难移动,如果盲目地消耗体力到处走,反而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我建议现在这附近找到干燥的地方就当宿营地了。” “嗯,我也觉得咱们最好别走太远,不然他们来找的时候万一错过了就麻烦了。” “没错,我们首先得寄希望他们能找到我们,这样活下去才不会太累,这里我强调下,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很辛苦,但咱们不能放弃希望,可以吗?” “听你的!”唐霁凰其实在心里不自觉地想着,“其实也未必会很苦吧……” “那么找位子的工作只能靠你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搜罗一下身上带着的任何物品,都可能派上用场。” 于是,古月掏出了打火机,玻璃瓶,另外还有一枚自己炼的玩意和盲盒里开出的小药瓶。 “这个可以生火,这个可以取水,这样基础条件也就凑到一些了,然后这枚多半是毒药,这个小药瓶……” “这其实并不是当年那个药瓶,对吧?”唐霁凰一脸狡黠地看着古月。 “瞒不住你,其实我从小惠的记忆中看到了这个样子,居然还真的翻出了一个同款,不过里面装的药到底是什么,确实无法得知。” “就知道你最会忽悠人,哼!”故作生气的唐霁凰也同样让古月束手无策。 “当时不失为了求生嘛,下次不敢,哦,没有下次了!” “信你才有鬼!” “咳咳……你身上有带什么吗?” “并没有,不过平日里虽然不怎么带首饰,着一根簪子还是有的,应该能起点作用吧?” “嗯,材质坚硬,可以用来充当工具,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去看看周围,小惠和那个黑衣人多半也掉在附近,找到后拖过来,我来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当然,注意安全,一旦有生命迹象立刻回来!” “你似乎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唐霁凰的笑意继续让古月发虚。 “难道我告诉你生存游戏玩的贼溜么?”古月无奈摇头,不过确实有点庆幸。 “活下去,是个永久的难题。” 一番操作,唐霁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黑衣人和小惠的尸体摆在了古月面前,毕竟是从一个地方掉落,距离并不算远,这两人确实没了生气,同时,还找来了摔得粉碎的轮椅。 “这个可以生火用,不过还需要一些更容易点燃的木屑或者干草,你先去找合适的地方吧,我来处理这两具尸体。” “你打算怎么处理?”唐霁凰莫名严肃起来,因为她想到了一点很不好的方向。 “哎,也瞒不住你,毕竟我们现在的这个状况,这两具尸体其实就得好好选择一下啊使用方向了……” “你难道打算……吃了?!”唐霁凰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似乎说出这话已经需要极大的努力。 “最后一步吧……有点残忍或者不是人么?其实,饿到最后时刻,人便不再是人了……”古月回想起了那只小黄头的下场。 “不,不行,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行!”唐霁凰十分坚定地拒绝着,似乎不仅要让古月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更是让自己没有一丝动摇的可能。 “听你的,那咱们再想想这两具尸体的用处。” “啊?你这么……额,那还能怎么用?” “譬如他们现在血肉模糊,自然带着腥味,难免会引来野兽或者魔兽,如果不利用便得立刻扔进水里了,不过,也可以用他们来当诱饵,咱们躲在一旁等待猎物上门。” “这样……好像也还是太残忍了一点吧……” “是啊,可我们必须考虑清楚,为了活下去,能不能残忍一回,甚至舍弃一段时间做人的底线……” “也是……那就干脆这段时间不做人了吧!” “嗯,听你的……哈?!”古月难以置信,深深地怀疑自己耳朵失灵。 “你没听错,反正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我们才会落到如此境地嘛,能够不去吃了他们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让他们物尽其用,让我们继续活下去,有何不可呢?再说了,你当人,我就陪你当了,你不当人的话,嘿嘿……” 唐霁凰的笑意让古月不禁发毛,可这话的内容有让自己的心整个被暖意包裹,转而开始了疼惜,暗暗决定,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不做人一段时间吧!” “赞成!” 相视一笑,窘境的阴霾一扫而光。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霁凰继续搜寻着合适宿营的地方,碰巧发现了黑衣人的大刀插在一颗大树上,可惜她没有爬树的经历,暂时无法取下。 而古月从两具尸体上翻出的东西不多。 黑衣人带着一小包干粮以及钩爪和麻绳,看来他是用这个特地埋伏在山上某处,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小惠基本没有带任何东西,看来她想要报复古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出游特地凑上来就是难得的机会。 至于其他的,就只剩他们两的衣物了,古月当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扒光了黑衣人,留下的小惠也被唐霁凰扒光了。 夜幕降临前,唐霁凰把古月拖到了山边一处略微凹陷的地方,算是难得的有了遮挡。 那两具尸体的血腥味倒是一直没有引来野兽窥视,又或者正在窥视却没有被他两发现,但古月不能让尸体就这样摆在明面,于是用麻绳拴好,系在树上,然后将两具尸体都泡在了水中,至于这样会不会影响喝水时的心情?他们已经没心情去考虑了。 “提示:‘随时随地被暗杀’事件结束,宿主依旧存活,获得奖励积分30点,是否进行兑换?”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23章 夜话 “30分?比上次那任务结算两个成功还多了一倍!”古月莫名激动起来,原来这个随时随地被暗杀还有报酬,让他不禁想起了游戏里的突发事件。 “你怎么了?”火光中古月的笑容逐渐放肆,让唐霁凰有一些不明所以。 “额……咳咳,怎么说呢,这个,算了,还是跟你说了吧,不过能不能理解不要强求哈,随缘,随缘一点。”古月思考着怎么圆满这个说辞,毕竟以系统的尿性,这积分绝对不会让自己好好存着! “行吧,我试试看。”唐霁凰严肃起来,她能感觉到古月此时此刻即将说的事情绝不简单。 “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我有个空间秘宝对吧,其实这玩意原本不是我的,应该算是家族的,嗯,就是那种宗族秘宝。”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说也更合理点,毕竟此等宝物十分罕见,如果你这个年纪便可以自己拥有,这样的话你们那的势力便远非大楚可比了。” “是是,可惜家族被人灭了,最后时刻这个秘宝只有我能带出来,可实际上它和我并不是从属关系,更像是一种共生,对,就是它依附于我继续存在。” “怪不得没见你有过特别的东西,原来这件秘宝已经附于你体内了?”唐霁凰略微吃惊,不过简单一项便觉得这样才更合理。 “没错,就是在我体内,不过最麻烦的是,它有了自己的意识……” “传说中的器灵?!”这下唐霁凰被吓到了。 “很好,你知道的越多,我编起来越宽泛……”古月在心里吐了口气,“看来这次编的故事有戏!” “原来是叫器灵么?就是相当于宝物的灵魂?” “没错,我也是在书中看到过记载,这样的存在可比一般的空间秘宝更加难得了,平日里它会和你对话么?”唐霁凰莫名兴奋起来,原来她曾经看过的那些记载并非杜撰。 “还真的会……” “提示:现在积分存储上限为3,超出的27分即将舍去,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换,赶紧换!”古月暗暗给自己点赞,料事如神不外如是了! “提示:兑换成功,积分清零。” “啊!”唐霁凰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个长长的方盒,外面还是一层没见过的材质。 “别怕,别怕,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这个器灵呢,完全不会在乎我的状况,它扔东西出来都是随着自己喜好,比如说现在这个,我就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这样啊……”唐霁凰惊魂未定,不过对古月的信任感让她逐步恢复心神,“这外面是什么材质做的?” “这个其实跟纸类似,我已经试过了,可以直接烧掉,拆起来也不太费力。” “哦哦……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对吧?” “是的,但肯定是个宝物,就是咱们这会能不能用得上还说不准。”古月偷着乐,毕竟系统的故事编圆了,不过他也一直在自我催眠,“这不是欺骗,这是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解释而已……” “那咱们赶紧打开看看吧!”唐霁凰的语气愈发兴奋起来,让古月不禁联想“盲盒”的诱惑原来不分古今。 “好嘞,我来拆开试试。” 简单的撕扯,外包纸箱很容易地打开了,不出意料,里面是一个大木盒,“接下来又是一个玉盒对吧?我懂!” 可出乎古月意料的是,这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古琴。 “这琴!天哪,这质地,这光泽,绝对不是凡品!”唐霁凰的兴奋已经到了极点,伸手想要去触碰,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 “试试吧,这琴自然送你了,我也不会弹来着,上次你弹的那曲子,虽然我听不懂是什么,但确实好听,让人陶醉。” “哈哈,小月月真乖,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唐霁凰不再扭捏,稳稳地拿出了古琴放在盘坐的腿上。 “噌~”轻轻一拨,一声嗡鸣直冲云霄。 “这!”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古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刚刚那一下是不是太大声了点?”古月试探性地问着,虽然自己不懂,但并不聋。 “这琴太厉害了!一般情况下如果想要弹出震撼人心的声音,需要弹琴之人有足够的劲力辅助,或是用真气辅助,或是用精神秘法来传导,可我一点这方面的基础都没有,它却凭借自身便让琴声传出甚远,如果是弹一整首曲子,恐怕在宫里的广场之上也可以让全都城的人都听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覆盖这个大森林,又或者让山上的人听到?!” “对对!很有可能,搜救咱们的人肯定可以听到了!” “不错,真不错,不过今晚先别尝试了,我怕打扰到那些野兽或是魔兽的休息,一股脑都跑来抗议就不好玩了。” “哈哈,姐姐我还真有点按捺不住,不过听你的,安全第一,可万一明日也引来了它们怎么办?” “嘿嘿,不是说了不当人一段时间么?如果真能引来,哪还需要用这两具尸体当诱饵?你的琴声给它们松松骨,随后我用精神冲击给他们拉拉筋,啧啧,绝佳配合!” “哈哈!你太坏了,我都忍不住期待了。” “额,你也不遑多让,讲真的,和你这名字的光风霁月,可不搭啊!”古月被唐霁凰逗乐,顺着话题开始了调笑。 “这你就不懂了,其实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都是有说法的,猜得出来么?”唐霁凰故作神秘,十分放松地和古月聊起了家常。 “单从字面上而言,唐沐霖,又是水又是木,但也可以说如沐甘霖,难道说你大哥五行缺这两个,然后长辈们对他有了这种为人和善的期望?” “不错,不错,你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实际上我们兄妹的名字都是一位高人取的,据说父亲当年在一座神山旁偶遇高人指点,说他封侯拜相,夫妇同袍,一子三女,而这子女的命格都被算好了,还附上了相应的名字。” “这……好玄乎其玄啊!”古月不太能够相信,但这个世界搞不好真能修仙,谁又知道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大哥如沐甘霖,平日里没有架子,与人和善,军中将士纷纷与之相交,三妹羽落天星,一手神乎其技的射术让敌人胆寒,小妹破晓之焱,虽然风风火火,但她的火系天赋奇佳,刚出生不久便被大楚护国宗门炽焰山的宗主看上收为弟子,并且把宗门至宝开山送给了她。” “这么说来,好传奇啊!对了,之前就想问,他们是从哪掏出的兵器?难道也有自己的储物袋?” “欸?原来你不知道啊,嘿嘿,虚心请教一下,姐姐心情好的话可以教你。”唐霁凰动不动就喜欢调笑古月一番,似乎越发肆无忌惮了。 “额,霁凰老师在上,受小徒一拜!” “徒儿乖,让为师跟你讲,哈哈!”憋不住笑意的还是她自己,“咳咳,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铭文,可以将上品以上的武器收入一件佩戴着,这样对敌时便可以更方便点,但这个要求还是蛮苛刻的,首先得是武器品级不低,再者便是承载之人有足够的实力,如果是换成我嘛,别说拿出武器挥舞了,根本就没机会把刻有铭文的装备带在身上。” “这铭文听起来也蛮有趣啊,有机会真想尝试下。” “这一点我倒是真的能教教你,铭文一途虽然没有炼药那么受人尊崇,但早已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譬如高档马车里便有调节温度的铭文,路边店铺中,尤其是贩卖熟食小吃的地方,都有驱赶蚊虫的铭文,而往大了说,越高级的装备能承载的铭文数量和效力也就越多,一点一滴的累加都很可能决定着生死。” “霁凰师父看来很有研究啊?也是平日里看书看的?”古月估摸着唐霁凰之前关在屋子里肯定很闲,没事就看书,估计看过几部百科全书吧。 “是也不是,其实铭文一途我是有心涉猎的,毕竟武道没有天赋,精神力又不足以炼药,唯独铭文只需要勤学苦练和意志力便可行,于是自己琢磨着便练了起来。” “佩服佩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也有机会咯?说真的,我的意志力可不低啊,嘿嘿。” “是吗?”唐霁凰并没有怀疑,毕竟古月的经历摆在那里,可她还是忍不住调笑,“其实呢,无论你的意志力到底有多高,是不是和精神力媲美,估计铭文一途都不适合你了。” “啊?为何如此?” “因为铭文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双稳定的手,就你写字那样子,哈哈!” “额……”古月苦笑不已,“也是啊,别说写字了,画画也没天赋,估计得更强的意志去练习才行了。” “试试吧,看好你喔!” “话说,你的哥哥和妹妹都说过了,还没说说你自己呢,光风霁月,凤凰于飞,怎么看也和他们类似了。” “没错,这就是我的命格,据说那位高人对父亲说我没有习武天赋,却有着当凤凰的命,哎,也正因为这个,才让我的人生轨迹一直没法按自己意愿去走吧……” “额……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不过那位高人说的多半是真的,可姐姐我偏偏不想认命,尤其是知道了太子之位还是落入那个混蛋之手后,我就想方设法逆天改命!不是说光风霁月,凤凰于飞么?那如果做不到光风霁月会如何?于是我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样偷着坏的性格,工于算计,爱捉弄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达成目的,不得不说这光风霁月没有之后,凤凰便真的没有飞起来……” 求推荐求收藏,继续分享《来自地界的委托》,谢谢关注。 第24章 生存模式 唐霁凰貌似洒脱的言语里透着自嘲与纠葛,这让古月觉得莫名心疼,不禁感慨。 “干嘛啦,你自己都说过去了,我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真的!”看到古月的表情阴晴不定,唐霁凰居然晒然一笑,反过来安慰起他来。 “是啊,都过去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没错!不过嘛,说了半天我们家,该轮到你了。” “我就那么点记忆,你们不是都看了个遍么?” “不对,这小惠跟着三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突然发疯了呢?只能想到你对她做过什么,对吧?” “额……就是为了探知消息,把对你们做的那事,对她做过一次,但一定要说,我除此之外啥也没做,毕竟我这个状态,能做什么呢?”古月豁出去了,且不论心有没有余,这力反正是不足的。 “是啊,能做什么呢?”怎知唐霁凰听到这句后,居然在古月身上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番,一脸玩味的笑容让古月很想发飙,却只是涨红了脸,“哈哈!不逗你了,主要是她太突然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掉下来,你应该能猜到是为什么吧?” “其实,三小姐和她,准确说应该是她对三小姐有一些特别的情愫,而三小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她唯命是从,尤其是在对你下毒的时候,其实她肯定真以为自己下的是毒药,不然也不会特地将药瓶藏在那个平日里欺负她的侍女那栽赃,可三小姐因为我的原因知道了她的不老实,或许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在三小姐心中有了嫌隙,不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又或者是自身特殊情愫使然,便将一肚子怒火发泄给我了吧,不然也不至于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尤其是她居然凭借自己的疯狂意志硬生生抗下了我的精神冲击,不得不说,当时我真的觉得小命要交代了,可你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拼了……” 说到最后,古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自觉的害羞实在控制不了。 “放轻松,在你给三妹做出‘复颜丹’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你随随便便地死了,不然我岂不是亏了?尤其是今后,算是更亏了吧?”唐霁凰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个关键借口,倒是让对此无比自卑的古月信以为真了,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丝丝失望,却又含着释然。 捕捉到这一细节的唐霁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意。 这番夜话至此结束,只不过躺在黑衣人衣服上的唐霁凰可以往古月身边凑了凑,用手臂环着他的胳膊,“冷么?” “还……还好。”古月被这一举动弄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我冷,靠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保持这种靠在古月一旁的姿势,唐霁凰似乎沉沉睡去。 可平躺的古月被身旁的吐气如兰弄得越来越清醒,明明应该无比疲惫的身体却不住血脉喷张……“哎……睡不着了……”无声地叹息只能想在脑海之中。 一夜过去,阳光开始洒满密林。 “睡得好么?”发现小惠的衣服整个盖子自己身上的唐霁凰,并没有特意表示,只是看着古月看向上方的双眼中布满红红的血丝,忍不住调笑之心又盛。 “没睡着……”下意识实话实说的古月赶忙改口,“啊,还好……” “是吗?没睡着啊还好?哈哈!” 这句话连起来听着好怪,但古月只能无声地抗议。 草草解决了剩下的干粮,古月开始了今日的安排。 首先是将尸体捞起来放在两棵不远的树旁靠着,诱饵确实是必要的。 之后两人一起来到那柄长刀的附近,借助钩锁让唐霁凰爬上树去把刀取下,这是个很重要的工具。 做好这些准备,便是对那把琴的测试了,对此唐霁凰十分期待。 当然,这些都是在赌,赌附近没有恐怖的巨兽,赌那些野兽甚至魔兽缺乏对精神力攻击手段的抗性,赌唐霁凰的琴声真的可以与古月配合。 事实上,亲手结果了几个黑衣人之后,古月对自己的“精神波动·冲击”信心倍增,按理说无论野兽还是魔兽,智力发育都不太可能赶上人类吧?那么这精神抗性只会更差才是。 不过他也知道这有点一厢情愿,可惜,不去赌只有饿死或者饿疯两条路。 但是,一切准备实际上都得唐霁凰去完成,甚至古月的移动也得她来辅助,这点让古月越发自责,可唐霁凰毫无怨言地执行了古月任何安排,又让他无比欣慰。 两次失败之后,钩爪终于稳稳地挂在了树上,古月不得不对唐霁凰的悟性大加赞赏,而后者给了他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至此,准备工作正式结束,接下来便是对古琴的测试了。 事实上古月抽空用“观察眼”看过古琴的属性,可惜一无所获,很大可能是自己技能等级太低,但这也说明古琴的品级不凡。 “那我开始咯?”跃跃欲试的唐霁凰摆好了架势,只是这山水间的倩影都足以令大师们叹为观止了。 “来吧,我也准备好了。” 几个简单的音符拉开了一曲舒缓的序幕,可这被无限放大的音量对于一旁的古月而言就是轰鸣,但如此巨响似乎对唐霁凰本身并没影响。 “警报:宿主受到‘优势增幅’所造成的精神波动影响,此次的效果强于已解析的结果,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未受到负面效果影响,‘至贱无敌’并未生效,是否进行强化解析?是否研究防御手段?” “继续解析,研究手段。” 意外的收获却无法让古月分神,因为他现在必须投入所有的意志力去对抗琴声的诱惑,不然别说观察周围是否会出现动物的情况了,很可能自己会做出奇怪的事来先…… 一时间舒缓的琴声传向远方,确实揪住了所有生灵的心。 天空中鸟儿的飞舞开始有了规律,不远处的密林里也有了不自然的声响。 终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这个开头让古月喜出望外,赶忙看向唐霁凰想要传达成功的喜悦,而后者那自信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迷茫,嘴角的微笑继续着,手里的拨弄毫不停歇。 渐渐的,一些戒备之心不那么强的小动物开始纷纷冒头,有兔子,有松鼠,有浣熊,有小鹿…… 古月十分好奇,这里不是魔兽森林么?怎么还可以存活如此之多的各种小动物?至于为何什么都有,他也顾不上思考了。 因为小动物们越来越多,越靠越近…… 心中略有不忍,虽然说着不做人了,可真的实施还是无比困难,因而古月看向唐霁凰的眼神中透着复杂,可后者却是用眼神催促着。 “系统:精神波动·冲击,最大效率,目标周身十米内除了唐霁凰以外的活物,都给我弄晕了,不需要强制干预模式。” “提示:精神波动·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0%,周身十米内的目标已经处于负面效果影响之下,即将昏迷。” 随着一声声哀鸣与倒地的碰撞,唐霁凰停下了手中的琴声,一时间鸟兽惊惧万分立时逃离。 “确实如设想一样,这琴不简单,而且它对于你身上这件衣服的功能进行了增强,啧啧,我差点都魂不守舍了。”古月自嘲地笑道。 “哦?我这衣服的能力你知道了?” “算是猜测吧,这衣服有一项功能就是增加了你的魅力,并且扩散开来,更容易影响到周边的生物,譬如那次让我和三小姐不自觉地笑出声,还有之后弹琴时也让我感到心潮澎湃。” “魅力?为什么确定是这个?” “其实我有办法观测一些他人的属性,但这衣服品级太高,看不明白,而且,现在的你,只有魅力这个属性我完全看不出了,啧啧,可能是太高了超过我观测上限吧。” “是么?原来魅力还是个可以看到的属性啊?姐姐这方面的自信还是有的,嘿嘿!” “你如果没自信,这世界上估计也没人可以有自信了吧。”古月只是在陈述事实。 “嘴上抹蜜也得不到好处的,来吧,拿起刀,加油!看好你喔!”唐霁凰一眼看穿了古月的犹豫不决,可她自然不会亲自操刀。 “额……没有饿昏的时候,想要动手似乎很困难啊……”古月十分无奈,尤其是看到这些弱小无助倒了一地的小动物,心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战斗着。 “只能靠你了,总不至于让我来吧?你忍心么?”唐霁凰一脸狡黠地继续催促着,不给古月一丝回头的余地。 “哎……那就先杀这只鹿吧,稍微大点也能少杀点其他的……”一番纠结之后,古月瞄准了一头不到一米长的小鹿。 “其他的先用绳子拴住,也算备用了。”唐霁凰天使般的声音对一地小动物做出了恶魔的审判,随即直接开始了动作。 古月使劲摇了摇头,“这是为了活下去!”放弃了一切迷茫…… 一声嘶鸣响彻苍穹,小鹿被疼痛惊醒留下最后的声音居然可以如此巨大,吓得古月险些丢掉手中的刀。 这一声也让唐霁凰被吓得不轻,忘记了手里的动作,脸上难掩紧张,好在其余小动物并未被尖叫弄醒,不然此时应该已经四散而逃了。 “警报:宿主被灵魂标记锁定,复仇者接近中,倒计时三小时。”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5章 虚张声势 “刚刚这是?”唐霁凰惊魂未定,迫切希望古月能为自己解答。 “刚刚那一声应该是这只小鹿用上所有生命力的悲鸣,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活着的同伴传递消息,可能是示警,也可能是告诉这个地方所在,期待有族群为它报仇。” 古月万万没想到只是杀了第一只鹿居然惹出了这么大动静,原本设想的荒野生存应该并没有太大难度才是,谁料这一开始便是炸雷。 “这么说,不久之后我们会被更多的鹿群围攻?”唐霁凰不由有些害怕,如果只是一只小鹿便会弄出如此巨大的动静,那后续赶来的成年鹿群岂不是会让整个森林震荡?那时候两人的生存空间肯定就不复存在了。 “八九不离十了,也可能来的不止是鹿那么简单,毕竟这里是魔兽森林,这么一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鹿都有如此能耐,何况其他凶兽呢?啧啧,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咯。”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心惊,但唐霁凰并没有继续胆怯甚至认命,因为她不知不觉间已经相信古月在这里可以打开生路,带她一起回家。 “先把这小鹿烤着吃了吧。” “哈?!” “淡定,不能忘了咱们招惹这些动物的初衷,杀都杀了,不吃岂不得不偿失?” “也是,那就吃了吧,不过你会弄么?我可从来没有烹饪的经历,只能靠你了!”说到这里唐霁凰略微有些脸红,偷偷观察着古月的反应。 “这没事,我也不会来着,不过现在咱们不用太讲究,果腹是重点,就弄两条腿啃一啃吧,开膛破肚估计还需要研究怎么弄,然后这鹿腿烤熟一点虽然没有佐料甚至没有油,但只要能吃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发现古月不仅嘴上毫不介意,而且确实就没有考虑唐霁凰会做饭的事,这倒是让唐霁凰感到一丝莫名的微妙。 一番生硬的劈砍,一顿无力的掰扯,两条鹿腿被古月卸下了,随即直接照着影视剧里的来,用树枝支起来放火上靠着,除开没有佐料以外,这工序看着确实有点样子。 可惜,他们两都不知道到底应该烤多久,只能看着没血色了便用刀切开一点看看里面继续观察,直到不见一丝血红。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啃着手中的鹿腿,古月一脸津津有味,应该是比干粮好多了。 “回去之后一定得学一学这烹饪之法了,不然下次再野外露营也只有蹭吃的份。” “有机会和你露营已经算同行者的幸事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吃都堵不住你的油嘴滑舌,不过我还真的很佩服你,一点也不担心么?”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从上面掉下来没事,咱们找到了生活基本保障,咱们更是找到了足够的口粮,就算生活依旧坎坷,也要笑着走下去,拼尽全力活下去,不然可就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那一会咱们怎么做?” “现在手上最大的武器便是你的琴音了,刚刚那舒缓悠扬的曲子已经让人心潮澎湃,如果换成杀伐之声或者靡靡之音,我估计一般的魔兽都未必受得了,这时我再放出精神冲击接着补上一刀,应该有办法挡下一波攻势,如果还有后续,你就带上这些工具赶紧逃走,我来断后。” “不!我不要!”唐霁凰一脸的坚定让古月一阵暖心。 “行吧,那咱们就一起咯?不能一起生的话,就一起死吧。” “谁要跟你一起死,没羞没臊,哼!” “哈哈!” 沉重的话题被欢笑代替,备战的时间在轻松中流过。 “来了。” 随着系统的倒计时临近,古月发现不远处已经越来越多的窸窸窣窣,除开背靠的山体,二人已经被包围了。 唐霁凰已经摆好架势,随时等待着古月的一声令下。 “人类,你们为何来此?”一个厚重的声音打破了四下的平静,也敲打着二人的心。 正当古月和唐霁凰一脸懵的时候,不远处的大树后缓缓出现一条至少超过五米的巨兽,看起来很像一只老虎,尤其是头顶那个火红色的“王”字,但这家伙的眼睛是绿色,体毛是雪白,衬得额头的血红更加鲜艳。 伴随着巨兽的登场,一之间各式魔兽从三个方向露出了身形。 无形之中的压力忘古月与唐霁凰的周身蔓延着,被如此景象吓得不轻,唐霁凰忍不住抓向坐在身前的古月,手指渐渐用力。 “没事,别怕,能说话至少可以先交流交流。” 回过头微笑安慰唐霁凰的古月,开始了大忽悠模式,“这位大王,饶命啊,我两是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的,可不是自己愿意出现在此!” “笑话!这山势陡峭而且那么高,真的是直接掉下来你两还能如此完好么?”“大老虎”厚重的声音透出不耐,似乎对于这两名不老实的人类愈发愤怒。 “天地良心啊,大王,真的是掉下来的,你看那两具尸体,摔得血肉模糊,也就是我两运气好点,没有和他们一般下场而已,不过虽然落到了水中保住性命,但我这腿整个废了,您看,想动一动都没可能,所以只好先确保一下生存的条件,为此不得不向小动物下手。” “大老虎”看了眼那两具尸体,又看向了周围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小鹿的残骸和余下被捆缚的小动物身上。 这时,一只超大号的鹿在“大老虎”身边低鸣了几声,看向古月的眼神满是怨毒,看来这便是小鹿的亲戚了。 “人类,或许你们没有说谎,但是森林里的法则不是你们人类可以践踏的,对幼崽下手绝不姑息!” 这句话之后,随着“大老虎”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不同方向同时窜出了三个黑色的身影,体型硕大却依旧迅捷,那尖锐的獠牙和吐出的舌头,看上去和狼十分贴近。 “霁凰,来首靡靡之音!” “好!” “系统,精神波动·冲击全功率发动,目标十米范围内除了唐霁凰以外的所有生物,如果全额也不能让它们昏迷,你赶紧提醒超频使用,要快!” 同时发出的两道指令是古月此时唯一的底牌,这个照面绝不能示弱,否则便只剩下被蹂躏的命运。 早已严阵以待的唐霁凰没有丝毫迟疑,一时间足以扯动灵魂的旋律四散开来,让古月仿佛身处一处歌舞宴席,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一个个绝美舞姬的幻象。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古月一时分神,好在给系统的指令已经提前下达。 “警报:宿主受到到‘优势增幅’所造成的精神波动影响,此次的效果强于已解析的结果,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负面效果‘幻觉’生效中,‘至贱无敌’生效但无法免疫此负面效果,强化解析进度50%,55%,60%……防御手段研究中,进度15%……” “先不管这个,我能抗住就行,首先把那些狼崽子给我都干趴了!” 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古月强行无视了心中的悸动,任眼前的舞姬飘然若仙也丝毫没有动摇,因为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几个扑来的狼型魔兽。 “嗷~”随着连续三声轻呼,原本冲势十足的三只狼型魔兽突兀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眼神似乎已经涣散了,但依旧试图摆脱现状而不住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不住低嚎着。 “提示:精神波动·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0%,目标1、2、3正处于负面状态影响下,出现未知防御手段,是否解析?是否超频?” “超频两只到200%,一只不超,加快解析效率,争取在三只都昏迷之前弄好。” 三只狼型魔兽的异常表现让四周蠢蠢欲动的各类魔兽望而却步,而唐霁凰的琴声没有间断,纵然没有被精神攻击命中,它们也纷纷陷入琴声的环境之中,面目狰狞地抵抗着,似乎这是魔兽的一种天赋。 又是两声轻呼之后,超频的精神攻击影响下那两只狼型魔兽不支倒地,陷入昏迷。 “提示:解析完成,发现技能‘野性本能’,魔兽可以利用自身狂暴的本能排除负面状态的影响,可排除的范围随自身实力而变动,长期处于狂暴之下存在迷失本性的可能,是否学习?” “不学!我又不是魔兽!”古月很无语,系统偶尔展现的仁慈都让自己如此无语! “技能‘野性本能’拆解成功,失去学习机会,得到技能碎片数量1。” “额……咳咳,先放一放,手头很忙。” 拆掉的技能居然还能留下附加值,古月对这种模式倒是十分熟悉,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如此微妙,可惜眼下的事情还没结局,不然他真想埋头研究个十天半月。 “人类!停下吧,我们谈谈。” “大老虎”的声音依旧威严,可它自身的状况肯定不代表所有其他到场魔兽的状况。 “霁凰,停下吧,太好听了,我都差点迷失。” “呼~”额头的汗珠泛着亮光,让此时的唐霁凰分外闪耀。 “老虎大王,既然您准备谈谈,我们自然遵从,毕竟这森林是属于魔兽的,并不是我们人类的。” 那只摇摇欲坠的狼型魔兽蹒跚地回到了“大老虎”身边,一阵低吼之后直接倒下,似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人类,你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攻击手段,不得不承认,在场或许除了我以外,所有魔兽都无法逃出你的攻击,可你为何要诱骗这些幼崽?” “诱骗幼崽?”古月很纳闷,“自己干了啥的?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尊敬的老虎大王,这其中看来是有所误会,事实上我自身的攻击手段并不能作用到太远,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人逼迫掉下来对吧?至于为何这些您口中的幼崽会跑来,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无从知晓,唯一能确认的是,我的伙伴可以用琴声对你们产生某种作用,难道是因为这些幼崽没有你们这些成年魔兽的抵抗力,便自己跑来了?” 听到这番言论后,“大老虎”和左右商量起来,不久之后又问,“除了这只小鹿,其它幼崽也被你们迫害了么?如果是为了获得食物,这种浪费的杀戮实在可恨!” “误会,老虎大王,误会了,这些我们只是拴住了,因为这只小鹿已经足够大,我们两只吃了两条腿便饱了,其他的虽然昏迷,但应该不存在生命危险,您大可领去,这也算我的诚意,毕竟我们真不想在这里多待着。” “真的?那你想让我的手下将它们救回可好?” “请便。” 一只黑猩猩步步为营地靠近了那些拴着的小动物,另一只同样警惕万分警惕的走向了倒地的两头狼型魔兽,它们时刻关注着古月的动向,直到救出目标便立刻一跃而回。 “嗯,人类你并未诓骗,这份诚意我看到了,可这小鹿的仇,又当如何?” “这个,人死不能复生,鹿死自然也不可能,所以您旁边的这位大鹿朋友,如果需要补偿,我愿意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给它选选看,而且我是名炼药师,绝对不平凡的炼药师,这方面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人类,你的精神强度确实不一般,刚刚的攻击已经可以看到的了,可你们人类所练的丹药对魔兽并没有用,甚至有害,这一点你无法起到任何补偿作用。” “人类的丹药对魔兽没用甚至有害?这个设定倒是比较容易理解,等等,这个大老虎的说法并没有否定魔兽可以用丹药,而是魔兽不能用人类的丹药,那如果是人类不能用的丹药呢?!”古月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一丝灵光忽然闪现。 “老虎大王,您不妨看看,这一枚,是否对魔兽有用处。” 古月拿出了那一枚全部由红球炼制的丹药,奋力扔向了大老虎,刚刚的黑猩猩随手便接下,递到了大老虎眼前,就在这时,大老虎的目光中露出了惊讶与兴奋……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6章 赌 “人类,这一枚真的是你亲自炼制?”“大老虎”的声音依旧威严,可这次却难掩其他情绪。 “看来老虎大王对此丹药有所兴趣?说实在的,在下确实不知此丹药到底为何,但炼制过程中完全背离了正常炼药的方式,故而一直认为此药多半对人无益反而有毒,但毕竟是自己炼制而成,便一直带在身边。” 听到古月这番言语,“大老虎”沉默良久,一众魔兽不敢造次,只是纷纷看着它,等待它的定夺。 “人类,既然你天赋异禀,我也不必隐瞒,这枚丹药正是魔兽可以服用的涌血丹,效果是激发魔兽本能,加速自我恢复效率,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保命。” “涌血丹?止血丹的原料做出来的是这玩意,听字面意思作用背道而驰,看来魔兽和人类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物种了?”古月在心里盘算起来。 “老虎大王,不知这一枚丹药可否算得上诚意。” “也罢,丹药在魔兽森林里基本绝迹,你能拿出这么一枚也算难得的机缘,这次你灭杀小鹿的事便一笔勾销,不过,我想留你在此为我们炼丹,可好?” 唐霁凰刚刚放松的心情又被揪起,她以然明白眼前“大老虎”的想法,这是见猎心喜准备强逼了。 “老虎大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事十分为难,您看我这还有同伴在呢,如果让我二人久留于此,她的家人多半会找上门吧,不知大王您可听说过大楚的唐将军府?” “原来是人类楚国的唐府,那唐问天也算是个人物,不过楚国弱势,与魔兽大森林接壤的一众人类国家中,并算不得什么,你用他来威胁我,怕是不够。” “误会,老虎大王又误会了,既然大王知道唐府的人,那就好办,咱们可以做生意。” 其实,唐问天是谁古月哪里知道?不过盲猜一波不是唐将军就是唐将军的爹了。 “生意?留你在此便可炼药,何须生意?” “大王您想的太简单了,其实我这人吧,小命本就是捡来的,眼下双腿皆废,如果不是要护我同伴回家,其实早死早超生了,何况是被‘留在’此处帮你们炼药?相反,既然大王您知道唐家,这个交易就有可行性,我炼药,你们提供草药原料,这事就可以长期干着。” “我放你们走了,又拿什么约束你?” “没错,大王您的顾虑很在理,但眼下您只能赌一把,而我之所以能让您赌一把,是这个为魔兽炼药的事情,估摸着多少年您都没碰到过了吧?不瞒您说,刚刚我就提到过,我是个很有自信的炼药师,眼下只有这一枚,但几天后就可以有更多,而且,不久之后我能有所突破,便还会有更高级的丹药奉上,这叫做可持续发展,而不是杀鸡取卵,您自己掂量下?” “大老虎”并没有那么好忽悠,古月已经心知肚明,之前虚张声势的效果似乎也并不能让它真的产生畏惧,尤其是唐家在它眼里也不算是个事,眼下还有什么破解之法呢? 忽然灵光一闪,一个被弃置的玩意浮出水面。 “对了!我手上还有一个压箱底的玩意,不过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烦请大王为我长长眼可好?” “你这人类倒是胆识过人,拿出来看看也无妨。” 于是,古月对系统喊了声,“拿出那根狗骨头!” 一时间金光大盛,不仅古月和唐霁凰无法直视,一众魔兽中能不闭眼的也只有“大老虎”与寥寥数只而已。 “哮天兽的腿骨?!”“大老虎”再一次震惊,而且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没有控制住情绪激动。 “哮天?!额……三眼兄不会杀上门吧?!”古月腹诽不止。 “看来您是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了?这就好办了,不妨就让这根‘哮天兽的腿骨’作为第一次交易的物品吧,不瞒您说,我有一空间秘宝,但这秘宝并不是我个人所有,而是家族的宝库,被人灭门之时,这个有了‘器灵’的秘宝无奈之下选择与我共生才逃了出来,所以我能拿出这么一件,也可能拿出更多,但目前,我只有这么一件。” “大老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人类,你确实很有趣,那么你这次想要交换什么?” “很简单,不知您手下可有会飞的朋友,烦请载我们上到这处山顶便可。” “哦?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毕竟是第一笔生意,来日方长嘛,总得让您看看我更多的诚意不是?” “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和人类做生意,百年来偷猎的人类倒是见过不少,死于我利爪之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得是八百了。” “大王威武,不过在下对偷猎这种恶行深恶痛绝,明明可以有更双赢的途径不是么?” “双赢?嗯,你除了草药还需要什么?” “不瞒您说,我目前只是个刚入门的炼药师,除了草药之外其他的对我用处不大,可毕竟得麻烦唐将军的人来维持这交易,所以得有东西给他们对吧?但这份东西完全可以是您用不上得即可。” “用不上的?你们人类猎杀魔兽无非是要魔晶,血肉,牙齿和骨皮,这魔晶是我等修炼的根本,绝无可能,血肉筋骨也是提升的关键,唯独这兽皮,我们确实没用处,但并不会特地完好地分割下来,也并未多做囤积,你确定有用?” “大王您不必多心,凡是您有用的,我一概不要,这破碎的兽皮既然您不要,那就不妨在交易中附加便好,不过您之后也可以颁布下命令,让手下把兽皮尽可能完整地收集起来便好,您觉得呢?当然,如果哪天我进阶了,会特地让人带着新的丹药奉上,您看到后,把对应的草药加进去便好。” “人类,不得不说你的提议让我心动了,尤其是这根腿骨不仅可以滋养我这几只冥狼,更有极小的几率让它们进化成哮天兽,至于草药和兽皮,确实对我们而言基本没用,森林里也确实不缺,好吧,这交易可以定下来,不过你得再答应我一件事。” “大王请说。” “我们雪虎一族的血液天生带着寒毒,你如果敢于服下,便也算让我有了制服你的方法,它日如果你反悔,这毒发之时没有再服用我的血液,你的小命多半就不保了,你可愿意?” “又是寒毒?!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古月忍不住继续腹诽。 “这有何不可?让您放心才是交易的保障,不过,不能在这里直接让我服下,必须是您派手下送我们上去之后,我再服下您的血液,但您完全可以多派几只高阶的鸟来监督我,如何?” “呵呵,你也不必紧张,如果想用这个手段逼你留下,我估计也是办不到的,既然上去后你才放心,那就依你便是。” “多谢大王成全。” 就这样,和“大老虎”的沟通也算愉快地结束,没多久,整整十二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大雕用鄙视的眼神俯视着古月,这遮天蔽日的效果确实震撼。 “说好的不必紧张呢?这老虎明显是成精了好吧!”古月笑着接受了现实,毕竟骑上“神雕”的感觉并不是谁都能体验到的。 不过,唐霁凰努力了好半天也没法把古月弄到鸟背上放着,这让古月深感自己真废的事实。 或许是大雕等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那只直接把古月抓在了爪子里扶摇而上。 本以为是头等舱,结果成了起落架,如此落差让古月心情落到了谷底,可他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这钳制着自己的巨爪万一松动哪怕那么一丢丢,估计系统也救不了他了。 惊魂未定的唐霁凰顿时愣在当场,可一只靠近的大雕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立刻清醒,爆发出一百二十分的敏捷翻身上雕,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宛若专业人士。 掉落山崖的生活正式宣告结束,古月看着那还未熄灭的篝火,那倒插于地的大刀,那支离破碎的钩爪,心中莫名有了一丝不舍和依恋,似乎这一切太过短暂,短到自己似乎还有事没开始便结束了…… 整整十二只大雕的登场,让守在山上的小兵差点吓尿,若不是唐家军足够勇猛无畏,他们多半会直接叫出声来,因为这阵仗就和魔兽暴动一般可怖。 “二小姐?!”看到从大雕上跳下的唐霁凰,小兵们立刻欢呼起来,毕竟谁也没想过他们苦苦等待的二小姐会是如此方式登场,至于另一边被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家伙,他们并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古月!你没事吧?”唐霁凰赶忙去扶古月,毕竟大雕的动作实在粗暴,可她并没能靠近古月的身边,因为有一只大雕用翅膀将他们隔开了。 “没事,别担心。”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让自己坐直的古月,努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试图宽慰唐霁凰的心,可他自己还没和唐霁凰对上眼神,视线便被一个硕大的鸟头给完全占据。 那双猩红的眼珠似乎透着寒芒,刺痛了古月的神经。 “咳咳……别激动,别激动,我现在就吃好吧?” 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血色晶体,古月苦笑着摇了摇头。 “古月!”唐霁凰高声叫喊着,可她完全没办法冲过大雕们的包围圈。 “没事,没事的,不就是寒毒嘛,又不是第一天遇到了,哈哈!”强颜欢笑着,古月一仰头将晶体吞下肚子。 一阵恶心干呕立刻袭来,可大雕的怒视下他只能选择堵住口鼻,连咳嗽都得忍着。 一声长啸之后,大雕们满意而归,不再受到阻碍的唐霁凰直接扑在了古月身上,即使坚强如她,此时此刻泪水也无法再压抑。 “咳咳……呼~,没事的,说了没事的,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这不都活着回来了嘛?”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用双臂去环抱怀中的丽人,可下一刻,古月不再有选择的权力。 “二妹!”“姐姐!”“二姐!”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7章 封印 原来,刚刚慌神的小兵们并没有真的慌乱,眼见不敌一众大雕的声势,便有人用信号弹给山下营地的唐家兄妹报了信,古月这边还在纠结寒毒的时候他们已经飞到了山腰。 不过,与扑到唐霁凰身上的唐晓焱不同,唐羽星直接一把将古月从地上拽起举在半空。 “是你!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三妹!” 眼见唐羽星的拳头就要招呼到古月脸上之时,唐霁凰赶忙从后面抱住了她,“别这样,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如果没有他,你又怎会掉下去!” “难道像以前那样继续关在房里无所事事更好么?” “我不是……” “好啦!小傻瓜,姐姐回来了,让姐姐抱抱!” 被随手仍在地上的古月都还没来得及吃痛就已经被眼前这番奇景给震撼了,那个冷若冰霜不择手段的唐羽星,居然俯身趴在唐霁凰的怀里哭了,哭得很大声,哭得毫不遮掩。 “啧啧,三姐就是冲动,像个小孩似的,”这话居然出自唐晓焱的口中,“我是不会哭的,不过嘛,如果姐姐真的出事了,杀了这家伙也不解恨对吧?所以肯定不会轻易杀了,我会将他四肢的骨头一根根捏碎,再卸掉肩膀和胯部,最后把肋骨都扯出来……” “小妹!你小孩子家的怎么说这么毒的话!”唐沐霖和瑟瑟发抖的古月一样很无语,自己妹妹什么时候连审讯都会了?“咳咳,古兄别介意哈,她们几个姐妹情深,能回来就好,赶紧回府让大夫看看,有伤就得早治。” “谢唐兄关心了,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看看也好,这次确实是我始料未及,没想到那些追杀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更没想到小惠居然恨我如斯,哎,确实是我的错……” “小惠呢?小惠没有回来?!她被你害死了?”唐羽星又一次来到暴走的边缘。 “不是的,三妹,那日是小惠将他拉到崖边准备同归于尽的,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至于掉下去才是。”唐霁凰赶忙解释,看来其他三人对当时的状况并没有闲暇去关注。 “怎么会?!她……为何如此……” “当时她说小月月揭露了她隐瞒的秘密,造成了她和你只见的间隙,所以其实一直在隐忍,我甚至怀疑那些黑衣人可以提前埋伏于此,也是和她有关联的。” “不会的,不可能!再说,当年那事……我当时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并未追究,她怎会看不出来呢?”唐羽星不好当着唐沐霖和唐晓焱的面说的太明,可她确实不理解为何如此。 “其实,她对你一直有种特别的情愫,你自然是知道的,当年那事你没有在意她私自的决定,让她认为你对她充分信任,可这次我拿出的……东西,原本是我伪造的,可确实以假乱真,而且编造了她留了一手这种谎言,虽然被霁凰识破了,也很可能被你识破了,但小惠并没有,她自己觉得百口莫辩,甚至在你面前有了污点,或许正因为如此,对我的恨意才无法控制了吧……” 古月避重就轻地将事情分析了一番,但事实或许便是如此了,毕竟在小惠的心里,唐羽星是特别的,她对于唐羽星也本该是特别的,可古月的栽赃让她百口莫辩,陷入了偏执,或许对她而言古月的行为是玷污了她和唐羽星的关系。 “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件事是哪件事?怎们听得云里雾里的。” “好啦!姐姐我现在身心俱疲,你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呆多久呢?” “是,是啊,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三妹你扶下二妹,古兄,让在下背你下山吧?” “有劳了。” 没多久,古月已经被放平在山脚的马车上。 不过唐府的人似乎不太喜欢坐马车,所以只准备了一辆,可是让古月和唐霁凰单独乘坐绝不是唐羽星能允许的,于是这辆不大的马车里挤上了四个人。 唐霁凰左拥右抱着两个妹妹,一脸惬意,似乎山底惊魂已经真的过去,而她看到偷瞄着自己这边,被发现后立刻装睡的古月,不禁莞尔。 “对了,古兄,刚刚听弟兄们说你们是被一群大雕送上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赶车的唐沐霖难掩好奇之心,他在想如果真的能够驯服魔兽,而且是飞行魔兽,这完全可以成为偷袭的强力战法。 “哦,刚刚都忘了说,这次能上来,是因为我和山底下这片林子的一只大老虎做了交易。” “大老虎?”唐晓焱一听立刻来劲了,难道她是猫奴体质? “嗯,据它自称是雪虎一族,确实是除了头顶一个‘王’字是血红的以外,通体白毛,甚至其他花纹都没有。” “它自称?!它还能说话么?!”唐晓焱将信将疑,却难掩愈发兴奋。 “是的喔,姐姐当时听到它说话,也是你这表情,哈哈!” “依古兄你的描述,这应该是一头四品以上的成年雪虎了,超过三品的魔兽根据智慧程度不同,或早或晚都可能口吐人言,雪虎的话多半得到四品以上才行,而且它能指挥其他魔兽,可见附近这片林子它多半是统领了。” “原来唐兄对魔兽如此了解啊?那就好办了,我跟大老虎做了生意,这事就得麻烦唐兄亲自出马了。” “还有后续?刚刚你说交易,我还以为是用什么它们觉得稀罕的宝物换取了帮助。” “唐兄你猜的也对,不过整个生意才换得如今的自由,不知唐兄可听过魔兽能服用丹药么?” “魔兽服用的丹药?莫不是古兄你会炼制?!”这次唐沐霖直接把头伸入了马车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也就大哥你轻易信他。”唐羽星一脸不屑,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下了判定。 “还真不是骗人的,还记得上次从他房里搜出来的两颗丹药么?一颗你给我吃了,另一颗他说多半有毒。” “难道是那颗毒药就是魔兽能服用的丹药了?!”唐霁凰的说服力就没让唐羽星再做怀疑,古月不禁苦笑,人比人气死人。 “没错,就是那颗玩意,机缘巧合居然是魔兽需要的,于是就敲定了生意往来,十日后唐兄你带人送霁凰再去一下山边,她有方式联系大老虎,用丹药换药材和它们没用的兽皮,药材我就可以继续利用,兽皮就直接给你了。”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古月用出了十二分的演技来保持平静,因为内心的得瑟呼之欲出,可越是如此,越应该表现得不值一提不是么? 看到唐沐霖半晌没合上的嘴,瞟见唐羽星和唐晓焱惊讶的目光,古月内心险些荡漾,“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这也算难得立起来了!” “古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啊?唐兄何出此言?不过确实,到底会不会真的来,我也不好说,毕竟只是个口头协议,也没立字据什么的,但姑且一试吧,哦,对了,它们对兽皮不上心,所以多半是破的碎的,也不见得有太大用处,不过我提了一句,日后继续交易时让它们尽量送来完整的最好。” “好!如果真能如此,不管到底兽皮是个什么状态,唐家欠古兄一个天大的人情!”唐沐霖抱拳行礼,这让古月十分羡慕他的腰腹力量,如此别扭的姿势居然不仅不需要用手撑着,还能自如地做动作…… “唐兄客气了,我也不是有心而为的,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主要目的是让大老虎觉得我有点用,至少比直接吃了强点,不然真可能交代在下面了,再说了,我在唐家混吃混喝了好几日了,总得给点伙食费不是么?” “哈哈!古兄如此爽快,唐某也不矫情,回去后就找来军中的锻造,裁缝和皮具大师商量下,到时候也方便第一时间归纳整理。” “唐兄精明果断,小弟佩服。” 一番商业胡吹之后,唐沐霖回到了副驾驶的岗位,古月继续躺下休息,不过特意瞟了一眼唐羽星的方向,自然被狠狠瞪了回来,但那眼神中的怨恨似乎平复了几分,也算难得。 至于唐晓焱,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唐霁凰那把古琴的事,原想安逸地回家再说的唐霁凰没辙,只能对她讲了起来。 之后的车上便充满了传奇故事,但男主角古月为了不背上自吹自擂的标签,也为了继续装大尾巴狼,便闭眼假寐漠不关心。 回到唐府后,特地从太医院请来的大夫立刻给唐霁凰号了脉,除了那依旧潜伏的寒毒以外,唐霁凰的身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而且似乎比关在房里那会好上不少,这大夫很意外,甚至都有所怀疑是不是真的掉落悬崖。 当然,古月排在后面也得到了一番诊治,这次大夫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古公子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首先是背部受到无数枝条划破,紧接着入水时也是背部先碰触,强烈的撞击几乎让内脏移位,可不知怎么的,如此严重的伤却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正在逐步恢复,当真是奇了!” “不瞒您老,其实我是个炼药师,虽然刚入门,但止血的确实已经可以自备了,当时下落那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塞了不少,一边疼着一边吃着,没想到还真熬住了。” “这……难怪!古公子可谓是死里逃生啊!不过这腿……” “您不必犹豫,这腿也不是这次的问题了,是不是多半没救了?”古月倒是很好奇,系统口中的封印,表现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好吧,恕老夫直言,这双腿虽然看上去没有外伤痕迹,但内里毫无生机,静脉多半早已寸断,一丝反应都没有发现,恐怕……是很难痊愈了。” “多谢实言相告,不过嘛,世事无绝对,哪天高点高级丹药弄不好就活死人肉白骨了,您说是吧?” “这倒也是,老夫所言只是常规,不过在大楚境内,恐怕是没有哪位炼药师能够办到此事了,古公子如果真的想要恢复,恐怕只能靠自己,老夫只能说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多谢您指点,小子自当努力。” 伤情报告自然没有任何隐瞒,唐家兄妹听到唐霁凰一点事都没有之时简直乐开了花,可古月的情况让他们明白了为何会是如此。 尤其是唐沐霖,默默地亲自推古月回房间,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大恩不言谢”便离开了。 不过,古月自然没有任何好难过的,恰恰相反,太医很直白地说明了双腿的表征,那么这就是系统造成封印的结果了,算是掌握了一点新的信息。 “提示:‘复仇者’事件结束,宿主依然存活,奖励积分30点。” “成就解锁‘虎口脱险’,宿主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幸免遇难,为此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导致精神力衰减无法恢复,原暂减的20%最大值现变为封印状态。” 刚放松下来,系统便凑上前刷存在,古月倒是早已没有脾气了,“20%就20%吧,早就知道好的结果换不来好的奖励,何须在意?30分,兑换。” 这一次,摆好架势迎接盲盒的古月并没有等来任何快递包裹。 “提示:兑换成功,得到稀有奖励‘解封卷’一张,积分清零,是否现在使用‘解封卷’?” “解……解封卷?!这难道是,难道是字面意思!”古月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是否属实。 “我,我我……我的腿!我终于要站起来了,我终于要站起来了!哈哈哈……”古月已经难以控制自己情绪,这次莫名的奖励似乎比五百万更像是彩票大奖。 “等等,别激动,不要慌,慢慢来,呼~”一番自我调节之后,古月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与系统对话了,“系统,请你将‘解封卷’作用于我腿部的封印,注意,是腿部的哈,别弄错了。” “提示:‘解封卷’使用成功,腿部封印解封成功,腿部封印余下层数为1.” “……”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8章 现状分析 古月忽然感到心里堵得慌,一时间甚至连如何呼吸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他的感受就像是久旱逢雨,可惜雨水带酸。 “玩我有意思吗?!” 无法说出口只能用思想去无声抱怨,似乎很无力,也确实很无力。 “什么时候这破封印变成了两层?难道是因为又坠崖了一次?!” 不明所以,但古月就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关键所在。 “好吧,就算又坠崖一次,把我小命又保住了,代价就是必须再封印一次,就不能问一问我的意愿么?你封印我的肚脐眼不行啊?!专拣这双老实巴交的腿欺负是什么意思!” 一顿脑海中的怒吼、咆哮乃至声嘶力竭,古月忽然觉得自己好傻,一个人在这里要死要活却没有一个答应一声的,莫名的孤寂与悲凉油然而生,刚刚虎口脱险的喜悦荡然无存,转瞬便被生无可恋给替代。 因为他一直知道,自己绝不是天命之子,更没有欧皇血统,像刚刚这样的人品爆发,再出现一次鬼知道还得抽多少发?! 古月想哭,却找不到流泪的情绪,似乎悲伤找不到一丝落脚的余地,此时的他只剩下绝望。 “呵呵,这种感觉倒是久违了,重获新生之后都差点忘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无力了啊……” 良久,古月苦笑了一声,似乎再自嘲,似乎在感慨,似乎,只是一份回忆。 “哎,这其实又算什么呢?不就是双腿不能动嘛,我不是还能坐起来?我不是还能用双手去创造任何自己曾经的幻想?我不是还能用这个脑袋去渴求心底的期待?这难道还不够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份口感诡异的心灵鸡汤灌下,古月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自己喂自己,可他依旧还是喝了,并且得保持甘之如饴。 这样的自己好傻,绝望到忘记悲伤,乐观到无视痛苦,何其矛盾,却偏偏这就是自己。 忽然,古月不经意的微笑挂上嘴角,因为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微微颔首,闭目凝神,任长发随风摇曳,那袭幻彩纱衣与悠扬的琴声融为一体。 “是啊,她可不就是一点伤都没受么?嘿嘿,这里面不说全是我的功劳,也算占个大头吧?这么说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对吧?” 画面一转,那个无声的夜,耳旁吐气如兰,无从安放的双手紧紧攥拳压在自己身下,不然真可能不自觉干出一些有心没胆的事来…… “咳咳,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不对劲,不对劲……我还是想想这几天的具体情况吧,也好心里有个底。” 准备用主动的思考覆盖无意识的思绪,古月开始了复盘。 “这次事件来的很突然,不过都已经说是‘随时随地被追杀了’,不突然像话么? 可这次黑衣人的出现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我在唐府或者是在这楚都里,他们没有真的嚣张到直接拼命,但他们多半有眼线,又或者这个系统其实自带坐标?总之,他们的伏击是有预谋的,其中也不排除小惠被找上时,为了报复我说出了路线,但这一点容易让她一直痴心的唐羽星陷入险境,感觉可能性其实不大。 但坠崖的根本,是小惠的报复,这也算给我敲了个警钟,明明我对她做了一些不太人道的事,可我既没有狠下心将她完全废掉,也没有留意她存在报复的可能,虽说是大意了,原本并不觉得那几句忽悠到底对她有何伤害,可偏偏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情感的人,有特殊的精神洁癖?故而一切便发生了,说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啊…… 坠崖那会算是进一步了解了系统的机制,原本只是猜想,没想到真的不仅能给我加热降温,还能放电…… 感觉我这不是背了个系统,而是带着一台智能机器,又或者我这个身体,其实是人造人?!” 这莫名的想法,让古月不寒而栗,想要立刻否定,又始终挥之不去。 “额……算了,搞不好是真的,不然哪来的说热就热,说冷就冷,自带放电还能关闭某些部位的性能? 不过现在纠结这个也不会有结果,已知条件还是太片面。 就说这坠崖的过程,系统还是仁慈的,求它别让我昏迷,为了保护唐霁凰,它倒是真答应了,也做到了,虽说最后落水直接给我双腿又上了一层封印,但小命是保住了,而且没有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能。 至于之后的发展,虽然我是凭借一些完全没尝试过的生存知识努力了一把,可关键地方有两个绕不开的疑惑。 一个便是那把琴,不仅关键时刻抽出来就能用,而且总感觉那琴和之前给唐霁凰的衣服之间存在联系,是一种互相增益的联系,不然那琴声也不可能弄出那么厉害的效果,尤其是最后让我无往不利的‘至贱无敌’都失效了,可见我和唐霁凰之间的属性差有点太大了。 第二个自然是那狗骨头,一直被我仍在墙角甚至都没有拿出来看过一眼,但它一直在系统手里放着,也没有任何提示说存储空间不足会销毁,当时拿出它来,的的确确是一场豪赌,可我并非病急乱投医,而是被那颗丹药提醒了。 一颗我自己捣鼓出来毫无记载的玩意,一颗一直被我当成毒药的玩意,偏偏就一直带在身上,偏偏就能被大老虎看上,这里面如果没有冥冥之中的猫腻,我可不信! 没错,有了琴和丹药的凑巧,我便完全可以拿出狗骨头去赌一把,可能那时我便想到,这一切都是系统潜移默化的安排,而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再加上之前的药瓶,不难发现系统一直背后推动我去完成一些它能预见的事。 而之所以如此,可能性有两点,一是系统能掐会算,它给我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能用的,那就是日常工具,一眼看上去不明所以的,那就是日后关键点应该拿出的‘特殊道具’。 再一个便是系统并不是在算命,而是在自导自演,通过它设定的一个个任务,让我不得不配合它完成一幕幕演出,尤其是一些关键时刻,譬如没有那个药瓶,我怎么会那时想到去诈唐霁凰一次?譬如没有那根狗骨头,我怎么会那时想到拿出来可能有帮助? 越想越无力啊,别人穿越啊,重生啊,自带系统那可都是金手指,作弊器,想横着走就没人敢说让你竖起来,可我呢?别说想横想竖都得受人摆布,我偶尔想停下来歇歇都得看人脸色对吧?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越想越觉得心累,古月索性停下来正儿八经底休息一会。 “对了!我之前还有个技能碎片没用掉,要不现在来试试?正好给自己一点开心事,不然太郁闷了。” 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福利没用掉,古月不禁自嘲,“看来是最近受虐太多,都忘了留给好事一些关注了,真傻……” 打定主意想要使用之后,古月却又陷入了纠结,“按理说这玩意应该是强化技能用的,可这事绝不能问系统,一个是问它也不会搭理我,再个是一旦给出摸棱两可的指令,它绝对会选一个让我不舒服的方向去执行!” 想来想去,古月不禁发现自己手头的技能已经不少了,立功最多的自然是“精神波动·冲击”这个唯一的攻击手段目前为止基本上无往不利,能与它相比的就是“至贱无敌”,这种免疫状态的被动技能绝不能少,可“精神波动·冲击”现在正处于升级阶段,再用上物品似乎多余,而“至贱无敌”就算升级了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用,毕竟以古月现在的层面,很难遇到真正的高手,当然,就算真遇到了,能免疫他们给与的负面效果,又能如何呢?迈开腿跑路么?呵呵…… “系统,将技能碎片用在‘观察眼’这个技能上。” 简短的沉默之后,系统没有再吊着古月的胃口。 “提示:技能碎片使用成功,对象技能‘观察眼’得到提升,进阶为‘洞察眼’。” 不出所料的作用,让古月直接忘掉了不瞒与抱怨,此时此刻只想着赶紧测试下这个“洞察眼”到底能看到什么。 “系统,发动‘洞察眼’对象我自己。” “提示:技能‘洞察眼’发动成功,目标古月,探知数据如下。 姓名:古月;性别:男;年龄:十九岁;种族:人类;职业:一阶炼药师。 属性:力量7,敏捷1,精神160,意志165,魅力50+100,毒素抗性150. 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研修中),对目标造成基于精神力差值的负面效果影响,接近昏迷临界值可以开启强制干预模式; 初级炼药(入门),运用精神力控制草药炼制方向; 洞察眼(入门),查看目标属性与状态,效果高于初阶的观察眼; 至贱无敌(精通),免疫精神力高出宿主本身250点以内的目标所造成精神攻击的负面效果,存在解析攻击的可能; 饮鸩止渴(精通),直接服用毒物毒性减半饱食度增加三成,带毒不明物质扩散前会优先被存储,现存数量1; 状态详细: 精神力每小时增加1点,意志力每小时增加1点,毒素抗性每小时增加2点,机体状态自动调节(强制干预); 不明毒素1(状态稳定),寒毒1(状态稳定),腿部封印层数1。” 看完之后,古月的笑容逐渐放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29章 待遇 “这技能进阶之后,果然看得更清楚明白,而且很多细节也有所提及了。”古月对洞察眼带来的欣喜十分受用,一刻不停地开始了深挖。 “首先是这数值的显示,和上一次并没有什么区别,可精神力为何比意志低了?难道是因为抗揍的事件?不对,按理说这两个主要是靠那个每小时增加来增长,按时间推移,这个意志力其实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增长点,那么问题就是精神力本身了,为何呢?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上限被封印20%,额,难道说目前我的精神力上限是200点?似乎还正好对上了,啧啧,本以为可以成长为一个很夸张的存在,没想到还是有瓶颈,果然系统不会无端地让我放肆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160点高不高呢?比之一般人似乎高点,但如果关系到炼药师的进阶问题,如果要成为二品就必须200点,我不是悲剧了?! 算了,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算了…… 然后就是这个毒素抗性,150也好微妙,按理说上次变成一小时2点了,应该超过这个数了才是,多半也是上限吧,啧啧。 不过技能的描述确实细致很多,而且原本没被归纳为技能的‘至贱无敌’还有‘饮鸩止渴’都放进来了,这或许是说洞察眼能看到的技能更多一些? 这个有待验证,我就去盯着唐家的人多看几个搞不好就弄明白了,容易。 ‘至贱无敌’多了条解析攻击的描述,看来之前能够学会‘精神波动·冲击’并不是系统自带的福利了,下次有机会看来还得让这个技能升升级,搞不好会影响能学习的技能范围。 ‘饮鸩止渴’这效果感觉好实用,我就纳闷为啥那块晶体被吞下去之后都一阵恶心干呕了,系统还没任何提示说毒素侵体,原来是被这玩意给存了起来,也是,一整块晶体原本是大老虎的血,作为血液,自然不可能全是毒素吧?所以就被归纳为了带毒物质?这么说之前唐羽星给我下毒没被拦截就是因为直接用了毒药? 哪天有机会还得研究下这个大老虎的血晶,鬼知道有没有什么意外之喜? 腿部封印层数1,哎……” 一声叹息,古月结束了脑补,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膳时间,小梅跑来叫他吃饭。 “古公子,快醒醒,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这小丫头还是那么一脸天真无邪,让古月腹诽不已,不过此时此刻她煞有介事的激动不无原因。 一辆崭新的轮椅出现在古月眼前。 这一次,可不是随便几根木头拼凑而成,已经算得上用料考究的艺术品。 “这次不再是同轴吧?”古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同轴?小梅不懂,您自己坐坐不就直到了。” 一番挪动,古月终于坐上了自己的新车,这感觉甚是奇妙。 “我怎么感觉这轮椅上有精神波动?”系统已经在提醒古月这轮椅不简单了。 “精神波动?应该是这个了,您试着将精神力注入这两个扶手看看。” “扶手?精神力注入?” 不明所以的古月尝试着触碰了两边的扶手,质地居然温润如玉,明明看上去是整体的木制才是。 “系统,注入一丝精神力到这两个扶手试试。” “提示:目前精神力外放手段只有‘精神波动·冲击’,是否使用?” “额……抱歉,是我膨胀了,那就用吧,效率10%先试试。” “提示:‘精神波动·冲击’释放成功,与轮椅建立了联系。” “与轮椅建立了联系?!” 古月被这突然的一句弄得有点愣神。 “小梅啊,难道这轮椅可以自己开?”古月一脸希望的看向小梅,迫切期待着肯定的答案。 “没错!古公子果然了得,一下就发现了,您快试试吧!” “这……真的假的……”嘴里说着难以置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系统,由你来操作这轮椅吧?” “提示:轮椅的操作权已经让渡完毕。” “搞这么正式?还要让渡……你带我去饭厅吧。” “提示:轮椅启动成功,正驶向唐府饭厅。” 这难道不是无人驾驶么?虽然是个轮椅,但也是四轮的好吧! 古月的兴奋难以言表,尤其是自如的转弯和倒车都没有丝毫停滞,甚至迈出门槛的时候还能自己向后翘起先将辅轮移出去,这让古月叹为观止,不禁觉得哪天马力够了,肯定可以漂移…… 看到古月轻松自如地越过了饭厅门槛,唐沐霖正准备起身去扶一把的,只能愣在当场。 “古兄你已经操作自如了?佩服佩服!” “唐兄谬赞,这轮椅实在太方便了,多谢,多谢!” “何必客气,想着古兄的轮椅已经没了,这出来回去多不方便,刚刚便去找来了这么一辆,古兄喜欢便好。” “何止是喜欢!有了这个,我感觉自己都没那么废物了,哈哈!” 唐沐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干干地陪笑着。 “这就是大哥找来的轮椅吗?看上去确实做工不凡,小月月你可以自行操作了?”身后传来唐霁凰的声音,古月立时原地转了个圈,为她展示了自己何止是自行操作,已经完全得心应手了。 看到古月乐开了花,唐霁凰不禁莞尔,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古月有着如此单纯的快乐。 “古兄,这轮椅据说出自几位大师之手,原本是一个大家族定制的,可要完全操作自如,需要依赖自身精神力或者真气来维持,那个家族想给予使用的人自身条件有限,用上这个之后不仅没法好好操作,而且愈发感到自卑,气自己连一辆轮椅都控制不了,于是他家里人便没再给他使用了,但毕竟是几位大师齐心协力的结果,这轮椅本身的价值不菲,那家人便把轮椅转手出去,我今日本想去找人定做一辆,可一个是时间上还得等,再者工匠们提到了着一辆就在京都,转念一想,以古兄的能力,有了这辆何须烦恼,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便弄来了,没想到古兄比我想象中更厉害,这么快便得心应手了,佩服!” 唐沐霖也是有心了,古月深感这人确实人如其名,值得一交。 晚膳席间,唐晓焱自然缠着唐霁凰不停讲述山底的故事,是如何活下来,又是如何虎口脱险。 唐霁凰拗不过自己小妹的纠缠,只好选择性讲述了一个动人而曲折的故事,当然,被古月紧紧抱在怀里是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得提却是一句带过,而自己冷古月不冷的桥段,自然不可明言…… “好啊!月哥哥太偏心了!说好的给晓焱找一个宝贝呢?这都给二姐两件了,大骗子!我不管,我不管,现在给我一件,给我一件!” 唐晓焱的关注点最终落到了这里,让所有人不住扶额,尤其是古月,被不断摇晃的肩膀甚至有散架的可能,想到那把巨斧,古月开始对自己的新车担心了。 “咳咳,小妹!古兄有自己的限制,这宝贝也不是说那就拿出来的,你如此逼迫太不应该了。” “对喔!大哥也没得到东西,嘿嘿,有点平衡了!” 这对话让唐沐霖一头黑线。 “不对!月哥哥说过能交易到兽皮,这不就是给你了吗?那没拿到东西的还是只有我!我不管,我不管!” 万般无奈的古月,只好将自己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这样,四小姐你自己看看我手上有什么看得上的么?对了,这个火折子和琉璃瓶对我炼药很有帮助,对你的作用应该有限哈,麻烦选其他的吧。” “什么其他的!除了这两个只有这个药瓶了,我还有的选么?” “当然有,其实这个药瓶多半也不简单,然后重点是,我不知道里面的丹药到底是什么,你可以赌一把选一颗丹药带着,搞不好哪天我发现了这丹药的作用,很可能价值不菲,你不就赚了么?” “真的假的?行吧,有比没有好,但我要两颗!” “可以可以,你拿就是。” 其实古月趁这个功夫发动“洞察眼”看了看这丹药到底是什么,得到的居然是“未知”,可见品级很高的概率确实存在。 “嘿嘿!晓焱也从月哥哥这弄到好东西了,哪天月哥哥成为高级炼药师之后,这丹药肯定价值不菲,你们可不准抢喔!还有还有,月哥哥叫我晓焱就好,什么四小姐五小姐的多生分,是吧?” “行,晓焱你乐意就好。” 不知不觉中,古月和唐家兄妹的关系似乎愈发融洽了,这也是他乐得看见的结果,稳定发育谁不想要? 当然,他并没有此时就盯着几人用“洞察眼”观看,毕竟这是个侵犯隐私的行为,还是私底下征求意见更合理点。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古月开始了单调的炼药过程,有了系统的掌控全局,独特的炼药方式使得毫无浪费可能,除开完成给大老虎的份额,古月又定下了炼制了十颗止血丹的目标,虽说楚国市面上不流通,但大老虎都能识货,人类高手真的那么弱么? 期间,古月想通过某种方式,让红球和蓝球都存活下来,试图研究这样能不能一次就得到两种丹药。 可惜的是,无论如何操作都没能成功。 直接什么都不做让两色光球自己流转,结果便是烧毁了部分草药什么都没得到。 想将红球和蓝球各自凝聚成更大的存在,却是根本就无法实施,每次古月抓住一颗球之后想要去抓另一颗无论如何都无法抓到了。 客观而言,明明两种成分都是可以收获却偏偏得消灭一种,这样很浪费,但古月实在别无他法。 直到他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把蓝球吸收……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0章 楚国的悲哀 自从有了这个吸收蓝球的想法之后,古月的心神便一直有了牵绊无法甩开,连续两次握住蓝球之时都出现了迟疑,但内心却明白,这样的风险不可估量。 “系统大姐大,系统小姐姐,这蓝球如果我直接吸入自己精神体里会如何啊?” 只是抱着一丝侥幸,而得到的依旧没出意外。 其实古月大致已经分析清楚系统的模式了,但凡要问一些新东西,绝对不会给任何提示,但实际上这也算一种常态化的提示“想试就去试,放心,死不了人,顶多再封印一个部件而已”。 看着手中的蓝球,这似真似幻的状态,古月终于放弃了纠结,准备先咬一口尝尝味道先。 谁料古月精神体的牙齿刚碰到蓝球,这玩意便如同泄气一般,一股脑从古月嘴巴涌入,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变故让古月吓得不轻,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提示:宿主直接吞噬了草药精元,精神力得到滋养,精神力上限封印松动进度1%,药毒累计进度1%。” “吞噬精元?这个滋养似乎能让现在的精神力状态得到补充,然后封印松动应该是字面意思了,药毒是个什么鬼?是药三分毒?不应该指的是这些红的么?” 古月陷入了沉思,“如果一直吃蓝的留红的,我似乎成了永动机,可以一刻不停歇了?但如果没猜错,吃到100个球或许就会中毒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天中毒了!我还以为会是啥了……” 债多不压身,不知何时起,古月对中毒这事已经不上心了,只要不再缺胳膊断腿他都能接受。 于是,接下来的炼制过程里,四散的蓝球都没能逃过被古月吞噬的命运。 “提示:精神力上限封印松动进度100%,解锁破除封印任务‘限时三日内获得新的精神力技能,否则任务失败,封印松动归零。” “提示:药毒累计进度100%,宿主中下药毒1,产生负面效果‘精神涣散’,精神力上限减少10%。” 此时此刻,古月体会到了那个把自己家炸没了之人的心情,这就是为了科学与求知而献身么? “我上哪去再学个技能?你当是出门逛书店就可以了啊!这简直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不如一只小松鼠!我可怜的精神力啊,就这么样又被我霍霍了,哎……” “解锁成就‘老毒物’,宿主终日与毒为伍不惜以身试毒,累计生效中的毒素已经达到三种,奖励‘毒多不压身’。” “……” 古月有点怀疑这系统每次说成就都是哪找来的词了,“老毒物”都冒出来了,居然还有“毒多不压身”。 “用洞察眼看看我这个‘毒多不压身’是个什么鬼!” “提示:洞察眼发动成功,技能‘毒多不压身’效果为避免体内毒素相互作用而分开归置,现存数量3,上限9。” “额……这个解释好合理,可不就是不压身么!” 古月头疼不已,原来系统还给自己留了6个位子去中毒,是不是很仁慈?而且不出意外,等到中了6个或者9个的时候,肯定还有进阶技能,譬如“流毒万芳”“荼毒天下”啥的…… 不过,毕竟已经习惯被系统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古月摇摇头便不再理会,看一看手中的成果也算显著,今日的目标算是超前完成了。 至于吞噬红球,这个想法被古月直接毙掉了,根据大老虎的说法不难判断人类和魔兽相当于两种完全对立的生物,这个从构造而言就是分开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个需要草药精元,一个更需要这不知道叫什么的红球,作为一个人而言,古月即便偶尔不当人,也不想真的变成不是人。 “提示:技能‘精神波动·冲击’研修成功,研修期间宿主高强度使用并且多次超频使用,研修效果追加50%,‘精神波动·冲击’进阶为‘精神波动·震荡’,成就解锁‘勤学苦练’,宿主日积月累终于通过研修习得进阶技能,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将该技能熟练度增加至至少熟练,否则……’” 莫名又出现的一条提示才让古月想起来这个研修的三天期限结束了,不得不说这三天有点过于刺激,倒是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事,“欸?等等,这不是新技能么?” “提示:破除精神力上限封印任务完成,精神力上限封印解除。” “讨厌!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说话大喘气!不要玩我嘛!” 忍不住放肆大笑的古月,看来是精神不断被拉扯已经来到变态的边缘…… 唐家人自然听到了古月的动静,虽然不明所以却未曾打搅,因为在他们眼里,古月已经是一个可以自行捣鼓炼药技术的人才了,如此反常的笑声多半预示着又一个创新得到实现,这对唐家而言也是好事。 当然,古月的大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系统又有了新的消息。 “提示:技能‘优势增幅’的学习门槛依旧没有达到,限时已过,该技能被封印。” “万幸,上次那个‘……’居然指的是这个技能会被封印,好吧,我估计系统是给自己留了个台阶,一旦我完不成还真弄掉我小命么?咳咳,估计再封印一只手或者一条胳膊比较可能,不然它也没人玩了……” 失去了一个很不错的技能,古月暗自伤神了一秒钟,足见已经百炼成钢了。 这一日再无波澜,唐府的日子归于平静,只不过古月将丹药交予唐沐霖之手时,后者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只觉得手中的小药瓶无比沉淀,自己近乎难堪重负。 第二日一早,虽然唐家兄妹还想让唐霁凰多休息休息,可她自觉良好而且极力要求立刻去跟大老虎完成交易,唐沐霖和唐羽星拗不过,只好立刻安排妥当向当山进发。 古月大致能猜到唐霁凰的打算,这里面或多或少有为自己正名的心思,不禁被暖意包围。 原本唐晓焱是不必跟着去的,可她对魔兽有种莫名的期待,而唐沐霖同样拗不过,这点让古月有些失望,因为他有着测试下“洞察眼”的打算,而且从唐晓焱开始会比较方便,因为唐霁凰多半没有什么功法技能,而唐羽星会配合那就是奢望,至于唐沐霖,古月不想盯着一个帅哥看半天…… 闲不住的古月只好继续去重复炼药与吃药的过程,并且论证了一点,那就是继续吞噬草药精元除了恢复精神力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作用,也不会让药毒变得更离谱。 直到傍晚,唐家人满载而归。 据说一路上笑得合不拢嘴的唐沐霖回府后立刻冲到了古月面前,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惜后者用腿脚不方便婉拒了。 “看来是交易顺利了?”古月乐见于此,大老虎讲信誉还是个不错的开端。 “岂止是顺利!我这辈子真没想到还有和魔兽做生意的一天!尤其是二妹拿出那把琴弹奏之时,额,威力不凡,不愧是古兄的宝物,当时我险些被吓到,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十二只大雕,天哪,那番遮天蔽日平生仅见!” 看到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的唐沐霖,古月和唐霁凰不禁莞尔,唐羽星不住扶额,估计在想“大哥果然靠不住”,至于唐晓焱,她似乎完成了某种心愿一般,整个人飘飘然,嘴角都不记得合拢。 有如此令人满意的结果,古月向唐霁凰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后者侵略性的挑逗眼神倒是让古月立刻躲开。 此时此刻,在场诸人谁也不曾想到唐家的这次跨物种生意,已经被有心人盯上。 次日清晨,一名贵客造访了唐府,他便是三品炼药师陈老。 而陈老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想看看古月,因为炼药师协会已经知道了唐家和魔兽做交易的事。 被人叫到现场的古月,看到陈老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唐沐霖等人的面面相觑,心下了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嘲一番还是太天真。 “古月,你可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居然给魔兽炼药,你这样的行为简直枉为人!” “好大一顶帽子啊,陈大师如此兴师问罪,不知在下是哪里触犯了什么法律么?” “法律?哼!在大楚炼药,协会就是法律!” “原来如此,看来炼药师协会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啊?” “竖子敢尔!”陈老头没想到古月会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气急反笑,正好借机直接惩戒一番,顺便毁了古月的精神一了百了。 “警报:宿主受到‘精神波动·冲击’袭击,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至贱无敌’发动免疫负面效果成功,是否还击?” 古月并没立刻下指令,而是静静地看着陈老头唱独角戏,直到唐家兄妹一起准备向他求情之时,陈老头居然直接多重释放了精神冲击,让唐霁凰以外的三人立刻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陈老头!你这是自找的!”古月愤然出手,“精神波动·震荡最大效率,还击,如果不能把他给废了,就超频!” 一时间陈老头难以置信眼前的年轻人居然可以无视自己的攻击,而且还能放狠话,这如果传出去岂不丢人?于是他不再留手,准备拼上全力一击必杀。 可下一刻,他如有实质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冲击宛如撞上了一堵厚重的城墙,无法穿透更无法逾越,但这个状态并未持续哪怕瞬息,一声炸雷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全部身体都仿佛和大脑失去了联系。 陈老头又惊又怖,这古月小小年纪居然可以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不过他并没有束手待毙,刚刚只是太轻敌,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宛如妖孽便没使上任何防御手段,眼下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提示:精神波动·震荡发动成功,目标陈老的精神波动·冲击被打断,未知防御手段开启中,暂时无法穿透,是否超频?是否解析?” “解析,超频强度你控制着,只要能加速解析进度便好,别直接把他给灭了。” 古月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看的陈老头一阵发毛,可骑虎难下,陈老头意识到自己这次难道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恢复意识的唐沐霖三人在唐霁凰的扶持下坐回了椅子上,有古月的示意唐霁凰便放弃了去拿出古琴的打算,并安抚住另外三人。 无声的较量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随着系统提示解析完成的瞬间,陈老头一声惨叫后抱头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片刻后便陷入晕厥了。 “提示:技能‘精神屏障’是否学习?” “学!” 不再看向陈老头一眼,古月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没事吧?” 震惊中的三人纷纷摇头,毕竟身体素质在那,虽然精神力不是长项却也有着不俗的意志力。 “不得不说,这陈老头有点太过分了,居然不仅想要灭了我还对你们出手,就为了这个他们插不上手的生意么?啧啧,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居然是是炼药师协会副会长,你们大楚国还真是悲哀啊,我算是明白为何大楚国在炼药这块止步难前了!” 响应号召,在学校报名接种了新冠疫苗,到目前为止并没太大感觉,多控制下饮食应该也不会有事了,如果有符合标准的朋友,还请大胆尝试吧。 第31章 唐将军 陈老头的退场让其他窥探者停下了脚步,但唐府的安宁已经宣告结束。 古月可以感受到暗潮的涌动,似乎一个漩涡正在前方等着自己,但眼前的水面依旧平静,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唐将军回府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古月还在赖床,但唐将军立刻要见他,刻不容缓。 独自来到大厅,除了主位上那一身铠甲的中年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 而眼前的中年人只用三个词便可形容,威严,霸气,睥睨。 “晚辈古……” “废话不用说了,看好这个。” 一句话便让古月堵得发慌,无形的威压更是倾泻而来,只是一个瞬息古月的后背已经浸湿。 “警报:宿主被未知力量压制,防御手段‘无’,反制手段‘无’,解析不能,是否逃跑?” 心底一丝苦笑,“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么?果然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欲望,哎,我还是太废了。” 这时,唐将军拿出了那份契约,古月和唐霁凰的契约。 下一刻,整张纸莫名消散,无影无踪。 “你可以滚了。” 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没有任何辩解的可能,这是不留余地的轻视,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古月惊诧?惊异?惊惧?并没有,他现在十分坦然,或者说,释然了。 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双手拼尽全力的抱拳,“告辞。” 回到房间一番整理之后,古月离开了唐府大门。 轮椅划过的路上没有任何一人阻拦,也没有任何一人送别。 回过头去再看了一眼护国大将军的匾额,古月离开了。 可是,去哪呢? 古月十分迷茫,这些时日的过往不断在眼前回荡。 “喂喂!这不是走马灯吧?!” 苦笑不已的古月甩了甩头,看向街上的人群。 畏惧,恐慌,这是他们脸上所写着的情绪。 “什么情况?难道我被这楚国皇室通缉了?”古月很意外,“被通缉了的话,不应该来几对兵马给我逮了么?额……我这还驾着轮椅招摇过市,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可惜,没有任何一人可以给与他一丝解答。 依旧迷茫的古月,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第一次苏醒的地方,那个小商贩还在那。 “小哥近来生意可好?”难得碰到一个唐府之外说过话的人,古月只能向他求教了。 “额……大……大大……”商贩看到慢慢靠近的古月便一脸惊恐,如果不是关系家计的摊位在此,他多半是要逃跑了。 “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如果靠太近让你害怕,我就离远点好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何会如此怕我?似乎街上的人都是如此。” “大人……小的不敢……”终于说出了几个词,似乎耗去了商贩全部的心力。 “哎……” 一声叹息之后,古月远离了小商贩的位子,这时那处小巷映入眼帘,于是古月驶了进去。 那一丝不挂的名场面浮现眼前,古月不禁莞尔。 那挺拔高挑的倩影浮现眼前,古月略微诧异,随即明白了。 “一路跟着我么?” “我没那么闲。” “那现在是?” “是我告诉了父亲契约的事。”唐羽星直言不讳。 “情理之中,如果我是你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姐姐为了自己被这样一个废人用契约束缚。”古月并不意外,这个可能性他当然能够想到。 “但我并不知道父亲会如此决绝,明明你对唐家也是起到作用了,可他……” “一家之主自然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如此雷霆手段,一个是断了我的念想,毕竟是当爹的,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废人束缚吧,再者,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炼药师协会还是皇家,多半都会想方设法找茬吧,索性直接把我踢出门自然是对唐家最好的选择。” “你还是这么理智,难道就没有心存一丝侥幸?你别说对我姐没心思,我不信!”唐羽星的语气不再平淡。 “一颦一笑都能倾国倾城,我可不会骗自己,但眼下我不配啊!更何况还害她新逢大难,灾星就应该滚远一点不是么?”古月苦笑着,他倒是没想过自己会向眼前之人袒露内心。 “那你接下里打算如何?” “说实在的,未来很向往,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但绝不相信自己会一直如此,终有一天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仅是用自己双腿,还要用自己的全部!到那时,如果你姐姐还没有嫁人,我会再次登门,向刚刚见过的男人求娶她!”古月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了光。 “但是,眼下真的很迷茫,按理说我被赶出了将军府,和炼药师协会有了仇,继续待在楚都多半连落脚之处都没有,可我确实不敢出城,没准刚出去没多远就身首异处了,一切浮想便是空谈,不甘心啊!” 古月的决心与理智,让唐羽星莫名触动,她似乎总有错觉,越是与眼前这讨厌的男人相接触,便越是看不透,每次自认为的了解都会被匪夷所思打破。 就譬如今日,古月没有任何反抗与辩解,甚至离开唐府的路上都没有一次声响,于是唐羽星很疑惑,很好奇,便跟来了。 “我不会让姐姐等你的!” “别误会,我绝不奢求这样,但如果不是她自愿的婚事,终有一日我要让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即便是刚刚那个男人!” “你!”眼前的古月似乎又很陌生,这让唐羽星十分困惑,“你觉得你办得到么?你觉得我姐姐真的对你有那个心思?” “这个……”古月忽然被如此一问,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实说吧,男女之事我还真不太懂,那个,感觉很有戏,但我自然不能确认就是了,不过你别误会哈,我其实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向你陈述了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而已,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讲这些,但毕竟一路上都没个说话的人对吧?总之,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到了我觉得自己还行的那天,你姐姐恰好还没心上人,我会试着追求她,当然,绝对没可能逼迫的,绝不,这点尊严我还是能有的吧?” 刚刚的信誓旦旦顷刻瓦解,眼前的古月没有那一贯的巧舌如簧,似乎为了一点点措辞的准确性都在绞尽脑汁,这让唐羽星莫名感到想笑,但她此时绝不会笑出来。 “去上官家看看吧,眼下对你感兴趣的人之中,他们的势力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你刚被父亲赶出来,他们多半很乐意收留你。” “上官家?干嘛的?被你爹赶出来居然也会成为他们乐于见到的事?听起来倒像是和你们家不太对付啊?” “没错,他们家一直和我们不对付,那满身的铜臭和唯利是图让人十分不爽,可每次唐家军需要采购军备之时都会被他们敲竹杠,因为他们是皇商之首,是这都城里最大的奸商!” 似乎除了厌恶自己,古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唐羽星直接表示厌恶谁,连那个太子都是在记忆力看到的而不是当面说的,可这个逻辑上不通啊! “等等,等等,你不喜欢他们?又介绍我去试试?我怎么感觉这个逻辑好怪异……难道是想把讨厌的人放一个篮子里等哪天心情好了就一锅端了?” “你爱去不去!” “好吧,好吧,三小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去,不管结果如何都得谢谢你,毕竟我是真的走投无路咯!” “好自为之!”唐羽星转身便要离开了。 “等等!我这该说的还没说呢!” “懒得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唐羽星已经做出了飞跃的动作。 “不是!不是我,是你们家!” 这下,唐羽星倒是迟疑了。 “这些日子无论如何都是受你们照顾了,我这人感恩的心觉得很大!房里留下了十颗止血丹,量不大但真的应该好用,你们总要出生入死的最好带着保命,而下一次交易给魔兽的丹药也备好了,会不会继续交易都是你们自己安排,当然,如果还想继续下去,可以派人找到我,给我草药做原料即可。” “你就没觉得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了么?” “不存在的,其实是我自己没想全面,难得发现自己能起到那么一丝丝作用便得瑟了,无怪他人。” “好吧,关于这个交易,我应该说声谢谢,大哥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不客气,另外还有你姐的事,麻烦你提醒她一下,千万别在这都城里弹那把琴,不然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确实,那把琴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在都城弹奏还真可能造成大面积恐慌。” “你们留意就好,还蛮担心霁凰为了和你们老爹赌气直接大半夜在家来一首杀伐之音,搞不好全城的人都不用睡觉了。” “杀伐之音?难道不同曲子还能起到不同效果?” “当然,别小看你姐,她现在如果真想弄出点动静,这都城里能抗住的或许真没几个人!” “你怎么送了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她!” “天地良心,那是一件超高级的宝物好吧,但其实说白了,就和你们手里的兵器一样,看自己怎们用而已,难不成你会对给你一把弓的人说为何送你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这是关心则乱,而且习惯性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了,总之,别让她乱来,万一惹恼了你爹直接出手砸了那把琴,我可没第二把!” “好吧……”唐羽星的脑海中开始反复回荡着古月的这句话“习惯性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另外就是给你妹妹那丹药,也别乱来哈,我真不知道是啥,但绝对是高级货,哪天我有能力弄明白的时候,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在那之前别让她轻易当糖豆吃了!日后如果我得到她适用的玩意,也会想办法送给她的。” “她又不是小孩……额,好吧。” “最后,你那个箭袋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地摊货,有空的时候可以琢磨一下,很可能有一些不错的技能才对。” “嗯。” “好了,有缘再见了。”说到这里,古月挥了挥手。 唐羽星不再停留,只是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似伤感,似恍惚,似迷茫,但唯一确认的是自己不太舒服。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2章 奸商 唐羽星离开后,古月收拾心情准备去上官家碰碰运气,可此时此刻才发现,“好心”的唐羽星只说了个名字没给坐标。 但问题是这全城的人都对古月避之不及,连问路都成了不可能,让古月郁闷不已。 好在轮椅用的是精神力而不需要充电,不然一连转了大半个楚都,肯定会让古月欲哭无泪了。 看着眼前挂着“上官商会”匾额的高大建筑,古月莫名觉得有点突兀,毕竟这个地方都是平房,少有的两三层已经是大酒楼大商铺了,这直接来了个八层的应该算是古代大厦了吧? 这个商会的生意似乎很不错,进出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当他们看清挡在大门口的轮椅之上是古月的时候,准备进去的选择了逃离,正要出来的选择了后退…… 古月十分无奈,这已经是避瘟神的节奏了。 “阁下可是古公子?” “嗯?”正在低头苦笑的古月忽然被人搭话,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额,我是古月,你是?” “在下上官商会一楼管事,您叫我小张便好,不知您来此是想买东西呢,还是何要事?” “张小哥您好,这一路的人都避我不及,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何了,不过总算还有个主动说话的,不知贵商会的老板可在?在下有事相求。” “古公子客气,会长此时正在顶楼,不如让小的推您进去歇会,以待联系会长?” “有劳了。” 突然的搭话绝非一时冲动,这上官家看来真的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古月如是想。 并没有等待多久,那张管事似乎用了件电话一样的通讯工具直接联系了他们会长,然后古月被推进了“电梯”…… 当然,这“电梯”是个人力的,古月虽然好奇但也不难想象。 与一楼大厅的琳琅满目井井有条人山人海相比,这顶楼只能用奢华二字形容。 “啧啧,这么高的位子如此奢华,不是孤芳自赏么?”古月腹诽不已,一个爆发户的形象似乎有了雏形。 可但他被推进会长办公室的时候,古月立刻改观了。 这个专属于上官家主的房间看上去古朴而低调,与门外的奢华格格不入,却更显清幽淡雅,尤其是一股不散的茶香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古公子来了!老夫可是恭候多时啊!”一身无处安放的赘肉,一个在谢顶边缘挣扎的胖子正对着古月一脸和蔼的微笑。 “您是上官会长?” “会长只是个职务,古公子要是不嫌弃,老夫厚颜以叔辈自居,可好?” “这个热情得有点过分吧?我们之前真没见过?”古月微笑着开始了盘算,“第一印象,老狐狸!” “既然上官叔如此抬爱,那小侄也不矫情了。” “甚好,甚好!不知贤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不瞒上官叔,小侄刚得罪了炼药师协会又被唐将军赶出府,但我又不敢出城门,很可能那些追杀的人正蹲在城外看着,所以眼下可谓走投无路,经人指点特来求上官叔庇护。” 古月猜想这上官会长多半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很可能想到自己的来意,索性单刀直入试试。 “贤侄客气了,我们这商会虽然不大,但贤侄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 “上官叔如此客气,小侄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知上官叔为何没有顾虑呢?毕竟就连护国大将军都觉得棘手不是么?” 古月设想过这人如果答应自己的托庇也算有魄力了,毕竟肯定会有麻烦,但没想到这个上官会长如此爽快便答应了,倒像是有恃无恐? “如果贤侄说的是来自炼药师协会的压力,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其实大将军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因为将士们还很需要炼药师提供的那些丹药去救助,可老夫这里自然不必看他们颜色。” 这一句话里透着的霸气并没有被微笑掩盖,让古月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些大叔们都是人精。 “既然如此,小侄也没有顾虑了,可是如果上官叔有任何小侄能帮上忙的事,但说无妨,小侄也需要历练历练。” “贤侄是贵客,岂有麻烦你的道理,不过……”上官会长特地放缓了语速,看向了古月身下的轮椅,“真是想不到,这才两天功夫,又见到了这把轮椅,这世上有些事还真是奇特!” “上官叔的意思是这轮椅是从这里买的?” “可不是嘛,之前轮椅主人的故事想必贤侄也听过,他家人没法子,只好将轮椅卖给了老夫,原本多年无人问津的,谁曾想唐家大少爷居然买了去,却又被贤侄你带了回来,不得不说这也算贤侄与上官家的缘分吧?” 上官会长笑容可掬,看着似乎真的和古月相见恨晚。 “缘分,确实,不过小侄斗胆问一句,这轮椅多少钱来着?” “倒是不多,毕竟是个很少有人用到的工具,可那几位大师的面子也不能不给,故而定价是一万两银子,当然了,这钱对贤侄肯定不算什么。” “额……其实吧,不怕上官叔笑话,小侄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失忆后对金钱几乎没有概念,不过这一万两嘛,感觉上也不少了,哎,欠下唐兄这个人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唐公子这两天没来还下欠款,原来是这个原因。” “欠款?!”古月愣住了,“唐沐霖贷款给自己买的轮椅?这也太厚道了吧!” “是老夫多嘴了,没事的,没事的。” “别介意,您既然提到了不妨说说看,唐兄还差您多少?”古月恍然,这个上官会长明显是故意的。 “其实也没多少了,还剩九千五百两。” “我……唐沐霖是有多虎?自己就五百两居然敢贷款买一万的玩意?!”虽然古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偏偏觉得这还真是唐沐霖会做出来的事。 “这个,上官叔,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麻烦您跟唐兄说一声,这剩下的尾款就算在小侄头上如何?毕竟这轮椅也是小侄在用了,而且确实很实用离不开。” “这个有点难办啊,贤侄,毕竟在商言商,立下的字据咱不好轻易更改对吧?” “确实,小侄明白,为难上官叔了,不过还是恳请上官叔成全,毕竟小侄欠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好吧,既然贤侄你坚持,毕竟现在也是物主,倒不算太出格,老夫就为你破例一次!” “多谢上官叔!”古月配合了半天,心里大致明白上官会长的意图了,“这九千五如果卖药的话,得多少颗来着?” “欸~!贤侄何必客气?不过既然是给贤侄用的,现在不妨就算作老夫的一点见面礼好了。” “额……”古月刚下的判定又被自己推翻了,“佩服,佩服,果然是个老狐狸,这顺水人情,啧啧。” “上官叔如此厚待小侄,多说几句谢谢就太没诚意了,不如这样,小侄手上可能有点生意能为上官叔效力,如果上官叔有空,不妨详谈?” 上官会长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心下十分满意古月的明事理,至少这不端着的态度让他很受用。 “今日接待贤侄便是最重要的事,怎会没空?不过贤侄上来有一会了,居然还没奉茶,是老夫疏忽,还请勿怪,来人啊,上茶!” 古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确实不介意这些。 可引入眼帘之人立时便抓住了古月的眼球一丝不松。 “这……侍女?这衣服好前卫……额,这身材有点好得过分了吧……”忍不住咽下了口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古月赶忙偏开视线才发现自己居然都没仔细看正脸…… 但古月的这个举动并未逃过上官会长的法眼,捻着胡子的他似乎愈发开怀。 “贤侄啊,这是老夫最小的女儿铃兰,可能是老夫这名字没给她取好,平日里总是低着脑袋羞羞答答,所以特地给她安排了这个侍候贵客的差事,也就想让她锻炼锻炼。” “原来是上官小姐,在下古月。” “嗯。”细若蚊吟的声音让古月差点就没听到,心下倒是觉得这父女两差距好大。 此时此刻古月才将这位小姐看清楚,原来刚刚一眼没看到脸不是被其他部位吸引了那么简单,而是她真的用长发和茶盘将这清丽的容颜给挡了个干净。 不施粉黛,白皙无匹,小巧精致,唯一遗憾的是低眉顺眼也不足以形容她如此的状态,倒像是有一丝畏惧? 古月恍然,这也是,路人不都这样对自己么?一个小丫头估计也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了吧。 “呵呵,小女是真的没见过世面,贤侄不要介意才好。” “上官叔说笑了,上官小姐温文尔雅,天生丽质,超凡脱俗,自然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已。” “真的?跟唐霁凰比呢?” “啊?!”被这个突然的问题弄懵的古月,还没来得及愣神便被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吸引,只是这简单的四目相对便仿佛能够看到那心底的纯白。 “啊!”立时绯红的脸颊被双手遮掩,上官铃兰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连着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墙边退无可退为止。 “额……”古月顿时无语,“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么?” “咳咳……”上官会长忍不住介入了尴尬的场面,“贤侄有所不知,这丫头从小是和大将军家二小姐一起长大,别看她平日里这副羞答答的样子,一旦提到唐霁凰三个字,她便莫名的有了与之相较的心思,老夫也不好说她,毕竟是这孩子难得自己有了点自己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嗯,其实铃兰小姐和唐家二小姐相较也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吧,既然被问到了,虽然略微唐突,但小侄还是得据实相告才是,就说这一眼看去,绝对不分伯仲了。” “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如果当她面你也能这么说么?” “这个自然,在下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任何违心的。” 古月很无语,“这上官铃兰是不是对唐霁凰执念颇深啊?怎么看都像是从小受到压迫一般,难不成有了心里创伤?额,按理说唐霁凰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动坏心思吧,还能从小欺负她不成?” “那……我姑且信你,如果发现你是哄骗我的,我就,我就不理你了!”上官铃兰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来。 “好的。”古月不经意露出了今日最走心的一个微笑。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3章 戳破 上官铃兰的插曲很显然是某人刻意安排,但古月并不介意这样的插曲再多来一打…… 不过正事还得继续。 上官会长让他闺女在一旁安静待着之后,便将话题引回了合作上,“传言贤侄在和魔兽做生意,这难道是真的?” “不瞒上官叔,这也算大难不死的后福吧,机缘巧合地搭上了一只大老虎,约定用魔兽需要的丹药交换草药和他们用不上的兽皮。”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啊!老夫从商多年,也听闻化成人形的魔兽潜入人类的拍卖会购物,但如此这般直接和魔兽长期交易还真是闻所未闻,贤侄不愧天纵奇才,老夫佩服!” “上官叔谬赞了,只是个运气而已,捣鼓炼药的时候不小心走偏了才弄出来的玩意居然还能被需求,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贤侄过谦了,千百年来炼药一途人才济济,可不也没人如此剑走偏锋么?这是大智慧大勇气的人才能办到,不过,贤侄现在离开了将军府,不知这生意还准备继续下去么?” 老狐狸绕了好大一圈总算说明了自己的述求,古月自然觉得所料不差。 “这个嘛,其实这生意主要让大老虎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才能活命,之后的维系算是报答一下唐府的收留,不过这生意是不是要继续,却不取决于我了。” “哦?此话怎讲?” “当日与大老虎的约定信号是唐家二小姐的琴声,这个很特殊,所以即使再想去继续这个生意,也绕不开唐家二小姐这边,如果上官叔感兴趣倒是可以去和唐家洽谈一番,我这边没问题的,只要有原料就行。” “原来是这样。”上官会长对这个状况倒是始料未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其中多半有着古月的心思,属于对唐霁凰的尊重与支持甚至男欢女爱那类范畴,毕竟两人经历生死,怎会没有猫腻?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需要好好去沟通沟通了,不知贤侄可知将军府对上官家颇有微词啊。” “三小姐让我过来托庇之时提到过,字里行间确实发自内心的不满。” “哈哈!那贤侄可知道为何老夫一直得如此对待他们么?” “哦?您是说自己‘得’?难道是上面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多半是大局考量吧,在唐家人眼里,唐家军自然是大楚精锐,可上位者眼里,唐家军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了……” 上官会长稍一愣神,随即又开始笑呵呵,“贤侄如此通透,老夫就不必多做解释了,甚好。”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侄倒是明白了为何唐家人做点生意就会满城风雨了,那如果您继续找他们合作,岂不是会被人猜忌?” “这个不妨事,该去打点的老夫自然得走动,唐大公子毕竟是军营里长大得,不涉猎这些倒也正常,那如果老夫去洽谈,贤侄你占三成如何?” “三成?”古月倒是从没想过自己还要分点什么,毕竟之前确实打算给唐家长期刷好感而已,眼下自然不同了。 “如果少了也可以提。”上官会长可不是路边小商贩,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都是常态。 “上官叔误会了,小侄其实真的对物质欲望不强,这样吧,换回来的草药,只计算草药的价值,算十分之一给我便好,其他的我也用不上不是?另外该交换出去的份额,提供给我原料就可以了,对于炼药的效率我还是有自信的。” 上官会长这一次又愣住了,而且半天没缓过气,在他的考量中古月只要不拿走五成以上的草药,都是可以商议的,毕竟上次看到唐沐霖运回来那足足两大马车的兽皮,这些古月多半用不上。 可现在古月不仅姿态很低,而且要求的份额如此之少,倒真是让上官会长始料未及,不过他立刻想到,如此有技能有见识有运气还能全面考虑问题的年轻人,多半有着自己更宏大的追求,相对那些而言,这看上去无本万利的生意也只能算蝇头小利了。 “好!贤侄如此痛快,老夫也不矫情,在这上官家里,贤侄便当是自己家吧,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和老夫言明。” “既如此,小侄就也不和上官叔客气,其实眼下我缺少炼药工具,因为炼药炉是唐家的所以没带出来,另外,我手头只有一本炼药入门,所以丹方这块很缺,按理说二品乃至三品炼药师的门槛我都应该可以尝试下了,可惜无从下手。” “这些本就是老夫和贤侄合作的基础,何须贤侄开口?不过三品丹方都在炼药师协会手里攥着,比较难办,日后只能看看能不能从邻国入手,但二品以下的基本都有搜罗,贤侄大可随意研习。” “那就太好了!不瞒您说,炼药一途容易上瘾,我现在经常跃跃欲试却求学无门,哎,不得不说这大楚的炼药界还真悲哀啊。” “呵呵,贤侄这份感慨倒是真切,是看清了炼药师协会的问题么?” “或许还真是,这也算我能给上官叔的第二单生意,请看。” 古月从琉璃瓶里倒出了一枚止血丹,一时间丹香和茶香交融,更显得益。 “这难道是‘止血丹’?!贤侄自己炼制的?!” 上官会长的表情已经不再淡定了,古月给他的惊喜确实一浪接一浪,原本最看好的是与魔**易,没想到古月还有隐藏手段。 “上官叔能一眼看出,就差不多印证了小侄的猜想,其实这止血丹才应该是炼药入门里涉及的一品丹药,可为何连唐府的公子小姐都不能认出?这绝不是单纯的不流通而已了。” “是啊,老夫第一次见到这丹药时是在他国的交流会上,当时就很纳闷,这丹药的效果绝对比止血散强上好几倍,而那些国家里贩卖的价格也不算高,为何咱们这不仅没流通,而且一定得高价贩卖止血散呢?不怕贤侄笑话,如果不是那些国家都觉得这是战略物资不能轻易转让,老夫还真想运几车回来让炼药师协会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好好吃瘪!” “呵呵,对于他国而言,这个是战略物资了,为何咱们却没有呢?难道上官叔真的认为炼药师协会那些人弄不出来?” “这……贤侄是觉得其中有问题?”作为一个资深商贾,上官会长其实早就发现这其中绝对不简单,但自己没办法倒腾更没办法生产,于是一直以来便忽略了这一块,避免浪费精力,可古月说的信誓旦旦,而他是可以直面三品炼药师的存在,岂会空穴来风? “如果小侄所料不差,只能炼制出止血散的,其实都还算不上炼药师入门了,顶多是个学徒,而只有炼制出完整的止血丹,才是真正的一品炼药师,可大楚没有系统的炼药入门教学,我手上这本炼药入门都是那个所谓三品炼药师陈副会长直接扔给我自学的,而之所以他会留下这本入门,是因为发现我还是有点炼药天赋的,说来可笑,上官叔不妨猜猜他是如何测试我的天赋?” “难道不是用测试水晶那样的工具?” “真没有借助外力,他当时就那么直接地用精神力冲击我,看看我能不能抵抗住!” 就差配合上咬牙切齿了,古月特地营造的愤恨还真传递给了上官会长,后者从未想过堂堂一国炼药师协会,甚至是副会长,选拔人才居然如此草率…… “这个……贤侄,老夫对精神力涉猎不多,但贤侄你自然是抵抗住了,那如果没抵抗住的人会如何?” “其实吧,完全抵抗不住的,也算先天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操控能力,自然也不会入他们的眼,可这些人反而是幸运的,因为如果像我一般凭借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去抗衡之后,等待你的不会是赞许,而是更强烈的冲击!” “这……”上官会长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也不难体会了。 “试想,原本都是被测出精神力足够高的所谓‘天才’,而他们来攻击你之前会先对你说只有能抵抗的才有前途,于是这些天才纷纷咬紧牙关,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精神力冲击,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昏厥与精神力受损!” “可他们为何偏要如此?难道多一些有潜力的后备不是发展之道么?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扼杀楚国的未来!”被古月的情绪带动,上官会长莫名激动起来,他此时已经大致了解到为何楚国的炼药师协会高层一直是那么几个人,也从未听到过新进的二品以上炼药师,尤其是来自民间。 似乎第一次见到一向圆滑的父亲如此怒吼,一旁的上官铃兰吓得不轻,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就差找地方躲进去了。 这个举动倒是让上官会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调整,不忘一脸慈祥地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这倒是让古月很意外,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说出关键所在。 “因为扼杀了这些天才,便不存在后起之秀,也就没人可以取代他们的地位,再者,精神力受损或许会影响发展,但并没有直接毁灭他们自己原有的天赋,于是一批批只能为他们炼制止血散的学徒,便应运而生,长此以往,他们不仅累计了财富与资源,更是把控住大楚炼药界走向,这也是为何止血丹无人知晓的根本原因,因为一旦有这样的丹药流通,谁还去需求止血散?不仅他们手下的学徒将会毫无用处,而这些掺水的一品炼药师不会被人质疑么?一旦民间的质疑声成了鼎沸之势,那些上位者们可能继续无视么?” 古月的言辞让上官会长陷入了沉思,作为他这个层次的大商人,岂会尽信于人?但这一番说法有理有据,而且是古月的亲身经历,若不是他本身业力惊人,岂非早就和那些人一样泯然于众?从这个角度讲,古月对炼药师协会的态度便可以理解了,尤其是直接对那位陈副会长出手就更是合情合理。 可一旦自己相信了这些是真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因为这是在颠覆一个国家的根本,那些上位者真的不知道么?难道没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这个明白人位高权重,又该如何是好? 上官会长的冷场古月并不意外,而此时他也无暇继续,因为系统跳出来刷了波存在。 “解锁成就‘舌灿莲花’,宿主通过脑补与分析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让旁人难辨真假,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让至少三人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否则……’。”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4章 垫脚石 每次被系统坑,古月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对于这点,他还真是很佩服系统的灵活多变。 譬如此时此刻,古月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在忽悠人却被家长撞破的孩子,一脸畏惧手脚冰凉满心忐忑地等待处罚之时,得到的却是一句“不要轻易忽悠人,那些被骗的都是信你的……不过,信你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他们就得自己负责,而你,已经开头便得有始有终不是么?” 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似乎很有道理。 就是这种莫名微妙的感觉,让古月再一次察觉到系统正在对自己的事推波助澜,可偏偏他没有勇气去说不!因为那个“否则……”。 由于双方各自思虑造成的冷场并未持续太久,上官会长选择并不轻信,但他已经觉察到两点,一是古月对炼药师协会的恨意虽然是种牵连但确有其事,毕竟和他不对付的那人已经是副会长了,何必天真地认为这只是个别现象? 而第二点,那就是古月准备用手上的“止血丹”做文章,应该说他对于这种丹药的态度只会更积极,因为这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本钱之一,炼制丹药并不是最终目的,任何一个炼药师都是为了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发展更高的追求,特殊如古月也绝不例外。 于是,他追问了古月是否有任何实证又或者只是一己推论。 “上官叔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小侄也不能故作高深,其实,除开那个陈副会长对我自身做的事情以外,都只是小侄的推论而已,而且,若不是今日上官叔一眼认出了这枚丹药,我自己都曾怀疑这会不会是我又不小心弄偏了才有的产物。 可是,这一枚就是止血丹,但楚国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样的现状导致了即使我的丹药再好,也未必有人问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要从根本上改变楚国人对丹药的认知,而达到这个目的的道路上,首当其冲的拦路虎便是炼药师协会,所以他们就是如此邪恶,也必须如此邪恶。” 上官会长已经不知都自己今日是第几次被古月的话震惊了,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顺着古月画的大饼思考,因为一旦他的目的达成了,自己这个协作者分得的那一杯会少么? 可古月的匪夷所思远超出自己原本的设想,一旦与他绑在一起,上官家即将面对的风险可想而知,作为家主,怎能不为全族考虑? 再者,古月可谓是孑然一身,他想去搏一把多半是为了更快速地自我壮大,即使失败了,他又能比现在更惨么?可上官家是否能吞下失败的苦果? 这些对于上官家而言是最现实的问题,上官会长岂会不深入考虑?但古月已经准备推他一把了。 “上官叔的犹疑也是理所应当,其实这些也只是小侄的野心而已,作为一个炼药师,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可眼下的我对此无能为力,当然,上官叔大可不必担忧我会将个人的想法强加于您这边,这本就不符合我做生意的原则,更何况眼下我需要您的庇护不是?所以,这种丹药到底需不需要销售,上官叔您决定便好,至于任何收益,对我而言也并不太重要,两成就可以了。” “贤侄的这个提议对上官家而言十分重要,老夫也不好仓促决定,贤侄你先安心住下,此事之后再议如何?”内心波澜的上官会长表面依旧憨态可掬,看来他已经在古月给与的震惊中习惯了。 “不急,上官叔您定便好。” 如果说和魔兽的交易里,古月只要一成已经算是相当于白送了,可毕竟还得打点上下关系以及和唐家去分,但这个丹药的贩售,就是实实在在的白送,古月相信一点,商人逐利,只要饼子够大,不怕没有想去咬一口的欲望,但时机自然还未成熟,毕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啊。 可古月就是想要当面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确实不太想再尝试一番被别人赶出去的滋味了,尤其是和一些人有了羁绊之后……说白了,怕事,就早点把自己赶出去也行…… 和上官会长的第一次接洽结束之后,古月被安排在了五楼的一件房里以示尊重,没多久炼丹大全和一个上品丹炉以及瓶瓶罐罐便被送到了他的面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丹炉居然可以像唐家兄妹手里的兵器一般用铭文储存在一方戒子里,这让古月兴奋不已,不仅仅是走到哪都能炼丹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有空时能好好研究下这个铭文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古月花了一下午时间将并不太厚的炼药大全通读了一遍,主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名字实在是看着头大,不过系统并不需要他认识每个字也依然可以记录下正本书的内容,这让古月泪流满面,“早知道如此,我还有必要费那个劲一个字一个字看半天么!” 接下来,对于古月而言又是激动人心的时刻,除开止血丹,帮助恢复真气的回气丹,帮助恢复精神力的凝神丹,这两种一品丹药也都是正儿八经地以丹药形式存在于图册上,可见上官家搜罗的这本炼药大全绝非楚国流通的阉割版。 有了止血丹打下的基础,这两种丹药的炼制完全没给古月造成任何困难,尤其是古月精神力不足之时亲身体验了凝神丹的效果,虽然比不上直接吞噬蓝球那么高效,但也比无所事事地发呆靠谱太多。 习惯性一种炼制十枚之后,古月开始尝试这两种所用原料的反向炼制,并且开始吞噬蓝球。 “提示:宿主吞噬草药精元,精神力上限壁垒开始松动,进度1%,累计药毒进度1%。” “原来吞噬不同草药精元都能产生一定效果,这次上限并没被封印,所以可以突破了?但这个累计药毒……我就知道系统给我留了那么多带毒分类的格子不是空着浪费的!” 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探索精神,古月一口气将回气丹精元吞噬到了100颗。 “提示:宿主吞噬草药精元,精神力上限壁垒松动完成,上限增加20,现在220点,累计药毒进度100%,产生药毒2,触发‘毒多不压身’,目前携带数量4,负面效果‘精神涣散’加剧,减少精神力上限20%.” “很好,太棒了!我的精神力终于突破了,嗯嗯,我成功让自己的现有精神力降了4点!” 所谓赔本赚吆喝就是如此吧?但古月并不以为意,甚至直接继续开始了凝神丹精元的吞噬。 不得不说古月是真的有大无畏精神,并且有坚持到底的恒心,于是他的精神力上限下降到了168点。 对于这个结果,古月没有任何怨言,探索未知都是有代价的不是么?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基本认定了这般吞噬蓝球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上官会长派人请古月赴宴,为他接风之意不言而喻。 古月比较好奇,这传话的人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是古月正在盘算接下来如何的时候,至少没有打扰到他炼丹的阶段,难道会是巧合? 如果不是,那么这楼里应该有高人在了。 上官家不愧高门大户,这家宴足足围上了十几人,不过上官铃兰并不在列,上官会长自然是主座,但他特地让古月坐在了他左手边就让一众亲戚颇有微词了。 古月也懒得计较,只不过掏出了刚刚炼制的回气丹,让人帮忙给每家发一颗,多的给了上官会长。 “古月落魄之人,德蒙上官会长收留,无所以报,这是刚炼制的回气丹,还请会长与诸位不要推辞。”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各房亲戚里的当家人都盯着手里的丹药看了又看,偶尔还向身边瞟一眼,确认是否都是一样。 而上官会长表面上在笑呵呵地捻着胡须,内心却波涛汹涌一般无法平静,“这家伙之前真的没见过回气丹单方么?就只是一个下午便可从学会到炼制十几颗?!” 这番炸场的效果让古月十分满意,同时也确认了一点,上官家虽然富甲一方且在商界首屈一指,但毕竟还是楚国家族,炼丹这块不仅自己人没有涉猎,也并未请到真正的炼药师来当家族供奉之类,不然,一枚一品丹药又岂会让他们哑口无言? 古月心下觉得自己那些构想越来越有戏,自己的到来绝对是给上官家如虎添翼的关键,若非如此,恐怕还得加上更多强心剂才行,不过,即便眼下开局顺利,也还需要稳固发育,毕竟自己还是得因人成事…… 可古月并没想到,他的这个举动实际上推了上官家的人一把,尤其是上官会长,让他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原本的冷嘲热讽都变成了商业互吹,古月来到楚国后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同座,不禁有点恍惚,想起了从前的年饭,只不过眼下自己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外人,而他们对自己而言,也当然是外人。 晚宴过后,古月回到了自己房间,正准备好好回忆下这几天波澜壮阔的经历随后好好规划下之后的路线之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5章 不夜城 古月本以为进来的会是某个佣人负责帮自己挪到床上,这个安排在唐府这几天已经成了习惯。 可来人的穿着实在过于华丽,不仅有各种花纹,还搭配了珠宝的点缀,这显然不是个侍女了。 “上官小姐这是有事?”古月扫了两眼便继续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事实上他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可上官铃兰那过于单薄的衣服完全没法遮掩她完美的曲线不说,这番打扮之下那近乎透亮的雪肌实在晃眼,古月不敢看…… 没有回答,只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以及越来越重的呼吸。 “喂喂!这什么情况?”古月不明所以,虽然白天上官会长特地安排他闺女的出场是何目的古月心知肚明,但就这么孤男寡女,也太快了吧! 没办法再故作姿态了,这人都近在咫尺如果不正眼看着,岂不是很不礼貌?但越看越让古月气血翻腾口干舌燥,“难道刚刚酒喝多了?” 就在这时,随着上官铃兰的一声尖叫,一个明晃晃的玩意直插古月面门。 若不是系统第一时间让轮椅后退开来,古月自己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后果可想而知。 “你干嘛啊!疯了!”莫名差点送了小命,古月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事?我招谁惹谁了?!” 可上官铃兰那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手臂诠释着无比紧张,尤其是那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向眼前的动作,倒像是古月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般,这让古月十分无语。 “你怎么能躲过去了?!” “合着我还得递给你杀不成?!”古月气极反笑,这人怕是真的没长脑子吧? “你,你你,不要过来!”惊吓中尖叫不断,上官铃兰举着匕首连连退后,实在用力过猛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匕首脱手而出插在了不远的桌子上。 “拜托!我说上官小姐,你没事跑我房里来杀我,然后现在又这样,到底是哪出?我都快被你逗乐了!” “都怪你!为什么你要跑我家来!”这一声撕心裂肺,这整个商会大楼如果没有隔音设备肯定是传遍了,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人跑来问问情况。 “我……也是走投无路呗,难得还有人可以收留下,不然我这个废人肯定横尸街头了。” “可你,可是你,你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想要留下你!却偏偏要我来留下你!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我讨厌你!”上官铃兰声泪俱下,这是有多大仇恨才爆发出的谴责? 可古月何其无辜? “我的天哪!我说,上官小姐,你这个脑回路是不是太跳跃了?他们要留我,让你来,结果你讨厌我,干嘛不去讨厌那些逼你来的人?又不是我点名要你来的!” “我……我不服输!我不是废物,我要帮助父亲!我可以!可……可我不能……不能让你为所欲为!母亲刚刚哭的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但她也不能阻止我进来,可她偷偷递给我了这把匕首,没错,有了这匕首我就可以留下你了!” “我去!”古月被这过分清奇的脑回路给逼得爆粗口,实在是世所罕见的逻辑能力!“你老妈递给你匕首,就是让你拿这个留下我的?那这个留下我的是一具尸体好吧!那能有什么用?你老爹还会解剖不成?你以为这是在帮他?你这是在给他挖坑好不好!” “你胡说!这匕首是母亲递给我的,只要刺中了你,肯定能将你留下才对,怎么就帮不到父亲了?你就是在胡说!” “哎……现在我有点佩服的不只是你了,还有你那个没见过的老妈!居然给你这把匕首,虽然不难猜到她是让你结果了你自己,可哪个当妈的会干这事?但是将你一看,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古月懒得注意言辞和含蓄了,“这母女两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但这个当妈的还是高估了自己女儿,你给她匕首的时候难道不能交代一句‘这是最后时刻你自己捅自己用的’?” “不准你说我母亲!我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只有她一直保护我,我是很傻,我很笨,我就是个废物,家里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可只有母亲会护着我,爱着我,陪着我!你不准说她不好!” 上官铃兰的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但每次喊出“母亲”的时候都是拼尽了全力,或许只有这个词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古月的怒气莫名消散了,自嘲一笑,和这样的母女置气能有个什么好?吵架只能拉低智商,和智商捉急的人吵架自然更是冲着弱智迈进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冷静冷静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无论如何直接在你面前说道你的母亲是不对的,我抱歉,你先别哭了,咱们好好聊聊眼下的情况可以么?” “哦,你不再说我母亲的不好了倒是可以和你谈谈,但你要保证以后都不能说我母亲的坏话!” “行行,我保证我保证。” 古月对自己都有点无语了,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呢?难道一不小心应了那句话“三观跟着五官跑?” “好吧,你也算诚恳,就原谅你这次了,那你要说什么?” 上官铃兰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不哭了,何止雨过天晴,古月恍惚间都见到了彩虹…… “你……算了,这样,我们先约定一下,我不说你母亲的坏话,你也得答应我别动不动哭行么?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我平时不怎么哭的,小时候经常哭可能眼泪早该哭完了吧,不过刚刚被你吓到了,都说你会妖法,再厉害的人也没用,何况我这个小丫头?刚刚你突然那么大声,我就不自觉地哭出来了,我其实没打算哭的,真的!” 似乎越说越心虚,上官铃兰已经缩在一团,抱着自己双腿蹲在角落,把头深深埋进怀里似乎能给自己勇气。 “原来鸵鸟就是这么玩的,呵呵……”古月收拾心情,开始冷静分析一下刚刚那些只言片语。 “这丫头被推进来多半是全上官家的你一言我一语,这里面上官会长其实很犹豫,虽然有这个心思无疑,但刚刚的回气丹让上官家其他人都激动起来,而他们中自然有清楚这丫头脑回路的存在,一番挤兑她估计就会就范吧,至于她老妈,嗯,脑回路肯定也很清奇,所以平日里多半不受待见惯了,也没啥话语权,最后只能给自己闺女一把匕首…… 然后就是这丫头的过往了,她能知道自己笨啊傻啊也算自知之明吧?当然,都说上帝给你关了门总会打开窗户,既然这丫头的门开的很大,所以窗户啥的估计是没有了,那什么太大脑子就没了绝不是无中生有。 咳咳,我当然不是真的男儿本色,不然唐霁凰都那样了我还能忍住?至于什么妖术啥的,不过是这丫头大脑发育迟缓了一点,或许她刚刚真的没想过用匕首把我‘留下’到底是种什么情况,难不成她第一反应是让我动弹不得?难道她见过被匕首插头的人? 额……算了,用脑补来说服自己不是心怀不轨只是狠不下心,实在有点太逗了吧……” “这样,上官小姐,你的来意我大致猜了下,应该是你那些亲戚逼你来的吧?说这样能帮到你父亲?他们多半会说你除了这件事意外肯定什么都办不成之类的,也只有此时此刻你能为你父亲办下唯一的事?” “对,对对!就是这样,他们说我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可只要我主动进来找你,多半就能将你留下,这就是帮助父亲了,这也是我唯一还有点作用的地方!” “这些混蛋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确实让古月很不爽,“咳咳,那上官小姐,咱们来谈谈让我留下来的事吧,其实我现在本就无处可去,能得到收留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并不需要再多点其他的束缚,你们家的人有点想太多了,只要不赶我走,一时半会我肯定也不会走的。” “真的?!那我是不是算任务成功了?” “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古月腹诽不止,“当然,这就是上官小姐你的功劳,你看这天色不早了,今日要不先回房去吧?” “不行!” “哈?!” “我跟他们打赌,今晚肯定不会出去,就算你要对我做什么坏事我也不出去!” “什么鬼?!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想过对你做坏事?这是我房间吧?就算是你家,现在也是我在住,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一整晚,这传出去可是对上官小姐你的名声不好啊!” “名声?为何?你要对我做什么?!”这句话的语气又开始发颤了。 “额……算了,哎……”古月已经不知道今晚第几次无语了,难道这人是自己的克星?到目前为止无往不利的嘴遁似乎不起作用了,“那这样,我准备睡觉了,可我只有一张床,你不出去还能待哪呢?” “没事,虽然那床是你的,但你今日才来,肯定没睡过,我不嫌弃。” “哈?!不是,那个你不嫌弃?可我也要睡床上啊……” “你要和我睡一起?不行!我们没那么熟悉。” “……” 古月吐槽无力,虽然真的很想说一句“熟悉了就行么?”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丫头似乎真的没理解她正处于危险边缘,更何况自己连睡床的资格都没了,那如何休息? “那我睡哪呢?” “你不是一直在轮椅上嘛,眼睛一闭不就睡着了?” 古月忽然好想哭,这一定是惩罚,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一定有哪里伤天害理了,譬如那只小鹿? 就在这时,百转绵长的琴声突兀响起,只是一个瞬息便深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警报:宿主被‘优势增幅’特化型造成的精神波动覆盖,精神屏障启动,阻挡率73%,‘至贱无敌’免疫成功,负面效果‘忧伤’未生效,反制手段‘无’。” “唐霁凰?!”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6章 道别 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古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商会大楼离唐家到底有多远古月没有一个准确概念,但如此清晰的琴声绝不会止于此处,眼下这楚都城里搞不好已经被泪水淹满。 譬如眼前之人,刚刚一直在说自己不常哭,不爱哭,可现在依旧被打回原形。 古月想捅过物理方式给她隔音,可自己尝试之后发现音波就像是在大脑里由内而外一般,估计没有听力的人都难以幸免。 至于求助系统,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于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兔子在古月面前梨花带雨地讲述了自己的命运是有多悲惨。 儿时的上官铃兰,由于天生丽质而且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十分惹人喜爱,尤其是她的几个姐姐整体把她当娃娃一般打扮,估计乐在其中了。 就这样小铃兰的日子一天天在赞美中过去,直到接触各式学业的阶段,赞美之声顿时荡然无存。 其实,她并不是不努力,只是缺乏足够的聪慧而已,再者,有些事你越努力只会越心碎,譬如练琴,上官家的人整日魔音绕梁直到忍无可忍纷纷投诉给了上官会长,这个算是慈爱的父亲也在无奈之下禁止了自己小女儿在家里碰任何乐器。 类似的打击比比皆是,虽然没有太大声响的玩意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可风凉话是每个人的劣根性,尤其是这种大家族里,家主的女儿越无能越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饱受精神摧残的同时,上官铃兰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对手,唐霁凰。 这是一个比她看上去更让人想要亲近的女孩,但却有着她从不曾奢望的各种才能,舞文弄墨能歌善舞天籁之音都甚至不足以形容唐霁凰的全部,各式褒奖让上官铃兰听在耳中,痛在心底,因为这些自己曾经也是有过的。 可上官铃兰并没有自暴自弃,她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当唐霁凰的对手! 之后的日子里,凡是唐霁凰出彩的地方都会有一个角落站着低垂着头的上官铃兰,直到那次太子妃遴选。 上官铃兰决定参选的消息让所有上官家的人都很震惊,但他们没有一丝支持的表现,谁都觉得她不可能被选上,毕竟,谁都知道那个位子已经是内定给唐霁凰的了。 可上官家的人又存着另一种幻想,那就是太子色心作祟把上官铃兰给收了,当个侧妃也是攀上关系的节奏,这一点当然不会完全不可能,因为上官铃兰有着不输任何人的长相和绝对加分的身段。 只有一个人劝阻她,那就是她母亲,这个深知自己孩子绝对没法在宫闱里太平的人用尽全部力量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惜,这个没有话语权的女人被淹没在无数声浪里。 但是,就在那时另一个转折突然发生,唐霁凰被人毒害不得已退出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不敢相信,谁会对内定的太子妃下毒手?可上官铃兰并不关心这个,在她眼里只有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赛场上没有了唐霁凰的身影,于是,她也退出了。 原本没有人可以轻易从这种皇家的大事中抽身,不然唐霁凰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可上官铃兰不同,她正常发挥的水准已经让人影响深刻,唯一可惜的颜值也被长发和低头遮掩,再加上上官会长幕后的打点,这个女儿唯一一次任性他怎会不理? 在那之后,唐霁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可没人会忘记那个惊才绝艳的准太子妃,但另一个人的消失却没有太多人去关注,就好像她原本就没有进入过众人视线一般。 讲完这个故事,上官铃兰应该是哭得太累了,倒在古月的床上沉沉睡去。 莫名伤感的古月忍不住摇摇头,“‘别人家的孩子’无处不在啊……” 费了好大劲给上官铃兰盖上被褥后,古月只能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上学那会的“睡姿”居然有重现之日,也是很难得。 第二天一早,在上官铃兰还没睁眼的时候,古月已经离开了房间,给上官会长打过招呼后出了门。 上官家的人看着古月时都有种得逞的眼光,除了上官会长有些莫名的愧疚,不知道是对自己女儿还是对古月,又或者是对两者。 说实在的,这个当爹的很不靠谱,古月不喜欢他对自己女儿做的事,虽然这么说自己很微妙,但在这个尊崇强者的世界里,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作为一个大家族长,作为一个敢打敢拼的商人,他还是够格的,因为关键时刻没有含糊。 至于其他人,都是些只知道逐利的小人,古月并不太在意。 除了一个恶狠狠看向自己的漂亮女人,那怒目也未能减少她的美丽哪怕半分。 “她没事,我一直坐在轮椅里,她哭累了便自己睡了。” 望着留下这句话的古月的背影,上官铃兰的母亲眼角憋了一整晚的泪水滑落了。 出门后,古月回到了那个有故事的小巷子,因为自己并不记得回唐府的路,又不可问人,只有再走一次这里了。 看到古月的到来,昨日消失的那些唐府下人一脸震惊,他们心中十分不解,为何古月还敢登门,难道他不怕唐将军雷霆之怒么? “别误会,我不进去,不过麻烦找一下你们家公子小姐,随便哪一个都行,如果二小姐能亲自出来就最好了。” 古月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唐霁凰了,因为这个丫头不听劝,大半夜的弹琴肯定闹得满城风雨,至少也是泪流成河…… 但第一个冲来的没有出乎古月预料,是唐羽星。 “你这个混蛋!你肯定是故意的!” 一把将古月举在半空,唐羽星眼睛里如有实质的火焰让古月被灼痛。 “如果我是特地让你提醒她,那我何必来呢?找打么?” “可是……父亲很生气!昨晚那动静恐怕全城的人都听到了,虽然并不会都知道是谁在弹琴,但那些关注你的事的人,怎会不知!” “所以,我来了,我希望能见见她,劝劝她,这绝不是闹着玩的。” 任凭唐羽星的发泄,古月只想赶紧解决事情。 “她出不来,我也不想她再见到你!你可知道昨晚他都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要砸了你那破琴,姐姐却说琴被砸成几段就把自己的腿砸成几段!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我没有……唉……傻姑娘,何必呢……” “父亲的意志从不允许有人违背,他准备去杀了你!可姐姐又说,正好把命还给你就是了!你说!你们在崖下到底干了什么!” “其实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尽我所能护她周全而已,这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守住的底线,至于其他的,你完全可以当我不是个男人都行!” “可是……现在怎么办?”唐羽星的声音弱势了许多,古月也被她随手扔在了轮椅里。 “告诉你爹,霁凰的琴声很特别,尤其是有了那件衣服和那张琴的辅助之后,已经算是一种用音波传送的精神攻击,如果把她带到你们唐家军里去,用琴声的环境去操练,等你们的将士能够习惯之后,在战场上这种琴声便是最强大的武器,绝不下于那个给你留下疤痕的天阶高手!” 唐羽星愣住了,可古月坚定的眼神告诉她这并不是玩笑话,而古月对于唐霁凰的事绝对上心。 “可是……战场无眼,还有军营里的条件……” “她也是唐家人,是唐家军的一份子!” 咬咬牙,唐羽星留下古月一人转头而去。 这个法子古月并非急中生智,毕竟第一个感受到琴声的威力是他自己。 但古月一直没有提及此事,因为那是军队,可能开赴战场。 此时此刻,别无他法,只能等待。 “就知道你不敢不来!”冰雪初融的俏脸上依旧挂着那份玩味那份挑逗以及那份自信。 “天地良心,昨晚我房里可是被塞了一个大美人,我听到这琴声的瞬间差点魂飞魄散了,好在是哀伤的曲调,不然,额,还真不敢想……” “上官铃兰么?她和我比起来如何?” “你两还真是有默契啊,她昨天莫名其妙就点了你的名,不过我说就算在你面前也会说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个当然不是骗人的。” “哼!花言巧语,算了,看你还算老实就不纠结这个了,不过后来呢,一整晚什么都没干么?”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最能理解的,我都快被所有人当作不是男人了,我自己也不例外……” “哼!我和她毕竟不同,尤其是家里人的态度,谁知道你会不会半推半就?” “额……她倒是一直在哭一直在说你,直到累了睡了,我确实觉得她还蛮可怜的,遇到了你,啧啧。” “嘿嘿,本小姐也想低调的,可惜啊,世人都不认同,没法了,没法了。” 相视一笑,个中万千尽在不言。 半晌。 “你还欠我一个道别,另外那个生意,你赶紧让上官家的人打点清楚,我会和他们继续做的。”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古月心中一暖,“其实没事的,也就一个寒毒而已,我身上可不止一个寒毒了。” “谁管你……这是为了让父亲知道我的价值!”唐霁凰的心虚被绯红的脸颊出卖,因为她莫名欣喜,眼前之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 “是了,是了,所以我这不又来提醒一下这位唐大将军,咱们唐二小姐可决不是一个放在家里供着的花瓶而已。” “着急把我推出去就可以在城中逍遥快活了么?” “且不说无心了,很直观无力对吧,有空你也可以检查检查不是?” “谁管你!那个……这次我也不会道别的,就算扯平了。” “可以,哪天我要是站起来了,肯定第一时间跑去唐家军驻地欣赏一下你的风采。” “那时你可别以为是哭几声这么简单喔!”唐霁凰的微笑洋溢着一种对目标的向往。 “哪天再碰到可能适合你的宝物我也会托人送去的,不过嘛,至少昨晚那波动还影响不到我,嘿嘿!” 古月的得瑟还没持续哪怕一息,视野便被那双星眸完全占据,嘴部的温润比系统给的电击更让人清醒。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7章 夜幕 了却一桩心事,古月回到上官商会后便准备全身心投入到炼药的攻坚中。 关于技能“精神波动·震荡”的熟练度任务在和陈老头的对抗时已经累积到了完成要求,时限过后得到了一个“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看到这个微妙的玩意,古月不禁思考又是谁有潜质被系统盯上了…… 但这个谜底古月并没急着解开,眼下他发现一个难得的问题,那就是没有正在倒计时的任务了! “难道是偏离了主线?又或者是那种等级不够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节奏?” 多年的游戏经验也只能给出一定范围的估计,可古月并没有丝毫焦虑,这难得的闲暇何必去想那些水生火热呢? 感受到安逸的他放松心态,准备就绪之后便开始了新的炼药尝试。 准备冲击二品丹药?并没有,他打算先做一个不存在于炼药大全中的测试。 “之前只有一个丹方,怎们炼也无非是用到那几种药的多少而已,结果却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我弄掉多少蓝球或者红球,估摸着品质不会太高,至少没看到那种传说中的丹纹啥的,也没什么天雷降世……按理说精元或者杂志在我这都不会遗漏,那么可以想到的问题关键就是这配套设备了。 首先是丹炉,上官家的比唐家的肯定好一些,但也绝不是很夸张的玩意,再者便是我所用的火焰,毕竟就只是打火机点燃的而已,最终能够焚化的上限估计不高,不然练个三品以上的药也能用打火机的话,炼药师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值得思考的地方是无论我弄进去多少草药,用系统的方式炼出来的只有一颗,不确定其他人到底怎们炼药的,但对我而言似乎这也是上限,而且,过多的草药会让我手忙脚乱,不仅会剩下不少没有焚毁的蓝球或者红球,而且最后残余里还有部分草药浪费了,眼下最勉强也只能投入两份的药量完全炼制,可炼成的玩意看不出比普通的好在哪,检视之后都是上品止血丹而已。 难道这个方向便被堵死了么?我就不能开发点新玩意?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现在不止一个丹方了! 既然我可以控制两份药量的结果,那如果放入的是两种丹药所需的草药又会如何? 炸炉?分开?融合? 试过才知道!” 不得不说古月有着不一般的匠心,到了黄河也未必会心死的类型,于是止血丹和回气丹各一份的草药被放入了丹炉里。 “炼药开始!” 无比熟悉的一阵炫目之后,古月来到了以火光为中心的炉内世界,但这一次确实不同。 红蓝两色光球遍布整个空间,并未出现第三色的特别存在,只不过,原本需要古月去一个个靠近然后抓握的球体,现在似乎十分狂暴。 无规则的震荡,急速的奔驰,三五成群的旋转,这些球体没有一个安静等在那让古月一时间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颗飞速窜动的红球从背后一头扎进了古月的精神体。 来自灵魂的撞击让古月一时间完全麻痹,如果这是在外界他的身体多半已经被冷汗浸湿。 “提示:宿主吸收了草药魔质,暂时无法利用,解析进度1%,负面效果不明。” “魔质?!难道这就是魔兽需求的元素?那我会不会兽化?变成狼人或者吸血鬼?额,估计会变成妖怪吧……负面效果不明也太不靠谱了吧,就给我一个大致的推论不行么? 额……好想看看解析完成后是个什么样子…… 我这就叫在作死的边缘无限横跳么? 但是好想弄明白啊!就这么放着好不甘心!虽然是个意外,但谁能说这不是神的指引?搞不好冥冥之中就有人推了我一把,嗯嗯,这是开先河的玩意,这是人类的壮举!” 正值古月内心盘算的时候,红球似乎被刺激到了,不仅靠向他的越来越多,而且窜动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古月去思考要不要测试一下结果了,而是是否花上大量精力去躲避…… “魔质解析进度20%,21%……” 晃神间古月便被二十多个红球砸中,这个感觉十分痛苦,就好比灵魂被人拿重锤不断敲打,每一下都带来全身的震荡和麻痹,却完全不能隔绝这种重击带来的疼痛,这个状况或许预示着十分不妙的结果。 咬紧牙关的古月依旧纠结,选择困难症适时泛滥。 “额,已经快四十下了吧,好疼,但又不只是疼,这些球就不能轻点么?我是不是该避开,不然解析完成之前我会不会被撞到魂飞魄散?!可是,可是这已经要过半了,此时放弃更不甘心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早上的唐府门口,那个倩影,那个拥抱,那个温润…… “或许这是作死吧,但不作死也未必不死,如果说等待的结果是深渊,难道不应该用诱惑铺路么?这番荆棘恰恰给了份遐想与奢望,不管怎么说,我和这些玩意死磕到底了!我古月有作死的理由!” 时间并未静止,但古月的思绪已经放空,任凭红球越来越快地钻入自己的精神体,任凭疼痛与麻痹不断加剧且周而复始,直到突然消失,空间中已经不复红球的存在。 “提示:草药魔质解析进度完成,发现技能‘魔质调动’,是否学习?宿主感染魔质毒素1(活跃),力量和敏捷增加20%,意志力上限突破,增加20点,现有220点,不定期出现魔化异常,不定期出现兽化异常。” “学习。” 吃力地发出这条指令之后,古月的紧绷终于松懈,直接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进古月的脑海中,“醒醒,醒醒!你这是睡着了还是在冥想啊?”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眼前之人自然是上官铃兰,那紧身短装下的胴体呼之欲出,那不明所以的呆萌引人入胜,那娇艳欲滴的绯红慑魂荡魄。 一股原始的冲动油然而生,古月的视线莫名被血红侵染,口干舌燥,不住吞咽,仿佛眼前是一份绝世美味,想要拼尽全力扑上去! “系统!电击干预!” “提示:电击强制干预成功。” 在理智即将失去之时,古月给出了自残的命令,由内而外的麻痹让爆发边缘的原始冲动荡然无存,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思考能力恢复如初。 “你……你怎么了?”不住后退的上官铃兰颤抖着,“你刚刚好可怕,看上去好狰狞!” “是啊,刚刚是起床气,然后你自己也得注意点,下次喊我醒来时别穿这么少了,我也有男人的原始欲望。” 不明所以的“起床气”让上官铃兰无从思考,不过她还是默默点头,因为自己这身衣服确实太过大胆,虽然是被逼的,但昨晚古月的无动于衷似乎触碰了她内心的某处倔强,一丝丝莫名的难过油然而生,可今日古月的状况太过恐怖,让她后怕不已。 同样冷汗淋漓的古月苦笑着,“居然有庆幸自己双腿被封印的这天,还真是讽刺啊!刚刚那就是所谓的魔化或者兽化?啧啧,如果不是动不了估计已经把上官铃兰给扑倒了,甚至吃干抹净……这次作死的结果还真是不同凡响,希望这个‘魔质调动’给点力,不然就亏大咯!” “话说,你有事么?” “父亲说古公子你一整天没出门,让我送来晚膳。” “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好的,谢了,这些不用上官小姐亲自来嘛。” “我,我的也在这里,一起吃……” 看看上官铃兰那毫无血色的煞白就知道这句“一起吃”需要她多大勇气,古月将桌上的餐盘推了推,“你先吃吧,吃完了叫我。” “哦。” 细若蚊吟的回应似乎带着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不过这些没再牵动古月的神经,因为他看到丹炉里有一枚丹药。 这是一枚从未见过的丹药,但光滑与滚圆彰显着自己的品质,比较特别的是又两色兼容组成,止血丹的土黄和回气丹的青绿。 “这难道是颗二合一?!我真的弄出来了?系统,检视这枚丹药。” “‘洞察眼’发动成功,目标为未知丹药,品阶、性状不明。” “又得以身试药么?”自嘲一笑,古月划开了自己手指随即直接吞下了这枚丹药。 伤口以肉眼可见得速度愈合了,就像从未有过一般,但能不能恢复真气,古月没法证明,因为自己压根没有。 “系统,能不能检视这个药效?” 这次便是无人应答。 “看来得找个熟人测试了,不过这玩意估计有戏,嘿嘿!” 任何一个发明都会让创造者亢奋起来,即使此时可能被各种毒素反应困恼的古月也并不例外,他已经觉得这次作死赚到很多了,更何况还有好几种组合等待自己去开启。 “啧啧,如果哪天能用三份药同时炼制了,我估计能搞个三合一加强版,一口气精气神全满,哈哈!” 忍不住笑出声的古月差点把上官铃兰吓到,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加上呛到的咳嗽还真是惹人心疼,古月正要说一声抱歉之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警报:‘随时随地被暗杀’事件触发,杀手接近中,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8章 倾尽 “敌袭!敌袭!有人要过来了!”倒计时一刻未停,古月没有任何从容的机会。 这一次,绝对不是当山上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唐家兄妹便可解决的敌人又如何敢直接在这楚都硬闯? 唐家商会大楼里所有人都被古月突然的嚎叫弄懵,除了上官会长与那些隐藏的护卫。 “真的有人要来?”上官会长在自己桌前十分震惊,自己掌舵上官家已经三十余年,一路尔虞我诈自是常态,可还没有哪怕一个蟊贼敢于闯入一步,这一次恐怕来者不善。 在他面前半跪着的是上官家护卫首领,一个英华内敛的中年男人,“周围布下的感应铭文已经有两个失去反应。” “那就拜托了。” “是!” 简单的对话后,中年男人的身影从上官会长房间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楼顶外,因为值得他出手的人又怎会去走大门? 上官商会内突兀地响起了某种警报声音,随后各个房间的大门自动关闭,并且被一片红光笼罩,古月所在的地方自然并不例外。 “敌……敌袭?!”上官铃兰的双腿已经哆嗦到无法直立,勉强撑起的身子也只能靠在墙边。 “别担心,你父亲会有办法的,不过你最好别靠在墙边,要不躲进柜子里?” 嘴上安慰着上官铃兰的古月,手上却没有停歇,一番清点,眼下能用上的各种丹药已经被他抓进身上,并且扔了两颗止血丹丢给上官铃兰,“万一受伤赶紧吃了。” 这一些列动作让古月的安慰显得无比苍白,上官铃兰不禁深深怀疑一会眼前的房门便会被人直接踹开,可眼下的自己弱小无助毫无办法,古月的指示便如同一丝光亮给了她指引。 脑海中的倒计时终于结束了,就如同精准的配合,楼下已经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 “警报:宿主被精神力锁定,反制手段‘无’,此精神力来源正在接近中。” “精神力?!直接锁定我?看来是个炼药师协会的人了?上次副会长的下场还不足以震慑么?那么来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及此处,古月直接将两枚止血丹和两枚凝神丹含在口中。 一阵爆裂之后,房门被直接炸开,热浪呼啸而至。 一个将自己掩藏在罩帽之下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还真是年轻啊,可惜了。” 这句开场白之后便没有任何下文,古月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 “警报:精神波动·震荡来袭,精神屏障展开中,防御率73%,反制手段‘无’,‘至贱无敌’生效,负面效果免疫中,预计精神屏障还能维持一刻钟,是否反击?” 没有任何沟通的意图,这一次的来着只剩下无穷的杀意,古月不觉间血脉开始喷张,嘴角露出了一个兴奋的弧度,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刻,这是一念的瞬息。 “反击,精神波动·震荡直接超频,效率300%,不需要强制干预,尽可能解析防御手段,时间不允许就不勉强,我的精神力一旦下降到50%以下就提醒,另外随时提防他有其他手段。” “了解。” 这声回答如此干脆差点让古月一时愣神,可老者没给他这个机会。 “果然不简单,老陈也不冤了,不知你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话音刚落,老者轻描淡写的一次抬手后凭空一个炽热的火球便已经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冲向古月的面门。 惊惧,恐慌,呆滞,古月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样的正面对决于他而言确实可谓毫无经验,但好在自己的躲避动作有人承担了。 堪堪躲过之后,火球直接焚化了古月的那张床,一时间火光窜动,火势即将蔓延。 “这是魔法?不对,这个地方应该是东方,那就是某种术法?或者是火系技能?额,对了,这老头肯定是炼药师,这玩意就是丹火了!” 强自镇定的古月恢复了思考,这老者刚刚应该就是用这招破开了大门的防御。 “有趣,着实有趣,这轮椅倒像是专为你设计一般,可惜啊,可惜。” 老者自说自话便会有一招出手,这对于古月而言已经不是试图麻痹而是一种警报了。 系统再次秀了一把车技之后,轮椅来到了墙边,而这一次的火球并不是单单一颗。 “警报:宿主即将被火球砸中,做好抗冲击准备。” 这一点,其实不需要系统提醒,因为火球的炽热已经可以点燃古月的毛发了。 “砰~”一声近在咫尺的爆裂让古月被深深地挤压,可他护住脑袋的双臂却并没有丝毫灼痛。 定睛一看,一种莫名的透明光罩出现在了轮椅周身,一阵波动之后又隐去身形。 “提示:轮椅的防御铭文启动成功,精神力消耗加剧,防御屏障预计还有两次攻击后损毁。” “撞上去!” 没时间去庆幸一万两的轮椅就是不一样,古月此时此刻可没有余力去喘息。 精神力层面的对决似乎半径八两,双方都没能拿对手如何,可老者手里的火球决不是自己可以从容应对的存在,而眼下的自己可并没有第二种攻击方式。 “哦?”防御罩的出现确实出乎老者的预料,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攻击的动作。 只见一个更为硕大的火球在老者面前开始了蓄势。 但古月直接放弃了躲闪,因为这房间已经没有闪避的余地了。 这是一场豪赌,一颗止血丹和一颗凝神丹已经被他吞下肚里,系统自然不会对古月的指令产生丝毫迟疑。 轮椅爆发出了绝无仅有的速度笔直向老者冲去。 可这样的应对并没让老者退却,蓄势完毕已经超过面盆大小的火球离手,正面迎上了疾驰的古月。 “拼了,加大对防御罩的精神力输入!加大对轮椅移动的精神力输入!” 这一次,古月没有再闭眼,更没有护头,这是场不对等的较量,自己可没有那么多防御的机会,任何一次不敢直面,很可能便错过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透明护罩被烈焰包裹,可它依旧没有碎裂! 眼前的火光转瞬即逝,老者的方位再次清晰。 古月拼尽全力将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这看似儿戏的攻击已经是古月眼下能够想到最好的远程手段,但他不求真的能够伤到老者分毫,只需要测试那微弱的可能,老者和自己应该是一类人! “躲了!真的躲了!” 老者的应对让古月找到了一丝契机,尤其是系统的提示里,来自老者的精神震荡消失了。 “把冲击也用上,不要在乎消耗,也无所谓会不会对精神力造成损伤!” 古月的动作实在太过诡异,来去自如的轮椅已经超乎常理,相对而言有防御屏障也不算是稀奇,可两个炼药师的对战,他居然扔茶杯?! 老者不得已躲开了,之所以不是选择用手去挡,是因为他很怀疑这水杯中是不是藏着古月的杀招,譬如某种毒液,而自己的身体,常年缺乏锻炼,虽不至于羸弱不堪,但也未必就比坐在轮椅上的古月强上分毫。 可这稍一分神,来自古月的精神波动居然更胜,这让老者有些隐隐的担忧,这小子为何可以一心多用又毫不影响精神力攻击的持续性? 但古月没给他继续从容思考的时间,轮椅已经撞了上来。 这个画面如果有第三者看到一定会觉得十分诡异,两个在楚国名声显赫的炼药师之间居然用上了冲撞这种战斗方式。 老者没有迟疑,虽然古月撞过来的是轮椅,这样的工具首当其冲的其实是古月的双腿,不仅未必能给自己造成太大伤害,还很可能让他自己先受伤。 可古月并不是一个莽夫,老者看到他刚刚直接吞咽的动作便知道这小子事先就把丹药放在了嘴里,这样精于算计的对手又怎会不顾一切地只是为了撞向自己?所以冲撞只是他攻击的开端,一旦把自己撞到,或者距离被贴近,那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这小子的下一轮攻击,虽然他的腿看似不能动了,但那双手不是还在么? 不得不说老者没有想过顺着古月的意思去战斗,本能地将这个对手当成了自己需要全力以赴的存在,虽然怪招频出,也不得大意,因此,这一次老者又躲了,而且硬扛着精神攻击的压力,连滚带爬逃开了不少距离。 另一枚凝神丹也被古月吞下,高强度的思考与战斗让他自身负荷不低,忍不住喘着粗气。 老者的逃离也是古月始料未及,这期间自己的精神力依旧未能完全突破他的防御,虽然得到了进展的反馈,可还是不够,老者并没有被负面效果影响,不排除他身上还有护身符之类的玩意。 跑开的老者也不自觉地开始喘气,但他觉得自己赌对了,就算这诡异的轮椅还真能原地转圈么?于是他开始了自己余力的最后一枚丹火弹的蓄力,他要用这一招吞噬这个古怪的小子,绝不留半分余地。 可是,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轮椅居然就这么自己原地转了半圈,原本背对自己的古月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丹火弹,他笑了?! 这个当口古月的笑仿佛恶魔般邪恶,老者的冷汗不禁流出。 “他为什么会笑?虚张声势?解脱?”老者虽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至始至终没有停下的思考让他躲过了所有怪招,这一次也不能轻易忽略。 “又来?”老者实在想不通古月到底要干什么,他难道真的以为用茶杯可以打断自己的蓄力?“不对!这次不是茶杯!这是?琉璃瓶!” 琉璃瓶中的丹药清晰可见,谁会用丹药砸人?这能有什么意义?可他在笑,他为何发笑?为何这一次用上了这些丹药? 老者陷入了疑虑的漩涡,可手中的火球与琉璃瓶渐渐相距无几。 “难道是?!”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老者果断改变了丹火弹的方向,投向了窗外。 突然的变招,让老者自己被反震倒地,重重撞在了柜子的脚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但他没有停滞分毫,刚刚的琉璃瓶撞到地上之后没出现丝毫碎裂似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绝不是简单的装丹药的瓶子,里面绝不是丹药,古月等到这个时机是为了让自己的丹火弹去点燃瓶中之物,或许刚刚略微迟疑便会落下尸骨无存的结果! 一抹嘴角,老者艰难地起身,死死盯着古月,看清了他的表情,没有得逞的微笑,倒是有一丝震惊?看来自己赌对了,千钧一发之际的抉择保住了性命。 可惜,老者错了,此时古月脸上的震惊并不是由于老者的举动,而是来自老者的身后,柜门早已打开,手中握着那明晃晃凶器的上官铃兰正对着自己邪魅一笑……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39章 后怕 熊熊的火焰即将吞噬整个房间,插在颈部的匕首被拔出后“老者”依旧没有动静,应该是死透了。 一番简单的搜索,很让古月失望,这明显的boss却没爆出一件装备或者秘籍,差评。 缓缓拖着昏倒的上官铃兰向外移动,可外面就会安全么? 古月当然无法断定,也没人前来汇报,看来这次针对上官家的突袭绝对是高强度的斩首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好在有系统帮自己看着,不然此时此刻的古月基本对身后无从感知,“这上官铃兰好重啊!” “贤侄!”似乎是上官会长的声音。 下一刻古月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也不见他多做动作,那炽烈的火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是?”这神兵天降翻云覆雨的本事好帅…… “在下商会护卫长,古公子就叫我秦护卫便可,您没事吧?” “原来是秦护卫长,我倒还好,不过外面如果安全了就麻烦找人看看上官小姐,她应该是被波及或者吓到了,现在昏迷中。” “是,那在下先送小姐出去。” 言罢,秦护卫长小心托起上官铃兰后一闪而逝。 “贤侄!你没事吧?!”上官会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已经在古月身后了。 “上官叔,小侄还行,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你也没事就好,铃兰那丫头是?” “刚刚进来的人精神力了得,我跟他对碰的时候不相上下,上官小姐可能被波及了,不过应该没受到其他外伤。” “这样啊……这人?!”上官会长缓缓靠近了老者的尸体。 “上官叔认识此人?” “是啊……”上官会长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人便是咱大楚炼药师协会的会长了,今日这阵仗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他!”古月吃惊的表情下隐藏着所料不差,这一次上官家多半很惨,因为按照以往那些小说情节,一个高阶炼药师能动用的高手都是难以想象的多。 这时秦护卫长又闪了回来。 “你来看看这人吧。”上官会长对秦护卫长招了招手,让他好好检查下那具尸体。 “是。” 不得不说这秦护卫长的态度实在是很好,对上官会长毕恭毕敬不说,对古月也很客气,实在不像古月心中的高手那般都很傲气,其实古月见过的高手也就那个唐将军而已,可那份无法直视的霸气难道不应该是所有高手都具备的么? “死透了,这里一击致命。”秦护卫长确认过尸体后,看向古月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尊敬。 “上官叔,此人直接来到了我这,目的呼之欲出,这次是小侄让上官家受到牵连了。” “这话就见外了!贤侄啊,老夫执掌上官家几十年了,今日这般直接闯进来的,还真是头一遭,无论他们为何而来,既然来了便是上官家的敌人而已,现在上官家依旧建在不是?老夫会让这些人背后的家伙付出代价!” 上官会长那一脸的祥和被厉色代替,这不愧为一个大家族掌舵者的魄力。 “不知今日损失如何?小侄可有能出上力的地方?至于还击,我倒是建议先晾上两天,然后一击致命。” “嗯,贤侄提醒的是,秦兄,今日的伤亡可有统计出来?” “刚刚正式交手的人之中,天阶有三个,一个后期两个中期,都没能留下,咱们这边新进的天阶伤重,恐怕境界不保,另一个轻伤问题不大,地阶里死了两人,重伤四人,其余轻伤,对面的地阶应该都绞杀了,不少于十个,其余人员伤情不一,还没细致统计。” “先把这些拿去用吧,不够记得说,”随手扔出了自己装好的所有止血丹,古月皱眉道,“今日我的状态不稳,应该得调整下,明日冲一冲拿出二品伤药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接过两个药瓶,秦护卫长有些愣神地看向了上官会长。 “拿去分以下,保住弟兄们的性命要紧,不要怀疑贤侄的炼药能力,这些对他而言只是一下午的事情。” “是。” 秦护卫长向古月抱拳作揖后又消失不见了。 “居然出动三个天阶,还真给上官家面子!”上官会长的微笑中带着狰狞。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这次应该是周密详实的计划,上官家新进的天阶应该出乎他们意料。” “没错,那也算是个天才了,年纪不大便有此成就,老夫也不矫情,还请贤侄多帮衬一番。” “上官叔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侄分内之事,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别的能做了。” “有了贤侄的丹药,这些弟兄的伤自然无碍,这可是眼下头等大事。” “能帮上忙就好,不过小侄有点看不懂,他们能出动这样的阵容,为何偏偏等到现在?在唐府的时候机会不会更好么?” “贤侄有所不知,且不说护国大将军这个名头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撩动的,就只是唐问天这人,整个大楚能和他动手的可很难找出来啊。” “额……难道唐将军是超越天阶的存在?这还真是……小侄忽然有点后怕当时和他对峙有没有过分惹怒。” “高手嘛,自然有些特立独行,贤侄全身而退,自不必担心还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他真想动你,又岂会放你出府呢?不过说真的,老夫刚刚就一直在担心,没想到贤侄面对这个老怪物还能一击绝杀,真是无法想象,后生可畏啊!” “上官叔谬赞了,其实过程很不堪入目,真的,明明是两个炼药师的对战,精神力无法解决问题之后,他动手放出了几次丹火,好在您给的这轮椅居然还自带护罩,扛下了一发之后我索性向他扑上去,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有机会用上官小姐的匕首将他杀死,现在想想也是运气爆棚,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点。” 听到这匕首是自己闺女的之后,上官会长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似乎联想到了不少没有明说的内容。 “一会我让大夫来给贤侄好好看看,之后会让人来把这里清理下,只能委屈贤侄暂时继续在这里休息了,明日再给你翻修好。” “没事,不急的,小侄在轮椅上就能休息,上官叔去忙正事要紧,今晚多半不眠了。” “嗯,那老夫先离开了,贤侄好好休息。” 没多久,一个大夫赶来确认了古月无恙,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一群护卫和佣人给古月的房间大致整理了一番,主要是抬走了尸体清理血迹和那些烧毁的物件。 人来人往的过程中掺杂了几个上官家的人,他们很委婉地向古月讨要止血丹,或许是自家有人受伤,或许也存着别的心思,不过古月没兴趣和他们纠缠,用丹药都给了秦护卫长搪塞,至于他们会不会去讨要就不是古月需要考虑的了。 只有上官铃兰的母亲出现时,古月显示出了应有的热情,因为她是来感恩的,上官铃兰一切安好,但为何会昏迷大夫也说不上,只是听了古月的描述判断可能是精神受到冲撞导致,这方面大夫无能为力,如果明日不见苏醒最好是请古月看看。 这倒是让古月有些为难,因为他自己确实不清楚怎么给人治病。 但该有的样子还是得做做,奉上一颗凝神丹,不说有用吧,至少应该无害才对。 恢复清静的古月开始回想刚刚那一战,也是后怕不已。 “太突然了啊,一个副会长是三品的话,这会长莫不得四品?就这么亲自出场真的好么?! 还是暴露了我自己的问题,怪严重的,不只是弱小无助那么简单,眼下能依靠的精神力手段虽然一路走来无往不利,但碰到这种旗鼓相当或者反被压制的对手,难道我就只能投降了么? 如果不是这轮椅居然还自带防御罩,那丹火估计够我喝一壶,啧啧,运气啊,运气,总是靠运气也真不是个事! 不过扔茶杯这招,嘿嘿,倒是神来之笔,虽然很无奈,也依旧存在运气成分,可至少说明了多年玩电脑玩手机的战斗直觉不是白塑造的,那个时刻用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可不就让狗屁会长想多了么? 我估计他当时肯定察觉到了我把丹药直接放在嘴巴里随时吃下,然后他本身会设计这次斩首计划就绝不是莽夫,只要他认为我不是无能之辈,只要他觉得我也工于计算,就多半会怀疑那个茶杯不是普通的茶杯又或者里面其实装的是毒液之类的玩意,没错,应该就是如此,不然他也不会选择闪避而不是直接用手接住或者打掉了。 不过我自己的移动能力还是太差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战机,依旧没能真正和他贴身,虽然逼得他连滚带爬,但还是躲开了不是? 至于他最后那一技大火球,我也只能虚张声势了,好在这轮椅给力,恐怕当时他就认定了这轮椅不方便转身才在那蓄力的,至于微笑和扔出玻璃瓶,啧啧,无奈之举而已,不过也算是继续根据他的性格而制定的豪赌,好在他还真以为这玻璃瓶里装的不是丹药而是炸药,尤其是这玻璃瓶摔在地上也没丝毫碎裂的迹象,他多半觉得自己猜对了才是。 可是,即便刚刚赌对了,之后呢?黔驴技穷了啊!一直没敢尝试的‘魔质调动’说不得也得用上一用了,万一把自己先掏空了也就一死,不会更差…… 但谁能想到,上官铃兰居然……” 回想到这里,古月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个画面实在太过冲击。 一个天使面容魔鬼身材的妹子莫名出现在了老者身后,舔了舔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冲着古月邪魅一笑,随即轻描淡写无声无息地将匕首插入了老者的脖子里,期间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一丝停滞,整个过程都没让老者做出任何反应。 而这之后,她没有将匕首拔出,却对着古月抛了个眉眼并且附上飞吻,接着直挺挺地倒去……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0章 进阶 上官商会大楼的火光突兀而来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楚都各处守备军已经介入,单从外观上并不太看得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商会内部的狼藉彰显着战斗的惨烈。 城内某处高墙大院内,一群男人正在等待结果,可等到的却是损失了全部地阶和人阶,甚至炼药师会长自己也交代在那,却依旧没能杀掉目标,同时也未能对上官家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了相互埋怨与争吵开始,尤其是那几位天阶背后的男人都被诟病,可上官家足足三个天阶坐镇也着实让所有人生不起继续硬来的念头。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上官商会遇袭的消息传遍了楚国大街小巷。 有人在感慨世事无常,如日中天的上官家也有今日。 有人在愤慨鸡鸣狗盗,上官会长乐善好施居然遭遇如此不幸。 有人在思考风雨之后,这只是个开始绝不是结束,上官家的反击或许会更有看头。 宫内某张椅子上的男人愁眉紧锁,这是他的都城,居然有人敢如此造次,而这个人竟然是一直礼遇有加的炼药师协会会长! 城内某处朴素的大宅院里,一个看着孙儿嬉戏的老者抿了口茶,露出一个微笑。 当山旁某处隐蔽的军营里,正在被魔音洗礼的军士们忽然发现曲调中有种莫名让人想要笑出声的愉悦,要憋住不笑比折磨更痛苦…… 就在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上官家之时,商会大楼里却出奇的平静,一切的整理与翻修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伤员们并没有不绝于耳的惨叫,似乎都和自己较着劲。 古月在五楼的房间被第一时间整修完毕,不过一上午便更换了所有家具确实让古月看清了上官家的底蕴,毕竟这属于灾后重建的范畴了。 得到止血丹的护卫们纷纷对古月感恩戴德,毕竟自己虽然需要卖命,但能好好活下来谁会不乐意? 只是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有些情绪激荡,止血丹确实对他起到了保命效果,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某些部位的伤重势必会影响日后的发挥,尤其是手部关节在昨晚整个被捏碎,如果不能痊愈,自己的武道多半要止步很久很久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古月冲击二品丹药似乎刻不容缓,按理说应该问题不大的,毕竟炼制一品丹药都跟流水线量产一般,精神力和掌控力自然不在话下,可冷暖自知,古月经过昨晚的酣战透支的太狠,精神力再度进入衰弱期,直接被砍掉一半。 好在并不是一个封印状态,倒计时结束后也是能恢复的,可更糟糕的是古月嗑药太多,出现了一个“厌药”的状态,如字面所言就是一段时间里不能继续吃丹药,不仅没法得到益处,还可能有害。 不得不说,眼下算是古月这段时间里最虚弱的状态了,但他没法直接向上官会长描述自己具体出现了何种状况,只能说成受了重创,毕竟昨晚那人比自己高上好几个段位,勉力用丹药的恢复来与之堪堪打平,现在便进入了一种虚弱感游走全身的状态。 这让上官会长和秦护卫长面面相觑,诚然,昨晚古月的惊艳表现让他们产生了过分的信心,可实际上这还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凭一己之力杀掉了多活近百岁的老妖怪如果没有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岂不是更像妖孽? 但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并没太多时间去等待古月的恢复,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看到那年轻人脸上三分傲气三分倔强与三分不甘,古月有些触动了,因为剩下那一分是对生活的无奈,正如依靠轮椅的自己一般。 于是,古月决定拼一把,至少不会更坏。 一切就绪,当蓝球与红球出现在火光周围时,古月松了口气,这个基本过程没有变化就是好的开始。 可下一秒古月的动作停滞了,如果说一品丹药炼制时看到的两色球是孩童嬉戏时的欢跳,这一次眼前就是飞人在竞速了。 追不上,绝对追不上。 古月为此时的自己下了结论,不管是精神力匮乏导致还是本身炼药难度的增加,他没办法一个个去用双手掌握住两色球然后扔进火光中,而且,前车之鉴让他警惕着不能靠太近,一旦这时有光球入体,绝对是灭顶之灾! 怎么办?放弃吗? 似乎有点不甘,已经想要拼一把了,就是这么个停滞不前么? 可是还能如何? “系统,使用魔质调动,将这些红球都扔进火光里!” 只有这一个途径了,不管这技能到底如何,眼前不就是最好的试验场么?如果顾名思义,这些红球应该能尽在掌握。 “呃!”古月的精神体发出一声惨叫,一种剥离感直接深入到每一处毛细血管里,仿佛自己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窒息?虚脱?这些并不足以概况古月此时此刻的状态,如果他是一条河流,那么此时绝对已经干涸,如果他是一片白云,那么此时绝对已经消散。 被强制弹出炼药状态的古月,最后一眼景象是那些红球突然如刹车一般定住,随即整齐划一地朝着中心冲去。 现实的视野恢复,古月无力地垂下双手,甚至都没法让脑袋被支起,这个状态着实让在场的几人吓出一身冷汗,但古月直勾勾地用双眼看向了丹炉,炉内的动静似乎停止了。 上官会长揣度着古月的意思,顺着他的眼神打开了丹炉,一颗浑圆精致有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上官会长不自觉地露出了兴奋的神采。 直到这时,古月那早已如断线风筝一般的精神不再倔强,闭上双眼陷入昏迷。 …… 疲惫与饥饿渐渐席卷全身,无力与干渴缓缓恢复观感。 “检测到宿主恢复意识,现在开始汇报累积状况。” 系统冰冷的声音第一次显得如此刺耳,让古月头疼欲裂,不过这也加速了清醒。 “‘随时随地被追杀’事件结束,宿主依旧存活,并且亲手消灭了一个boss,奖励积分100点,是否兑换? 宿主达到职业‘炼药师’进阶标准,已进阶为二品炼药师,各属性上限增加50点,奖励技能碎片1。” “进阶了么?还不错,积分就换了吧,也懒得陪你玩心眼了,我现在想要牛排,意面,披萨,汉堡,炸鸡还有可乐!哦,来盘热干面带几个锅贴,再来盘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加上番茄鸡蛋也不错!” 还在云山雾绕之中的古月自顾自开始了意淫,直到身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啊~!” “嗯?!额……”此时才想到睁开双眼的古月见到的是一副绝景。 突然出现的纸箱让一旁守候古月的上官铃兰猝不及防,不仅直接砸到了她的脑袋,还让她直接被打趴在古月身边。 就在这时古月睁开了双眼,上官铃兰的脸近在咫尺,她胸前的壮阔直接让古月的手臂体会到无比的压力。 受伤的小兔子又一次出现,双颊绯红梨花带雨,上官铃兰逃跑般直接起身后退,却被刚刚砸到她的纸箱给绊倒了…… 古月看着都觉得很疼,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 “你没事吧?”声音很轻,也很费力,不过好在已经能够发声了。 “疼疼疼死我了!”从古月眼神中的怪异觉察到此时自己的姿势十分糟糕,上官铃兰赶忙坐直起来,似乎也忘记了疼痛。“这是什么啊?!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先别在意是怎么来的,你打开看看吧,说不定有惊喜。” “盲盒”一直以来都还算给力,虽然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但对于两次难以推动的现状确实很有帮助,古月倒是很期待这一次会是什么。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方便开吧?” “没事,你就拿那匕首轻轻划开这个盒子就行,这外面一层其实就是纸张的材料,容易开的,里面的东西你如果觉得喜欢,就拿去好了。” “真的?”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听到有礼物确实干劲十足,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被小心翼翼地割开的纸盒里,依旧躺着一个木箱,这一次的木箱并不大也不长,至少不会又是一把琴的样子了。 但被这个玩意砸到,能不疼么? 古月不禁开始怀疑上官铃兰是不是练过铁头功…… “那我就把它打开了?” “开吧,如果你用得上,真就送你了。” “嘿嘿!”果然“盲盒”的威力无人可当。 木箱被打开后,又是精致的铺垫,这一次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有考究的花纹。 “就是这个?还是说继续开?”略微失望,但上官铃兰也依旧期待。 “开吧,这个看上去像是装首饰的。” “还真是!哇!”一阵光亮闪过,被打开的小盒子里一只镶金翡翠镯吸引了上官铃兰全部的注意。 “带上试试吧。” 想着果然不是给自己用的,古月索性懒得再去纠结,准备尝试一下身体的动弹。 “嗯嗯!”没有一丝客气,上官铃兰立刻将镯子带好,一脸的喜爱溢于言表。 这时,异象陡升,只见刺眼的光亮从镯子里向外闪射,让两人睁不开眼。 光亮过后,上官铃兰的气质变了。 古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因为这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上官铃兰自己也见到过。 “小可爱,咱们又见面咯!”一边用用甜腻的声音如此说道,一边舔着自己嘴唇,上官铃兰缓缓爬上床板,骑在了古月的身上。 “咦~?!”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1章 反击 近在咫尺的上官铃兰不住摩挲着古月的神经,可他眼下动弹不得却偏偏气血上涌脑袋近乎一片空白。 “这么快就投降了么?都不试着挣扎一下?” 耳边吹动的热气引爆了古月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他又晕了…… “这个时候晕什么啊!笨蛋!” 在上官铃兰的暴力摇晃下,古月又恢复了模糊的意识。 “那个……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噗~!哈哈~!”一阵突然爆发的笑声之后,上官铃兰直接和古月无比贴近的四目相对,“这种状态下你居然首先是这句话?果然,你太有趣了!” “额……”紧张,压抑,克制,无奈,古月莫名复杂却别无他法,“除了还能动动嘴转一下视线,我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啊!能不能请你先下去,咱们聊聊?” “不要,这个视角很舒服,每次这丫头都从下往上看人,太糟心了。” “这丫头?额,您到底是哪位呢?” 古月的脑海里开始转动,“双重人格?灵魂交替?附身夺舍?意识觉醒?……” “我自然也还是上官铃兰嘛,不过平日里很少出来就是了,但前日夜里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喔!要怎么报答我呢?” “前日夜里?我昏迷了一昼夜么?” “是啊,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一刻不离,还为你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往嘴里送点水什么的,难得看到她这么卖力的一次,难不成她对你有意思?” “额……还真是幸苦了,不过不太可能吧,多半是家里人安排什么的,毕竟她差点直接拿匕首把我捅了……” “哈哈!那一次真有趣,我还以为肯定可以捅到呢!明明你那时的表情就是震惊的,怎么就躲开了呢?快说,你是不是有点小秘密没交代啊?” “谁都有吧,这也算一个保命的方式,我不是一直坐轮椅么,其实那轮椅有防护罩的,当时自己启动了并且后退开。” “似乎在理又觉得不太像,算了,姐姐我的时间也不多,不能在这里纠结。” “哦?你出来的时间有限吗?” “是喔,多亏了你这个手镯,似乎有破除封禁状态的作用,其实这小丫头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的痛苦封印住了,不知从何时起,姐姐我应运而生,偶尔在她崩溃的时候出来撑撑场面,但是有了这个镯子嘛,嘿嘿!” “那还真是恭喜了!”古月挤出了一个不走心的微笑。 “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算了,小丫头要醒了,下次再见,记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姐姐喔!”随即,上官铃兰直接在古月的嘴上盖章了。 “嗯?嗯?!啊!” 突然睁开眼看到如此状况,上官铃兰尖叫着直接一巴掌将古月送回了昏迷中,似乎一时半会很难清醒了……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事后一直沉寂的上官商会突然开始了动作。 首先进入众人视野的是一次现场展示,关于止血丹效果的展示。 无论名字还是效果,止血丹都和止血散相近,可上官商会却说有着数倍的效果,而这个效果被他们直观地展示了出来,那就是直接让两人被同一此攻击打伤,得到大同小异的伤口,接下来便通过服用止血丹和止血散进行对比,效果不言而喻。 一时间上官商会一楼展厅里挤满了各式人群,而他们不仅见识到了止血丹的效果,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丹药才是真正炼药入门的一品完整产物,至于止血散,那是某些人刻意运作的残次品而已。 这则消息立时不胫而走,矛头直指炼药师协会是谁都能看出的直白,但偏偏炼药师协会没有站出来做任何说明,是不屑还是默认,一时间无人可以分辨,但上官商会的出手并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止血丹的价格比之市面上流通的止血散居然还要便宜一成,而且同时推出的还有回气丹和凝神丹,如果一次购买这三种可以享受大礼包回馈价,比之单买就相当于打了九折。 这样的促销对于一药难求的楚都而言,简直是一种破天荒的冲击,但依然有人觉得这只是上官商会为了抢占市场而做出的让利,一旦流通上成了气候自然价格也是由他们说了算了。 但上官商会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这些人闭上了嘴巴。 “止血丹供应有限,接受适量预定,但日后并不会涨价,对于这一点上官商会用信誉作保。 三日后会进行一次小规模的丹药拍卖,出手一些二品丹药,而这些也都是来着这位炼制出止血丹的炼药师之手。” 习惯了由炼药师协会一手把控楚国炼药市场的人们,以往即便是高门大户也没办法有自己供奉的炼药师来扩充家族实力,因为国内二品以上的炼药师都在协会挂着号,而且多年以来,楚国炼药界基本没有后起之秀,这让所有人遗憾却无奈,但丹药总是供不应求的。 谁能想到上官商会原本和他们一样难以涉足炼药界,这一次居然不仅从根本上否定了炼药师协会的规则,而且能拿出二品丹药去拍卖。 这时,一个声音慢慢传开。 “这一次上官商会如此做派,炼药师协会却未做出任何表态,知道为什么么?很可能他们不是不表态,而是已经无力再一次表态了,要知道上官商会可刚刚被袭击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可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上官商会依然健在,而且可以继续推出丹药的那位炼药师也自然健在。 直到不少似乎知道内情的“明眼人”将古月就是上官商会的炼药师这事给传播开来,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废掉了炼药师协会副会长的男人,早已是深入人心的恐怖存在,如果是他,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只不过,这一次依旧没能拿下,炼药师协会的损失一定无比惨痛吧…… 很多时候,想要大众去相信某些消息,比起直接告诉他们结果,这种一步步诱导与推敲自然更深入人心,因为这是他们全程参与并且得出了让自己最信服的结果。 不得不说上官会长这手舆论运作玩的十分老练,当然,直接让人去演示之类的是古月的建议,毕竟这个方式一整日里足足消耗了十颗止血丹,除了古月自己谁都会觉得肉痛。 就这样,沉寂数日的上官商会突然发难,一时间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与之相对,炼药师协会或者其他商会都似乎直接消失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提出不同的声音,一切都如写好的剧本向前推进。 但之所以会如此顺利,少不了楚国朝堂的风向,毕竟那具炼药师协会会长的尸体,已经足以堵住所有反对的声音。 而且,一次清洗也正在酝酿之中。 当然,这些后续的发展目前还引不起古月的兴致,因为他拿到了两个新玩意,一是从上官会长那得来的铭文入门,原本是想找人给轮椅的防护罩做修复,可惜这是几位大师的作品,眼下无人可以修复,不过上官会长手里有铭文入门,这个职业也确实让古月心生向往。 另一个是大老虎的血晶,为了不让古月寒毒发作,唐霁凰片刻都没有耽误交易的时间,可古月确实不太需要这个来压制寒毒,毕竟他已经“毒多不压身”了。 进阶二品炼药师之后,尤其是度过了精神力衰弱期,古月已经掌握了利用“魔质调动”来炼药的方式,这个技能的消耗确实巨大,但用于炼制二品丹药时绝对是成功的保障。 至于反向炼制二品丹药,古月还没敢尝试,解决“精神涣散”之前他并不打算继续作死。 技能碎片用于将“洞察眼”继续进阶,现在是“真视眼”,这个世界在古月眼中也越来越接近最真实的本相。 “系统,用真视眼观察这个血晶。” “提示:真视眼发动成功,目标雪虎血晶,观察结果如下。 雪虎血晶,来源成年雪虎,推测为超过五阶魔兽,性状为结晶,内置寒毒,与宿主体内所存同源,内置微弱雪虎血脉力量,可解析,内置微弱雪虎气息,可解析。” “血脉力量和气息?为啥之前吞的那个没有提示一下可解析?!太不厚道了,赶紧弄,加油!” “雪虎血脉力量解析完毕,发现技能树‘雪虎传承’,现已开启,是否学习初阶能力?雪虎气息解析完毕,模拟雪虎气息成为可能。” “这么快?!你故意的吧?还有这个技能树难道是一个分支职业样的玩意么?又或者练到最后我会变成一只大老虎?额,感觉要慎重,不过从血晶里现在都能开发新玩意了,不错,不坏,哈哈!” “提示:现阶段储存技能树的空间为0,如果不学习即将舍去,倒计时15秒,14秒……” “又是这一套?!你好歹先告诉我学习这种玩意的空间有多少吧!” “10秒,9秒……” “你妹!学吧,学吧,反正已经动不动兽化魔化了,再当个大老虎又能如何!” “提示:‘雪虎传承’初阶技能学习成功,掌握‘雪虎之力’一阶,力量、敏捷增加10点,‘不定时兽化’变更为‘不定时雪虎化’。 成就解锁‘人面兽心’,宿主苦于挣扎蝇营狗苟依旧山重水复,终于踏上了非人之路,奖励技能‘野性复苏’。”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2章 铭文 “‘人面兽心’么?啧啧,这还真是个恰如其分的形容啊,至于‘野性恢复’啥的,估计是如同野兽般的恢复力?不能轻易尝试,我这小身板估计被秒杀的可能性更高,给我个‘不死转身’更靠谱点……所以下一个目标是成为吸血鬼么?” 长期受到精神摧残,古月已经出现了一丝变态的征兆,正如俗话说的破罐子破摔,他已经开始“残次品贱卖”,只要没作死就往死里作。 “再看看这个铭文大全吧,虽然霁凰说我的手不够稳定,多半很困难,但这个主要是长期没写字的缘故了,如果需要打字速度我还是有自信的。” 依照之前炼药的方式,古月首先认真地将《铭文入门》好好通读了一遍,写的还很详尽,至少不是炼药那样的半成品。 “提示:已达到学习技能‘铭文’的基本要求,是否学习?” “学。” “提示:职业技能‘铭文’学习完毕,开启副职业成功,解锁成就‘双管齐下’,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完成至少五个铭文作品,否则……’。” “是是,不就五个嘛,开始弄。” 铭文和炼药不同,并不是将原料投入固定工具进行炼制的过程,铭刻是有明确目标的,无论何种物品,其实都可以被铭刻,但随着铭文等级的不一,物品品质就有了要求,太高级的铭文所需的承载力也是剧增,而一个人可以承受的铭文装备上限也会随着个人能力的不同而区别很大。 譬如唐家兄妹,随手能掏出兵器,身上也自然有着其他装备,尤其是唐沐霖上次送给古月的披风都是带着铭文的,可见他们的承载力十分可观,这不仅仅是个人实力决定,还可能和功法与属性挂钩。 唐沐霖是水与木的体质,身上自然带着相应属性的铭文,而如果他强行带上需要火系功法驱动的或者造成火系效果的铭文,只会事倍功半。 一直以来古月的鉴定技能都没有标注“铭文承载力”这个选项,可能是由于他自己没有这项技能的缘故,也可能是鉴定技能等阶太低,不过眼下“真视眼”就很直观地说明了他自身的承载力是73点,手里的丹炉占用5点。 且不论需要弄成全副武装的效果,只是单纯如携带丹炉一般古月可以带上十几个玩意都不费力,对于力量低于常人的古月而言绝对是好消息,也让他对铭文有了更强烈的兴趣。 对于不同材质的物品,铭文需要的工具目前分为两种,铭刻刀和毛笔,相对应的就是质地坚硬和柔软的区别,眼下,古月准备在上官铃兰的匕首上进行铭刻,毕竟这一把匕首对于古月而言也算很有意义,再赋予一点纪念意义只会更好。 又是熟悉的炫目,铭文开始了。 这一次,展现在古月眼前的并不是双色光球,漆黑的空间内,被放大无数倍的匕首出现在了古月脚下。 匕首上早已规划好了这一次铭文所需的路径,很直观地展示了古月此时需要做的事,那就是将一个巨大的方块向前推动,直到走过所有路径。 没有提示与指示,古月只能自行摸索,而他立刻发现这方块似乎并没有重量一般,推上去毫不费力,但无论古月用上多大的力气,方块移动的速度和轻轻一触并无任何差别。 唯一的难点,就是一旦古月接触了方块,自身便会感到剧增的压力,虽然不至于举步维艰,但也确实一步一个脚印。 “按照霁凰所说,这铭文靠的更多是意志力,所以他们正常的方式多半是一笔一划地坚持,而对于我这样而言,同样是坚持,但成功率自然更高了,因为路径并不会偏离,也就不存在手抖不抖的影响了,或许是现在意志力充足,这一个阶段的铭文可以说没什么压力,更高品质的多半就和炼药一样会直接压垮吧。”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脚下被规划好的路径终于全部走过,一时间亮光突起,不能直视的古月被扔回了现实。 “这就算弄好了?” 古月很疑惑,从匕首外观看并没有任何异样,只好依靠鉴定技能来观察。 “力量增加5%。” 算是精准地完成了书上的工序,得到一个不偏不倚的结果,古月十分满意。 感受着体内的变换,此时的他并没有精神力匮乏的虚弱,也不是力量不足的疲惫,意志力的消耗更直观的表现应该是让人更难集中注意力,致使咬牙坚持成为了不可能。 当然,同时也会消耗部分精神力和力气,算是一种全身性的运动,但用量微乎其微。 “没有哪种丹药是能恢复这方面的,刚刚的过程也没发现什么投机取巧的地方,难道只能按部就班?” 绝不按照系统的方式去想问题,已经是古月的常态了。 “对了!我刚刚是选好了要铭刻这个‘力量增加5%’,所以路径什么的直接便被安排妥当了,如果我什么都不选,只是想要去铭刻,会是什么效果呢?” 一旦有了想法,古月便会第一时间去尝试,但眼前的匕首毕竟还很有纪念意义,随意弄的结果很可能是暴毙,所以还是找人要来了一把新的。 为了准备万全,古月索性放空自己眯眼休息了一个时辰,感觉上有所恢复之后,古月开始了新一轮尝试。 这一次,脚下的巨大匕首不再有路径束缚。 但方块依旧矗立。 古月开始了思考,没有了路径的束缚自己便可以随心所欲么?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此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向哪里迈出第一步。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无限定铭刻应该可以得到更复杂的效果,但对于整体把握以及布局肯定要求更高,我这个初心者有点好高骛远了啊!” 放弃了这次铭刻,古月退出铭文状态。 接下来,反复的操作与休息后,古月达到了意志力低谷,感觉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甚至没办法集中盯着一个物体去观察。 “好微妙的感觉,不知道这时有个美女放在我面前又会如何?” 楚国的铭文似乎很完整,单单这初阶入门便不仅涵盖了各常规属性增幅,还有各种体质属性的增幅,但并没有那种需要投入真气或者精神力驱动的类型,应该是更高级的存在了。 或许正因为如此,铭文的应用才会随处可见,也让丹药匮乏的楚国并没有真正弱势到仰人鼻息的地步,至少国民依旧一声声“咱们大楚”。 故而上官商会的铭文典籍较为完备,从一品到五品都有收入,在古月提出自己摸索的时候,上官会长略微期待了一下古月还能不能带个自己更多惊喜,不过对于铭文这块,只要不是高于五品的存在,上官会长其实都能够弄到手,所以也并没有真的在意古月到底能达到什么水平,物以稀为贵,还是丹药更急需一点。 不过古月的目的是修复轮椅上的防御罩,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六品以上铭文,对此,上官会长只是笑笑并没有打击古月的积极性,一个年青的炼药天才,如果可以轻易修复六品铭文,那绝对是妖孽了。 可古月自身并不知道上官会长的心思,只听说这轮椅是大师作品,除了是个很高级的基本概念以外,并没有办法去想象此山到底有多高。 直到晚膳后,古月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好好看看这轮椅上得铭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阵目眩后,古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惊异?哑然?这些并不足以形容被眼前景象完全震撼的古月。 以轮椅为基石,每一处横杆乃至每一处齿轮,都闪烁着不同的光亮。 此时的古月就像被扔进宝山的孩子,满眼金灿灿却只能不明觉厉。 “这轮椅已经是高科技了吧?!我怎么感觉看到了电路板一般!” 如果不是那一个个眼熟的方块,古月甚至都不知道这看上去紧密结合的整体实际上是一段段的组合。 好好逛了一圈,古月终于找到了可能是防御罩的关键,因为这一处的路径黯淡了一大半。 既然找到症结所在,似乎自己还真就可以去尝试修复一下?毕竟只是推方块而已,又不需要提前铺路。 可惜,刚刚升起的满心雀跃,立刻被纹丝不动的方块给剿灭了。 “看来是等级太低的缘故,想想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对这种大师作品动手动脚,我自己都不信了!” 略微的失望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明确目标的进取心。 这整个轮椅上可不仅仅只有防护罩那处可以让古月瞻仰,双轮间的每一个前进或者转向的铭文,都值得古月去好好探究一番,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却偏偏渴求去明白迫切去期待,这是求知么?并不尽然,因为一个前无古人的想法在古月的脑海中有了雏形。 “如果在我这双腿上画满铭文,是不是就和假肢一般可以动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3章 雷霆 随着上官商会的动作,楚国都城里又开始流传一种新的传言。 “知道吗,为何炼药师协会这些年都没有任何精进?为何各大家族的子弟都没有一个够格去炼药的?为何能进入炼药师协会的那些平民子弟却没有一个突破的?” “嘘!别乱猜,这两日气氛不对,被有心人听到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这次受欺负的可不止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那些大家族的天才怎么会甘心?而且炼药师协会这么一搞,严重影响了楚国的发展,只要事情属实,陛下怎会放过这些国家蛀虫?” “你说的头头是道,还真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么多年了,炼药师协会的地位不被人撼动是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炼药师协会会长是咱们大楚唯一的四品炼药师?有他在一天,这协会的地位就不会动摇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那个作威作福的会长大人,已经在那晚的袭击中被古月秒杀了!” “什么?!真的假的?!” “谁会信呢?可这几天下来,炼药师协会一点动静都没,而且都有如此传闻了,会长大人还能无动于衷?可见八九不离十!” “天哪!那个少年……额,那位大人,岂不是超过了四品炼药师的存在?” “这应该没有,不过他确实是不一般的天才,也可以说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不然年纪轻轻怎会如此?可眼下楚国的炼药水平都被炼药师协会给限制了,即便是上官商会全力支持,没有足够品级的丹方,即使是那个人也很难有所突破吧!” “如果是这样,炼药师协会的日子看来到头了,因为咱们大楚需要发展!” “就是就是,所以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能再闭口不言,只要万众一心,陛下一定能看到民心所向的!” 舆论的攻势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上官会长和他背后的人分工协作,短短几天就把炼药师协会放到了风口浪尖,也放到了和大楚发展的对立面。 就这样持续发酵的声势中,上官商会开展了小范围的丹药拍卖,清一色超过上品品质的二品回复类丹药以外,居然还出现了一品的特殊丹药,不止精气神两两组合的回复效果,居然还有三者一起生效的种类,与会的各大家族,无论是高官、军方、商贾还是工匠,无论见识有多广博,这样的丹药确实史无前例,单单只是一种尝新的冲动,就足以抢购一空。 会后,上官会长亲自出面陈述了一些事实,“古公子虽然目前还是二品炼药师,但他亲手炼制的这些丹药无一不是精品,而且这些独创的丹药种类绝对不是一般炼药师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惜,上官商会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搜罗到任何三品以上丹方,所以对于古公子的支持也止步于此了,如果在座各位可以提供三品以上丹方,不仅会收获古公子的友谊,上官家也会将其视为永远的朋友。” 这样的讲话确实是一次不小的诱惑,能得到炼药天才的青睐更有上官家背书,可谁能抓住这个机会呢? 诚然,以上官家的实力尚不足以弄到手的丹方,其他各大家族所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实力还有运气了。 可是,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办成此事,那绝对非炼药师协会莫属。 一时间炼药师协会不再仅仅是风口浪尖,还成了所有想分一杯羹之人的眼中钉。 这些年楚国一药难求,市面上仅仅流通止血散这样的残次品,偶尔会冒出一两颗二品丹药都得在拍卖行抢破头,至于三品丹药,谁也没有真的见过。 可炼药师协会会长那可是四品,副会长也有三品的实力,为何他们不愿意拿出一些用于分享呢?一直以来这个缘由都是朝廷管控的结果。 但这些参与此次拍卖会的人都清楚,国库中别说四品丹药,每年三品丹药也仅仅是可能会进账一颗而已,这个现状一直以来都被说成“力有不逮”“正在发展”“未来可期”。 多少年过去,这个被期待的未来并没有出现一丝代表希望的征兆。 终于,上官商会的这一次拍卖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朝廷不再顾虑颜面上的动作,眼下的民意和大势已经刻不容缓,更何况那位唯一值得期待的会长大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炼药师协会被勒令交出三品以上丹方供朝廷调度。 可谁也没曾想到,此时的炼药师协会已经是个空架子,接连损失了会长与一名副会长之后,剩下主事的只有一名新进的副会长了,这人刚刚上任没有多久,不仅他本身只是二品水平,炼药师协会的内情他更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状况只有一个解释,人去楼空。 一时间查抄炼药师协会的命令被下达,可掘地三尺一无所获,甚至他们这些年囤积的巨额财富都无影无踪。 这让龙椅上的那位怒不可遏。 阴谋的味道弥漫开来。 在秦护卫长等人的协助下,由下而上顺藤摸瓜,一场清洗开始了。 那晚的袭击中对方地阶尽没,尸体上自然可以发现不少线索,相应的家族浮出水面。 而那几个天阶虽然都成功退走,可交手的过程中怎会不露蛛丝马迹? 楚国都城中,或心存侥幸或贪恋外物的没来得及逃走,统统被直接清算了。 朝廷里为这些家族背书的官员纷纷下马,与炼药师协会狼狈为奸的高官直至二品大员无一幸免。 可炼药师协会囤积的财富没有丝毫被追缴到,但这样巨额的财富,绝不是某一个家族可以吃下的,明眼人都看出了,这些财富可以作为求庇护的敲门砖。 所以每一条离开楚国的路径,无论多么隐秘,都没有被放过。 北方边境前的一处山谷中,一行商队正在缓缓前进。 忽然,一种震慑人心的旋律莫名升起,无论是行人还是牲口纷纷陷入一阵恍惚停滞不前。 这时,一名用罩帽遮面的魁梧男子,凭借过人的感知,一跃而出,笔直向琴声来源飞去。 琴声依旧悠扬,直到商队的人纷纷倒地才停止。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井然有序地打扫了商队留下的痕迹,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赶着商队马车离开的队伍里,抬着一具用白布盖上的尸体,隐约间可以看出是刚刚那个带罩帽的男人,七孔流血也并未遮盖住他一脸的震惊,仿佛生命的最后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强者为何会死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久后,始于楚国都城的这一次雷霆扫荡落下帷幕,而上官会长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名老者。 “贤侄,这是皇甫大人,说一句护国柱石并不为过。”上官会长的尊敬溢于言表。 “草民古月见过皇甫大人。”对于这种见大官的场景,古月虽然陌生但也算可以照猫画虎。 “小友不必拘礼,老夫闲云野鹤多年,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倒是小友你如此年纪,短短时日便让这都城风云突变,不简单啊!” “这话听着好有内涵,这些大官都很会留白么?”古月腹诽不已,可也只能欣然接受,“草民只是个落难的小乞丐而已,若不是唐家兄妹的收留和上官会长的照拂,眼下顶多是个倒在街头的饿殍而已。” “呵呵,有才干的人,或许会受困一时,但终将风云际会,这一次从根本上拔出了危害大楚的这一颗毒瘤,小友功不可没,可惜,眼下能为小友的前途提供哪怕丝毫的帮助,我等也力有不逮了,却有一个事还得麻烦小友你帮忙。” “空头支票都懒得给了,居然还有事?我能拒绝么?”古月不由佩服这个老者得脸皮比自己还厚,“大人吩咐即可。” “好!小友如此痛快也是难得,那老夫就代大楚百姓先谢过,其实这事确实不易,炼药师协会被连根拔起后,楚国炼药界为之一空,眼下虽然有小友的丹药补充,可并非长久之计,而且大量需求的低阶丹药势必拖慢小友的发展,这一点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原来是这事,其实炼药一途并没有炼药师协会吹嘘的那么高门槛,大人自可选拔一些愿意出力而且精神力达到相应要求的子弟,直接修习上官叔提供的炼药入门即可,虽然短时间内难以取得较大成效,但这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而且放开束缚让他们自己努力,为了大楚的未来,势必有足够多的有志青年前赴后继。” “这倒也是个方法,不过小友可否指点一二?” “我会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么?”古月心知肚明,却不能言说,“实不相瞒,在下的炼药方式和常规并不相同,这一点建立在足够充裕的精神力支持下,而如果让新手直接套用我的方式,不仅很可能毫无收获,而且对他们的精神力会是一种压榨,极不利于发展。” “原来如此,也难怪小友可以力抗三品乃至四品的炼药师而不败,这其中的精神力自然绝不是新入门之人可以企及的,但老夫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小友可否答应?” “大人请讲。” “眼下大楚确实找不出更高级的丹方供小友研习,但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提供给小友去争取一番,但不知小友最终拿到丹方之后,如果研习完毕可否让朝廷保管或者抄录?” “这个自然理应如此,如果真能成事,也只是为大楚争取到了这些丹方而已,若能让草民研习,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小友如此通达,实为大楚之幸!其实,与咱们接壤的陈国下月便要举办一场青年炼药师之间的竞赛,要求是二品炼药师以下参加,最后的奖励便是三品丹方,如果小友可以名列前茅甚至拔得头筹,日后自可大展拳脚不再受到丹方的束缚。” “比赛?还是国际赛事?我这刚来没多久,就直接入选国家队了么?啧啧。”好久没有谁和自己说话时让自己接连吐槽了,古月实在有点忍不住,“草民愿尽绵薄之力。” “很好!那就这么定下了,不日便会启程,小友可先行准备一番,那老夫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 上官会长满脸微笑地送着这位皇甫大人,心中飘飘然,这次在古月身上的押宝可谓大杀四方,虽然遇到了上官家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但与收益相比也可以接受了,更何况主要的成员和高端战力丝毫未损。 想及此处,那晚无奈送出闺女的疙瘩立时被先见之明所代替,尤其是这几日女儿忽然如同长大了一般,变化甚大,也可以说是意外之喜,看来自己需要再推一把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4章 远行 突如其来的展开,让古月必须抓紧时间好好规划。 在这楚国里最高需求的自然是和大老虎的交易,因为这不仅是古月独有价值的体现,而且能让唐霁凰的老爸吃瘪…… 虽然唐家军肯定获益匪浅,但唐将军本人多半不会太爽吧,古月私自这么认为了。 另外,突然就出国了,怎么也得跟唐家兄妹打声招呼才是,“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真麻烦。” 尤其是唐霁凰,她知道古月被大老虎的寒毒威胁着,可事实上古月并不在意这个,之前虽然口头上说过,但那时的情景,唐霁凰把古月的话当成安慰也很正常了。 所以必须跟她交代清楚,大老虎的血晶可以收,自己存着便好,古月自身并不需要了。 不然唐霁凰肯定会特地派人给他送的,而这个人多半是唐沐霖这个可怜的妹控。 想到这里,古月不禁被自己的臆想给弄得一阵惬意。 然后,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古月的安全,“随时随地被追杀”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好在这一次是国家队出征,一应安全自然有楚国担保。 上官商会也排除天阶高手在楚国境内随行护送,算是给足了古月的面子,可惜的是天阶高手不能明着跑到隔壁去,虽然他们自己偶尔私底下去玩玩也未必有人发现。 这项工作被那名年轻的天阶初级很爽快地承担了,因为他不仅对古月足够尊重,而且很感恩。 由于楚国炼药界的动荡,这次名义上的“炼药国家队”实际只有古月一人参加,虽然还有一个原炼药师协会新进副会长也是二品,符合参赛资格,但楚国自然不会允许他随意出行。 而且,炼药师协会被废止了,也没有再建立的必要,与此同时古月被安上了一个头衔,“大楚皇室名誉炼药师”。 收到那类似圣旨一样的玩意后,古月苦笑不已,至于坐轮椅还可以不用跪着领旨,也算微妙的好处。 “这名字好直白,敢不敢再没个性点?” 相对于其他人的准备,古月自身反而没有太多需要整理的东西了,毕竟自己能拿出手的装备,最好的也就打火机,可送出去的最差也是仙品…… 当然,大师杰作的轮椅已经是古月日常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一次的路途上会专门有马车负责装载,而且是很高档的待遇,车内都会塞上防撞击的棉质结构,甚至用上了加强稳定性的铭文。 这样的安排确实给足了古月面子,或许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出古月对这轮椅的依赖,就好比想要巴结一个人,可以从他亲戚朋友入手一般,要讨好古月完全可以从轮椅开始。 准备的日子里,古月近乎麻木地囤积了大量丹药,以备各种交易需求,而铭文一途的任务轻松搞定后又得到一个“职业装备随机宝箱”,直接开出了一把两用的铭文笔,让古月欣然接受,毕竟打火机珠玉在前……挑战二阶依旧没多大难度,但要更进一步直接受阻,原因是当前主职业炼药还只是二品。 对此,古月没有办法纠结,只好继续刷熟练度和相对应的属性度日。 一晃,出发的日子来了。 宽敞的马车中铺着软垫,被褥和靠枕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随行侍女负责服侍古月去享用那些糕点和水果。 这简直是头等舱待遇,只不过这侍女很眼熟,但古月不敢认。 “额……倒是几天没见了,上官小姐近来可好?这路途遥远,上官小姐不会太辛劳吧?” 自从那日昏迷之后,上官铃兰便没出现在古月的房间里,或许是过分害羞,也可能是对自己下手太重有所愧疚。 但此刻车里的上官铃兰跪坐的很端正,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一点也不像那个害羞的小兔子,但也不像随时准备将古月吃干抹净的那位。 故而古月十分困惑,上官会长莫名把她塞这里也是心大啊,真就不怕古月做什么么?更何况还要出国。 而此人如此表现,让古月深深怀疑是不是有“第三人格”,进而无法想象还会不会有“四五六七八”。 直到上官铃兰那眼神中的复杂最终没能完全掩饰,“上次那事不准跟别人提!” “哪件?” “就是,就是那件!你知道的!” 古月微微一笑,“这么快就破功了么?刚刚那是一种伪装?不得不说这丫头也算成长了不少,难道是受到另一个的影响?莫名好有趣!” “笑什么!” “咳咳,刚刚都差点不敢认你了!” “哼!”可怜的小兔子又在古月的凝视下原形毕露,绯色已经到了耳根,这一路上她前途堪忧啊。 “月哥哥!”就在这时,车队似乎已经出了城门,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出现在了马车内。 “晓焱?你怎么来了?” “嘿嘿,这次唐家军负责送月哥哥到边境,大哥和三姐还有事在忙,我就主动请缨来了,当然,主要是好久没看到月哥哥了甚是想念!还有就是帮二姐好好盯着,避免你被狐狸精叼走了!” 话音未落,唐晓焱已经夹在了古月和上官铃兰中间,而且把古月的胳膊挽紧。 这望尘莫及的力量差距,古月没有丝毫抵抗的可能。 而那一句狐狸精和持续盯上去挑衅的眼神,让上官铃兰直接原地爆炸了。 “原来是唐家小妹妹啊,倒是好久不见了,你二姐近来可好?” 从语气和声调中不难判断,上官铃兰“换人”了。 “别套近乎,你这奸商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呵呵,一点也不像唐霁凰那样温文尔雅啊,难道军营里会让人野蛮么?倒是有点期待唐霁凰会变成是样子了!” “你~!我姐姐可不是你能比的,除了,除了吃太好这么胖以外!” “喂喂,讲道理,这个只能是丰满,和胖扯不上关系吧!”古月忍不住在心里打抱不平一番。 “是吗?你姐姐自然比不上了,不过小妹妹你还有机会喔!要不要向姐姐喔学一学如何养身的呢?”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随意抖动了一下…… “额……”唐晓焱败下阵来,而且被刺激得不轻。 “月哥哥!她欺负我!”一脸委屈,唐晓焱开始了求助的演技,可惜差一点泪水来点缀。 “有吗?姐姐我怎毫无察觉?难道是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便魅力四射让你自惭形秽了?淡定啦,小妹妹你还在成长不是?” “哇!太过分了!月哥哥你就任由她欺负我么?!我一定要和姐姐说!” “咳咳,那个,你们那最近都好么?” “额……”“转的太生硬。” 同时被两个妹子鄙视,对古月而言也是少有的待遇了。 “大哥还是老样子,和军营里的弟兄们打成一片,三姐最近进步神速,已经摸到了天阶的门槛,肯定是月哥哥你给的箭袋起作用了!月哥哥偏心,给我的只是几颗丹药,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别小看那几颗丹药,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绝对是超过五品甚至六品的存在。”古月的“真视眼”依旧没法看透那几颗系统送的丹药,反而是一种更长远的期待。 “好吧,信你,不过你还是偏心,尤其是二姐都有衣服了还得到了琴,对了,月哥哥你最好别说那琴是你送给二姐的哈!” “倒不会特地提,不过为何不能说呢?”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里营里弟兄们被二姐整治得苦不堪言,有一次大哥酒后没注意感慨了一番多亏有人送了二姐这琴,让唐家军可以更上一层楼,那些家伙就记下了,暗地里一只在打听到底是谁送的,说是要让那个送琴的人也体验一下他们的生活……” “哈哈!这倒无所谓了,霁凰的琴声我还是蛮享受的。” “真的假的?!月哥哥就是厉害,说实在的,姐姐那琴声就是父亲都不愿意一直听着,你居然能享受,怪不得姐姐觉得你特别呢!话说回来,你不是说还要送我东西吗?赶早不如赶巧,就现在吧!” 看着唐晓焱一脸的期待和双眼的星星,古月确实很难直接拒绝,可手里确实没什么能够直接拿出的。 这时上官铃兰“不经意”展示了一下手镯,“越看越喜欢,确实和我相衬呢,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呢,小!可!爱!” “小可爱?!你们!你!不对,你居然送她东西了还不送我!我不管,我不管,现在就要!” 古月头疼不已,这路上估计没法消停了。 “这样,我现在倒是能拿出一个什么玩意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你想不想赌一把?无论是什么都送你可好?不过相对的,别说我欺负你哈……” “好啊好啊!晓焱很乖的,有礼物就不闹了,嘿嘿!” “还真是个孩子啊!”古月不禁感慨,然后指示系统开启了“非本职随机宝箱”。 装模做样的提示音之后,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球重重砸到了车板上。 “获得仙品装备强击球真钢。” “这名字倒是很直白,可不就是个不锈钢的么!不过这玩意好重的样子,还好没砸在我腿上。”古月腹诽不已,不过想来系统也不会直接坑死他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唐晓焱期待的目光呆滞了。 “哈哈!这黑漆漆的球体表面倒是光滑,做工不简单了,小妹妹还不欣然接受?”上官铃兰没有漏过补刀的机会。 “这个……我真不知道这是啥……”看着唐晓焱的眼眶里真的快挤出水了,古月只好奋力忽悠,“不过这个绝对是超高级的玩意,不会比你那两个姐姐手里的差,真的!” “可是……” “晓焱啊,你想,一把琴在你二姐手里,她自然直到是要弹奏了,一副箭袋在你三姐手里,她自然明白是要装箭了,可这个圆球到底能干什么,你自然不清楚对吧?可这也是一种魅力所在,因为未知就有无限可能,比方说……对了!搞不好这个圆球可以根据你的意图而改变形态,试着注入真气看看?” 这么东扯西拉自然是为了给“真视眼”观察的时间,这个金属球居然可以通过注入真气将形态变换成使用者想要的样子,虽然总体积不会变,但绝对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暗器首选。 “真的?”将信将疑,唐晓焱将圆球握在了手里,不得不说她的力气是真大。 “唔~”“啊~!”一声闷哼之后,又是两声尖叫。 古月口吐白沫地倒下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在。 第45章 陈都 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腹部偏下的灼痛依旧刺激着古月的神经。 这一次,守在床边的除了上官铃兰还有唐晓焱。 “对不起!”唐晓焱居然也会有哭得如此伤心的时候,还真是难得一见,但是为何?又为何说对不起? 古月感觉自己失忆了。 “怎么了这是?我们这是在哪了?” “你不记得了么?你给她的那个铁球,突然变成了赤红的烧火棍,然后直接打到了你的……那个地方……” 上官铃兰似乎仅仅只是回想那场景便面红耳赤了。 “额……误会了,误会了,不是那个地方,虽然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想说哪,但却是还没到那块,稍稍往上了一些,不过却是是腹部偏下的位子。” “啊?!真的?真的吗?!”唐晓焱忽然停止了哭泣,宛若雨后彩虹。 “你们想什么呢!哪里疼我自己当然能感觉到,不过还真是太突然,对于那一时刻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月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大夫再来看看,这个狐狸精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确实很会照顾人,有她在我也放心了。” “毕竟有过经验了嘛,当然,还要看和谁比了,譬如你的话,啧啧……”古月笑而不语,看着上官铃兰没好气地将唐晓焱推出了房间,这画面居然还蛮和谐。 楚国的使团这是停留在了原定经过的陈国城市里,但古月的突然昏迷打乱了行程,一行人只好先找了客栈让古月休息。 事发之时正在边境交接,两声尖叫莫名让所有人神经紧张,差点就插枪走火。 好在经大夫查看后,认为古月并无大碍,昏迷应该是突然受到重击的缘故,不过古月体质特殊,似乎身负不止一种毒素,但这些都未能影响到他自身的生机,让大夫叹为观止。 可这番描述让队伍中的领导者们面面相觑,首先便是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 而古月居然是因为唐晓焱的误操作而受伤,这倒是让陈国负责接待的将军松了口气,至于唐家军的领队面子就挂不住了。 楚国使团的领队自然也是颇有微词。 但大夫诊断说没事,队伍的行程便继续了,只是将宿营变更为留宿城镇。 唐家军和天阶高手早已离开,此时和使团领队一起出现在古月房里的便是这一路负责他安全的将军。 虽然对于这个将军而言,保护一个区区二品炼药师是在太过小题大做,可毕竟楚国这次只派出了这么一位,而且上官商会暗地里也求他关照了,面子上至少得说得过去。 但古月的面还没见到,人就直接昏迷了,这个出场方式实在有点微妙。 不过古月的态度里没有任何蛮横,倒是出乎陈国将军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被楚国如此宝贝的家伙定然眼高于顶,可事实上完全可以说十分谦虚,并且对自己造成行程变更表示了抱歉。 有了这个不错的印象,之后的行程里便少了很多摩擦。 将古月一行人送达陈国都城之后,这位将军便要离开了,那个轮椅上的少年抱拳作揖的样子让他更加高看了几分,但心下的隐隐担忧更甚了,毕竟这是邻国的幸运,很可能便是本国的不幸。 于是,一封记录路上观察所得的书信被送至了陈都某位大人的手中。 对此,古月自然不可能知晓,谁还能想到与人为善的和和气气居然会被划重点汇报,还真是很微妙的结果。 此时的他,被陈都的景象吸引了,准确而言是被“药香”吸引了。 据唐晓焱的介绍,陈国和楚国不同,炼药界发展的相当不错,有正规隶属皇室的炼药学院,据说院长是超过五品的存在,而且和楚国那些水货不同,这里是真的可以看到四品丹药流通,甚至偶尔有五品丹药出没,只不过那都是小范围的拍卖会才能见到的景象了。 更大的区别自然是正常销售的止血丹一类一品丹药,虽然数量不多,也只在大商会里才能看到,可止血散之流完全没有被拿出来卖的迹象。 “明明只是邻国,炼药的差距却被封锁完全了,我忽然觉得这里面不仅仅是炼药师协会单独做下的手笔,而且也不仅仅是为了敛财那么简单。” 古月突兀的话语让唐晓焱和一众随行官员不明所以,但立刻陷入了沉思。 这陈都素来以通商便利自居,吸引了四方商客,自然也少不了楚国人出没,更何况这种炼药师大赛也不知有过多少届了,为何楚国的炼药界依旧贫瘠,甚至连入门丹药这种消息都会被封锁? 如果这只是炼药师协会秘而不宣的结果,又如何解释那些知情商会的闭口不提? 于是有心人记下了古月这句话,或许回去后呈报陛下还能换一份功劳。 在陈都的街道上感受颇深的古月,并不知晓自己也是很扎眼的存在,因为他有这么一辆轮椅,不需要被推行的轮椅。 与楚国炼药贫瘠相对,陈国的短板就在于本土铭文人才稀缺,虽然开放的政策让他们也并非不能够弄到高级货,可哪个国家没有私心呢? 所以陈国销售最多的铭文居然是二阶的。 知道这个细节后,古月才理解那些看向自己的不善眼神,原本他还以为是嫉妒自己长得帅或者身边跟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使团自有该去的地方和待办的事宜,古月作为参赛人员被指定了住所,那里其实是陈国炼药学院的宿舍区,其中当然有着向各国参赛人员展示一下自身炼药地位的动机。 可以跟着古月的人有限,自然而然被唐晓焱和上官铃兰给占据了名额,那些老大人们都觉得情理之中,不过传闻里古月都是和唐霁凰关系暧昧,怎么又和她妹妹如此亲密?有人的地方便有八卦之魂…… 从进入宿舍区的那一刻,古月便是众人眼里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因为他特别,别人都在走路他得靠轮椅,别人都是药童跟着他带了两美女。 眼神中的轻蔑,不屑,愤恨,嫉妒甚至险恶,都并不能对古月造成任何影响,毕竟这里限制了炼药师的品级,“最高也就一群二品而已,还真有人敢跳出来尝尝我的精神震荡不成?” 炼药方面或许大家都看上去半斤八两,但古月想到的却是单挑或者群架,这种国际赛事,还真有公平可言么?除非真能看到什么“国际炼药大赛组委会”。 “天知道眼下已经有多少人准备绊我一跤,只不过这是轮椅不能直接伸腿而已。”不得不说,古月如果要先入为主,那绝对不会把人都想得太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体力行诠释什么叫眼高于顶的大小姐拦住了古月三人的去路,她身后跟着四个壮汉,很明显都不是炼药师。 “你就是古月?”语气中的居高临下显而易见,但那毫不掩饰的失望让古月很不爽。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 “你不需要知道本小姐我,唐霁凰没有陪你来?听说她差点和你殉情了?还以为是什么天子骄子呢,居然是你这么一个残废?” “你!”唐晓焱的怒意被古月拦下了。 “谣言不可信,如姑娘所见,在下就是个残废而已,不知可否让一让?不然小残废我过不去。”一脸的微笑配上这番言语,彰显着古月毫不介意任何挤兑。 “哼!”这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此时的动作倒是很让古月费解,因为她真的让路了。 “多谢!” 古月三人继续缓慢地前行。 “刚刚那人为何会提到二姐?那言语也太恶毒了,没教养!”唐晓焱为古月愤愤不平。 “这可不算什么,毕竟是事实啊,只要我还没站起来,就少不了这种待遇的,淡定,别太激动,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只是自己吃亏而已。” “好吧,月哥哥就是豁达,晓焱得多学学才是!” 看着唐晓焱甜甜得微笑,古月心中暗叹这次装的还蛮成功。 “刚那人是陈国炼药世家孙家家主的孙女,孙逸月,那次遴选太子妃的时候,她也参与了并且留到最后和唐霁凰直接比试才败北。”上官铃兰默默解答了唐晓焱的疑惑。 “居然是这么个人?二姐赢的也太轻松了吧?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唐晓焱扑闪的大眼睛刺痛了上官铃兰的神经。 她当时有参与怎会不清楚内情?但孙逸月完全对上官铃兰没有印象,可见那一次多半没怎么出场了。 “咳咳,原来是陈国炼药世家的子弟,怪不得如此态度,也算有恃无恐了,看来她会是我这次夺冠的劲敌。” 为了缓解上官铃兰的尴尬,古月只好拉扯话题,虽然他依旧不擅长此道。 但这无心的一句,却让周遭的有心人不淡定了。 “大言不惭!” “一个残废居然如此嚣张!” “别说我欺负你,有种就别用轮椅咱们现在就较量一番!” 似乎夹杂了某种奇怪的挑衅,不过古月也懒得去一一回怼,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里没有妹子,自然不需要怜香惜玉。 “系统,精神波动·震荡,目标就是这些跳出来的家伙,刚刚谁声音大你就对谁用力点,别直接弄晕,让他们多感受一下过程里的愉悦!”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6章 学院 “警报:精神波动·震荡受到干扰,干扰源正在急速靠近,目前的输出效率无法突破干扰,是否加大?是否解析?” “不必加大了,但是维持住别直接投降,能解析就尽量弄弄,不勉强。” 随着系统的提示,一名老者已经瞬移般飘到了古月面前。 “阁下是否太不把学院放在眼里。” 不怒自威,随着话音起落,古月自身都能感受到干扰的力量在增强。 可这样的强度依旧不是古月的极限,按照指令,系统维持住了平衡。 刚刚跳出来谩骂的那些参赛者,眼下虽然已经从头晕目眩中解脱,但两股强悍的精神力直接对撞产生的波动还是让他们很难直起身来。 “在下不识礼数,还请前辈见谅。” 看到古月居然还能微笑着抱拳行礼,老者的诧异更甚了,不由升起争斗心继续加大了精神力输出。 这一次,系统已经开始询问是否超载了。 “算了,慢慢收一下,别让我受到反震就行。” “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也算不凡,但太过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似乎古月的姿态让老者的情绪缓和了,开始了老师们习惯的说教。 “前辈海涵,其实并非在下惹是生非,只不过实在是底线被人触及,一眼可见在下是个双腿残疾之人,所以被人骂作残废倒无所谓,因为本就是事实,可这轮椅不仅仅是我心爱之物,而且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它,且不说寸步难行,我赖以生存的炼药一途都很难进行下去,故而刚刚有人辱及到了这轮椅,一时气愤便太过放肆了。” 老者的头上似乎出现了黑线,这样的借口看似一戳就破但也不失为一个台阶,既然古月态度还行,也没有真的造成伤亡,那就揭过吧。 “既然如此,还请阁下注意,在学院里需要收敛,否则后果自负。” “谢前辈谅解,在下一定谨记。” 正如飘然而至,老者的身影转瞬即逝。 没有了压力,不支倒地的那群参赛者终于勉强爬起。 “是谁啊!骂人就骂人,干嘛扯上轮椅!轮椅是无辜的好吧!害我们大家一起被波及!” 这样的想法不止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脑海里,尤其是刚刚提到轮椅的那人周边都恶狠狠地瞪着他,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人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刚刚没骂轮椅啊!” 这样的结果不再是古月的关注对象,带着两女继续往住处前去。 但实际上,这一次小题大做其实也有着他自己的目的。 不论比赛是否会公平公正公开,古月自己是迫切需求三品丹方的,所以势在必得。 不过他从未见过其他人炼药,自己有系统的辅助虽然看上去不会出错,但比试这事多半是要看品质数量或者知识要点,这一些对于古月而言就没那么有把握了。 可是,用精神力欺负人,他很有把握! 楚国那正副会长虽然很大概率是水货,但也绝不是简单的二品炼药师能相提并论,而古月的精神攻击是可以对他们起到效果的,这样对于一众参赛者而言,自然就是鹤立鸡群。 尤其是被自己国家派出来参赛的很可能还存在炼药天才,是天才就有自己的孤傲,遇到有人用精神力攻击自己,第一反应绝对是抗衡而不是缴械,一旦遇到这样的对手,古月不介意给他点特殊关照,就算不会弄到直接废掉那么过火,打上几个难以消弭的负面状态影响到炼药比赛就算达成目的了。 可惜,刚刚跳出的人中并没有哪怕一丝抵抗的迹象,而那位学院的老者,出现的太迅速,古月想要扩大波及范围都已经成为不可能了。 不远处一个房间中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居然用轮椅说事!如果当着他的面把轮椅拆了,一定很好玩吧!” 此时的古月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一语成谶,被盯上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轮椅。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接近十日,原本古月是准备在房间里好好休整的,毕竟自己的行头太过扎眼,出现在哪都会是焦点。 可惜拗不过唐晓焱的央求,尤其是上官铃兰那满心期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纠结,让古月看着都觉得她很难受。 于是三人晚膳后出现在了陈国的夜市里。 不愧是商业都市,陈国的商贩们晚间关门都不会早,甚至有人通宵营业。 各种美食和特色装饰在火光的衬托下比日间更多了一层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唐晓焱,难得没人管着自己,而且是到了邻国国都,这样的机会失不再来,所以大有将整个商业街搬空的气势。 但她囊中羞涩,看向古月的目光也愈发不友好,因为古月根本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装一堆金子很重的有没有?” 就这样,身负巨款的上官铃兰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期待的感觉,尤其是付账的时候。 一时间古月一行又有了新的代名词,肥羊。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继续扫荡着夜市的三人,终于在一处华丽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进去坐坐吧,刚也买了不少,看你们拎着都累。” “嘿嘿,这算什么,那次大哥陪我们三姐妹买东西,光用手是不够了,前后都用布包挂着,就差没有扛上几个箱子走路!” “不愧是唐兄……”古月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在一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可以看看夜色和人群。 当然,要看夜色和人群自然是楼上更惬意,但并不是哪里都有电梯的,古月再一次被现实击倒。 可他的轮椅确实抢眼,进出的人难免会瞟见,从楼上下来的孙逸月便是其中一个。 “怎么哪都有你们。”厌恶,不耐,语气中这些都没有,只是单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你为啥就不能当没看见呢?”古月腹诽不已,“见过孙小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你听过我?唐霁凰提起过?” “那倒没有,不过孙小姐大名在外,在下自然是应该知道的。”怎么总有人喜欢抓着唐霁凰不放呢?她到底伤害过多少妹子?! “是么?其实除了家族背景,我自己并不出彩,所以这次比赛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这丫头的性格确实很别扭啊!”古月心下了然,“譬如对我的轻蔑,又或者现在的不屑,其实都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掺杂心机,而她当时毫不犹豫地让路,现在又很坦然自己的不足,很显然和刁蛮任性是不挂钩的,算是个傲气的大家小姐还自带不谙世事和并不那么自信?” “那就提前预祝孙小姐旗开得胜了。” “没有和人比过,能不能赢还不好说,但家族里同辈中确实没有比我强的了,又或者是他们太弱了?”这话里带上了隐隐的担忧。 不过这些跟古月有关么?忽然觉得这人有点自来熟…… “炼药世家的子弟怎会弱呢?自然是孙小姐出类拔萃了!” “你如此恭维我有何目的?”这话里警惕以为十足。 除了呆萌的上官铃兰,连唐晓焱这样大咧咧的姑娘都被孙逸月忽上忽下的言语逗乐了,此时的酒馆中多半少不了憋笑的客人。 “咳咳,在下初来咋到,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比赛而已,有幸结识孙小姐,不过陈述事实一二,怎会有何目的?” “也是,听说你是楚国这次参赛的独苗,只是二品就被捧上了天,你们那炼药水平低下,在你眼中我们家的水平应该是相当高了。” 这话让古月无言以对,唐晓焱直接笑出声来,久久不停。 “她突然笑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就算我说错了,这样笑也很失礼啊!”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并非那平淡的叙述了。 “孙小姐海涵,其实我这妹妹是在笑话在下,因为正如孙小姐所言,我们那炼药水平低下,难免坐井观天,所以这次能遇到各路高手,也是一种锻炼,可孙小姐直接指出我的不足,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情况,她看到我在自以为傲的练药上被人贬低,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为了不让场面闹僵,古月也是绞尽脑子在圆滑。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是个不错的哥哥,被妹妹嘲笑也并不恼火,还有这些东西都是她们两买的吧?已经算很大方了,说实在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点的哥哥或许会轻松很多吧。”这话里的忧伤已经不能用淡淡来形容了。 “看来孙小姐也是有故事的人啊,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碰上,不妨坐下来喝几杯聊聊?” “这里我也常来,但不会在一楼大厅用餐的,哦,你上不去。” 说到这里时,孙逸月特地看了一眼古月的轮椅,用最平淡的话语又一次扎到了古月的心。 唐晓焱终于忍住了笑意,因为这已经不好笑了,在她看来,古月的腿疾可不容谁肆意编排。 但古月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毕竟这个孙逸月应该是无心的。 “是啊,我也想去上面欣赏下月色还有外面川流的人群,可惜确实不方便。” “也不用太在意,天生我才,一时的困顿应该成为动力才是。” 看到那真挚的眼神,古月都差点感动了。 “是,正如孙小姐所言,我倒是不太计较这个了,只不过很少出门,而我住的那地方有人力吊梯送我上楼。” “啊?这么方便么?你住在哪?几楼?” “我住在楚国上官商会大楼里,五楼。” “原来是上官商会,怪不得!大名在外,我也是听过的,没想到他们还会特地为你准备人力吊梯,看来你的地位果然不一般啊,不过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努力才是,虽然对于楚国而言你的炼药实力算是不俗,但在咱们大陈,确实不值一提,这一次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下,也算不辜负那些对你期待的人。” 一边说着,孙逸月很自然地坐下了,而她那几个跟班自行离开只留了一个站在她身后。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7章 世家 或许是对于古月的坦诚表象信以为真,也可能是很单纯需要倾述,短暂的交流后孙逸月便成了讲故事的那个主角。 据她而言,孙家在陈国炼药界地位超然,学院中十大长老有四名都是孙家人,除开院长是皇室的代表,孙家在学院的话语权自然是超越所有其他家族的存在。 可惜,树大招风好景不长,孙逸月的父辈们在一次探索秘境的时候同时失去了联系,孙家的支柱力为之一空。 眼下虽然依旧靠着家主还有学院的长老们支撑着自己的影响力,但青黄不接的状况十分严重,更重要的是年轻一辈中只有孙逸月这么一个闪光点,可她也并非真正的天才。 一时间孙家的空虚让所有人起了贪念,要知道一直以来孙家占据着陈国最大的资源分配份额,眼红的人可不止一两个,尤其是皇室之中也颇有微词。 压力落在了孙逸月一人身上,因为她是嫡长孙,也是孙家家主仅存的血脉。 诚然,孙逸月并没有被压力击败,她一直是个很努力的人,但炼药一途天赋尤重,特别是精神力的锻炼和成长并不尽人意,就在这时,孙逸月看到了另一条出路,楚国即将遴选太子妃。 于是这个小丫头选择了搏一把,如果真能嫁入楚国皇室,对孙家也是一个不错的助力了。 天可怜见,各方面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再加上孙逸月不仅样貌出众而且有一股傲气,这是立志接过爷爷的家主之位而做出的常年坚持,倒是和太子妃乃至未来那个位子十分贴合,于是一路过关斩将的她和夺冠只有一步之遥。 可出现在她眼前最后的对手是唐霁凰。 那次的遴选可以说就是为了唐霁凰顺理成章被封太子妃而量身定做,更何况各方面的展示确实无人可及,孙逸月自然也不行。 虽然最终的选拔之后唐霁凰莫名被人暗害并未真的步入楚国皇室,可堂堂太子妃人选岂可退而求其次? 之后的日子里孙逸月放弃了依靠外援的道路,因为并没有另一个太子需要选妃。 于是,更多的努力投向了炼药一途,天赋上的差距未必没有弥补之法,而且孙逸月看准了这次炼药师大赛的奖励,作为一个炼药世家自然不会缺三品丹方,她需要的是成为学院院长的亲传弟子,为此,虽说未必只是冠军才有机会,但至少也得无限接近那个顶点才可能被青睐。 说到这里,孙逸月略微提了下这次大赛的奖励,其中三品丹方的分量并不靠前,毕竟对于很多世家或者学院的人而言这一项并没有吸引力,但客观而言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因为可以吸引大量根基不深的外来人员,不过,像楚国这般举国上下都拿不出一张三品丹方的存在确实只此一家。 这样的描述让古月心中很感慨,虽然他代表楚国出战但自己并没有使命感与荣誉感,孙逸月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她语气中总是不自觉的不屑让这样的事实更加刺痛楚国人的神经,比如此桌上的另两位美女。 虽然唐晓焱和上官铃兰都涉世未深不足以独当一面,可被人如此评判自己的国家却无力反驳确实无奈而可悲,不过她们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古月身上,这个天降神兵一般的男人莫名背负了楚国所有人的希望。 说实在的,被人如此期待,也是古月并未体验过的经历,可他最大的动力是因为目标一致,楚国没有的丹方古月本身就很渴求,但他原本以为只有夺冠才能选择,眼下似乎并非如此了。 莫名多了一份轻松,可楚国人的期待仅仅只是拿到丹方么?且不说其他人,只是这身边两位那灼热的眼神里就写满了“一定要夺冠让世人好好看看!” 古月忽然感到压力倍增,尤其是孙逸月继续提到了其他奖励之后,虽然他不明觉厉。 “这次最吸引人的奖励不外乎一个极品丹炉和一次感悟陈国学院珍藏灵火的机会。” “灵火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孙逸月不自觉露出了看白痴的表情,古月也只好陪笑受着。 “也是,你们那自然没有完整的体系去讲解,不知道这些也怪不到你本身。” 话音未落,孙逸月直接用右手食指弹出一缕淡红的火苗悬在指尖。 “咱们炼药之人都会有自己的丹火来控制炼药过程,根据个人属性不同,丹火的颜色和威能也有差异,但无论多么天赋异禀,自身修炼的丹火也绝对比不上天地灵气聚集的这些灵火,如果能感悟成功,将自身的丹火进化为接近灵火的程度,对于日后的炼药一途绝不止简单的事半功倍,很可能是高阶炼药师的保障。” “丹火吗……”古月只能苦笑。 “对了,你的丹火也给我看看吧,应该天赋不错才对,不然楚国也不太可能那么捧你。” 古月很无奈,“官方宣传害死人啊!” “其实我并没有学会凝练丹火。” “哈?!可你已经是二品炼药师了啊!传言说你的二品丹药都能进拍卖场了,难道是欺世盗名?”说到这里,孙逸月的表情中透出了一丝气愤,或许她天生看不上虚假吧。 “倒也不是,其实我炼药都是用这个点火。” 古月很无奈,在丹火面前点燃打火机,这事实在是很低端,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这是?火折子么?虽然听说你们那刚入门的学徒都只能用火折子炼药,可没想到你这个肩负楚国希望的所谓天才也只能如此?不得不说我对你没那么多期待了,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真的有惊人的天赋,在楚国的环境里也定然被埋没了,哎,唐霁凰就选了这么个人么?她一定很无奈吧?” 孙逸月居然为唐霁凰感到惋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刺激而是钻心挖骨。 “喂喂!你越说越过分了!月哥哥当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就算我们大楚没法提供给他足够好的环境,但这也绝不会埋没他的能力,就说这次大赛,我倒想看看你这个炼药世家的大小姐败在你看不上的人手中会是什么表情!” 唐晓焱没有直接掏出巨斧已经是顾及两国关系了。 上官铃兰也在使劲点头附和,虽然古月和她纠缠不清,但对于古月的炼药能力,上官家一致好评,尤其是她父亲的眼光怎能允许他人诋毁? “会这么说也不奇怪,因为你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药而已,至于让我败在他手下,多半是不可能了,因为以他的水平闯过初赛都需要去祈祷吧,算了,你们过几天就能自己亲眼看到差距,这是事实,并非我自卖自夸,当然,你们楚国并非无能,而是炼药这块没有传承而已,就说铭文技术,这轮椅已经让咱们大陈所有人眼红了,姑且算是提醒你们一下,没事还是少出门为妙,万一被人惦记上了还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留下这句“忠告”后,孙逸月离开了酒馆。 “什么嘛!还以为她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没想到是这样看不起人!” “别介意,这也是事实,说白了,咱们自身实力不济呗,不过真的比起来,我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差啊,只不过确实没有底蕴和传承,但你们不想看看当众打他们脸么?” 看到唐晓焱气鼓鼓的愤恨和上官铃兰无声地抗议,古月莫名觉得自己又有了点新的动力。 不过孙逸月最后那句提醒了他,这轮椅看来并不仅仅是扎眼而已,搞不好真的有人在暗地里一直窥视,找准机会想要直接拆了打包带走。 一时间他都有点神经过敏,觉得周围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善。 “趁现在街上还蛮热闹,赶紧回去吧?我觉得孙逸月最后那句提醒并非空穴来风。” 古月的担忧得到了认同,行动力一向爆表的唐晓焱立刻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并且警惕着回程的方向。 可他们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事实。 原本古月有系统帮忙记录,回去的路并不会出纰漏,可就在他们拐进一个本该人声鼎沸的路段时,眼前的鸦雀无声让人不由紧张。 “看来真有人设局了,晓焱你保护好铃兰。” “好的!”没有犹豫,唐晓焱是军营里长大的,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但上官铃兰关注的重点确实刚刚那句称呼,“怎么就这么叫自己了?!”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力锁定中,来源正在接近,前后都有,宿主被包围了。” “做好战斗准备,你尽可能控制好轮椅的闪避,别让防护罩在这里报销掉,精神屏障直接打开,随时增幅并且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也防护在内,接下来踏入二十米范围的未知目标无差别用精神震荡攻击,不计成本随时增幅。” “了解。” 似乎战斗时系统都自我更新了,上次也是如此简明回答,让古月忽然有点泪流满面的冲动。 “来了!你两别离开我两米外,他们有精神攻击手段。” 随着古月的指令,唐晓焱早已握在手中的巨斧熊熊燃烧起来,点亮了这处黑暗。 而上官铃兰也自主切换了意识,那把被古月附加了三条属性增幅铭文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突袭的众人看到目标严阵以待都略有迟疑,但毕竟人数优势而且对方只是两个小女孩和一个残废,唯一需要顾虑的是远程轰炸保不准会伤到轮椅本身,所以他们开始了合围,并且渐渐缩短着间距。 “唔!”随着一声声闷哼,战斗拉开序幕。 “是精神攻击,你们撑住我来反制他!” “提示:精神波动·震荡被不明精神力干扰,但干扰强度相较那位学院老者实在不堪一击,是否直接突破?是否解析?” “加大正面这块的输出,突破后直接把把抵抗薄弱的弄晕,并且给轮椅加速冲过去,身后的干扰留着解析,加快解析速度。” “突破干扰稳步进行中,倒计时10秒,9秒,8秒……。” “听我指令,倒数三声往前直接迎上去,三,二,冲!” 唐晓焱蓄力已久的斩击划破空气横扫而出,一道炽热的弧形直击前方敌人,而就在三名武者准备运气抵挡之时,突然脑海中遭受重击,一个踉跄之后便再也没有站直的力量,迎接他们的只剩下被火焰吞噬的结果。 而那名挡下古月精神震荡之人一声惨叫,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便失去了联系,还没等他感受到负面效果的压力,已经被火焰推来的队友撞到吐血不止。 就在这时,上官铃兰爆发出了匪夷所思的敏捷,一个略微的蹲伏之后便如同瞬移一般闪现至这群刚刚被火焰洗礼的袭击者身后,又是那轻车熟路的直插动脉,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她这是?”突然大变样的上官铃兰让唐晓焱愣在当场,只能向古月确认。 “一言难尽,先解决眼下再说。” “好!”既然古月如此说了,唐晓焱便不再迷茫。 “可恶!”看到同伴一个个被如此收割,原本步履维艰但依旧选择接近的另一边袭击者爆发出无比愤怒的吼叫。 “不管了!杀了他们!” 居中那名炼药师一遍发令一遍抬手开始蓄力丹火弹,至于最初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得到命令的三名协同强忍着愈发加大的压力纷纷开始蓄力自己能够使出的远距离手段。 “既然已经杀人了,就干脆不留活口吧!” 古月的语气有些怪异,没有平日那种淡然,却带着少有的睥睨,这让唐晓焱不由看向了他,“这张脸为何既熟悉又陌生?” “晓焱待机,铃兰准备补刀。”依旧是奇怪的声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姐姐我很乐意喔!” “系统,用魔质调动把他们周身所有元素挤掉,全部完成后直接让这些家伙昏迷。” “了解。” 古月微微抬起了右手,向着袭击者的方向轻轻虚握。 “什么?!” 原本只要两个呼吸便可蓄力完成的技能莫名越来越弱,倒像是在流逝一般。 “你干了什么?!”惊惧万分的尖叫成了这些袭击者最后的声响,他们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匕首入喉的瞬间,因为意识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自己身体。 唐晓焱不自觉地呆呆看着古月,这张熟悉的脸在笑,笑得很邪魅,笑得很迷人…… 不觉间心跳莫名快速起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油然而生…… “不对!”努力甩一甩头,唐晓焱略微恢复清明,再次看向古月的脸,依旧熟悉却没有了那份邪魅,转而是无比的疲态,而且刚刚举起的手已经无力地垂在了身边。 “月哥哥!” “没事……有点用力过猛而已,你也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都补一刀顺便把看上去有用的东西搜刮下。” “这……好!” 唐晓焱用身体的行动驱散着脑海中刚刚那莫名的念想,“不对!月哥哥只是月哥哥,只能是月哥哥!” 愚人节…… 第48章 嗜血 短暂的交锋沦为急速虐杀之后,作为陈国都城的保卫者,某些人虽然迟到但不会缺席。 “你们是什么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好回话,否者我们要付诸武力了!” “您好,您来的真及时,我们是楚国使团的人,我自己是这次炼药大赛的选手,刚刚逛街完,从酒楼往学院住处回,遇到了埋伏,那边地上散落的包裹是我们刚刚买过的商品,您可以找人确认下,也可以找楚国使团的确认下。” 事件来的突然平息迅速,现场甚至都没有过多留下战斗的痕迹,但那躺着的八具尸体反而更加醒目,赶来的这一众人没想到刚刚的动静并不大却死了这么多人。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这几个活着的很年轻而且是楚国人,这里面如果有闪失可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你的态度很配合,我们是陈都守备,我是他们的队长,现在我们需要确认你们的身份,那些包裹先由我们保管,你们几个跟我去楚国使团所在的驿馆。” “没问题。” 古月强打精神努力配合着,此时的他只想早点睡觉,但这毕竟是陈国的地盘,没事别和守城部队闹矛盾。 唐晓焱凑近了古月,刚刚听从吩咐去搜刮尸体时没有任何发现,但此时她看出古月无比的疲惫,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一般,想着是不是应该推着他移动以便减少他自身的消耗。 但这个推轮椅的岗位已经被人抢先了,并且那人向唐晓焱投以了胜利者的微笑。 这些细节已经不在古月的观测范围之中,既然有人推轮椅了,他索性闭上眼直接睡去。 在守备队的护卫下一行人来到了驿馆,事实上古月的轮椅已经差不多算是一种标签,刚刚提出要求的小队长心中已经有了分寸,故而一路上并没有为难三人。 楚国使团的人一听古月又被袭击了,立时炸开锅,尤其是领队都没顾上衣服整齐便直接飞奔到门口去看看古月有没有损伤。 这些细节自然被来此的守备队长看在眼里,略微庆幸自己的判断无误。 “古公子!您没事吧?” “嗯?哦,是大人您啊?不好意思,太困了,刚睡着了。” 古月的睡眼依旧朦胧,但使团领队看到他如此自如也算放心,可这一次是有人在推动古月的轮椅,这里面的问题没有逃过他的敏锐。 “这位队长!你们陈国就是如此对待我们大楚的使者么?这可是在陈国都城里,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参加你们的炼药师大赛,居然比赛还没开始就让我们的选手遭遇袭击!你自己看看古公子眼下是何等疲惫,刚刚一战是多么艰难可见一斑!我保留对此事严正交涉的权利,但是请你现在赶紧为古公子找来最好的大夫!” “使者大人息怒,在此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态我等责无旁贷,大夫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不过为了详查刚刚遇袭的前因后果,您看能不能请这两位小姐回答在下几个问题?” 这名队长也是懂事理的人,毕竟在这陈国都城干着警察的工作,自然得有眼力见,楚国人对古月的重视程度更在他的预估之上。 “我来回答您的疑问吧,队长大人。” 古月的插嘴让师团领队和守城将军面面相觑,毕竟他刚刚都直接睡着了,继续打扰真的好么? “可是,古公子,您的身体没事么?” “不妨事,大人,刚刚来了至少两个炼药师,而且估摸在三品以上,所以对抗中我的消耗有点大,现在精神恍惚也是正常现象,睡一觉多半就差不多恢复了。” “三品炼药师?还是两个!” 师团领队看向那名将军的眼神里透着火光。 “您确定么?”一直慎重对待的守备队长此时都有点难以想象,虽然刚刚确实倒下了八具尸体,但这其中如果有两名三品以上的炼药师,那至少说明其他六人也不会是一般人了,这三个年轻人想杀就能杀?而且古月是参赛选手吧,他应该只有二品以下水准才行,就这么直接毫发无伤地灭掉了两个三品炼药师的? “这方面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其他几人我估计多半是地阶以上吧,不得不说这次袭击不仅有预谋而且下的本钱不小,看上去就是算准了我们几个的实力才来的。”古月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可内容却让人心惊。 “可是……”守备队长很想说“这样的阵容你们就如此轻易绞杀,难道是有天阶高手护佑?” 可他犹豫了,如果楚国私下派了天阶高手随行,这便是需要好好交涉的事宜,自己得回去禀报这个可能性,至于古月,或许那些死的人真如他所说得水准,但造成这个结果未必是如此轻描淡写了。 “您或许有很多疑问,我其实也是,刚来不久,都还没在学院留宿一晚,不过刚刚和孙家大小姐一起吃饭时她提到过,我这轮椅似乎在陈国很惹眼,已经有人盯上了,而且刚刚那些人很明显没有直接远程轰杀我们的打算,是不是真的为了这轮椅而来,我也不确定,但却是很可能。” “轮椅?” 这个说法让守备队长更加难以想象,“谁会为了一轮椅派出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出来抢?这轮椅是纯金的还是宝石做成的?!” “是,在下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却是句句属实,您可以去查证一番,也方便破案。” “这位队长,古公子现在需要治疗和充分的休息了,大夫还没来么?” “嗯,是,那在下不打扰了,大夫一会便到。” 微微一笑算是目送守备队离开的古月,继续闭眼直接睡去。 一肚子疑问的使团领队愈发着急,如此的疲态可不像是他刚刚说的那么轻松,何况不久后还得比赛,这万一影响到发挥,自己作为此行领队岂不也难辞其咎? 可他无从问起,古月的态度足以说明任何回答都得他自己来进行,可见其中多半有所顾忌,那么这两个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少女自然问不出所以然了。 想及此处他也只好作罢,让人赶紧为古月安排地方休息。 没多久,陈国的大夫赶来了,此时古月已经躺在床上继续睡着,一番诊断后并未发现任何内伤外伤,除了似乎中毒并无异常。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安心,便不再打扰,虽然古月根本就没被吵醒。 房间中唐晓焱也有着千言万语想要问清楚,譬如刚刚古月那邪魅的笑颜还有上官铃兰忽然的爆发,可古月的状态让她无从问起,而上官铃兰,此时正一脸挑逗地盯着她,似乎很开心地在欣赏自己的焦急。 “你干嘛啊?”忍不住,继续忍下去就不是唐晓焱了。 “嘘!他还睡着呢,你不能小声点么?” “哦,抱歉。”唐晓焱自觉压低了声线,并且一副犯错的表情。 这倒是让上官铃兰得逞地笑了起来,十分放肆。 “你!你都说了要小声点!” “姐姐我是让你小声点喔,可没说我自己也会如此,嘿嘿!小丫头真可爱啊!”一边继续挑逗,一边渐渐凑近,上官铃兰的举动让唐晓焱不住后退而且莫名脸红。 “你干嘛啊!”已经靠在墙上的唐晓焱眼见上官铃兰继续紧逼,就快忍不住直接用手去推开了。 “你也看到了吧?刚刚那个小可爱的样子。”可当上官铃兰凑近后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唐晓焱愣住了,“果然那不是眼花么?”终于确定了那时是事实,“你也看到了?” “当然,姐姐我可是很敏锐的喔,尤其是小可爱的变化,一丝一毫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这样的发言似乎内涵深刻,但此时的唐晓焱无从计较,“你之前看到过他这样么?” “准确来说,上一次异样不是姐姐我看到的,而是这身体里的小丫头亲眼所见。” “什么意思?你不是上官铃兰?”被弄晕的唐晓焱莫名警惕起来。 “姐姐我当然也是,不过具体如何我自己也说不上,你可以理解为有两个上官铃兰的灵魂共用了一个身体,不过这些眼下不重要,我要说的是,上一次这个小可爱突然发狂一般差点将小丫头吃干抹净了,而且面目明显狰狞,倒像是野兽一般,可这次又不同,他刚刚并没有那么狂暴,却很嗜血,尤其是说出‘不留活口’之时透着莫名兴奋,姐姐我都有点不认识他了,但那邪魅的笑,不得不说好迷人啊!” “额……”唐晓焱有点看不懂此时的自己,因为她真的好想和眼前之人一样直言不讳,却又觉得这样不对。 “怎么?刚刚你没有动小心思么?嘿嘿,其实吧,不难猜测那时的小可爱身上有一种让人沉醉的迷离,这和长相什么的多半关系不大,应该是某种状态或者效果,姐姐我差点都要沦陷了,你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岂能自保?不过嘛,劝你一句,他可是你的月哥哥喔,而且是以成为你姐夫为目标一直在奋斗,最好是不要想太多,不然很容易让自己暗自神伤的。” “什么跟什么啊!”唐晓焱十分恼怒却又无从发泄,“月哥哥当然是月哥哥!至于姐夫……他真的会成为姐夫么……” 这之后,上官铃兰直接趴在古月的床边睡着了,留下唐晓焱一个人在那忍不住纠结,直至很晚又或者天明。 虚弱感和疲惫交织,古月的意识渐渐苏醒,“好累啊,这次又消耗过度么?不过并没有那次被抽干的感觉,只是很想睡觉,随时随地闭上眼都可能睡着一般。” 通过系统的检视,古月现在又处于精神匮乏状态,效果还得持续一整天,不过并没有其他负面效果存在,也算可以偷乐了。 作为攻击手段单一的轮椅少年,古月一直在苦思解决办法,直到“真视眼”展现了游离在空气中的各种元素和魔质。 通过“魔质调动”,古月成功地将空气中游离的魔质汇集并且能够指挥移动,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技能所消耗的精神力绝不是精神震荡可比,平日里炼药时多用几次都会明显感觉到精神力空虚,直接在空气中释放,随着覆盖范围的加大,指挥数量增加,消耗也是剧增。 但古月别无他法,如果这个技能也不能开发出新玩意,那自己真的黔驴技穷了。 偶然间古月让魔质划过了正在燃烧的蜡烛,烛火直接熄灭了。 “灭火?我弄了个灭火器出来?”古月差点笑出声,自己满心期待居然弄出跨时代的产物,“等等,不对啊,这个世界点火可不仅仅是氧气浓度和温度而已,这是火系属性的某种物质活跃造成的,虽然不太懂这个具体叫什么,姑且就是火元素吧,那么我操控的魔质之所以能够灭火,本质上其实是隔绝了火元素和这个腊烛芯?” 似乎找到了某种灵感,古月开始了更复杂的尝试。 首先是通过其他正常的方式好好研究了蜡烛熄灭的过程,譬如用手扇风或者吹气,可以明显的观察到火元素飘离了腊烛芯,但这个数量取决于风力大小或者说风元素,又比如通过将蜡烛隔绝的方式熄灭,古月用上了自己的琉璃瓶,很直观地看到了瓶内火元素越烧越少直至完全消散。 而直接用魔质去靠近腊烛芯的过程,更接近吹风一般,是直接将火元素推走,离开了燃烧的地方,游离的火元素也就不再具备燃烧条件了。 其次,古月将十支蜡烛一同点燃并排放好,用一股拳头大小的魔质从左到右划过所有腊烛芯,无一复燃而魔质的大小并未改变。 最后,古月只点燃一支蜡烛,然后用魔质将火焰完整包裹,随即移动到另一支腊烛芯处,虽然过程中火元素因为没有补充火苗有变小的趋势,但之后在另一支蜡烛上燃烧的过程中重新得到补充。 “有点当年做化学实验的感觉啊!”古月莫名兴奋起来,“不过这个有什么用呢?真的拿来灭火?或者半夜远程关灯? 话说,那次那老头的丹火是在掌心蓄力而成的,这里面是不是也是像蜡烛燃烧一样的原理? 如果真的类似,难道我的魔质可以熄灭蓄力中的丹火?! 可惜啊,没法论证,这整个楚国应该都没人给我尝试一番了,不过就算真有人会,我也不能轻易尝试,弄出天方夜谭般的东西如果不小心点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何况这魔质本就是魔兽才能用的玩意。 有机会找个火系熟人研究研究?似乎唐晓焱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有了具体想法,但古月并没机会真的招来唐晓焱尝试,原本到陈国的路上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他刚出门没多久就昏迷了。 但是,这一次对决中,第一波攻击下上官铃兰直接补刀了四个人,看到这一幕,古月心中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嗜血。 整个人进入了不知名状态,认知上似乎没有把袭击者当人看待,而且,自己对魔质的掌控有了不明所以的信心,并不需要尝试,直接去使用便一定能成……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49章 发酵 关于古月的流言又一次传遍全城,倒是让楚国人都很有既视感。 经过调查,陈国守备给出的结论是无法判定袭击者到底是何人,只能确定和陈国无关。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在这个各国使团云集的时间里想推拖都不需要刻意找理由,更何况那些尸体上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可楚国使团对此十分愤慨,自己唯一的参赛者在陈都遇袭居然没有任何实质性交代,这简直是对楚国的侮辱,更何况袭击者是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高手,怎会无迹可寻? 对此,陈国给出了很负责人的态度,那就是派出天阶高手一直随身保护古月,避免再次出现类似事件,不过他们也对古月所说的敌人实力有所保留,除非楚国承认暗自派出了天阶高手护卫。 被搅浑的水一时半会也不会干净了,但古月很不爽,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天阶高手整天隐匿在他周身,系统只要发现了这人的风吹草动就会发出警报,可古月又不能直接信任此人,只能无奈忍受。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内古月不再出门,唐晓焱十分自责,觉得是她的任性导致古月遇险,直接成了草木皆兵的警戒状态,甚至送来的饭菜也要先尝一尝再给古月吃。 古月苦笑不已,一再强调其实自己最不怕的就是毒了,但唐晓焱只认为这是安慰自己,坚定不移地固执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国任务,毕竟这关乎到古月的安全…… 期间,孙逸月特地来看了古月一次,对遇袭一事表示遗憾,并且再次告诫古月当心,看她的神情多半是有所了解或者察觉到了猫腻,可一个天阶高手在附近蹲着,她并不方便直言不讳。 “说来还得谢谢孙小姐上一次的提醒,不然结果上会不会不同还真说不准。” 看到古月如此坦然和谦逊,孙逸月欲言又止,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来看过古月的人,除了孙逸月之外只有另一人,那名第一天就和古月僵持了一番的学院老者。 看到这位眼熟的老者突然前来,古月当然表现得很有礼貌,却不明所以。 “你的精神力水平,老夫大致有个认识,但可以敢肯定那一次绝不是你的上限,所以传闻你秒杀了两个三品炼药师,老夫反倒很相信,可这就有问题了。” “前辈请讲。” “这次大赛要求的事二品一下炼药师才能参加,可你的传闻让所有选手都不太淡定,如果真的是你亲手杀掉了两名三品炼药师,那你还是二品么?” “实不相瞒,在下的精神力确实还行,但整个楚国其实都找不出哪怕一张三品丹方,就算我想自称三品炼药师,也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丹药啊,您说呢?” 古月很快就想到这里面确实有问题,这次比赛说是二品以下参加,可也没人给自己检查过是不是符合要求,再说了,怎么才能检查一个炼药师是几品呢?难道也存在自己“真视眼”一样的鉴定技能么? “这一点我们事先考察过了,对于你的参赛确实没有异议,可眼下很难挡住悠悠之口,不得已,我们商量着是不是采取一些措施。” “措施?您是想让我怎么配合呢?”听到措施二字,古月忽然很想笑。 “首先我们得对你经行一个精准的精神力检测,这个并不困难,有检测水晶可以很方便办到,但如果数值太高,已经超过了三品太多乃至达到一般四品的水平,我们就准备给你带上一件抑制精神力的宝物,让你的精神力水平降低到并不夸张的阶段,当然,这里还是得征求你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行吧,您可以动手测试了,其实我自身的精神力水平应该不算太高才是。”古月忽然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那么多层“精神涣散”的弱化状态到底会被检测成什么样呢? “很好,你能如此配合学院也方便给各方一个交代,当然,为此学院也会给你补偿,毕竟这个抑制精神力的宝物会造成你的不适。” “多谢前辈厚意,晚辈听从安排就是。” 古月的配合态度确实让学院的管事们松一口气,但又觉得其中或许有诈,毕竟这家伙第一天进来就直接动手放翻了十几个参赛者,不是正儿八经的刺头绝对干不出这事,可就是这么一个刺头,居然如此配合,难道是转性了? 直到检测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一百八十二?虽然这个数值确实和他年纪不相符,但也只是达到了三品水平,并不是太突出,刑老,你真的确定这家伙当日和你对抗时还有留手么?会不会是你顾念后辈过于谨慎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老夫还没有糊涂到与人直接对抗也摸不出深浅的地步,不过检查结果无误的话,老夫倒是有一个想法。” “你说。” “在楚都一直有这个古月废掉他们那炼药师协会正副会长的传闻,虽然并未见过真人,但一直听说分别有四品和三品的实力,就算夸大其词至少也不会三品都没有,但那时的古月甚至都还不是二品炼药师,这里面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那就是咱们炼药师靠的是什么,精神力么?其实不完全是,咱们主要的作用是炼药,但楚国的环境让古月没机会触及更高品质的炼药,那么他自身出色的精神力用来干嘛呢?老夫以为,针对人去使用,他或许比我们在座诸位更有心得。” 这样的发言让与会诸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可是陈国炼药师学院的长老会议,更何况是由院长亲自主持,一个精神力一百八十二的二品炼药师,可以和这些人相提并论么? 但刑老没有危言耸听的必要,更没这个可能,毕竟只有他亲自出手和古月对峙过,难道刑老特地放水造成假象?再闲着没事的长老也不会做出这种假设。 于是,结果显而易见,正如刑老所言,炼药师的主要追求是炼制更高品质的丹药,精神力的增长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去服务的需求,但古月没有触及三品以上丹药的机会,那他的精神力都用来干嘛了呢? 说到底,正统炼药师并不善于战斗,而古月肯定很擅长。 “刑老说的很在理,咱们大陈炼药界得天独厚的优势无人可及,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这些高阶炼药师就真能以一敌百,可楚国不同,他们有傲视列国的铭文技术,这里面会不会对于精神力的开发有所帮助咱们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楚国并没有派出天阶高手护卫古月,而那晚的袭击真的是有两名三品上的炼药师带领六名地阶中期的高手,尸体都是一刀致命,虽然其中一半有灼伤的痕迹,但也只是一招造成的结果,另一边倒下的四人甚至都没任何外伤,这说明什么?很显然,古月本身的精神力掌控绝对是同品甚至越一品都望尘莫及的,而且很可能这小家伙全力施为的时候,那一百八十二点精神力可以发挥到我们这些三四百的老头一样的水平。” 院长的总结更然这些长老们震惊,但并不会生疑,因为院长的实力摆在那里,阅历和见识自然也摆在那里。 于是,会议结论是直接公开对古月的测试结果,用这个准确的数值去堵住悠悠之口,毕竟这个数值确实超过三品,但也仅仅是刚过线而已,和那些离奇猜想并不沾边。 至于限制措施,当然没必要再用上了,不然楚国肯定会不依不饶。 会议结束前院长语重心长地留下了一句,“不管是谁,别再打歪心思了,或许三品炼药师没人心疼,但真的损失四品之后,肉痛的就不只是各个家族,还有咱们大陈。” 古月真的可以干掉四品炼药师么?没人能给出答案,因为没人想去探求。 就这样,呆在房里一直休息的古月,毫不知情自己再风口浪尖被推来推去最后落向了何方。 直到大赛正式开幕。 初赛前院长自然得出面慷慨激昂一番,这是个白胡子很长的老者,可惜没带帽子,不然古月会觉得他更像院长。 而在院长之后,一个名为慕容荻的少女作为参赛者代表进行了发言。 古月周边除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以外,再无第三个人,倒不是主办方为他留下了贵宾席,而是各路人马都自觉和他的轮椅保持了距离。 “这个时代居然还搞运动员宣誓?”被孤立却不以为意的古月此时很想笑,但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解锁成就‘惊鸿再瞥’,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得到她……,否者……’。” “什么鬼?!还有‘惊鸿再瞥’这个词么?系统你是发什么神经了?至少我这次可没对这个女生有任何想法,虽然她确实长得甜美可人身材高挑匀称而且该突出的很突出尤其是那悦耳的声音和自信的气质更为吸引,但我最近对美女免疫了啊!至少现在我可以大声喊出我对她没有任何特别想法,你不能擅自为我做主吧!” 无声的抱怨自然没有结果,可古月情绪的变化让身旁两人还以为这个女生和古月有所关联,纷纷陷入了沉思,“确实是个很闪光的女孩,我和她相比……” 古月很郁闷,这种“得到她……”的任务差点以为不会再出现了,可就这么突然又被系统扔了出来。 “上一次的经验看出,这任务算是‘主线’,可我总有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不爽!” 不过,留给古月发呆的事件并不长,所有人讲话结束后院长宣布了大赛正式开始,还在愣神的古月被拍醒直接送到了场中。 收敛心神,至少这比赛不能被影响。 古月面前的案台上放着丹炉和一堆草药,而所有参赛者都一样,看来比的是炼制同种丹药了。 “初赛第一轮一百名参赛者,前十六会进入复赛,这一轮的试题是两个时辰内炼制一品丹药,十枚以上才算合格,可以接受比评,之后再看具体数量和品质决出优胜,需要用到的草药都在你们面前,如果将这些用完却未能达标,也就失去了继续的资格,现在我宣布,初赛第一轮,开始!” 一时间,大会现场无比安静,不只是选手集中专注,观众们也自觉屏息凝神,毕竟炼药是很怕被人干扰的。 各色丹火在“噗噗”声中陆续显现,几乎所有参赛者已经正式进入了炼药状态,除了古月。 这个近日热议不断的轮椅少年是否有些不够专注?还是说他有着自己的节奏? 并不是,古月只是单纯没法像其他人那样手一伸就点火而已,当他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特别的事物吸引,精致小巧质地特殊泛着光泽,直观上绝不是凡品。 可是,古月并不会特地去等待所有人慢慢猜想,毕竟他得炼药了,于是熟练得点火动作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火折子?那是火折子么?他是要点燃丹炉?”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这样得疑问,一时间所有会意的观众都爆发出了狂笑而且没有收敛的势头。 还在诧异的古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可惜,本该点燃的丹炉,并没如同预期。 这个状况让古月不明所以,但依旧反复尝试了两次,可惜,丹炉固执地没有反应。 “这个白痴居然想用火折子炼药!滚出去吧,废物!” 观众的狂笑转换成了恶语相向,古月才意识到,这个丹炉并非自己的,炉底并没有放入燃料的空间。 不仅自己一阵苦笑摇头,古月的举动让一众对他抱有期待的长老们目瞪口呆。 这时,古月举手示意“不好意思,我可以用自己的丹炉么?” 这样的要求,炼药师大赛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就算上一次楚国人参加也并未提到,可眼下,古月不能凝炼丹火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一阵耳语之后,这一轮的主持人同意了古月的要求,并且询问是否需要差人去他的住所取。 “不用了,我随身带着呢,谢谢理解与包容。” 一边笑着感恩,一边随手一托,丹炉立现。 这个突然的状况又让那些正喊着恶语的观众傻眼,尤其是还没轮到上场的选手们,他们的眼中满是羡慕。 要知道,能够被铭文携带的武器或是道具,至少得上品以上的品质,这个常识是公认的,而古月这个丹火都不会用的家伙居然有如此丹炉,岂止羡煞旁人? 接下来,古月开始了自己熟悉的炼药过程,来自观众的喧嚣渐渐消失了。 并没有太多动作,在所有人眼里,古月只是不断地重复一个过程,那就是向丹炉添加草药,然后单手炼制,接着取出一枚丹药放在药瓶中……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0章 赛场 初赛的要求是炼制成十枚丹药达标,给出的材料包括了三种一品恢复丹药各五枚的分量,也就是成丹率要达到三分之二,这对于大多数参赛者而言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的赛制,可炼丹是一个严谨细致的过程,尤其应避免被人打搅,但这是赛场,那么多观众怎会都闭口不言? 尤其这一次,古月引起的各种现场反响确实影响到了不少选手的心境,炼制过程中出现了差池便直接导致了失败。 原本一两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些人看到古月在那马不停蹄,心里便被无名之火灼痛。 “长老,那小子的丹炉是不是有问题,就算方式各有不同,我也没见过有他这个速度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无论是停下来调整的选手还是恍然大悟的观众都纷纷支持这个说法,强烈要求检查一下古月的丹炉。 这一切自然也被古月看在眼里,结束了手上这枚的炼制之后,他索性直接吃了一枚刚炼制的凝神丹,然后对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且特地后退了一些开始闭目调息。 “他刚才直接吃了一枚?” “好像是的!” “这……他就这么自信?就不怕成丹数量不够?” “依我看,他是准备炼制完眼前的材料后继续申请,所以回复一下精神力。” “你说的倒是在理,不过,有哪个选手会直接吃了自己的参赛作品?” “额……” 观众们的疑虑自然也是选手间的不解,“这家伙太能装了!” 但这些对古月并无影响,要检查丹炉就查呗,自己是看不出和普通的区别在哪,除了有个放燃料的地方。 既然古月表明了配合的态度,主办方也就顺应众意对古月的丹炉经行了查验,不过这些学院长老们对于楚国这种不用丹火就炼药的丹炉以往并没去了解,毕竟跟他们毫无关联的可能。 突然被要求查验,也确实有点不太对路,可长老就是长老,该有的姿势不能输,故而他们不仅仔仔细细地将丹炉内外看了个遍,而且将内置燃料给取出来了一些,随手用丹火点燃之后还真能燃烧出不少温度,但也仅此而已。 可他们这样仔细的结果是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刻钟。 为了公平起见,长老们决定给古月多加上一刻钟的比赛时间,不过被古月婉言谢绝了,他不太想影响后面的赛程。 就这样,初赛第一场的插曲暂告一段落,两个时辰内古月一共吃下了三枚凝神丹,但他仍然交上了二十枚成品,这个数量倒是他斟酌之后的结果,因为第一轮里申请后续材料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有寥寥几个。 这里面是否存在古月的影响,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 第一轮最终排名,古月以二十枚上品锁定了第一,全部是上品又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议论风潮。 回到自己那贵宾席后,唐晓焱乐开了花,第一时间迎上前抱着古月的手不住摇晃,忽然动作一僵,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扔下了古月的手低头跑到轮椅后开始了推动。 这个莫名的举动倒是让古月一阵恍惚,因为和上官铃兰的本尊如出一辙,“难道呆萌可以传染?” 没有过多赘述,选手就位之后第二轮立刻开始,这一百人里有了孙逸月的身影,还有那名慕容荻。 不再有古月的搅乱,现场陷入了寂静,不过慕容荻也拿出自己的丹炉时引起了一阵惊叹。 “她也不能用丹火么?不至于吧,都是选手代表了。”古月很诧异,自己难道不是最另类的那个么? 很快,慕容荻自己用行动为古月解惑。 她并非拿出一个和古月一样需要外物点燃的丹炉,而是直接双手凝聚了两种颜色不同的丹火对着两炉同时炼制。 “这也行?!”古月大开眼界,虽然自己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看到其他炼药师到底如何炼药,可这慕容荻的双管齐下绝对也是炸场的存在。 “嘿嘿!要说那古月只是搞怪而已,炼药天赋孰高孰低一眼就能看出,咱们大陈的天才什么时候被比下去过!” “就是就是,慕容小姐可是院长的孙女,天赋卓绝自然无人可及,而她凭自己的悟性小小年纪便能双手同时炼制两炉丹药,再加上有那么迷人,看上去实在赏心悦目!” “没错,没错!” 仔细听着这些人放肆的笑,古月很认真地搜集着慕容荻的信息,譬如多了个院长孙女的头衔。 但这些人渐渐开始了意淫和吹嘘,让古月很恼火,想要免费听到更多消息看来是不可能了。 场上慕容荻自然是所有视线的焦点,但孙逸月也在古月的观察内,她的动作中规中矩,并没有标新立异,可就是这简单的重复便说明了日常功夫之深,因为一点一滴毫不拖泥带水,真正不假思索随意施为。 “确实像是她的作风,稳扎稳打的努力,不过天赋上的差距在最开始阶段很难用努力弥补的,就好比这一场应该没人可以比得上那个慕容荻了。” 古月忽然开口评价,身旁两人都并未做出回应,因为她们只是陪古月来,顺便看热闹而已。 无声的炼制过程偶然被炸炉打搅,但这些并未引起任何反响,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锁定在慕容荻一人身上。 时间来到尾声,慕容荻开始了最后一枚的炼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两炉齐开。 “两种丹火炼制一炉?!”古月的眼界再次被刷新。 “来了,来了!” “没错,没错!” 观众们的激动一时间被点燃。 “那些丹火都不会的家伙好好看看,这才是慕容大小姐的真正实力!” 古月很纳闷,你们这样差不多点名道姓了,为何要用“那些”。 不过这两色丹火的交织确实梦幻,明明没有相融的火焰却彼此交替盘旋,丹炉一直很稳定,似乎连它都在享受。 慕容荻同时熄灭了双手的丹火,轻轻在桌上一拍,丹炉十分听话地自行开启,首先窜出的是一阵炫目的金光,随即那金光的源头主动跳入了一旁准备好的单独药瓶里。 就这样,在慕容荻的谢幕演出后,炼药师大赛初赛正式结束。 而慕容荻最终的成绩是十八枚上品,一枚极品。 听到这个结果时古月的嘴角有了一个弧度,因为刚刚慕容荻的微笑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古月的方向。 “她是故意如此的,有趣,当然,有戏!” 正当古月开始思考任务的措施时,视线内被一个美女完全占据。 “孙小姐?恭喜啊,虽然知道您肯定能晋级的。”不明所以的古月微笑着说着恭维。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啊?” 孙逸月的表情十分认真,而她紧握着拳头和要紧的牙关,倒像是在挣扎或是纠结。 “我上次只从丹火就判断你的无能,而且无法通过初赛,是我的错,也是我坐井观天了。” “哦,这个啊,没事的,毕竟方式与传承不同嘛,我这确实不太正统。” “不,不是的,你的天赋绝对不凡,能够淡定自若甚至吃掉参赛的成品,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不敢如此的!” 孙逸月的脸色渐渐绯红,情绪的激动开始不受压抑。 “其实我并没有接受过类似的比赛,也自然不清楚有没人这么干,不过我自己的情况还是能了解,刚刚精神力不太够了便恢复一下,好在时间上来得及。” “好,好吧,我们不纠结这个了,我是想说,你在炼药一途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但是楚国的现状确实无法支撑你的进步,尤其是丹方这块,你想要突破三品还得自己跑来争取,这个本身就是问题,影响你发展的大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有办法为你解决,你能听听么?” “孙小姐是想谈谈合作么?可以啊,如果能提供我一些丹方去研修,需要合理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不是,不是的!”孙逸月的情绪愈发激动,让古月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入赘孙家!” 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何止吃瓜群众,还有古月本人。 “入赘?!”古月很怀疑这个词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因为他很难相信这个词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这么说太突然,但我真的是认真的,虽然我比不上唐霁凰,可你毕竟被他父亲赶出门了,这方面在孙家你不需要任何担忧,而且我可以保证从一而终……” 说到这里,孙逸月眼角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流下了。 想要去拭去却又觉得不太合理,古月被眼前少女那份决心所感动却又真的很伤感。 因为她的决心很显然是在将自己推入火坑,古月就是那个火坑。 “那个……孙小姐啊,我很感谢你能当众认可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不过这婚姻大事,我还比较保守的,这突然而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无论接受还是拒绝,咱们能不能回头再慢慢商量呢?” “可……可以的,我知道现在太过突然,不过我是想说,公开宣布就是让所有人见证,而且我决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正因为我们接触不多认识尚浅,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如果让你左右为难还请见谅。” “不会不会,嗯,孙小姐的意思我很清楚地了解了,事后咱们可以多接触多讨论下,你看如何?” “可以,听你的。” 说完这些,孙逸月捂着自己的脸逃离现场。 “唉,是多大的压力能把一个少女逼到如此境地呢?” 古月的感慨无人回应,因为身旁两人盯着孙逸月的背影都十分不善。 这个和大赛毫无关联的插曲,硬生生将慕容荻的高光给掩盖,观众们对初赛的谈资最多的是“孙家小姐为何如此大胆?” 选手们回到房间休整,等待次日的复赛。 古月的房里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老者。 “前辈有何指教?” “你也别太紧张,这次并不是学院或者大赛需要找你麻烦。” “岂敢岂敢,如果有任何需要晚辈都理应配合才是。” “好了,别说那些虚的,老夫是为逸月而来,他祖父是我兄长,我是她叔祖。” “晚辈见过孙长老。” “长老会里可是有四个姓孙的,你可以叫我刑老。” “是,刑老。”古月忍不住腹诽“你一开始就直接说呗!” “你一定觉得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对你说那些话,太过不含蓄了对吧?” “这个……怎么说呢,主要是和孙小姐算上今天总共才第四次见面,就很突然。” “是啊,很突然,但你也别怪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嗯,听孙小姐提到过,她的父辈们都走失了?” “好多年的事了,只不过没找到尸体而已。”刑老的语气尽显疲态。 “刑老节哀。” “我们几个老头子倒还好,只是苦了这孩子,明明应该是青葱浪漫的年纪,却担负了家族的未来,她也和你提过那次参选太子妃的事吧?” “是的,因为在下和唐家比较熟。” “你的资料自然也被我们收集了,突然在楚国崛起,然后凭一己之力打倒了炼药师协会,连唐问天都对你没办法只是赶出门而不是直接杀了,可见你是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尤其是这几日,你的天赋在学院里已经不是秘密,院长亲自说出那晚就是两个三品炼药师和六个地阶高手去袭击,却被你轻松反杀,各个家族自然都升起了结交之心,而我们几个老头的态度也被逸月知晓了。” “您能如实相告晚辈受宠若惊。” “别误会,不是我们让她去直接跟你那么说的,这孩子有时候太过苛责自己,就像那次去参选太子妃,也不是我们让她去的,唉。” “原来是这样……”古月想要从现状进行分析,如果这个刑老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包括参选太子妃在内,其实都是孙逸月有病乱投医,但如果这个刑老只是在推卸,那么就是这群老家伙完全不把孙女当人了。 “当然了,突然这么说你也很难相信,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接受或者拒绝,而是舍了老脸来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这丫头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旁人很难理解的,都觉得咱们孙家家大业大,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天更加不顶用了,偌大的家族还能指着谁呢?” “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孙小姐确实是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努力的人,从不多的接触中我还是能看出一些,至于您说的给她一个机会,这个就太言重了,其实我原本只是个差点饿死街头的小乞丐,机缘巧合入了炼药一途,但也仅仅只是个轮椅上的小家伙而已,与孙小姐相交,没有嫌弃我高攀便好。” “你啊,早知道你就是个不老实的小家伙,应该是生活所迫,不虚不行,算了,你能给老夫这个面子就好,日后真的不能成为一家人,也希望别成为仇人,至少别太伤那丫头的心就好。” “是,晚辈谨记。”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1章 筹谋 刑老的造访算是给古月带来了不少信息,同时也有他自己的全盘打算。 首先是孙家的态度,无论孙逸月个人行为还是家族授意,至少这不像是刚刚袭击古月的人会做出的后手,更何况孙逸月还特地提醒过一句。 那么,且不论孙逸月所提之事,至少孙家是可以合作的,因为他们自身状况不良,简单来说算是个倒立的金字塔,而且中间直接断层,孙逸月一己之力绝不能长久,但是尾大不掉,估计不是被逼疯就是被逼死的节奏了,也还蛮可怜的。 故而古月的出现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纵然病急乱投医也算是一颗稻草,能不能抓住都得试试。 其次是院长的态度,为何要特地提一下袭击者确实如古月所想?只是为了凸显古月的价值?当然不是,因为这话是院长亲自说的,而且刑老也很直接地说明了这话就是院长亲自说的。 这样的描述即加强了准确效力,更是给古月提个醒,为何院长能够清楚知晓? 单单只是因为他是院长,代表皇室,属于官方消息? 恐怕刑老都知道绝不是如此简单,而以他对古月这几日的了解还有过往资料分析,古月绝不会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更不会漏掉一丝一毫的可能。 于是,这样的描述就让古月和院长之间天然地存在了间隙,就是要让古月去思考,院长如此清楚会不会是他亲手派出或者安排,又或者幕后指使其实是院长那一方的势力。 有了这个前提,至少对古月的角逐中院长有了先天的劣势,这么做的目的最重要的当然是让古月最后胜出时不要去选择成为院长的亲传。 至于古月有没有那个实力,已经不需要去论证了,接下来的比赛只需要看看古月是否还有其他惊喜。 最后,如果这件事情并非院长一方所为,但他明明知晓却没有公开,这其中怎会没有猫腻?而且算是不仅撇开了孙家的嫌疑还把其他几方都挤向了古月的对立面,这样一来对于这个人才的竞争中,孙家一开始便建立了优势了,更何况还有孙逸月的参与和推动。 虽然不清楚刑老到底是如何考量,但古月分析这些动机后大致有了个了解,孙家也算在这谁也不认识的陈都一个潜在盟友了,就看后续发展是不是有深入机会。 但古月此时并不太想考虑这些,因为时不他待。 “坑爹的系统又弄出个莫名的任务,而且很可能这一次如果再失败或者完成进度不够,就有那个不知名毒素爆发的可能了。 和唐羽星那次不同,那时我一抹黑啥都不清楚,莫名其妙走哪算哪,各种人物悉数登场算是把我给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任务也自然而然地有了完成度。 这一次我最大的问题是有着明显的日程,我得参赛,那么和慕容荻的接触多半就发生在赛场上。 最可能的情况是冠亚军争夺?尤其是她那刻意的炼药数,倒像是很有争斗心一般,估摸着算是个天娇大小姐的脾性? 话说,她是院长孙女,那次袭击会不会是她安排的?! 目前不太好判定,一个院长孙女,陈国炼药界的天之娇女,对我这个轮椅少年的轮椅感兴趣?这很难理解啊!就算是怪癖也太怪了点吧? 不过嘛,其实最大的可能是对铭文技术有兴趣?这倒是说得通,陈国的铭文不如楚国,正如楚国的炼药不如陈国,那么花心思弄到楚国的先进玩意也算情理之中,至于过程里会不会把我直接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那次袭击是有迹可循的,系统记录可不会出错,所以不应该出现那么安静那么了无人烟的地段,唯一的解释就是提前有人把那些居民转移了,又或者原本的喧嚣直接就是装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的手笔绝对不算小,那么幕后之人的能力绝对够大。 院长孙女陈国天娇的分量足够么?自然足够了。 但也不排除其他家族主使的可能,毕竟只是确定了院长知道这事,但院长的态度并不了解,如果真是他出手,他干嘛特地和长老们开会时交底?就是告诉这些长老,我不是好惹的,让他们注意前车之鉴? 这院长是有多闲? 那么更可能的一点是,某位与会长老参与了袭击或者直接安排了袭击,院长存着敲打一番的心思,但他们之间又不能直接撕破脸,多半是利益共同体? 这么想似乎有点门路了,嗯,没错,院长代表的皇室,陈国都城直接出现了袭击,还是对邻国使者并且是参赛选手出手,这样一个各国使团云集的时候丢人的可是陈国,就算他们觉得万无一失可以一击即中,那么事后呢?楚国使团找不到古月这么个独苗难道不会不依不饶?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之后会如何发展可就不太可控了。 所以院长亲自安排这袭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和朝廷只是面和心不和。 这样一来,特地开会指出事情,就是在告诫那幕后之人别再闹事,已经损失的就自己吞下,不然再有何进一步的动作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考虑才会是一院之长的思路吧? 那么这个袭击者的幕后指使是院长嫡系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搞不好还真就是那个慕容荻的安排。 至于目的,无非是想让他们慕容家族在陈国经久不衰?已经在练药上一枝独秀了还不够,如果再于铭文一途有了先人一步的发展,地位何止是稳固?” 古月的分析比起客观更像是针对性,矛头其实多半已经落在了慕容荻身上,至于最后是否正确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古月本就打算对她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样“礼尚往来”只不过是把本就不多的负罪感降到零而已。 “时间上初赛完了是复赛,最终角逐应该是后天,到那时倒计时也就还剩一整天,大概率是充足的,毕竟最关键的一点是决赛能否和慕容荻来个单挑。 只要达成了这个目标,就有了单独对话的机会,是不是可以设计点什么?嗯,如果能确认这个丫头的性格倒是可以针对一下,但目前只是那么远远看上几眼,还需要调查,可我好像找不到任何调查手段?可以信得过的人也就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如果和她们说去调查一个妹子,啧啧…… 那该如何是好呢?道听途说可以试试,毕竟那些观众的态度能说明很多,这个慕容荻都可以说是国名偶像了吧? 不过眼下多半有很多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莫名去打听这么一个人的消息绝对会让不少人起疑心,不过可以说是为了知己知彼,毕竟大赛里的对手不二人选,所以这方面可以高调一些,不要做的偷偷摸摸,可如果是抱着这个说辞,那又有多少人会提供消息呢?毕竟我才是对手,她是本土。 除了这些准备外,最关键的只能是对决现场了,这方面目前能想到的是她那双色丹火,说真的,我看着都羡慕啊,狂拽酷炫有没有? 一个双色丹火的天才对阵没有丹火的轮椅少年,这噱头吸引力十足,如果轮椅少年以微弱优势赢了呢? 嘿嘿,君子可欺之以方,对付天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一巴掌拍死。 不过还是没底,这个炼药该如何评判到目前为止只知道那些品质啊数量啥的,可她是能够弄出极品丹药,而我无论怎么弄都是上品,这方面的劣势如何弥补?更何况参赛都是二品炼药师,最后决赛怎会对垒一品丹药?如果来个二品极品,就看品质高低,那我找谁说理去? 不行,得有个备选,堂堂正正地搞不定就只能走旁门左道了,虽然未必好走,也无从下手,但得有这么个基调,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得不说古月的独自意淫渐渐偏离实际,有点一厢情愿了,可他也确实有点走投无路,离被系统逼疯不远了。 但有了任何想法,古月都愿意去先尝试一番,所以出门是确定了,也用探听情报忽悠住了二女,对她们而言虽然确实看不懂,但两轮的第一名之间总要有个雌雄还是能想到的对吧。 可惜,古月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天阶高手依旧跟着他。 这个问题如果没法解决,那么就不存在单独和慕容荻接触的可能了,就算想来点强硬也都成了泡影。 于是,古月打算先和这位神秘尾随者沟通沟通。 三人来到一处茶楼,古月吩咐上了四份茶具。 “天阶前辈,不管是叔叔还是婶婶,能否出来见上一见?” 原本凭借轮椅的吸引力让所有人不住侧目的古月,这句话之后更成了焦点,如果真有人出来倒还好,如果没人,古月便会多一个神经病的标签。 “月哥哥,你是暗中保护你的天阶高手还在么?我还以为开赛之后这事便没有继续了。” “人倒是还在,就是看这位前辈能不能赏脸见上一见,如果能聊聊,也好过去没头没脑地乱转了。” “可是天阶高手总有自己的脾气,至少我见过的那些一个比一个怪,更别说我老爹了,那简直像是所有人欠他钱一般。” 唐晓焱的形容如此贴切倒是让古月忍不住想笑,那份挥之不去的阴影原来可以如此解释么?确实可以算古月欠他的,毕竟拐了他闺女。 “唐将军可是大楚的护国柱石,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他都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存在,怎么你这当女儿的还编排起来了。” “哪需要编排,你就问月哥哥是不是这样吧,那次他把月哥哥赶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用猜便知道,肯定是鼻孔看人,眼里只有天花板,都不会容许月哥哥多说一个字,他说完自己的意思就会让月哥哥‘滚’了!” 一边描述着自己的臆想,一边模仿得声情并茂,古月一阵恍惚,“这小丫头还有这种天赋么?” 同时被逗乐得人自然还有那些茶客,唐问天的名头自然耳熟能详,谁能想到他自己女儿如此编排? 而这里面还包括了那名天阶高手。 一个中年大叔自顾自地坐在了空上得那副茶具面前,面具罩帽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被系统提醒他就是那隐藏得天阶高手,古月还担心来了个很有信条的刺客。 “这就是那天阶高手?”唐晓焱不太理解自己的模仿居然还能引出高人,更不理解的事这高人看上去一点也不高。 “咳咳,前辈勿怪,舍妹阅历尚浅。” “你真的是唐问天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火系的老四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火系?”唐晓焱莫名戒备起来,毕竟她是军营里长大的,在不知道对手底细之前却被暴露无遗,绝对是输了先手。 “小丫头别这么敌视,早知道你出现在这里怎会有人敢搞什么偷袭,差点把咱们大陈给害惨了,这事我得好好汇报一下。” 这个天阶高手倒是随和,但这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唐晓焱。 “我怎么了?只不过是陪月哥哥来的而已。” “唐家军负责护卫,但也只是到了边境而已,居然都把你当成了随行的一个小丫头,这些人办事可真不靠谱!你们是不知道唐问天那家伙护短到什么地步,十几年前唐家军被伏击,一个天阶后期仗着自己的冰系范围攻击了得,直接在那以一敌百,哪知道军队里还有唐问天的家眷,可不就把那个老三给重伤了么,乖乖,事后那个天阶后期啥也不管不顾一路跑,直接隐姓埋名了三年,却还是被唐问天给找了出来,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额……”这个惊人的爆料唐晓焱都没听过更何况古月和上官铃兰两个吃瓜群众了。 一时间古月在心底庆幸当时的理智,没有多一句废话,不然鬼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又投胎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2章 天阶 原本打算找这位天阶高手好好聊聊自己的事,怎想他如此关心唐晓焱的安危,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么? 古月不禁开始发散思维,这个状况肯定有可以利用的点和价值。 “依前辈所言,那位让唐家二小姐受伤的元凶可是天阶后期的存在啊,纵然是对上唐将军,怎会毫无战意甚至去隐姓埋名?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你小子懂个……”似乎想要恶狠狠地爆粗口,但这位天阶高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忍住了,“对了,你小子可是当面见过那家伙的,而且全身而退,也算不得了了,居然没有当场吓尿?按理说一般都会吓到腿软走不动吧,哦,你的腿本就不能动。” “喂!”唐晓焱刚想对这人的无力表示愤慨就被古月拦住了。 “前辈说的是啊,不过当时真的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本能的直觉告诉我自己,要么转身离开要么灰飞烟灭,那种感觉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不过原以为这是因为我本身孱弱的原因,怎么天阶后期高手也和我差不多的选择呢?还请前辈解惑。” “好吧,你如此诚心发问,作为前辈我也不应该太过于吝啬,据说你年纪轻轻却很有对战的经验了?” “算是吧,打生打死好几次了,包括前几日那晚对阵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高手。” “你是如何判断出他们的实力的?这点我还蛮好奇,如果你能直白点说出来,我也不会多保留。” “当然可以,其实我并不能知晓那些高手的阶级,但炼药师的话,因为对战过一位据说是四品的,能够抵抗我的精神攻击一段时间那至少也得是三品以上了,毕竟结果是他们死我还活着,所以不会超过四品,而与三品炼药师同行的话,想来那些高手不会低于地阶才是。” “就这?”天阶高手很诧异,古月的样子看上去很坦然,毫无保留的意思,但他想要听到的是古月是否具备某种直接观察对手品级的方式,可他所说的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但事实上这些内容中也不乏让人惊叹的地方。“不对啊,学院那些老家伙都测试过你只有二品甚至三品的精神力强度,为何可以轻描淡写地对付多个与自己同级甚至高级的炼药师?难道你也有传承铭文加持?” “传承铭文?这名字听着好虎啊!”古月又搜集到一点新玩意。 “那个,前辈,铭文的话我倒是会一点,不过只是二阶水准。”随即,古月让上官铃兰拿出了那把匕首请天阶高手过目,“这上面的三条二阶铭文倒是我亲手铭刻上去的,不过这些和自身对战有关系么?” “你自己就能铭刻二阶铭文?!”天阶高手若不是戴着面具都不太好控制自己表情了,他已经不清楚这短短的一会间自己到底惊讶了多少次,“我现在都有心去把那些安排袭击你的瞎子揍一顿出气了!” “额,感谢前辈替我说话,不过还是不太明白您刚才说的那个传承铭文是什么,难道是一种家族传承的很高级铭文?” “嗯,你小子自己也是铭文师的话应该容易明白,一般的铭文虽然会单个存在单个生效,但高阶铭文是存在组合作用的对吧?就好比你这辆轮椅上的各种功能。” “没错,实不相瞒,这轮椅上却是是我们那几位大师的手笔,虽然没有见过本尊,但这样的组合方式和效果实在非天才莫属。” “那么你想一想,单纯只是增加属性的话,一条六阶力量增幅可以提供一成五的增量,如果带上三条这样的玩意是不是就接近一半了?如果这些铭文之间还有组合效果呢?你这种小家伙即使能带着也看不出效果,但如果那人是唐问天,力量超过五百的那种呢?” “您是说唐将军有一整套完整的六阶铭文而且相互间还有组合功效?”这个突如其来的说法让古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只是认为唐问天会不会是超过天阶大圆满的存在,但眼下的说法给了古月一个新思路,如果自己整一套精神力增幅,是不是可以谈笑间秒杀一票无知小兵? “他那个是唐家的传承,估计无法复制或者量产,而且唐家百年来就这么一个够实力完整带上的,你能想象到那种恐怖么?当时那个天界后期原以为自己和唐问天平级,而且更早步入这个阶段,经验上应该更老道,可交手的下场就是他直接跑路乃至隐姓埋名,自那以后唐问天就不算是天阶里面的范畴了。” “确实,这就好比两个特种兵,一个只有另一个全副武装,除非姓冷,不然怎有胜算?” 古月给自己找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知,但立刻又有了不理解的现状。 “前辈,其实我到楚国也不是太久,但还是听说了不少,既然有唐将军这样的存在,按理说他们也不该被称为势弱才对,可我认识的另一方某位大能就这么评价的。” “这么说也不算错,楚国最大的问题在哪?你这小家伙自己肯定知道,那就是丹药,对于我们大陈这样丹药大国而言,一个五品乃至六品的炼药师是可以为国家稳步提供一批又一批天阶高手,甚至保送天阶大圆满也不是不可能,但目前也到此为止了,而楚国呢,天阶高手都是自己努力并且天赋异禀,可一旦你迈入了这个阶段,国家或者大家族会为你提供曾经辉煌时留下的传承铭文,于是就有了唐问天这种超越天阶大圆满的存在,所以说楚国势弱,并不为过,因为弱在整体,譬如两军对垒,楚国可救治不了全部伤员,但这周边列国个个都可以,但楚国有唐问天,我们这没,周边列国也没。”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好好分析国际局势,但这个说法很恰当,而且以古月的了解,楚国弱的不冤,那些止血散都得想办法才能搞到,怎能救治所有伤员?这也是为何周边列国都对楚国封锁出口,止血丹真的是战略物资了。 但同样的,唐问天这种存在也是战略层面的意义,类似于核威慑,或许正面战场难以持久,但有这么个人可以突然跑你家轰炸一番,而你却偏偏拿他没辙,任谁敢豁出去不要自己老家了也要和楚国死磕?那个被追杀到隐姓埋名的天阶后期就是例子。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倒是很理解为何来此之后那么多人盯着我这轮椅不放了,还真有点怀璧其罪的感觉。” “你小子也是喜欢招摇过市,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有自己的门道,不然那次袭击多半已经交代了,还害了咱们大陈,不是说唐问天和你不对付么?怎么就舍得把自己宝贝闺女送过来当你护卫?这消息居然还搞封锁,是想刻意制造事端让我们大陈人心惶惶?你小子太坏了吧!” “前辈误会了,其实四小姐是随着唐家军护送我到边境,晚辈经常被暗杀,总有点朝不保夕的感觉,所以有唐家军在也安心点,可路上出了意外,四小姐摆弄我送她的一个新玩意时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我给打昏了,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陈国一城镇内,想来是四小姐内疚,所以一路陪着,肯定也没有多想,而你们边境的将领看到她一直在我的马车里估计认为是随行人员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听你的口气也确实不像事先安排,好吧,姑且信你,现在赶紧回学院去,我找个人顶班,需要去汇报下才行。” 古月微微一笑,机会来了。 “如果前辈很着急,不妨现在就去吧,我们只是在路上转转,打听点消息,完事了就回去。” “少来!万一出问题了我可不好交代,至少面子上挂不住,你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抓着你飞回去了啊!” “前辈啊,您刚刚如此慷慨,为我们这些晚辈解惑,怎么现在如此急躁呢?其实嘛,我也有苦衷啊。” “你明知道有人心怀不轨,还不老实在房里呆着到处跑,有啥苦衷?” “哎,一言难尽啊……”古月开始酝酿情绪,“前辈您是知道的吧,那位唐将军和在下很不对付,现在想想这小命其实是捡到的,搞不好哪天他老人家心情不美了又给我收回去了我甚至都没法说个‘不’字。” “这么说也对,但和现在你不回去又有什么关联?” “不瞒您说,这唐将军嘛,是为了那次让二小姐涉险之事埋怨在下,可这次呢?又是我的原因让四小姐也险些出状况,如果您是唐将军会怎么想?怎么想我这个灾星?会不会除之而后快?” “这……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 “原本晚辈也没想到这些,但刚刚前辈说了那位天阶后期高手的下场,莫名开始不寒而栗了,可这事吧,真的怪晚辈么?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到底想说啥?” “嗯,其实吧,就算是唐将军,要拿我泄愤之前,是不是也会起码问一句到底凶手是谁?可我不知道啊,见过的那几个也死了,贵国也没给出更多的信息不是?可一旦我说‘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多半就没机会再说一个字了,所以晚辈肯定会病急乱投医啊,试想,直接派出三品炼药师出马,就为了对付区区在下,这个幕后之人多半是更高的存在吧?四品?不可能,多半是五品乃至六品?所以会不会是学院里那些长老甚至院长本人呢?” “你!”天阶高手差点被气乐了,不过他确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份差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轮椅上的小家伙居然一肚子坏水,自己还是大意了,“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其实吧,晚辈是想收集一下情报而已,毕竟贵国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对吧?作为受害人我总得自救一番不为过吧?再者,我这不是进了复赛嘛,搞不好还能进个决赛,那么对手是谁呢?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慕容大小姐了,可我除了知道她是院长孙女之外,一点了解都没,心里没底,就想要打听一番,毕竟听说她在民间声势很足,又是夺冠热门,总会有一点一滴的议论吧?碰巧听到一些也能多一份准备不是?可如果啊,前辈能够提过一些这两方面的信息,那我也就不需要道听途说了,对吧?” 越来越觉得古月的微笑十分欠揍,天阶高手不断压抑着自己的脾气,“谁想杀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也算其中一个了!至于那个小丫头,也没啥不能说的,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成功惹怒了一个还算随和的天阶高手,古月再一次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多谢前辈成全,其实就是一些可以公开的信息便好,譬如年龄啊,父母是谁啊,性格如何,过往炼药经历如何,还有她那次拿出的丹炉有没有什么说法之类的。” 天阶高手微微收缩着自己的瞳孔,似乎想要弄清楚古月这番问题中还有没有新挖的坑。 “只是这些?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乖乖回去?我怎么觉得不太信呢!” “天地良心,前辈啊,你仔细回想下,虽然是我特地找您出来聊聊的,但我确实不清楚关于唐将军的那些说法对吧?而且他和我本就不对付,我又怎会特地去关注他的过往?只需要记得多绕路不撞见就行了不是?难不成我还真有勇气和他硬碰硬?再者,我是真的没想过贵国如此重视舍妹的安全问题,但这些不是前辈您刚刚告诉我的么?所以晚辈就想,总归是要得到打听消息的,如果前辈您可以直接告知,我根本就不需要出门对吧?” 绕了一大圈,最后意思无非是这位天阶高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即使懵懂如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也听出了古月的意思,不由笑出声来。 可偏偏这位天阶高手没法真的愤然出手,“好气啊!” “咳咳,行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能再提其他要求!” “不会了,不会了,前辈的为人晚辈是信得过的,自然也会对前辈的说法深信不疑,岂有他想?更不需要再做其他打算了。” “明着挖坑给我跳的还真不多见,你这小家伙算是特别,特别讨厌,但确实有自己的依仗,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既然你想听听咱们大陈天之娇女的过往,那就说说,毕竟也不是秘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3章 慕容 到目前为止,古月见过的天阶高手只有四个,原本被唐问天那霸气侧漏影响,觉得这些超人本该有超人的脾性,可秦护卫长那样的沉稳和年轻天阶的朝气,似乎依旧说明他们也还是人,不过要说这三者间的共同点,那就是话不多。 故而古月重新总结了一下天阶高手的一个要素,那就是“人狠话不多”。 可这一点,今日也被打破了。 不得不说这为被指派来保护古月的高手平日里有点憋坏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聊起来没完,换做其他人,会特地给古月讲故事分析时局还顺带有求必应? 所以古月总有点疑惑,今日这人会说这么多,难道不是刻意么? 但慕容荻的消息,眼下也只有听他慢慢絮叨了。 慕容家族并非传统豪门,崛起只在院长这一代,传闻陈国炼药师学院现任院长慕容渊是现任陈国皇帝的发小,两人的发迹之路布满荆棘,却并未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期间的故事多半可以讲上十天半月,但和古月需要的慕容荻毫无关联,而且,夺嫡嘛,在哪不是都杀的差不多了算数? 新皇登基之后,慕容渊成为陈国最年轻的一届院长,同时迎娶了已故太尉之女,后来他的儿子慕容兴于炼药一途才能不显,但是有着卓越的军事才干,现在身居要职,联姻学院长老王家,仅有一女就是慕容荻。 说到这慕容荻,从出生之时便有祥瑞之兆,整个陈都的鸟似乎都被召唤,在慕容家园子的天空中盘旋,直到这位天之娇女呱呱坠地才离去。 陈国皇帝顺天应民,让太子将她收为义女,并且安上了公主的头衔。 之后的日子里慕容荻超凡的天赋展露无遗,不仅天生丽质聪明伶俐多才多艺,而且充分地继承了两位祖辈的炼药天资,十岁那年便一举突破入门大关,成为了一品炼药师。 如今十八岁的她其实早已具备冲击三品的硬实力,但院长觉得欲速不达,准备让她多磨砺一番,也就是这段时间里慕容荻习得了第二色丹火,并且展示出两种丹火同时炼制一枚丹药的惊人技艺。 如此精才绝艳的天之娇女是陈国人民心中的骄傲,也是陈国未来最闪耀的那颗星,而随着少女长成,慕容家的门槛险些被提亲之人踏平。 可院长似乎有其他打算,以慕容荻年纪尚小直接杜绝了一切期盼之人,其中甚至包括当朝大将军。 不少人一度怀疑是不是陛下和院长准备结成亲家,让慕容荻成为皇长孙的妃子,可公主的名头一直在那,如此似乎于理不合? 但也有知情者透露人,慕容公主最亲近的男子并非皇长孙,而是二皇孙,两人的年龄也更接近一些,只不过这位二皇孙先天体弱多病腿脚不便,久居深宫并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 有了类似的传闻,和院长的态度,陈国各个层次的人们便不再奢求,直到近日炼药师大赛即将开启之时,一种传闻不胫而走,据说天之娇女慕容公主不止一次提到过楚国这次派出的唯一参赛者,一个双腿残疾叫古月的家伙。 一时间陈国上下不淡定了,未见其人便已经开始关注,这绝不是好预兆。 因而,古月正式踏足陈国之后,全国上下都对他有了天然敌意。 尤其是听闻有人曾半路截杀,可惜未果,还折损了不少好手,陈都的人们不由惋惜。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炼药师大赛正式开幕,古月坐着他的轮椅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尤其是他连丹火都不能凝聚居然还敢在那丢人现眼,一时间所有恶毒的言语脱口而出,并不是陈国人们天生如此排外和恶劣,而是对人不对事。 但比赛结果让所有人大失所望,虽然慕容公主是众望所归,但古月这家伙居然也能头名胜出,岂止是没天理? 可是,这个结果又给了很多人继续分析的谈资。 为何慕容公主会关注这个家伙呢?莫不是早有耳闻他的天赋和实力? 正所谓英雄相惜,炼药天才之间也自然应该有所感应? 这个说法不是陈都人民希望接受的,但至少好过他们另一些更不切实的猜想。 不过,整个初试现场,慕容公主都没有和古月有过任何交流,这一点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他们开始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虽然依旧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是不是找机会先把古月的手也废了更安全? 听故事听到这里,古月忍不住多吞了两口唾沫。 “我招谁惹谁了?还没到这里就被不待见,现在更是有人准备暗中下手?太残忍了吧?”心里吐槽无力,古月似乎发现周围茶客们的眼神中都透着不善,搞不好下一个刺客就藏匿其中,“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天阶高手没给他继续揣度的机会,故事已经讲完,就得如约回学院了。 当然,此时古月一万个愿意,毫不拖泥带水,最好是一路让天阶高手推着。 可惜,古月同意回去后天阶高手又自顾自地消失在视线中,只有系统能察觉他还在附近。 没了高人的威慑力,古月莫名发现回去的路上草木皆兵,“全民公敌众矢之的的日子可真不容易啊。” 回到住处后,系统对于天阶高手的警报消失了,与此同时,古月周围多出了数个值得关注的对象,应该是学院方面的高手了,倒也不需要去在意。 “哎……”古月忽然叹了口气,倒是让身旁两女有点意外,可她们此时更关心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月哥哥,你说那个慕容荻为何会特地很关注你呢?莫不是真的英雄相惜?”眼神交流后还是唐晓焱负责问话更流畅点。 “哪有什么英雄相惜!”古月苦笑不已,“与其说她关注的是我,倒不如说是这轮椅更准确点。” “难道真的是那个慕容荻派人对我们下手?”唐晓焱的语气开始出现怒意。 “这个还不好说,不过刚刚的叙述里,有几点是可以联想到的,譬如她有个体弱多病腿脚不便的皇兄不是?那么这位仁兄是不是就很需要我这一辆进退自如的轮椅辅助?” “好像还真是!”唐晓焱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一句太可爱了。 “对吧?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那么以陈国的水平,纵然他是皇孙,也未必能弄到我这么高级的轮椅,这样就很能解释我招摇过市是有多扎眼了,但反过来想,如果真是为了这么一个皇孙,那么下手之人其实可能性太多太多,未必一定是这么一个天之娇女,而且,她应该也清楚那些莫名的提及让她和我产生了不少流言,这时贸然出手,难保不会被第一个怀疑吧?” “这么说也是……”唐晓焱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漂亮就刻意不去怀疑还为她开脱吧?!” 这突然的大声让古月吓了一跳。 “哈?!想什么呢?我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好吧。” 古月很无语,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开始关系男女之事了?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原因,古月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这时,上官铃兰很难得地开口,“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那个,之前慕容荻提起到古月之时应该不止一次,那么很可能有人已经知道了关注点在于轮椅,或许慕容荻自己并没有打算直接派人截杀而是通过其他方式,但知道慕容荻需要轮椅的人,未必就那么善良了,就结果而言,至少更快捷,也能讨得慕容荻的欢心,同时又为陈国皇室做了事。” 更让人意外的是面对古月和唐晓焱两人的目瞪口呆,上官铃兰居然没有丝毫低头害羞的举动,甚至脸红都没有发生,若不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本尊,古月都以为这丫头是不是突然又变身了。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嘛?你们的表情好奇怪。” “咳咳。” 古月莫名欣慰,毕竟是一国皇商中首屈一指的存在之女,耳濡目染或者先天胎教都应该不会含糊,可就是那害羞的性子太阻碍她自己的发展,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又如何期待旁人会愿意去听高谈阔论?可现在上官铃兰渐渐有了改变,故而那敏锐的洞察力和切入点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别介意,刚才有点走神……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啊,不过这个算是可能中的一种吧?如何辨别呢?” “嗯,是一种可能,要说如何辨别,就得看这个慕容荻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了。”得到古月的肯定,上官铃兰心中一股暖流在荡漾,一时间越发镇静,“不过可以从后续发展中瞧出一些端倪,譬如说就是她安排下黑手,那么足见这人行使酷烈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多半不达目的不罢休,而如今硬抢基本上没有机会,我估计她会想要利诱。” “你是觉得她打算和我谈条件,达成某种交易?” “没错,今日的比赛中她最后的结果让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刻意的成分,估摸着她是想向你展示一番自己的炼药实力,让你知道夺冠艰难甚至无望,接下来只需要和你达成协议,用轮椅来交换她的放水甚至直接保送你的冠军,我觉得如果真有这样的发展,就很能说明她的行使风格无拘无束了。” “确实,那如果她没来呢?或者没有派人来示意,你感觉她的后手会是什么?” “如果她没有走这最稳妥的一步,按理说她便是讲究规则的人,至少对于炼药有足够的自信和信念,不愿意用自己的根本做赌注,那么相对而言,派出杀手的或许就不是她了,因为这个作风并不连贯,当然也不排除她随心所欲惯了,但我只是提出更合理的可能性。” “我觉着吧,这个直接派人截杀多半不是她,真不是因为她漂亮哈!”在一旁当听众的唐晓焱那不善的眼神,让古月不寒而栗,“事实上以她在陈国的名声和地位,只需要提一下自己想要什么,自然而然会有人为她办到,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成长经历,多半不会成长为心狠手辣的那种,当然,多半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就是了,但他人的性命应该不至于毫不介意。” “嗯嗯,这个我能理解!”唐晓焱忽然叫出声来,或许是终于有了可以开口的地方。“就像我二姐一样!从小到大都不用开口什么都有了!可她人好啊,尤其是对我们两个妹妹无比照顾,比大哥靠谱多了。” 对于唐晓焱的发言古月忍俊不禁,“在哪都得心疼唐沐霖几秒钟么?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老四也没经理那些隐情,为何还是不给他面子?” 但这些想法不便公开,此时话题莫名被带偏了,因为谈到了唐霁凰,上官铃兰兴致很浓。 一时间反倒是古月插不上嘴了,因为他得好好斟酌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言多必失可不能尝试。 或许是发现了古月的表情不对,上官铃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经意又腼腆起来。 “没事的,就这样随意点,自然而然就更自信一些,你看刚刚你的分析可以说头头是道,从我的角度或者晓焱的角度还没看到的地方,你都看出来了,可如果依旧和之前一样太过腼腆,原本能够表达出来的都未必办得到了,尤其是现在我们身处他国,任何一点一滴最好都不要放过,以防万一对吧?” “嗯!” 上官铃兰笑得很自然,很走心,很迷人。 “对了,如果这次截杀不是她安排的,而她又对这轮椅势在必得,我觉得很可能她会在这次大赛中有所动作,没有交易,那多半就是用最后的对决向你提出附加要求,譬如赢了就把轮椅奉上,输了给你很多好处这样的。” 这个想法古月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他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为何我得和她比呢?她要轮椅为赌我就得压?我偏不,不行么?”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4章 入瓮 炼药师大赛的复赛准时开启,这一次比的是两个时辰内炼制成功二品恢复丹药的数量和品质,材料依旧是三种各五枚的量,但没有限制及格线。 客观而言,对于进入复赛的32强而言,成丹率本就应有保障,但二品丹药消耗的精神力却远非一品可比,所以实际上比拼的是个人精神力储量以及集中力。 饶是如此,赛场之上的古月依旧放心大胆地吃掉了两枚二品凝神丹,不过观众们似乎已经麻木了。 最终结果,并没有任何人估计错误,古月和慕容荻作为两组头名晋级第三日的决赛。 而在赛场,古月和慕容荻依旧没有任何交集,事实上愿意和古月说句话的,也只有孙逸月了。 “她很强,真的,和她同处一处赛场就仿佛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又或者暗地里我的精神力波动都被她影响,但以我的水平却无法看出任何端倪,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不仅游刃有余而且绝没有尽全力。” 不得不说孙逸月的精神和意志也足够强大,经过昨日那么公开的事件后还能好好和古月说话,聊的内容还是如此具体的正事。 这让古月不由再对她高看一眼,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回到住处后古月开始整理眼下得到的繁复信息,有一点始终萦绕于心,“整个大赛都透着怪异,满满的被安排之感。” “首先是赛制,三日决出难道不显得有些太紧凑么?而且,我可从来没有抽签什么的,却偏偏被安排在了上半区,作为选手代表的慕容荻不应该打揭幕战么?可她就在下半区,总有一种直接相约决赛的感觉。 其次是比赛过程,炼丹这玩意比成丹率可能会直观点,但是并没有限定材料,也就不止总数这么多,有的快有的慢也会被考量?还真没听过炼丹还要比速度的,慢工出细活不是常态? 而且,过程中我干的每一件事都被允许了,譬如用自己的丹炉,虽然象征性地检查过,但这事本身是不公平的对吧?再就是吃掉炼制的丹药也没被阻止,当然,我自己炼的自己吃无可厚非,但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吸收效率的因素了,每个人也是不同的对吧?难道不是又影响公平? 最后,就是孙逸月的话,感觉精神力被影响了,按理说那么多人挤一堆,又都在生火,首当其冲的是对于火元素的抢夺,更何况慕容荻还能两色火,自然消耗更大,抢占更多优势,至于精神力,真的可以去影响其他人么? 重点就是现场监督太松了,我如果心情不好对着其他选手放几个震荡,会不会被发现?应该是有可能的,毕竟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但那时是公开的嚣张,很多人不想发现也不行,而赛场上瞬息万变,偷偷地一个冲击过去,不求多大影响,就如同蚊子叮咬一下,也会被发现么? 又或者我直接用魔质调动把他们的丹火给灭了,又该如何评判? 同样的,慕容荻也来个大吃小,会不会被告发?又会不会被判定? 真希望是我想多了啊,不过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好不爽。” 这些问题和慕容荻的事一样让古月头疼不已,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带上两女再去转转,毕竟赛程尾声,不久就得回国了。 只不过这次出门,古月特地去请孙逸月当向导。 被突然拜托此事,孙逸月十分意外,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去多想,古月没有躲着她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无论如何,入赘之事都是自己的任性,仔细想想,一般的男子都不太愿意这样吧?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对古月提呢?就因为他本身残疾是个弱势群体? 这样的想法让孙逸月十分懊悔,事实上按照她以往的行事作风,或许真会有为了家族主动下嫁的想法,但也不至于直接公开,这次古月展现的实力太过惊人,而她却恰恰是第一个不看好古月的人,当时她有点慌乱,苛责自己一时眼拙很可能葬送家族的机会,所以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出道歉的态度。 好在古月并没有任何介意的表现,不仅事后很自然地搭理了自己,还主动请自己做向导去出游,如果没有另外两个跟班就更好了…… 这样扎眼的组合出现在了陈都各个景点,不仅为风景增色,还给陈都居民们添加了新的谈资。 “古月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到处玩?明天就决赛了,他的心是有多大?” “嘿嘿,这有什么?明知道会输便不会纠结了。” “你说的很是啊,咱们的天娇亲自出手,这小子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倒不如多玩会留下点印象。” “不过嘛,这孙家小姐还真陪在他身边,难道二人……” “可不是么,‘入赘’都公开提出来了,孙家小姐这些年是太艰难,不过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咱们大陈多少热血男人,干嘛找这么一个楚国的残废。” “嘘!小声点,听说他杀人于无形……” 畅游之后,炼药师大赛决赛正式开始。 坐在场中的古月,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慕容荻,除了那光彩照人媚力四射,最大的表象就是那无比的自信,无论是眼神中的流露还是举手投足间的闪耀,慕容荻有着一种如同掌控一切般的自信,尤其是此时的她正看向古月,笑得很迷人,笑得很邪魅。 “这几日听到最多的都是对慕容公主的褒奖之词,今日有幸当面请教,在下也算三生有幸了。” “古公子过谦了,在那样的环境里能出你这么个人才,又何止是天赋异禀发奋图强?如果你能来我们大陈炼药师学院,人家可以保证你之后的炼药道路畅通无阻。” “这弯转的好快!我只不过恭维一下而已,怎么就直接招降了?就算要招降,起码也是阵前招亲啊!” 古月继续琢磨着慕容荻的性格,感觉依旧微妙,但那种被人牵着走的状态没有变,多半就是来源眼前之人了。 “慕容公主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太爱?不过嘛,能在学院就读本该是在下梦寐以求的机会,无奈在楚国还有不少羁绊,这次前来也是受到了楚皇陛下的旨意,只能浪费慕容公主的美意了。” “怎么这样呢?人家可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古公子不觉得当面拒绝太伤人了么?”伴随着泪眼朦胧,这话的杀伤力直接点燃了全场,对古月的声讨此起彼伏,而这时,慕容荻虚掩的面庞下对古月偷偷狡黠一笑。 “额……”古月很是惊讶,“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逗我玩么?” “公主请海涵,在下确实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也不能勉强,人各有志嘛,不过呢,古公子是不是应该满足人家一个小小的要求以示歉意?” “公主请讲。” “咱们虽然是参加大赛,可这对决毕竟是你我之事,不如私下里也有点彩头如何?” “哈?!真的是这个路线?不至于吧,亏我还把你的段数想高了,原来不过如此,啧啧……”古月莫名有点失望,他此时认为这慕容荻养尊处优惯了,所以太过天真。 “在下身无长物,可没有什么是公主殿下需要的吧,这个彩头一时半会还真难找了。” “就用你坐的轮椅便好,如何?” “轮椅嘛,当然是不行了,不然万一输了,我怎么回去都成了难题。”暗自摇头,古月准备开启无赖模式。 “你最好还是先回头看看再考虑清楚了回答。” 慕容荻甜甜一笑,观众们如沐春风,只有古月如坠冰窟,一个逐渐放大的危机感袭来,回过头看向自己那突兀的贵宾席。 原本应该在那为古月喝彩的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不见了。 “你……不至于吧,这个方式太粗暴了有没有?再说,那可是唐问天的女儿啊,你真下得去手?”气极反笑,古月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天真的原来是自己。 原来,就在刚刚古月上台后,两名男子闪至二女身旁,“太子妃听闻楚国大将军之女到访,唯恐招待不周,请二位移驾宫中游玩。” “什么意思?我们这还要看月哥哥比赛呢,别碍事。” “太子妃的命令,在下不敢不遵守。” “你这是要用强?我会怕你不成?” “误会了,唐小姐可是唐将军的掌上明珠,我等岂敢造次?只不过某位商人的女儿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你!”正要暴走的唐晓焱被上官铃兰拉住。 “这是他们的地盘,硬来是不可取的,而且这时候出现多半就是想要针对古月了,可他们既然敢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做派,想必有着绝对的自信能让我们没有办法弄出任何声响。” “可是……那你说该怎么办?” “她们不敢动你,我跟他们去便好。” “不行!就这么把你弄丢了月哥哥会怪我的!” “咳咳,二位似乎想岔了,既然一起来的,自然一起离开了,干嘛要分开呢?不过请两位放心,真的是太子妃相邀,此去宫中转一圈也就没事了,在下可以保证没人敢为难二位。” “哼!你们就是怕了月哥哥,算了,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跟你去就是了,不过,要是有人敢碰我们一下,最好就别让我活着离开!” “唐小姐说笑了。” 于是,古月看向这处看台之时,已经人去楼空。 “下手?下什么手?人家没太听懂古公子的意思呢,不过嘛,人家小小的要求也没能得到古公子的应允,伤心难免写在脸上,手下人看了去,会不会对两位美人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算是为我出气呢?” 慕容荻依旧在笑,还是那么甜,可能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和古月相谈甚欢吧。 “唉,是我输了,这一招简单粗暴确实没想到去防范,好吧好吧,不就是拿轮椅下注么?我赌总可以吧?不过慕容公主啊,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就这么确认可以胜过在下?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了又该如何?可别说只是放了她们两而已。” “人家输了嘛,任凭古公子处置咯,不过一会你就能发现,没这个可能了。” “是么?”古月想要这么讥讽一句,却被裁判宣布的赛题给堵住了。 “决赛之中双方个凭本事,炼制一枚二品丹药即可,最后比较品相,优者胜出,比赛现在开始!” “如何?古公子是不是有一点吃瘪的感觉呢?” “这也是你算计好的?”如果这个赛题慕容荻没有提前知晓,古月一万个不信。 “当然不是咯,怎会需要算计?这个赛题其实就是人家想到的而已,有没有被针对的感觉呢?” “额……是了,你如果有心查证,自然知道我只能炼制出上品,没有一枚极品以上的创作。” “没错!不过,古公子你知道这是为社么吗?” “倒是想过,丹炉和丹火的问题?” “不得不说古公子是真的人才,人家招揽之意不减喔,再考虑考虑?” “还是算了,都被你玩在掌心不自知,日后肯定得躲远点才行。” “真是无情啊,连续拒绝人家,人家的心好痛,好痛的!” 这娇滴滴的话语明明就是刻意为之,却似乎浑然天成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古月又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是不是被五官带偏…… “好啦,慕容公主稳操胜券,也别继续挤兑在下嘛,我要输也会很有风度的,不过再一次恳请公主不要太过为难我那两位朋友可好?” “只是朋友么?她们听了会不会伤心呢?” “玩笑也别乱开对吧?我可是和唐家二小姐有过婚约的。” “那玩意不是早就被唐将军化为齑粉了么?” “啧啧,什么事都瞒不住公主殿下啊,唉,败了,败了,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在下对公主殿下的佩服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你这话说的好怪,不过诚意人家也看到了,那咱们也别让观众们就等,这就开始吧?” “公主请,在下拼一把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古月的嘴角也有了一个弧度。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5章 借贷 参与炼药师大赛决赛的两人终于不再口舌,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准确而言,是慕容荻开始了炼药而古月很直接地享受着只有最前排才能领略的风光。 似乎只是心念一动并不见上手,慕容荻面前的丹炉便自己打开了盖子,一份二品止血丹的用料不多不少直接飞进了炉内,随即丹炉又将自己关上。 两色丹火同时燃起,明明十分炽烈,近在咫尺的古月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外泄的灼热,“这是把控力么?将温度也集中在了掌间?” 比起绚烂夺目的光影,更让古月惊讶的是“真视眼”带给自己的真实。 慕容荻左手的火红正常地消耗着游离的火元素,只不过比以往古月看过的更加剧烈,对火元素扯动的覆盖范围更广。 而她右手的苍翠却没有任何火元素前往汇集,“从身体里放出了这样的火焰?难道她自带内燃机?” 每次见识到刷新视角的新玩意,古月都会无比亢奋,此时此刻自不例外,这也是他一直坚持对观察技能强化的原因,不愿错过这新世界的每一道风景。 整个会场无比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慕容荻的作品,甚至包括古月这个对手在内。 不少人直接将古月在那一动不动的缘由归结为折服,但慕容荻自身并不会如此,以她对古月的了解,这是个不会轻言放弃的家伙,但他真的放弃时却又十分果断,如果此时此刻古月已经认输,只是等待自己炼制完成,那他断然不会掏出自己的装备在那准备着。 可慕容荻并没有对结果有任何怀疑,自己的胜利是必然的,因为古月无论如何也炼制不出极品以上丹药,但是自己可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荻结束了炼制过程,带着璀璨夺目的精光,新出炉的丹药自行飞入了药瓶之中。 忽然,赛场上响起了掌声,并非来自观众,而是古月。 “虽然我并没有怎么见识过其他人炼药,但刚刚这么近距离观察你的动作,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佩服佩服。” 慕容荻的拥护者们对此十分受用,掌声与喝彩同时响起。 “这家伙倒是有点眼力见啊,也不算太废物。” “就是就是,其实他也过得去了,至少能走到这一步亲眼欣赏慕容公主的精才绝艳。” 只有台上那些长老们和居中的会长十分不悦,“这家伙到底要干嘛?一动不动地看了整个炼制过程,他自己却没有动手,这不是耽误时间么?” 原本应该立刻宣布慕容荻获胜的结果,又需要推迟了。 “谢谢夸奖,人家也还在学习中喔,不过你就这么看着,不动一下真的好么?”慕容荻略微有点不爽,刚刚自己倾尽全力的表现自然是完美的,可古月坐在对面欣赏了全过程,倒像是自己为他演示一般,这算不算免费授课? “不好意思,刚也是一时没忍住,太容易被震撼了,话说,你那苍炎是怎么来的?难道就是所谓领悟到了学院珍藏的那什么特殊火焰所得?” “想知道啊?可以啊,你赢了就告诉你!” “哎,看来是没机会听你讲解了,遗憾啊,遗憾。” 这话的意味倒是很明了,古月自认都不太可能赢了,一旁的主持人有点耐不住性子。 “咳咳,古月选手,如果你不想炼制,可以认输。” “哦哦,抱歉,刚刚太投入了,忘了我自己也是参赛者,好的,好的,我这就炼,这就炼。” 嘴里说着歉意,手上却不紧不慢,但古月的炼制也确实开始了。 他没有慕容荻那样炫技的资本,别说丹火,就是让丹炉自己开盖他都没尝试过。 可井井有条之中,又渐渐彰显了不同。 “他放进去了三种丹药的原料?!”一名长老似乎最沉不住气,第一个问了出来,虽然自己都知道这不是疑问。 而院长和其他长老们虽未言明却已经别震惊。 “这样不会炸炉么?他难道自恃可以成功?要不要提前让太靠近的疏散下,也派几个人在他周边守着,这家伙虽然不讨喜,但确实是个人才。” 又一名长老向院长提出了建议,随即有几个长老附和着。 “他的态度并不像是要逞能,不过确实有备无患更好,有劳刑老和钧老照拂他一二可好?” “是。” 两位长老飘然出现在了古月身侧不远,这倒是让观众们有了新一轮猜想。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鬼知道,不过两位长老多半是怕他会炸炉吧,影响到前排观众就不好了。” 这些动作与言论,都没有引起古月的任何关注,因为他现在正处于疲于应对之中。 同时炼制三份材料的二品丹药,用古月的论证不出意外会是三种效果同时存在的二品丹药,可他从未如此尝试,因为对二品丹药的复合炼制,仅仅投入两份材料,他的精神力都几乎捉襟见肘了。 这一次,为了和慕容荻的极品丹药抗衡,单单只是一枚两种效果的复合丹药,古月自认为是不够的,而且虽然没有见过,但陈国到底有没有复合丹药的记载他一概不知。 所以,这次他得赌一把,必须赌一把。 可眼下,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还是玩大了。 狂暴不安得红球在古月的魔质调动下纷纷停止了运动,等待着古月的指令,不过仅仅是让它们停下,便足足消耗掉古月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储量,这可还只是一个开始。 而去接近蓝球补充,古月丝毫不敢尝试,因为他们窜动的速度不比红球慢多少,而那么大量的蓝球万一发疯似地全部涌入自己的精神体,会不会直接胀破? 古月不能明知会死还去作,那就不是作死而是找死了。 不过,更让古月难办的,是眼下遇到了一个新问题,从未出现过的问题。 虚空中心的火光,在红球络绎不绝的轰炸中竟然摇摇欲坠,几近支离破碎。 这或许是在告诉古月,丹炉的火焰到了极限了。 可箭在弦上,同时操控着那么大量的红球让古月多一刻都会负担加剧,偏偏火焰的极限让他不得不放慢了消灭红球的速度,这样一来精神力的消耗更加如同潮水泛滥。 别无他法,古月只能坚持,咬牙坚持。 时间流逝,红球越来越少,但古月的精神力余量已经见底,这样下去很可能又是一次衰弱期甚至枯竭到直接昏迷。 可是,这次炼药并不是结束,仅仅是后续发展的敲门砖。 古月不能让自己昏迷,因为天知道这次如果昏迷了,再醒来会是在哪又会是何种境地。 难道要放弃? 如果剩下红球,或许也能成丹但品质自然很低,能和慕容荻的极品相提并论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古月陷入了进退维谷。 “到底还是玩大发了啊!不过也没辙,自己才是最天真的那个居然还以为慕容荻也是,啧啧,这招釜底抽薪确实玩的溜,但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她,也只有在这万无一失的自信中才留给了我一丝机会,可没想到的是,我还是太弱了,什么时候我才能不体验这种挫败感呢?哎……” “警报:宿主精神力即将耗尽,此次炼药即将无法维持……是否借贷?” “???” 古月被这熟悉而厌恶的词给刺痛,一时间险些陷入恍惚。 “警报:宿主精神力即将耗尽,倒计时三十秒,二十九秒,二十八秒……” “等等!那个,借贷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找谁借?找你借么?怎么还呢?还有利息?” “二十秒,十九秒,十八秒……” “你就一个劲欺负我吧!”古月无声的咆哮响彻自己脑海,这事本身就足够微妙,“借,我借,我借还不行吗?赶紧的,别墨迹!” “精神力借贷成功,宿主精神力补满,炼药继续。” “然后呢?这就成功了?给个下文啊,到底我是要拿什么抵押还是要怎么还款!”精神力的恢复立刻就能感觉到,可此时的古月并没有丝毫安心,因为又被系统绑架,强买强卖就算了,这次居然还搞借贷! 可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不会因为古月的大呼小叫而流露丝毫怜悯。 发泄无门,古月也只好将所有怨气都关注在这些还没焚毁的红球之中一一消灭。 “呼~”长叹一口气,古月结束了这次漫长的炼制过程,缓慢地打开丹炉准备取出自己的作品。 并无意外,一枚三色相间的丹药静静地等待古月的采摘。 “成了?!”长老们倒吸一口冷气。 “确实,他真没有在逞强,不过中途似乎有点力有不逮,但不知道为何突然又恢复了精神力。”院长看到自己的猜想被论证,倒是比长老们的惊讶稍微少那么一点。 “听说他习惯在嘴里含着止血丹和凝神丹,随时随地一咬碎就吞下去……”刑老掌握的消息确实更多,因而也给了这个特殊状态一种解释。 “原来是这样……” 无语的长老们和院长一起陷入沉思。 古月的完成也正式宣告比赛进入最终评审阶段,可此时的慕容荻,有了那么一丝丝不安,古月的炼药方式闻所未闻,但这些在楚国有迹可循,可谁知道他能同时把三种丹药炼制成一枚? 那这个该怎么算?论品质,自己的是极品,他的依旧是上品,可他这个上品难道不是相当于三枚各样的上品么? 在炼药一途绝不含糊的慕容荻,从未想过自己会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输掉比赛,因为她足够自信,这是来源于天赋异禀和日夜努力。 可古月另辟蹊径,他已经可以说是开创了炼药界的先河,如此匪夷所思的创作,自己此时肯定是做不来的,要多久之后才敢去尝试,心里没有底,但古月不仅尝试了,而且一次性便成功了,在如此大赛上敢于这么做,自然是有恃无恐,那么他还藏着多少东西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的呢? 同样的问题萦绕于院长和一种长老们心头,尤其是评议一开始他们便头疼不已。 这次决赛的安排,院长是有私心的,这个谁都知道,但谁都不会去反对,因为这不仅是陈国的面子也是正儿八经凭实力赢下比赛的万无一失。 可谁能想到古月他虽然炼制不出品质超越慕容荻的丹药,却能炼制出慕容荻无法企及的丹药,这个该怎么算? 长老们沉默了,不由看向院长。 院长也沉默了,他虽然有了这番安排,但对于炼药一途是真的不想徇私,自己孙女的实力摆在那,赛程只是为了避免偶然而不是开后门,可眼下,自己无法心怀坦荡地公布自己孙女胜出了。 “这个很难评么?” “应该是吧,不然院长和长老们早该有了判断。” “可是那个家伙的丹药出炉时并没有精光啊,那就说明肯定不是极品,但咱们慕容公主那一定是,为何还会犹豫呢?” “如果我知道这个答案,我应该也能在学院混个一官半职了。” “倒也是……” 观众们的纷扰没有加速评审们的进度,犹豫依旧继续。 “你那个真的是三种功效的丹药?”慕容荻一改娇滴滴的姿态,倒是让古月有点不适应。 “这一种三合一是头一次尝试,之前都是做的二合一,那样更稳妥,不过我没信心单凭二合一就能和你的极品相提并论,所以赌了一把。” “你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慕容荻难以相信,因为自己刚刚给眼前之人定下了有恃无恐的标签。 “这也得感谢公主你的鞭策,算是被激出来的吧,不过我也不太了解以陈国的水平到底有没人这么弄过,在我们那倒是新鲜。” 古月很坦然,反倒让慕容荻更难以接受。 “没有……我们这也没有人可以如此,应该说,确实听说过有人曾经尝试,但仅仅两种一起便会炸炉,这也是两位长老刚刚到你身边的目的了,或许他们不想你夭折吧。” “啊?!”古月过于震惊,“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过……之前倒是很容易虚脱,炸炉还没遇到……” “或许是你的炼药水准实在太高,又或者是足够强大的精神力储量和掌控力……不过……虽然这么说有点突然,也有点厚颜,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能教教我么?” “额……”古月被慕容荻眼神中的真挚定在当场,“这是演技?还是生活?又或者生活般的演技?还是演技般的生活?” 无法判断,就算“真视眼”也没有鉴定表情的功能。 “果然还是太厚颜了对吧。”自嘲一笑,慕容荻吐了下舌头,准备绕开这个话题。 “不是,那个,我并不介意其实,但事实上我不知道该如何教授你我的方式,因为讲真的,我对正统的炼药,就是你们这样的,一无所知。” “这……”慕容荻很意外,古月居然真的会不吝惜?又或者只是一次计策?但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可不就是连丹火都不会用么?“我有没有失败暂且不说,一个丹火都不会用的人,能办到我这样两色丹火的所谓天才都办不到的事,炼药一途还真不会让我觉得厌倦啊!”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6章 共犯 “似乎评审们有些犹豫啊,看来我也算赌对了,能够放在慕容公主的丹药面前相比,也算可以吹嘘的谈资了,不过嘛,一直如此也比较麻烦,要不这样,咱们私下的赌局就算平局如何?” 虽然过程中出现了额外风险,但就结果而言,基本还是按照古月的设想在进行着,其实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能赢,所以从未否认过,但也并不是代表他觉得自己肯定输了。 “平局?那怎么算?两不相干么?”这个结果慕容荻不愿意接受,自己有自己的目的,如果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是自己白忙乎了。 “倒也不必两不相干,其实慕容公主不就是看上了我这轮椅么?虽然我确实无法现在就将它交给你,但也不代表完全不可能,咱们不如找地方单独聊聊好好商量商量?” “单独聊聊?这才是你的目的!可你想要什么呢?” “自然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呗,我也有自己的情况嘛,不过选择权在公主你的手上,要不要谈谈合作共赢?” “怎么说呢,和你单独待一起其实局面对我不利吧?我可没自信和胜过三品炼药师的人比拼精神力。” “这个嘛,也是一个值得考量的因素,但毕竟这是你的主场,具体如何安排,我可没发言权对吧?但是,好好聊聊是认真的,我也有迫切需求的地方。” 这话古月已经说的十分委婉了,其实他的需求是什么?就是慕容荻本人啊,可这能公开说出来么? “好!那这里结束后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听凭公主安排。” 既然古月和慕容荻两人已经有了共识,院长和一众长老们索性不再纠结,直接判了个平局,算是都不失面子也方便结束这次大会。 作为并列第一,古月有了优先选择奖励的权力,虽然他让慕容荻先选,毕竟得有点绅士风度,但主要是,慕容荻肯定不可能去选丹方的对吧? “我选所有三品丹方,其他奖励不用了。” “额……”古月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鬼绅士风度!好人太难当了!” 摆在古月面前剩下的选择是火焰传承,极品丹炉以及成为院长亲传的机会。 “我连丹火都不会,直接去传承何止好高骛远,简直暴殄天物,至于院长亲传,没时间在这里待着不走啊。” 于是,古月要了丹炉,一个古朴而质地厚重的丹炉,“真视眼”很快便显示了物品信息。 “名称:不知名丹炉;品质:极品;特殊效能:炼制四品和五品丹药时精神力消耗减少一成。” “四品和五品……我上哪去弄丹方?现在讨要三品的都需要好好琢磨了。” 就这样,炼药师大赛正式结束,剩下的奖励也有了主人,尤其是得到火焰传承机会的人简直觉得自己被馅饼砸中,谁能想到第一第二居然不去选这个? 值得一提的是孙逸月本来有了院长亲传的机会,可不知为何她放弃了,作为交换,她想要学院满足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毕竟有四个她的长辈坐镇,其他人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便依了她的请求。 对此,古月也没有机会去详询,因为慕容荻十分雷厉风行,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就直接拉上走人了。 跟着慕容荻的脚步,二人一路穿街过巷,到了湖边,原来慕容荻想要的目的地是湖心亭。 “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来,除非会飞,所以你可以放心至少目力所及并没人跟着。” “公主如此安排,在下也自当奉陪,并无异议。” “行,那你说吧,想说什么?” “首先啊,公主如此惦记我这轮椅,是为了那位二皇孙?” “是的,对于这一点你自然能知道。” 看着慕容荻的坦然,古月立刻明白自己之所以能知道,多半也是她的安排了。 “那次截杀我的人,是你派的么?” “不是,这样不仅很难保证轮椅的完整,也需要去考虑事后的交代,如果过程中让你们几个当场死了,或许能有个死无对证,但如果有活口或者逃离的,毕竟是陈都内,大陈难辞其咎。” “我想也是,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开始便计划好在最后的决赛中收网了?” “没错,无论是分组还是一路上给你的信息,都是让你知道决赛时你会遇到什么,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多半在想就算我要求用轮椅作为赌注,你也可以不答应对吧?因为对你而言,并不是太在意面子和风评,属于务实的类型,这点我也是,所以我直接让你没了选择。” “还真是……话说,现在你的说话方式和刚刚很不一样啊,为何要那样演呢?虽然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矫揉造作。” “我也有自己的状况吧,一个恃宠而骄的任性公主是不是更让人放心呢?” “谁的日子都有不如意啊,是因为那位皇长孙么?” “你真的想知道?”慕容荻玩味地笑着,眼神中的意味很直白,如果听说了,就逃不掉了。 “既然公主都如此坦诚了,我也说说自己的状况吧,其实我找你单独会面,一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杀我,另外就是探查一下陈国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信息。” “你能怎么探查呢?只是问我?我说的也未必是实话吧?” “没错,所以我有自己的方法去论证,通过精神力的一种使用方式,我能窥探你的记忆。” “……”古月的表情一点也不象是开玩笑,慕容荻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一丝慌乱。 “公主也别着急嘛,如果我真的会对你使用,这会便不会透底了,不然我还能有办法灭你口而不受追究不成?当然,如果公主不信,可以晚些时候找个心腹仆人让我表演一番。” “这也不必,你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并没有信口开河的习惯,姑且就当你是认真的了。” 这下倒是轮到古月意外,慕容荻接受的是不是太快了?这事难道没有匪夷所思么? “公主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和公主谈话一点都不会厌烦啊。” “也不必恭维,既然已经聊到这里了,那么你就得有相应得觉悟,当然,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还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慕容荻的眼神开始凝重起来,似乎在彰显她所言不虚,接下来的谈话很可能牵连甚广。 “感谢公主又给我一次选择机会,但事实上,我没得选啊,说吧,作为一个轮椅上的残废,我其实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慕容荻略微愣神,随即莞尔一笑,如春雪初融。 那是十年前一个春日,正值天真烂漫的童年,慕容荻与往常一样正在宫中花园无忧无虑。 他的义兄,十多岁的皇长孙路过花园,慕容荻和他很热情地打招呼,皇长孙笑着回应了,并且说要带慕容荻去房间里玩一个新游戏。 毫无戒心的慕容荻跟着皇长孙去了他的房间,就在门关上的那刻,原本阳光的少年立即化生为最危险的恶魔。 他将慕容荻甩到床边并且扑在她身上,撕扯开一件件碍事的衣服,露出吸引他许久的美餐。 慕容荻吓到了,吓到不敢言语,吓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位义兄想要干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很痛苦,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内心中。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一直对自己和气的义兄,为何突然如此粗暴宛若野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正在床上兽性大发的皇长孙,立刻吓到弹起,慌不择路,撞到桌角,抓在手里的衣服掉落,赶忙又捡起,用尽全力从后窗逃离。 慕容荻依旧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太子,而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二皇孙。 一件衣服将慕容荻裹好,她忽然开始抽泣,在二皇子的胸前抽泣,直到累的精疲力竭便沉沉地睡去。 听到这里,古月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关闭。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出现如此表情?”慕容荻笑得很轻松,笑得和释然。 “咳咳,”觉察到自己失态,古月赶紧用手将自己的下巴推上去。“那个……还真是……怎么说呢,嗯,表示遗憾……” “这就是你的感想?知道我的秘密后难道不担心后果么?” “后果嘛……嗯,感觉很危险,但是又有点机会贡献一下,公主你打算报复皇长孙么?” “报复?为何要报复呢?他是受人尊重的皇长孙,他是众星捧月的皇长孙,他是肩负陈国未来的皇长孙,报复他?就为了我自己?”慕容荻继续笑着,只不过这次很悲凉。 “为你自己有何不可?他就是个变态,不管有多少光环加身,也改变不了他变态的本质!” 慕容荻愣住了,古月的愤慨很真实,但这样的真实很虚幻。 “好吧,虽然我作为一个外人,应该没立场这么说,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他事后应该知道那次并非太子出现而是他那个弟弟救了你对吧?” “应该吧,不过这事没人会提及,他也没再做过分的事了。” “知道为什么?” “哈?” “虽然我并没有亲自尝试过,但作为男人,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古月莫名扭捏起来,“就是,那个,做那种事的事后,万一突然受到惊吓,是可能出现心理障碍的。” “心理障碍?”慕容荻不太理解这个词,虽然字面上有迹可循。 “就是说,他长大后哪天又想做类似事情时,很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的假的?!”慕容荻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让自己从心底感到高兴的消息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都不自觉想要放肆大笑。 “你也别太高兴,这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你觉得那家伙会不会记恨上你?还有记恨他那个弟弟!” “这……”慕容荻被古月三言两语便牵住了鼻子,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自觉去宁可信其有,因为如果是真的,恐怕不仅仅是危险。 “你说他这些年没有多余动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在蓄势?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击必杀却不用担心后果?毕竟你是院长的孙女,而另一个是他自己的亲弟弟。” “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慕容荻的思维绝不迟钝,只是她一直没想过那次事件可能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而且,自己才是受害者,可眼下,古月的说法越来越像是真的,而结论呼之欲出。 “没错!还有个旁证可以看看,皇长孙成亲了么?有孩子么?” “他成亲有几年了,并没有子嗣……” “所以啊……”古月也没想到自己吃到这么夸张一个大瓜,忍不住津津乐道地参与其中。 “我……该怎么办?”慕容荻忽然感觉到无比疲惫,很可能是受到刚刚回忆的那件事影响,一时间无比的疲惫袭来,不知所措。 “如果你要自保,机会多,譬如离开陈国,但是你有家族的羁绊,你放得下么?至于你那另一位义兄,他可没有机会逃离,所以,摆在你们面前的唯一出路,便是让这陈国的天下不会落到那个人手里!” “你!”慕容荻不禁有些恍惚,为何谈话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明明自己本该是主导,眼下却成了和外国人一起谋划改变陈国未来,这是不是叛国? “有负担对吧?自然的,或许你还会觉得你是不是在叛国?其实嘛,你应该反过来想,一个变态真的成了一国皇帝,这难道不是国民真正的悲哀么?话说你那个身体不行的义兄人品如何?不会和我一样很坏很坏吧?” “不,他和你不同,他一直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悲天悯人,自己的状态他从未叹息,而且一直在为了陈国尽自己一切努力。” “嗯,这么说来,你们陈国交到他手上才会皆大欢喜对吧?何乐而不为呢?试想,如果我是有心弄得你们内乱,明知道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是个变态应该缄默不言乐见其成才对吧?” 古月的说法确实很有力度,慕容荻不太愿意去相信,却又不由得自己。 “我该怎么做?暗杀他么?任何手法都应该有痕迹可循,而且未必能一击奏效。” “这点我倒是可以提供帮助,不如就让我来当这个‘共犯’如何?想想还蛮激动,曾几何时能设想自己有一天还参与了如此有趣的事件?至于如何办到,我可以提供一些我的血液,很补的那种,保证他服下后可以兽性大发生不如死最后一命呜呼,要不要尝试下?” 古月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时间他的微笑,一直很邪魅,一直很迷人,一直牵动着慕容荻的千头万绪。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7章 血毒 “你的血?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效果,为什么你没事?”慕容荻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么突然接受了古月的提议,但无法完全掌控局势让她并不舒服,所以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还需要更多内情,至少对古月更深入了解才行。 “这个怎么说呢?比方说你左手拿着一件重物,想要保持平衡救比较困难了对吧?但是如果你右手也拿了一件,相对平衡就会容易很多。” “你是说你体内的毒素相互间维持着某种平衡?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转移到了那人的体内,也并不会毒发不是么?” “很好,你能如此快的理解救轻松多了,诚然,如果只是毒素保持平衡,那么多半会如你所说那样,但其实我本身的体质也参与进去,也就是说只有我自身可以维持这些毒素的平衡,而对于其他人而言,这血里的毒绝对足够生不如死。” 慕容荻将信将疑,不过古月说的也确实在理,只是她不太明白古月这算是又一次交底,这人应该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主,为何对自己如此坦诚? “按照我的了解,你不应该如此直白地一次次说出自己的状况,反而让我觉得是不是有些阴谋呢?” “或许吧,不过,事实上我是听了你的故事后有点愤慨,不管不顾的那种,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变态人渣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古月的眼神中透着真挚的怒意,慕容荻莫名感到心底那仅有的柔软被触碰,这么多年一来,自己本该记恨的存在却始终逍遥,而自己这份记恨几近消散。 可就在今日,遇到这个意外的男人,骨髓中的刺痛被激活了,直到现在她忽然发现,并不只是为了二皇孙的安危想去除掉那个隐患,而是自己,最真实的自己早已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慕容荻的眼角挂上了一颗晶莹,一颗阔别十年的晶莹。 “额……”古月愣在当场,自己刚刚说的话里,有泪点么?如果没有,那眼前的丽人,恐怕是心中某处积雪被融化了? “不准看!”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慕容荻忽然对古月呵斥起来。 “咳咳,好的,好的,我转过去。”从未想过这个骨子里都透着自信的女孩居然也有如此作态,古月会心一笑让轮椅转了半圈。 可下一刻,一丝冰冷从抵在脖颈的尖锐传至脑海。 “别动!”慕容荻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似乎真的会突然下手一般。 “这又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么?”古月十分不解,自己难道又把自己坑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是否对我做了什么?” “哈?!”古月很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我刚刚一直都不自觉地被你的双眼吸引,透着魅惑和迷离,可我的理智告诉自己并未对你产生多么浓厚的兴趣,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你通过某种秘术一直影响着我的思考,以至于莫名接受了你的提议,而现在,我看不到你的脸,似乎思考能力又恢复了。” “真的是这样么?额,我自己都不清楚啊,不过讲真的,我刚刚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没有任何欺骗的成分,譬如那个皇长孙的状况多半就如我说的那样,所以你和那个二皇孙多半也就如我说的那样终将危险。”古月有点紧张了,今日来此是为了完成系统给的奇葩任务,但到目前为止可谓十分顺遂,怎知临了突生变故?这时是不是应该将她直接弄晕?可这匕首近在咫尺,没等慕容荻晕掉之前自己多半就交代了吧?最重要的是,系统怎么没有直接移开轮椅?明明那次被上官铃兰偷袭时系统自行躲开了,难道这次是因为慕容荻其实没有杀意? “无论如何,我们继续尝试一下才能确认,你先说说看,如何证明你的血真的带毒,而且能像你说的那么复杂?注意,别有任何动作,不然我的手会抖的。” “我入陈国境内时昏迷了,负责接我们那行人的你们陈国将军安排了一个大夫为我诊治,那个大夫发现了我体内带毒,但他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有多少,因为以他的医术并不能全部查出,只不过我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个情况你可以找人传书那位将军问问便知。” 古月的描述是发生在陈国境内的事,涉事者也是陈国的人,那么这多半便是事实,慕容荻并不认为古月是那种撒谎都不切实际的人,如果他真要忽悠人,多半会有理有据有节。 “好吧,姑且相信你,但你不担心事情暴露么?如果最后得手,有人追究起来,你就可以肯定自己抽身事外?” “一个来参加比赛的轮椅少年,谁会把我和你们陈国的未来扯上关系?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那个大夫为我诊断的细节,只是因为我身负剧毒便将罪名扯到我头上,过于异想天开了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为何会对我如此信任?” “客观而言,信任其实不准确,而是我受制于你,你随时随地可以欺负我而我不能还手,不是么?我的朋友在你手上攥着,我要的丹方在你手上攥着,我现在自身也在你手上攥着,还不够么?” 慕容荻在思索着,思索着自己此时的状况,也思索着古月这番言论。 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似乎真的没有了,心中对古月的那份悸动也有所缓和,或许只要不看着他的脸便不会受到影响。 而古月的言语,十分契合他之前的行事作风,资料显示古月从唐问天手下全身而退,靠的是识时务,绝对的务实,当日的古月深刻感觉到自己没有任何抗争的底气,所以选择了最直接的妥协,可他也并未完全放弃自己的意愿,通过一些列事后的手段在提高着自身的价值和实力,这一点,和今日如出一辙。 正如古月所说,既然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慕容荻手上,那么他自己能做的,也只剩尽可能提高自己的价值让慕容荻不至于真的动手杀了他而已。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先把这轮椅交出来吧?” “额……这个我确实很难办到啊,至少目前,事实上这轮椅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而且救过我的命。” “哦?说来听听。” “就是那次楚国炼药师协会会长亲自出马力求对我一击必杀,这轮椅自带的防护罩居然挡下了两次他发射的丹火,不然我多半早就被烧熟了。” “你这么说,岂不是增加了我对这轮椅的兴趣?” “当然,这个轮椅值得你感兴趣,只要有人用,这轮椅绝对是好东西,但是啊,对于你那二皇孙义兄而言,这事有轻重缓急对吧?就算他现在拥有了这轮椅,也只是更自如一些,但他能出宫么?他能出国么?所以事实上他最需要的不是轮椅,而是站起来的方式。” “可是……”慕容荻听到这个词一时险些更咽,不知多少个夜晚,二皇孙被她推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的时候都是如此叹息,“如果能站起来该多好啊!” “虽然我现在这么说有点很难让你相信,但我自己难道不想站起来么?可是,一时半会我的实力还不够,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不够!我有个想法,那就是利用这轮椅的铭文套路,自己设计一个精神力驱动的腿套脚套,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假肢,如果真的能够成功,虽然我并没有靠自己的腿出力站起来,但我依旧是靠自己站起来了,不是么?” “你可以观察这轮椅的铭文?!”慕容荻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古月震惊多少次了,明明自己应该早就对他分析透彻,而且他能够铭刻低阶铭文也是知道的,可是,在陈国所有人里,从未听过有谁可以直接观察如此高阶的铭文套路,但是慕容荻并没有怀疑,甚至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相信,“就像他不会丹火却能炼制我都不会的丹药一般,在楚国的铭文技术支持下,他势必会有更夸张的未来吧?” 因为,慕容荻需要去相信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未来。 “不瞒你说,炼药啊,铭文啊,我都是自己摸索的,算是无师自通吧,而且我觉着,如果你给我一个其他不需要力量敏捷的副职业去研习,我搞不好也能自学成才。” “好吧,不得不说你打动我了。” 慕容荻缓缓放下了抵在古月脖颈的匕首,不过她还需要最后一个说服自己的论证。 “这把匕首我随身携带很久了,质地还行,算是上品中很不错的存在,你目前能铭刻二阶铭文对吧?给我来至少三条精神力增幅,我就真的相信你了。” “可以啊。” 古月答应的很果断,慕容荻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随着慕容荻的一声口哨,湖边窜出三人踏水而来。 “我真庆幸刚刚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古月苦笑不已,当然,这个情况本就应该如此。 “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个本事,有机会可以让你试试。” 一边安排来者去准备原料和工具,一边和古月斗嘴,慕容荻的手下们倒是很难见到他们的主人如此小女生的姿态。 没多久,一应准备齐全,古月自带的铭刻笔自然更高级,掏出来的那一刻便足够炸场,虽然观众并没几个人。 “成了。”轻描淡写,古月很快便完成了三条精神力增幅的铭刻,“不过我现在的水平,不能让这些铭文产生一个整体相互作用的效果,会不会造成你的承载力负担,我无法保证。” “放心,我身上一件铭文装备都没带,今日是炼药大赛,我可不想在这方面依靠外物。” “原来是这样,应该说不愧是慕容公主么?其实我也没有,虽然我可以轻易弄出这些,但之前确实没有好好规划过,毕竟是自学的嘛,没个好指导只能投石问路也确实有弊端,不过好处在于我可以自主创新不至于扼杀某些确实可行的猜想,不过这次听那个保护我的天阶高手一番说明之后,回去又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算是意外之喜。” 看着手上被铭刻后的匕首,感受那份承载力的负担,体验精神力的增幅,慕容荻对古月空口白话的未来更多了一份向往。 让手下散去之后,慕容荻和古月正式开始交易。 内容其实很简单,用丹方交换了古月的一小瓶血。 “那两个女孩已经回到你的住处了。” “多谢公主殿下没有为难她们。” “我看起来那么不择手段么?” “其实原本有这个感觉,但一番交流之后我绝得应该不是如此了。” “孙逸月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突然被提到这个,古月有点没摸清头脑,难道这个慕容荻还会很关心孙逸月?她们是闺蜜么? “说真的,还没仔细考虑过,毕竟这几日需要对付比赛,更要应付公主你。” “一开始我就是你的目标了对吧?只是因为我可能是那个派人偷袭你的幕后黑手么?还是因为我对这轮椅的需求最为迫切?” “我想想哈,如何才能让你理解我这个状态。”古月构思了一番,讲出了一个估计能够被理解的说法,“其实我身负奇毒,姑且叫他血毒吧,而这个毒很特别就在于平日里并无异常,而且可以让我中的其他毒素都安静听话不要蹦跶,可是,一旦遇到那种过分吸引人的女子后,这个毒素就开始了属于它的活跃,譬如在楚国,最开始就是对唐羽星产生了反应,才有了后续一系列故事的发生。” 慕容荻不由瞪大了眼睛,古月的说法让她不觉哑然,可其中的意思并不难于理解,“你是说,你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咳咳,虽然我自己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但也算是这么个意思,准确来说,多半是因为看到你之后我出现了一丝丝心动之类的表现,比如血液流速加快啊,心跳加速啊这些,所以血毒感受到了不同,也就顺其自然地让我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可毒素就是毒素,长此以往我多半会直接暴毙,解决办法就是花心思去了解目标对象,譬如之前的唐羽星,现在的你。” “他这是在向我表达爱慕之意么?”慕容荻第一反应是如此想的,虽然自己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工于算计的年轻人会如此直白,可被人当面表白至少不是件坏事吧? 不过,内容里还有几个值得注意的,“血毒么?字面上倒是不难理解,但真相是什么谁有知道呢?不过嘛,原来最开始让你心动的不是唐霁凰而是她妹妹啊?现在又对我有想法?我应该说你朝楚暮陈么?”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8章 三品 听着慕容荻的调侃,看着那玩味的微笑,古月很无奈,“天地良心,真不是我想的啊!这都还被编排成词了!万恶的随时随地坑爹系统!” 自此,古月和慕容荻的串谋敲定,各自散去。 一脸激愤的唐晓焱和满目忧伤的上官铃兰早早地在学院门口徘徊,陪着她们的是那名暗中保护古月的天阶高手。 “就说了不会有事,这不就回来了。”留下这么句话,天阶高手又隐去了身型,似乎不太想和古月搭话。 “让你们担心了。”正要微笑面对迎接自己这两位的古月,被一个拥抱紧紧锁住了头部。 此时无声,在窒息前古月尽全力在忍耐,小丫头微微地颤抖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唐晓焱突然触电似的跳开了,留下大口呼吸久违新鲜空气的古月独自用颜艺化解尴尬。 上官铃兰默默地看着这份和谐,缓缓地将古月推行回房。 “失策啊,铃兰你之前提醒时我还没太在意,觉着这慕容荻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我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哪知道她还真就如此,我也必须如此。” “是我拖累你了。”声音细若蚊吟,上官铃兰的自责不言而喻。 “怎么会?就算你不在场,她多半会派人直接对晓焱出手,瞬间控制住或者索性打昏了带走,就算你们都不在,也总有一两个陪我来的吧?至少楚国的使团里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如果都不管不顾慕容荻直接扣一个自己走丢的帽子,还能真的打仗么?” 知道会是如此,古月才有了刚刚的开场白。 “可是……刚刚那两人就是用我威胁晓焱就范,进而才造成了你的妥协,如果不是我在那,以晓焱的身份,慕容荻不可能不顾及。” “或许是,但就结果而言,慕容荻是个目标明确招招后手的人,如果没人威胁我去妥协,也难保她会通过其他方式,总之眼下我和她直接对话后,结果也不算坏就是了,你们没事,我也安全,还弄到了心心念念的丹方,这次陈国之行也算圆满了。” “就是就是,月哥哥自然逢凶化吉,那个什么公主可不是月哥哥的对手!”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上官铃兰的后背,唐晓焱不仅成长了,而且经此一事两女之间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不过,古月心中仍然有着隐隐的忧虑,慕容荻和唐霁凰不同,后者虽然也从小被一个重负压抑者,但她选择的方式是正面的,积极的,虽然最后直面那绝路之时有过彷徨,可最终并没有服输,而且成功规避了最坏的结果。 而慕容荻是一开始便受伤了,儿时的创伤虽然会结痂或者一层层覆盖,但伤口里的那根刺并不会消失,之后的十年里慕容荻选择了强大自己,避免再次陷入那种无力的境地,可她并没有真的去直面内心,是否没有去拔出那根刺的勇气?又或者,知道的越多,力量越强,却依旧无法从根本上去解决那份无力? 当然,古月并不觉得一个女人会用那种遭遇来博同情,不然就太可怕了。 可慕容荻到底有没有其他隐瞒,古月并不清楚,事实上那个故事的主角到底是不是慕容荻本人呢?又或者对她施暴的那人到底是不是皇长孙呢? 类似的疑问还有很多很多,古月无从一一知晓,因为探查手段太少,需要的信息太多。 不过,今日的种种并不是没有收获,正如刚刚古月所说,人都没事,丹方也搞到手了,并且,知道了慕容荻更多的情报,虽然无从判断够不够堵住系统的嘴,但此时的古月也别无他法了。 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赶紧突破三品大关,只有更上一层楼的实力才能真正让自己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至于材料从哪来?古月直接找上了孙逸月,毕竟这是炼药学院里,毕竟有四个长老都跟她一个姓。 “你这就准备冲击三品了?有把握么?今日那对决一定消耗很大才对吧?” 说到对决里的消耗,古月心里咯噔一下,被“借贷”二字刺痛的地方依旧滴着血。 “确实有点着急,不过主要是跃跃欲试嘛,这种感觉很难受,一刻都等不及这样子。” “也是,二品其实对你是一种压制,不过材料都是学院的,我虽然可以提出来,但也不能平白给你。” “嗯嗯,这个自然,算我购买也行,算我借的也行,主要是想着这学院里除了你还真不知道找谁开这个口。” 古月的意思很直白,学院中其实他能说上话的也就孙逸月一人,但这份直白却并不是孙逸月想要的,心中莫名有点伤感。 “给你自然可以,不过不需要你买更不算你借,就当我送你的,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当然,这两者并不是交换关系,纵使你不答应也由你,材料我还是送你。” “刚刚不是说不能平白给我么?所以有了个交换条件,可这交换条件又不是交换?还是可以送我……说的这么复杂,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很不厚道?”古月很意外,孙逸月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导致此时的前后矛盾? “说说看吧,如果我能办到不会拒绝。” “收我为徒,我要跟着你学铭文!”深吸一口气,孙逸月鼓足勇气大声喊了出来,让周围所有人愣在当场。 “这个……好突然,不过,我自己也只会二阶铭文,不够格教人吧?” “不用考虑其他,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直接说,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一直是一厢情愿的那个,自说自话,自顾自地任性,一点也不讨喜,但这就是我,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看着孙逸月充血的脸颊和那渐渐被泪水布满的眼眶,古月还真不忍心当面拒绝。 “咳咳,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你并没有不讨喜啊,不然我也不会有事就找你对吧?不过你说跟着我学,岂不是要去楚国?这个不是说走就走的吧?” “这方面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家族依旧有长辈们照应,而学院也答应了我的请求,用排名奖励换取了离开的自由。” “原来是这样……”古月总算明白孙逸月在大会上的举动到底为何了,这么看来,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她就不担心古月真不答应么?“嗯,搞不好她会自己跑去楚国,反正很容易知道我在哪……”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咱们不需要师徒名分,毕竟我自己也算不得大师,就当是一起探讨一起研修如何?我可以和你共享我已经掌握的铭文知识,但更高阶的内容我并不能做主,毕竟这些知识的所有权还不是我自己,要考虑这位上官小姐父亲的态度,也要考虑楚国当权者们的态度。” “真的?你答应了?”孙逸月不敢相信这个结果,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却难掩无比的激动,“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这样毫无特点却又自说自话的人,我还准备纵然你拒绝了,也要跟着楚国使团跑过去,就在你身边端茶倒水来弥补你对我的记恨,无论如何也得缠着你直到动容为止!” “你还真打算这样?!”古月腹诽不已。 “咳咳,哪需要那样,再者,我干嘛要记恨你?” “我不是……那个,当众让你难堪了么?就是,初赛那次……”孙逸月渐渐低下了头,其实她自己才是最难堪的那个。 “额,我怎么没觉得,虽然很突然,但被人那么需求和期待,本身并不是件坏事对吧?对于我这么一个经常出状况的轮椅少年而言,绝不是那种需要记恨的事啊!” “可是,可是我之后听说很多男子其实都看不起那些入赘之人,更何况你这样才华横溢,一定会觉得那是对你的侮辱吧?” “哪有的事,这个婚姻自由,两情相悦的话,何必在意到底什么章程?当然了,可能是有不少人低俗,觉得入赘就丢了男人的脸,但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我自己。” “原来是这样,都是我的庸人自扰……”孙逸月眼角的泪水流下了,泛着光亮和她此时的微笑互相契合,构筑一道特别的风景,“那以后我如何称呼你呢?不叫师父的话。” “就叫我古月啊,简单直接。” “不行,这样不好直接表述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会有师徒之实,这样,我就叫你师兄如何?简单明了。” “不错喔,还真没被这么叫过。”古月会心一笑。 再次回到房间后,一应材料已经备齐,学院当然直到自己的丹方到底是些什么,所以每一样都给古月送来了两份的量,算是很慷慨了。 炼制正式开始,古月准备从三品以上才会出现的修炼辅助丹药开始,分别是洗髓丹和培元丹,三品的洗髓丹可以为人阶晋级保驾护航,而三品丹培元丹可以对地阶的各阶段巩固起到不俗作用,至于地阶的进阶则需要用上至少四品的洗髓丹才行。 认识的人里并没有人阶需要晋级的,而地阶的巩固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于是古月着手炼制三品培元丹。 同样的虚空,同样的火光,同样的红蓝光球,这似乎意味着古月的三品唾手可得? 其实并没有,最大的问题出在了火光之上,此时的摇摇欲坠和大赛中如出一辙,只不过红球没有那么狂暴而已,所以古月依然必须谨小慎微地缓慢进行。 这个这个过程没有巧劲,仍旧是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 可这一次,古月的精神力还未告罄,火光便熄灭了。 “提示:炼制未完成,推测此火焰无法维持三品以上丹药炼制。”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古月的想法,看来想要突破三品炼药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蹴而就。 “成了么?” “失败了,不用丹火似乎搞不定。” 第一次见到古月炼制失败,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反而觉得很稀奇,一脸诧异,尤其是特地打开丹炉看了又看,未成形的药粉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狡辩的可能。 “可是,月哥哥你不是不会丹火么?那岂不是没法进展了?” 纵然是唐晓焱,也能看出古月陷入了瓶颈。 “没错,正如你所言,这丹火目前算是我最重要的难关了,不过按理说这玩意是入门就该知道的,我的问题在于没有人领进门。” “这里不是炼药学院么?找个教师或者长老问问?又或者去求助孙逸月?现在你们不是算共同探求的师兄妹么?”上官铃兰立刻便分析起了最实用的方式。 “这些也确实是办法,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因为我毕竟算是楚国人,一旦我习得了凝炼丹火的技术,就代表楚国的炼药界有可能出现质的飞跃,这一点对于其他国家的人而言,并不是乐于见到的,如果求助他们,多半会被弄成一种交易,就看我的价码了,可我现在还能开出什么呢?我自己都没底,至于求助孙逸月嘛,我其实不太想为难她,虽然很可能她愿意提供这个帮助,但这样的帮助毕竟对于她的家族和国家而言并不是有利的。” 古月苦笑着,自己还真是一路坎坷啊,本以为此行终于苦尽甘来,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而已。 一时间陷入僵局的古月,被人拜访了,来的人也算一回生二回熟,正是刑老。 “前辈有何吩咐?” “你真的答应逸月的要求了?” “嗯,实在没法拒绝,她都说到私自跟过去给我端茶送水了,我怎能让她如此呢?” “唉,这孩子……”刑老摇了摇头,神色中疲态尽显,“老夫求你照拂她,可好?” “刑老这是折杀小辈了,我当孙小姐是朋友,在这边孙小姐给我了不少帮助,在那边我应当礼尚往来。” “你这小子虽然总是虚与委蛇,但真的应承的事都并未含糊,这一点老夫也算放心,不过嘛,要想让你拿出真本事去教授逸月铭文之术,咱们孙家也得有相应诚意才行,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三品炼制失败了吧?” “果然是算着这一点来的么?估计是预估了我需要的时间,然后观察了我的状态,不过说实在的,还有天阶高手在一旁蹲着,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透明的。”古月对于被监视其实并不在意,寄人篱下何必纠结? “刑老料事如神,在下确实失败了,关键应该是没有使用丹火的缘故。” “多半如此,虽然不清楚你们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用丹火便炼制二品丹药,但通过你在大会上最后那次炼制时炉火的状态,不难看出三品以上丹药的炼制过程中你的炉火多半会熄灭,所以这一次你没有直接成功,我们几个也就有了大致结论。” “是,在下的炼药一途开始的过于顺遂,想来也是造成现在瓶颈的原因之一。” “所以,老夫准备来帮你小子解决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59章 丹火 刑老的突然示好,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 按理说刑老作为陈国学院长老,大家族元老,不应该不考虑陈国的利益,难道他不清楚一旦让古月学会了丹火,势必对楚国的炼药技术造成深远影响? “你很意外?觉得我是不是没考虑周全?” “不瞒您说,如果换一下立场,我自己应该不会不考虑更复杂一些,毕竟眼下楚国的状况才是对邻国更有利的。” “你这小家伙搞阴谋绝对很多人都比不了,但是你觉得楚国的现状是咱们大陈造成的么?” “这是什么意思?”古月很迷茫,不由陷入了沉思。 其实炼药师协会的真相揭露时,古月早就觉得很有猫腻,尤其是这一次在陈国的见闻,更是加强了类似的感想。 这一切的背后多半有着某个推手,最切实的方式就是通过和那个死掉的会长勾连,从内部扼杀楚国炼药界的发展,而且他们确实做的很不错。 最后东窗事发,炼药师协会聚集的财富不翼而飞,也没听到事后有大的反馈,多半就是幕后指使直接将钱财转送出境了。 但这一切是不是陈国干的?古月当然无从得知,只能猜想,包括陈国在内的所有邻国,一旦有此机会便不会放过。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古月可以一窥端倪。 那就是自己在炼药师大赛上用楚国特制丹炉炼药的场景。 观众们很意外古月的手法,学院长老们也很意外古月的手法,如果他们事先就知道楚国不仅仅是缺少丹方,而且缺少凝练丹火的入门教学,他们会如此么?当然,演技是一方面,但那么多人的突发性群体戏就为了骗过古月一人,是不是太过抬举? “炼药师大赛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届,作为院长收徒的一个重要择选手段,一般十年内都会有这么一场,而你们楚国之前并未缺席,虽然那些人水平不高,但从未展示过如你这般不用丹火的炼制方式,所以直到这次我们才清楚楚国的炼药水平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真的有幕后推手在搞鬼,但作为一个炼药师而言,老夫不屑如此,想必咱们大陈炼药师学院的所有师长都不屑如此,这是对炼药的侮辱。” 刑老说的很笃定也很直白,他们师真正的炼药师,对于炼药而言一直是认真的,所以即使想搞阴谋,也绝不会在这上面下手。 就比如慕容荻,一招招环环相扣,最后让古月自己答应了要求,而决出手段不还是炼药么?而且是一次公平的炼药,评委都没有猫腻,因为他们一直觉得慕容荻会赢,慕容荻不可能输。 也只有如此,在古月拿出那枚特殊的丹药时,才让评委们纠结起来,如果只是死板地看品质或者事先就已经背书,又怎会纠结? 这个学院的院长和一众长老们至少展示了一种风格,一种治学态度,对炼药一途他们是认真的。 “嗯,其实晚辈也不太相信诸位会在自己尊崇的炼药一途搞阴谋诡计,不过目前的状态,各位顺其自然不予理睬,难道不是最佳选择么?” “对你而言,炼药是为了什么?” “目前我能体现的最大价值仅限于此,一个废人,算是为了有点尊严的活下去吧。” “你倒是坦诚,也并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但是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陈国?”古月的表情很疑惑,“难道不是这个理由么?” “炼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每一种草药从采摘到炼制最终成丹的过程,都是一种日积月累,是先人的尝试,是传承者的发扬,是后进的改良,闭门造车是不长久的,也是没有发展前景的,所以才会有这里,才会有炼药师大赛,不仅仅只是为了大陈输送人才,更是为了炼药一途的交流与学习,就好比你这小家伙最后炼制的那一枚复合丹药,很早就有人尝试过,可至今无人成功,纵使院长也没有真的去直接尝试三合一,但是你成功了,而且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和后果,这就是一种突破,这是炼药界未来的新发展,作为沉浸此道几十近百年的一群老家伙,看到那枚丹药时眼中都透着光!” 刑老的言语越来越激动了,古月也因之动容,这确实是一群有着匠人精神的老学者,在这个领域他们无愧为师。 “慕容小丫头那个态度的转变,你应该看在眼里吧?是不是觉得太突然太巨大,不像是真的?其实她只是很好地继承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思和对炼药的态度而已,可惜,正如你所说,你的方式很难复制,但如果你有朝一日学会了正统的炼药,并且依旧可以完成如此复杂的创新,那时候,炼药界是不是就能多一份传承了?至于到底是传在大陈还是传在楚国,又有何妨呢?” “谨受教。”古月虽然站不起来,但尽可能地弯腰鞠躬以示尊重。 “也不用太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回事,出了陈国的大门,日后未必还能见到,不过嘛,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想今日这番话,闭门造车是不行的,炼药可以为所有人类的进步做出贡献,不过,还有一句需要提醒你,魔兽大森林何其宽广,中心区域的魔兽多半有超越天阶的存在,未来的日子还长,如果那个层次的存在得到了你的丹药辅助,会不会对人类是一种更大的威胁?希望你这个小家伙心中有一个分寸才好。” “晚辈明白,能提供给魔兽的丹药,我一定严格控制品阶,不会为了一时利益而让这森林外所有国家的人类一起受到威胁。” 原来这才是刑老最重要说的话,为了人类的进步,为了人类的安全。 客观而言,在此之前古月还从未如此思考过问题,只是想着做出更高品阶的魔兽丹药可以换得更多魔兽的交易品,确实过于短视了,人兽共存或许是个美好的向往,但无论哪种和平都得有平衡为保障。 刑老似乎满意古月的态度,留下一份书册便离开了。 这是一本真正的炼药入门,有着详细的丹火凝练指导,只不过,每一页里都有详尽的批注,看来是某位前辈所手书的了,很大可能就是刑老本人。 面对这份厚重,古月看的很认真。 “提示:已解锁‘丹火’技能学习条件,是否学习?” “学。” “‘丹火’技能学习成功,根据宿主自身条件,已掌握基础五系初阶丹火。” “五系?丹火不是火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刚才那位刑老确实品行高洁啊,日后就报答在孙小姐身上吧?” 唐晓焱突然有感而发,倒是把愣神的古月拉入现实。 “嗯?哦,哦,是的,你说的对,那个,晓焱啊,帮我个忙,你找个小目标释放一点点火系技能给我看看。” 虽然唐晓焱很迷惑,明明自己在感慨怎么古月却有了这个要求,但她还是照做了,想着会不会对古月学习丹火有所帮助。 略微蓄力,手刀轻出,一道火线划过,目标水盆里的水顷刻蒸干。 古月用“真视眼”好好看了下这个过程,唐晓焱的火刀首先是将手掌周围的火元素吸引至手中,这就是蓄力的过程,放出的那一刻火元素开始爆发,于是就有了燃烧的火线和飞出的轨迹。 “还需要么?” “谢了,已经足够了。” 知道了这个过程,古月开始尝试自己的丹火,虽然是五系,但首先能比较的也只有火系而已。 伸出右手食指,虽然具体方式不需要自己操心,但古月很仔细地看着小火苗窜起的过程,和唐晓焱的技能不同,丹火并没有吸引火元素入体,而是放射出一根根丝线般的精神力去搜罗周边的游离火元素,聚拢后再通过用精神力为辅助引爆这份能量,其表现就是火焰的形式,但火焰的大小和形态都能够用精神力去操控,这也是炼药的基本与重中之重。 看到突然冒出的小火苗,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一脸懵,虽然她们设想过古月多半会很快掌握,但也依然被这速度给吓到。 紧接着,古月伸出了其余四根手指,分别点燃了一种颜色的火焰。 这已经不是讶然而是惊悚了。 小心翼翼地熄灭五色火苗之后,古月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放肆。 “月哥哥你这是?”唐晓焱多半觉得古月是不是把自己也吓傻了。 “咳咳,没事,就是一时激动,难得笑得如此开怀,忽然发现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月哥哥当然不是一无是处,不过刚刚是你的丹火吗?怎有五种颜色?虽然我不懂,但是那个慕容荻的两色丹火就足够轰动了,月哥哥你这岂不是要逆天?” “别想太多,其实任何属性的人都可以凝练丹火,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而我好像之前测的是那种啥属性都有的体质,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成果,因为我体质的关系,我的精神力可以识别出五种基础属性,于是操作得当就能凝练了。” 说到这里,古月回想着亲眼看到慕容荻的炼制过程,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慕容荻的体质应该就是火属性,又或者她只是凝结了火属性的丹火,但那个过程中古月看不到慕容荻的“精神力丝线”,恐怕以“真视眼”的等级还不足以观察到又或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他人的精神力,但自己的清晰可见。 至于慕容荻的另一色丹火和古月这样换一种属性不同,多半就是那个传承,也属于更高阶的存在,因为过程中都不需要去搜罗游离态的元素,也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所有属性都可以凝练丹火么?好难理解,或许木属性可以燃烧,但水属性呢?晓焱的脑袋不够用了!铃兰姐姐你听懂了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古月已经发现了这个丹火的奥秘,虽然看上去是火焰形态,但内里其实并非真的火焰,而是一种表象,就好比各系功法的状态,晓焱你见过唐公子还有三小姐的功法效果么?” 不得不说上官铃兰的分析能力有点过于强大了,古月都惊讶她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分析。 “大哥可以凭空聚集水滴或者类似树叶的玩意,三姐可以给箭矢进行强化轻易穿透坚甲。” “他们是这么玩的么?有机会还真想见识下,不过嘛,正如铃兰所说,其实五行原本各有其道,你们的功法其实是顺其自然,利用了五行的基本形态和规律来达到预期的效果,譬如晓焱你的火焰,就是火属性最基本的状态,但丹火不同,并没有想要去利用五行各自的基本状态,而是只消耗他们的爆发状态,所以看上去都像是火焰一样在燃烧,实际上却是通过消耗精神力不断去补充来维持了各种属性的爆发,万物同源,说到底都是一种能量。” “能量是什么?” “额,这个该怎么解释呢,这么说吧,晓焱你力气很大对吧?至少比我大得多,估计你三姐也比不上你。” “嘿嘿,我天生神力,不止三姐,大哥不靠内力扳手腕也比不过我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古月想到这个莫名喜感。 “还真是厉害了,那么这个力气大怎么来的呢?无论是天生还是后天锻炼,都是个人的身体造成的,而需要维持个人身体,晓焱你得吃饭对吧?如果饿得头昏眼花,还能比过唐兄么?” “应该就比不过了吧,晓焱正在长身体不能挑食,更不能饥一餐饱一餐。” “咳咳,就这么个意思,所以实际上你吃的饭最后变成了你的力量,对吧?” 谁曾想,古月会需要跑到古代来科普什么是能量,不过还算庆幸,不需要继续科普能量守恒…… “我差不多明白了,古月你似乎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啊。”上官铃兰对于新知识也是来者不拒的,尤其是很享受这种可以和古月应答的过程。 很高兴地把唐晓焱扔给上官铃兰去解释,古月开始进一步的尝试。 既然丹火是“精神力丝线”来维持的,那么扔出去的丹火也能继续控制么?按理说是可行的,只要丝线足够粗足够长,于是古月说干就干。 手指上凝练一簇火苗,古月轻轻一弹火苗便飞了出去,随即,断线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0章 凝神 小火苗离开精神力束缚的那一刻起,古月便与之失去了联系,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好比原本那火苗是自身的一部分,如同一根发丝一根汗毛,忽然间被拔出了体表,便再也不能从中感受到任何触觉。 这还是第一次古月自己从某种技能中有了自身的感受,一直以来有着系统的辅助,从无到有多半只是一个选择的时间而已,可这一次不同,无论是古月想要去远距离操纵放出的丹火还是这精神力丝线的断与不断都没有触发任何系统的提示,不难想象这并非一个技能,或者说,并非一个已有的技能。 “我这算是在创新么?一不小心又要开个先河?”古月的嘴角又一次有了弧度,今日莫名的多,可见定不寻常。 “那个……月哥哥,你是在继续修炼丹火么?不过你扔出去的那小火苗如果再不管管,恐怕会烧着了!” “嗯?”被唐晓焱提醒后才回过神的古月苦笑不已,“玩火自焚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上官铃兰默默将火苗灭掉后把水盆端在了古月面前。 “一时兴起,想要试试新玩意,有这水盆就安全多了,不然我估计把自己烧着了也没发现。”古月微笑着掩饰尴尬。 倒是惹得上官铃兰不禁莞尔,不过她很快便继续欣赏着古月的专注,似乎自己也参与其中一般。 有了刚刚尝试的经验,古月略微知晓了精神力丝线的韧性确实不高,又或者离开自身距离不能太长。 “看来这个设想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这精神力丝线变粗变长,但我似乎没有任何方式去决定这玩意的粗细长短,因为它作为一个技能的附加状态,原本就没有让我选择。” 古月沉思着,“啧啧,既然一根无法改变粗细而且易断,那么两根一起甚至更多呢?拧成一股绳这事能办到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古月最大的兴趣莫过于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游走在作死的道路上不回头,虽然喜忧参半,但这样的方式已经成了他给自己的铁律,因为想要用正常的方式去追赶那个男人,搞不好终其一生也不可得。 所以每次有了新玩意,古月都乐在其中,但往往就和危险插肩而过,譬如刚刚用五指凝聚了无色丹火,那如有实质的危险就差直接让系统拉响警报了。 古月自己也能够想象,稍有差池,如果两色丹火有了接触,搞不好就是一次连环爆炸,到时候别说封印某个部位了,这右手或者整条胳膊直接报销了都算轻的。 所以他在后怕中谨小慎微地熄灭了所有丹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玩混搭的意图,仔细观摩慕容荻炼药的启发总会派上用场,但不是现在,因为古月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丹火的掌控力度还太低。 这也是为何他准备从操控上入手。 心念一动,指尖并未出现任何丝线的迹象,这说明古月还不具备单独操控丝线的能力。 只能重新点燃一簇火苗,根根丝线清晰可见。 心念重新下达指令,丝线一点给古月面子的迹象都没有。 “额……我是不是从根本上弄错了某件事?”古月似有所悟,“就好比精神波动·震荡,我知道是个什么原理么?不知道!能放出去也是系统在操作,需要我自己做的仅仅是指示而已,而这次,我都不知道如何产生这些丝线,谈何操控?” 用力拍了拍额头,古月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认清现实吧!虽然这系统名为坑爹,但离了它,我确实啥都干不了。” 不再迷茫,古月直接下达指令,“系统,让这些丝线两两缠绕,然后进一步尝试更多的缠绕。”如果没有反应,只有作罢了。 指尖的丝线不见动作,系统自然也没给出任何回应。 苦笑一声,古月准备作罢。 “提示:经过分析,让精神力丝线拧成一股可行,但是加大了消耗,受目前的精神力强度限制,可以将四根丝线拧在一起,是否继续?” 古月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设想而得到系统的回应,并不是一个明确的命令,而是一种未知的方式,可这一次和以往有何不同? “命令和询问么?”古月恍然。 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确认了一个事实,“没有人工服务”,而任何疑问事无巨细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可这一次古月没有去问,而是让系统去做,区别显而易见,结果和过程。 细想一下,古月发现这次就和让系统控制轮椅一般,原本有“骑乘轮椅”这种技能么?怎么可能! 但系统确实得心应手,因为用到的仅仅是精神力,这次也是同理。 “做,就将四根丝线拧在一起,然后用这些拧好的绳来操控这枚丹火。” 看着指尖的丝线盘旋缠绕,古月心中的期待愈发浓烈。 没多久,肉眼可见更粗壮有力的精神力将小火苗牢牢掌控,古月对着水盆弹了弹手指。 这一次,飞出近米的距离而精神力丝线并未断裂,略微用力勾动手指,火苗在半空中稍作停顿便被扯回。 “成了?!”古月正要露出成功的兴奋,转瞬便被迎面而来的火苗吓得不轻。 好一阵慌乱之后才堪堪将火苗控制回指尖,期间没少被烫着,好在衣服没点着。 看着古月如同耍猴戏一般的表现,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不知道应该是笑呢还是笑呢,憋得十分狼狈。 “咳咳,失误,失误哈……”发现了两女那难受的表情,古月只好用自嘲来缓解,不然真把她们憋坏了可不好。 “月哥哥你这是在练功么?居然可以把火苗放出去再收回来,虽然嘛,这最后的动作有点奇怪,但这能收回来那一下可从未见人办到过,至少晓焱自己是办不到的。” “额,算是吧,这是一种比较新的尝试,旨在加强我自己对丹火的控制力,对于炼药肯定是有好处的。”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只是这一次,拉回火苗之后他没有立刻去接住,而是让火苗顺势多荡了几个来回,最后控制住之时便格外轻松。 “嘿嘿,决定了,这招就叫丹火溜溜球!” 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古月结束了这次创意的实践,因为疲惫感袭来,精神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剧烈。 隐去身形在暗处紧盯古月的天阶高手,此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是妖孽吧?!就这么学会了丹火也就算了,居然还搞了这一出花样!虽然没看懂有啥用,但这本身就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唉,每天要汇报的东西也太多了,还真不给我省事!” 一番自言自语之后,这位高手便继续沉默了,只是他不自觉地有了一种想法,自己到底能不能也弄出这么个动静? 这时,使团的领队来找古月,准备商讨回国的事宜,毕竟赛事已经结束,只可惜最后没能弄到丹方,不过古月随慕容荻离开的事他自然知道,所以也有着能否通过其他方式解决的期待。 “丹方的话已经弄到手了,和慕容公主达成了一些协议,也还好,不是太困难的事。” 这个消息无疑让使团领队万分高兴,这次陈国之行可谓圆满了,自己回去也能沾光。 “那不知古公子觉得何时启程回国更为方便?需不需要多休整几日?毕竟大赛中十分疲惫。”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了,看大人您的安排便好,我这边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了。” 古月的态度一直让这位领队十分满意,原本以为这个被当成宝贝的天才少年一定是眼高于顶的难相处,谁能想到毫无架子不说,还很有礼貌,一口一个大人叫着顺溜,明明他的地位更高才是。 “既然古公子都方便,那我这就去通报一下辞行吧,也好让古公子早些回去更安稳地利用好这次的收获。” 古月要丹方干嘛?自然是为了突破,而且这些丹方在古月使用之后是可以给楚国所有人共享的,自然能更早回去更好,说不定还能早些为其他有才能的炼药师出一份力。 “行,大人您定就好,我们几个都行。” 于是,楚国使团所有人定在两日后正式回国。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毕竟是并列第一的离开,古月此时的声望由于之前的过分鄙视而反弹得超乎想象。 “楚国出了这么个人才,也不知道对我们大陈而言是福是祸?” “应该还好吧,听说慕容公主亲自和他详谈,且不论具体谈了什么,至少态度是友好的,更何况咱们公主那是天仙下凡,这个古月理应知晓自己是有了多大的面子。” “这倒也是,我还听说那个孙家小姐放弃了学院的奖励,只为和这古月远走高飞?难道……” “别胡说!孙小姐的事已经有人说明白了,她是打算去学习楚国的铭文技术,方便日后传回来,这不,她和古月相识一场,于是正好跟随楚国使团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孙小姐真不简单,这是一心为了大陈啊,就是感觉怪可怜的,毕竟还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人孤身在外漂零。” “谁说不是呢!” 在有心人的推动和默许下,孙逸月的随行也成了一大谈资。 这时,一纸请柬送到了古月手上。 “这个慕容荻又想干嘛?她摆的宴席肯定没安好心!” 唐晓焱自然对被劫持耿耿于怀,上官铃兰对于慕容荻的心计也十分担心。 “咱们都快走了嘛,日后说不定见都未必能见到,既然发了请柬如此大张旗鼓,咱们也应该客随主便才是,再说了,这陈国第一的酒楼,不应该去尝尝鲜么?来此这十来日也好好在外面享受过一次,你们如果不情不愿就当是我请客好了。” 古月的说法也算安抚了二女的心情,毕竟是在慕容荻的主场,直接拒绝恐怕会更加麻烦,更何况以慕容荻的性子,如果她一心要求古月三人露面,自然会确保三人一定会露面。 稍晚时分,古月等人便被马车送到了一处灯火通明,倒是似曾相识。 “这不是那晚我们来过的酒楼么?” “看来我们今日可以领略一下上层的风光了。”想起孙逸月的说法,看来这酒楼是陈国高门大户常来的地方。 这时,四名大汉上前用长棍将古月和轮椅一同抬起,缓步走上了楼梯。 “这还真是……”感叹安排靠谱的同时,古月一眼便看出这几名大汉可不就是孙逸月的跟班么? 果然,在三楼最里间包房等待的,除了慕容荻还有孙逸月,不过只有她们二人。 “孙小姐你也在?你和她关系很好么?” 唐晓焱口没遮拦,心中觉着应该对孙家感恩,于是很自然地把孙逸月当成了可交之人。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哈?!孙小姐你这就不对了,明明和她熟识却没有提醒我们小心她使诈,难道是你和她串通一气?!”唐晓焱越想越愤慨,原本对孙逸月的好感已经去了一半。 “咳咳……舍妹童言无忌哈,两位见谅,见谅。” “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原来慕容……公主,还对你们做了些过分的事,晓焱妹妹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也是应该。”孙逸月面有歉意,她本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自然想不到慕容荻会用胁迫的方式逼古月就范。 “瞧你们说的,人家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太子妃的招待不周么?” “哼!” 慕容荻又恢复了那个人前娇滴滴的姿态,古月依旧没觉得有何不妥,看来自己真的有问题了。 “咳咳,今日慕容公主相邀嘛,我等来此便是揭开误会的,原来是太子妃娘娘请她两去做客了么?此等厚意,还需要公主代为谢过才是。” “月哥何必生分?依然叫人家小荻便好。” “小荻?!”一脸懵地叫出声来的,并不只有席上三女,还有古月本人。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1章 走心 “哈哈,人家只是开个玩笑嘛,瞧你们那反应是有多大?不过嘛,这反应很能说明问题喔,嘿嘿!” 一脸得逞的慕容荻笑得很放肆,当然立刻就得到了反击,但这你来我往之间,那份尴尬与忌惮莫名烟消云散了。 古月自然不认为隔阂会那么容易消弭,但也还是佩服慕容荻的手段,虽然自己成了那个无辜的冤大头。 自然而然地觥筹交错,便拉响了新的比拼,斗酒。 古月很想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禁止不满十八的喝酒,不过看唐晓焱那仰头便是一碗的模样,至少她爹肯定没有禁这个。 慕容荻眼见不敌,开始扯到国际交流,也就是让孙逸月帮自己一起对付唐晓焱,可她还是失算了,因为上官铃兰又让她见识了一下商人的海量也可以遗传。 “啊!投降,投降啦!你们的肚子不撑么?人家可从来没有喝下这么多的时候,太夸张啦!” “嘿嘿!刚刚是谁大言不惭啊?居然还要搞国际交流,这才哪到哪啊,以我们军营的作风,也就是个热身而已,怎么就认输了呢?你看我铃兰姐都不端着了,少见的豪爽,可见你们陈国的酒量不行啊,哈哈!” “谁说陈国不行的!” 唐晓焱的挑衅没对慕容荻生效却让孙逸月动气,只见她牙一咬,硬是又吞下了一碗,只不过那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好啦好啦,哪有什么行不行的,喝酒嘛,尽兴就好,还是得注意自己的度,多了伤身。” 古月这时的打圆场无比苍白,不过被慕容荻抓住了调转矛头的机会。 “不对!人家都快喝大了,这小丫头太能喝了!可月哥你都没怎么喝,不给面子,人家不开心!不行,你要喝,至少先来个三大碗才对!” 听到这依旧一口一个“人家,人家”的,古月就知道慕容荻还是在演,并没有真的醉意,不过孙逸月那红透的脸已经确实不能再多喝了。 “行吧,那我来做个总结,都别再喝了哈,直接醉倒了岂不是浪费这一桌美味和良辰美景。” 言罢,古月一碗接一碗直接三碗下肚,也没见分毫含糊,毕竟这只能算米酒不是? “好!还是月哥哥爽快!嘿嘿,是咱们大楚的胜利!” “不行,不算数!他是他……你们是你们……不然不公平!”说话都开始大喘气了,孙逸月多半没有直接趴下都是靠了意志力。 “可以啊,那咱们再来?” “别,别来了,真的,晓焱你那军营的量,把她们灌病了多不好,听我一言,咱们吃吃菜,聊聊天吧。” “好吧……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喝酒啊?”意犹未尽,但唐晓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莫名扭捏起来。 “算不上讨厌吧,这酒文化可是传统,只不过我这人比较看重适量,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和家人负责才是,万一喝趴了生病了或者更严重的后果,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来是这样……好的,晓焱听你的,以后会注意的!” “嗯嗯,这就对了嘛,晓焱你以后也是要当将军的人,和士兵同乐是好事,但也得有自己的约束力才行,额,我似乎说的有点多,不提了哈,自己注意便好,咱们吃菜,吃菜。” 古月以前有同学因为醉酒而丧命,所以自那以后走哪都会提一下珍爱生命,远离醉酒,不自觉地这时也有感而发了。 “是个当哥哥的架子啊,看不出来嘛,不过你刚刚可说的是吃吃菜,聊聊天,多好,那么这酒就先放一放了,咱们聊点什么好呢?” 慕容荻终于将场面引入了正题。 “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可好?”莫名兴起,古月开始安排“真心话”的章程,对他而言,这也算是个餐桌上更放开的沟通方式。“方法很简单,我把筷子一头做好标记,然后找店家要一个竹筒,将做好标记的这头都插在竹筒内,咱们五人一人一根抽取,有一道杠标记的可以提问,对象只能是一个,但是具体是谁不用说,只需要说清楚问二至五道杠中的哪一个便好,对了,咱们都不是一般老百姓,别仗着自己的能力去探知哪根筷子上是什么标记哈,那样就没有乐趣了。” “问什么都行么?可以不回答么?”慕容荻第一个有了兴致,立刻想到了关键所在。 “别问太奇葩的问题哈,至于回不回答,尽量吧,也别端着,如果实在不想回答可以选择为提问的人做一件小事,比如捶捶背啊,捏捏腿什么的,当然,如果我是那个被提问的人,不想回答时你们别提出这种要求哈,不方便。” “哈哈,听着还蛮有趣的,赶紧来试试吧。” 于是,古装版真心话大冒险应运而生,在慕容荻的招呼下店小二立刻送来了竹筒,古月也给筷子做好了标记。 “来来来,先打个样。” 这第一轮抽中话语权的是上官铃兰,虽然她已经清楚了规则,但是要去问问题还有点放不开,毕竟没法掌握那个尺度,到底什么样算很过分呢? “没事,铃兰你第一个嘛,敞开问,咱们慢慢就摸清每个人的底线了,也就容易规避点。” “好,好的。”得到古月的支持,上官铃兰想了想便开始了提问,“我想问问四号,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这样可以么?” “一开始就整这么走心么?”古月哭笑不得,尤其是这个四号不是自己。 “我是四号,所以现在我需要回答这个最后悔的事对吧?”被问到的居然是孙逸月,她很认真地开始了构思。 “如果不想说也没事,你可以为铃兰做一件小事情就行了。” “不要紧,嗯,没事的,第一个就放弃回答,不好,”似乎孙逸月的酒劲还在飘忽,不过确实也没到醉倒的地步,“要说后悔嘛,嗯,其实还蛮多的,比如那晚直接说古月不行什么的,哈哈,现在想想我自己真实傻啊,明明就没搞清楚状况,偏偏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哎……” “欸?最后悔的是这个吗?难道不应该是初赛之后对月哥说的那些?” “额,失算了!”古月有些懊悔,没想到这个游戏还存在让慕容荻搞事的机会,“忽然觉得孙逸月如此疲惫不堪或多或少有着慕容荻的影响吧?” “那个啊?那个其实也还好,是自己做错的事自己补偿,不过好像我补偿的方式也有问题,好在古月没有介意,还愿意跟我说话,商量事甚至找我帮忙,所以也不算后悔了。” 不得不说太走心了,古月都不免有些多想。 “还真是你的风格,好吧,就算你过关了,这游戏有意思啊,就是应该交心,对吧?再来再来,人家也想问问看呢!” 上官铃兰有点郁闷,明明是自己提问,算不算数难道不应该自己同意么?好像这才是规则对吧? 不过她看向古月的疑虑眼神被一个微微点头所回应,并且古月瞟了瞟孙逸月,这下上官铃兰立刻明白了,确实不应该再纠结,也就释然了。 “嘿嘿!到我了到我了!”第二个提问的是唐晓焱,这让慕容荻毫不保留地失望。 “听好了听好了,我要问,也是四号吧,刚刚说的后悔,那就最难忘吧,赶紧的,是谁是谁?” “额……还是我……”孙逸月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了。 “看来你和这个数字有缘,那就赶紧说说看吧。” “其实,难忘的也还蛮多的,譬如那次输给了你姐姐……不过要说最近吧,自然是自己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怎们了,鬼使神差地居然直接跑去跟古月说要他入赘,呵呵,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有点可笑了对吧?”一脸的忧伤和迷茫,似乎想要看向古月去确认一番,却又不敢真的去直视,只好变成了自嘲。 可其他人,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慕容荻都不好意思继续戳这个可怜的丫头了。 “很好,很好,孙小姐就是大度,后面的人也要学着哈,我倒是想看看谁第一个投降!” 接下来,嬉笑与祥和中又进行了三轮。 孙逸月终于摆脱了四号的魔咒,她索性也问四号最开心的一刻,上官铃兰含含糊糊地说了个自己在家里基本不出门,这次远行的每一天都能见到新事物,都是开心的时刻,原本慕容荻有些不满意,可唐晓焱对此深表同感,于是力主算她过了。 之后古月也问了四号,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这问题被慕容荻立刻吐槽了,但唐晓焱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算是动物么?应该也算,就是那次送月哥哥你和二姐回来的大雕,后来我特地跟着车队去看过一次,好大好威风的感觉,虽然是魔兽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骑上去在天空遨游,想想都是美的,尤其是二姐,太坏了,总是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飞么,这叫‘饱汉不知饿汉饥’对吧?” 再之后,孙逸月继续问四号最难过的一次,唐晓焱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难过了,希望孙逸月换一个,因为她不想当地一个投降的人,这个不是她不想答而是答不出来,可这个请求被慕容荻无情拒绝了,无奈之下,唐晓焱只好去给孙逸月捶背,后者倒是很自然地同意了,并没有为难她的打算,只是说“没想到还有人不难过,真实羡慕死了!” 来到第六轮,慕容荻坐不住了,“不开心!为什么已经五轮了都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月哥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虽然“小荻”的称呼被玩笑带过,但“月哥”这个叫法倒是直接用上了,而且用的很顺手,倒像是得到默许一般,古月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又被带了节奏而自己都没注意。 至于做手脚,怎么可能。 “天地良心,我干嘛要去做这个手脚?”知道慕容荻要借机耍赖了,古月很无奈却没辙。 “不管不管,人家也要问问题,刚刚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就好像这游戏一直没人家什么是一样,行行好,给个机会吧,亲爱的姐妹们?” 这甜腻的声音让三女无奈,孙逸月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上官铃兰只是摇摇头微笑着,唐晓焱本想说规则就是规则,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一直玩不上某个新玩意,肯定也是如此,就也作罢。 至于古月的意见,人家问的明明是姐妹们…… “好欸!来来来,你们抽其他的。” 慕容荻笑得很开心,很天真,但这份真到底有几分,古月一时拿不准,但也不去深究了,因为忽然觉得今晚最麻烦的问题即将到来。 “好啦,人家要问什么呢?嘿嘿,就说说心上人是谁吧?” 这个问题一出,酒桌上莫名安静下来,似乎紧张的气氛开始蔓延,让古月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女孩对这个问题都脸皮薄吧?所以有点紧张也是正常的?” 但是此时的气氛,已经让慕容荻一脸得意,似乎她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了,“那么我问谁呢?还是四号吧,今晚要不就定下来一直问四号如何?” 很明显的三声吐气让古月哭笑不得,“你们是有多在意这个问题?” “可以可以,那就问四号吧,在我这,说到心上人吧,我的话自然是晓焱她二姐咯,毕竟可是有婚约的。” 没有吐槽没有附和,古月的回答居然造成了冷场,让他始料不及。 “不对不对,你这说的不对啊,那婚约不是早没了么?不算数!”慕容荻不依不饶,八卦之魂觉醒的姿态昭然若揭。 “那张纸虽然被人弄没了,但我们心里还在啊,这还不够么?” “还真会说!不行,不能让你这么轻易过关,人家想听点实际的,就说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其他人吧!” 这个问题居然得到了共鸣,古月很纳闷,“女生都对这事如此八卦么?” “行吧行吧,那我想想哈,该怎么说呢?讲道理,之前还真没仔细想想是为什么,因为就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便走近了,也走进了互相的心里,但这么说太朦胧,你们肯定不依,那我就酝酿酝酿……” 于是,古月开始了一幕幕回忆。 珍爱生命,远离醉酒,谢谢。 第62章 生死 古月缓缓地叙述着,可那次遇险,从山崖到山底,从水中到洞里,从虎口到雕顶,没有一处不是波澜,没有一丝不藏危机。 那次事件中的两人,如果简单述说便是经历生死,可之所有有这完成的旅途,是因为他们二人的选择,如果在古月掉落前唐霁凰没有去伸手,如果黑衣人落刀前唐霁凰没有去坚持,如果一起掉落时古月没有将唐霁凰紧紧护住,如果落水时古月没有在下面又或者唐霁凰没有返回水中……可能这个故事便提前结束了。 但古月人在继续,二人也都生还,只是回想起这些,古月都觉得心中充满暖意,不自觉差点笑出声来。 “呜呜呜……”不只是酒精的麻醉还是天性使然,又或者只是决堤的一处终于释放,孙逸月哭了出来,渐渐地愈发纵情,愈发惊天动地。 “月哥!你看你,把小逸月都弄哭了,太讨厌了!”慕容荻一边大声控诉着,一边缓缓拍打孙逸月的背脊,似乎在安慰,也似乎在共情,因为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额……我也没多想,一时兴起就说多了一点,本来还以为你们会笑话我一番呢,怎们还哭上了。”古月很无奈,因为唐晓焱也开始郁郁不欢,而上官铃兰很久没有埋下的头又将美颜遮挡了。 “不行!这个不算数,我不认可!你看看你说出来的反响就很不对劲,不过估计你也没其他的好说了,因为没多久就被她父亲给扔出了家门,所以还是让你给我服务一下吧。” 虽然慕容荻这是明显的无理取闹,但也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始终掌握着节奏,也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带动了各人的心弦。 譬如这突然的要求,就让这些被感染的郁郁寡欢转移了视线。 “行吧行吧,不过能麻烦你过来么?毕竟我过去更麻烦点。” “这个可以有,人家来咯!” 端着酒杯,晃悠悠缓缓靠近古月的慕容荻,似乎醉意很浓,可古月始终相信这丫头是装的。 “喂我!”将酒杯递给了古月后,慕容荻直接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并且右手环在了古月的脖后,倒是可以说这样更方便古月喂她酒,但这个姿势过于暧昧,只是一个瞬间便刺痛了另外三人的神经。 可古月并不以为意,因为他还在盘算慕容荻会不会更夸张一点,比如让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单单只是如此,也容易说得过去。 “来吧,不过你真得少喝点了,醉过了有你难受的。” “多话,唔~……”古月可没想要给她反驳的机会,所以酒杯直接抵在了嘴边。 “好啦,这也算我服务过了吧……唔~……” 还没来得及露出得逞的笑意,古月双唇便被一抹炽热所覆盖,随即酒水在撬开的堤防中灌入,带着被不该有的辛辣。 慕容荻的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太过大胆,太过刺激,可这两人为何就这么突然?! “不准漏出一滴!本公主赏你的!一人一半也算公平。” 带着胜利的微笑,慕容荻离开古月的身上,重新回到座位后将看向自己的惊诧目光一一怼回,“嘿嘿!承让承让。” “不是,你,你突然这事干什么啊!”唐晓焱并不是第一个回过神,但却是第一个没忍住。 “干什么呢?对啊,人家到底事怎们了?空虚?寂寞?也是,今日一别,你们这几个突然闯入人家生活的家伙不知何时再见也就罢了,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竟然也要远去,而且这一次不会像几年前那搞笑的选妃一般灰溜溜又回来,人家忽然发现,过了明日恐怕想找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了,难道不可悲啊?但是人家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公主,怎么会可悲呢?可事实摆在眼前,是不是很好笑?所以,本公主要你们记住今晚,刻骨铭心,尤其是你这个坏家伙,还没有教授那些特殊的丹药炼制,可不能将本公主忘了!” 一边说着,慕容荻眼角的泪光滑落了,这也是在演么?古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看透这位百变的公主殿下,可自己这嘴却先一步感受到了真实的火热。 “对不起!”孙逸月抱着慕容荻继续抽泣,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抽泣,因为这条路本就是自己选的。 “什么嘛!又不是你的错!你这瘦弱的肩膀总是扛起本就不堪的重负,可那倔强却从未服输,作为好姐妹,当然会支持你啦!只不过,只不过这里真的有些空落落的,这感觉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啊!” 将孙逸月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慕容荻的泪水也开始决堤。 “你有什么好难过的!”突然开口的是上官铃兰,似乎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你至少一直拥有这样的好姐妹,纵然一时别离,又不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你觉得这里空了,但实际上每一滴回忆都会进去填满,待到下次重逢自可互诉衷肠,又有什么好不满的?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这里被填满过哪怕一分一毫,唯一被装进去的只是一个对手,一个从未战胜哪怕一次的对手,甚至自己都知道并没有资格被她当作对手,但也只有这个对手是唯一可能记住她的人!而其他人,就好比孙小姐,明明我亲眼见识了她的风采,可她也从未对我产生印象,我才应该哭对吧!” “你是说那次选妃?我……对不起……”孙逸月很诚实地没有去用谎言掩盖,只是伸手又将上官铃兰拉到一起,三人的抱头痛哭便开始了。 古月不知怎么了,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并不是单纯梨花带雨有别样的赏心悦目,而是这样放开心防的发泄确实比越裹越厚的伪装更让人看着舒服。 “月哥哥,我们要不要安慰一下她们啊?可晓焱不太懂这些,事实上一直以来有哥哥姐姐宠着,有军营里的弟兄们护着,甚至所有人都会碍着老爹的面子不敢对我哪怕多说一句狠话,所以晓焱一直都很像没心没肺,但确实是无忧无虑的,可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总是莫名的伤感,但眼见她们如此又没有真的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的晓焱只是在长大而已。”顺手摸了摸唐晓焱的脑袋,古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休整的一日过去,古月也安稳度过了关于慕容荻的任务,让古月没想到的是,最终判定居然还算上了一个“得到她的吻”,这让古月哭笑不得,自己从无到有的算计课都没想要弄这么一出,最大的意图就是规避那个“得到她的真实”,因为这玩意占比很大。 而意外的收获自然被换成了更意外的奖励,古月的积分换出的是一对耳环,“真视眼”看不出效果的耳环。 一番思索,古月找来了孙逸月,让她转交其中一个给慕容荻,另一个自己可以留着,算是临别赠礼。 “当然,别以为这个是简单的一种饰品哈,具体能干嘛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绝对超极品的存在,你们可以自行研究。” 孙逸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毕竟无论如何,这也是来自古月的礼物,更何况样式很别致,质地自然不凡,而且,可以和慕容荻分享,这是她最开心的一点。 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对古月经常送出的莫名礼物都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唐晓焱,那次乌龙让她记忆犹新,特地在送孙逸月离开时万分嘱咐,千万别盲目尝试这宝贝的效果,若要尝试也一定得注意身边人和自己的安全。 听到唐晓焱煞有介事的叮嘱,孙逸月更加云里雾里,不过她也很难理解一对耳环能有何安全隐患,难道会越带越重拉长耳垂? 插曲过后,离别的时刻便到了。 楚国使团在陈国军士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他们已经出发了。” 还是那个酒楼,还是那个包房,还是那张餐桌,慕容荻面前摆放着和当晚同样的菜肴以及五个装满的酒杯。 她的属下汇报的自然是楚国使团的动向,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找人一起都吃了,别浪费。” 马车中,孙逸月为了搭配新带上的一只耳环特地换了个露出单边耳朵的发型,居然毫无违和感,让唐晓焱羡慕不已。 “你是不知道,月哥哥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东西送我们,最好的还是我二姐,又有好看的衣服又有好用的琴,我可不止一次找他要,到最后只拿到了不知道怎么用的丹药和这么个奇怪的球!” 看到唐晓焱又在马车中掏出了那个金属球,古月感到了一阵寒意,想要把自己挪远一点,可惜空间有限,而他自己确实不方便。 唐晓焱和上官铃兰觉着既然孙逸月都跟着一起了,索性不瞒她最好,就把古月为何有这么些奇怪的东西,还有古月描述的可能身世给说了出来,让孙逸月一阵惊叹,不过更加对耳环有所期待了。 只是她忽然想到,既然是一对,很可能单个的未必能够生效,倒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单个也可以生效,那么不仅自己,慕容荻也能受益,岂不是更好? 一阵欢笑中车队稳步前进,古月难得清闲,欣赏着车内的风景,偶尔也参与一句玩笑。 就在这时,系统终于不甘寂寞。 “警报:‘随时随地被追杀’即将开启,倒计时三分钟。” 这一句把古月吓得不轻,好好的在这陈国进内咋就又被袭击了呢?这陈国的治安是有多差?! 与此同时,车队停了下来。 情况似乎在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去把我的轮椅推来,我要下去,出事了,一会晓焱你负责保护她两,只能拜托你了。” 不明所以的三人稍稍面面相觑之后,便立刻按照古月的吩咐开始行动。 “古公子!刚发现陈国的军队突然不见了!” 看到古月下车,使团领队立刻跑上前汇报这个危险的信号。 “看来是有预谋的了,让所有人戒备,将马车围成一圈当掩护,能够拿起武器的都做好战斗准备!” 古月莫名的发号施令并未让任何人停滞,虽然这个年轻人一直很有礼貌,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才是这次的主心骨,而且眼下如果有谁能够预判危险,除了他还真没人可以了。 四面八方的尘土开始飞扬,马蹄声渐渐逼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长啸和吼叫。 不多久,车队被一群人高马大围得水泄不通。 “哟呵!居然提前做好了防范?不简单啊!”似乎是为首之人,对着自己弟兄开始了叫嚣,嘲讽之意十足。 “你们是什么人?我等是楚国使团,这次是回国复命,尔等不要造次,否者就是在蔑视大楚的威仪!” 使团领队试图交涉,而来者确实给了这个面子。 “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是谁!” “灰胡子,灰胡子!” “我们要干什么!” “男的杀光,女的抢光、货物扛光!” “土匪?”古月尝试询问领队的意见。 后者已经开始发怵,“古公子有所不知,这灰胡子马贼团游走在楚国和陈国边境,十分猖獗,去年大将军率军剿灭了一次,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依然有如此声势。” “很显然是陈国有人不像我安全离开了,交涉多半没用。” 既然护卫提前撤走后土匪立即便出现,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官匪勾结,古月确实没有细想,自己在陈国做的事怎会没人惦记? 而这次的拦截,应该是某个高层的手笔,而且多半是安排那次袭击的人了。 “杀光他们!” 不再有任何交流,仗着人多势众的土匪们开始了第一轮冲锋。 凭借马车为掩护的少数楚国军士用弓弩进行遏制,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这时,一颗蓄势已久的大火球横空而过,呼啸着砸在了一群马匪之中,顷刻间人仰马翻,火光四射。 无疑,古月的这一击确实足够振奋,但与此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子。 “警报:不明飞行暗器接近中,倒计时1.5秒.” 一边拉响警报,系统一边操作着轮椅向后退去,可箭矢如流星划过转瞬即至。 “躲不掉!” 古月第一时间看出了这个结果,唯一能做的是护住自己的脑袋。 随着一声破碎,轮椅上的防护罩顷刻间崩裂,箭矢却仅仅只被停滞了不到一秒。 “噗~”又一声轻响,箭矢直接插入了血肉之躯的胸膛才止住去势。 可这个胸膛并非古月的,而属于千钧一发之际迎上的上官铃兰。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3章 代价 看到防护罩碎裂的那瞬间,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太迟无力回天,可偏偏上官铃兰出现在了古月身前,用自己柔弱的身子挡下了那流星般的箭矢。 无力维持站姿,被箭矢的去势推到了古月的怀里,上官铃兰呕出一股猩红,疲惫的眼神中却是那样坚定。 “你怎么这么傻!”抱着上官铃兰的手颤抖着,古月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直都是啊……”上官铃兰挤出了一个费力的微笑,“现在,我是不是能在这里有那么一丝位子了……”手臂已经无力抬起,只是倔强地用眼神看向了古月的心口,随即缓缓闭上。 “晓焱!” “在!” “挡在前面,靠你了!” “是!” “逸月,拔箭,把这丹药弄碎,你来给她外敷!” “好!” 随着两道命令发出,古月掏出了一瓶瓶止血丹,丢给孙逸月之后便开始喂给上官铃兰服用,可惜,上官铃兰的嘴巴已经没有咀嚼的力气了。 二话没说,古月立刻将丹药咬碎直接渡进了上官铃兰的嘴里。 孙逸月并未被这个场面停滞手中的动作,她熟练地拔出了箭矢,将喷涌的血液按住后立刻敷上止血丹附着的布料,而这布料直接来自她的衣裙。 可接下来怎么办?等待效果出现么?万一起不到效果呢?又或者上官铃兰没法坚持到药效起作用的那刻呢? “系统!救她!” “提示:经过分析,此时上官铃兰心脉受损严重,无法自己流通药性,必须用精神力丝线去帮她牵引,可宿主此时的精神力强度不足以穿透人体,必须超频300%,而此时的精神力储量也不足以维持如此高强度的持续消耗,唯一的方案是继续借贷两倍的总量,无息借贷的体验次数已经用完,这次借贷的利息为一层封印……” “别废话了!快救!” “了解。” 听清了系统有方法可行,古月又何须去计较那份代价? 随手扔出两个丹火弹砸向对方,尽可能为唐晓焱减小压力,因为接下来古月可不清楚到底会需要多长时间。 “晓焱!拜托了!” “放心!” 没有回头,唐晓焱此时无比坚定,周身的炽热已经被调动到极致,那个可变金属球也被她幻化为一把长斧拿在左手,自己的巨斧被右手单独举着,两道烈焰顺着斧柄蜿蜒盘旋直至将两把斧头都包裹在烈焰之中,单单这无匹的气势便让左右护卫不禁侧目。 古月已经没时间关注战局,只见他的右掌隔空对着上官铃兰的伤口,被孙逸月粗略包扎的布料已经被血水浸透。 系统开时了这次微观操作,如同手术一般。 一根根精神力丝线从古月的掌中蔓延向下,随即互相缠绕直到十二根拧成一股才正式进入上官铃兰的体内,之后的阻碍不再需要考虑,只是和时间赛跑,越早引动药力,上官铃兰便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虽然看不懂古月在干什么,但那份不容打搅的气势和屏息凝神还是让孙逸月知晓他正处于关键时期,于是孙逸月捡起了上官铃兰掉落的那把匕首,用双手握住,虽然姿势笨拙却目光坚毅,她要成为此时的古月那最后一道屏障,无论是怎样残暴的敌人,想要靠近身后的古月也都得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 使团领队看到古月的状况,便深知此时的他不仅不能再提供火力压制,而且需要铜墙铁壁去守护,于是,这名孱弱的文官,没有丝毫犹豫。 他带着一众使团官员,不再蹲伏于马车之后,手里或是拿着单刀或是捡起木棒,一字摆开将古月和孙逸月围在中间。 “楚国的将士们,保护古大人就是保护楚国的希望,大楚万岁!” “大楚万岁!” 一声声鼓舞得到了所有护卫的回应,或是轻伤坚持或是重伤倒地,可他们并没有一个退缩,即使是爬,也打算爬到古月的前方,即使是咬,也要拖慢敌人的步伐…… 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这样的差距并不能用气势来完全弥补,一个个将士们倒下了,唐晓焱的身边已经满是残肢断臂,而她也负伤不轻。 但是,依旧没人退缩。 马匪头领看到此情此景,放弃了继续突施冷箭的意图,直接抡起大刀和唐晓焱战在一起,由于他的加入,不仅唐晓焱的压力剧增,那些原本会被唐晓焱斩落的马匪也纷纷有了可趁之机,护卫将士们的伤亡立刻激增。 无力回天了么?使团领队握着单刀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他看了看依旧闭目凝神的古月,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贼人,“兄弟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 一众使团官员没有一个落跑,跟着他们的领队,笨拙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向着冲来的贼人招呼上去…… “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漫天的喊杀声,冲锋的呐喊和马蹄的狂奔由远及近,如飓风如奔雷。 “不好,是陈国边防部队,兄弟们快撤,快撤!” 已经稳稳压制唐晓焱的马匪头领,立刻看清了来着是谁,因为那些边防部队可没少和他交战。 “想走?晚了!”唐晓焱一声大喝,不管不顾地和马匪首领拼命,或许是天生的战斗直觉,又或者是磨砺的战斗智慧,金属球幻化的长斧在唐晓焱手中开始不断变形。 当头一击是巨锤,斜劈之时又是长刀,招架之后又变为钩鞭…… 这番眼花缭乱的连续进攻让马匪首领措手不及,堪堪挡下一击之后又被变形的武器逼到后退,而战意全无,一心只想着撤退的他又怎会是越战越勇的唐晓焱之敌?纵然他有着等阶的优势,却没了披靡的心气。 陈国边防部队参战之后,这次袭击便进入了尾声。 马匪首领在边防将领和唐晓焱的夹攻下最终被擒,而这位将领不是别人,正式那日接楚国使团去都城的那位。 使团的官员们劫后余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但使团领队服用孙逸月送来丹药后便强忍着身心俱疲开始和边防将领交涉。 “多谢阁下的救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这次袭击,也是陈国内部设计,本官保留严正交涉的权力。” “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在下也很遗憾,不知古公子此时如何?”看到古月依旧在那闭目凝神,边防将领不知道应该是喜是忧,至少他的任务还没真的结束。 “古大人应该是在救治那位姑娘,若不是她挺身而出,此时恐怕也没人可以救治古大人自己……这次袭击的目标很明确,希望贵国可以拿出让大楚满意的来龙去脉。” “这是自然……”边防将领看着手中的箭矢,眉头皱的更深,“这支箭的材质不凡,多半就是为了对古公子一击必杀才特地用上的。” “现在想想确实可能,这箭一定有什么特殊功效,古大人的防护罩没有支撑片刻便碎裂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算计就不可谓不深,接下来由我等护送诸位离境,不过伤员的救治还需要诸位帮忙。” “这是自然,古大人已经提前把丹药交给这位孙小姐了。” “行,那就先行救治休整,等古公子忙完再看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袭击,使团护卫原本有三十人,现在还能自己站立的已经不足五个,很多活下来的也是缺胳膊断腿惨不忍睹。 可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还得继续忙碌。 此时最辛苦的当属孙逸月,因为只有她略通医道,而古月给的丹药并不足够所有人使用,只能先破碎后分食。 可没有任何人哪怕抱怨了一句,甚至那些使团官员,不得不说这个队伍里楚国人的气节是值得称赞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向着西天渐近。 古月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睁开眼。 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唐晓焱,明明已经被缠上了不少绷带,此时在她眼里却只有对上官铃兰的关心。 “人应该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何时能醒来,还得麻烦你们两多照顾照顾。” 古月的声音中疲态尽显,似乎刚刚他也在自己的战场上奔驰。 “晓焱明白的,还有孙姐姐,我们一定不会让铃兰姐有任何差池!”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伤的重么?”看到那些绷带,和这坚定的眼神,古月微微笑了。 “晓焱没事,还多亏了月哥哥给的那个怪球,刚刚和那个马匪头领对战时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得心应手,不住变换着武器形态,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唐晓焱莫名有些激动,又或者只是为了让古月宽心。 “领队大人可还安好?” “下官没事,没事,古大人放心!” 听到古月在询问自己安慰,领队立刻凑上前去。 “您没事就太好了,其他大人们和诸位弟兄一定伤情严重吧?逸月,只能再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这还有两瓶止血丹,眼下我也没带更多了。” “足够的,我理会得,你放心吧。” 陈国边防将领来到了古月近前。 “原来是将军您来救援的,救命之恩不容轻谢,日后在下定有重报。” “古公子没事就好,公主殿下让末将提前留意这条路上各种动向,才能发现这些马匪留下的踪迹,可万万万没想到那些护送的队伍真敢提前离开……” “嗯,那就烦请将军给公主殿下带去诚挚的谢意,日后如有差遣在下无有不允,算是在下欠了她几十条命吧,不过,您也看到了,这里的每一个冤魂,都是贵国欠我的!” 古月言语间并未过分激动,可那实质的怒意还是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是,末将定会转达。” “不知那个匪首现在如何?” “已经生擒,之后会押送入都城审讯,公主殿下自然不会让幕后之人逍遥。” “可否让在下先问问话?” 对于古月的请求,边防将领犹豫了,不过转念一想,此时此刻古月也自然不会动手杀人泄愤那么无脑。 “要不是这臭娘们碍事,你这废物早就死了,别想从老子这里问出……” 还没等匪首口吐芬芳完毕,古月凌空一指便将微小的丹火弹射入了他的脚趾,一时间钻心的剧痛让他近不欲生,可刀尖舔血的本能不允许就这样哭爹喊娘,于是,他仅仅是没能把话说全。 可古月的动作并未停止,而丹火弹每一发都只是穿透并且熄灭,甚至都没有引起一丝燃烧。 左脚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这份精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可这份无声的怒意,让所有人心惊。 古月没有发出一声询问,只是那举起的手指没有放下的意思。 匪首的眼中,古月便如同那最恐怖的恶魔,一点点鞭笞着自己的灵魂。 脚踝,小腿骨,膝盖,大腿,大腿。 匪首不支倒地,整条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这时,古月终于开口,“打偏了。”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匪首自己听明白了,因为最后那一下可是打在了自己大腿根部…… “停,停!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有人找上我们,那人蒙着面而且全身都罩在黑衣服里,可他送来了两支箭,说是只有用这两只箭才能确保对你必杀,我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你别急,别急,他送出这箭时,手部还是从衣物里露了出来,我手下有眼尖的弟兄一眼就看出那颗戒指上的绿宝石陈国皇室用品,就算不是皇亲也是有恩赐的重臣!” 匪首用自己毕生的力气一股脑全都吐露,看表情是不敢有任何隐瞒。 “将军,要留活口么?” 古月面无表情,可他问出的这个问题让边防将领一滞。 “请古公子手下留情,毕竟他活着才更方便之后的详查。” “嗯,那就麻烦了,希望贵国能有个令人信服的结果,不然,在下或许会觉得陈国的友谊不太牢靠了。” 此话言罢,古月一直悬停的手指收回之前,又一枚丹火弹激射而出,打在了被人搀扶起来的匪首另一边大腿根部。 “又偏了,唉,还得多练练。” 匪首吓尿了,怪叫声与鼻涕眼泪同时喷出,“将军,将军,行行好,让我理他远点,理他远点!” 休整过后,队伍开始继续上路,而上官铃兰似乎正安静地睡着,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4章 灵魂 马车中,古月看着沉睡的上官铃兰不由心中绞痛,这个刚见面没多久就准备捅死自己的女孩,居然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箭,这是多大的勇气? 尤其是那一句,“我在这里也有了一丝位子吧”,古月很懊恼,自我陶醉地说了那么多经历生死,结果就让这丫头拼尽全力,好像是自己推了她一把一样。 车厢中很沉闷,唐晓焱和孙逸月不知会不会耽误上官铃兰的休养,也不想打搅古月的沉思。 “系统,叫醒她。” 思考良久,古月实在别无他法,只有再一次寄希望于系统的助力。 “提示:经过分析,上官铃兰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不过精神状态仍处于睡眠之中,无法计算何是会醒,利用精神力强制干预存在可行性。” “去触碰她的记忆?难不成还能发现她正躲在哪个角落哭泣?”古月很无语,不过系统给的方法到目前为止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还没有出现错漏的现象。 “做吧,试试总比一直等待要好。” 给系统下了个指令,然后告诉另外两女自己准备经行一些尝试,做出任何举动都别惊讶,古月便在一阵恍惚中进入了上官铃兰的精神深处。 没有选择的机会,古月直接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而房间中那个轮椅少年,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应该我去选看上么片段么?怎么直接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正在古月纳闷之时,两声惊讶汇在一起,“你怎么在这里?” 循声看去,古月身后出现了两个上官铃兰的身影。 “哈?!” 这莫名的对视让古月一阵恍惚,“难道系统出错了?” “嘿嘿,小可爱是想姐姐了么?居然直接找上门了,还真是让姐姐我感到意外之喜呢!” “额……”古月忽然明白了,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因为上官铃兰身体里本就住着两个灵魂,就如同那次和唐霁凰唐羽星一起看电影一般无二。 “你们,没事吧?” “有事喔,姐姐我为你挡了一箭,到现在心口还是疼的呢!快来给姐姐揉揉。” “额……”古月不禁无语,“这个可以么?这个不好吧……” “谁,谁说当时是你了!明明是我自己去挡的!” 上官铃兰的本尊忽然激动起来,也是难得看到她生气争上一争的样子。 “是么?那你让他说说看,他觉得当时到底是谁呢?” 这是一个坑,一个大坑,古月似乎无论如何也跳不出去。 “那个,两位,能饶了我么?先说正事,好不容易把你们的身体治好了,结果却一直沉睡,我这才跑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两在讨论是让你先看到她呢还是先看到我。” “哈?!”古月又被雷到了,“这什么鬼?就为了这个理由而沉睡不起?!” “你觉得不重要对吧?你觉得这本就不应该是个问题对吧?”自称姐姐的上官铃兰一边挽住古月的胳膊,一边在耳边吹气,“可你想过没有,对于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姐妹而言,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古月愣住了,他确实从未如此考虑过,虽然他曾今涉猎过心理学还拿了个初级咨询师的证,可双重人格哪是那么容易碰到的……更何况,还有一句“同时爱上了一个人”。 这时,上官铃兰的本体也不甘示弱地挽住了古月的另一只胳膊,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小脸又红透了。 “这样,既然小可爱你已经来了,不如就让你做个评判,看看我两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一点,如何?” 这次已经不是跳坑而是送命了,古月可没法一口答应。 “好!” 但上官铃兰自己答应了。 “嘿嘿,规则嘛,很简单,这不是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场景么?估计还能看到后面的那些,就让古月来说说,这些场景里到底出现的是谁,怎么样?如果猜对了呢,就是正常的,如果错了,反而是对他所想那人的不了解,所以算这次被叫到之人的失败,谁错的多,谁就输了,如何?” “好!” 这个规则好微秒啊?应该说不愧是商人之女么,居然立刻把如此纠葛的状况给划分出了一个单一的区块,可不就是么?明明出场了,却被当作另一个人,可以说是这个人伪装的不错?但实际上是对另一个了解不到位吧? 可这个规则对古月十分不友好,只要错了,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啊! “那个……” “你没发言权,这里是咱们的地盘!” “嗯嗯!” “额……” 古月很无奈,但是不得不被安排。 这时,画面里那个拿着明晃晃匕首的上官铃兰出现在了埋头苦干的古月身边,直接一下捅去。 “当时就不能犹豫一下么?这会死人的啊!”古月小生抗议着,得到的却是愈发变本加厉的调笑。 “赶紧说,这是谁?” “那个,我怎们从称呼上区分你们两呢?铃兰一铃兰二?” “真难听!叫我上官姐姐叫她铃兰妹妹吧。” “行吧,这次是铃兰妹妹啊,她之后那匪夷所思的理由让我依旧记忆犹新,毕竟差点在生死边缘又走了那么一回,之后她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半天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恭喜你,第一题就错咯!那次可是姐姐我第一场卖力演出,怎么样?是不是很到位呢?” “额……”古月难以置信,原来第一次单独见面就被骗了么?可这事谁能想到,毕竟都不算真的认识吧! “不算,不算,这个不算,那时都不了解,他只是误以为只有我回哭哭啼啼的了!” “错!虽然他当时不认识我们,但就如你说的,认为只有你会哭哭啼啼的,所以下意识觉得当时那人是你,这一点本身就是他对你之后依然了解不够对吧?规则就是规则,不准耍赖!” “额……好吧……古月!你,你好好回答!” 突然叫出声的铃兰妹妹,让古月差点吓一跳,因为这一声,使出了她所有力气。 “好……好的……不过我有个问题啊,不是说带上手镯前,上官姐姐出不来的么?” “并没有喔,只是不能自由出入而已,这小丫头第一次被推进你房间的时候,已经精神恍惚几近崩溃了,姐姐我只好代劳咯,不过也多亏如此,可以和小家伙你有了个不错的邂逅,那一下姐姐我可是把控得很精确,不致命的!” 古月很无语,莫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悲哀啊! 这时,场景开始了切换,这次直接到了炼药师协会会长毙命那瞬间。 “这个……是上官姐姐吧……” “自信点!本来就是姐姐我啊,当时这小丫头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唔……”铃兰妹妹被揭老底有些受打击。 场景继续变换着,古月居然一路有惊无险,倒是让他自己很满意。 在床边守候的是铃兰妹妹,夜战袭击者的是上官姐姐,冷静分析的是铃兰妹妹…… 终于,画面到了那支箭矢破开轮椅防护罩的瞬间。 “好啦,终于到了决胜时刻,目前小可爱你居然只答错了一次,嘿嘿,姐姐莫名感动了呢!那么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到底是谁呢?” “这个……能那么匪夷所思的敏捷,是上官姐姐吧?”古月很心虚,因为一开始铃兰妹妹就强调过是自己,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似乎不能单单从身体素质上去判断,但铃兰妹妹似乎从未学会过撒谎,也就不太可能是故意那么说的。 可这是最后一道题了,之后可没有任何画面在等待,眼下的比分是上官姐姐领先,所以古月要做的事便不言而喻了。 “你一定要这样么?刚刚明明说了那时是我!”铃兰妹妹很生气,却又从古月的表情重直到了为何会有这个答案。 “唉,失败了失败了,到最后让小可爱你偷鸡成功,钻了空子,结果居然是平手,唉,但这样真的好么?你觉得我们两真的会开心么?” “额……我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一天同时面对你们两,而且还是在为我挡箭之后,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对我,但眼下的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去报答这份恩情,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让你们有事,不能让你们一睡不起……” 古月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干什么,有应该说些什么,索性只是遵照本心。 “还真是有小可爱你的风格呢!明明答案很显然了,只因为是你啊……” “嗯……” 两个上官铃兰互相对视着,似乎将要做出某种决定。 “还要继续让他为难么?要知道,咱们可是有一个始终无法打败的对手呢!” “或许,单独的你我都不行,但咱们齐心协力,未必不行!” “那还等什么,快点结束这一切吧,也别让两外两个妹妹多担心了。” 随着着总结一般的陈词,两个上官铃兰分别伸出了左右手随即十指相扣,一阵阵光晕开始在她们之间荡漾,渐渐两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开始被光晕所代替。 最后,一阵光耀闪过,古月再次睁眼之时,视线里只剩下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而眼睛中只有自己。 周遭的画面开始旋转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让古月诧异的是,眼前之人一直没变,姿势也一直没变,贴在自己双唇间的那份温润也一直没变。 唐晓焱和孙逸月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原本古月一番屏息凝神之后,上官铃兰真的就动起来了,但是,还没等两女喜极而泣,上官铃兰便直接用双臂环抱住了古月的脖子,两人便吻在一起…… 不明所以的当然还有古曰本人,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脸懵的唐晓焱和孙逸月,立刻觉察到不对劲,想要轻轻推开上官铃兰,却发现自己并不太愿意去用力…… 这时,上官铃兰停下了激情一刻,回过头对两个妹妹说了句“亲爱的好妹妹们,姐姐我回来咯!要一起吗?” 这突然的发言,简直把两女吓到呆住,“要一起吗是什么意思?要吗……” “没想法?那姐姐我继续咯!” 这次古月可没有再给上官铃兰自说自话的机会,拼尽全力想要逃离,源自骨子里的害羞可不允许他当着两个妹子面做这事。 可惜,身体素质上的差异是明显的,不说那肯定云泥之别的敏捷,就说力量,古月这好不容易快赶上正常人的水平,也还是被上官铃兰压制到没脾气。 “那个……停,停!太刺激了对身体的回复不好!” 绞尽脑汁,古月说了这么一句牵强的借口。 “好吧,好吧,小可爱实在是太害羞了,姐姐我就依你。”不再胡闹,上官铃兰只是单纯地挂在了古月一边的胳膊上。 “那个……铃兰姐?”唐晓焱终于回过神来,眼前的上官铃兰和她这些天越走越近的那位差距太大,倒像是那个总是逗弄自己的那位。 “好妹妹放心啦,姐姐我没事咯!从内到外都没事咯!” “所以,你是那个总是自称姐姐的铃兰姐?” “准确来说,她其实已经不在了,当然,原本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铃兰也已经不在了,眼下的我身心一体,这天地间只有我这么一个上官铃兰咯,以后可得适应下,不然姐姐我会伤心的!” 莫名的对话让孙逸月云里雾里,似乎想要真的走进这些人的圈子任重道远。 不过听过这番言论后,古月结合那个光耀的场景,大致理解了到底发生了是么,其实就是两个上官铃兰融合成了唯一,至于最终谁的性格会是主导,眼下看来多半是那个上官姐姐。 可之后的接触里让古月弄明白了到底为何。 热情奔放一直粘人的“上官姐姐”只会对古月一人如此,身边但凡出现了唐晓焱和孙逸月之外的第三人,便会成为一个温柔恬静的“铃兰妹妹”,只不过没有了从前的娇羞和自卑,不仅待人处事无比自信,而且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分析能力,力求帮古月分担更多一些,只不过她私下里对唐晓焱和孙逸月的调笑变本加厉,比“上官姐姐”更加肆无忌惮,让两女苦不堪言,除了投降没有任何方式去应对…… 这样的结果,让古月苦笑不已,但至少这个人安全地回来了,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5章 荣归 楚国使团的车队在陈国边境守军的护卫下平安地抵达了两国界碑,楚国派来接手的护卫依旧是送来时的配置。 再次谢过那位边境守将之后,古月一行便重新踏足楚国的土地,一路无事返回了楚都。 接下来的章程就不是古月熟悉的范畴了,一应准备都已经做好,甚至都没给古月留一个回家换洗的时间。 因为楚国皇帝陛下已经在宫中设宴,殿上汇报之后便是为使团接风。 谈到这里,使团领队不止一次提到这次是沾了古月的光,往年这般出使可从未有陛下亲自设宴的殊荣。 古月也只好陪着笑脸谦虚一番,“都是拖陛下洪福”。 比较特别的是,这次上殿的人员里包括了归途中所有官员和古月等人的名字,甚至孙逸月都历历在目,这符合常理么?古月不禁有些琢磨,可来此之后还从未和官府直接打交道,更不可能了解到这位陛下的作风,可那些旁支末节里还是能看出并非昏君,至少这个国家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是很足的,不然回来的路上,那些文官都可能把自己卖了。 外交官的言行代表着国家的脊梁,但这个脊梁能否直立靠的是背后祖国的信心和希望。 “这个好突然!我就这么面见楚国皇帝陛下没问题么?会不会让陈国丢面子……”站在宫门外的孙逸月十分忐忑,但她的担心遭到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的轮番欺负。 “也是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风尘仆仆的,把咱们小逸月的绝世容颜都遮住了,岂不是糟糕至极?” “嘿嘿,面圣这事你们可没我有经验,事实上皇帝陛下是很慈祥很和蔼的,就算孙姐姐没有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也不会迁怒陈国不讲礼仪的。” “啊!你们坏死了!” 正在一旁安心欣赏美景的古月,被一声干咳打搅了。 “咳咳,古大人,这位是宫里的总管虚公公。”在领队的引荐下,一名老太监站在了古月正前方,此人鹤发童颜,搞不好是练过的。 “下官见过虚公公,请恕不便行全礼。” “古大人客气了,咱家可受不起,陛下已经有了安排,古大人自可在宫内随意行驶,不必忌讳,大殿之上也不必拘礼。” “谢陛下隆恩!” 特地派人来通知这番安排,不得不说着楚国皇帝却是是通情理之人,唐晓焱的描述多半属实,至少表面上属实。 在虚公公的引领下,一行人缓缓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正殿之内。 文武百官已经分列两旁,唐问天赫然在内。 端坐龙椅的那位确实一脸祥和,看到古月等人进入后居然亲自走了下来,那孔武有力便一目了然。 这个举动让使团领队和诸位官员受宠若惊,虽然他们知道这不是为了自己,但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纷纷拜倒觐见。 在唐晓焱的指挥下上官铃兰和孙逸月也没有失了礼仪。 古月自然也不能直勾勾地盯着楚皇看着,不过他此时莫名庆幸自己这么个状态居然也有好事,就是不用到处下跪…… “免礼平身,让寡人好好看看,咱们大楚的炼药新星到底长什么样!”一边这么说着,楚皇直接走到了古月面前,居然还伸手在小细胳膊上捏了捏,“果然是一表人才,就是这身子骨纤细了点,以后可别只顾着炼药,自身的强壮也是很重要的!” “是,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定谨记,争取早日通过自己的努力站起来,并且强壮起来。” “好!年轻人就是应该有朝气有决心,什么艰难困苦那都只是垫脚石,寡人本以为爱卿你或许会自我介怀,没想到是寡人多虑了,哈哈!” 如此随和,如果就是常态,不得不说这皇帝不简单。 “其实吧,微臣几经生死,既然都爬过来了,就想着怎么也要有站着面对的那一天吧。” “嗯,这次的袭击寡人已经听说了,让爱卿和诸位受苦了!” “一切为了大楚!” 这个口号古月自然是不会的,突然身后齐刷刷地传来这样的声音,倒是让他一愣。 “爱卿放心,后续的交涉已经在进行了,寡人一定会让他们给出一个交代,不过嘛,你也别迁怒整个陈国,毕竟做下这事的,只是少数人而已,寡人说的对吧,孙家女娃娃。” 突然被点名,孙逸月诚惶诚恐,尤其是这个话锋之下,她就怕一个应对不行还真丢了陈国的颜面,可这无形的压力并未让她进退失据,不然也不是她了。 “民女孙逸月,见过楚国皇帝陛下,这次袭击或许确实身居高位之人幕后安排,但还请陛下息怒,这绝不是陈国的意思。” “哈哈!好,很好!几个孙长老也是后继有人啊,寡人自然知道这次只是一二跳梁小丑所为,绝非陈国人民的意愿,说来还真可惜,你可差点成了寡人的儿媳妇了,不是么?” “是民女福薄。” “行,往事不提,日后在这里尽可自便,跟着古爱卿的学业只要你努力,便不会有人阻碍,这也是大楚的态度。” 难怪会特地叫上孙逸月,楚皇的态度很明显了,他这事要和陈国搞开放,至于开放多少,就看古月把关,换句话说,古月学到了陈国多少炼药技术,孙逸月就可以学到古月多少铭文技术。 “谢陛下隆恩!”对此,孙逸月喜出望外,原本的忐忑烟消云散了。 “晓焱你这丫头突然跑那么远,不怕你父亲担心么?寡人听闻两次遇袭的经过,可是为你惊出一把冷汗啊!” 楚皇对唐晓焱的态度又不同了,更随意,倒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一般。 “让陛下挂念了,不过也不是晓焱胡闹,原本只是听从安排送月哥哥到边境的,没想到失手出了点意外,一时不放心就跟过去了,不过嘛,嘿嘿,也多亏有晓焱跟着,陛下您是不知道,两次险象环生里,晓焱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宠爱地摸了摸唐晓焱的脑袋,楚皇转过头对唐问天说了句,“大将军就别责罚这丫头了,当是给寡人一个面子,一会寡人还得好好犒赏她一下,毕竟古爱卿的化险为夷可少不了这丫头的帮助。” “末将领命。” 这个态度就很有深意了,楚皇居然让唐问天给自己一个面子,可唐问天却是很官方地回答,而且惜字如金。 古月看在眼里,不禁偷笑,毕竟他是第一次发现唐问天也需要给谁面子。 “这一位是上官家的闺女了吧?” 这个称呼上的细节又有不同,古月恍然,因为孙逸月是学院那几个长老的孙女,她自然是慕容荻的平辈,也就是陈皇的孙子辈,如果楚皇不注意一下,可不就是让自己和陈皇差了辈分么?虽然年纪上确实差距明显,说有辈分也不为过,但两国皇帝之间论辈分可不是正常的邦交,古月学过的历史里,那些自称儿皇的可没一个站直了腰。 “民女上官铃兰见过陛下。” “你父亲这些年可没少给大楚出力,这次远行,你这小丫头也吃足了苦啊,现在好些了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回陛下,铃兰得到古大人亲自救治,已经无碍了。” “好,甚好!关键时刻你可以为了古爱卿抛却性命,而古爱卿也可以不顾一切地把你拽回来,足见情比金坚啊,寡人甚慰,可一时有想不到如何奖赏你才是,不知诸位爱卿可有提议?” “情比金坚”四个字让上官铃兰十分受用,这算是官宣了么?似乎不能再官了吧?毕竟金口玉言! 古月倒是哭笑不得,如此煞有介事,这楚皇多半要搞事情了。 “回陛下,微臣有所想法。” “不必拘礼,畅所欲言。” “是,众所周知,上官家是皇商之首,多年来也对大楚的发展尽心尽力,这次上官小姐又有了如此功劳,封赏自然是应该的,可一般的稀罕物在上官会长的眼中似乎也未必贴心了。” “这番考虑倒是实际,可不是么,上官商会那栋大楼可是这都城一景啊!” “没错,所以微臣认为,赏赐物件不如官爵的封赏更彰显陛下的隆恩了。” “欸~,此言差矣,这封官赐爵的事,给个平常男子或许会感恩戴德,铃兰这丫头老臣是熟悉的,可谓是看着她长大,虽然天生丽质才貌双全,但是性子偏柔弱,没有她父亲那么世故圆滑,莫名塞个官位给她,就未必是一种赏赐咯!不过啊,这次小铃兰是真的长大了,多半是跟着古大人多了见识和阅历,老臣为上官会长高兴啊!” 虽然楚皇说了随意发言,但真敢这么干的,可不会简单。 “郑皇兄平日里和上官商会走得近,想必最有发言权了,不妨为寡人一言而决?” “嘿嘿,那老臣可就厚着脸皮讨要了?” “但说无妨。” “陛下也知道,老臣多少年来,膝下无人啊,要是有个可以照顾一下我这个糟老头的闺女就好了。” 此言一出,古月终于明白这出戏是要干嘛了,一个王爷,还是皇帝的哥哥,收了上官铃兰当女儿岂不是直接封郡主了么? “你啊你,还真是厚脸皮,不过这事寡人说了不算,还得问过铃兰丫头的意思,当然,上官会长那里也得说明。” “陛下您也知道,那老狐狸这些年可没少坑老臣,就替老臣撑撑场面呗,当然,还得铃兰这丫头首肯才行,至于她父亲那里,嘿嘿,老臣还真想看看他知道后的表情。” “哎,铃兰丫头啊,也别怪这个郑亲王为老不尊,可以看出他对你是喜爱得紧啊,不知你是否愿意遂了这老家伙的一个心愿呢?当然,如果你想先听听你父亲的意见,寡人也可派人现在去接他过来。” “民女诚惶诚恐……”突然的展开,让上官铃兰有些不知所措,这事真的能找她爹来商量么?虽然楚皇是这么说的,但真有人敢这么做? 这时,古月给了她一个微微的点头和安心的眼神。 上官铃兰也能会意,该说的其实早就注定了。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好!郑皇兄,寡人就让你厚颜一次,主要是也多了个贤侄女不是?哈哈!” 这一唱一和,就把上官铃兰绑在了楚国皇室的船上,对此,古月倒没有太抵触,毕竟是收个闺女又不是收个媳妇…… 紧接着,楚皇又对使团领队和一众官员褒奖有加,并且赞赏了战士们为国捐躯的英勇无畏,抚恤将会从厚处理。 “好了,最后,寡人为了表彰古爱卿此番为国争光并且守护了楚国炼药界的未来,特地派人提前整理了炼药师协会之前的位子,今后那里便是古爱卿你的官邸和办事地点,今后大楚的炼药界如何发展由古爱卿你一言而决,寡人无不应允。” “蒙陛下厚恩,微臣万死不辞。” “小小年纪,哪有什么死不死的,寡人可不舍得让你冲锋陷阵,不过嘛,寡人首先会给你出个难题,之前爱卿你的分析都有人奏报了,寡人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些年被认为不适合参与炼药的皇室或者世家子弟,都会先去你那重新查验,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才,如果有,还请爱卿不吝赐教,如果没有,你就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堵住那些大官们的嘴,寡人可不会帮你撑腰。” “微臣领命。” 楚皇这招欲扬先抑玩的着实不错,明着说了不会帮古月站场,让他自己去有一说一,可真遇到被刷下的备选,谁还真的会去触霉头?这不是耽误楚皇的事么? 不过,需要去办的这些事,到并没有出乎古月的意料,毕竟楚国炼药界百废待兴,古月不出面也就没人撑头了。 至于资历够不够,单纯那些街头巷尾传遍的事迹,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好了,寡人说是要好好犒赏你,却先给你出了难题,也别怪寡人不体恤你刚刚回国啊,没办法,爱卿你的见识绝对远超同龄人,这次出去转了一圈,恐怕感想颇深吧?” “确实,在陈都出了一次意外后,他们特地派了一名天阶高手随时随地暗中保护我的安全,也就是在和这名高手的聊天中,微臣知道了一些各国现状,咱们大楚苦于炼药水平低下,多少原本应该得到治疗的健儿们无法继续为国尽忠,实属憾事,之前炼药师协会之乱,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这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毒。” 古月的说辞很让楚皇触动,他也欣慰古月的坦诚和有一说一毫不避忌,“很好,那这些事,你就替寡人好好操心吧,不过寡人说话算话,这奖赏可不至于亏待你了,寡人要把铃兰郡主许配于你,择良辰完婚!”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6章 安排 楚皇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子,最后在这里等着古月,着实出乎意料。 可古月就应该一口答应么?因为君命难违? 纠葛,迷茫,不知所措,古月陷入困顿无法自拔。 “民……臣女谢陛下隆恩,不过,并非臣女有意违背圣意,只是古大人已有婚约在身,请陛下明鉴!” 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上官铃兰,倒是把古月拉回了现实,而那满脸的挣扎与痛苦,惹人心疼。 “哦?竟有此事?倒是寡人没有弄清楚了,不知是何家闺女如此幸运?” “是晓焱的二姐唐霁凰!”被上官铃兰动容,唐晓焱也立刻跳了出来,可她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需要收敛,不能继续由着自己随意,“启禀陛下,臣女的二姐唐霁凰与古大人两情相悦,早有婚约在身。” “原来是霁凰啊?倒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不过寡人得好好说说大将军你,这么大的喜事怎们还憋着呢?这不是让寡人好心办坏事了么?” “启禀陛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个孩童的自说自话不作数的。” 唐问天一脸的泰然自若,倒像是说的不关他什么事一般,可这样的发展何尝没有遂他愿呢? 但是,就这么一句话,不仅将事情定性,而且把唐晓焱想要继续为自己二姐说的话直接堵住了。 “看来大将军是没同意?这倒是奇了,古爱卿总不至于辱没了霁凰那孩子嘛!不过也是,大将军家风尚武,估计是想给霁凰找一个能征善战之辈,寡人也不干涉你,既然这婚约不算数,古爱卿你的意思呢?” 来回抛动的球还是落到了古月自己头上,他依旧没有一口答应,他过不去心中那个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只要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在唐问天面前好好站着,也就有了迎娶唐霁凰的资格,更何况唐霁凰可不就一直会等着他么? 但现在,发展自己的道路上,古月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会被人安排,归根结底,依旧是自己太弱了啊…… 可是,古月能一口回绝么?且不论是否违抗圣意,单单上官铃兰那惹人心疼的样子,古月确实狠不下心来。 左右为难不外如是。 “启禀陛下,”使团领队这时站了出来,“古大人虽然有远超同龄人的阅历,但那些都是与危险共舞,这突然被天大的幸运给砸中了,难免有些错愕和不真实的感觉,还请陛下不要介怀,至于铃兰郡主和古大人的情比金坚,我们大伙可都看得真切,互托性命的那份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是啊……”古月被这段话点醒了,“我不能对不起霁凰,但是,且不说会不会抗旨不尊,这当众拒绝的,可是刚刚用自己的胸膛救下我的女人,我就可以去践踏她的真心么?” “微臣惶恐,一是愣神请陛下恕罪,一切但凭陛下吩咐!” 弯腰鞠躬,古月的态度很诚恳。 “好!很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日子还可以慢慢选,也不用着急,只不过,寡人这侄女以后如果跑来哭诉,可就是古爱卿你的不是了……” “天地可鉴,微臣古月此生定不相负!” “说得好!那今日的正事也就算办完了,诸位爱卿一同随寡人赴宴,为使团全体接风洗尘!” 在楚皇的志得意满之后,这番表演终于谢幕,文武百官在楚皇的带领下前往宴会大厅,古月一行缓缓跟在了最后,也没人计较,权当是有些悄悄话需要聊聊。 “对不起!”上官铃兰很歉疚,可古月最后那句话,又让她不自觉地心潮澎湃,但是,如此的自己更让自己觉得忏愧,因为那个一直没有打败的对手,第一次赢过她却并没有靠自己的努力…… “傻瓜!说什么呢?”古月微笑着,尝试宽慰上官铃兰,可是谁又来宽慰他自己呢? “老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居然和陛下合起伙欺负我们,二姐那可怎么办啊!”唐晓焱一脸愤慨,可她又不会去埋怨上官铃兰,毕竟那张焦虑痛苦的脸让她看着都心疼不已。 “其实吧,你老爹也是被安排的那一个,只不过这种安排,他正好称心如意而已,要说他提前知晓而且参与设计,倒是冤枉他的可能更多一点。” “哦?月哥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坏蛋老爹没有使坏么?如果他一口咬定二姐和你就是婚约在先,对谁都轻松了不是么?” “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婚约,就是你老爹亲手弄没的,如果他再亲口承认有这么个玩意,你自己说说看,那还是你的老爹么?” “这倒也是,可月哥哥你说这些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就为了给你指婚而如此大费周章?不至于吧?晓焱听不明白。” 和唐晓焱一样不明所以的自然还有孙逸月,可她本就毫不相干,除了古月的又一个正式婚约让她的心绪有了一丝波澜意外,其他事情可都是楚国内里的而已。 “不好理解么?说白了,楚国苦于炼药水平低下,一直受制于之前那个炼药师协会会长,而且十分放纵,可结果却是人财两空,忽然又有了我这么一个未来的希望,怎能不抓在手上攥紧一些?而对于臣下,最好的方式也就是下嫁一个公主啊郡主之类的,可这次或许没有适龄的,也可能是考虑到万一日后我对指婚不上心就会事倍功半,索性直接将我心仪之人封为郡主就是了,这样一来我不就被绑在了皇室的大船上么?再者,谁都知道我和你们兄妹走的近,如日中天的唐家军再有了我这个外援,可不是皇室想要看到的啊。”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上官铃兰的手,那带着泪痕的惆怅略微舒缓了。 “咳咳,这个,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点?”孙逸月很无语,这些楚国内情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真的好么?我是个外国人吧! “想什么呢?我们哪有什么还需要背着你的,放心听就是了。” 这番说辞倒是让孙逸月莫名一暖,也就没再觉得尴尬。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理解,唐家军可不就是大楚的唐家军么?为何陛下会不希望月哥哥和我们走太近?不过嘛,这番解释我一字不拉地记下了,二姐那就有晓焱去转述了,虽然无法保证什么,因为晓焱太笨了,不过,不过月哥哥你放心,二姐会理解的,一定会的,因为她足够聪明!”唐晓焱说的很激动,倒像是想要先说服自己一般。 “唉……我倒是奢望霁凰能够理解,但是,又希望她不要原谅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矛盾?其实也不是我想要伤感,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是地觉得只要哪一日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唐将军面前站着,就有了迎娶霁凰的资格,可谁曾想到,在这自我强大的路途中,也有人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古月确实有些沮丧,可更多的确是无力感。 “月哥哥你放心,二姐是明事理的人,也和,也和铃兰姐熟悉,所以多半不会太过怪罪你的,就是,就是难免会有些难过吧,晓焱也能想到多半就是了,可晓焱明白,只要月哥哥你不放弃,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有情人会终成眷属的!” 唐晓焱莫名地泪眼模糊了,倒是惹得上官铃兰和孙逸月一阵心疼,两女一左一右将她挽住,一切尽在无言。 浩浩汤汤的队伍终于走进了宴会主场,古月被安排在了靠近上手的位子,在他之前不是别人,正式那位皇甫大人。 “下官见过皇甫大人。” “小友何必拘礼,老夫也就是来蹭饭而已,倒是要恭喜小友啊,这次不仅斩获颇丰,还能抱得美人归,上官那老狐狸恐怕今晚是会睡着了都要笑醒。” “皇甫伯伯~!”上官铃兰面带羞涩地撒了个娇,足见这皇甫大人和上官会长走的确实很近。 “不过这番辛苦之中更有多种危险,老夫都有点歉意,若非老夫推荐,小友也不至于涉险啊!” “皇甫大人言重了,所谓风险和收益并存,没有危险又怎会得到回报?只要回报够高,那些危险直接踏过去便是了。” “有想法,有魄力!小友不愧少年英才,老夫可没这个锐利了,不过嘛,今日小友能够在大殿上毫不失仪,倒是让老夫又高看几分,只不过嘛,唐家二小姐那里,小友可有方法去宽慰一二?” “这老头居然还会八卦?怪不得闲云野鹤,是够闲的!”古月腹诽不已。 “这个还真没想好,确实对不住霁凰了,可又不能对不起铃兰,只怪自己明明是个废物,怎就不知廉耻地撩拨了这么多好女孩呢?罪过,罪过……” “炫耀,妥妥的炫耀!老夫原本还打算去做一回和事佬,可眼下嘛,不乐意了,不乐意了……” “呵呵……这老头倒是很诙谐啊。”不得不说,这位皇甫大人的打趣让古月平静不少。 “诸位爱卿!”这时,群臣已经就位,楚皇开始了致辞,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举起酒杯,敬大楚的荣光,敬百姓的安康,敬使团的脊梁!” “大楚的荣光!百姓的安康!使团的脊梁!” 这居然还压上韵了,古月觉得很神奇。 “诸位,今日寡人万分高兴,因为这次古爱卿一举夺魁,让楚国的炼药界重燃希望,随寡人敬古爱卿一杯!” “炼药界的希望!” “微臣惶恐,也谢过诸位大人们的抬爱,其实古月何德何能,若是没有当初唐将军府上的收留,或许早就横尸街头,若是没有上官会长的好心相助,或许依然是横尸街头,若是没有陛下的皇恩浩荡,我古月又怎能去大开眼界?在这里,微臣谨以此杯谢过陛下隆恩!” 言罢,古月一饮而尽,让楚皇微笑颔首。 “这一杯,谢过大将军和您的家人!”又是一饮而尽,只不过唐问天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杯,谢过上官会长,就有劳郑亲王您老代受了。” “好说,好说,今日老夫也是开心得无以加复,不仅收了个乖巧可人的女儿,还有了如此贤婿,这杯酒老夫就替那老狐狸喝了,可得好好让他生生闷气才是,哈哈哈哈!” “这一杯,谢过皇甫大人的提点!” “小友客气,可老夫本就是来此蹭吃蹭喝,自然不会客气。” “这一杯,谢过使团诸位大人一路照拂!” “古大人言重了,若没有您,我等此时到底身处何处还未可知呢!” 就这样,古月很放得开地展示了是么叫海量,倒是让那些想要借机将他灌醉的人重新开始了掂量。 “古爱卿这身子骨虽然偏弱,但这豪爽还真是大楚的风范,寡人甚慰,来人,歌舞可以开始了!” “奏乐!” 随着虚公公的一声长啸,载歌载舞将宴会推向了高潮。 楚国的歌舞颇有英姿煞爽之意,动作干练曲乐悠扬,倒是不俗,和古月一样第一次看到的孙逸月十分开心能够感受楚国的文化,这对于她而言,就是融入新生活的第一步。 连续两场歌舞之后,唐晓焱居然上场表演了一番,那炽热的双斧来回翻腾,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唐问天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听闻古大人在丹火的造诣上别开生面,虽然修习不久,却大异寻常,可否借此机会让大伙开开眼界?” 不知是谁突然跳出来想要古月粉墨登场,倒是提起了不少人的兴致。 “古爱卿如果太疲惫了,也不必勉强。” 楚皇言下之意,“古月你不太累的话就出来遛遛吧”,古月是如此理解的。 “那微臣就献丑了。” 没想到吃个饭还得自带才艺,古月也是哭笑不得,不过那人说的很具体,可见绝非忽然找事,这里面有人刻意安排的成分了。 略微准备之后,古月首先表演的是隔空点燃蜡烛,算是展示一下自己的精准操控,就像是点射那个匪首一般,古月轻而易举地挨个点燃了一排十根蜡烛却没有让火苗乱蹿,引得一阵喝彩。 接下来,古月人仍旧是点燃蜡烛,只不过这一次只摆放了五根,而且相聚较远。 一番操作之后,一众看官们恍然,这五根蜡烛上的火光颜色都不重样! “好!古爱卿神乎其将,让寡人大开眼界!五色丹火,绝无仅有,古爱卿的未来不可限量!” 有了楚皇带头,喝彩之声自然绵绵不绝。 古月也不矫情,接下来他准备展示一下“火焰溜溜球”的状态。 就在这时,刚刚已经停下的声乐又一次响起,也没人在意,毕竟是宴会嘛。 “警报:宿主受到优势增幅所产生的精神波动侵体,防护效率73%,‘至贱无敌’生效,免疫负面效果。” “霁凰?!”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7章 曲终 熟悉的警报,熟悉的处置,并不熟悉的曲调,古月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观众们却忘了去提醒场中的表演者,但并不是在彰显涵养。 因为不知为何,他们莫名欢欣雀跃起来。 可没过多久,随着曲调一转,雀跃变为了失望。 紧接着,失望又迎来了惊喜。 突然,惊喜变成了惊吓。 惊吓过后,内心中充斥了愤怒,气血上涌。 这个愤怒持续得最长,却并不是到了尽头,因为这之后是冷静是凄凉是哀伤是戛然而止。 至此,曲终,或许人也离开了。 古月的心在滴血。 虽然他没有被精神波动影响,虽然他五音不全。 但他就是能听懂这不断变化的琴声中那点点滴滴,他就是能感受这复杂变换的情绪中那惨惨凄凄…… 回过神之后,古月才意识到刚刚被音波洗礼的不止自己。 宴会上各色人群表现不一。 文官们多半已经无法自已,或是趴在桌上如同酒醉,或是歪倒一旁互相依靠,但大汗淋漓是共性。 而武将们则稳定许多,唐问天自不必说,百官之中也就他还能一杯杯自斟自饮,其他武将虽然坚持住没有失态,却也耗费心神过巨。 值得一提的,主位的楚皇不仅看不出有何不适,反而显得十分享受,毕竟那琴声确系天籁,只不过,虚公公似乎离他近了许多。 此时此刻,古月自然不可能继续表演,也就抱歉谢罪回到了座位上。 唐晓焱和孙逸月已经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着实伤心。 “是她来了,对吧?” “嗯。” 对于上官铃兰的敏锐,古月给予肯定回答。 “如果没有这镯子,我多半已经不知道在干嘛了,哎……可只是去听,就能知道她心中的不满与愤恨,也能听懂那份心碎与凄凉……也不知道去见她时,会不会直接把我吃了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一般,她有那把琴,你有这只镯子……”古月忽然背脊发凉,“难道这些都被系统计算在内了么?!” “或许吧,不过此时此刻,也多亏陛下大度,但我怎么觉得陛下没什么事一般,难道也有防护道具或者功力深厚?” “听闻陛下和唐建军是发小,所以本身武力不低或许也正常。” “小友此言差矣,陛下虽然身体健硕,但也只是久经沙场,并没有唐将军那样的武力。”皇甫大人突然插话,倒是引起了古月的注意,因为他也跟没事人一般。 “大人您也没事么?” “老夫一把年纪了,早就古井无波,又怎会被二小姐这琴声所惑呢?” 果然战斗力多半和年纪成正比,古月对这神秘的皇甫大人有了更多兴趣,也有了更多忌惮。 “佩服,佩服,大人果然超凡脱俗,不过依您所见,为何陛下不以为意呢?” “小友自然是发现了,这虚公公可是名义上的宫内第一高手,有他在,陛下无虞。” “怪不得,不过陛下确实大度……” “做长辈的,怎会和侄女一般见识?何况确实有些对不住的意思,不然,这宫里宫外,谁又能真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 “是啊……哎……” 就这样,这场宴会只剩下楚皇意犹未尽,故而没多久,便宣告结束了。 唐晓焱随他爹回去之时,没忘记留下一句“二姐那有我呢!” 至于孙逸月,上官会长很乐意将她安排在商会里,不过古月的官邸已经被整理完毕,自然是跟着古月去住了。 但是,古月特地打算在上官商会再待一晚,理由自然是整理私人物品。 事实上,他想找上官会长好好聊聊,毕竟,这个男人可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分去了一半的女儿,还多了个未来女婿,当然,古月其实并不这么认为。 “贤侄大可放心,此行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有任何赏赐都应该心安理得,老夫也与有荣焉,只是小女粗鄙,日后还望贤侄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多照拂。” “上官叔放心,我古月经常不尽不实,但今日在殿上的话发自内心。” “这就好,这就好,老夫也就安心了……”一边说着,上官会长一边挤出几滴浊泪。 “不过陛下的意思,应该是不急一时,恐怕也确实还要好久才会提及真正的婚事。” 古月估摸着,楚皇这是觉得楚国炼药界百废待兴,还得古月去花大力气,怎能有时间风花雪月? “确实,听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贤侄放心,老夫明日便安排铃兰和你们一起住过去,正好也方便照顾贤侄你的起居。” “这……”古月目瞪口呆,“见过卖女儿的,也见过要彩礼狮子大开口的,但是这赶着让自己闺女去同居的,还是头一遭!” “莫非贤侄以为不妥?虽然这丫头是有点笨手笨脚,不过经历过这些之后,我这个当爹的可以看出来,她真的长大了,成长不少,这也是贤侄你的功劳啊!” “哪里,哪里,那就这么安排了,有劳上官叔了。” “行,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贤侄不妨早些休息吧?今日也够累的。” “其实还真有点事……” “哦?贤侄但说无妨,老夫无有不允。” “先谢过上官叔支持,就是,能不能让秦护卫长陪小侄试验几个招式?” “这有何妨?贤侄你直接回房稍等,我这就让老秦去找你。” “好的,麻烦了。” 今日确实事多且繁,而且心绪波动有点太多,不过古月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话语权实在太少,归根结底也还是自身实力的不够。 所以,他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直接开始尝试一些想法更好。 没多久,秦护卫张很恭敬地出现在了古月面前,“古大人您找我?” “秦叔别太见外,小侄有事相求。” “行,你说吧。” “是这样的,最近我在陈国修习到了‘丹火’这种技能,而我本身体质有点特殊,据说是那种五行俱全的属性,所以立刻就掌握了五色丹火,似乎还很有点罕见,一时被吹捧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贤侄天赋异禀,自然别有一番成就,是需要我配合你尝试下五色丹火的威力么?” “找您果然是对了,都不用我多说什么,其实是这样的,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丹火相互之间并不能共存,但是也不太敢轻易尝试,伤到自己算是自作自受,万一伤及无辜那就不好了。” 说到底,古月对于开发新技能十分中意,一直以来这也是他的依仗,因为有系统的辅助,可以尝试一些更微观,更适合自己理解的方式,但这样的尝试并非十拿九稳,很多时候其实缺陷很明显,因为没有人给与指引和帮助,更没有谁给出经验和教训。 最重要的,是安全性不可控,之前都是在炼药和铭文的过程中去探求,倒是还行,毕竟不会影响太多现实世界,可这次他想尝试的是丹火弹,这种威力可能无法估计的玩意,如果影响到周遭,可就不是古月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想来想去,自己可以仰仗的高手,也就秦护卫长这么一位了,因为古月清晰地记得那日这位护卫长说过,“来了三名天阶,最高一个是后期,可惜都跑了”,这说明什么?“可惜都跑了”,那么不可惜就是一网成擒…… “贤侄可否先让我看看这个五色丹火是什么样的?” “当然,秦叔请看。” 没有拖泥带水,古月学习时的态度是端正的。 五色丹火的火苗在古月的五指上轻轻摇曳,为了尽可能避免互相碰撞,古月特地让火焰微弱至极。 “这是我能控制的最小状态了,不过这危险性依旧可以感受得到,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直接五合一会是什么效果……” “嗯,贤侄你很谨慎,这份危险如有实质,我也感受到了,所以目前最好不要尝试这样极限的状态,你先留下两种灭了其他的。” “好的。” 这次,古月索性直接用两只食指分别点燃着火系和木系的丹火,其他火苗已经安稳熄灭。 “没猜错的话,右手是火系,左手是木系?” “是的。” “贤侄,你应该知道五行存在相生相克吧?” “南火克西金?” “很好,贤侄有这个概念就好办多了,譬如这火和木,就存在木生火,这也是为何炼药师多半更需要木火双系的原因,虽然贤侄你的丹火,都是‘火’这种形态,但我能感觉到,其实并非都是真的在燃烧,而是类似各系功法一般,只不过最终用了这么一种形式展现出来而已。” “没错!秦叔果然见识不凡,我自己倒也不清楚为何如此,但既来之则安之,没机会纠结所以然,并不代表无法加以利用,我想尝试的就是这些丹火的威力,比方说单个个体的威力差距,然后是叠加后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尝试的建议,看好了。” 秦护卫长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了古月房里的一个茶杯,只见他用力握住并且持续发力,没多久,这茶杯居然有了金属光泽。 “这是?秦叔您是金系的?” “没错,我自身具备金属性故而可以利用这种附加式的技能给物品进行强化,比如这个瓷杯,原本一摔便碎,眼下就不会了。” 古月也曾听唐晓焱提到过,唐羽星就是金系,她可以给武器进行增强,但这给陶瓷镀金,自然应该是更高层次的境界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技能,大开眼界!” “也没什么,你现在就用那枚木系丹火击穿这茶杯试试,注意,先别凝聚太大,从最小的开始一点点增加。” “好!”古月开始兴奋起来,这还是来此之后头一遭有人手把手教自己战斗原理,怎能让他不全神贯注? 只见古月先将木系丹火缩减到最小,弹射而出的方式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自然没有出错。 但是丹火接触那金属表面之后,立刻便熄灭了,甚至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可古月没有停歇,按照秦护卫长的指使一点点开始增大木系丹火弹的体量并且一一尝试,如此反复,渐渐地,金属表面也不再那么完整无缺,但依旧没有击穿,直到丹火弹聚集了半个拳头大小,终于一击成功。 “很好,接下来,你用火系丹火如此尝试。”秦护卫长随手又准备了另一个茶杯。 “是!”略微调整之后,古月继续开始了火系丹火弹的凝聚和发射。 “砰~”这一次,只是最小的丹火弹便已经将杯壁打出凹陷,到了第三次加量之时,杯壁应声而穿。 “如你所见,各自属性的相生相克是自然准则,对战之时也就有了优劣,对金系的防御而言,要达到同样的效果,木系技能至少得超过火系技能两倍以上的气力,这一点你已经感受得很清楚了吧。” 古月从未想过,那个“一阳指破蛤蟆功”的桥段会有一天被自己模拟出来! 这次尝试,为古月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他认识到自己将要努力的方向,那就是首先观察好对方的属性,随即掏出克制属性去应对,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着“唐问天是什么属性呢?” “多谢秦叔指点,如果不是您的支持,单单尝试这番我估计都得绞尽脑子。” “别急,咱们还要进行眼下最后一个尝试,不过确实存在风险,但贤侄你的掌控力的确了得,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秦叔您吩咐。” “现在,你用两枚丹火同时攻击这茶杯的一点,也是从最小开始叠加。” “同时攻击一点?意思就是,让丹火在茶杯附近合二为一?!”古月舔了舔嘴唇,这就是重头戏要上演了!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贤侄你放开手去施为,破坏力我来控制。” 这一次,秦护卫长一番蓄势,在茶杯外围不远,展开了一层水幕,如同护罩一般准备着将溢出的火焰立刻扑灭。 有了这个防范措施,古月再无担心,两枚丹火同时射出,一番呼啸之后,在接触金属光泽的杯壁时融为一体,这杯壁外陡然开始泛起涟漪,而融合之后的丹火直接变为白炽,热量不言而喻。 “嗤~”是火焰撞到水幕后气化的声音,而那茶杯,不仅被直接洞穿,还出现了融化的趋势。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8章 进阶 在秦护卫长的帮助下,古月开辟了一条自强的全新道路,一条适合轮椅少年的武装方式,对此,他兴奋整晚难以入眠。 第二日一早,新官古月正式走马上任。 专用马车很快便将他和他的轮椅送达。 “这个规模并不小啊!”孙逸月看到眼前宽阔的庭院和一排排密集的建筑感慨着,似乎和陈国学院也不遑多让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之前直接扔了本入门册子让我自学成才……” “那个扔给你册子的人一定后悔不已吧?要是他一开始就直接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额……其实,他当时真打算这么做,不对,我怎么就成了害了!” 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古月正在感慨,才发现自己掉坑里了。 正在两人嬉闹之际,园子里弓着腰跑出来一个人。 “下官叩见古大人!” 一见面就如此大礼,这人是不是太走心了一点? “这位大人快起来,本官初来咋到什么都不懂,岂能受如此大礼?再说了,日后都是同僚,不必讲究这些。” 这时,随古月来的人特地跑到跟前耳语了一番。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留下来顶雷的新进二品炼药师,自从炼药师协会倒台之后,这人也没有遭到牢狱之灾,毕竟很显然也是个受害者,但为何是他来顶雷,又为何单单只有他能够进阶二品,相应的询问自然不会少,古月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人也被限制了自由,一直呆在炼药师协会这原址里什么事都做不了。 就在昨日,忽然来了消息,古月大获全胜荣归故里,即将入住这个院子,这位二品炼药师也就有了一番期待和焦虑,期待的是自己总算不至于再被无视了,毕竟自己算是对此地最为熟悉的人,而焦虑的自然是古月凶名在外,谁能保证他一个不高兴不会把自己也废了呢? “这位大人真的不必如此,日后就需要仰仗你的辅助了。”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魏易科,任凭古大人差遣。” “行,魏大人先起来吧,以后也不必如此,我一直是坐着,可不习惯这样啊,然后就是领我们转转吧。” 这人确实如同惊弓之鸟,可这一直跪在古月脚边的行为,还真让古月不适应,尤其是他自己是坐着的时候,这人跪着的高度都快能平视自己了…… 在魏易科的带领下,一行人好好感受了一番这个院子到底有多大,之后,来到了丹房,一处容纳了几十人的丹房。 一群萎靡不振的人,如同饥寒交迫的灾民一般,双眼无神地看着门口的古月,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古月莫名觉得很不舒服,是何种迫害才让这么一群人失去了生机和希望? “这些就是和小的一起,之前为炼药师协会炼药的人。”魏易科的声音有些更咽。 “可他们为何如此?倒像是生无可恋……” “是啊,可不就是么……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的每一日,除了睡觉都得呆在这丹房里,连吃饭都不例外,而一日三餐,多半就是一个馒头,甚至有时候连续几日出不了止血散的人,连馒头都吃不上!” 魏易科越说越激动,似乎这历历在目的往事又想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窝。 “一定有很多人看着你们,不让随意跑出去吧?” “是的,大人……坐牢的人至少还能想吃吃想睡睡,这里可比不上了……” “都过去了……”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的水远比我想象的深啊!” “大人!”忽然,魏易科又跪了下去。 “我说过,别这样,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古月让跟在身后的兵士代劳又把魏易科扶了起来。 “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应允!” “你是想问我如何安置他们对吧?” “是的!大人料事如神!”魏易科涨红的脸和眼眶的泪确实让人动容,“他们都是苦命人,原本都是带着家人的希望,以为可以成为楚国的栋梁,可以成为天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如此这般……大人!他们真的是无辜的,只是受制于人,根本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力,求您别迁怒他们,也别送他们去审问,行吗?如果您还需要什么消息,也只有我可能知道一点,我保证什么都说,事无巨细!” “好啦,别把我当成妖魔鬼怪好吧!真没打算把他们牵连啊,不过他们这个状态不对劲,我们得想办法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你刚刚说之前也是在这里,那你是如何进阶的?”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按理说炼药师协会招进来的人,就是充当炼制止血散的苦力,好多年来应该都没有允许他们进阶的先例,故而才有一出手就伤人根本的那套方式,为何魏易科是个例外?又或者他原本就超越了一般的天才,所以即使被打压也仍然可以有所成就? “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小的,哎,小的就是个名义上的幌子而已,什么二品炼药师,我连二品丹方都没有碰到过!” “这……” 如果是这样,也算合理,不过倒是让古月有所失望了,原本他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突破方式可以借鉴,那样似乎就有方法让这些生无可恋的悲剧重燃希望,可惜。 “小的记忆犹新,那日突然听说副会长被大人您给重伤,整个人都不清不楚,多半是废了,就在那天,会长突然找到我单独谈话,直接认命我是代理副会长,而且公开表露我已经是新进的二品炼药师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时,那个家伙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就想着对我一击必杀之后逍遥快活去,让你来顶缸伏法。” “现在想想,多半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自从那以后,小的也算有了一些基本自由,而且也能为这些弟兄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至少一日三顿饱总算满足了,不过也没过两天,会长突然不见踪影,紧接着朝廷的人便控制了这里,小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审讯的官员们似乎并没有打算急着处理,只是告诉小的,待古大人回国时自会有个结果,这就把您盼来了,说实在的,不管我结果如何其实都无所谓了,只是求您别牵连他们便好。” 魏易科会被这个雷劈中,多半是因为他来这里时间并不长,所以还没有被磨灭掉所有希望,也就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对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古月也没法得到更多信息,死无对证和人去楼空,知情的一个没在,只能算是无头公案了吧?也不尽然,古月从这里的状态立刻明白了,这个炼药师协会就是有预谋地限制楚国炼药技术的发展,幕后之人不言而喻,不是有野心的邻国就是有仇怨的敌国。 但无论是谁,这一步棋很成功,拖慢了楚国发展很多年,不然,以那个楚皇的彪悍,估计战争应该是接连不断的。 “会不会是国际主义人士?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黎明百姓?就喜欢天地为局,搞个平衡的相互制约?” 这个忽然的想法,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虽然很俗,但是未必没有可能。 这时,跟着古月跑来当差的一个文官汇报,“那些想要接受重新查验的贵族子弟已经到了。” “行,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就去烧一烧,魏大人,你负责把这些弟兄们都带到广场去,我有事要宣布。” 魏易科不明所以,但古月如此吩咐他还是照搬了,只不过,让那些蹲在丹房的人重新沐浴阳光之下,似乎会很困难。 安排人在大广场上搭了一个小平台,古月端坐于上,让一众前来的贵族子弟和那些惨兮兮的炼药学徒分成两拨站在台下。 “啧啧,有点领导讲话的感觉了!”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之后,古月开始侃侃而谈。 “同志们,朋友们,”古月声情并茂地开始了叙说,虽然下面的观众未必知道什么是“同志”。 “今日,咱们汇聚于此,有谁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听众们面面相觑,“不是你让我们过来的么?!” “看来大伙还是有些紧张和含蓄,这也自然,毕竟在下凶名在外,动不动把这个废了把那个杀了对吧?不过嘛,我这人也算分得清,对敌人的那套是不会对待朋友的。 好了,首先让我来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大楚的将来而炼药!为了大楚的辉煌而炼药!” 突如其来的吼叫,倒是更让人蒙圈,可这番慷慨激昂倒是得到了不少认可。 “我,古月,如你们所见,一个轮椅上的少年,也算是身残志坚,那么我到底何得何能今日坐在这高台之上对你们侃侃而谈呢?接下来,就让我告诉你们,我会什么!” 一个响指之后,侍从为古月搬上一张小桌,上面放着草药和古月赢来的极品丹炉。 “这只丹炉据说是极品,十几天前,我和你们一样,根本无缘得见,但现在它属于我,也属于大楚,我便要用它,在此时此刻,炼制出大楚多年来的第一枚三品丹药!”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开始恍然,古月这是要当众炼药,而且直接就是三品! 甚至那些浑浑噩噩的学徒们,无神的眼中也开始泛出光亮。 略微蓄势,古月开始模仿慕容荻,因为她那一手却是炫酷。 只见古月亲拍桌案,丹炉自己开盖,一应药物立时飞入,丹炉又重新闭合。 古月的双手隔空虚握,一时间赤色火焰喷涌而出汇交于丹炉之下。 这样雄浑炽烈的火焰,在场诸人从未见识,一时间羡慕,向往,跃跃欲试,欢欣鼓舞交织在一起,但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剩那整齐划一的呼吸和心跳。 虚空中古月进入了炼药模式,此时的他和以往不同,因为丹火在手上而不是在远方。 显而易见,这之后的炼制需要古月拿着丹火去消灭红球,或者直接让红球飞向手里的丹火,似乎和以往区别不大,但就因为方式的根本变化,古月不必再担心炼制没成功便熄火了。 “魔质调动”毫无压力地让红球如炮弹般飞入火光之中,而这火光虽然不停摇曳,却因古月的补充绵绵不熄。 在所有人的凝视之中,古月周身仿佛早已静止,除了那跳动的丹火……不知过了多久,丹火开始了变化,原本的赤红愈发浓厚,原本的跳动变为奔腾。 就在这时,丹炉的顶盖一飞冲天,被它藏住的精光立时闪耀了所有人的双眼。 “极品?!” 这声突兀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这就是极品么?!” 他们确实不知,但孙逸月怎会不知? 金光渐暗,略微一招手,古月将丹药握在指尖,向众人展示了这枚三品培元丹的庐山真面。 “诸位,这就是三品培元丹,也是此次我出国赢到的其中一种,同时,这也是目前我能为大家分享的最高级别丹方,可是,未来可期,我并不相信大楚的炼药界会止步于此,但是,一切希望其实并不在我一人双肩,而是在诸位的手中,在诸位的心中!” “分享?!” “没错,古大人刚说的是分享!” “分享!” “很好!你们的这份兴奋让我很欣慰!”古月似乎真的很满意现场效果,自然更满意自己进阶后的成长,“诸位,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分享,我手里的丹方都是属于大楚的,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他有一颗炼药的心,有一颗为了大楚的未来而奋斗的心,都有资格去借阅到这些丹方,而你们,今日之所以能够聚集于此,恰恰就是说明你们拥有这样的心!” “为了大楚的未来而炼药!” 无论是那些贵族子弟,还是那些落魄学徒,此时此刻不分彼此,口中的呼喊出奇一致。 “天赋并不重要,资质也不绝对!在我这里,行得通的只有努力和成长,精神,完全可以说是一种信念,所以我要的不是恃才傲物,而是那份敢打敢拼一往无前!大楚的未来在你们手上!” 微笑着扫过这些狂热人群,古月觉得自己的演讲着实到位,至于收获如何,且观后效。 可是,人群中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画面,在一众挥臂高喊的人身后,一张难以被面纱掩盖的绝世容颜若隐若现,而那双星眸,直击古月的灵魂最深处。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69章 输了 无论是之前的学徒还是准备再次测试的贵族,古月一股脑全留在了院子里,毕竟地方大房子多,只要自愿就行,而且,古月给这个地方重新命名“我有药”。 虽然这个名字很直白,但如此直白真不是取名的习惯,可这地方反正是古月管理,他爱怎么叫谁又会说什么呢? 留下的人除了分配好自己的住处之外,只需要记录下各自的信息并且检测属性,有人会专门为每个被记录者登记在册。 古月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我提高,每个月会有相应成长记录的排名,优胜劣汰,当然,提高的方法古月会事先教授,但关键是个人吸收和练习的结果,如果实在太不理想,很可能会面对被除名的命运。 至于除名后,古月倒是并不打算简单将人扔出门便算是,适当的关怀还是需要的,譬如寻求可行的就业机会,至于能不能真的弄到这些机会,他可没打算打报告做申请啥的,一枚丹药解决不了的事,就两枚吧…… 一切安排妥当,虽然大部分人还是摸不着头脑,但古月的行事作风无人知晓,只是有一种很单纯的信任和依赖,于是,多半既来之则安之并不异议,倒是让古月很意外,“这些人真的事纨绔子弟么?” 当然,有一人例外,她此时就坐在古月对面喝着茶。 “怎么今日突然来了?有什么事么?” “古大人这不是在重整炼药师协会么?我好歹也是曾经受到过检测的人员之一,听从陛下的旨意而来,难道古大人觉得我不该来么?” 唐羽星没好气地说着,让一旁的孙逸月很疑惑这两人到底是很熟呢还是有仇怨…… “怎么会?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这大门随时敞开。” “我才不需要,再说了,我不走门你拦得住么?” “额……咳咳,今日怎么没有带那个银色面具了?倒是别样的风致。” “原来古大人连我的私事也打算管了?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你以为你是谁?” 此时此刻,古月若是还看不出来唐羽星是特地找茬,那就白混了。 “投降,我投降,唐三小姐今日有何见教大可直说,小的无有不从!” 无奈,古月只能伏低做小,毕竟一般情况下跟女生讲不来道理,更何况是一个分分钟能把自己射成筛子的女生。 “原来你是唐霁凰的妹妹?怪不得觉得有点相像,而且都这么天生丽质。” 孙逸月适时地找到了切入点,所谓“师妹”,此时一定得为“师哥”分担,因为她十分肯定,自己这个“师哥”拿眼前的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就是陈国来的那位孙小姐是么?还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难怪这家伙一见倾心,从那么远把人直接领回来了!” “额……”古月想要插嘴,忽然发现自己插不上了。 “三小姐误会了,其实我也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也就是个愚笨的娇小姐而已,和令姐相比实在云泥之别,又怎会千里迢迢来此找不自在呢?不过可惜,楚国皇帝陛下给古大人指婚了,却不是令姐,她一定很伤心吧?” 虽然看不到唐羽星那薄纱下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射出如有实质的光亮已经说明一切,搞不好会用动粗收场。 “咳咳……两位,两位,淡定,淡定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何必动气?” “你闭嘴!” “古大人是你何人?为何就得听你的?难道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府上就是这般涵养?” “你!好,很好,古月,你亲口告诉她,我是你的谁!” “哈?!”古月很纳闷,“这个问题有标准答案么?小姨子?似乎现在也不算数啊!未来小姨子?有这个称呼么?” “你居然犹豫了?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不是我把你从那小巷里捡回家的么?难道你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不是我派人去帮你的么?难道你饥肠辘辘还被人欺负之时不是我给你吃的么?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多天的寄宿,可不止十顿饭了吧,难道我不应该是你的大恩人么?” “额……”古月愣在当场,“这丫头什么时候还会巧言令色了?谁教的啊?” 孙逸月也一时语塞,古月进入唐府之前的信息很难搜集完备,只是听说沦为乞丐颠沛流离,这时由唐府接入后才立刻崛起,可唐府是如何接上古月的,又是由谁去接的,自然无人知晓。 “没错,昨晚陛下大宴群臣,在下就当面谢过了大将军,其实更应感谢的是三小姐您!如果我能站起来,此时一定好好鞠个躬……” “是么?你感谢我的方式就是让我的姐姐伤心?就是让我的妹妹难过?”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让霁凰伤心了……欸?等等,晓焱干嘛难过?这个我可不清楚啊!” “你不清楚?昨晚宴会之后,她跑去二姐那哭了一整晚,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然今日干嘛来找你这个晦气的家伙!” “刚是谁说的奉旨前来?你敢不来不是抗旨不尊么?”古月腹诽不止,“不过这丫头是为了唐晓焱过来的?不是唐霁凰?天地良心,唐晓焱为啥难过我真不知道啊,她昨晚分开时还在说‘二姐那有我’,就是这个方式?她自己不停哭,霁凰就没时间去哭了是吧?” “三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昨晚我和晓焱妹妹在宴会上忽然感觉到心情无比复杂,最后十分放纵地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好在楚国皇帝陛下没有怪我这个外来的殿前失仪,可我们哭并不是古大人的缘故啊,依稀记得是当时的乐曲太过动人,一时心绪激荡。” “你知道么?为何听了那乐曲你会想哭?” “这个我还真不明白,请三小姐解惑。” “因为你本就有很多伤心事,只是自己压着而已,不敢释放不愿意去放纵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如果本来就没有泪水需要去释放,又怎会被人牵动呢?” “或许是吧,我确实一直被人说给自己的担子太中了点,所以昨晚发泄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可如果是这样,晓焱并不应该哭才对,我清楚地记得她自己说过,一直都没有难过的时候,因为有哥哥姐姐陪着,有军营弟兄们照顾着,在外面还有那些碍于大将军面子的人捧着。” “她真这么说过?倒是奇了,居然和你说这些,看来这孩子对你很亲近……可不是么,她确实一直都可以说是没心没肺地乐呵呵过日子,但自从这个家伙出现之后,她的日子变了,尤其是这一次出远门回来,她整个人都变了,那些天真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不该怪这个家伙么?!” “这怪我咯?太无理取闹了吧?!”古月很想大声地如此说出来,可惜他不敢。 “原来是这样,虽然我没有哥哥姐姐,更没有弟弟妹妹,但三小姐这份守护自己幼妹那份天真的心情,确实容易理解,谁不想自己的亲人们过的更美好更舒心呢?可三小姐你想过没有?晓焱妹妹其实只是长大了而已。” 孙逸月就是这么直白,她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长大了?为何你不觉得是受伤了呢?” “当然,这一次晓焱妹妹确实受过伤,她挡在前面的背影依然历历在目,作为一个被她庇护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人而言,我很懊恼也很无力,但她没有丝毫怨言,没有片刻犹豫,因为那时铃兰危在旦夕,古大人正拼尽全力去救治,顾不上那些贼匪的攻势,也不容任何人去打断,所以晓焱妹妹倾尽所有毫不退缩,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得救,铃兰才得救。” “原来是这样……当时一定是你这个家伙让晓焱去顶住的吧?你凭什么指挥我妹妹!” 被孙逸月的述说震惊,唐羽星略微停滞之后,一把将古月从轮椅上拎了起来。 “额……确实是,虽然当时千钧一发,但……现在想想,她还是个孩子,却为了我们的安危而受伤……是我的错,你应该对我发火……” 唐羽星这样的举动让孙逸月始料未及,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个意气风发的古月居然被人像小鸡一样局在半空,而且是一个女人! “三小姐冷静……” 孙逸月又有些懊恼了,因为自己的述说才将这个唐三小姐像炮竹一般点燃,可是,正准备劝解的她被古月制止。 “没事逸月,让三小姐揍我一顿消消气吧。” “揍你?消消气?我要杀了你!” “大人!” 觉得房内动静不对的一众护卫,陡然听到唐羽星居然开口要杀人了,怎敢继续装作没有听见? 可他们闯进屋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且不说唐羽星是大将军的女儿,就是这身接近天阶的实力,也不是这群护卫敢碰触的。 “没事,别担心,三小姐这是开玩笑的哈,她要真杀我,百丈之外一箭就解决了,何须动手……” “你们要阻止我?还是要和我动手试试?” 犀利的眼神霸气的话语,应该说不愧是唐问天的女儿么? 一时间这些护卫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真没事,你们退下吧。” 有了古月的命令,他们只好遵从,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如释重负,让他们很憋屈,很受伤。 “给你个机会,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不动你的小命。” “行,三小姐你说说看,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其实很简单,你都已经和人订婚了,就应该对我姐姐说清楚,让她别为你伤心更别再傻傻地等你了!” “刚刚不是一直在说妹妹么?怎么又跳回了姐姐?你到底要咋样?”古月很怀疑唐羽星的逻辑思维是不是有些欠缺……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你说什么?!”唐羽星愈发愤怒,似乎她真没想到一向第一时间服软的古月居然敢反抗。 “咳咳……”虽然不是被掐着脖子,但扯到极限的衣服还是让古月很难呼吸顺畅,“我不会这么对她说,虽然我确实对不起她,但只要她自己还愿意等我,我就不可能对她这么说,我不相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我不相信什么形势比人强,就算是你老爹亲自把我这么举着,我也不可能这么去说,虽然我可以不要婚约,我可以伏低做小,我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但霁凰的真心我绝不会亲手去摧残!” “你!”唐羽星的眼睛中似乎透出了火光,但是下一刻,她将古月扔回了轮椅里。 孙逸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这莫名的对抗和莫名的结果,让她很难跟上。 “是我输了。” 留下这句话,唐羽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古月的房间。 “她这是怎么了?”孙逸月看到唐羽星那背影的落寞,忍不住问出口。 “其实,她也只是太爱自己的姐妹了而已。” “那她说的‘输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早就来了啊,一直在旁边偷听呢!嘿嘿,好久不见咯,孙大小姐!” “唐霁凰?!” 没错,门外走进了另一个绝世佳人,正是唐霁凰本人,值得一提的是,她手里拿着唐羽星的面具。 “所以,你是扮成了她才混出来的么?” “古大人如此不见外么?跟你很熟么?” “额……求你了,别这样,打我骂我都行,冷暴力受不了啊!” 古月拼命想要挤出两滴眼水,可惜功力不够。 “噗~哈哈!”唐霁凰板着的脸立时笑开了花。 这样的举动和状态,刷新了孙逸月对古月的认知,“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么?!” “冷暴力是指不理你么?或者对你横眉冷对?”一边很自然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并且用手挽住了古月的脖子,一边用调笑的语气如是说。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所以千万别不理我,打我骂我都行,不然我会疯掉的!” “哼!那可不就得看你表现咯?古大人近日意气风发得紧啊!刚刚有了未婚妻子,怎么没带在身边呢?” “额……她刚回家嘛,要过来还得几天……哎哟!” 唐霁凰直接拧着古月的耳朵转了个圈,根本没在意旁边是不是还有个观众……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0章 运营 孙逸月一度觉得十分尴尬,想要逃离现场,可又没法迈开脚,因为如此声情并茂的大戏平日里她还真没见过。 那个少年,面对学院长老和院长时可以意气风发,面对同辈天才时可以力挽狂澜,面对冷血杀戮时可以指挥若定,面对生离死别时可以拼尽全力。 可现在,同样的少年,面对一个完全和凶悍挂不上边的少女他却缴械投降,无视身体上的重负和摧残,不顾精神上的威压和打击,除了认怂就是求饶,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么? 虽然刚刚已经见过他十分狼狈的一面,可毕竟那位女子据说有接近天阶的实力,确实是生死掌握在她人手中,一切的妥协可以看作务实。 但眼前这位,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可从未听说过她有惊人的实力,如果古月想要出手,此女多半扛不住一息之间,偏偏被欺负的那个是古月自己,而且被欺负的很惨。 这是为什么呢?孙逸月很难明白,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苛求造就了她今日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却也让她早早褪去了少女情怀,即使是那次向古月说出了“入赘”一事,也仅仅是出于对孙家未来的考量,古月值得自己如此付出,自己也愿意为了孙家去付出而已。 而这些,和眼前的画面不同,孙逸月知道,即便自己真的和古月联姻,也不太可能如此作态,纵然没有发乎情,也依旧必须止于礼,当然,如果古月提出了类似的要求,她也会照办,但也只是作为妻子的义务,她个人而言,难以想象去拧丈夫的耳朵是个什么感觉…… “难道古月有被虐待的癖好?!这么被拧着耳朵好半天了,他虽然一直求饶,却也没看他伸手去阻止,难道其实很舒服?!” 这个想法有点偏离轨道,但这个认真的妹子忽然有了一个冲动,那就是自己试试自己的耳朵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她还是忍住了。 “好啦,看在你刚刚表现不错,这次就先记下,以观后效!” “女王大人英明!微臣如果可以站起来一定会叩首谢恩!”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嘛,这个称呼好像有种莫名的魅力,听起来还不错,嗯,这样,私下里偶尔可以叫叫。” 一时口快,古月后悔不已,“我是不是解锁了什么奇怪的玩意……” “让孙小姐见笑了,这家伙就是皮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额……咳咳,唐二小姐果然气势非凡。” “是么?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嘿嘿!” 古月不禁吞了吞口水,“我是不是也还没见过啊……” “好啦,不闹了,说正事,今日来呢,就是让小月月你长长记性,姐姐我也是会生气的,听明白了么!” “是是,一万个明白,可我虽然身不由己,但还是确实错的离谱,一直想着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你的责罚,如果仅是如此就算过去了,我真该烧高香。” “少来!什么身不由己,你让晓焱替你们挡在前面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安危?虽然救人要紧,可你就没考虑下晓焱是不是也会面临生死危机呢?” “这个……确实,刚刚三小姐也教训了一番,当时想的太少了,主要是亲眼见到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为自己挡箭并且即将逝去,一时间脑袋里全是如何去救她了,哎,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废了……” “所以啊,你知道为何晓焱会哭了吧?” “额……原来她是为了这个?确实之后想象会很后怕?哎,都是我的错……” 一个暴栗砸在古月脑门,“你就这么看我妹妹的?!” 古月很无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也就是顺着来而已……” “额……那到底是?” “虽然她年纪比我们几个小上几岁,但也是在军营里待了十来年的人,那种时刻纵然没有你的呼喊,她也绝对不可能弃你们而去,这是唐家军的骄傲!” “确实,我觉得也是,可她为何又哭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哎,让我们家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妹妹一时间开始多愁善感,也怪不得三妹会对你动粗,换做是我有她那个力气,肯定先拿箭好好扎上几个洞再说!” 虽然明知道是恫吓,但古月也还是很怕啊,胆子太小没辙。 “昨晚她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不是失手伤了你意外跟过去,也就不会知道你平日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明明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自己和身边人过得好一点,却偏偏有太多人想要坏你的事,甚至不惜动武,如果没有她在那,后果真不堪设想,由此可见,那次我们都没见到的暗杀,又是何其惊心动魄!” 古月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过于担心自己而落泪,这还真是很意外,因为自己很少展现出软弱的一面,为的就是不让身边人太过担心。 “很意外对吧?我都不禁在想,这丫头是不是把你看得太重了点?估计大哥都要吃醋了。” “额……咳咳,话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般!” “是啊?难道不是么?”唐霁凰狡黠地看着古月的眼睛,如有实质的目光直射灵魂深处。 “别逗我了,我还怕你误会了,不过她要是把我当哥哥了,故而太重了点,这个嘛,唐兄吃醋就吃呗,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妹妹无视了……” “哼!得了便宜卖乖!算了,小丫头的想法恐怕没这么简单,但你也不准刻意引导歪曲,顺其自然吧,闹僵了反而别扭,不过,你给我听好了,铃兰也就算了,下次如果再有什么身不由己,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不由己不行!” 看着怀中丽人那装出来的凶狠,古月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在耳边轻叹,“遵命,女王大人。” 一时间画面静止,一切外物与他们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等在屋外的唐羽星实在没耐心了,直接冲进来把唐霁凰拽上就往外走。 “喂喂!疼啊!小丫头翅膀硬了,这么对姐姐我!”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依旧拽着不放手。 “讨厌啦!坏死啦!你等着,今晚我就去你床边弹琴!” 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那拽着的手似乎加力了…… 反抗无果,唐霁凰一脸幽怨地被唐羽星直接扛起,离开前给了古月一个泪眼朦胧,虽然后者很清楚是刻意的…… “实在想不到……”孙逸月开始了感慨。 “想不到人前完美的唐家二小姐也有如此诙谐与幽默对吧?” “额……你觉得那是诙谐?”孙逸月的三观又被刷新,这个古月应该就是有特殊癖好了…… “咳咳,别在意,就是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当然,没必要瞒你。” “又说这好听的,也没见你真的教我什么。” 古月尴尬一笑,“这丫头确实太务实了。” “行,等我这些事忙完就立刻教你行么?你也看到了,一个接一个啊,我都没休息一下不是?” “也不逼你,来日方长,不过今日你在台上那些表现,确实很不错,像是个当官员的样子,只是我不太明白,所有人都留下后你该如何是好呢?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以我观点而言,绝不会有这么多人都顺利成为炼药师的。” “没错,你想的也在理,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们都能成功,到底成不成还是看自己,我能做的有限,只不过嘛,你也看到了,那些受到迫害的人其实都是来自穷苦民间,只是抱着一份希望去闯而已,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改变家里现状,而是自己生不如死,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希望,日后该如何是好?” “也是……没想到楚国炼药界是这么个局面,不亲眼看看还真无法理解……” “其实嘛,也并不是无法理解的,各国之间都有利益竞争,有的人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其他的国家自己独大,有的人殚精竭虑,就想保障一方平安,无论如何考虑,楚国都有他们无法忽视的存在,不是么?” “护国大将军唐问天和那些传承铭文!” “所以啊,如果我是旁边弱小的国君,怎会不害怕哪天唐家军的铁蹄踏上了自家土地?而那些有实力和野心的国君,又怎会不知他们的部队踏上楚国地界那一刻,便会面对唐将军的威胁?如何才能削弱楚国,让楚国不能外侵,同时越来越弱,给自己的入侵打下基础呢?” “既然铭文一途无法插手,那就只能是炼药和其他各种技术了,正好楚国的炼药技术一直不行,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孙逸月的理解还是很快的,只是之前一直按照陈国的思想去考虑问题,一个愿意分享的国家,又怎会存着这种扯后腿的心思? “试想,楚国的旁边有陈国这么一个炼药大国,不仅技术一流而且不会吝啬知识交流,只不过作为军需物资的丹药不能直接通商而已,但如果楚国出现了足够天才的人物,有了炼药一途的希望,难道不能去陈国得到帮助么?就好比现在的我……” “是啊……如果你早生十几年,楚国现在多半早已不同……”孙逸月感叹到,忽然她又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让楚国重新崛起,势必会让周边各国的平衡被打破,陈国此次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呢? 此时,古月随手让自己的精神屏障扩大了一下范围,将孙逸月也罩在其中,目的当然是通过自己尝试的结果,加厚了屏障的效果,起到一定程度的隔音作用。 “你也很担心楚国一旦有了足够的丹药补给,领导者就会膨胀自己的欲望,进而对周边国家发动攻势对吧?” “连我都不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可见那个幕后黑手的国家其实是高瞻远瞩了。”虽然有所感受,但孙逸月并不知道古月到底在干嘛。 “那么我问你,让楚国一骑绝尘,真的好么?” “嗯?!”孙逸月被问愣住了,问的如此直白,不怕被人听到么?所以古月的想法她一时无法看透,似乎也很难跟上……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并非楚国人,但楚国人对我不错,应该报恩,所以我就会报恩,我要让楚国人摆脱用药难的局面,但我并不打算让楚国一跃而起,这样势必会影响到周边各国的情况,譬如陈国。” “额……你跟我说这些真的好么?” “早说了没什么瞒你的,你还不信么?说白了,陈国有你,有刑老还有慕容公主在呢,这些帮助过我的人我当然不愿意去伤害了。” 虽然如此说出来,略显苍白,但孙逸月莫名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暖意。 “那你打算怎么做?从中作梗?” “当然不会,我如果使坏,如何能让老百姓用上药呢?所以我的方法很简单,加大消耗,却不去计较产出。” “加大消耗却不计较产出?”孙逸月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却又似乎有所理解。 “譬如你们那,三品以上丹药的成功机会不会太大吧?至少一般人不可能太大。” “嗯,虽然没具体听说过,但刑爷爷自己炼制四品丹药时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成丹,至于五品,差不多只有不到一半的机会了。” “试想,连刑老都无法保证产出,何况一些普通的炼药师呢?同样的道理,除了我以外,这楚国绝对找不出哪怕一个炼制三品以下丹药可以一蹴而就的人,既然有失败,那就注定了消耗的加剧,可楚国的草药产量会高么?” “这……原来是这样!一直以来楚国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三品炼药师,所以三品以上丹药所需求的草药自然不可能囤积很多,因为用不上!这时你广开生源,把所有有志者都收进来悉心指导,看似对所有人都很公平,也给了楚国人一个希望,却也是在同时加大了额外消耗,草药的供给方面便会捉襟见肘,这样最后得到的丹药就未必那么充裕了,而你首先想要满足民众的需求,多半会用自己的渠道将自己炼制的丹药散下去,剩下的交给楚国朝廷也并不会太多了!” 古月很高兴看到孙逸月的分析如此到位,一脸惬意,可后者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1章 教我 孙逸月的动作让古月莫名觉得有点可爱,主要是看不出一丝做作。 “你就这么突然跟我说这些,真的好么?不怕隔墙有耳?!” “刚顺手弄了下隔音的玩意,不是太高的高手应该听不到的。” 古月一脸的微笑,又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古月,和刚刚的伏低做小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孙逸月感慨着。 “嗯?”这个叹息倒是让古月很意外,自己不靠谱的演技一般是不用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自然而然真情流露。 “算了,也不关我什么事,自然有人需要操心,不过既然你对楚国是感恩的,为何要如此呢?好好发展壮大,你自己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不是?” “就我这样,要那么多利益干嘛?不怕你知道,我身上都掏不出什么现钱,跟他们做生意分成都无所谓,而且也没带着,之前出门都是铃兰付账。” “额……那你图什么呢?”孙逸月很意外,却不知为何愿意相信。 “首先啊,我不在乎眼前既得利益,可持续发展比较靠谱,然后我会有意识增加自己的价值,譬如越来越有能力,在各方面前也更容易被需求,有了这些,至少生活无忧吧?莫名其妙的打生打死也会相对少点,可惜,这方面还是失算了,越往上爬,想我死的人越多,用的手段越狠……” 不止一次,古月对孙逸月说过“不会瞒你”,可孙逸月自己从未真的当成绝对,知道现在,莫名进行的对话让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去怀疑。 “为什么?就对我如此放心?你真不怕我在背后坑你?” “你会么?” 古月的微笑很玩味,很邪魅,一时间孙逸月有种自己被吸引住的感觉,灵魂在不断陷落,有意识想要逃离却很难办到…… “好吧,目前我确实不会,但你爬得越高看得越远,总有一日不止步于这个楚国,难道就不会去考虑将手伸到周边么?” “所以啊,我不是直接告诉你了,我不想看到国战的发生,这个对所有人都不一定是好事,只是满足了某些上位者的虚荣心而已。” “可是……可是楚皇对你不错啊,又是封官给地又是指婚娇妻,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至于背后下绊子吧?这倒让我觉得你太危险了,不怕我敬而远之?”孙逸月越说越激动,不再在意什么动静什么措辞,只是遵循本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对我很好么?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么?毕竟你还年轻,纵然是天才,也不一定真的是万里无一吧?对楚国而言,没有炼药的支持不也能过日子?只要唐问天还在这一天,楚国就有力挽狂澜的底气。” “如果唐问天不在了呢?” “哈?!” 这是个过于震撼的问句,无论孙逸月自己,甚至周边列国每个人都不会现在去考虑,因为这个问题的结果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年之后才有答案吧…… “唐家军每年从上官商会那购买的军用维护,比从邻国购入的价格只多不少,而除了上官商会以外,楚国所有商会,没有资格向唐家军贩卖任何物品,考虑下,这说明什么?” 古月的表情很认真,绝对没有开玩笑,可这种私密,让孙逸月一时难以置信,但是,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她,一直以来的素养还是过硬,“楚皇通过物资挤压在变相遏制唐家军的发展?” “聪明,在所有楚国人的眼里,唐家军是大楚的军魂,在所有邻国人的眼里,唐家军是楚国的壁垒,可是呢,在楚皇的眼里,唐家军姓唐……” “确实……有了绝对武力的唐将军或许可以用百十个高手去拖住,但以一当十的唐家军就不是十倍的兵力可以匹敌了,作为一国之君,楚皇的顾虑也未必是错的。” “没错,这个上位者的顾虑是很正常的,伴君如伴虎,哪个老虎会允许自家山头还有另一只自己打不赢的同类存在?除非是母的!” “你这说法就不能正经点!”原本全身心在顺着古月的思路想问题,为了做到一丝不差,孙逸月可谓卯足了劲,可没想到古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自己也立刻反应过来了…… “行行,我的错,习惯了,很难改,咳咳,那个楚皇的顾虑没有问题,但同时也说明了他的格局有限,自己的发小,护国大将军,也同样受到他的猜疑,对于我这个小屁孩而言,他真能放心?” “可是……可是他至少目前没有对你遏制吧?而且是不遗余力地为你撑面子,让你一帆风顺。” “没有么?你亲眼所见,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呢?” “封官什么的,你自然不是指的这个,那就是指婚了,可是,你自己也说他想捆绑你,所以安排了那么一长串的戏码,但结果而言,不应该皆大欢喜么?你和铃兰本就应该走到一起,窗户纸早就捅破,只是碍着唐霁凰的面子不愿意去提而已,这下有人帮你们提了,至少我觉得铃兰应该是开心的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还能是坏事不成?” “很好,你找的点很正确,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忽略了,那就是铃兰真的开心么?” “这个怎会有疑问?她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自己就算不是真的风流成性,也至少会对她在心里留位子吧!” 孙逸月瞪大着眼睛,自己的脸都快贴上古月的了,这时才在古月下意识的后仰中回过神,一脸羞涩。 “咳咳……正如你说,我和她也确实事两情相悦了,这个我不否认,虽然之前并不太正视这个问题,可经过那次之后,确实不能再骗自己去忽视,说我花也好说我下流也罢,总之这是事实了,但是,对她而言真的快乐么?她有一个从未战胜过的对手,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不上那个对手,可这次,她赢了,赢得很突然很迅速,因为那个对手根本没有出场机会便直接判负,她会开心么?她应该开心么?” “这个……”孙逸月犹豫了,不禁觉得自己确实考虑得过于浅显。 “就说你吧,如果有机会战胜慕容荻,可结果却是因为她根本不会出现,你赢得高兴么?” “是啊,我不会甘心的……”将心比心,孙逸月有些感同身受了。 “对吧?而且,铃兰是个心事很重的女孩,她不仅不会开心,而且会觉得自己抢了本该属于霁凰的位子,她会自责,会难过,如此这般,就因为楚皇想要绑住我,而利用了铃兰,这是对我好么?而且,一旦我有矛头不对的地方,都不要是真的反心,而是楚皇觉得我应该被敲打,这个所谓新进的郡主,会不会是第一个被迫害的对象呢?” 孙逸月心里咯噔一响,自己一直想要接过家族的重担,却没想过现实的水会如此之深。 “而且啊,由于楚皇的介入,霁凰那边对我肯定有怨言对吧?而唐将军本就讨厌我,这段姻缘搞不好就会黄掉,这个结果对楚皇而言,岂不是一石三鸟?或许还有我没考虑到的地方,但总不至于连这些也只是我的臆想,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这个楚皇陛下自己把自己坑了,我跟他抱太紧不会被牵连么?” “你教我!” “哈?!”古月正在思考自己的论断还有没有纰漏,孙逸月这突兀的一句让他一阵愣神。 “你教我!不仅是炼药和铭文,我还需要学习这些尔虞我诈!” 孙逸月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十分违和,让古月哭笑不得。 “额……你认真的?” “十分认真,我可以用更多的交换,只要你开口就行。”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很多事情其实很阴暗,搞不好会对你的三观造成冲击,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我……我应该做好的,即使眼下还懵懂,但我不应该懵懂,你教我!”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有点微妙,教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如何尔虞我诈,这叫什么事啊?” “是我自愿的!我,我可以不去坑别人,但作为一个家族的未来掌舵人,我应该有能力去识别别人的坑!” “嗯,也是,这么说就好受多了,就当我是在教防狼安全知识……” “防狼?怎么又和狼有关了?” “咳咳,没事,不在意这个,那好,咱们继续深入交流都成为可行了,我也不图你什么,就像你说的,作为一个家族未来的掌舵人,应该学会识别别人给自己下绊子,所以,作为一个朋友而言,我有义务帮你对吧?” “真的吗?”孙逸月一脸的惊喜让古月觉得自己像是那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问题今后直接说呗,我这人喜欢交流,交流中不仅可以产生火花而且能查漏补缺。” “你这人很难看透,越熟悉越陌生,真不知道为何如此,可能有很复杂的故事吧。” “可不是嘛,你没当过乞丐吧?没有乞丐欺负过吧?没有因为一顿饭而后悔终生吧?没有时刻担心会暴毙对吧?这些都是故事来着。” “听你说的好可怜啊,很难相信,确实无法理解……不过你也可以跟我说,我愿意听你说,真的。” 这认真的表情,古月都差点误会了,好在自己最近感情经历也开始丰富起来,时刻提醒着自己别太乱来,害人害己可得不偿失。 “知道为什么我总说不会瞒你么?” “嗯?对啊,为什么呢?我有何特别?” “因为你的身份,你的立场和你的个性。” “你不是在说我笨,容易骗吧?”孙逸月莫名有些受伤又开始了莫名的期待。 “什么鬼!我是说,你不是楚国人,所以可以和你说这些楚国的秘辛,而你也不是慕容荻,不会想方设法把什么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所以可以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和计划,更重要的是,你是孙逸月,你有自己的坚持和决断,而我和你的目标没啥冲突,也不必去考虑利害关系,这么说是不是更直白点?” “原来是这样……”孙逸月一时有些失落,心里暗暗被揪了一把,可这个情绪,并没有表露也不会表露。 “所以啊,只要你认为自己的利益和我没什么冲突的话,就可以随时找我讨论,乐意之至。” “行,谁叫你是我‘师兄’的,我就赖上你了,赶不走的!”一个释然的微笑带着满心的倔强,一时间让古月看得有点痴。 “咳咳……那个,对了,如果你有办法和慕容荻联系的话,别太快把我的底全交代了啊,指不准她会想法设法给我挖几个坑。” “你并没有在担心这个,不然你也不至于说出来,不过我也不会答应你,是你自己说的,想说不想说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嘿?孺子可教也!不过我好有危机感啊,指不准哪天被你坑了还不自知呢!” “你可以期待这一天尽早到来!”孙逸月愈发放得开了,已经可以和古月打趣调笑,而不至于一直较真。 “之后的路还没有具体打算,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原本也没打算有这些安排的,毕竟那楚皇陛下我压根就没见过,只是听说了零碎的消息加以分析而已,可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手腕的皇帝,也正因如此,我不得不留点底牌了。” “如果哪天这边混不下去了,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那还真是谢了。” 相视一笑,无比轻松,只是,古月完全没考虑过这番对话居然还真有一个人听众,而且听的一字不差。 千里之外,陈国炼药师学院一处专属房间里,慕容荻伸了个懒腰,“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想要让所有事都尽在掌握?不得不说我还真有这个兴致,可惜,你就是那个一直网不住的大鱼,我到底能不能将你抓在手心呢?嘿嘿,拭目以待吧。” 今日的慕容荻和孙逸月一样换了个发型,那单边的耳环在阳光中璀璨夺目。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2章 消息 古月的“我有药”学院在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正式开张,一时间楚国所有人都认为希望离他们越来越近。 尤其是古月不分贵贱的教学准则,立时让普通百姓赞歌不断,炼药这种对他们而言一直宛若空中楼阁的技术,忽然触手可及,让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楚国的炼药界真的脱胎换骨了。 “他把所有之前接受过检测的贵族子弟都留下了?” “准确来说,除了唐家三小姐以外,所有贵族子弟他都留下了。” “之前那些炼药师协会的人呢?” “古大人也一个不拉地留下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古大人绝不简单确是事实,但这一次荣归故里,陛下又给与厚待和期望,至少眼下这个安排里微臣没看出什么蹊跷,而且有贵族子弟回报,古大人虽然一视同仁,但教授得十分耐心,每一次讲课都力求所有人能够用自己得方式去理解才肯罢休。” “如果是这样,难道他没一点怨怼?寡人可不信,尤其是唐霁凰那丫头来了宫中也去了他那。” “是的,据报是唐三小姐将唐二小姐伪装成了自己,偷偷跑出唐家军大营,这才躲过大将军的视线,之后其实没和古月待太久时间,唐三小姐就把唐二小姐拽回去了。” “哼,你太小看唐问天那家伙了,如果他真不想自己女儿出门,又岂是一个伪装就能瞒过?” “这倒也是,大将军估计只是略微感知下气息或者步伐就能清楚到底是谁。” “所以啊,这个家伙肯定也有他的打算,明面上撕毁婚约,并且将古月赶出他们家大门,但实际上他并未真的阻止自己女儿和古月产生联系,甚至发生关系,而且绝不仅限于一个唐霁凰而已,寡人要是连这里面会有猫腻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 “咳咳,陛下勿忧,这一次用上官小姐去牵制古大人的方法确实可行,而且效果明显,更何况上官会长本就是陛下的人。” “嗯,那老小子一身铜臭,不过关键时刻确实从不含糊,这卖女儿的事他肯定很早就开始干了,毕竟在古月身上的投资他定然赚的盘满钵满,打听清楚他们那些交易里到底怎么分成了么?” “打听清楚了,微臣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怎么说?” “明明古大人才是交易的主导,如果没有他,其实这种交易根本不可能进行,但实际上他只要了部分草药和一成的份额,而且这一成的份额是放在了上官小姐手里,也就是说,他把大部分利益都送给了上官会长。” “哦?居然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小家伙志不在小啊!” “确实,陛下未雨绸缪实属高瞻远瞩。” “少怕马屁,要你就是不给寡人来虚的,少学那些开口闭口歌功颂德的家伙!”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微臣知罪。” “那你说说看,这小家伙到底想要什么呢?” “不图利,但是古大人图名,而且很善于壮大自己,从一个乞丐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多久时间,而他的经历确实相当丰富,据报,陈国的慕容荻公主和古大人交往密切,两人不仅私会而且归国前还有只属于他们的酒宴,当然,同时赴宴的还有唐四小姐、上官小姐和那个孙家的小姐。” “他勾搭那个自负的小丫头绝不会是贪图美色,我看多半存着继续和学院搞好关系,方便得到四品以上的丹方。” “没错,据臣观察,古大人虽然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却并不是那种贪杯好色之徒,而且他身边的美女一个接一个出现,但他心心念念的似乎还是只有唐家二小姐。” “哼!一提到唐霁凰这丫头就来气,我儿子哪点配不上他了?居然放着太子妃不做,蹲家里装病,一装就是几年!” “关于这个,其实她当时真的中毒了,虽然有蹊跷,但就算是装的,也是装的很彻底,太医院会诊过,也是寒毒而且是顽疾,那次的中毒恐怕只是将顽疾诱发,追其根源应该和唐三小姐是同时中毒的。” “为何她突然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毒就这么没了?” “如果臣所料不错,这里面有古大人的参与,陛下觉得会不会是他炼制了某种特殊的丹药?” “未必不可能,毕竟他都能拿去喂魔兽了,一个寒毒应该难不倒他,而且听说他总说自己一身的毒?” “是的,古大人总说自己‘毒多不压身’,很多太医和名医都诊断过,确实他身上有着很多不明所以的毒素,究其根源应该是他家破人亡之际被追杀之时颠沛流离烙下的。” “之前追查的那些追杀他的势力有眉目了么?” “当山上的那次都被唐家军剿灭,没有活口或者信息留下,上官商会那次确实有那些人参与的可能,但毕竟主导的还是炼药师协会和背后的人,至于陈国的那两次,证据都指向他们的皇长孙。” “行,这些东西继续查着,古月这小家伙拿在手里才有用……” “遵命!” 古月的一举一动自然引起了楚皇的兴趣,有这一出并不稀奇,但从陈国传来了另一个消息,倒是让古月一头雾水。 “二皇孙暴毙?!” 听到这个消息时,古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慕容荻给耍了,“那份毒血没有用在皇长孙头上,而是给了二皇孙?一个轮椅少年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难不成他有我的实力或者运气?!” “为何你对这个消息如此惊讶?”带来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孙逸月,可她并不明白为何慕容荻要自己特地告诉古月一声,而且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反应。 “这个……先问你个事哈,你跟那二皇孙熟么?” “倒是见过,毕竟算是慕容荻的皇兄,可他毕竟事皇家子弟而且深居简出,平日里并不会多见,也就并不算熟识。”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人是你的好姐妹慕容荻害死的呢?” “不可能!”孙逸月突然调高的嗓音让古月吓一跳,但这份笃定彰显无遗。 “额……你为何觉得不可能?” “虽然我和那位二皇孙并不熟,但慕容荻和他是有很深的渊源和很复杂的故事,她绝不会如此!” “就是那个二皇孙救过她的事?” “你怎么……她跟你提过这些?那你应该明白,不会是慕容荻!” “好吧,好吧,如果你也这么笃定的话,我们只能换一个方式去思考了,毕竟死了人,时间上还这么巧合。” “巧合?”孙逸月更加困惑。 “你没听她说么?她和我合谋准备害死你们那的皇长孙。” “你胡说!” 孙逸月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似乎发怒得太快也太频繁,自己都不明所以,只能归结于古月一直在诽谤慕容荻。 “骗你干嘛,我提供了我的血,很毒的那种,她只需要去投毒就行了,事后人们只会觉得死者发疯了。” “你……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她肯定不会把你那个什么毒血用在二皇孙身上!” “嗯,我刚说了,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恐怕就是事实,死的那个还是皇长孙,为何要说死的是二皇孙呢?因为这家伙体弱多病,早死晚死都会死,并没有人觉得意外,而且,一国皇长孙的暴毙或多或少都是丑闻,更何况这家伙确实死得很丑闻。” “你是说……皇室用二皇孙的名义作为替代?实际上死的确实是皇长孙?” “聪明,这就是你那个好姐妹的计划,虽然不清楚如此结果是不是也是她想出来的,但我觉得这个死,自然是她造成的。” “你们两第一次见面居然就合谋害死了一国皇长孙?!” “喂喂!我弄的隔音措施可没那么到位啊!你再大点声咱们都不用在这里待了!” 这才明白自己的失态,孙逸月赶忙收拾情绪。 只是这段对话无法再继续了,因为慕容荻让自己去看古月的表现,可古月倒是并没有太反常,但自己听到了这件事不能淡定了,得赶紧去和慕容荻好好确认一番,当然,这个确认的方式,眼下并不会当着古月的面,因为慕容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露馅了,之后才能给古月一个惊喜。 除开孙逸月的反应,这个消息对古月而言,虽然并无法判定到底死的是谁,但无论如何,这个时间点出事,多半就是慕容荻真的动手了,那么自己这个共犯也就有了确实的罪责。 至于为何会如此直白地跟孙逸月说明呢?古月也有着进一步的打算,因为这个消息是从孙逸月那听来的,而并没有在外界大肆宣扬,这说明很可能慕容荻和孙逸月之间有某种联系方式,古月自己虽然一时半会无法断定是飞鸽传书还是什么暗探传信,但总归有了渠道,既然她们之间有这种渠道,古月自然得想办法让孙逸月去确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有助于他去判断慕容荻的想法,如果死者真的是二皇孙,那就不好玩了,自己不是被慕容荻耍了,就是慕容荻被更夸张的存在给耍了…… 虽然也可能有孙逸月从中隐瞒的可能,但古月也存着考量这份信任感的意图。 日子在忙碌中继续,两日后陈国二皇孙暴毙的消息正式在楚国传开,大街小巷也有了各种版本,之所以会对邻国这件事如此上心,也并不是楚国人有多八卦,而是这事牵扯到了他们的炼药新星古月。 “古大人在陈国下毒?放屁!” “虽然你很粗鲁,但我也和你一个想法,怎么可能的事嘛!” “他们一定是没法给古大人给楚国一个关于那次截杀的交代,所以恶人先告状!” “就是就是!” 一时间楚国民众们不知是否被有心人引导,居然爆发了高涨的战斗呼吁。 这样的民意自然传到了楚皇的耳朵里。 “就这么把一个皇族子弟的死和咱们楚国使臣拉上关系,他们是准备探探寡人的底线么?” “陛下息怒,这个消息是公开的,但关于古大人的事只是传闻,陈国官方并没有真的追究古大人的意思。” 楚国皇宫里,还是楚皇和这位只闻其声的心腹,这一次他们讨论的事更敏感一些。 “空穴来风,他们多半就打算先用民众的声音来探探路,不过寡人倒是觉得,这里面搞不好还真有古月那小家伙的事在里面!” “您是说古大人回国之前就对那些袭击他的人进行了报复?如果是从炼药师协会的事来考虑,确实符合古大人的作风,但他又如何得手的呢?再者,一个体弱多病的二皇孙回去策划袭击他国使臣么?只是为了用那轮椅?这事不太可能,毕竟他是日后自己要用的,一旦用了,岂不是就相当于公开了自己是凶手?” “所以,这里面有问题,你之前不是说矛头都指向皇长孙么?那么古月的反击也定然不会是对这么一个二皇孙,如果真存在反击,而且确有死人,那这个死了的只会是陈国皇长孙了。” “原来如此,微臣明白了,或许是死状过于恐怖或者难堪,陈国便用了一个体弱多病的二皇孙来当幌子,为的是留下一丝颜面。” “所以他们把矛头指向古月,也就不是毫无目的的了。”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你的意见?” “微臣以为,这事分开两面,首先古大人确实推动了这件事,那他一定有帮手,毕竟他自己纵然实力不俗,可那轮椅过于显眼,不适合搞暗中行事,这个帮手多半就是慕容荻公主了。” “正好他两还有私会,如此做想怕不只你一个。” “所以陈国也存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思?顺便看看慕容荻公主的反应,恐怕陈国中很多人知道一些内情才会有如此怀疑。” “那如果不是古月又当如何?” “如果不是古大人,却偏偏将矛头引了过来,恐怕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方式,也可能是第三方的诡计,毕竟古大人此时在咱们大楚的威望甚隆,百姓们可并不答应自己拥护的大人被如此构陷。” “挑拨离间制造矛盾甚至恶化两国关系?” “正是。” “两手准备,这事绝对只是刚刚开始。” “遵命。”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3章 暗流 一时间又被顶到峰尖浪口的古月,倒像是不为外物所动,安心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努力耕耘着。 上官铃兰已经正式住进了“我有药”学院,并且在古月若有若无的安排下和孙逸月住在了一起,名义上是让她们相互有个照应,也杜绝古月以权谋私的机会…… 疯传的消息仍在发酵,楚皇派人安抚了一波,民众倒是很给面子,可私下的交流并未断绝。 议论自然也在学院内萌生。 “古老师,最近那些对您不利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为何您一句辩解都不做呢?” 终于,有学徒忍不住在课上向古月发问了。 “虽然我很想说清者自清嘛,但实际上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应该把我跟这事联系才对,那些传闻背后的推手估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总之,咱们自己好好努力,不要为外界所扰。” 古月的答案似是而非,可学徒们也不好继续深究,毕竟他的态度说明并无担忧。 可这种态度,恰恰让很多人传递出去,落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不速之客闻风而来。 “太子殿下到!” 随行宦官那特别的声调穿透力很强,学院中正在上课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 “你们继续,我去迎接就是了。” 这几日的努力下,不少人不仅凝练丹火成功,而且达到了古月对于熟练度的初步要求,很快他们便要尝试用丹火进行正统的炼药。 这个初步成果也算真的让希望变成了实际,楚国太子便是打着慰问古月的辛劳这一旗号前来。 对古月而言,因为看过唐霁凰姐妹那次的记忆,这个太子早就被焊死在敌对标签上不可能有改变的机会,可这次的初见,至少仪表堂堂贵气十足,并不失为一国太子,只是少了楚皇那样的魁梧,多了些书生气。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请恕不能全礼。” “无妨,古大人近日十分操劳,小王特地前来观摩慰问一番,也算是给父皇分忧,为楚国的未来做一些力所能及。” “太子殿下如此为国为民,是百姓和大楚的福气。” “古大人谬赞了。” 商业胡吹这事古月确实还没遇到过对手,可这个楚国太子也算不遑多让。 在古月的带领下,他参观了丹房里正在努力的所有学徒。 对于太子的出现,这些人自然诚惶诚恐,不过太子表现得很随和并没有架子,倒是让他们放松了不少。 在太子的要求下,已经凝练丹火成功的学徒纷纷展示了自己的成果,还在努力的人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场面一度十分融洽。 参观完毕,在古月的会客厅里太子和古月开始了单独详谈。 “古大人啊,小王今日也算大开眼界,在咱们大楚地界看到如此多的丹火可还是头一遭!” “殿下日后定然不仅会看到丹火,还能看到炼制成功的丹药越来越多。” “这个小王自然放心,不过嘛……”说到这,太子的面色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 可古月只觉得这家伙在惺惺作态,可惜自己不能戳穿只能顺着。 “殿下可是有何担忧?”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殿下但说无妨,微臣定当尽力。” “好,那小王这个门外汉就说句自己的愚见,刚刚见识了那些凝练成功的学徒,应该都是些贵族子弟对吧?” “确实,原本贵族子弟中天赋更优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原本炼药师协会的学徒多半存在一些精神力创伤,还得调养一番。”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这个调养可有成效?毕竟今日确实未见到哪怕一个他们之中的人有所展示。” 古月心下了然,这个太子原来是做的这个打算,虽然极力掩饰,但骨子里的那种高傲显露无疑,只不过不想直接和古月明着摊牌而已。 “微臣对这方面有所涉猎,正在为他们做治疗,并不需要太久就能起效。” “如果是这样,小王就有些担心,毕竟这次古大人力挽狂澜,一肩挑起大楚炼药界的未来,如果对这些未必能起到作用的人过度耗费心力,恐怕会让古大人过于劳累啊,那可就是大楚的损失了!” 这话说的古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那份担忧的神色确实惟妙惟肖…… “让殿下担心了,是微臣的过错。” “欸~!古大人不必如此,小王也是不懂而已,可又想着出一份力,所以只能为古大人多操心一分,就是不知古大人留下这些人可有深意?” “嗯,谢殿下关心,其实我着身子嘛,虽然有残疾,但精神头一直不错,也不费事,至于留下这些人主要是因为他们有长期的炼药经验,这一点是很重要也是这些贵族子弟目前并不具备的,当然,我这也有相应的考核机制,对他们的期待并不会一直高居不下,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也会有淘汰的,这一点上一视同仁。” “原来是这样?那小王可就放心了,毕竟古大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嗯,希望古大人不要太勉强自己就好。” “多谢殿下关心。” 就在这时,太子话锋一转,抿了一口茶之后说到,“霁凰现在越来越明艳动人了,那个顽疾应该是好了吧?” 这个弯转得太快,倒是让古月一是愣神,“这一点微臣倒是无法确定,毕竟眼下自己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只是查明了那寒毒和唐三小姐所中同源。” “原来连古大人也束手无策啊,真是遗憾,不过近日霁凰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应该是古大人的功劳才是,尤其是那两件宝贝对吧?”说到这里,太子抱拳作揖,“请古大人赐教,那个琴声到底如何破解?你肯定有方法对吧!” 古月倒是欣赏他的直白,故而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不瞒太子殿下,微臣确实可以抵抗那琴声造成的影响,据我估算,只要有四品炼药师的精神力强度就可以了。” “四品?!”太子一脸难以置信,似乎很想喷一句“你耍我呢?你自己都没四品啊!”可他转念一想,古月并不至于在这上面耍弄,而且,之前那个炼药师会长不就号称四品么?不也倒在了古月的轮椅下面,别说四品,就是古月说自己超过了五品,多半也有人信的! “事实上微臣确实研究过,那琴声并不是放大了唐二小姐的精神力,毕竟她的精神力原本并不出众,但那个效果是客观的,所以若是微臣所料不错,那琴声的依仗是唐二小姐的魅力。” “魅力?!”这个名词并不新鲜,是个人都懂,但这玩意也是属性的一种么?太子茫然了,他看向古月的眼神越发费力,因为眼前之人看似很认真很直白,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根本听不懂,是他刻意故作高深还是自己实在跟不上趟?至少后者是太子并不想承认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说魅力的话,霁凰可以说是咱们大楚数一数二的了,不过古大人的宝物居然可以让魅力作为一种武器,当真神奇!” 古月身边的人莫名多了什么东西,自然有人会去关注,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焦点,故而这个古月能送出异宝的消息早就不是猜测而是板上钉钉,这太子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古月确认,因为他直接将这些当作了事实,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毕竟古月有过当乞丐的经历,所以直接带在身上并不靠谱,大方向上的猜测还是贮藏在城外某处隐秘,而眼下自然被唐家的人把守着。 “不瞒殿下,微臣确实有一些特别的玩意,可这些东西并不属于我,而且什么东西有什么用,给什么人可以用,我都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我自己反正用不上……” 今日的古月表现出了难得的坦诚,说出来的多半是实话,除了一些隐晦,可这太子会不会全信,那就是他自己去判断了。 “古大人果然非常之人,行的也是非常之事,当然,无论古大人送了什么东西给谁,小王都不会介意,毕竟都是咱们大楚的栋梁,增加的都是大楚的实力,不过嘛,如果楚大人哪天发现什么宝贝或许小王可以驾驭一二,还请不要吝啬啊!小王定有厚报!” “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若能略尽绵薄,自当鞠躬尽瘁。” “好!古大人是爽快人,今日能和古大人结识,是小王的幸事,这样,三日后小王在望江楼设宴,一个是为古大人近日操劳做出一番感谢,再者便是祝贺古大人即将抱得美人归!” “那就多谢殿下厚爱了。” 这位太子来的突然,去的也算迅速,不过他脸上写着的似乎都是高兴,倒像是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和古月相谈甚欢。 而他走后,古月开始揣度一下此人到底什么目的。 “从那个记忆影像看到的小屁孩自然是本性流露,现在大了估计有些城府,但楚皇那种工于心计却善于用憨厚耿直去伪装的人,自己的儿子如果太废物多半也当不好这个太子吧?今日见到这货的表象确实礼贤下士,居然一口一个小王,应该属于谦称?但他突然找我问霁凰的问题,恐怕才是主要目的,啧啧,谁能想到一个随机的宝物还能让霁凰有了反制手段? 至于这货想要东西,应该是出于对我的期待,现在暗地里他们是如何猜想我上哪弄到这些玩意的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但似乎他们都觉得这是事实,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思,也是,唐家姐妹走到哪都是闪亮的明灯吧?好在他们应该不清楚铃兰的事,更不会去想到孙逸月手上也有一个。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眼下情报还是太少,不用急着下定论,当然,迟早得让这货为当年的事付出点代价,小屁孩就不用负责任了么?刑法都在与时俱进好吧,再说了,我也没法找他监护人的麻烦不是?还是找他靠谱……” 有了打算之后,古月便不再计较这不速之客,跑去和上官铃兰她们打了个招呼后便继续去指导学徒。 刚刚二女是有意避开不见,但那太子居然只字未提,也算是一种城府的体现? 事实上古月这些日子里总有点山雨欲来的感觉,因为系统很安静,自从回到楚国后一个幺蛾子都没有出,反倒让古月觉得它是不是憋着坏,就指着哪一天跳出来再玩个大的。 殊不知,其实暗流早就在涌动着,只是没有浮出楚国的水面而已。 就在今日一早,楚皇得到陈国的消息,“关于近日围绕楚国古月大人的流言蜚语实在让陈国上下感到不安和歉疚,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事却影响到了两国友谊和这位天赋异禀潜力无限的年轻人,为了表示诚意,慕容荻公主作为皇室代表已经在来到楚都的路上。” 而这个消息让楚皇十分不解,“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名正言顺地送一个小丫头过来?” “回陛下,微臣以为这个方式依然有两面性。” “说说看。” “其一,如果他们真的认为古大人参与了那件事,而这个慕容荻公主自然会是同谋,此时突然派她出使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考虑暂且不知,如果半路截杀,让她死在了大楚境内,民心的导向势必就有了新的开端。”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不可不防,派人提前护卫吧,只要过了界碑就不要放松一刻。” “是,至于另一个嘛,如果陈国本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那背后之人会不会突然跳出来继续对楚陈两国的关系进行挑拨?” “所以你觉得这丫头此行多半会遇刺?” “确实很可能,而且,幕后之人绝不会低估陛下的防范,所以派出的杀手自然不可能简单。” “那就只能派唐问天去了……” “如果大将军出马,应该万无一失。” “你说唐问天会不会半路监守自盗,直接把那小丫头给做了?” “额……” “算了,那家伙应该不屑如此,不过寡人越是了解唐问天越是看不透他到底哪一天会来一个当头棒喝,你们多半觉得是寡人太多疑,也由你们,不过你这家伙记住了,万一有这么一天寡人真的不在了,大楚不能也弄没了!” “微臣万死不辞!”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4章 誓死 突然传开慕容荻即将抵达楚都的消息,让孙逸月一阵兴奋,不止上官铃兰,她差点把古月的手抓着不放听她反复述说。 权当这是出门在外背井离乡综合征吧,古月倒没有太介意孙逸月的表现。 只不过联想到近日那疯传的消息,古月认为多半就是慕容荻为了跑过来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可惜,她所来到底为何目的无从知晓,甚至一点猜测的线索都没,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绝不是单纯为了跑来表示什么歉意。 伴随着慕容荻的消息还有一条更为引人注目,那就是护国大将军亲自率军去迎接陈国使者并且一路护送。 “唐问天这么闲的么?还是楚皇觉得他尸位素餐?好吧,至少可以体会到他多半不乐意,堂堂大将军去接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莫名有点高兴啊……” 这个插曲过后,古月继续着教书日常,有了上官铃兰的陪伴,生活上也更精致了一些,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还能尝到不少点心,这样的小日子也算惬意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楚都进入了宁静。 “警报:宿主被高速能量体锁定气机,预估数量超过六个,随时随地被追杀事件即将发生,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突兀的警报让睡梦中的古月如遭雷击,立时坐起之后直接给自己抽了两巴掌。 “来人!敌袭!敌袭!” 古月的呼喊让学院内所有人不明所以一是愣神,只有上官铃兰毫不犹豫第一时间翻进了古月的房间将他扶到轮椅上。 “大人?!”巡逻的护卫们赶忙跑到古月门口候命,虽然自己依旧糊涂,但古月并没有如此开玩笑的习惯,总不至于是半夜做噩梦吧? “所有人都叫起来,来者不善,很可能是天阶高手,立刻求援!” 这命令的内容确实惊人,可古月那如临大敌的表情更让护卫们忐忑,于是没有人再迟疑,连续三发传讯炮竹升空,那份璀璨一时间照亮了学院四周。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道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响声。 “那边是交上手了?”古月很纳闷,明明和自己的方位还有不少距离,为何会有人拦截?难道是巡街的军士?不对,这个声响绝非普通士兵可以弄出的动静,很可能直接就是天阶高手间的对决。 “回大人,陛下担心大人的安危,其实在学院四周暗伏了不少高手,这个动静应该是袭击者已经被发现了。” “外紧内松?”古月可没想到丝毫感谢之意,因为他第一时间觉得楚皇这是在拿他当饵钓鱼。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斗也已爆发,从方位上判断两处战斗地点分属学院的东南和西北。 “派人将学徒们都送出去!送两位小姐一起走!我们去广场,告诉那些家伙我就在那!” “大人?!”“不去!” “快去!” 古月的命令让所有护卫心头一热,但军人的天职让他们没有选择,可上官铃兰和孙逸月死死抓着古月的轮椅一左一右寸步不离。 “誓死保卫大人!” 留下来的护卫们将古月三人拱卫其中,缓缓向广场前进。 “两个傻瓜!” “我乐意!” “我……我也乐意!” 无奈摇头,古月脑海中的倒计时早就已经结束,袭击事件正式开启,可目视范围内并没有任何人冒出来,可见楚皇的布局十分细致。 “西南方上官商会那也爆发了战斗!”这些护卫的队长汇报着,他姓方,也是古月唯一知道姓氏的护卫。 “看来是秦护卫长他们,东北方有人伏击么?” “属下不知。” 唯一安静的这个方向,到底会不会也有袭击者突然窜出,所有人心中都没有这个底,护卫们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汗珠不自觉开始流下。 “警报:高能量波动急速接近中,预计10秒内出现在宿主视野里,9秒,8秒……” “全体举盾防御!” 护卫们下意识执行着古月的命令,下一刻乒乒乓乓的声音在盾牌上发出,不可计数的树叶扎在了一个个巨盾之上,擦出的火花将树叶瞬时点燃,熊熊的火焰让广场中央被照的通明。 “木系!天阶?!” 人未到暗器先至,这样的能耐让护卫们不禁吞了吞口水。 “是哪里的朋友,不妨现身一见?” 古月高喊着,自己无法判断此人的方位,甚至系统都没法觉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而回答古月的并非话语,一阵破空声飞至,两名护卫被巨力贯穿直接倒飞出去,而将他们串起来的竟然是一根树枝。 “誓死保卫大人!” 无法摒除震惊与恐惧,护卫们只能用吼叫来壮胆,因为到现在他们也没能发现对方到底在哪。 古月依然毫无对策,如此不顾身份潜藏身形的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而这样的敌人自然毫无破绽。 “系统!找到那人!” “提示:经过分析,只有出手那瞬间可以捕捉方位,但此人每次攻击后都没有停留原地,稍作移动后便立即重新隐藏,目前发现他的几率为0.0001%。” “这个梗你都会!”古月气笑了,可这样的玩笑改变不了局面,若是系统都没辙,自己又能任何? “我去吸引他的注意!” “你要是敢跳出去我立刻咬舌自尽!” 这突兀的对话让护卫们心中有了决定。 “大人!我去!” “不行!都别冲动!盾牌的火光正好影响他的视线,又或者可以影响他技能的轨迹!如果没有这些因素恐怕他刚刚的那一击会直接冲我来。” “举好盾牌,不要畏惧火焰!”方护卫长顺着古月的分析重新下令。 古月的话语是护卫们眼下唯一的稻草,即使是死前的痛苦也依然没有任何人退缩。 “有了!都忍着点!” 基于刚刚的判断,古月忽然有了一个防御措施,那就是他自己四周用丹火画上一个圈,一时间火光滔天,圈中的人们被灼热炙烤无比难受,尤其是围在古月三人外圈的护卫们,身上的铠甲都在火光和高温下开始泛红。 不知是无法判断准确方位,还是正在蓄势更强力的一击,这名黑暗中的袭击者居然停止了攻势。 “大人!您是对的!” 一丝生机或许正在萌发,护卫们在火光中燃起了希望。 “不会如此简单,这人恐怕精于暗杀,此时正在酝酿更为妥当的方式!” 似乎印证着古月的推断,袭击再次开始,这一次不再是树叶也不再是树枝。 “起风了?!” 一阵狂风突兀袭来,古月的丹火一时间难以精确控制,火苗险险擦上近处的护卫。 “居然还有风系?!”这一招让古月再次措手不及,如果不做出决断很可能不等袭击者的猛烈攻势,他们这群人都会被古月的丹火吞噬。 “缓缓后退!我放开咱们身后的火焰,赌他不能两个方位同时进攻!” 随着古月的安排,火圈变成了火墙,而护卫们手中的盾牌上那些树叶早已烧光,火势不再。 这时,风停了。 “小心,要来了!” 古月的话音未落,破空声已经由远及近。 “噗~”贯通声接连迸发。 “你们!” 古月看着直指自己的木枪尖头,来自死亡的威胁带起灵魂的寒意,可是,他没有受伤。 护卫们提前跳到了古月身边,三人一起让木枪穿透,被扎到的最后一名护卫回头看了一眼古月,确认安全后微笑起来,而这个微笑一直停在了他的脸上。 “誓死保卫大人!” 护卫们用生命捍卫着自己的忠诚与决心,同时也在彰显这份果决不仅限于口号!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死光了他还能怎么办!” 袭击者终于开口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嗓音,冰冷刺骨,仿佛勾魂使者的宣判。 而古月并不能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击,只是估算大致方位重新竖起火墙抵挡。 就这样,反复拉扯不断消耗,还能站立的护卫们越来越少。 古月三人的眼中尽是泪光,这一次的惨状并不下于陈国边境的遇袭,而这种束手待毙的无力感更加摧残着所有人的内心。 “嘎嘎嘎,古月!你不是很能耐么?单挑四品炼药师,一击灭杀六名地阶高手,怎们在本大爷面前如此不堪!就剩这么几个护卫了,你居然忍心让他们死光么?我倒是想看看他们都死了是不是靠这两个小妞帮你挡!” 悲愤交加,古月从未如此被折磨,纵然是上官铃兰遇刺那次也还有办法去解决,可眼下,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护卫为自己死去以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然没有归属感,纵然一向以上帝视角去谋划,可古月并非冷血之人,而这些天的经历也依旧没法让他可以冷眼旁观这些倒下护卫们的尸体而毫不动容。 “你们分散跑吧……方护卫长,帮我照顾她俩。” “誓死保卫大人!”回答古月的依旧是这句话。 而上官铃兰和孙逸月索性直接一前一后将古月夹在了中间。 “我这命是你的,你的命是我的!”上官铃兰在火光与月光中微笑着,不带一丝恐惧,没有一点迷茫。 “坚持一下,还有希望……”孙逸月这突兀的话语,倒是让古月很诧异。 可还没给他反应时间,袭击者的奸笑传来了。 “杀了古月之后,我会向所有人传扬你们这些护卫是多么忠心,而他这家伙是多么孬种,嘎嘎嘎嘎!” “你没机会了。” 听不出任何感情,倒像是最平常的一句话,可这声音却传到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唐问天?!你不是……” 袭击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和他之前的隐藏如出一辙,可这次,他真的没机会再次出现了。 场中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个转折太突然太迅速,没有任何人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纵然是这些视死如归的护卫,也有些脱力。 几声“哐当”作响,两三枚盾牌掉落地上。 “捡起来!不要松懈!” “抱歉……” 方护卫长强打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同时也呵斥着自己手下不要有丝毫放松。 “没事了,你们歇会吧。”古月虚弱地发出了指令,因为刚刚那人真的是唐问天,而他既然出现了,袭击者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古大人!”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叔!您来了……”古月消耗过剧,尤其是内心的波澜无法平复,更不是丹药可以缓解的。 “你没事就好!刚刚商会外也有两名天阶带队,拦下后到现在才解决战斗。” “这次敌人可谓是下了血本,不过应该没事了,大将军回来了。” “不是说大将军正在护送陈国公主?” “是啊,恐怕对方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但大将军嘛,也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孙逸月,因为她刚刚那句话或有深意,至少不应该如此巧合。 而古月的目光确实让她不敢直视。 “这里刚刚……”认真巡视了一圈,重新回到古月身边的秦护卫长扔下了一具尸体,而看着一地护卫们的尸体不由哑然。 “他们都是为我挡下了攻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秦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窝囊废……”古月的泪水无法再止住。 “大人!这些是我们的使命,更是责任,只要您没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光荣!” 活下来的护卫们不过五人,个个身心俱疲,可他们没有丝毫怨怼,刚刚一声声呐喊的的确确都发自内心。 “贤侄,这个世道并不太平,而你担负着楚国炼药界的未来,这一次的袭击看来是精心布局,各个方向上的佯攻派上的也是天阶高手,最后就为了让这个人接近这里,恐怕他是最精于暗杀的一个,也是对你必杀的最终一环。” “是的,他不仅悄无声息,而且可以远程放出威力巨大树叶和树枝,甚至他还能刮起一阵狂风,针对我的意图很明显。” “厚葬这些弟兄们吧,而你的使命是让他们死得其所。” “秦叔说的是,方护卫长,把这些丹药先分给受伤的兄弟们,明日安排厚葬这些弟兄们,之后你们几个在这几日好好调理下,我要将你们保送到地阶大圆满!”古月眼中的泪光渐渐淡去,随后露出的是无比坚定。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5章 灾后 各处的打斗声渐渐褪去,可楚都的夜晚不再平静。 受到波及的老百姓们哀鸿遍野,楚皇第一时间派出了军队打扫战场同时救助伤员。 被古月派人送出的学徒们倒是并没受到牵连,可加上这两个送人走的护卫在内,整整四十人现在只剩七个了。 学徒中留宿的贵族子弟不多,但有几个觉得自己快要有所突破便自己留在了学院里,毕竟地方大总有他们能待的空间,可这个打算居然碰到如此事态,倒是让他们吓得不轻。 同时,这几个学院的家里人纷纷赶来了,看到自家孩子并没受到波及,知晓了古月的安排后一阵感恩戴德络绎不绝。 不过,古月并没打算让他们离开。 “诸位,遇到这事大伙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并不是咱们这些人去自我安逸的时刻,全城受到波及的百姓们还需要救治,咱们的丹药对他们而言很可能就代表着生命能否继续!虽然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尚不能独立炼制,但对于药效和药理咱们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我准备立刻让这里成为临时救助点,通知人把伤员集中过来,如何分配有限的丹药,如何去使用剂量,就看你们的了!” “好!听古老师安排!” 一时间平民学徒们纷纷激动起来,而那些贵族子弟也并没有掉链子,可他们的家人眼里略有难色,但古月如此安排自然就是板上钉钉,如果此时此刻跳出来反驳一二,很可能就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了。 于是这一安排立刻开始了执行。 “郑亲王驾到!” 一声高亢的呼喊,郑亲王一路小跑直接从大门外冲进了广场里。 “铃兰,铃兰啊!” 这个举动倒是让很多人愣神,上官铃兰自己也不例外,可她并未迟疑太久,刚忙迎了上去,“义父,您慢点,我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我看看我看看!” 郑亲王喘着大气也没听一听,硬是要上官铃兰转了几个圈才放心。 “真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我这老家伙吓得不轻!” “谢义父关心。” “当爹的不关心你关心谁啊?我可指着你送终呢!古月那小家伙呢?也没事么?嗯?!”郑亲王看向古月这边,立时被那一地的尸体惊呆了。 “下官见过郑亲王!” “都这时候了你还来什么虚礼,这些都是你的护卫吧?” “是的,为了保护我们几个都殉职了。” “哎……这样的场面也是好久没看到了,心里很难过吧?” “宛如针扎,但我刚刚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之前只是觉得自己太废物,现在更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笑话!你是炼药师,又不是真正的将军!被人保护有何窝囊的?你都说了,他们是殉职,而他们可以为你毫无怨言地死去,你应该感到无比光荣和责任,而不是自怨自艾!” 郑亲王当头棒喝倒是让古月始料未及,这个老狐狸也有如此一面么? “郑亲王教训的是,我这正准备搭建临时救助点,已经派人去通传,将受伤的百姓送过来,接下来就是先把这些死去的弟兄找地方安放好,明日再行厚葬。” “这个好!老夫就帮你摇旗呐喊了,来人啊!” 有了郑亲王站场,古月的安排被更快地实施下去,毕竟那些救援百姓的都是楚国军队,虽然他们也觉得古月的提议很好,但没有得到楚皇的命令之前似乎于理不合?可有了郑亲王的人传话就不同了,毕竟这是楚皇的亲哥哥。 与此同时,那些跑来的贵族人员忽然十分欣喜自己能够跑来这里,甚至纷纷开始安排左右出一份力,毕竟这是为了大楚,而且有人可以看到他们如此为了大楚…… 一时间古月搭建临时救助点的消息在楚都传开,郑亲王同时在场的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 受到波及的百姓们忽然多了一份希望,被送去“我有药”学院的路上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楚国几大家族在听到风声后立刻有了动作,而且上官会长第一时间亲自送来了第一批库存丹药和草药供古月使用,其他家族也没有落后太多。 “古月在弄临时救助点?郑皇兄也过去了?” “是的,陛下。” “嗯,这样,赶紧传寡人旨意,让那些救助百姓的军队有序将受伤人员送去古月那里,并且加强现场的保卫工作和秩序维护,另外,把上次缴获的止血散全部送过去,同时让太医院全力配合。” “全部么?” “不止要这么做,你还得让人说清楚,朝廷并没有正儿八经的丹药库存,这些止血散还是清剿炼药师协会时留下的,现在全部送达了临时救助站,希望能起到一些帮助。” “原来如此!微臣了解了!” “行,赶紧去吧,古月提出任何要求都给他办了,另外,尽可能搞清楚为何唐问天可以这时候赶回来。” “微臣遵旨。” 有了皇室和各大家族的支持后,古月的临时救助点已经初具规模,各处的受伤群众也陆续被送达。 可这里毕竟是楚都,而来袭的各处都有天阶高手参与,迎敌的自然也是,百姓们的房屋当然不可能和上官商会那特制的大本营相提并论,一个掌风一道剑气,搞不好就是半栋房子,一排屋顶甚至整条街道…… 人口密集的都城里爆发如此剧烈的冲突最受伤的无过百姓,可能有些人在梦中直接不会再醒,而更多的人恐怕是遭受了从未想象过的煎熬却依旧无法逃离命运的终结。 活下来的人形色各异,失去亲人的痛苦,失去家园的迷茫,甚至失去生命的意义后不知所措。 正是为此,临时救助点才有了更重要的意义,给予生的希望。 古月需要第一时间将伤者分出轻重缓急,但实际上他并不懂得专业医疗知识,而那些属于他自己的医疗常识多半是行不通的,一直以来遇到伤员他只需要扔出一瓶丹药即可。 但现在,绝不会如此轻松。 好在有了各方的支持,尤其是太医院的老大夫们能够将丹药的利用发挥到极致,而且止血散可以起到何等作用,应该给哪些人用,他们更是有不少心得。 如此一来这项工作就并没有那么困难,古月也可以安心炼药。 而他在广场正中间不断闪耀的火光也照亮着百姓们的希望。 对于学徒们而言,压力也是动力,那几个最快掌握丹火的人纷纷尝试成功一品止血丹的炼制,虽然依旧笨拙,费时费力,但杯水车薪在此时此刻也会让更多一个人有了生的契机。 而那些或有突破的人也狠狠地逼了自己一把,虽然他们并没有想过这时去开炉,但持续给古月打下手对他们的益处不言而喻。 至于那些曾经给炼药师协会炼制止血散的平民学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需要的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们的止血散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而他们自然是这方面的专家。 虽然古月说过止血散实际上是一种对草药的浪费,但眼下,放着不去使用的草药就是对生命的浪费。 救助站井然有序地运转着,古月毫不吝惜自己的精神力,第三次服下凝神丹时,一旁的孙逸月实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如此连续服药是有害的!” “我又怎会不知呢?”微微一笑,古月继续丹炉的重开。 看到古月如此倔强,孙逸月确实无法再说更多,可她并不明白,那个和自己谈论了各种方式去坑这个楚国的男人,为何在此时此刻会是如此? 咬咬牙,孙逸月也吞下了一颗凝神丹,稍稍酝酿之后便重新开始了炼制,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只有她可以从真正的丹药方面给与古月较多的帮助。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治疗,也越来越多被治愈的百姓投入到帮助他人的行列里,可是,等待救治的伤员依旧大排长龙,被疼痛折磨的他们,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焦虑和不安,即使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古月到底只是一个人,谁也不清楚排到自己那一刻会不会这位所有人的希望先自己一步因为力竭而倒下了…… “我不治了,回去喝两剂汤药就好了,让古大人歇会吧!” 一位被简易担架抬在队伍里的老人忽然如此说到,因为他离得很近,孙逸月的话字字清晰。 “我们也可以的!咳咳……让古大人……歇会吧!” 离古月越近,离痊愈越近的人群里,被这两个声音感动了,可他们真的可以放弃么? “爹啊!您都这样了!”老者的儿子哭出声来,可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原来这位老者是一名学徒的父亲,而他听惯了很多人在背后对他儿子的评价‘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啥也不是的败家子’,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儿子……而就是这么一个儿子,居然被古月留在了学院里日复一日悉心教导没有任何藏私和差别对待,看到儿子的脸上因进步而发自内心的笑容,老人高兴到偷偷落泪…… 可现在,那位没有嫌弃自己儿子的老师,正为了自己而拼命,为了更多和自己一样的伤员而拼命,如果他就这么倒下了,自己的余生定然无法从愧疚中逃离…… 老人的情绪很快传递到更远,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选择拒绝等待,可他们却是重伤到无法自主行动。 “诸位叔叔阿姨,请听我说一句!”这时,上官铃兰站到了中央的台上,“古大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神仙,没有不灭金身,所以自然会疲惫,会需要休息,但眼下,纵使诸位都纷纷离去,他就愿意去休息么?” 上官铃兰的声音平缓却坚定,努力提高的声调试图传递到更远。 “这次袭击,是咱们大楚的一场灾难,但古大人心里明白,他是那个唯一的目标,而大伙所有人其实都是被牵连被波及……在他的心里,有多苦有多歉疚,大伙可以理解么?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一一倒下之时,他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恐惧,大伙可以想象么? 而现在,他并不是在赎罪,更不是在忏悔,他做的,只是一个炼药师的担当,一个大楚官员的担当! 如果让他继续看着你们因为伤痛而被折磨甚至死去,他的心会碎的…… 在这里,小女子恳求诸位,请给古大人和所有他的同僚们一个机会,一个履行自己守护百姓这项义务的机会,好么?” 上官铃兰落泪了。 她深情并茂的演说也传递开来,更多的人落泪了。 郑亲王缓缓拍了拍干女儿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毕竟谁都知道,看到古月此时的境况,那个最为担心的人其实并不是别人…… 有了这个插曲,百姓们不再提及放弃治疗,可队伍依旧很长很长,焦虑只是被分散注意而不是缓解。 就在这时,随着凌空飞动的衣摆声,四个人落在了古月的中心台上。 原来,是唐家兄妹赶到了,唐沐霖和唐羽星一左一右将唐霁凰带着飞来了。 护卫们略有慌乱,毕竟惊魂未定。 可一众高手都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第一时间忍住了。 “如此出场是不是需要一些掌声?”上官铃兰微微一笑,收拾了心情,因为她知道唐霁凰这时会做什么。 而回答她的,是悠扬的琴声缓缓飘荡,直至远方。 这份舒缓带着如有实质的魔力,让队伍最后的伤者也一时间忘了疼痛和苦楚,在安宁和平静之中漫步。 闭目凝神的古月并未开口,只是他嘴角有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这时候唐霁凰的琴声就像是最好的心里疏导,让这些灾后群众有了一丝抚摸心灵的慰藉。 救助点的现场不再哀鸿遍野,工作中的人们也重新振作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着,等待救助的伤员们虽然越来越少,却依旧众多。 “谁!” 秦护卫长跳到半空大喝一声,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高速接近的身影,而这人的速度和并没遮掩的气势早已表明了他天阶高手的身份。 “大陈慕容公主命在下先行赶来,为古月大人奉上一品止血丹两百颗、二品止血丹一百颗以及三品止血丹五十颗!” “呼~”古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舒一口气。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6章 惊喜 有了慕容荻突然送来的丹药,古月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可他知道,如此厚重的“礼物”绝非信手拈来。 但眼下,一切以救治伤员为主,至少楚国这次灾难终于可以遏制了。 随着最后一位伤员得到了救治,所有人开始忘我地欢呼,因为他们真的是劫后余生。 这时,第一缕曙光划破星空,天亮了。 忙碌整晚的人们久久不愿散去,古月只好用自己真的需要睡一觉来让他们离开。 可惜,古月的美梦并没机会去实现,因为慕容荻一行人星夜兼程,已经到达了楚都门下,楚皇下旨,虽然体恤古月一夜操劳,但陈国公主亲自前来,为表大楚友好,作为主要涉事人的古月理应出迎。 就这样,古月带着十分宏大的排场,热烈欢迎了陈国慕容荻公主莅临。 “古大人这精神头还很不错啊?” 看着那一脸调笑,更显眼的是那更换的发型和单边的耳环,古月忽然觉得这里面多半是有猫腻了。 “其他暂且不提,那些丹药必须感谢公主殿下的支援,若有在下能效犬马之处,责无旁贷。” “是么?那敢情好,小女子可就当真咯!这个机会可是难得,必须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如何提要求呢?”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慕容荻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中。 古月挥手示意,在他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开始向驿馆前进。 这个画面倒是别致,印象中这些迎接的人员都是一马当先,自己倒好,一轮椅当先,古月都忍不住自嘲一笑。 好在这特别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慕容荻安稳入住驿馆。 本以为终于可以打道回府好好休息的古月,硬是被推进了驿馆,因为慕容公主有要事相商。 “小女子是不是应该先感谢古大人之前临别赠礼?这耳环却是不错喔!” 虽然慕容荻这次的扮相又有别样风情,可古月的目光始终集中在了那只耳环之上,他在用“真视眼”观察,可惜看不透。 “这耳环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功能?” “你猜?” 既然看不透,古月索性当面问问算了,可慕容荻会轻易回答么? “我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你是不是可以通过这耳环和孙小姐实时通话啊?!” 如果这个耳环真的是个无视距离的对讲机,那古月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实时通话是指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相互联系么?没错!就是这个特别的功能,也多亏了这个功能,让小女子听到了很多古大人的心声呢!” “咳咳……”古月一阵气急,把自己呛到了,“这还真是,哎,作孽啊!” “哈哈,古大人是不是很怕人家去揭你的底呢?”慕容荻笑得花姿招展,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说自己算不算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这个倒是无所谓啊,我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不是?不然也不至于跟孙小姐那么说了。” “是么?人家很意外呢!没记错的话,古大人明明说过一句,‘别太快把我的底全交代了啊,指不准她会想法设法对我做点什么报复一番’,难道是小女子听错了?” “倒是没有,只是啊,有那种感觉,你会给我挖点坑,不过这次的坑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我生气么?看到那些人倒下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所以不顾一切就想多救哪怕一个人,可这些如果只是公主殿下安排的惊喜,在下真的有些受不起啊……” 古月感叹着,这一切自然和慕容荻不无关联,但若是背后真的全是她策划的,自己应该发怒么?难道不应该先怪自己么? “这个我可不认!不然你多半会恨死我了,那就得不偿失!” “那还真是谢谢公主殿下了,没有让在下恨你更恨自己。”古月苦笑着。 “客观而言,看到那些恰当好处的丹药你自然就会有些联想和判断,但要说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认,绝不认!当然了,要不要猜猜看我到底做了是么呢?” 慕容荻依旧掌握着对话的节奏,古月要想知道更多,也就必须顺着她的意思继续。 “你先说说,死的到底是皇长孙还是二皇孙?” “自然是那个坏透了的长孙咯,堂堂古大人没道理猜不透吧?” “呵呵,我想过几个可能,可惜没法判断到底哪个是最靠谱的。” “喂喂!人家在你眼中就那么坏么?好伤心好难过,呜呜呜……” 说来就来,这梨花带雨愣是一点都不做作,古月十分想送她几座小金人。 “打住,打住,算我错了行么?可你突然跑过来,不可能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吧?” “想你了呗,不能来看看么?”刻意营造的语调,略微偏移的视线,似乎带着红晕的脸颊和那不自觉缕一缕头发的动作,古月想要送出的小金人又多了一座。 “好吧,好吧,咳咳,那个传出我和那人的死有关的是哪个国家来着?” “具体是哪一方的还并没有知晓,甚至是不是单单一个国家也并不清楚,不过嘛,有了本公主的大驾光临,刻意营造的气氛便起到了最好的作用,可不就把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请动了么?而他离开自己地盘也不在楚都,可不就是幕后推手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是啊,恐怕他们真的以为是自己的一步步安排营造了如此最有利的环境,譬如让楚皇觉得很可能有人会对你下手,挑拨两国关系,而既然有心算无心,自然会力求一击必杀,不出动大将军多半是靠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喜欢和古大人谈心呢?一点都不累嘛!” “我累啊……”古月无奈地摇着头。 “不过也确实,没想到楚皇为了钓鱼居然选择的是城中,恐怕那些死掉的百姓们都还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么没命了……” 慕容荻忽然低下的语气似乎透着伤感和自责,但古月无法判断到底有积分走心…… “哎,国家之间的博弈真比想象中的复杂太多了,不过作为一国之君而言,楚皇这次算是最大的赢家,不仅钓到了不少大鱼,还找到了更强力去外交的借口,搞不好会付诸武力也说不定,只可惜百姓们只有被他利用的命。” “也别太悲观嘛,不是还有本公主么?如果古大人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求我啊,说不定又有惊喜呢?” “额……”古月看着慕容荻那得瑟的样子,恨不得咬一口,当然,是有气没发出的那种发泄…… “怎么?古大人拉不下面子么?” “也没什么面子了,求公主殿下赐教!” “这就对了,嘿嘿,以后多跟本公主学学,日子会轻松很多的,还有还有,别太拼命了,人家会心疼的!” 古月已经被拿捏得死死了,无奈选择充耳不闻模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我就纳闷了,唐霁凰也就算了,没亲眼见过但也听说是人间绝色差点就成了楚国太子妃就是最有力的佐证,可这上官铃兰嘛,我比她差在哪呢?为何你就是能够如此不屑一顾?” “真要说的话,比之以花,铃兰若是芙蕖,你就是玫瑰,只敢远观不可亵玩,因为带刺的……” “如果我可以为了你自己将刺拔了呢?” 这泪眼朦胧,水汪汪地盯着古月,到底有几分实意几分戏谑又有几分半真半假?古月看不懂,更不敢看,说白了,他自认等级太低,玩不起更不敢玩…… “就不说是么我何德何能之类的冠冕堂皇了,说白了,我并没有太多经验,更没有太多自信,很多时候都是顺其自然而已,另外嘛,此时此刻,在下真的不敢正视公主您……” “哼!说的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继续逗你了,算了,讲回正事,你真的不想楚皇借机发兵么?” “当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国家的发展未必需要征服,而很多的征服实际上只是满足上位者的私欲罢了。” 古月不清楚那些和平年代的珍贵以及求同存异的发展道路到底能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但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就必须去尝试。 “确实啊,难怪小逸月总说越和你靠近越看不透你,本公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不是这耳环的特殊功效,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对吧?” “或许是吧,不过我说过,能那么坦然地和孙小姐说那些话,自然就没打算瞒着你,毕竟她信任你不是?” “又说漂亮话,哼,不吃你这套!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发问,本公主就好心教你个乖,你觉得楚皇出兵的借口会是什么呢?” “天阶高手都是有数的吧?这次袭击留下了那么多尸体,自然会有蛛丝马迹,幕后的国家无论是否真的是推手,也完全可以被定为黑手不是?而且,如果楚皇一心想要利用好这次的袭击,他完全可以把袭击者就说成是自己目标派来的即可,都无需是否有这个事实。”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坏啊!不过也确实更贴近楚皇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要办成什么事,又怎会不给自己铺好路呢?更何况这次的路是有人送到他脚下的。” “所以啊,我是没辙了,再次求教公主殿下!” “其实嘛,你就是太实诚了,不懂得说谎的艺术,咳咳,说话的艺术!如何从跟本上堵住楚皇借题发挥的目的呢?那就是把这个袭击先小题大做一番,这里就需要古大人亲自出马了!” “我?我能怎么办?” “你哪来的?” “我……额,没这个记忆了,从高处坠落……” “但是这事吧,没几个人知道对吧?这时,你完全可以立刻跳出来,给所有楚国百姓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就是你的缘故,虽然你失意了,但那些人并不打算放过你,一路追杀至今,而他们到底是谁呢?虽然你自己不清楚,可你本就不是个平凡的家伙,谁还没一个猜测?这也是对那些人来历不凡的一种佐证,可能他们来自魔兽大森林另一边,又或者更远,但只有一点可以想象,就是他们的各方面技术水平或者武者实力都比楚国和陈国乃至周边其他国家只高不低!” “还可以这样?!”古月愣住了,这还真是说谎话的祖宗,三实七虚却还头头是道,古月自己都差点信了。 “有没有很崇拜人家呢?不过嘛,别因为这事给人家冠上谎话连篇的帽子啊,不然人家可要哭给你看!” 刚正经没一会又来了,古月实在有点吃不消,神经被反复拉扯几近崩离。 “你觉得我如此表态,楚皇会善罢甘休么?” “当然不会,可你的威望与日俱增,尤其这次百姓们都是因你获救,虽然你说了是自己的缘故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但你这也只是个猜测对吧?因为你失忆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人盯着你谁又知道呢?百姓中可能有人会迁怒于你,但更多的是支持与理解,因为你并不是个坏人对吧?而楚皇如果因为这事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岂不是有伤民心? 不过嘛,这番述说里也是有漏洞的,还是因为你失忆了,所以你真的不可能知道那些人到底来自大森林另一边还是就来自邻国,而且,你能独自流浪于此,又身患残疾,有多少人会觉得你能爬行那么远呢?针对这一点,你就必须把事情说的很细致,煞有介事,譬如第一次遇袭是在当山,和唐家兄妹游玩的途中,而那一次,绝不可能是邻国看准了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才欲杀之而后快对吧?更何况后面一次又一次的遇袭,你都可以说出背后有那些人的身影,不然一个炼药师协会怎敢在楚都直接大举侵袭?陈国境内的土匪又怎敢劫掠楚国使团?至于一路逃难至此,当然是因为有人舍命相护了……” 不得不说,慕容荻这番言论确实很能混淆视听,古月可以想象,一经说出自然会收到不从的效果,可是里面有一句,难道不是给陈国撇了撇关系么? 当然了,这点私心,古月又怎会戳穿?毕竟他两是共犯不是?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7章 第七十七 表演 等古月从驿馆回到学院之时,唐家兄妹已经被他们老爹带回去了,倒是让古月一阵怅然,毕竟还没来得及哪怕多说一句话。 不过唐沐霖离开前嘱咐上官铃兰代转一句话,“大老虎说想要见古月,至于到底见不见由古月决定,如果实在不想去那个生意不继续也罢。” 这个消息很让古月费解,“难道魔兽在人类生活圈里还有眼线?” 虽然一开始大老虎就提到过,“唐问天是个人物,但楚国势弱。”很显然它对楚国的了解并不止于皮毛,但古月曾经认为它之所以能够听到唐问天或者楚国的传闻是因为有楚国人跑到它的势力范围去历险。 可这次古月回国没多久,会那么巧合又有探险者跑去大嘴巴么? “看来刑老的担忧不无道理啊,人类和魔兽之间确实非我族类。” 古月决定还是去瞧瞧,毕竟能做生意让唐沐霖多了很多开心的地方,他的生活里悲剧太多了。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古月首先准备按照慕容荻的建议执行一番,可如何操作还有待考量。 了解到古月已经知晓了耳环的事,孙逸月一度有些歉疚,不过,当古月玩味地看向她之时,这个倔强的丫头选择了用力回怼,倒像是在比较四眼相对谁会先输。 当然,输的只会是古月。 “咳咳……其实没什么,本就没打算瞒她的,毕竟直接跟你说了,不过这次确实搞得太大了点,咱们差点就交代了不是?你也劝劝她,别玩脱了后悔不已……” “哦……”用尽全力才赢下对眼比赛的孙逸月,其实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 不过,他两如此有趣的举动倒是让上官铃兰一头雾水,可她并没深究,只是不禁莞尔。 向两女分享了一下自己的设想和慕容荻的建议后,三人展开了更细致的讨论最终敲定了实施计划。 上官铃兰作为一个楚国人而言,对古月的想法确实有些意外,可她在亲眼见到那些百姓们哀鸿遍野之后,深知战争只会更加可怕,如果能做出力所能及的事来规避,也算为百姓出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至此,表演正式开始。 “同学们,这次救助点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功,在此,老师我必须对大家说一声谢谢!” “老师辛苦了!”“有老师在才有这次机会!”“我们只是力所能及,没有拖老师后腿已经谢天谢地!” 丹房里一片其乐融融,做出这次壮举确实值得所有人心情愉悦。 “不过,老师还得对大家说一声抱歉,其实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老师您言重了!其实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有老师您在咱们大楚越来越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 “谢谢,感谢大家的支持,不过,老师还是得说,其实之所以会让楚都遭遇袭击,责任还是在我,虽然我得记忆由于一次坠崖而全部丧失,最后的记忆只是在那个山崖边,那群黑衣人将我的所有随从一一杀害,无限恐惧与悲伤中的我不再有希望,跳了下去……但我没有死,而且能够来到楚国确实是我的幸运,可没想到的是,那些一路追杀我的人,也跟着来了…… 第一次遇到他们,是和唐家兄妹一起在当山上郊游,也就是那一次险象环生,掉落在魔兽大森林里差点就回不来了; 第二次是在上官商会,虽然那次确实是炼药师协会为了对付我而采取的行动,可幕后确实有那些追杀我的人参与其中,不然那炼药师会长也不至于敢在楚都亲自出手杀人,何况是闯入上官商会大楼里; 第三次和第四次都在陈国了,哎,走到哪他们都跟到哪,就像跗骨之蛆,也是真的烦,但他们的手确实伸得很长,也让我更确定我来自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国度,或许在魔兽大森林另一边,而那里的各种技术和武力都比楚国以及周边国家要强大一些,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可以跨越那么远一路追来,而我自己也不至于有如此天分可以干很多人干不了的事; 而这一次,他们的布局和投入更加复杂了,首先是通过无中生有的消息让楚国和陈国关系紧张,随即陈国只能派出使者来此修好,而这些刻意的布局自然逃不出朝廷的法眼,为了不让陈国使团受害,大将军亲自前去保护,可这些也是他们布局的一环,因为大将军的实力确实让他们足够忌惮,可见他们派来楚国的战力并没有那么夸张,但他们还是来了,夜袭一国之都,这是多大的胆子才敢干的事?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们似乎根本不把天阶高手的生死当回事,只是一种可以消耗的兵力而已,也只有背后有着无比巨大的势力才敢如此吧? 因为我的缘故,给楚国招来了如此恐怖的敌人,对此,我真的很抱歉,很自责,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只有逃离才是对的?但我也无法确认,那些人会不会因为几次袭击失败而迁怒楚国人民,这时如果我逃走了,而楚国依然遭受了更可怕的打击,我或许会恨死自己吧……” 古月的说法让所有学徒愣住了,他们不敢想象这些袭击的背后居然还有如此隐情,他们的老师竟然一路经历了这么多次迫害,可实际上他才多大?! 他们的老师失去了双腿,失去了亲人,失去了记忆,而来到楚国,并不是他的选择,仅仅只是一个巧合,难道他愿意那些追杀的人一路跟来么?难道他愿意那些受牵连的人因他而出事么? 如果他是这么一个人,那自己这些学徒其实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这样一个学院里学习,如果他是这么一个人,昨晚的救助点根本不可能被支撑起来。 “老师!您别这样!” “是啊!这些怎能怪您?!” 那些深受炼药师协会迫害的学徒们首先站了起来,“如果没有您的到来,我们几个依旧会在漫无天日的威逼中苟活,是您带来了改变带来了希望!” “没错!”昨晚说要拒绝治疗的那名富商的儿子也站了起来,“没有您,我到现在还被人指着脊梁说是败家子,因为我一无是处,可是您给了我希望!” “是啊!您给了我们希望!”炼药天赋出众,已经成功炼制的学徒们也纷纷站了起来。 一时间丹房里人人声泪俱下,传出的动静让认真巡逻的护卫们不明所以地纷纷赶来,可他们只看到所有人都在哭,哭的很伤心…… 不久之后,街上的人们茶余饭后开始了一个新的谈资。 “听说昨晚的袭击是冲着古大人来的!” “很奇怪么?那些家伙就是见不得咱们大楚蒸蒸日上!” “不是不是,据说幕后之人并不是周边那些国家的,而是从很远的地方开始一路追杀古大人直到附近,就是那些害的古大人断腿而且失忆的人!” “还有这样的事?” “不然你以为为何古大人突然出现在了城中?如果他只是个天生残疾的乞丐,又怎会有如此天赋可以带动大楚的炼药界未来?” “这……岂不是说咱们受到波及,全是因为古大人来了……” “喂喂!别瞎说!古大人又不是存心的!他也是受害者啊!” “可是,如果他没来此,那些人也不会过来吧……” “额……” 在有心人的刻意推动下,这般流言渐渐占据了绝大多数人的视听,自然而然也传到了楚国皇宫里。 “古月那家伙亲自向所有人宣传的?” “这个倒是没有,据报古大人是在课堂上对所有学徒的努力表示满意之时有感而发,才回忆了这些,除此之外,古大人倒是并没对谁讲过。” “那为何所有人都在传?不是他在幕后推动?” “这个……因为您的吩咐,有些贵族学徒是需要汇报关于古大人的消息的,而且,古大人今日特地让所有学徒们回家休息,毕竟昨晚忙了整夜,也需要看看自家有没有受到波及,或许需要帮忙之类的,听说古大人亲自下令为所有学徒的家人翻修住处。” “所以,其实是他将消息告诉了那些学徒,随后这些学徒又忍不住和自己家人说了?” “确实如此,但要说古大人存着某种心思,或许确实是很愧疚,他想要把内心的这种歉疚发泄出来,并且得到百姓们的原谅?毕竟从昨晚那不要命的炼药方式来看,古大人是真的为百姓们拼尽全力。” “可他这么一说,岂不是直接就把凶手给确定了?虚公公那里进展如何?” “昨晚一共七名天阶高手来犯,三个方向各两名,最后突入学院的是一名精通暗杀的高手,不过有陛下安排的伏击,这些人没有一个逃走,但毕竟是天阶高手,死前都是惨烈的对决,只有大将军突袭的最后那一名负责暗杀的留着全尸。” “身份可以确定么?” “虚公公没有丝毫关于这名高手的信息,鉴于他精通暗杀,说不定是某个暗杀组织的王牌,也就更难知晓关于此人的任何消息了。” “其他尸体都弄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事实上,很难称他们为尸体,有五人最后选择了自爆,只有一名自爆前被大将军一掌拍碎了半个身子……” “哼!搞了半天什么都没落下?唐问天为啥可以突然赶回来?” “听说是沿途有人传递消息,看到了古大人发出的求援信号后第一时间通知到了大将军那里。” “古月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听说他是事先就知道了袭击即将开始?” “没错!听那个护卫长汇报,当时古大人正在睡觉,突然就大叫起来,召集了所有人并且安排学徒撤离,而他自己特地选在了广场中央等待袭击者的到来,微臣认为这是覆盖很广的精神力搜索才能办到,由此可见古大人的精神力恐怕早已不止三品炼药师的范畴。” “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刻意如此?就想赶在寡人公布结果之前先让百姓有一个认知?” “如果是这样,古大人图什么呢?” “图什么?嗯,是啊,寡人也想不通,他到底图什么呢?就为了扮演一个悲情的受害者?又或者被百姓们骂两句他心里会高兴点?” “如果古大人确实刻意如此安排,微臣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他确实觉得就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来了,因为有些惊弓之鸟,而且这次袭击如此大的动静,不仅让古大人自己险象环生,还坑害了满城百姓,确实十分愧疚; 另一种就是古大人或许瞧到了某种端倪,毕竟这个袭击来的太突然,却有陛下的安排去迎敌,而大将军去而复返,更有陈国公主的支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是偶然,对于古大人这个有着非凡洞察力和判断力的人而言,会不会是准备向陛下表达一种态度,一种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实情的态度,因为陛下的安排在古大人眼里或许有着不那么信任又或者想用古大人为饵钓鱼的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这家伙不想看到寡人找借口和邻国开战?” “这个……古大人如果确实是失忆了,那么他的记忆只存在于被唐家接入前后,除了楚国,古大人唯一有所联系的只有陈国了,如果陛下想要出兵,也不太可能是攻打陈国对吧?毕竟他们的公主都跑来修好了,而其他国家,在古大人眼中与其说是陌生,更应该算是毫无关联才对吧?” “这倒也是,不过寡人总觉得这个小家伙的想法很难琢磨,无法掌控,这个感觉很不爽!” “额……微臣以为,古大人确实并非一般人,他有着超凡的能力和天赋,只要他还在为大楚效力,为陛下培养人才,一些奇怪的心思也无伤大雅才是,毕竟越有才能的人,往往也越有怪癖。” “这倒也是,希望如你所想吧,不过寡人这次想要借题发挥看来是不可行了?” “微臣倒是认为这也未必,纵然百姓们已经相信古大人所言,这次袭击的幕后是很强大的存在,可这并不代表周边国家就真的没有参与不是?纵然他们不是主谋,也没有那个实力一次性出动7名天阶高手而且舍生忘死,可咱们可以用强硬的态度去告知,如果他们否认,那就得证明一番,而最好得证明方式便是把国内得天阶高手都亮出来看看,如果没有死多少,自然不可能只剩一两个了吧?” “亮出来?之后呢?” “咱们可以办一场天阶武道大会,每个国家只允许出动天阶高手,但必须要超过十人的团队出赛,比赛机制可以再定,目的首先是确认他们到底有没有十名天阶高手,如果没有的,那难道不是恰恰说明了这个国家效力朝廷的天阶高手刚刚死过不少么?而即使所有国家都有,真打起来咱们的高手有强大的铭文支持,这一块可从未输过!借机重伤几个岂不快哉?” “妙啊!你这家伙果然一肚子坏水!不过到时候得声明,唐问天不出战,不然那些家伙可能会以根本打不过唐问天为理由不出人。” “陛下英明!” “行,就这么去办吧,古月那还得继续盯紧点,这次他的护卫不是死得差不多了么?就说寡人体恤,深感他一直面临威胁,将护卫直接加一倍,至于这些护卫该怎么选,你要拿捏清楚。” “微臣遵旨!”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8章 第七十八 约见 楚皇亲自下旨,为表彰古月在迎敌之际和灾后救援里的优异表现,许下了有关药材丰厚的赏赐,而所谓因自己的缘故陷楚国于危难都不必计较,古月现在是楚国的炼药师,楚国自然也应为古月承担保护屏障。 紧接着,楚皇又说经此一役,深感楚国高端武者力有不逮,为了给后辈提供一次充分学习和临场观摩的机会,特邀周边四国各派十名天阶高手会与当山脚下,参与第一届天阶武道大会,各国均可派出地阶高手现场观看,人数限制于30人以下即可,届时护国大将军唐问天将亲自裁判以确保以武会友不伤和气又能公平公证。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古月以孙逸月的名义邀请慕容荻到学院参观,其实就是想探究下这个楚皇会不会有更多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一招也确实不错,既给足了你的面子,又彰显了自己的气度,而这武道会的意图明显,首先是各国都邀请来十名天阶高手,这个数量不多不少但是对于各国皇室而言也并不是随传随到,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大战,如果哪方死掉的高手太多,搞不好就拿不出这么多人凑数,届时就会理所当然地怀疑是不是有隐情,是不是和袭击有关系,毕竟就算袭击的幕后推手是一直追杀你的人,也未必就不会跟周边国家有所牵连。 再者,一次性邀请了四十个天阶高手入境,难道不怕出事么?可楚皇就是有恃无恐,为何?因为有唐问天在,这也是在宣扬,唐问天或许不能一对四十,但二三十个应该问题不大了。 最后,楚国一直以来输在普通士兵的救治方面,而绝不是高端战力,可这次却妄自菲薄,绝不仅是提出一个借口那么简单,会不会存着借机消弱他国天阶武者实力的打算?虽然明言唐问天不会出战,这多半是为了杜绝各国以自叹不如直接不来,可唐问天做裁判或许真的会公平公正,但刀剑无眼,点到为止可不就是个笑话么?” 慕容荻的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而且一阵见血,古月一时间也想不到如此广泛的层面,毕竟长期的视野并没有存在如此高度,而上官铃兰也自叹不如,虽然她有着敏锐的观察与思考,却并不具备如此开阔的眼界,至于孙逸月,一脸得意,这是她闺蜜来着。 一番讨论之后,众人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至少初步目标是达成了,楚皇并不能立刻挥兵,但有此作为可见他的意愿很足,日后到底如何发展还得看各国的表现,可这些就不是古月此时应该去纠结的事了,毕竟古月还很渺小,一厢情愿地去维护世界和平那不是奢望而是恬不知耻。 古月当然明白这点,故而也不会太纠结,只是难免感慨没有力量和实力,很多时候个人想法都是一厢情愿了。 因当山脚下的布置即将如火如荼,古月为此不得不提前一下自己的行程,毕竟让人围观自己和大老虎的约见不是明智之举。 可慕容荻一听到古月的打算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理由当然是想见识一下大老虎的威风之类的,毕竟一个口吐人言的魔兽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但是上官铃兰猜出了她还有一些小心思在里面,那就是去见一见传说中的唐霁凰,对此她并不反感也不声张,毕竟无论这两人如何针尖对麦芒,自己的位子都不会有波及不是?更何况,她只需要自己在古月心里有那么一个位子便足够了。 一番联系与安排之后,古月的出行已经确定,为此他需要先向楚皇报备,毕竟自己现在风口浪尖,而且学院直属皇室。 楚皇当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那份生意最大的赚头自然是上官商会,而上官商会的盈利又怎会没有楚皇的好处?可是,为表重视与防微杜渐,楚皇直接指派了两千人的军队护送古月一行,并且调集唐家军同行。 毕竟除了古月,还有一个楚国郡主和陈国公主在内,岂能怠慢? 至于这两千人里有多少是对古月的监视,就不得而知了。 可古月并不介意,人在屋檐下嘛,再说了,到了当山上,这两千人还能贴着自己不成?唐家军的人答应么?更何况还有大老虎在那。 对于孙逸月和慕容荻而言,这次出行简直就是郊游的氛围,而且是出国游,不自觉地期待而且翘盼,让古月不禁感叹这妹子喜欢旅游都是古已有之啊…… 浩浩汤汤的队伍向当山进发,古月倒很想体验一把骑着高头大马矗立最前的感觉,拔剑大喝一声“出发”可是种难得的体验,可惜,自己只能坐轮椅在前面,就算想拔剑也没有地方去挂佩剑。 没多久,唐晓焱又钻入了古月几人的马车里,唐家军派来合兵一处自然得有个领头的,而她的哥哥姐姐们已经先行一步去山崖戒备。 对于唐晓焱,慕容荻倒是表现出不少好感,毕竟这个小妹妹算是她闺蜜的闺蜜了,而且一个没有心机的小丫头也能让自己卸下更多伪装。 可惜,唐晓焱并不领情,她对于那次被裹挟记忆犹新,早早地就把慕容荻钉在了坏人的范畴里。 场面一度尴尬,但并难不倒慕容荻,因为她有的是方法让场面更尴尬。 “这对耳环还真特别,但这是一对啊,算你这家伙送我的还是送小逸月的呢?” “就不能算送你们两的么?”古月一阵头大,“哪壶不开提哪壶是要搞事情啊?” “就算这是送我两的,也顶多算一人半件对吧?听说你送过唐霁凰两件宝物,唐羽星一件,这小丫头也有一个很特别的球,还有铃兰手上的镯子,这就有点不公平了吧?同样是送东西,虽然不奢望你不去厚此薄彼,但也至少希望能够哪怕是一整件完整的也好留个念想啊?”一边说着一边委屈一边让眼中的泪水开始酝酿,古月很想跳车。 “你这人真是的!哪有自己强迫别人送自己东西的?额……”唐晓焱忽然想到了自己这球为何会出现的经历,一时语塞,而这个表现的细节也自然被慕容荻抓住。 “你不想要么?又或者你没要过么?” “哼!”斗嘴这事,唐晓焱确实不在行。 “小逸月你也说说看,是不是觉得很亏啊?他还自认是你师兄呢,还要和你朝夕相处探讨各种技术,难道就不能舍得一次么?” “朝夕相处什么的哪有的事!”孙逸月的着眼点是这里反而让慕容荻更想要调笑一番。 “咳咳,打住,这样,就现在好了,但是事先说好,无论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一概不知,你看上了或者看不上,这都算又送给你俩的玩意了,别再继续纠结哈,我一时半会也没了。” “所以那个空间秘宝是真的咯?” “你明知故问……”给了慕容荻一个白眼,古月开始用这次袭击给的积分换东西,但实际上他也很无奈,系统居然给出了一个实时通话的对讲机,不然哪有这些事?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会信的,可又能如何呢?去问系统么?得到的只会是一阵沉默而已。 既视感的快递箱凭空出现在马车里,倒是让本就拥挤的地方更没位子了。 “这就是?!”且不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出场方式让慕容荻眼前一亮,对古月的兴致也越发浓厚。 “你俩自己打开看吧,这表面的一层其实就是纸张,很容易开。” 带着一脸的兴奋和小激动,慕容荻拉着孙逸月三下五除二便把快递箱整个破开了,露出里面的大木箱。 这次是一个方形的,打开之后也是那熟悉的铺垫,铺垫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小盒。 “这么大一个箱子就这么点东西?!”不仅仅是失望,更有点被耍弄的感觉,慕容荻立刻抱怨起来。 “先打开看看嘛,何必着急,这对耳环我就觉得很不错了。”孙逸月完全没有更贪心的想法,有一个可以和慕容荻实时通话的耳环她简直喜出望外,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一点也不孤单了。 “好吧好吧,看看是什么……嗯?” 一阵璀璨夺目之后,小盒里装着两支宝石簪子。 “居然是两支?!”古月第一个叫出声来,因为系统这次过于明目张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坑的,你看看你看看,对别人都是有求必应,两个人就给两个,还能平均分,为何对我确实那般折磨呢?你根本就是无耻卑鄙下流!就盯着我欺负!” “真好,又可以一人一支!”孙逸月欣然接受,立刻拿出了簪子分给慕容荻,随即将自己的换了下来,似乎认为眼下这种露出半边耳环的发型还是带一支束住发髻便好。 “还真是,好意外啊!”慕容荻看着手中的簪子,且不论璀璨夺目的宝石光泽,就说这制作工艺精细到难以想象,确实不像是周边国家可以拿出手的宝贝。 而她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给,帮我插上。”直接的命令口吻,哪里是帮了? “额……我没试过这个欸,不会啊!”古月实话实说,这簪子是插头发里的他知道,但如何插用哪个角度又要插进去多少,他怎会知道? “不会就学嘛,你那么聪明!赶紧的!”不容置疑,直接将簪子塞进古月的手里后,慕容荻特地把头凑了过来。 实在没辙,古月只能苦笑着看了看孙逸月刚刚插上发髻的那支,小心比对着,动作很缓慢很轻柔,毕竟玩意扎到人了可不好。 “怎么样怎么样?”一脸得意的慕容荻立刻询问古月的感觉,顺带用余光看着上官铃兰的反应,可后者似乎无动于衷仍旧微笑不语,倒是让她略有失望。 “应该还行吧,我照着逸月的这支弄的,好像没有偏,应该也没扎到头皮吧?” “好了啦,消停一下,晚些时间咱们去研究研究这对簪子又能带来什么意外之喜。”孙逸月把慕容荻一把挽在怀里,同时给古月眼神示意,就当这是对礼物的感谢了。 古月微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因为接下来这段路里的讨论自然不是他的知识面范畴了。 只是唐晓焱偷偷看了看自己那颗球,一脸怅然若失又转而坚定起来,让人不禁觉得很可爱。 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当山上那处悬崖前,故地重游,古月一阵恍惚。 “古大人!”唐沐霖第一时间上前行礼。 “唐兄要是再这么见外,小弟可是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大哥总是一板一眼,明明月哥哥最随和了,何必在意那些虚头巴脑。” 唐晓焱的抢白让唐沐霖一阵汗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主动去推着古月前往崖边。 唐霁凰已经将琴摆好随时准备弹奏,而唐羽星自然在她身旁。 一个眼神尽在不言,唐霁凰正要开始弹奏之时,慕容荻突然跑上前去开始了仔仔细细的端详。 “真是我见犹怜啊,难怪小逸月会输呢!输的不冤,不过本公主感觉自己并没有输喔,对吧,小逸月?” “你说什么呢?开玩笑也等一下啊,古月这会是有正事。” “难道正事就是听唐二小姐弹琴?” 看到古月无奈地苦笑和不住摇头,唐霁凰轻轻瞪了他一眼却未见生气,随即轻拨琴弦,由缓入急,一曲天籁信手拈来。 “天哪?!”慕容荻愣住了,因为她从心底开始有了一种愉悦感,近乎无法控制自己。 而这些仅仅是听着眼前之人的琴声所致,仿佛此时的自己被唐霁凰牵着鼻子在走,这感觉让她很不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牵线之人! 可越是如此,她越发觉得无力相抗,甚至生不出一丝对抗的心思。 看到她如此疲于挣扎,孙逸月赶忙挽住了她的胳膊,随即在脑海里传递了一个消息,“别激动,别意外,既来之则安之,来日方长。” 有了闺蜜的劝解,慕容荻终于放下了执念,索性让自己的心情放个假,一阵宁静和祥和油然而生。 正当所有人开始体验这份美妙之时,琴声戛然而止,因为那十二只大雕煽动的飓风呼啸而至,在它们头顶之上漂浮的,正是那只白色大老虎。 “小家伙,咱们又见面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79章 血脉 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而言,如此震撼的场面今生仅见,一只口吐人言的老虎更是闻所未闻,只不过它看上去没有那么凶悍而已。 “雪虎阁下您好,听说您要找我?我就来了。” “咱们还是单独聊聊吧,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旁听。” 大老虎的意思似乎是让古月跟他单独离开,这倒让唐沐霖和身边护卫本能地一紧,暗自靠向古月并且将兵器握在手中。 “阁下您不会是想让我跟您下去吧?”如果是这种要求,古月自然不可能答应,不然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家伙别紧张,我说的单独聊聊就是这样不让其他人听到而已。” 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大老虎的声音,却没有看到它丝毫的动作,这种“脑内通话”是不是有点太不科学了? “您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小家伙你得到了我们雪虎一族的血脉传承,其实早在你回到楚国时我就有了模糊感应,靠近当山时已经能够确认你的方位了,若不是避免暴露我和你的这种联系,其实都不需要等那个女娃娃弹琴。” “您发现了?!”古月此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的底细被人探究,而这种脑内通话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不得而知,会不会直接暴露所思所想?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大老虎可以对古月的记忆予取予求? “你也别紧张,咱们这只是一种通话方式,并不存在窥探你的记忆,譬如你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我的便知,事实上咱们只是没动嘴而已,我想对你说就有了一段话,你想回答就有了另一段,而一旦不想对话,自然也不会听到任何内容,当然,小家伙你现在肯定还没法办到如何让思考和对话分开,所以此时此刻还是别想太多不好的心思,不然我可不保证不生气。” “额……”古月大致理解了此时的状况,如果真如大老虎所言,他们也是在对话,可两人的差距明显,譬如一个精通心理学甚至微表情专家,和一个没有专业训练的人对话时,即使没有言语,也可以从一些细节看出很多内容,而此时的大老虎就是那个专家,古月并没有体验过如此的对话方式,自然无法立刻弄明白如何去分开思考和对话,一个不注意都可能在大老虎面前暴露无遗,说白了,这就是大老虎仗势欺人的一种方法。 “咱们开始谈话吧,别想太多也别绕弯子,要知道你现在是坐着,而我得飘着。” “好吧,您说说看,找我有何事?”没法谋定而后动,让古月很不适应,但别无他法,如果一味强求甚至百般拖延,搞不好真将大老虎惹怒了,它到底是什么实力可没人说得清楚,只是它曾经直接用唐问天说事,让古月不得不更加忌惮。 “你现在已经超过三品炼药师了吧?是不是应该扩大我们间的交易内容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不过说实话,二品以上可以给魔兽使用得丹药目前我还没有尝试,因为有人提醒我说,毕竟非我族类啊。” “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觉得如何?” “年轻识浅呗,但说白了,我就是个小虾米,这个捏完了那个捏,譬如今日您召见我不就屁颠屁颠地来了么?”古月无从破局,索性干脆不去想,有什么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吐出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惹怒大老虎,但至少有个坦白从宽得态度…… “呵呵,看来小家伙你过的很不顺心啊,不妨说说看,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说实话,我这人物欲不高,到楚国后也经历不少,一番蝇营狗苟之后也算有了自己的势力和红颜知己,可惜,自身实力还是太弱,但要说最想要的,倒并不是立刻神功无敌,而是让这双腿动起来!” “这个我倒是办不了,因为看不透你这腿到底问题出在哪,但你是不是过于钻牛角尖了?你的目的应该是站起来才对,而并不是局限于让这腿动起来。” “这两者有区别么?”古月很无语,这老虎也搞哲学? “区别大了,站起来是目的是结果,治疗腿只是方法中的一种,而很显然你在这条路上走的并不通畅,为何不能想象其他办法?譬如像我这样飞起来?” “飞?!”古月一时间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作为一个人类而言,“想要飞得更高”难道不是一个永恒的梦么? 古月忽然瞪大的双眼让周边人吓了一条,虽然他们刚刚认为这老虎正在和古月通过某种方式交流,至于是什么,无人知晓,但好在古月并没有受到危害的表象,可现在他们慌了。 “没事,咳咳,没事,刚刚和大老虎阁下正在商量事,它说了句让我惊讶的,一时忘形,让你们担心了。 一脸歉疚地宽慰周边人,古月强调了自己并没受到威胁才继续和大老虎沟通。 “您说的是字面意思上的那个‘飞’么?像您这样飘在半空?” “当然,想么?” “当然想啊!可,可我能办到么?虽然看到过那些武者高来高去,但他们是依靠自身功法吧?” “魔兽并没有你们人类那样繁复的功法,更多依仗自身血脉传承,所以门槛很高,而且阶级明显,我们雪虎一族是天生的王者,所以我自己的起点就不是这些手下可比,但再往上,雪虎也并不是屹立魔兽顶端的存在,大森林深处自然有一些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存在,有的甚至并没有翅膀却能天生飞行,就好比你们人类崇拜的那些龙一样。” “您是说……因为我有了雪虎一族的血脉之力,所以具备了像您一样飞行的先决条件?!” “当然,可你到底该如何才能办到,还需要我的指点,这也是我和你继续交易的筹码,也是我并没有追究你私自领悟我的血脉传承的原因,虽然原本我就没想过你有这个机会。” “额……那还是多谢您的宽容,而且,不得不说这个筹码我心动了,那您需要什么呢?” “当然是继续交易,我需要你提供更高级的丹药,其他的你也没法办到不是么?不过你可以得到一句承若,我们魔兽对你们人类的兴趣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浓厚,因为血肉里提供的养分并不是相通的,除开那些人类强者,吃几十个普通人还不如吃一头魔猪来的滋养。” “这还真是……不过人类惧怕魔兽也是本能驱使,毕竟个体差距太大,即使人类的顶尖强者或许也并不能把您如何吧?” “那是你们这块的人类目光过于短浅了,刚说了,魔兽大森林是很巨大的,在森林另一端接壤的人类国度,至少应该比你们这块强大不少,因为他们有定期的狩猎队伍深入大森林发掘各种材料,更重要的是收集魔晶,但你们这边除了唐问天之前带人来玩过,好久没动静了。” “您和大将军交过手?” “碰到过一次,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吧,据说他刚刚得到部分传承铭文就已经可以在周边国家横着走了,感觉没有对手的他居然跑进来挑战了我的好几个得力手下,不过他也并不是肆无忌惮,始终没有下杀手,可这个家伙让魔兽们很不舒服,于是我亲自出马了,念其并未真的猎杀魔兽,便只是用了五分力气将他赶出去,并且定下规矩,他没有自信打赢我之前都不要踏足这片森林。” 十几年前的唐问天就可以横着走了?那现在岂不是可以躺着走? 古月第一次听到关于唐问天更侧面的消息,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还吃过憋,不过大老虎自述的“五成力”有没有水分不得而知,可如今的唐问天绝不是大老虎可以留力应对的存在了吧? 但这些也从侧面反映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大老虎如果真的发怒,这当山上的人类估计没几个躲得掉,毕竟他还有那票造型酷炫的大雕。 “你这话让我听着不寒而栗啊,现在都有点怕您一个不高兴把我们这些人直接灭了。” “小家伙你也别想太多,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就有意相让了吧?” “确实,我仔细想了下,以您的实力,怎会不知道那几只幼崽是死是活?恐怕那时您存着放我一马的心思,给了我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当然,主要是我还真有点用。” “没错!小家伙你活着比死了有用,至少那丹药在我毕生之中还真没遇到过第二个人会炼制,而我又不能把你囚禁在森林里专门炼药,因为一旦那样,且不论你是不是敢于忤逆我,但从你自身的发展上来看,至少是不可能成为更高级的炼药师了,那么相对的我想要的丹药也就不可能更高级。” 不得不说这只大老虎的智商确实不低,并且有着上位者的思考方式。 “行,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矫情,这次回去就给您炼制二品的各类魔兽丹药,不过我也有点其他需求,不知可否?” “说说看?” “那些草药自然参照以往惯例即可,二品换二品,不过我需要七枚三品魔晶,也不用太稀有,能入药即可,因为要炼制七颗极品三品洗髓丹必须用到否则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只此一次?” “是的,不瞒您说,就在前两天我又被人偷袭了,四十个护卫在我眼前一个个替我挡箭,最后只剩下七个,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我打算保送他们到地阶大圆满,而眼下他们首先得进入地阶才行。” “可以,就这七枚并不困难,而你需要更多或者更高级的时候咱们再商量,当然,前提是你真的可以提供更高阶的丹药。” “感谢阁下的慷慨!” “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不敢有了。” “行,那接下来让我先将雪虎传承渡给你,不过你自己应该有所察觉,随着血脉力量的觉醒,你可能会出现兽化的情况。” “确实,之前差点把一个小姑娘给霍霍了,但好在我的腿动不了……” “咳咳……你了解就好,那我要开始了,先给你三阶以下的传承,如果领悟了至少漂浮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再次感谢!” 这个接受传承的过程就好比直接把知识点塞进了脑袋里,倒像是很多考生梦寐以求的神奇,可冷暖自知,古月的脑袋没有炸掉都得亏了平时用的多…… 大老虎离开了,古月一行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大部队开始返程,而唯一和来时不同的是古月的马车更加拥挤了。 “让唐少将军赶车真的好么?”孙逸月此时最不自在,因为她认识所有人所以被夹在最中间,两旁的唐霁凰和慕容荻如有实质的战意让她莫名被波及,为了避免场面过于尴尬只好找了个题外话。 “没事,他习惯了。”这是唐晓焱的回答。 “嗯,他习惯了。”这是唐羽星的附和。 坐在最外面的古月扶额摇头苦笑,他真的蛮佩服这位仁兄的。 至于其他人,不禁莞尔。 “小逸月对唐少将军很感兴趣么?”慕容荻唯恐天下不乱的兴致暴增。 “哈?!”孙逸月羞愤难当,这种玩笑可以当面开的么? “大哥确实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不仅少年成名更是成熟稳重,这样的男子可并不多见吧?”唐霁凰一边为自己老哥商业宣传,一边若有若无地看了古月两眼,让后者自顾自地以为自己也确实如此啊。 “就是偶尔不靠谱,也没啥太大的毛病。”唐羽星的补充就比较微妙了。 “逸月姐是想当我们的嫂子么?这个可就得先过我们这关咯!”唐晓焱笑得很开心,嘴里虽然如此说着,但她对孙逸月还是比较满意的,至于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唐沐霖的感受就无从知晓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孙逸月自己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声海里,就在这时,拉车的马似乎出了点状况,一声哀鸣带着马车一阵晃荡。 “抱歉抱歉!没事吧?”唐沐霖的声音传了进来,而并不是将头伸入。 多半是正在手忙脚乱地弥补刚刚的操作失误。 车里开怀的笑声越发放肆了。 “对了,难得今日这么多人聚齐,晚上古月请客,我还要玩那个‘真心话’!” 慕容荻突然的发号施令让车厢里顿时沉默了。 看向古月的眼神各有意味,倒是让古月本身十分无奈,“这真的关我什么事么?”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0章 游戏 无声的抗议自然没有任何效力,古月被迫请客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请客的资本,总不至于跑去找店家刷脸…… 所以最后仍是在上官铃兰轻车熟路地安排才有了一群人坐上桌的可能,而就是这润物细无声的表现,让上官铃兰不禁有些小得意,因为这份绵里藏针恰恰是某些人喧宾夺主的克星。 餐桌上因为多了唐沐霖这个同胞,让古月感慨是不是可以分摊一些火力,可一想到他悲催的过往又不禁有些不忍心。 “刚慕容公主说的那个‘真心话’就是你们几个之前在陈国玩的么?晓焱回家后提到过,确实还蛮有趣的,不如就趁此机会让我们几个也体验下?” 唐霁凰本就是个跳脱的主,这种有机会觉醒八卦之魂的游戏她自然欲罢不能,其实早在唐晓焱回家介绍之后,她就想拉着兄妹四人一起试试,可惜仔细一想,唐沐霖心里除了唐家军估计就是三个妹妹,唐羽星心里除了自己这个二姐估计就是四妹,唐晓焱搞不好还会多个月哥哥,但总归也是二姐和三姐多点,这样四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来么? 而唐问天一直禁止他们跑出来,尤其是古月回国之后,所以这些时日对于唐霁凰而言也有点难熬,就好比一个新玩具放在了面前却是被锁在玻璃箱中一般。 但古月真的不想玩这个了,尤其是上一次尝试之后,弄得太煽情,自己泪腺又很低…… 可惜,在唐霁凰的眼神杀之下,古月一触即溃,立刻向唐沐霖和唐羽星介绍起这个游戏的方式了。 “我后来仔细想了下,这个游戏还可以加一条规则,那就是提问的人和回答的人需要先对饮一杯,酒后吐真言嘛,也更能说出心里话!” 慕容荻居然还深入思考了游戏方式,足见她的兴致盎然。 “这个可以有,不过万一喝醉了怎么办?可以拒绝么?” “问题可以不回答,但酒不能不喝,醉了也没事,古月那地方那么大,把咱们几个都装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古月很想问一问,为何慕容荻自顾自地就给自己安排了,都不用问一声么? 可这事对唐霁凰而言正中下怀,她对此大加赞赏,两人的讨论一下子就达成了共识。 觥筹尚未交错,游戏已经开始。 “为了让唐兄他们几个更快融入,这第一次就我们几个打个样先如何?” “没事,没事,古兄不必担心这个,我这人倒是很坦然,也没啥放不开的。” 古月转念一想,“也是,这唐沐霖还能有啥心思?但凡有点花花肠子也不至于如此悲催了吧?” 无巧不成书,这第一次询问的机会就落在了唐沐霖头上。 “我首先要找个号码对吧?嗯,我选三号可以么?哦哦,不用问,我选三号,那问题就是,额,什么都能问对吧?好的,好的……” 在唐晓焱百般催出下,唐沐霖终于挤出一句“最不甘心的事”。 “最不甘心么?让我想想哈,先来和唐少将军碰个杯!”慕容荻被点到,似乎正在酝酿一番,“少将军酒量肯定不错,之后可别盯着人家喔,容易醉的!” “额,是,是……”这话说的倒像是唐沐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而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要说不甘心嘛,其实从小到大也都还好,想要什么去争取一下也就得到了,不过不久前,某个家伙硬是在人家精心布局的炼药师大赛里最终取得了并列第一,一个明明都不会凝炼丹火的家伙居然可以炼制出人家从未敢于尝试的丹药,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人家好不甘心呢,也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甘心了吧,所以人家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的!” “喂喂!这话好有歧义啊!你不甘心就不甘心呗,干嘛还不放过我了!”古月头疼不已,这人一开始就如此走心真的好么?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这游戏的基调立刻就被做实了。 “再来再来!”唐晓焱同样跃跃欲试,倒像是今日得和某人决出胜负一般。 “别急嘛,慢慢来,这不要喝酒么?先吃点菜别伤到胃了。” 古月的苦口婆心自然被无视掉,第二轮居然又是唐沐霖问问题,这下他立刻受到了超过三个眼神的冲击…… “额……这个又是我?要不重新抽吧?” “别墨迹,赶紧问!”唐晓焱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催促,让旁人忍俊不禁,可孙逸月从未见识过唐家兄妹间的相处方式,不由觉得唐沐霖是不是太纵容自己妹妹了?一点兄长的威严都看不到。 “好吧,好吧,那这一次我还是问三号,面对最不甘心之后,会怎么办呢?” “这问题还续上了?”古月腹诽不已,“你这家伙是存心的么?要是又点到慕容荻怎么办?” “三号是我。”好在并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情,三号被孙逸月拿在手中,“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算两个问题了?首先得有不甘心,才会有怎么办,如果直接说怎么办难道不显得很突兀么?” “好像还真是的,怪我,还没太了解规则,那我换一个?” 这两人居然如此认真地讨论起游戏规则,让旁观者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默契在里面。 “嗯,麻烦少将军换一个单一点的问题吧,至少不应该有叠加的形式。” “那就说说,嗯,哦,对了,最期待的事,咱们也说说开心点的吧。” “行,这个可以,咱们先碰杯。”虽然唐沐霖并没有像唐晓焱那般直接用碗,但他用的是茶杯,一下两杯见底也足见酒量是练出来的。 “要说我最期待的嘛,自然是家族振兴,可以接下爷爷们的重担,可惜古月不愿意入赘,眼下只好跟在他身边好好学学各种知识,争取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入赘?!”唐沐霖一脸懵地看着古月,似乎在问“你到底和几个女人有关系?!” “咳咳,唐兄别误会哈,孙小姐当时并不是出于心情,而是责任,家庭责任,你应该懂。” “哦,哦哦……” 唐沐霖到底懂不懂,又或者理解成了什么,没人再去深究。 可第三次又是他提问,就让很多人不乐意了。 “作弊!大哥作弊!” “天地良心,他都是最后一个拿剩下的了……”古月暗暗为唐沐霖抱不平,不过也仅仅只能暗暗,而更多的是觉得这哥们有点被生活开玩笑的意味了。 “要不我就算了吧?你们玩如何?” “别啊,唐兄何必介意?游戏而已,咱们都是遵守规则罢了。” “好吧,好吧,那依旧是三号,额,最喜欢的食物可以么?” “漂亮,唐沐霖你终于问了个简单易懂不必走心的话题了。”古月一阵感恩戴德,“至少食物不会把自己绕进去吧?” “这次三号是我,唐公子请。”上官铃兰轻轻和唐沐霖碰杯之后也是一饮而尽,“要说食物倒并没有特别喜好,不过嘛,做给古月的那些小点心他还蛮喜欢的,每次都一块不剩,我自然也喜欢了,这样回答行么,唐公子?” “当然,当然。”唐沐霖可没有任何去评判的勇气。 而古月愈发头疼,“怎们这家伙的每个问题都能把我绕进去?我跟他是不是犯冲啊?!” 游戏继续。 第四个问题唐沐霖问到唐晓焱最喜欢喝的是什么,唐晓焱回答“原本是酒,不过月哥哥说酒多伤身,晓焱酒不那么喜欢了,所以现在也没特别喜欢喝的东西。” 第五个问题唐沐霖问到唐羽星最喜欢的物件是什么,唐羽星回答“饰品很少用,要说最有用的当属这箭筒了,虽然送我之人很让人讨厌,但这的确是件不错的宝物。” 自此,唐沐霖很想哭,他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次次都是一号签,而更想哭的是古月,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唐沐霖的所有问题都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怎们又是这样!人家不开心了!”慕容荻再一次任性开始,“唐少将军你这就有点不对了,怎么可以独霸这提问的权力呢?人家虽然第一个被提问了,可想问的问题一直没机会问,想问的人也一次都没被提到,不开心啊!” 她想问的问题先不提,这想问的人多半就是唐霁凰了,毕竟这句话她根本就是看着唐霁凰在说。 “那个,要不我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扫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好了……”唐沐霖很无奈,以前和弟兄们偶尔玩两把的时候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手气。 “咳咳,规则就是规则嘛,咱们都得遵守不是?今日看来是唐兄手气旺,这连庄五把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能不能一路连下去。” 比起被某些人莫名问一些过于尖锐的问题,古月宁可唐沐霖一直掌握话语权更安全。 “大哥一连喝了五杯了,应该歇会,不然恐怕真的伤身。” 唐霁凰这个理由倒是真的冠冕堂皇,如果旁人听了一定会感慨兄友妹恭,可惜在座诸人顶多只有孙逸月可能被唬住。 “也是,大哥晚上还要赶车,喝多了可不好。”唐羽星不愧是金系的,话语都带着锐利,刺痛了唐沐霖每一根神经。 “那这样,让唐兄歇一轮,咱们继续,继续。” 没有唐沐霖的这轮里,所有人莫名露出了异常的兴奋,似乎被压抑太久了。 这份恍惚,让古月不寒而栗。 “好欸!是我是我!”随着唐晓焱开心的叫唤,某些人的期待再一次落空。 “要不这样吧,一次只问一个人确实让有些人一点参与都没有,比如说二姐到现在也没任何动静,还有月哥哥,倒不如从我开始咱们指定两人如何?” “那这两人是要回答一个问题么?” “这样,这两人需要回答一个共同的答案,否者就得受到惩罚,一起喝三杯!”慕容荻唯恐天下不乱,立刻就想到了如何玩大一点。 “共同的答案?这个该如何说呢?” “意思就是,两人得说一个涉及到两人一起的答案,而且要同时说出来,这样的判断是不是很有趣?”说这话的时候,慕容荻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古月,似乎在说“逃不掉的”。 古月很纳闷,“为啥她们会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致?你点的人是随机的啊,又不一定是我……” “可并不是每两个人都有共同的事情吧?譬如逸月姐和我三姐基本就没见到过。” “这个好办,只需要首先指定一个人必答,而他是和其他人都认识的人即可。” “我去……”古月确实佩服这人搞事情的能力了,居然就这么一会就能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标靶,“难道她很早就想到了这个?啧啧,她是有多闲啊?!” 这条规则很快便被所有人看懂了,因为同时具备认识其他人这个条件的,只有古月和唐晓焱两人,而唐晓焱在提问,古月自然而然就被锁定了。 “这个不错,就这么办吧。”唐霁凰附和之后基本就盖棺定论了,古月甚至都来不及做出无声的抗议。 “那么我要问什么呢?我想想啊,嗯,还是三号吧,你和月哥哥一起经历过最开心的,不不不,这个太简单了,难过的?也不好,问什么呢?啊,有了!”唐晓焱绞尽脑子最后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最想揍对方一顿的事情!” “什么鬼?!”古月愣在当场。 更难以置信的是慕容荻,她自己好不容易给古月挖了一个大坑,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能好好整治古月一番,岂不一举两得?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三号是我。”唐霁凰一边说着一边端好两杯酒直接做到了古月腿上,“来,交杯。” 只见她直接把古月的手挽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没给古月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已经把空酒杯倒过来示意,同时用眼神说着“赶紧的”。 就就这样,在所有人瞪大眼睛的注视下,两人连续喝了三次交杯酒,之后唐霁凰倒是并未流连,立时离开了古月的位子。 “额……二姐……你怎么直接就喝上了?不是应该先回答问题么?”唐晓焱很不理解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问题为何被无视了,莫名的不爽油然而生。 “很奇怪么?你借他个胆试试,他敢揍我一顿?就算你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想,对吧?” 唐霁凰戏谑的眼神让古月本能地举起了双手……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分享。 第81章 传承 古月虽然很意外这一次为何唐家兄妹居然可以很自由自在地跟自己聚会,难道唐问天转性了?但他自然不可能去不合时宜地问这事,至于之前慕容荻提到的让众人留宿学院,就更奇怪了,她怎会不知道大将军府就在那一直没人住? 酣畅淋漓之后,唐沐霖真就继续无怨无悔地当着车夫,堂堂少将军的尊严何在?可他似乎甘之如饴。 对此古月也不好评价,毕竟自己是那个最需要马车的人。 可是一行人到了学院后,唐霁凰借着酒劲直接将唐羽星拽下车径直走进了学院大门,唐晓焱自然乐呵呵地跟在后面,还不忘说一句“明日起来后月哥哥记得带我们好好参观参观。” 唐沐霖没有办法,帮古月下车坐到轮椅上之后只能抱拳作揖,“麻烦古兄照顾了。” “唐兄不如一起吧?既然已经来了,就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还是算了,如果我也不回家呆着,父亲搞不好会直接冲进来,那就太唐突了……” “你把几个妹妹留在这自己开溜,不怕出事么?就这么放心我啊?”暗自吐槽一番后,古月也不强求,虽然自己也确实不敢做什么。 一番折腾之后,唐霁凰说什么也要和上官铃兰待一起,可上官铃兰原本就是和孙逸月住一块的,虽然古月让她顺带观察下的目的已经不存在了,但两女之间也比较和谐一直相安无事,这晚又多了一人真的住得下么? 好在明事理的孙逸月立刻提出自己可以去慕容荻那,方便唐霁凰和上官铃兰久别重逢多说点悄悄话。 可慕容荻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她直接拽着孙逸月一起凑进了屋子,四人挤一张床上是什么概念?古月都不敢想象。 不过一脸跃跃欲试的唐晓焱被她三姐拽走了故而没有继续加剧这个房间的负担,也算是唐羽星功德无量,不然古月真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需要找人来修理下屋顶…… 终于回到自己安逸的床上后,古月给搀扶自己的上官铃兰嘱咐了一句“一会别聊太晚了,毕竟刚刚都喝了不少,休息还是重要的。” 回应他的只是上官铃兰一脸苦笑。 事已至此古月也没法多想,只希望慕容荻不要把事情搞太大就好,其他人应该都有分寸才是。 一番屏息凝神之后,古月将酒意散尽,开始琢磨大老虎的传承。 其实自从大老虎和他自己脑内通话之后,古月一直就觉得很奇怪,因为系统倒像是睡着了一般不动声色,且不说在大老虎联线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关键是大老虎给出那些传承后,系统居然没有跳出提示是否学习。 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让古月越发看不透自己这个系统,如果不是大老虎过于强大直接将系统屏蔽了,那就是系统有意识地躲开。 如果是这样,这系统岂不是真的很智能? “系统,解析一下雪虎血脉传承,注意,只解析第一阶的,别把后面也弄出来又说我能力不足学不了直接废掉了!” “切!” “?!” 古月直接惊到坐了起来,“刚刚那不是幻听么?” “你刚刚是不是‘切’了一声?” 没有回答。 “不对,就是你,一定就是你,你别装死!给我出来!” 没有回答 “你就吃定我那你没辙了是么?好吧,这倒也是事实,总之,你先吧雪虎血脉传承一阶解析出来让我学学。” “提示:雪虎血脉传承第一阶段解析完毕,是否学习?” “你够了!” 古月很想打人,到现在他如果还没看明白自己这个系统其实绝非没有智能,那他也就活该被人耍了。 “是否学习?倒计时十秒,九秒,八秒……” “学!你赢了行么!” 古月欲哭无泪,别人穿越自带金手指都能秒天秒地秒空气,怎么自己这个还需先进行要勾心斗角?! “提示:雪虎血脉传承第一阶段能力解放,获得技能‘寒气外放’,已存在类似功能,已整合完毕,获得技能‘寒气奔涌’,宿主可以让带着寒毒的气息喷射至十米范围以内; 获得技能‘王霸气息’,宿主可以让三阶以下魔兽无条件畏惧甚至臣服; 获得状态‘全属性增长5%’; 状态‘不稳定雪虎化’效果增强。” 这个传承有如此一长串的变化,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让古月受用不已,至于什么“雪虎化效果增强”就直接被他忽略了,毕竟自己的腿动不了,兽性大发也干不了坏事对吧? “这个‘寒气奔涌’估计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攻防手段,毕竟丹火里还没有冰属性,来个冰火两重天岂不快哉?至于这个‘王霸气息’就恶搞意味多点,且不论三阶以下魔兽到底是什么强度,我这轮椅少年能碰到魔兽的几率不太大吧?好吧,未来可期。” “解锁成就‘血脉传承’,宿主为了变强蝇营狗苟直接不做人了,得到雪虎血脉传承之后实力大涨信心倍增,但贪心不足,倒计时三日内需要继续修习雪虎传承第二阶段,否者……” “否者你妹!”古月觉得自己很傻,因为总是要在脑海里骂人,可他确实别无他法,连发泄一番都不行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舒服,我就知道跳过一个坑还有一个坎!什么叫‘直接不做人了’,明明都是你逼的!” 一番无意义的抗争,古月没得到任何慰藉,但他也习惯了认命,只不过这觉没法睡了。 躺在床上失眠可不好受,古月索性开始熟悉新技能。 只见他首先把座上的蜡烛用丹火点燃,随即使用“寒气奔涌”去熄灭蜡烛,可惜,他第一次尝试便直接把整张桌子冻住了。 “额……这效果太夸张了点吧?幸好不是直接找了个人去试……” 接下来,古月逐步调整了输出功率,终于在第十次尝试时将寒气压缩成了指尖大小达成了预期目标。 “提示:宿主体内寒毒储量不足,是否补充?” “什么鬼?我这个技能还需要用上寒毒?话说我把寒毒放出去了,还得自己补充?额……我还真成了老毒物啊?!不对!这事有点意思啊,换个毒行么?系统,把‘寒气奔涌’改进一下,把我积压的精神力毒素放出去!” 一脸期待中的古月毫不吝惜时间流逝,他把此时的沉默都归于系统正在进行繁复的计算,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喂!系统老大,大姐大,给点反应啊!” “提示:经过计算,精神毒素外放确实可行,不过精神毒素会自行恢复,并不能减少总量,是否学习?” “呵呵,那个没啥反应的寒毒用完了还得我自己产,这精神毒素害我少了一堆精神力上限就不能消除了,为啥你的规则都是对我不利的?” “是否学习?十秒,九秒,八秒……” “学学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大姐大你总是会赢的,给小弟留那么一点面子不可以么?对了,我那个不知名的毒素可以放出去么?” “不行。” “哦……这次你倒是回答的很快,还这么直接……哎……” 不知为何,每次跟系统对话后古月都会身心俱疲,长此以往会不会得病呢? “提示:技能‘精神腐蚀’学习成功,宿主可以外放自身已有的精神毒素,让目标最多降低和自己同样比例的精神力上限,成功率受到精神力差值和防护措施的影响。” “我的天哪?!这技能有点虎啊!我现在降了三成,也就是可以给别人也降三成,如果那些五品六品的老家伙们也会中招的话,岂不是直接缩短了大部分差距?嘿嘿,我这自主创新又迎来了一次胜利!” 被系统当头棒喝之后,古月总能给自己弄一颗枣安慰一番,这种生存模式也算奇葩中的特例了,但他此时正沉浸在创造的喜悦之中,一切不忿都被抛诸脑后。 不过,即使有了意外之喜,古月也并没有失去理智,那第二阶段的雪虎传承他打定主意不到第三天最后时限绝不去碰,因为一旦学成了肯定又是一个倒计时需要去学第三阶段,万一实力不允许岂不又浪费了一个强力的手段? 虽说拖上三天也不见得有所改变,但明知山有虎,又不得不去的时候,还不允许多给自己留几天逍遥快活么? 生活,很多时候如果能自主慢下来哪怕一天、一小时甚至一分钟,也可能有不一样的体悟,古月深以为然。 当然,这多半只是他自我安慰苦中作乐的方式而已。 但至少眼下,有了这份意外之喜,古月的失眠自愈了。 次日清晨,上官铃兰走进古月的房间准备帮他起床以及洗漱。 坐在床边的古月,看着正要搀扶自己的上官铃兰那一脸甜美的微笑,忽然觉得“很可口”! 只见古月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一把将上官铃兰拉进怀里,此时的他一脸狰狞还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似乎任何动作都不接受反驳而且任何抵抗都会被无情镇压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上官铃兰一时心惊,而且古月大力的拉扯让她吃痛不已,可还没等她做出任何询问,自己的双唇就被古月完全掌握,而那狰狞中的不可一世,似乎要将自己吃干抹尽,可还没等做出任何反抗,上官铃兰的大脑便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在古月的摧残下予取予求…… 良久,电流贯通着两人的身体,终于唤醒了古月的理智,也让上官铃兰下意识地挣脱起来,只不过她那轻柔的力度毫无寸功。 “讨厌!一大早干嘛呢!被人看到多不好!”满脸通红的上官铃兰终于回复了思考,可她却更羞于自己居然很享受此时的怀抱。 “额……抱歉……那个,估计是后遗症加剧了……” 古月从头到脚冒着冷汗,若不是事先给系统留下了指令,一旦出现类似状况就电击自己直到清醒,恐怕现在已经坐下了更多不敢想象的事情了。 “后遗症?你没事吧?!”这个说法让上官铃兰担心起来,都忘记要先从古月的怀里离开。 “还记得有一次我突然醒来时看到你了立刻变得面目狰狞?” “嗯,是有这么一次,当时还真的蛮吓人的,不过你立刻回复常态了,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这般……” “咳咳,所以我说情况加重了一些,这个其实是大老虎给我的传承力量带来的副作用。” “大老虎的传承力量?!”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上官铃兰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巴避免继续惊讶地叫出更多动静。 “嗯,原本它是想用自己的一滴精血中带的寒毒控制住我,可我不但没有被那寒毒侵扰,更是从这一滴精血中领悟到了雪虎血脉之力,而这次去当山上见它时,它其实早早就觉察到了我的位子,这也是血脉之力的联系,于是它用传承来交换更多的丹药,昨晚我试着修习了第一阶段,效果惊人,可没想到这副作用更惊人……” 古月的脸自然也是通红,甚至说话时都不敢看向怀中少女,只不过他始终忘记要让少女先离开自己的怀中。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 “这倒没有,只是刚刚看到你那时莫名感觉你的嘴一定很‘甜美’,连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可还没等自己的理智起到作用便已经对你做了那,那不好的事……” “唔,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早晚都要如此的……”上官铃兰的声音细若蚊吟,可如此近的距离又怎能不被听到? “额……”古月大脑宕机愣在当场。 “好啦,先把我放开吧,一会有人说我们怎么还没出去就会跑进来看的!” 上官铃兰的娇嗔换来的是古月毫不犹豫地立即执行,只是用力过猛让她好不容易才站稳。 “额……抱歉抱歉,似乎力量变大了,还没适应……”古月头疼不已,“不是只加了5%么?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打死一头牛?!” “没事,嗯,你能起来么?” “腿还是没反应……” “好的,不急哈,慢慢来,你身上总有一些奇遇,总有一天站起来绝不是空谈。” 重新搀扶古月的上官铃兰不自觉地有些微微颤抖,让古月莫名心疼起来,终于坐回轮椅上的他也依旧不敢看向身边的女孩。 “砰~”古月的额头被重重地弹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眸,双颊依旧绯红的上官铃兰甜甜一笑,留下一句“傻瓜”便瞬息逃离了古月的房间。 留下古月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因为那一眼饱览的风景太过美丽。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2章 主持 梳洗完毕,收拾好心情的古月召集众人在学院食堂用膳,在他的要求下这食堂的标准相当高,至少是一个家境殷实的百姓才能有的生活。 但是古月也强调一点,被他称为“光盘行动”,就是照搬了以前在大学里餐桌上看到的那张宣传海报。 对此,平民学徒们十分支持,节约粮食本就是他们一直受到的教育和坚持,而如此优厚的待遇更是他们从未奢求过的体验。 而一些贵族子弟也并不矫情,尤其是古月勒令菜谱每日需要有至少一个三选一的不重样,七日一轮,遇到他们自己喜欢的也都纷纷乐于在食堂用餐,而不想去的也可以由家里送来,这方面并不强求。 唐羽星对古月的这种食堂模式十分上心,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没让古月歇息半刻。 “果然唐三小姐会对此感兴趣啊,不瞒你说,人家也是很欣赏古月这创新的,回去后就照搬了试试。”慕容荻刚来的时候自然和唐羽星一个样,所以她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 “唐家军里如果这么弄可能不太现实,因为人数差距太大,不过这些菜谱相当不错,荤素结合搭配很有章法,而能有一个自主三选一的菜式这种方法即减少浪费节约成本又给与了一定的自由让用餐者多半会受用。” 古月不曾想过自己这缅怀一下大学生活居然还被赞了,果然站立的高度不一样视野就不同啊。 “可是这伙食应该算不错的档次了吧?看来陛下给了你很大权力空间啊?不应该好好感恩戴德么?”唐霁凰自然知道古月自己并不在意开销,虽然他没有太大的物欲,可也绝不会想要让一众跟着他的人吃苦,但这学院到底是皇室的,掏腰包的人没意见么? “其实这伙食的档次也是我这考核标准其中一环,譬如现在刚开始,学员们进步很大动力很足,那就都能充分享受这份安逸的用膳时间,可一旦有人不合格甚至大多数人不合格,那我就会降低相应人员的用餐档次甚至降低整个食堂的用餐标准。” “这个方法我们经过了不少讨论,而且后续也会随着验证而修改以达到更合理更有效,不管是用到军队或者商会都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需要计算清楚投入的多少而已。”孙逸月在方案确立之初也是很诧异古月的想法,但随着自己的认真投入,越来越能理解其中的好处和需要改进的点点滴滴,这也是她准备应用于自家的方式了。 “有你在这家伙肯定省了不少事,铃兰也能轻松不少,谢啦!”唐霁凰笑盈盈地拉着孙逸月和上官铃兰的手如此说道,某种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主要还是跟他学习,虽然古月一直很忙,就没时间停下来教教我铭文技术,可这日常琐事都有着不少的道理,总感觉这家伙的想法是特别少见的,却又总能说出道理所在。” 孙逸月只当是唐霁凰夸奖自己,虽然没有腼腆但还是得就事论事,至于话里玄机她也没多想。 “铃兰操持自然得事必躬亲了,毕竟这里也将是她的家不是么?”慕容荻就没那么顺其自然了,立刻把关键点摆在了明面。 “不过铃兰的统筹能力十分了的,不愧是皇商之首的女儿,多半是耳濡目染很久了,而古月这家伙有了想法之后多半就是当甩手掌柜,又去忙丹药又去教学徒,我看着都为铃兰心疼。” 孙逸月似乎依旧没听懂慕容荻话里有话,如此自然地将话锋又摆正了倒是让慕容荻的心思被扼杀在萌芽之中,惹得唐霁凰忍俊不禁,若不是碍着两国关系估计都会直接放肆地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护卫传话说宫里来旨意了。 古月暗自庆幸这圣旨来的太是时候,可以逃离一下妹子们的战场多一分钟都是赚到。 “古大人久违了。”来人是虚公公。 “虚公公亲自前来,想是陛下有要紧之事要吩咐下官?” “也确实是要事,不过陛下直到古大人一直很忙也不方便弄那些虚礼,故而没找您去宫里也没有让咱家带明旨过来。” “谢陛下体谅!” “其实就是让古大人去主持半月后的天阶武道大会,大将军在那当裁判了嘛,自然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去主持才显得咱们大楚没有怠慢不是?” “可下官这样子,额,会不会有失国仪?”古月很纳闷,“楚皇让自己去给一票天阶当主持?不怕插枪走火把我带飞了么?喂喂,不会又是打着让我当诱饵的心思吧?!” “古大人切勿妄自菲薄,您仪表堂堂才高八斗更是咱们大楚炼药界未来的希望,自然份量足够,周边列国又怎敢轻视?” “得虚公公谬赞下官汗颜啊,不过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下官定当鞠躬尽瘁!” “好啦,古大人也不必和咱家客气,不过咱家出门早还没用膳……” “如果虚公公不介意,不妨移步食堂先垫上一口如何?”古月腹诽不已,“你这么明显地让我请客真的好么?” “这敢情好,咱家就不客气了,古大人请。” “虚公公您请!” 看到虚公公一同到了食堂,唐家姐妹立刻起身行礼,上官铃兰也紧跟其后。 “古大人这今日好热闹啊!咱家来的倒是巧了,诸位小姐居然都在,不过唐大公子没来么?” “回公公的话,大哥昨晚送我们过来后就想着唐府好些日子没人居住了,正好去转转。” “原来如此,要说咱们大楚的青年才俊,首推便是唐家兄妹和古大人了,更难得的是古大人和诸位的关系十分要好,日后合作无间自然是大楚的福气啊!” 唐霁凰等人对虚公公的态度十分恭敬,多半是对着皇帝心腹又或者宫廷第一高手的名头,而他却有一副长辈的模样丝毫没有受不起的感觉,这倒让古月更加觉得这位公公绝非单单个人强大而已,搞不好这楚国还有个东西厂? 有了虚公公的加入,饭桌上的聊天自然没法继续自在,对付完早膳后一行人又在古月的带领下参观了学徒房间和丹房。 学徒房间里也有古月的设计,自己军训时的痛苦记忆犹新,所以大通铺都被取缔,四人间简直要把一众学员的三观刷新。 而丹房中已经有不少学员开始做准备。 无一例外,各个地方碰到的学员知道虚公公是代表陛下来看他们之时无不感恩戴德,就差声泪俱下了…… 一番参观之后,众人送走了虚公公,临行之时虚公公还不忘多说两句古月弄得不仅有声有色而且很有章法,一定会让陛下知晓。 “刚看你们几个对这位公公甚是恭敬啊,他难道不仅仅是一名公公?” 刚送走人,古月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虽然知道你从未怠慢过任何人,但还是得更尊重这位虚公公,他早在陛下登基前便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了,既有陛下的无比信任又兼顾宫内安全,甚至有传言他并不在老爹之下。”唐霁凰说的很严肃,煞有介事。 “如果论资历确实无人能及,若是说和大将军一个等级的话,除非真的有过交手记录,否者我觉着应该是一种宣传,至于为了什么,心照不宣吧。” “怎么想由你,不过别怠慢了他就是了!”古月点到的地方唐霁凰怎会不清楚?不过她此时去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这里还有国际友人。 “话说这公公突然来是传旨的吧?怎么没看你拿在手上?”慕容荻见到没有更多内容可以听,索性将话题引到古月身上,多听一听楚国皇帝的旨意也不会亏不是? “据说陛下没给明旨,算是对我的照顾,不过让我去给那个天阶武道大会当主持。” “为什么是你?!”唐羽星一脸诧异,如此盛大的武者聚会居然找一个不通武艺甚至身患残疾的人去主持,楚国的面子不好看吧? “别意外,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不过嘛,陛下的旨意我也只能遵从不是?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呗,当然了,有大将军在一旁,至少我的安全应该有保障才是。”古月忍住没说自己多半又被当鱼饵了,而唐问天搞不好就是那个不会断线的鱼竿。 “你自己还是得多注意,毕竟父亲和你一直不对付,如果有机会不用动手就能让你难看,我估计父亲不会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羽星的说法很委婉,但也算对古月的关切了,这倒是让他很意外,至于到底是关心古月这个人还是因为唐霁凰而有所关心,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话听着让古月很想笑,“到底是亲闺女啊,对自己老爹的尿性洞若观火。” 这时唐晓焱站了出来,“没事,到时候我贴身保护月哥哥的安全便是了!” “你们几个也去?” “那是当然,难得的机会可以观摩天阶高手对战,别说我了,三姐和大哥早就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还真是上行下效有着光荣传统。 “那到时候咱们开个赌局如何?看看是哪国的高手更胜一筹,而我们大陈的高手到底能不能和你们楚国的相提并论。” 慕容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玩法,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你也要去?话说你不打算早些回国么?家里没事?” “喂喂!你这么希望人家走么?你要是敢说一个‘是’,人家立刻哭给你看!” “咳咳,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想着慕容公主贵人事忙嘛,不过哈,能遇到这样的盛会也是难得,自当看看再说。” 那说来就来的眼泪着实让古月受不了,不知为何自己总成了欺负人的那个,可事实上却从未如此。 “算你还有良心,嘿嘿,小逸月记得也一起哈,因为铃兰肯定会跟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怪孤单的。” “嗯,也是,虽然我对那些兴趣并不浓厚,但给咱们大陈的勇士加油还是应该的。” “当然啦,不过可惜啊,唐二小姐应该对武道没什么兴趣吧?不然咱们又能凑一起玩耍了,还蛮遗憾的。”绕来绕去,慕容荻的重点还是落在了唐霁凰身上。 “慕容公主多虑了,家父护国大将军,家兄未来可期,三妹肯定是大楚最年轻的天阶高手,当然,这个前提是小妹不会更快步入天阶,作为他们的家人,小女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确实对武道一窍不通,可是,在场边为咱们大楚的勇士助威呐喊还是责无旁贷的。” 针尖对麦芒,古月忽然发现这两人似乎性格相冲,而且都喜欢“小女子”或者“人家”这种可以彰显女性魅力的自称,但这些个称呼对她们两而言真不太适合啊,纵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那举手间樯橹灰飞烟灭估计她们想干就能干了。 “原来如此,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唐二小姐可否与人家多赌上两把?当然了,如果只是用银钱当彩头也太单调和无趣了一些,届时咱们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的赌注,如何?” “慕容公主有此雅兴,小女子自当奉陪。” 一旁看着她两明明火花带闪电却依旧仪态端庄自如,孙逸月有种说不出的遗憾,作为慕容荻的闺蜜,她也一直想要和唐霁凰这个打败过自己的女子交心,如果她两可以成为朋友,自己也能多一个良师益友,可惜啊,可惜。 另一个静观其变的人自然是上官铃兰了,不过微笑不语之后还是轻轻在古月耳边说了句“怎么办呢?是不是很苦恼呢?” 这话意味鲜明,让古月苦笑不已,“我像是贪得无厌的么?” “倒也不是,但你拒绝过么?” “额……好像有过吧,那次算是吧,好吧,到底算不算我自己也不清楚……” 这两人突然开始咬耳朵直接将如火如荼的现场带入了寂静。 唐羽星的鄙夷,唐晓焱的埋怨以及孙逸月的无奈,这三种眼神都比不上另两人那微笑之中的寒意让古月背脊发凉……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3章 洗髓 偷闲的小时光在唐沐霖的到来后被终止了,为了不再耽误古月炼药和教学的时间,他和唐羽星一起动手将唐霁凰架上了马车。 唐霁凰反抗无果的画面让慕容荻笑到肚子疼,估计这份记忆一辈子都磨灭不了了,不过她也没有继续拉着古月开发新玩具的机会,孙逸月早就想要在楚国好好逛一逛,这下有人陪了也不担心心里空落落,更何况有上官铃兰这个导游在也能省事很多了。 目送三人手挽手出门后,古月看着上官铃兰那回眸时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知道这丫头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是正儿八经地足不出户的宅女一枚。 久违的清静忽然到来让古月不由感慨,但是也没时间偷得半日闲,为了尽快交换魔晶就必须把大老虎想要的丹药给弄出来。 让古月意外的是二品魔兽丹药炼制起来毫无难度,只是可惜了那些草药精华,因为不敢去吸收,只能全部付之一炬,不过,这个过程倒是比“魔质调动”困难不少,精神体的古月拿着丹火不断追逐那些窜动的蓝球,也算费时费力。 还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就是无论使用哪种二品丹药的材料去反向炼制,得到的魔兽丹药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用“真视眼”观察后也得到了一种结果“魔兽可用丹药,二品,作用是激发自身潜能。” “看来对魔兽而言,这丹药的主要成分都是魔质而已,并非各种药效的草药精华,而之所以有品级区别也仅仅是不同品级的草药蕴含的魔质总量不同而已,正所谓有光就有影,越高级的草药里魔质含量自然更多,这样更凸显它们的价值,因为真正能用上的草药精华其实并不多,这也是为何越高级的丹药越难炼制的原因。”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古月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炼药方式到底有何优势,那就是如果正炼可以通过“魔质调动”加快速度的同时也增加了纯净度,事实上限制古月炼药的品质只是丹炉而已,如果弄到超极品的玩意他估摸着自己能搞出小说里那些“引发天雷”之类的异象。 而如果逆炼,古月甚至都不需要去知晓到底如何炼制三品以上的丹药,只需要弄到足够品质的草药然后把精华全焚毁即可。 “这个想法如果是可行的,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不过似乎可以从大老虎那里弄到相应的高级草药?倒是有可能,不过越高级的草药自然越稀有,即便大森林里物产丰富,但大老虎的势力范围里又会有多少呢?还是小心为好,至少不能表现出炼制超于自身品级的魔兽丹药这能力,不然大老虎多半会动心思了,因为三品以上的草药用一株少一株,而多一株用于正常丹药就少一株给它使用,以它的智商怎会甘心?” 有了这些想法之后,古月便收敛心神专心炼药,一直到晚膳时间终于弄出了十颗魔兽丹药,也算有了个继续交易的态度,这样魔晶便会到手了。 来到食堂后,古月被满载而归的三人晃瞎了眼。 只见上官铃兰三人特地买了一样款式的衣服,淡紫色的修身长裙将上官铃兰那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更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而另两人有着同样的发饰发髻甚至耳环,眼下又是同一件衣服,远看背影就和双胞胎没什么区别了,更何况她们本就身高接近身材相仿。 还没等古月靠近,上官铃兰就把他拦在了十米开外,“她两一定要让你先猜猜看,只看背影知不知道谁是谁。” 会想出这个的只能是慕容荻了,可这有什么好猜的呢?毕竟之前她们的耳环是一左一右而非一边带着。 “等等,这丫头煞有介事的话,搞不好会特地把发型对换?呵呵,天真,我看人并不需要凭借外貌来着。” “真视眼”清晰地展示了两人各种信息,甚至把慕容荻体内那种特别的火焰也显现出来,在身体脉络中游走的火焰看起来确实很特别。 “你们是有多闲?居然为了让我大意,把发型和耳环的位子也对换了?”一脸得瑟的古月丝毫没有体恤“真视眼”的感觉,如此高大上的技能曾几何时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用来区分两个女生? “你分的这么清楚么?虽然人家输了但还是好开心喔,至少这份了解不是假的,刚刚铃兰都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开来!” 慕容荻趁势撒了会娇,随即一定要古月说出谁更好看一些。 “这种话可难不住我啊,”古月的记忆中那些花心大萝卜的题词瞬间浮现,“比之如花,当是春兰秋菊冬梅,各擅胜场不分尘光,或千娇百媚或仪态万方,或随风摇曳或傲雪凌霜……” “你这是在吟诗还是唱词啊?居然还真能押上韵?!”孙逸月第一次见到古月舌灿莲花,居然还有点意思,“只可惜似是而非,刻意迎合,并没有真情实感的意境,可见你这家伙单纯只是想要不得罪人而已。” 孙逸月直白地剖析让古月一阵尴尬,因为她说的可不就是实情么? “好啊!刚刚人家听着还有点意思,没想到小古月你居然耍滑头,人家要生气了!不管,你必须选一个。” 没料到孙逸月居然还对诗词歌赋有所涉猎,这下班门弄斧偷鸡不成蚀把米,古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求生欲爆棚好像也不顶用了…… “要说真的没有情感在里面嘛,也不尽然,譬如小荻你可不就是如同秋菊一般风姿卓越仪态万方,而逸月的坚持与努力可不就是傲雪凌霜的写照么?”上官铃兰出面打圆场让古月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呗三个人一起口诛笔伐。 “哼!就你心疼他啦?难怪会被比作春兰,优雅高洁沁人心脾又不像人家这样爱撒娇对吧?” 古月莫名觉得很好笑,自己明明没有想这么多啊,只是套用了一些前人智慧,只不过眼下是三人,所以加了个冬梅而已,谁曾想到还能如此解读? “不过铃兰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么说来这家伙还真不是刻意迎合,而是深思熟虑了?” “咳咳,知我者铃兰也,对三位的美貌在下岂敢半分怠慢?不过今日这衣服确实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品味果真不凡。” 一番糊弄后古月觉着总算有戏,这个送命题应该过去了吧。 “那唐霁凰又像什么呢?” “自然是夏荷咯,这家伙估计一肚子墨水都掏得差不多了,哈哈!” 面对慕容荻的追问,上官铃兰立时帮古月回答了,顺带揶揄了一句也算普一个台阶不至于更尴尬。 “是么?那夏荷又怎么解呢?” “出淤泥而不染,用来形容霁凰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她老爹那么讨厌对吧?” 古月最后把话题落在了唐问天头上,倒还真是情感流入,孙逸月也忍俊不禁没再计较,相视一笑便开始用晚膳。 “说真的,本以为铃兰可以当我们两的向导,没想到你自己都找不到东南西北……”孙逸月感慨着今日的逛街风云,确实始料未及。 “以前基本不出门的,太自卑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就你这长相和羡慕死人的身段,居然自卑?还让不让普通女子活了?本公主差点就会想要羡慕你了!” 这话说的好委婉…… “长相嘛可能还过得去吧,不过确实笨手笨脚什么都学不会,而且从小到大面前都有唐霁凰站着,就连逸月不也是完全没在那次选妃的赛场上看到我么?” “额……当时确实一门心思都去想着和唐霁凰竞争了。” “那你为何突然想开了?” “如果没有这家伙的话,可能我依旧还是在上官商会的塔楼里蹲着吧,别说出门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估计自己房门都不愿意迈出去一步了。” 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看向了身边的古月,眼中柔情无限。 “打住!这种时候你也要把握机会甜蜜蜜么?敢不敢为小逸月考虑考虑?异国他乡无根浮萍,还要整天被你们的恩恩爱爱折磨!” 孙逸月很想说自己没觉得有何不同,更不会介意,可她看到慕容荻那一脸认真,或许是真的以为闺蜜在为自己着想,被心中的暖意蒙骗便没有开口。 想及此处,古月深感闺蜜不能都精明才会更长久,无奈地苦笑摇头,不过这样闲话家常的吃饭时间确实不错就是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在古月的安排下唐沐霖就率众去完成了交易,不过七颗魔晶太过珍贵,为了不出意外,他不仅亲自护送到了古月手上而且率队给古月守门,这让方护卫长等人敬佩不已,这不仅是军人风范,更彰显了两位天骄之子间的友谊。 唐沐霖的煞有介事也让古月对这魔晶的价值有了进一步的估计,蹭听大老虎说过这玩意魔兽本就有用,而楚国及周边的人类并不敢于定期进入大森林捕猎,故而魔晶在这一圈人类国家中多半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收敛心神,古月正是开炉炼丹。 毕竟事第一次投入草药以外的原料进行炼制,古月身心上的准备都做的很充足。 可真的进入炉内世界之后,古月还是大吃一惊。 这一次,除开依旧攒动的红蓝两色球之外,在一片漆黑的虚空正中央,居然有一颗巨大的晶体伫立,这让古月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完成了魔质的消耗后,古月轻轻停在晶体前开始思考对策,可惜无果。 “系统,这个该怎么弄呢?” “敲开它,让能量传到进草药精华里。” “能量?这玩意就是那魔晶了对吧?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呢?” “经过分析,魔晶是精纯度极高的能量聚合体,推测各种魔兽会把自己吸收的魔质能量以此方式贮存起来,便形成了魔晶,一旦需要大量使用之时便会消耗。” “原来如此……果然万物同源,虽然人类和魔兽平日里可以吸收的能量形式不同,但最后存起来的却能通用,譬如这洗髓丹,其实就是借助了魔兽的精纯能量为人类突破自身极限提供方便。” 可惜,搞清楚了这种炼药原理,依旧对古月眼下的炼制毫无帮助。 他尝试用手去触碰了一下晶体,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开始了大胆的敲击,可依旧毫无反应。 反复重力击打之后,晶体依旧是那块晶体,古月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系统又在耍自己。 忽然灵机一动,就算是去敲打,也未必一定得徒手,为何不借助丹火之力呢? 于是,古月开始用空闲的左手凝炼一缕细小的丹火,并且越凝越实,随即当成指刀使用,对着晶体插去。 接触的瞬间晶体表面便有涟漪荡漾,可这样的动静恰恰把丹火的冲击力分散开去,接触的那个点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不行?”古月有些黔驴技穷,难道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精神力消耗殆尽? “系统,大姐大,能不能告诉小的到底怎么才能敲开它呢?” “敲击,不是切割,你用那么一点丹火是不够的。” “难道直接一个大号丹火弹砸上去?这玩意是能量结晶对吧?不会爆炸么?” 古月有些犹豫,按理说越精纯的能量迸发时越时夸张,万一把自己波及了岂不得不偿失? “经过分析,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便是如此,是否执行看宿主自己意愿。” 皮球被抛给自己,古月立时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这里面肯定有系统挖的坑,但自己也确实别无他法。 “好吧,信你!” 牙一咬心一横手一伸,古月事先退开了不少距离后直接将一个拳头大小的丹火砸向了晶体,这一次,涟漪依旧,可很明显的是那波动的频率并不足以分散如此大小的丹火冲击。 接触的那个点开始出现凹陷,随即出现裂痕,渐渐的,晶体表面开始龟裂,下一个瞬间,伴随着无比耀眼的金光四射,一阵能量波动开始在这个空间里炸裂,虽然离开了一段距离,但古月的精神体并无意外地受到了强烈撞击,顷刻间倒飞起来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而现实中的古月自己被撞击弄得头昏眼花,一阵恍惚之后居然觉得喉头一甜,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4章 进化 唐沐霖第一时间发觉了古月的动静不对,闯入后竟然看到面色惨白口吐鲜血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古兄?古兄!你这是?” 回答他的并不是言语而是古月无力的挥手。 用力甩了甩头,许久将精神恍惚从脑海中移除之后,古月才疲惫地常常呼了口气。 “有点始料不及……帮我看看丹炉里如何了。” 靠在轮椅上的古月甚至都没力气去亲自开启丹炉,可见这次的尝试让他伤得不轻。 “你真的没事么?需不需要叫大夫?” “真没事……我稍微缓缓……吃颗丹药就能……恢复了……” 看到古月说话时如此费力,唐沐霖不再继续询问,派人去找上官铃兰之后,他便打开了丹炉。 一阵金光之后,一颗浑圆的丹药静静地躺在了炉子里。 “看来是成了……”嘴角微微上扬之后,古月便没有任何力气继续挣扎,闭上眼沉沉睡去。 唐沐霖立刻将丹药收入瓶中装好,并且对一旁的方护卫长说到,“这事不要声张,从现在开始直到古兄醒来,都得找信得过的人好好守护。” “是,少将军!” 方护卫长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古月说过这丹药是为他和六名弟兄炼制的,能有机会享受到如此待遇并且一跃迈入地阶,对他而言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更不可能去奢望,但是,在他们心目中古月向来说一不二,于是便有了无比的期待,可如今这枚能让自己跨入地阶的丹药就在眼前了,方护卫长却有点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卫的男人刚刚为了自己而拼尽全力,此时昏迷不醒,这种时候深深的自责萦绕着方护卫长的内心,“如果我能更强大一点,也就不需要这颗丹药了……如果我能更强大一点,兄弟们或许也不至于一个个倒下……” 无比的自责让方护卫长陷入了对力量的渴望,而眼前触手可及的力量又让他满心愧疚,这样反复纠葛的心绪只在两个呼吸间便让他汗流浃背。 “没事的,古兄可不仅仅是吉人天相。”唐沐霖发现了方护卫长的不对劲,心下了然便安慰了他。 不得不说唐沐霖确实人如其名,让方护卫长如沐甘霖,立刻便跳出了死胡同决心认真完成眼下的工作。 上官铃兰到来时自然不是她一人,虽然唐沐霖对慕容荻和孙逸月有所保留,但既然上官铃兰都没有在此时介意她们出现在古月身边,唐沐霖也就并没有深究,众人轻轻将古月放平到床上后,唐沐霖和护卫们便离开了古月的房间。 “原来炼制洗髓丹真的如此凶险,本以为古月这家伙不是常人可比,没想到他也会伤重昏迷。”慕容荻脸色凝重地思考着一切关于洗髓丹的传闻,试图发现一些可能的参考。 “听邢爷爷提到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一个三品炼药师敢于尝试洗髓丹的炼制,虽然这丹药用到的草药都只是三品,可一枚三阶魔晶带来的变化难以想象,我记得邢爷爷说他自己第一次尝试这丹药都已经四品好久了。”孙逸月也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毕竟眼下对此有所了解的也只有慕容荻和她了。 “那你们有没有听到过如此状况的炼制结果?刚刚唐大公子说丹药确实炼成了,可古月却在最后无比虚弱甚至吐血,都没法自己去查看丹炉,恐怕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炼制的最后阶段到底有没有成功。”上官铃兰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过分的焦虑,可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但时,看到古月再一次躺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她又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家伙还是这么逼自己啊……”。 “具体如何,我也没听爷爷说过,毕竟到目前为止的我,在他眼中还没能力接触这一块,不过爷爷曾经炼制过一枚五品洗髓丹,但那时因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颗五阶魔晶,他老人家当时也只能使用四阶的,可炼制成功后爷爷整整修养了大半个月,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是使用五阶魔晶恐怕会更危险,但古月这样子更像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之所以吐血恐怕是最后阶段里遇到了他从未想象的事态,可眼下他的呼吸还算均匀,我想多半并没有大碍了。” 三人的一番讨论并没有实质进展,只是凭观察判断古月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但实际上,此时的古月并没有机会歇着。 “额……这是哪?”置身一片漆黑,古月很意外又很茫然,“我不是应该累趴了在睡觉么?” “原本是的,只不过这一次人家给了你一点新玩意,是不是因该感恩戴德啊?”一个声音突兀想起,这说话的方式让古月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慕容荻?!不对,这声音不是,腔调倒是有点熟悉……” “人家只不过是学一学嘛,不喜欢么?那我换一个?” 古月脑海中的思考居然被直接知晓,这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额?你不会是系统大姐大吧?” “叫我女王大人!” “我去……”这个梗怎么又有点似曾相识,古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能爆粗口呢?有没有一点基本礼貌?” “好吧,我错了,系统大姐大,您这是玩哪出啊?”古月这下终于确认了声音到底是谁发出的,毕竟这人可以读取自己大脑所想,而且知道“我去”和“爆粗口”。 “都说了叫我女王大人,听不懂么?” “好吧,女王大人……您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我有点蒙圈。” “刚刚已经说了啊,给你一点新玩意,抬头看看上方你就能明白了。” 半信半疑的古月别无他法,顺从地抬起了头,“我去!” “你就不能礼貌点么?在这样姐姐我就要给你惩罚了喔。” “是,是是,小的谨记,”古月恍然大悟,一开始系统是在模仿慕容荻的强调,现在又成了唐霁凰,“那个,女王大人啊,这上面是星空么?怎么亮点那么少?” “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这就是你的天赋树。”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如此眼熟!不过,我居然还有这个?为啥之前我不清楚?” “之前它自然也就存在于此,但你没法来参观而已,可眼下不同了,姐姐我把这里稍事休整了一番,小可爱你就有此殊荣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听话呢?” “额……”古月很无语,这系统用上唐霁凰的腔调似乎一点都不手生,难道早就练习了很多次? 不过,有了“天赋树”这个基本概念后,古月开始估计天上的星空到底各是代表什么了。 “那边应该是炼药?旁边是铭文,嗯,等级不高……五系属性居然各自有一个单独的成长线路?哦,还真是,现在都只会一个丹火操控,就是颜色不同而已……这个看上去最为枝繁叶茂的应该是‘精神力’操控了吧?那它旁边的分支分别对应力量和敏捷?感觉很像,毕竟很短而且没什么技能,而他们放在一起是个什么分类呢? 旁边的是雪虎传承么?估计还有魔质调动?这块代表魔兽相关的信息?感觉区域很大的样子…… 这又是一大块,怎么只有一个点?好浪费空间啊……” 仔仔细细全部看了一遍,古月忽然发现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被记录在了这些“天赋树”里,譬如“真视眼”出现在了某一个区域内,逐层递增到如今,而它之后还有尚未解锁的点,估计意思就是可以继续升级了。 “女王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啊,这天赋树如果一直在这里的话,为何一开始不给我多看两眼呢?以我多年的游戏经验而言,点天赋是很重要的,每一步都得锱铢必较,尤其是可以特化某种优势让像我这样的平民玩家也能玩的有声有色。” “如果让小可爱你玩的有声有色了,姐姐我还玩什么呢?” 这话让古月如招雷劈,“所以……我那些被你玩弄的感觉并非妄想么?” “倒也不是,姐姐我可从没想过要玩你喔!只不过小可爱你太有趣了,所以偶尔会忍不住而已。” “譬如给孙逸月和慕容荻的那对耳环?” “就知道小可爱你会发现这些联系的,如果没有这对耳环的存在,慕容荻那小丫头可能出现得那么及时么?” “那对簪子又有什么用?” “绝不剧透。” 古月很无奈,自己还真的一语成谶,可不就是在玩与被玩只见徘徊么…… “晓焱那个球也有目的性吧?” “不然你以为为何姐姐我没有把你唤醒呢?” “哎……”古月有种从心底萌生的挫败感,自己这蝇营狗苟的一路打生打死居然都是被人刻意安排,那自己是什么?棋子?玩具?还是一个人工智能?自己的记忆是属于自己么?不是被强加的么? 这些都没法确认的话,自己岂不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别想太多,姐姐我也没那么神奇,如果没有寄宿在你的灵魂里,自然也不可能单独存活,这共生关系是绝对的。” “呵呵……”古月无语了,思考都会被任意读取,这叫共生么?“女王大人,您之前是刻意伪装的么?” “那倒不是,姐姐我一开始就是那样子,属于雏形和萌芽阶段,只不过随着你的发展也接触到了不少个体,通过学习和思考有了现在的模式。” “所以,你送给霁凰的衣服和琴也是有深意的对吧?” “如果没有那琴,你们早就饿死在山底了吧?至于衣服嘛,一是为了加深你们之间的关系,再者便是强化她的魅力属性,不然那琴的功效难以发挥,当然了,如果她没法发挥衣服和琴的功效,那她也就不能作为参考对象了,姐姐我便会再找另一个有价值的个体去学习和观察。” 这个说法让古月觉得自己摊上大事了…… “女王大人……那个,您为何要观察和学习女性个体啊?难道您是外星人?” “用你能理解的意思去解释,姐姐我就是一个系统而已,只不过有着学习机制和目的性,进化才是王道!” “进化?!” “没错!今日能让你来此,便是进化的体现,这还得归功于你,当然了,姐姐我替你收下了那颗魔晶爆炸时产生的九成能量,不然你的精神应该已经被摧毁了。” “额,难道我会去引爆那颗魔晶不是你的误导么?” “哪有误导?明明姐姐我就是一步步指引你去做而已,小可爱如此听话,真乖!” 如果此时古月可以吐血,估计已经吐干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搜集能量?而魔晶就是你能利用的一种能量?” “小可爱确实聪明,一点就透,其实姐姐我还很初级,能给予你的帮助还很有限,但是,只要咱们亲密无间地稳固发展,未来的坦途指日可待!” “算了,对我而言纠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过,女王大人您进化了,我应该有点好处吧?” “当然咯,给你看这天赋树,就是给你日后自行发展的权力,怎么样?有没有感激涕零的冲动?眼下就有一个天赋点可以去使用,让你尝尝鲜吧。” “我还真是得五体投地行大礼了……”古月不再纠结系统的存在和目的,因为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还能有什么选择权么? 不过转念一想,古月其实一直都在选择,只不过系统每次都会挖好一个个坑让古月去跳而已,但最后跳下去的,还是古月自己。 “我还是继续升级‘真视眼’吧,不过女王大人,您能先给我介绍下这个天赋树么?毕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我只能结合我自己目前已有的技能去估摸。” “你自己发动‘真视眼’不就能看到了?另外,算是给你个小小的建议,如果继续升级‘真视眼’的话,还可能看到那些没被点亮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喔~!” 赤果果地诱惑,古月会继续咬钩么?呵呵……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5章 天赋 没有意外,古月继续升级了“真视眼”,现在这个技能进阶为了“真理眼”,不过,他在心里欺骗着自己,这个选择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并不是受到系统的威逼利诱…… “恭喜啦,小可爱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再计较系统的言语,古月立时测试了新技能到底能看清多少。 “原来这一大块是人的范畴,额,这一块是兽?!好吧,看到有‘兽’了,这冒出个‘魔’也就不奇怪了……” 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天赋树”,古月差点气笑了,“原来我说不当人了还真有天赋啊!” “人嘛,只是一个个体形式而已,客观而言,确实有着足够的创造力,但个体天赋上的劣势很容易造成发展中的瓶颈,为了变强,不做人了也并不是坏事对吧?” “呵呵,不做人了能让我立刻站起来么?” “当然是有办法的咯,就像那只大老虎说的一样,继续发展雪虎天赋可以学会如何漂浮,岂不比站在地上拉风多了?而如果投身化魔,背身双翼也并非不可能呢!” 恐怕更多的是出于自身需求,系统很卖力气地诱惑着古月,想让他在不做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女王大人您说的还真有点让人心动啊!不过可惜,我这人认死理,想要站起来就是靠双腿双脚自己自足,什么飘啊飞的,虽然也很想,但我们那有句老话,不会走怎能先想着要跑?” “选不选还是看你喔,姐姐我也只是提一些很有价值的建议而已。” “嗯,了解。” 自己的思想都会被读取,任何争辩都不再有意义,古月对此只能欣然接受。 “话说,这次炼药你是有预谋的对吧?” “不是喔,应该说让你有机会炼药,一直都是姐姐我设计好的路线之一。” “我就知道……那是不是每次炼制这洗髓丹都会如此?” “当然不是,姐姐我的进化过程是很复杂的,这一次用到了三品魔晶的能量,如果下一阶段还想继续使用便不可能了,至少需要四品以上的魔晶才可能被吸收,所以要想继续进化,小可爱你还需要多多努力啊,也要涉猎更多领域,让姐姐我有点选择的机会。” “但我涉猎与否跟我自己的主观思想关系大么?算了……”古月对吐槽都没法上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了。 “也别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姐姐我的时间很充裕的,当然了,小可爱你确实不简单,咱们两的合作还是很有成效的,能够如此快速地第一次进化,姐姐我相当满足喔!” “您满足就好,不过那个炼制洗髓丹应该有正确的方式吧?如何让魔晶的能量平稳渗入而不爆炸呢?” “答案其实早就告诉你了,敲开啊!” “额……我不是把他敲炸了么……” “谁让你用丹火去砸的,一开始准备时就应该用工具敲碎了再使用,因为那只大老虎给你的魔晶都很不错,用一整颗去炼制一枚丹药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原来是这样……”古月也无法说系统骗了自己,毕竟它说的是实话,只是时机和顺序不对而已。 “之前您说吸收了九成的爆炸能量?也就是说,这一颗魔晶其实可以炼制十枚洗髓丹?” “如果没有能量损失的话确实如此,而你的炼制过程中,有了姐姐我的帮助,并不太会损失。” 古月忽然明白了,这个洗髓丹为何很难炼制,是因为前人都固化了思维,觉得一次就应该放一整颗去使用,而实际上这魔晶是纯能量聚合体,一整颗三阶魔晶里贮存的能量远超过炼制一颗洗髓丹所必须的,换句话说,那些草药精华估计都吸收不了如此庞大的能量,不炸就怪了…… 当然,这也很难怪前人有多么死脑筋,毕竟魔晶确实稀有,谁会敢于去砸一颗玩玩? “这么说来,我应该庆幸大老虎都不知道到底炼制这丹药需要多少魔晶,不仅意外让女王的人您进化了,还赚下了不少洗髓丹。” “任何生命都充满无限可能性,就是这些惊喜或者惊吓都会让个体欲罢不能,姐姐我也无法豁免。” “话说,这药我自己吃有效果么?” “小可爱你现在的身体水平,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一些而已,根本就没有达到进入地阶的要求,轻易尝试这充满能量的丹药,除了把自己撑出内伤以外,并不会有太大效果。” “好吧,虽然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那我有没有什么更适合我自己的发展路线?单纯去增加精神力储量与控制么?” “大老虎的传承不就在那放着么?别忘记倒计时结束后姐姐我一定会立刻销毁的喔!” “唉……” 一声叹息之后,古月离开了这片空间,躺在床上的他渐渐苏醒。 “醒了?!” 三张神色各异却同样焦急的脸凑在床前,古月被暖意充满,回报了一个舒缓的微笑。 “怪我之前没有好好提醒你……”孙逸月第一个开始了自责。 “很显然她是早就想说的,只是被我阻止了而已,因为不知为何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可以一直创造奇迹……” 慕容荻轻轻拍着孙逸月的肩膀,虽然话语中透出了倔强的强势,可心底那份后怕依旧被古月捕捉到了。 “放心啦,没事的,就是累一点而已,确实没想到炼制这玩意会有风险,一直以来无往不利让我有些膨胀了。” “知道就好!以后再敢如此莽撞,就给我小心点!”上官铃兰一脸刻意的凶狠还有那瞪大的双眼中强调的嗔怒,让古月莫名笑了起来,上官铃兰也装不下去了,立时破功。 古月醒来的消息立刻在学院里传开,为他揪心的人们总算可以放下压抑的大石。 “古兄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唐沐霖依旧忧虑的眼神让古月很是感动,唐家人对自己无比复杂的态度让这个大少肯定特别难做,但他是正儿八经的君子,为了朋友都可以带着五百块就贷款一万的东西,让外人看着是不是有些傻气?但其实这是种难得的淳朴对吧? “让唐兄担心了,也确实是小弟准备不够周全,不过好在结果还行……方护卫长,这丹药就是你的了,不过还不清楚用洗髓丹突破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慕容公主您知道些什么么?” 心情复杂的方护卫长难掩激动,但他立刻下定决心一定要突破成功,不浪费古月的心血和信赖。 “确实有些记录,不过就这么轻易给你了,人家岂不是很没面子?” “当然,如果公主殿下可以不吝赐教,在下自当感念厚恩,若有机会力所能及地回报绝不推辞。” “这还差不多,嗯,告诉你也行,不过你首先要好好教教小逸月铭文技术,让她有可能更快地成为二品铭文师。”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本就说过不会让孙小姐这个愿望落空,只是最近太忙了而已。” 慕容荻的要求居然是为了自己,让孙逸月满心喜悦溢于言表,而古月一口答应更是让她一直以来的期待终于触手可及。 “看在你如此爽快的份上,就说给你们听听,在咱们大陈也很少有通过三品洗髓丹去突破的例子,毕竟这魔晶难求,不过太子殿下就用过,当时是爷爷和一众长老一同为他护法,比起自身突破而言,洗髓丹这个捷径其实相当凶险,一步踏错恐怕万劫不复,所以必须有高级炼药师全程相护,用自身的观察和精神力牵引去疏导阻塞甚至淤积的药效,才能确保使用者不会爆体而亡。” “这条件还蛮苛刻啊,就说这高级炼药师,放眼整个楚国,现在也就公主殿下和孙小姐以及区区在下了,看来只能麻烦二位出一把力了。”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去可以么?不太有信心啊,毕竟我才二品,也没有多少才能……” 孙逸月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不足,因为她很担心会不会由于自己的问题而导致某些不想发生的结果。 “你别被他骗了,让我们去也就是给他打个掩护而已,若论精神力掌控,爷爷说过,这家伙很可能不在一众长老们之下。” “额……一点小心思就这么被公主殿下戳穿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 古月的调侃让众人的焦虑烟消云散,不过方护卫长坚持自己还需要调整状态到巅峰才敢去尝试,所以得缓几日,他这明摆着是想让古月多休息下的心思,在场众人自然纷纷默许了。 为了让古月安心休养,唐沐霖坚持带着心腹为古月巡视,毕竟怀璧其罪,这枚丹药现在可是整个楚国唯一一颗,一旦消息有所泄露,有心人怎会不铤而走险? 这倒是让古月很难拒绝,毕竟自己只能躺着,真要有点什么事,有个熟识的高手自然更安心,不过他没有同意上官铃兰去找来上官家那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因为这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饭后无所事事,躺在床上也没有手机可以玩的古月要求孙逸月立刻听他讲述铭文技术,这让孙逸月又惊喜又担忧,可她没法拒绝,因为古月说自己闲不住,太无聊了。 在古月的介绍下,孙逸月大开眼界,虽然古月自身依旧是个二品铭文师,可他对铭文的了解绝非书本记载那么浅显,尤其是亲眼见识过轮椅上各处铭文之间存在着纽带,让古月兴趣浓厚地深入了解了更多。 “铭文的最高境界就是组合,但并不是说到了高级铭文师才有机会去创造一些能组合的铭文,事实上所谓铭文组合都是利用现有的铭文通过排列方式的关联而增加效果,譬如你给一把匕首附加了一条敏捷增幅,一条力量增幅,而这匕首的承载力只允许两条二品铭文附加,很多人自然不会再去想更多的办法去强化这把匕首的铭文,因为在这些人眼里这匕首的铭文附加已经达到上限了,可是,最简单的属性附加也是由一个个最基础的铭文符号构建而成,如果能设计出合理的重合方式,放某些铭文符号摆在一起时能同时产生新的作用,这样即没有增加承载力上的负担,又能突破原本两条为上限的封锁,而到了更高级的地步,就可以通过不同物品间的铭文组合来完成难以想象的复杂铭文,这才是铭文技术最有魅力的地方。” 听过这番话后,孙逸月眼中一亮,古月如此直白的说法,让她很快便理解了,而且能够结合自己的经验。 事无巨细合理安排不就是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她日常所需么? 譬如让一个人去买盐,让另一个人去买面粉,两者方向不同但回到府上的路里有一段是都得走的,买盐的人自然更轻松点,也会更快捷,可最后需要做成食物时缺一不可,所以即使盐到家了,也仍然是要等待买面粉的人,可如果通过合理安排去购买的时间,让买盐的人和买面粉的人能在共同的那段路上相遇,有了买盐之人的搭手,面粉自然会更快回到府上了。 想及此处,孙逸月忽然信心倍增,而这些绝不是书上可以看到的描述,如果不是古月此时将自己的经验向她分享,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很难自己去联系生活,也正因此,她觉得这次来到楚国太正确了。 为了让自己的叙述更易于理解,古月特地让上官铃兰拿出了自己那把匕首,这匕首经过古月反复改良,现在已经在原有三条敏捷附加的基础上组合出了第四条,当然,反复改良比直接铭刻更困难,这个方法也就对古月更实用而已。 “如何能让组合生效是需要经验去判断更需要实际去验证,这些也算日积月累的过程,但一开始就有了这份兴趣和想法,在下笔前反复揣摩并且反复腹稿,最终成功时的喜悦绝不亚于炼制出某种极品丹药。” 四条二品敏捷增幅已经相当可观,即使孙逸月本身的属性并不高,但拿上匕首之时也能立刻感觉到那份突兀的轻盈,让她羡慕不已。 “当然,能够承载三条敏捷增幅的匕首可不多见,毕竟这是上官家给铃兰防身用的,已经是极品的范畴了。” 即便古月如此说,孙逸月也依旧难以磨灭心中的艳羡,也只有楚国的铭文技术可以让这些极品装备更加璀璨,而眼前的匕首只是古月用来练习的工具,那些传说中楚国皇室和各大家族保留的传承铭文,又是何等惊艳? 至少今晚孙逸月没法继续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上官铃兰费了好大力气把她从古月的房间拖了出去……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6章 怀璧 夜深人静,“我有药”学院的灯火依旧通明。 巡逻的护卫们脸上都带着坚毅,随时随地准备迎接大敌,因为唐沐霖特地嘱咐过今晚开始需要特别小心,不能放过一只苍蝇。 对于所有护卫而言,唐家军是楚国军人的楷模与象征,唐少将军的年少才高和为人和善更是众人皆知,而他自身早已是地阶大圆满多年,迟迟没有跨入天阶绝非力有不逮,所有人都猜测这是为了厚积薄发。 就是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今夜也和所有护卫们一起在学院里巡视起来,如此煞有介事怎能不让护卫们如临大敌? 一声猫叫响起,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一只飞鸟窜出树梢,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就这样,“我有药”学院里外三层被护卫把守得水泄不通,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微小得动静。 除非贼人会飞,否者恐怕连学院大门都不能靠近。 就在这时,月光的照射下一道黑影转瞬即逝,借助房屋间的阴影起起落落,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学院院墙之外。 看准了一个护卫们火光交替的时机,黑影悄无声息地贴着院墙来到一处屋顶。 略微观察之后,黑影找准了自己需要前往的方向,转瞬之间的几个起落便稳稳地停在了古月所在屋子的房顶之上。 轻轻吸气平稳呼吸,黑影熟练地用匕首撬开了六块瓦片,似乎准备从这个开口侵入。 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彰显着专业性和熟练度。 可是,当他终于完成了动作准备翻身而下之时,忽然发现瓦片之下原本应该出现的空挡居然出现了诡异的藤曼,而这藤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蜿蜒伸展渐渐将空挡填满。 莫名惊骇的黑影一时愣神,可他并没有继续去触碰藤曼的打算,如此的布置绝非偶然,更何况那布置之人或许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陷阱被人触发。 有所定计之后,黑影不再停留,随风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确实被古月尽收眼底。 “女王大人,那藤曼是什么鬼?” “推测是唐沐霖给你布下的某种防护手段,那几块瓦片被撬开后,月光照射到了屋顶之内,木属性便开始了剧烈波动,直到将那块空白填满才停止。” “听起来好高级的感觉,可以模仿么?” “别想太多,又不是对你自身释放的某种技能,而且唐沐霖什么时候在屋顶布置的,姐姐我都没有注意到。” “居然如此隐蔽?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他看看,如果能学习一二,挖坑埋人估计不错……” “小可爱你能不能不要一肚子坏水?姐姐我好伤心好伤心,什么时候把你教成如此的呢?” “喂喂!什么叫你教的……” 无声的抗议之后,古月便不再理会这个插曲继续休息,这一夜也没有第二个贼人侵入到了如此接近他的地步。 不过整晚,唐沐霖并未发现这处异变,让古月觉得很可能这个技能并不具备报警功能,让释放者无法第一时间知晓自己的布置被人触发。 次日清早,唐沐霖立刻带人巡视了古月房屋周边,这时才看到屋顶的变化。 “居然还是让人突破到了这里!” 唐沐霖有些懊恼,因为这证明了他的失职。 而跟着他的一种护卫,包括方护卫长在内都面面相觑,虽然那瓦片被人移动过清晰可见,但那突破口被藤曼遮挡的画面过分诡异。 “唐兄无需自责,若不是你布下的这些藤曼,恐怕那贼人已经翻身下来了,我倒是很好奇,唐兄时何时在我房里布置这些的?是某种木系技能么?” 古月并不介意有小偷小摸想要惦记自己的丹药,毕竟那些准备来偷的都肯定不会是天阶高手,不然自然是动手明抢。 “原来古兄当时已经发现了?还是我们巡逻不利啊,居然有贼人可以突破层层防守一直到达这里,不过这藤曼并非我的功法能力,作为木系体质,我天生有一些和植物之间的亲和力,也是偶然的机会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这种特别的植物,我叫它‘无夜藤’,在白天或是土壤中这藤曼的种子都不会发芽,而一旦放在高处并且接触到了月光,它便会立时疯长,这种特性让我觉得还蛮神奇的,便自己培育了一些,昨日便在古兄你的屋顶四角分别投放了几颗种子,想着可以作为一种防御手段,因为这藤曼其实十分坚韧,轻易之间并不能够破除,而一旦用上了武器或者功法,多半会有动静传开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世界之大啊!” 这个世界还真奇妙,居然还有如此特性的植物,另外就是唐沐霖作为木系体质,居然可以天生和植物亲和,但古月自身并没有类似感觉,毕竟他是五系,如果真有某种亲和力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恐怕这种亲和力多半是特有的了。 “可不是么,我还蛮喜欢到处走走转转,听一听植物们的故事,偶然也会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务,只可惜父亲对此不以为然,而妹妹们都不太愿意接近我培育的那些植物……” 这话中透着无比的空虚寂寞冷,古月一时间很有上去给他一个拥抱的冲动。 “唐兄何必苛求?天才都是寂寞的,而这个世界如此神秘广阔,奇特的又何止是人和兽?我倒还满支持唐兄你多多进行自己的培育和开发,就譬如这‘无夜藤’,关键时刻不就有了妙用么?” 古月的话让唐沐霖眼前一亮,自己只是作为兴趣一直在坚持着而已,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支持也让他或多或少有些失落,毕竟个人的兴趣都会有分享的需求,但没有一个听众就无从说起了。 可现在,不仅是尝试“无夜藤”有所成效,而且得到了古月的大加赞赏,“天才都是寂寞的”这话用在古月自己身上应该更合理吧?可他却对唐沐霖如是说,让唐沐霖一时间有些错愕和感伤,“原来天才都是寂寞的啊……” 一整晚的时间里,所有护卫们齐心协力之下的成果其实很丰厚,直接抓捕的贼人居然有十个之多。 有的是在外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大半夜如此作态不是在宣扬自己就是个贼么? 而更多的是真的铤而走险,确实闯入到了学院四周,甚至有一个已经翻墙进入了院内。 “这些贼人该如何处置呢?交与官府或者请陛下发落?”唐沐霖虽然很早就随他爹征战沙场,可官场上的事并未涉猎很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军营之中,所以拿下这些贼人后还得请古月拿主意。 “陛下那肯定是要通报的,方护卫长,麻烦你派人去宫里请旨吧,看看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至于官府那嘛,先不急,等陛下的旨意再说,眼下我可以和他们玩玩先,上次在陈国边境审问那个土匪头子还没尽兴。” 此话一出,孙逸月脸上的表情立时不对劲了,这让心细的上官铃兰和慕容荻十分好奇,古月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让孙逸月有如此状态。 “这里应该没有刑房吧?”唐沐霖以为古月是想亲自动用刑具,这学院里难道还有特设这等房间?! “当然没有,不过我不需要那些,只是动动口动动手就行了。” 说罢,古月让人把十名贼人统统带到中心广场跪成一排。 “各位好,我就是古月了,既然来了我的地方,我当然得尽一尽地主之谊,不过嘛,有人要先说两句么?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看看。” 古月的说法让一众贼人无言以对,眼前这轮椅上的男人早就在大街小巷里传遍了无数流言,可那些都是很光辉的事迹,不只是炼药还有对敌,可谁也没听过他亲自过问审案子的。 “没人么?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贼人们眼里,古月只想用言语就问出一个子丑寅卯难道不是太过自信了么? “唉,谢谢,谢谢诸位了,我这人其实有个特殊癖好,就是虐待敌人,不过一般得罪我的人呢都被朋友杀了,或者被我亲手杀了,还蛮少有机会让我这个癖好得以慰藉的,不过今日不错,诸位一来就是十人,嘿嘿,还真不错。” 古月突然转变的画风和那笑声中的诡异,别说是贼人,就是一旁的护卫们都觉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觉得古月就是有如此癖好。 “大……”一名贼人刚要开口,就看到一枚丹火弹顺着他的头皮嗖的一下擦了过去,直接在他脑袋上烧出了一道沟壑却没有真的伤到。 这突兀的攻击让这名准备开口的贼人肝胆俱裂,他本就是准备第一个开口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浑水摸鱼,可谁能想到古月明明让他们说一说,却没给他真的机会去开口…… “哎呀,又偏了,啧啧,我这技能总是没个准头。” 孙逸月一头黑线,“这家伙果然又开始了。” 旁边的人却一头雾水,“这是偏了么?那他瞄准的哪里?脑门心?!” 被烧掉头发的贼人一时间浑身无力,不支倒地,可他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响,拼命地紧闭着嘴巴,若不是手脚被缚,他估计会直接把自己嘴巴堵住。 “欸?你怎么倒下了?需要看大夫么?” 不敢开口的贼人更不敢毫无回应,只能满头冷汗地摇了摇头,努力想要重新跪好,可他一时间失去了敏捷的身手,尝试几下之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索性直接趴在了地上脸向下,或许不去看那轮椅上的恶魔自己会好受一些。 有了这个开头,其余九个贼人忽然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们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古月或许想要知道内情或者幕后黑手,但他更享受折磨犯人的过程,不然怎么会对第一个即将开口的人动手?! 可他们能不说任何话么?那岂不是任由古月折磨直到满意为止?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无语,尤其是古月身边的人,还有一众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护卫,眼前之人依旧在那和煦地笑着,可那笑容却透着刺骨冰寒,他们从未想过对人一直和和气气的古月还有如此一面。 只有慕容荻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居然和古月一样审出了右手食指。 “这招怎么用的来着?” 看到慕容荻一脸认真地求教,古月会心一笑。 “你看好哈,先用精神力将丹火凝聚压缩到指尖,这个控制火候是需要练习的,并不能一蹴而就,比如我这样。”言罢,又一名贼人的头顶出现了一道沟壑。 只不过这一次古月没再说那句“又偏了”,毕竟他现在是在教学了,就得严谨。 “你这家伙就喜欢琢磨这些,不过还蛮有趣的,人家也想试试。” “那就试试呗,不过别对着头顶哈,把人真玩死了就没得玩了。” 比看到一个魔鬼更可怕的,自然是同时看到两个,而对于这些贼人而言,眼下他们便经历着生平最凄惨的惊悚。 因为他们不仅害怕,更害怕不知所措,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 “那我打脚吧,应该死不掉吧?” “这个我试过,一根脚趾一根脚趾地去练习,还蛮有难度的。” “你试过?!” “是啊,就上次铃兰不是受伤了嘛,那个土匪头子一开始很把自己当回事,我就乐得有了练习的靶子,孙小姐也在一旁,她能做证,我那个准头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最后一下偏了点。” 孙逸月已经不想跟古月说话了,扶额在一旁十分无语。 “行吧,那我也试试,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只见慕容荻开始凝聚丹火,不过并非那种特殊的火焰,而是她自身属性所成。 可慕容荻无论多么用力去压缩,也没法像古月那般压缩到指尖大小。 “你看这个大小可以么?” 慕容荻放弃了继续压缩的想法,看着自己凝炼而成有着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丹火询问古月的看法。 “看来你没法弄到我那么小,这个还蛮考验控制力的,回头可以专门练习下,不过你现在这么大一个,就算打很准也会直接打掉半只脚吧?更何况你未必能做到收放自如,让丹火弹发出去之后还能熄灭。” “也是,不过我先练练准头吧,你看打哪个好点?” “随意咯,随你高兴即可。” “大人!”这时,站在一旁第一个没法继续忍下去的是方护卫长…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7章 残忍 方护卫长跪在古月面前,一脸痛心疾首,“大人!求您别再继续了,他们虽然是人犯,但也有应走的审理过程,而并不是如此私刑对待!” 方护卫长如此作态是因为他真的信了古月有如此癖好,而这么一个人人敬仰的天才怎该有如此癖好? 随着方护卫长的跪下,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跟着跪下了,更多护卫也如此效仿,甚至唐沐霖都差点要跪下去,只是被古月提前拦下。 “哎,说你们什么好呢?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你们古大人的良苦用心啊,人家都替他不值呢!” 慕容荻一脸无奈地摇头,倒是弄得所有人有些懵。 “不理解么?这些是什么人?小偷?刺客?总归是敌人对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你们没听过么?要知道这丹药昨日才炼制出来,不到一整日的时间里这消息怎么就不胫而走了呢?不用脑子想也能明白这里并不是不透风的墙对吧?而这些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了,可他们只是些小角色,无足轻重,你们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成擒,可一旦来的是地阶高手呢?甚至天阶高手呢?你们还能如此轻松自在么? 客观而言,古月的精神力完全可以覆盖整个学院范围,所以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可他最大的问题在哪?当然是必须依靠轮椅才能移动,这便大大制约了他的行动能力,一旦发生了问题绝对没法第一时间赶赴,到那时候,你们这些护卫难道不是首当其冲会倒下一片又一片么? 你们看不惯古月如此作为,以为他真的是有这个奇怪的癖好?他才多大啊,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也不可能如此吧! 可你们就没想过为何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作践自己?还不是为了你们!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敢来的敌人都会受到无比残忍的对待,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都事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才能让那些铤而走险事先考虑下利弊得失,你们这些不领情的家伙才能得到真正的保护!” 不得不说慕容荻是天生的演说家,这段慷慨激昂里带着几分不值几分惋惜几分恨铁不成钢。 如此当头棒喝让方护卫长愣在当场,他从未想过古月如此作为竟然也有着深思熟虑,他十分懊恼自己竟然从未想过古月本就是深思熟虑之人! 泪水如决堤一般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方护卫长重重地在向古月磕头,仅仅一下便已见血,若不是唐沐霖伸手扶住了他,恐怕他打算让自己受伤不轻。 与此同时,那些和古月一起面对天阶高手的护卫们也潸然泪下,跟自己的队长做着相同的举动。 更多的护卫们被感动,这种情绪被一直传开。 “咳咳,你们也别听她说的那么玄乎,其实这个过程确实蛮考验技巧的,我之所以有如此程度的丹火掌控力,上次在那个土匪头子身上的试验不无功劳啊。” “讨厌死啦!浪费人家如此卖力的演说!”慕容荻直接对着古月的脑袋一个暴栗。 “额……疼……”一边捂着头一边泪眼朦胧,古月看向上官铃兰求安慰。 “少来!一边呆着去!”上官铃兰可不打算配合他拙劣的演技,虽然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 “哎……唐兄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惨兮兮?”打定主意让这个玩笑画上句号,古月选择了在场唯一适合的人。 “这个嘛,真的很疼么?慕容公主也不像是力大无穷或者身手超凡的样子,难道刚刚那一下用上了精神力?!” 一脸认真的唐沐霖果然没有让古月失望,在众人放肆的大笑中,方护卫长等人终于缓和了情绪。 “好啦,这些人带下去吧,等陛下的旨意到了该送哪送哪。” “是,大人!” 一众贼人仿佛劫后余生,对于护卫们的押解做出了无以复加的配合。 话分两头,还没等古月派人到宫里汇报,学院内公开对犯人用刑的消息已经被楚皇知晓。 “之前听上次那使团领队提过,这小家伙当时对土匪头子的做法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可他也表示理解,毕竟心爱之人为自己挡箭重伤昏迷,可寡人就是知道这小家伙绝不是一时气愤,他的作为绝非偶然,或许他就是深谙如何逼供,一味用强很多时候只能适得其反,因为那些贼子很可能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准备,故而死亡威胁未必奏效,可这小家伙表现出来的并非对真相的渴求,更不是单纯为了威胁而去惺惺作态,就是这种看上去超乎常理的举动,把自己刻画得越匪夷所思,反而可以更快让贼人就范,这里面甚至暗合兵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硬气的贼人也没法在看不到边际的折磨中忍受到底……” “是的,陛下,您对古大人的分析一向准确。” “可寡人越是关注他,就越是难以看透,这个感觉很不爽,有一个唐问天已经够糟心了,可这个小家伙一旦成长起来绝对比唐问天更麻烦!” “陛下,恕微臣直言,古大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对咱们大楚的未来大有裨益,尤其是这次古大人亲自去换来了有价无市的魔晶,如果都能炼制成功,这就是整整七名地阶高手!假以时日,大楚的有生力量只会更加强大!” “你啊……算了,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这次的洗髓丹决不能让他全部给了自己的护卫,你觉得寡人应该如何开口?” “据微臣了解,那夜誓死护卫在古大人身边依然存活的有五人,另外两人是去护送学徒们离开了,所以实际上他们早早就远离了危险边缘。” “你的意思是说,寡人只管他要两枚?” “是的,陛下,这次古大人可以毫发无损,那些舍生忘死的护卫居功至伟,而古大人又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这五名艰难活下来的护卫他是肯定会去尽心尽力的,而另外两人则有待商榷,所以陛下这个度可以把握得更准确点,毕竟魔晶过分稀缺,可古大人能弄到七枚,自然也有机会弄到更多……” “好吧,就听你的,具体如何措辞你自己定,不过正好可以和这些惦记他丹药的贼子扯在一起。” “是,陛下。” 来自宫中的旨意传达到了古月手中,同时也昭告天下,“古大人为了大楚的发展殚精竭虑,不顾个人安危也要炼制洗髓丹,终于在大楚炼药界开了先河,可是,居然有贼子夜闯学院,妄图染指古大人的心血,这是在和整个大楚为敌!在此,奉陛下之命宣告,这次古大人所炼制的洗髓丹只有两颗会保存在国库里,其余都由学院和古大人支配,但是,无论是谁做出不轨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普通百姓们自然不清楚这丹药的价值,而如此公告,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说明了古月的能力不负所有人的期待,更是彰显了楚皇对古月的倚重和信赖,毕竟皇室只保管区区两颗,其余都是古月去支配。 但在各大家族眼里,这是朝廷公然向古月索要,毕竟从原料到炼制,其实都是古月一人完成,可这成果却有人要分一杯羹了,这种行为和那些夜闯的贼人区别大么?当然,他们也只是艳羡一下而已,并不会真的有所表示,只不过古月手中肯定还有,这也会是各大家族的机会。 古月接旨后如果没有一点不爽,那都是骗人的,可寄人篱下,说到底自己还是个打工仔,老板如此“信赖”,自己还能恃宠而骄么? 那两名当晚去送学徒的护卫立刻向方护卫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原本他们就没有涉险,居然能得到和其他弟兄一样的待遇都是古月的仁慈,而今朝廷需要古月上交丹药,而且是不多不少正好两枚,他们自然应该首先提出放弃。 事实上其他护卫也一起来到了古月的面前,他们都是亲眼看到古月炼制洗髓丹的过程是如何艰辛更是如何危险,如果把其余六枚也急着炼制出来恐怕会给古月带来不可预料的伤害,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故而以方护卫长为首,所有护卫都表示希望古月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既然陛下有旨只要两颗,那不如就再炼制一颗上交即可,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看到这些护卫毫无私心的表态,古月十分感慨,不过他还是让众人相信他的实力,这次炼制属于第一次尝试,过程确实充满危险,但结果却并不坏,而今后有了这次的经验有保障,其实也就不存在任何隐患,但陛下已经开口需要两颗,这个自然得去保障,剩下全部炼制成功也只有五颗,不过也并不是要立刻分发均匀,还得先看方护卫长服用后的效果而定,毕竟这丹药如何服用也是一种尝试。 虽然护卫们都觉得古月的说法是为了宽慰他们,但依旧有一种来自心底的信任,而且,既然古月并没有急着炼制,他们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护卫们离去之后,古月的房间里只剩下上官铃兰等三人,唐沐霖已经负责去送那些贼人去衙门受审了。 “哎呀呀,作为一个邻国公主,人家也不太应该议论你们楚国的事,但是啊,不得不说你们这位陛下对小古月你还真是‘很不错’喔!” 慕容荻讽刺意味十足,让上官铃兰不太乐意,可她也确实觉得陛下对古月的压榨变本加厉了,尤其是这次明知道古月是为了那些护卫冒着风险强行炼药。 “这个两颗的要求,也算拿捏的很准确了,因为就是有两名护卫并没有在我身边和天阶高手死战对吧?” 古月苦笑摇头,可他从来就没指望楚皇不来分一杯羹,更何况眼下他知道了洗髓丹到底该如何炼制,手上的魔晶更是十分富裕,只不过他并不想公开这个事实罢了。 “所以喔,小古月你就甘心么?铃兰你别这么看着人家嘛,又不是存心挑拨你们楚国的君臣关系,只是说个事实而已。” 慕容荻一脸的调笑充分显示着她的居心不良。 “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总有更多更远的设想和安排,而且这一次陛下多半是想用朝廷的威压去让那些准备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有所忌惮!” 上官铃兰说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理由,因为以她的敏锐早就看出楚皇如此昭告天下并不会真的杜绝古月这里受扰,相反,让更多人知道了古月这里不仅有,而且更多! 可上官铃兰并不能如此说出来,因为楚皇是所有楚人的明君,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好啦!你们也别为此继续争论,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该来的也未必强求的到,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啊,我估计这些日子不会清净咯!” 古月并不想为这事让上官铃兰左右为难,更何况他现在本就没法违抗楚皇的旨意。 “你是指会有更多人来偷窃么?是不是应该安排更多的岗哨和更细致的防卫布局?” 孙逸月不太想慕容荻和上官铃兰继续为了楚皇的事争论,于是立刻顺着古月的话接下去。 “倒并不是单单只有那些暗地里搞事情的人,各大家族怎会对这丹药不上心呢?我估计啊,没多久就会有人来拜访了,当然,上官叔那里应该不会来,可其他家族自然会把上官叔计算在内,而他们想要的便是剩下的了。” 似乎就是在验证古月的说法,立时来人通报有客到访。 “不妨猜猜看,这第一个来的会是谁呢?” 事实上古月根本就不知道楚国除了唐家和上官家以外还有哪些高门大户,这次的事态也算能让他接触接触更多的潜在客户,毕竟多个熟人多条路,有利益就有利用。 但这第一个来的人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父亲?!铃兰见过皇甫大人!” ? ? 第88章 皇甫 上官会长的到来很明显是为了这个皇甫大人铺路,这点是古月并没考虑过的地方,事实上这个看上去老谋深算的皇甫大人一直都被古月设定成为那种飘在云端的存在,毫无头绪也打算轻易不招惹。 可眼下皇甫大人找上门来,古月便得好好盘算一番。 “皇甫大人,上官叔,您二位怎么今日有空来小侄这了?快请上座,来人啊,奉茶!” 事实上古月的会客厅并没有上座,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座位,有人需要接见都直接去卧室聊得也方便些,而来了宫里的旨意也不用特地去奉承诸如虚公公这些人,因为很直观他们都能理解古月这客厅的布局。 但眼下,上官会长毕竟是上官铃兰的父亲,怎么说也算古月的未来老丈人,更何况旁边还有这总是故弄玄虚的皇甫大人,自然不可怠慢了。 可古月这并没有上座又该如何是好呢? 只见古月就让他们坐在了面向门的左手边头两个席位,而他自己直接把轮椅停在了他们旁边的下位,这样倒是真的很能体现他们受到的尊重。 “贤侄啊,老夫听闻你府上遭贼了?”上官会长收敛了笑意,一脸关切地询问着。 “确实有些小偷小摸之辈跑来,不过都被唐少将军逮住了,这会应该已经送到衙门在候审了。” “看来贤侄你是没受到惊扰也没什么事损失对吧?那就好,那就好。” “不瞒您说,还真有一个跑掉的,那人当时已经站在我的房顶上了,不过撬开瓦片后他犹豫了一番又悄然离去,我估计这几日那人多半还会跑来。” “竟有此事?这就不得了了,皇甫大人,您看能不能多调派点人手过来?贤侄这里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得消停了。” 不愧是老奸巨猾,上官会长很自然地便把话题引到了他想去的方向,古月也并不介意,毕竟他自己也想看看这个皇甫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学院的安全问题,陛下自有安排,何须你我这两个老家伙费心?再说了,贤侄这里可是连天阶高手都久攻不下的铜墙铁壁,怎会在意几个小毛贼呢?你这老小子就是关心则乱,还怕铃兰丫头被人拐跑了么?” “皇甫大人您说什么呢!”难得看到上官铃兰也有会跟长辈撒娇卖萌,可见这皇甫大人和他们家定然千丝万缕。 “哈哈,贤侄你别介意哈,这个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挤兑老夫的习惯,估计这辈子是被他欺负一直到尽头才算完咯!” “看来上官叔和皇甫大人是老相识了?” “也别一口一个大人这么生分,你都叫他叔了,就叫我一声伯伯便好。” “这种便宜你也要占一占么?” “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贤侄早晚都是你家女婿,喊我一声伯伯又没谁吃亏了。” “这两位半老大叔到底是要干嘛?”古月愈发捉摸不定,只能奉陪到底。 “好吧,也由你,贤侄你叫他一声伯伯也真不亏,其实我跟这个老家伙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铃兰的大姐就嫁给了他家老二。” “原来两位是亲家啊?难怪看到铃兰在皇甫伯伯面前能够不那么拘谨。” “这个自然,这丫头从小就围着她大姐转悠,直到两家人办喜事那天她还舍不得一路跟着去了洞房……” “噗~!”皇甫大人的爆料过于震撼,慕容荻直接没忍住,孙逸月那憋着的样子看上去都难受。 “您说这个干嘛呢!小孩子不懂事嘛,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您还编排上了,而且被邻国友人听了去,这不是让我糗出国门了么!” 一边摇晃着皇甫大人的胳膊,上官铃兰一边故作嗔怒,但她自己也在憋笑倒是让古月觉得特别可爱。 “难得有机会嘛,你这丫头好些年都不出门了,这也多亏了贤侄的功劳啊。” “就是,明明我们家铃兰人见人爱,怎么就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似的,老夫这多年的愁苦总算是被贤侄你给解决了,老怀宽慰,老坏宽慰啊!” 这两人东扯西拉倒是一点也没冷场,但就是迟迟不进入正题让古月越来越不想招待了。 “唉,看到他们两琴瑟和谐,实在羡煞旁人啊!” “这个词是不是用的太早了点?”古月不禁腹诽,“不过这话里有话啊!” “可不是么,看到铃兰有一个好归宿,老夫也就无憾了,只不过大丫头……唉……” “父亲您和皇甫伯伯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大姐和姐夫是有什么事么?” 涉及到自己的亲戚,上官铃兰立时有些不淡定了,而古月估计着真相即将揭开。 “也没有外人,家丑就这么说了吧……”皇甫大人忽然显得十分疲惫,似乎缓缓吐了口气后才能接着说。 可他这话让慕容荻心下好笑,“我这个‘外人’明明就站在这,居然可以无视么?” 而孙逸月更加疑惑,“怎么都喜欢不把我当外人?!难道我就长得那么亲切么?!” “其实啊,我家老二和铃兰的大姐成亲已经十来年了,可依旧没有孩子,为此,我们两个老家伙也算操了不少心,但是无论太医院还是民间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可后来有一位游方名医专程到我府上给他两看过,说这是因为我家老二身子太弱阳气不足,必须突破地阶才能补足着天地之气,届时便不必再愁苦没有子嗣了。” “哈?!” 古月第一反应是你们编的理由能不能靠谱点? 可上官铃兰一脸的忧伤让他忍住没有吐槽。 “眼下大姐夫已经到何种地步了?” “说来或许是天意,老二那孩子当年听到这个诊断后,拼了命地练武,只用了三年不到便突破到了人阶大圆满,和期待中的地阶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小夫妻两也是一条心其乐融融,你姐十分支持老二的勤学苦练,可谁能想到好景不长,不只是限于天资还是造化弄人,转眼七年过去了,老二依旧寸步未进……” “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说大姐和大姐夫他们这些人一直在迟来的期待中饱受煎熬?” 上官铃兰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作为一个家里蹲她一直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自己几个姐姐的消息,谁曾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的消息居然是如此痛苦不堪! 古月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地阶以下连人事都做不了了么?这社会咋延续的?”可他没法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上官铃兰的表情已经彰显着她深信不疑。 “果然世界之大啊,不知小侄可否略尽绵薄?” “贤侄啊,老夫也不瞒你,听闻你已经炼制成功三品洗髓丹了,于是今日天一亮就跑去拉着这个老家伙赶来了,虽然会让你为难,但老夫自己儿子不争气不能害苦了我的好儿媳啊!贤侄,老夫恳求你,能不能匀一颗帮帮老夫这个忙?皇甫府上下定当厚报!” 说罢,皇甫大人作势就要下拜,不过被上官铃兰给扶住了。 “皇甫伯伯,其实,其实古月他炼制这个丹药的时候吐血昏迷了!” “竟有此事?!”皇甫大人的表情说明着他毫不知情。 “虽然最后确实炼制成功了第一颗,但古月足足昏迷了一整个下午,铃兰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老夫之前见识过贤侄的炼药造诣,那何止登峰造极,谁曾想到这洗髓丹居然还暗藏凶险……唉,如果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在这老家伙面前吹嘘了……”上官会长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细分拿捏得实在是太到位了。 “即是如此,那看来是天意使然,不能强求,贤侄不必介怀,权当老夫今日没来过吧,我就先走了,不必送!” 说罢,皇甫大人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唉!还是老夫多嘴,让皇甫大人平白有了期待,此事贤侄你无需介怀,一切以自身安危要紧,毕竟大楚的未来还得靠你来拼搏,老夫也离开了,铃兰这丫头骄纵惯了,如果有些小性子什么的,还请贤侄看在老夫这老脸上担待一二!” 这两人走的很洒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倒像是真情流露,一切以古月的安危为紧要。 但古月依旧觉得他们是在等自己去挽留,这样才有面子,这样才会顺理成章。 可古月并没这个打算,因为他想继续试探下这个皇甫大人到底城府有多深…… 只不过,古月没有去做的事被上官铃兰做了。 “父亲!黄埔伯伯!”上官铃兰一脸焦急地叫住了他们之后,赶忙让他们再等等,别太着急,随即她一脸歉疚地来到了古月身边。 “小时候家里人很多都不太喜欢我,更不喜欢我母亲,尤其是大娘和二娘,一有机会便会数落母亲一番,对我也没有过好脸色,可是,只有大姐和她们都不一样,是她一直照顾着幼小的我,让我知道了这世上除了自己母亲以外还是可以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而她,她是最喜欢小孩子的,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们夫妻两是过的什么是日子!” 说到这里,上官铃兰眼中的泪水决堤了。 “傻瓜,不就一颗丹药么,记住我的一句话,能用丹药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轻轻拭去上官铃兰的泪水,古月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嗯!”上官铃兰破涕而笑,这份璀璨伴随着泪光的晶莹显得愈发夺目。 “上官叔,皇甫伯伯,既然二位今日来都来了,小侄怎能没有表示?其实这炼药嘛,总会有风险的,但我也有自己的方式和技巧,第一次尝试的结果并不算坏,日后只会更加顺利,只不过嘛,这丹药受制于魔晶的数量,原本我是打算给七名出生入死的护卫们一人一颗送他们到地阶的,可陛下要了两颗,而今,反正已经不够分了,事有轻重缓急嘛,这现成的一颗就送给皇甫二公子了,毕竟是铃兰的姐夫嘛,不过,具体这丹药效果如何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实际,所以必须请二公子在我眼前服用,好让我看清药效发展,也避免对二公子产生什么不好的隐患。” 古月其实早就知道,这两人一旦想要开口,势必会选一个让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自然是上官铃兰了,可他还真没考虑过他们的说法居然是为了“生孩子”,这让古月哭笑不得,“治疗不孕不育我是没经验,但我家女王大人搞不好可以查到啊,你们直说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便好……” 虽然上官铃兰一叫,两位大叔便很自觉地站在那没走,可眼下古月说要赠药,他们却表示不能收,这是古月的心血,更是陛下点名要的东西,岂能私下决定?可古月坚持要给,他们也只能在百般无奈之下勉为其难,这番作为让古月想到了一个场景“三辞三让礼乃成”。 大叔们终于离开了,上官铃兰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别怪他们好吗?就当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不是一辈子么?何必在意这一点一滴?”轻轻搂住怀中的丽人,古月脸不红心不慌地说出了这句自认为还真不错的情话。 “讨厌!我是说正事呢,没个正形!不怕她两笑话么?”突然被这句话带来的温暖包围,上官铃兰一时间双颊绯红不知所措。 “就说慕容公主吧,她想笑我可是有一万种方法的,何必在意?至于孙小姐,她可不会无端嘲笑我这个弱小无助的少年啊,尤其是刚刚还送出了一颗呕心沥血才得到的丹药啊!” 面对这无赖的作态,孙逸月还真如古月所说不太想打理,不过慕容荻是真的一脸吃瓜群众的标配,也不知道她脑海里到底想的什么,居然可以丝毫不介意眼前这狗粮有多齁。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他们说出了如此理由,我也实在不想去思考真伪了,大姐如果真的能够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替他们办成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好啦,多无礼的都可以……” 古月不自觉地愣在当场,“多无礼是怎么个无礼?!”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89章 惦记 拖了三天,古月其实也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唯一的契机是那炼制洗髓丹时的爆炸,可能量都被系统吃了。 “女王大人,来吧,总是要走这步的……把那个雪虎传承二阶让我学学吧。” “明明是件好事情,你怎么还弄得如此悲壮,这就是矫情么?姐姐我鄙视你喔!” “咳咳……”古月只能装傻停止了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腹诽也难逃系统的偷窥,一个不小心把“女王大人”惹生气了,又换个更离谱的版本,那可就糟糕透顶。 “好啦,小可爱,你的二阶雪虎传承已经成功习得,这次最有趣的技能叫做‘野性再生’,顾名思义就是增加了自身恢复力,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消耗精神力去强化回复效果,姐姐的小可爱又多了个保命技能,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谢谢,没其他的了么?” “其他的无足轻重,你有空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额……好吧……” 自从系统进化后,居然学会了什么叫“任性”,也不知道这是从慕容荻还是唐霁凰身上收集到的,可这学技能的时候也会“无足轻重”么?但古月不敢问,更不敢想,毕竟说也白说,反抗都是会被镇压的,诚如系统所言,反正技能就在那又不会跑…… “当然啦,姐姐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声,倒计时72小时内习得三阶雪虎传承,否则……你懂的!” “我就是个‘杯具’,待在茶几上想自己动动都是不可能的……”既然躲不掉,也只有认命,这宗旨已经不需要古月去思考了,成为了一种本能。 “就算是‘杯具’,也分大小样式对吧?姐姐我一定会让小可爱你成为最可爱最能装的那一个!” 这话让古月无言以对,因为他并不清楚系统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杯具”指的是什么,如果系统知道,而它还要特地如此说,那古月的未来已经被填满了…… 晚膳后,唐沐霖早早地便开始加强巡逻,尤其是派人专门在古月的房顶搭了一个简易哨塔,这一夜他准备万无一失。 看到唐沐霖如此认真,古月确实十分感动,明明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去做的事,可唐沐霖就是如此上心。 不过安全感里也带着一丝隐患,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古月想起了昨晚来到房顶的那个贼,既然那人明智地离开了,那这人就一定会做出相应对策后重新来过,不然这人是打算跑来帮古月做个天窗的么? 尤其是那人能够绕开所有守卫的巡视,若非有系统的提示,古月自己是察觉不到的,万一系统也开个小差又或者它特地玩次欲擒故纵,古月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顺便抹了脖子。 有了这份纠结,古月就觉得十分不爽,被人盯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如果这贼一直不出现,搞不好古月会把自己先弄到失眠。 “女王大人,我先睡了哈,记得帮忙盯着点,估计昨晚那个贼还会来。” “行吧,姐姐我对她也蛮感兴趣的。” “额……那人是男的女的啊?你居然还感兴趣了?!” “当然是个妹子了,而且身手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和她单独多呆一段时间哈。” “哦……”系统的要求十分莫名其妙,古月也无从揣摩,不过很好奇系统到底是如何区分男女的,古月自己在装睡所以没有用肉眼去看,难道系统有自带摄像头? 不再计较,古月受到的精神创伤还没完全恢复,睡眠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可惜昨晚却被打断了。 更可惜的是,今晚也被打断了。 “快快快,就在前面!” 东面有护卫在叫喊,看来他们的追击并不太有效。 “别想跑!你们几个绕到后面去!” 南面似乎也不消停。 “所有人加强戒备!今晚来的人不太好对付,恐怕还有后手!” 这是唐沐霖的声音,看来即便是他也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报告少将军,西边和北边同时出现了人影,不过被发现后立时逃脱了,我们没有追上。” “四周都有?这难道是约好了的?为何外围的弟兄们一点动静都没?” 在唐沐霖的困惑中,所有护卫们都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今日的事态过于诡异,而且,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超过五名鬼祟之徒,可却偏偏一人都没抓到。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守护古大人的房间,既然这些贼人行踪诡秘而且身法了得,咱们也不必个个都去追逐,不然恐怕会落入某种奸计,只要咱们将学院内稳稳控制住,古大人便会无虞!” “是!” 唐沐霖的鼓舞确实振奋士气,可惜,他自己内心的焦急并未减少分毫。 为了避嫌,他特地安排自己带来的人守护着外围,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唐家军的精锐,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学院附近却未收到他们中任何一人的警报,这事十分蹊跷,唐沐霖并不相信会是有人瞬间将他们轻易击溃,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个尖叫的机会,可他无法想象,万一这是事实,今晚要面对的人会强到何等地步…… 屋外的热闹古月并不想去参与,当然,即使现在的他已经具备用自己的力量去爬上轮椅,但一路走来都享受着有人搀扶的日子自然更加惬意,他可不想轻易打破这份怡然自得。 更何况系统对那名女盗贼有兴趣,而古月此时也有了兴趣…… “派去查看周边的那位弟兄回来没?” “还没有……” 唐沐霖听到方护卫长的汇报后心中疑虑更甚,“难道今晚又有一次天阶袭击?!” “报!东面有人!” “南边也有!” “西边!” “北……北边也有……” “同时出现?!他们想要干嘛?!”唐沐霖无言以对,这么有规划有布局,如果他还看不出来猫腻那这么多年的军营都是白待了,可这些人不是盗贼么? “已经交上手了!对方用上了远程武器!” “强攻?!派人去找巡防营求援,其余人缓缓撤到院内来,不要单独行动,避免各个击破!” “是!” 气氛过于诡异,唐沐霖有些举棋不定,这勾心斗角确实非他所长,“是不是应该请古兄定夺呢?” 但他立刻抛却了这个想法,明明是自己请缨前来守护,关键时刻怎能靠不住? 没错,唐沐霖实在不想再从古月口中也听到一句“大哥靠不住!” 可惜,越来越大的动静虽然没有把古月请出门,但还是让三位女眷出现在了唐沐霖身边,尤其是慕容荻一脸幸灾乐祸地笑脸让唐沐霖十分难堪。 “少将军,要不要我去把古月叫出来?” 上官铃兰自然看出了唐沐霖的捉襟见肘,可她没有兴趣冷眼看笑话,毕竟这事关系到古月的安危,更关系到这第一颗丹药,那可是准备救自己大姐与水火的丹药! “古兄消耗过度,眼下我和方护卫长还能应付,还是先让古兄继续休息才是。” “请郡主放心!我等誓死守卫古大人安危!” “可你们想过没,如果真让你们有所损伤,古月心里会好受么?” 上官铃兰的反问一阵见血,唐沐霖和方护卫长面面相觑,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袭来,目标竟然是慕容荻?! 好在唐沐霖实力不凡,只见银枪凭空而出,一点寒芒便已经迎上了那支冷箭。 “方护卫长,慕容公主和上官郡主还有孙小姐救拜托你了!” “是,少将军!”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越发摸不着头绪,可眼下必须优先保障几人的安危。 “为什么是我?!出来欣赏欣赏也不行么?” 慕容荻觉得十分可笑,自己居然成了冷箭的目标,还是在异国他乡,这是要搞成国家间的冲突? 可是,还没等她多做思考,接连三箭纷纷冲着三女袭来。 一阵乒乒乓乓,方护卫长带人将三女围在中间,箭矢敲打在盾牌之上的声音如有节奏,竟然久久不停…… “可恶!”唐沐霖爆喝一声,真气运转,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直冲而去。 但他到达预估目的地之时,偷放冷箭之人早已遁走。 如此这般,方护卫长为了守卫三位女眷而抽不开身,唐沐霖又在一次次扑空中反反复复…… “小荻你足智多谋,此时这些人到底要干嘛你一定看出来了对吧?” 孙逸月也很懵圈,自己平白成了被袭击的目标,可她却不清楚为何如此,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居然有人会特地来杀她。 “人家又不是神仙,刚来也就看到一点徒劳无功和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至于到底为何嘛,其实不需要做其他考虑,小古月自然是唯一目标,仔细想想这招确实够狠,一旦把我们三人伤到,古月还能继续装睡么?到那时关心则乱,有人浑水摸鱼进入了他的房间也或未可知啊。” 有了慕容荻的分析,众人也算看明了其中的道理,方护卫长心下了然,“难怪对方要用远程武器,因为这样哪怕只是一个人也可以牵制一大片护卫。” “不如在下送三位先去古大人房里避一避吧?” “你想多了。” 方护卫长绞尽脑汁也没有好的对策,不过他并没有唐沐霖那样的顾虑,相反古月才是他最后的依仗,可就是他这番思考却被慕容荻无情打击。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杀人的意图,毕竟将我们几个留在这里才能牵制住更多的护卫,不信的话你可以移动起来试试,只要有一个空挡,那箭矢绝对会射来!” 或许正是在印证慕容荻的推断,回过头仔细听分析的方护卫长一时愣神露出了一个空挡,那箭矢便不请自来。 “小心!” 好在上官铃兰眼疾手快,一把将慕容荻拉到身后护起来,而方护卫长也立刻调整方位,千钧一发之际将那箭矢挡了下来。 “对方是用箭高手!” 方护卫长不禁感慨,一众护卫也深以为然。 “好啦,别想太多,他们的目的是小古月,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大危险,你们好好围着,我们几个绝对听话不乱动就是了。” 慕容荻笑着提出了指示,似乎到现在她还没有任何威胁生死的紧迫感,不过这样的态度更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她就是如此认为。 “可古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你们也太小看那家伙了!这么大动静他都没出来凑热闹,你以为是没人去喊他还是没人去扶他坐上轮椅呢?” “这个……”其实方护卫长确实认为古月肯定醒了,但他之所以没出来,就是因为自己没法坐上轮椅…… “少将军在那蹿来蹿去一刻没停,却好像没有任何收获?” “这可不怪他,很显然对方对我们几个了如指掌,更别说这位名满天下的唐少将军了!” “难道这次来的是熟识之人?!”上官铃兰不想去相信这样的推出,可她并不能说服自己完全抛却这个想法。 “人家也这么认为喔,英雄,哦不,美女所见略同!” 慕容荻的调笑让上官铃兰不得不去佩服,如此场面还能谈笑风生,都已经算是巾帼英雄的范畴了。 “可恶!” 就在这时,疲于奔命的唐沐霖又回到了众人身边。 “不知为何,有种感觉这箭矢有种熟悉的感觉,而那射箭之人绝非等闲,他似乎对我的速度十分了解……” “少将军的疑惑不止如此吧?如果人家没有猜错,之前你特地安排在外围的唐家军精锐,没有一个前来回报,可敌人却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们被一次性清理干净了么?又或者,对方了如指掌的并不只是少将军你,还有你带来的那些精锐!” 慕容荻的话说的已经不能更直白了,唐沐霖心中的疑惑忽然找到了一个出口,可他并不愿意去相信。 “不可能,不会是她!” 与此同时,古月房间的屋顶,昨晚被撬开瓦片的那块,月光再一次射进了屋子,“无夜藤”立时催发,可今晚它们并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一身黑衣的贼人趁着藤曼尚未布满之际,已经翻身跳下,站在了古月房间内的桌子旁。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0章 组织 “你好!”古月翻身坐起,手指连弹,一时间房间里的烛火均被点燃。 一身黑衣的贼人裹得很严实,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丝皮肤,甚至脸上不仅有面罩,而且用了薄纱将眼睛遮挡,如此伪装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比那些“带个眼罩”就必须所有人都当真眼瞎的敬业太多了! 只是那姣好的身材反倒被过于掩饰的包裹勾勒无遗,此时古月也能确定是个妹子错不了了,至少这个年代不会有人妖吧? 可这女贼并未有丝毫被古月的察觉弄到惊慌失措,因为她立刻变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身体轻俯,作势便要一跃冲到古月近身。 但是一种来自本能地危机直觉,让她放弃了前跳的动作,反倒是向后跃去直至贴墙。 “厉害啊,我都还没真的出招你就预感到了?” 古月一边说着才将一枚丹火弹在自己面前蓄积,不得不说他的操控已经炉火纯青,只见这枚丹火弹突兀地出现后便直接大过了桌面,但没有多停留哪怕一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心啦,我是想吓吓你,就算刚刚你真冲过来了,我也会控制好这丹火弹的大小,只是逼退你并不打算真的烧到你身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明明我甚至都没有做出手部动作,你到是如何预判的?!聊聊呗,难得你连续两晚都对我这如此上心,我这个做地主的不得好好招待一番么?” 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女贼这一次都没有让古月看到鱼跃的准备便已经窜到半空,两把匕首直插古月脑门。 可古月并没惊慌,左手翠绿右手赤红,两枚蓄势已久的丹火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了古月面前,而这两枚丹火不仅朝着女贼前进,而且两者只见的距离越来越短。 这一次迫近的危险都不必预判,女贼能感受到自己隔着衣服都险些要被灼痛,而一旦这两颗不明所以的火球同时撞到自己,下场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不再有任何依恋,女贼在半空中腰肢一扭,硬生生将鱼跃改成了向上冲去,随即手中的匕首带着丝线插在屋顶,一个借力之后女贼便要重新回到屋顶的空洞。 “唔~” 一声闷哼从女贼的口中传出,此时此刻那两枚丹火弹早已不见踪影,可女贼被丝线牵连的左手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去将自己拉动。 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疼出来一声闷哼,从刚刚自己的脑袋里突然炸开了一般之后,全身麻痹就没有丝毫减退的趋势。 女贼的眼中透出不可思议,隔着薄纱也让古月瞧了个明白,只见她从怀里吃力地掏出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还特地往自己的额前靠了靠。 可惜,依旧没起到任何效果,无力地垂下手笔,任那项链脱手离去。 “女王大人辛苦了!” “小意思,这丫头你别交出去了,咱们一起好好玩玩!” “玩?!喂喂,您不是解锁了什么不好的方向吧?” “想什么呢?就是做点有趣的小实验而已!” “有趣?小实验?这不是临床医学而是人体实验了吧?!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点?” “别废话了!这人你都还没抓住呢!” “好吧,好吧,不过咱们可得说好,太出格的我是不会去做的!” “嘿嘿,到时候再说,先干正事……” 古月不清楚系统的打算,眼前的女贼除了身材不错以外也就只有那份超越常人的灵敏被展现无遗,可这些和系统有任何关联么? “难怪你来我这有恃无恐,原来是带着精神防御的护符啊?可惜,你的消息有些闭塞,就算这护符比楚国市面上大多数都更高级,也未必超过三品四品的炼药师自身精神强度吧?莫不是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比不上一个只会炼药的四品炼药师么?哎呀,不经意间居然被人小看了,这倒是很奇怪的体验,明明前不久我还力抗了一个以暗杀见长的天阶高手呢!” “他是怎么死的!” 女贼的声音清澈空灵,似乎冰冷却没有带着寒意,只是这话力的情绪让古月联想到她和那名天阶高手之间定然有所关联。 “说实话,具体怎么死的我也没看到,虽说我当时在力抗他,可他就一直待在暗处,用木枪穿死了我几十个护卫,最后如果不是唐问天赶到,恐怕死的是我,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对唐问天突然出现的难以置信。” 也没什么好隐瞒,古月索性把自己和那天阶高手的所有交集都倒了出来,既然是自己想要聊聊,那起码的诚意得有不是? “你那天从未亲眼见到过他?” “也不是,唐问天杀完人之后直接扔在那没动,之后有一位我的天阶朋友赶到,才将尸体放到了我面前,不过那时我正为死去的一众护卫痛心疾首,也就没有特地去研究那具尸体,不过却是记得那人也和你一样裹得掩饰一身黑,只是没有在眼部也弄上薄纱,不然这个装束应该很能提起我的兴致。” “原来是这样……知道后来尸体去哪了么?” “我自己人的尸体都是我这边安葬的,而那些天阶高手的尸体都被宫里的虚公公带走了,应该是要上些手段来探查这些天阶高手到底是谁。” 古月知无不言的态度却是让女贼有所惊异,不过她自然知道眼前之人一向出人意表,也就并未太过奇怪,毕竟自己眼下受制于人。 “我来此就是想听你亲口说说当日的情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听到的,不过你没有直接说是自己将他杀死的,应该也是事实了。” “天地良心,如果那人和你一样站在了离我这么近的距离,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更别说他似乎十分警惕我的手段,从头到尾都没给我任何一个锁定他的机会,作为生死之敌,我其实很认可他的谨慎,毕竟真正的杀手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视线里,即使是自己的目标,即使是将死之人。” “这倒是奇了,你似乎对杀手并不痛恨?反倒有些敬佩的意味?”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心就是江湖,谁也无法退出……在这个随时可能爆发动乱的时代里,杀手本身也就是一种职业罢了,如果不是有着内情,谁不想平平安安简单度日呢?刀口舔血真的很有趣么?当然,不排除有些杀手到了一定程度内心早就变态,什么分尸啊,嗜血啊,甚至吃人肉都甘之如饴,但这并不是行业标准,不能以偏概全。” “听着还真头头是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刻意讨好?是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么?也不怕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和那些惦记你丹药的人并不是一起的。” “但外面那些和你是一伙的对吧?有了昨夜的踩点,今晚你直接拉上了一票人帮你打掩护,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自然也不会在意楼顶那藤曼会不会阻碍你了。” 薄纱下的目光有所犹疑,女贼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比自己设想的更加可怕,尤其是那种不自觉就会被掌控人心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很体恤手下么?就这么放任他们在外面厮杀也不去管管真的好么?还有你身边那些女人,个个天姿国色,万一伤到了岂不可惜?” “你说的也是,不过外面有唐少将军督阵,天阶以下问题应该不大,再说了,这里是楚国都城啊,真的有人大张旗鼓地攻打我这楚国皇室麾下的炼药学院,不会惊动军队么?” “可这都好一会了,为何没有一个人来呢?你可是代表楚国最高水平的炼药技术,为何就没有献殷勤的家族跑来为你撑门面?” 古月越发觉得有趣,眼前的女贼似乎对自己身陷囹圄毫不介怀,而且还知道一些古月没有掌握的情报。 “有意思,那你说说看,为何没人来呢?” “你让我说就说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个简单,咱们是在聊天嘛,刚刚我说了你感兴趣的话题,而且是毫无保留甚至都没有提出交换,难道你不该有所回报么?” “笑话,我是个杀手,你自己嘴巴不把门,这时再想情报交换,不觉得晚了么?” “说的也是,那咱们来日方长,外面是该安静下了!” 说罢,古月轻轻挥手,女贼链接屋顶匕首的丝线便被一道热浪斩断,随即古月直接在女贼的脸旁玩起了“丹火溜溜球”。 “你!” 似乎想要逃避,但是女贼却是力有不逮,而且着丹火一来一回甚至都快擦到自己的耳边,轻易移动恐怕反倒会撞上去。 “别担心,以我的掌控力这都不是事,如果不是怕把你的脸烫伤了,我完全可以直接烧掉你那面纱,不过嘛,听你的声音还蛮悦耳的,这身段也好的没话说,搞不好还真是个绝色美女,付之一炬岂不可惜?” “无赖!” 古月无法确认这份怒意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为之,曾经听人说过女杀手全身上下都可以是武器,既然如此,又怎会介意自己调笑两句?但这话对于眼前之人是否适用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啊!” 古月特地用精神力催动的声音穿得很远,而且十分清晰。 不一会儿便有护卫赶来,“大人?!这是?!” “没什么,就是个小偷小摸,已经被我制服,也不必给她捆绑啥的,不过你去告诉外面的弟兄们,大声呼喊,就说我房里的这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我休息。” “是!” 没多久这名士兵就把古月的原话传达给了唐沐霖。 “哈哈!还真有小姑月的风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错,通俗易懂又言简意赅!” 慕容荻立刻做出了点评,恐怕在场诸人也就只有她有这个闲心思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唐沐霖觉得这有点儿戏,可毕竟是古月传达的指令,而这里本就是古月的地盘。 “少将军,不妨先试试吧,古大人一向胸有成竹的!” 方护卫长对古月的崇拜早就到了盲目的地步,自然不会有所疑虑。 “对面的人听好了!你们派去潜入古大人房间的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的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古大人休息!” 用上了自己的真气,唐沐霖喊出了这辈子最不符合自己人设的一句哈,而这句话直接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一时间各处的护卫也开始重复,甚至把唐沐霖的抑扬顿挫都刻意保留了。 不远处一房屋的阴影里,一直用强弓将唐沐霖和方护卫长玩弄于股掌的人正潜伏此处,这时两个黑衣人突兀地闪出,半跪在这人面前,“没有任何求救信号,但确实已经突入许久,恐怕是真的被制服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撤!” “撤?!” “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可她怎么办?!” “你可以现在就去救,不过别带上我。” 话音刚落,这位弓手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另一处阴影之中。 “那我们?” “撤!” 两名男子别无他法,只能做出了这个决定。 古月的喊话立竿见影,似乎所有来犯之敌都停止了动作,而唐沐霖反复确认了刚刚那弓手的气息丝毫没有遗留,才宣布战斗状态解除,但巡逻还得继续。 这时又有人来报,“前面几所民房里发现了不少外围的弟兄,还有唐家军的兄弟们,他们都被反手捆绑并且堵住了嘴巴,好在没人出现伤亡。” “他们是为何被俘?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做出警报?” “是的,这事十分匪夷所思,听他们说都是突然背后被人偷袭打晕,醒来时便在那些民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了。” 这个信息更加重了唐沐霖的怀疑,刚刚慕容荻提到的那些疑虑越发清晰…… 不过他没有继续去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没想要立刻向古月汇报。 一行人到了古月房间后,看到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却偏偏多了那么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刺客,方护卫长立时跪在了古月面前,“大人!又是卑职的错,屋顶虽然按照少将军的指示设立了哨岗,但两位弟兄都被人打晕了,恐怕就是这刺客干的,好在您没事……” “别想太多,外面那么热闹,你们几个没事就好,我这无所谓的,除非是天阶又来玩,不然都问题不大,过些时日我应该也能和天阶初期的玩玩了。” 古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在随口陈述事实,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在里面,可所有人都不得不把这当成最大的炫耀……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1章 谨慎 在古月的要求下,众人各自离去,该回房休息的回房,该打扫战场的打扫,只有这女贼被留了下来。 虽然方护卫长十分担心古月独自面对这贼人恐怕会有些许隐患,但古月并没允许他留在门口,毕竟接下来可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 “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些?明明对我的底细一无所知,此时占尽优势却没有把我关起来或者锁起来,就不怕我突然拼命么?” 女贼没有露出表情,可她言语间的不以为然已经十分明显。 “首先,拼命是在决死的时候更有用,眼下我都没准备把你怎么样,甚至都没有捆缚或者锁起来,你干嘛要拼命? 其次,我也说了是准备聊聊,自然不需要其他人打扰,只可惜我这没什么茶水,不然还能边喝边聊。” 古月依旧神态自若,确实看上去没把这女贼当回事一般。 “听过说过你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不妨现在就试试吧,看看你那些小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管用。” “你听说的不太全啊,我可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只是对敌人狠一点而已,不然就是对自己残忍,但你是我的敌人么?到目前为止且不说咱们的交际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对吧?而你虽然跑我这来了两次,这次还直接进了这屋子,但是,对我造成了任何损失么?” “外面那么大动静,你真觉得没有任何损失?!” “别太小看我了,且不论我的精神力到底能探查多广,就说我这些手下吧,有谁会不知道我是个炼药师呢?如果真有人受伤甚至重伤,见我的时候不提丹药去救命的事,岂不是太儿戏了点?” 古月的镇定让女贼越发不爽,尤其是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你确实很不简单,不过我也还是没弄明白为何有人会派出那么多天阶高手来杀你,但这些本就和我无关,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多听到一个字!” “不想说是吧?那就听我说呗,最近还真的蛮累的,有些话也不好跟身边人讲,说多了会让他们担心的,正好今晚你来了,就说给你听吧。” 女贼打定主意不再理会,索性别过头去,只不过她见识到了古月的手段,此时选择逃跑不太明智,尤其是外面的人已经撤退,虽说那些护卫无足轻重,可毕竟还有个唐沐霖在那守着,估计这人就在这房子周围。 “其实我到底是谁,来自哪,早就不记得了,最后的记忆是被人逼到跳崖,不过捡到一条命,被水冲到了岸边,这时双腿没了知觉,漫无目的地爬到了这里,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唐家兄妹,莫名其妙地接触了炼药一途,或许确实有点天赋吧,一开始还算顺利。 不过好景不长,这楚国的炼药界一团乱麻,我估计之前那炼药师协会的会长就是个他国奸细,不仅遏制了楚国炼药界的发展,同时牟取暴利,搞不好已经被送到他们国家里去了。 又是机缘巧合,我跑去陈国拿了点奖励回来,被楚皇奉为上宾,而且封铃兰为郡主后给我们指婚,在外人开起来我是应该志得意满,可我冷暖自知啊,为何要特地把我的未婚妻弄成郡主呢?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方便控制我呗,而且,这种设计并非仅此一次。 你刚刚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派那么多天阶高手来杀我?我当然也很奇怪,就我这样的犯得着么?可转念一想,如果我能继续发展,楚国的实力必将大涨,不再受制于丹药匮乏,楚皇大手一挥,搞不好就会烽火连天了,那么对于那些可能被定为目标的国家而言,将我扼杀在摇篮岂不更方便? 可是啊,你口中那个男人估计都没想到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三路佯攻本该万无一失,可那些天阶高手却都恰好遇到了敌人,为何如此巧合呢?为何偏偏是那个男人没有遇敌呢?这里面估计有我不清楚的交易,无非是楚国朝廷里某些地方存在被贿赂的可能,但那个男人会突然袭击,就没人事先判断到么? 说到底,我就是个鱼饵而已,楚皇用我钓了不少鱼,而且由于楚国天阶高手本就战力十足,更有唐问天这么一个怪物存在,如果没有事先将他调走,谁敢来呢? 可偏偏唐问天又回来了,在关键时刻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里面没有猫腻么? 那个男人死前的话,确实有些恐惧的意味,他当然没想到唐问天会突然杀出,可他作为一个十分谨慎精通暗杀的天阶高手,为何会恐惧呢?就算真的打不赢,难道还跑不掉么? 可他确实没跑掉,而这便是他感受到恐惧的缘由,因为他为了杀掉我消耗了很久,唐问天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位精通暗杀的天阶自己露出破绽?毕竟即使是唐问天,也未必有那个自信可以一击必杀一个如此谨慎的善于伪装和藏匿的天阶高手对吧? 唉,说到底,那个男人死的不冤,很可能这一切都被楚皇和唐问天计算好了,只不过他没能在死前做掉我,只不过他没想到我那些护卫居然可以舍生忘死…… 我好累啊……像不像那种拉磨的驴?不停在那转着,却偏偏肉质鲜美飘香四溢,把林中的狼都勾引了……虽然到最后我并没真的损伤,可他们就如此自信能算无遗策么?万一那个男人还有后手,或者一开始就跳出来直接拼命呢?那些护卫可以挡下木枪,用自己生命挡下木枪,可一旦面对面交手,他们肯定没有任何机会对吧?可那个男人并没有跳出来,他十分谨慎,这又是为何? 我想过,唯一让他忌惮的是我,我的丹火和精神力或许能给他造成麻烦,所以他不想冒险,他的性格便是极端地谨慎,力求万无一失,因为只要继续多消耗那么几个呼吸,我手下的护卫都死光之后,我还能飞天么? 但结果是那个男人没有跳出来,为何偏偏是这么一个谨慎的男人?为何楚皇和唐问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谨慎的男人? 唉……说到底,我和他也只是被人扔进笼子的困兽而已,现在想想,好不甘心啊,可又有什么用呢?一个残废再怎么蹦跶又能算个啥?这不,好不容易拼死弄出了一颗洗髓丹,我都还没捂热乎,你就来了,那群小偷也来了,他们背后是谁呢?你的背后又是谁呢?可这些都无可厚非,毕竟人是自私的,你们来我还可以防御还可以上手段,可有个人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敲我竹杠,我还得跪着接受,这叫什么事呢? 好累啊,真的累了……” 说着说着,古月索性躺下了。 这些话语,这个举动,让女贼愈发疑惑,且不论真假,如此对自己说就不怕出事么?很明显这些话里已经有点大逆不道的意味了吧?他真不怕楚皇知道? “你肯定很奇怪,为何我会对你说这些?不怕出事么?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因为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来自哪,到底是哪一边的,可我不说就不会出事么?事实证明,事都会自己找上我,并不和我自己的意愿有关! 既然躲不掉,我就只能受着对吧?但时间长了确实有些压抑,这感觉不好受,需要发泄,需要倾述,可我找谁呢? 身边的朋友也不少了,而他们都是值得我信赖之人,可我可以跟他们说么? 铃兰是我未婚妻,但他爹是皇商之首,她大姐是皇甫大人的儿媳,她义父是郑亲王,如果我跟他说了一些楚国的阴暗,就算她信任我,愿意相信,但我真能说么?这不是让她左右为难么? 唐沐霖就更不必说了,他爹是谁你也知道,我和他爹之间有条天堑隔着,不能亲手弄死我估计唐问天都觉得遗憾…… 至于慕容荻和孙逸月,毕竟是陈国人,亦有自己的立场,如果他们知道了我这个楚国的炼药新星居然和皇室和大将军有难以消弭的矛盾,谁能保证她们不会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去利用一下呢? 所以啊,我只能憋着,但是今晚你突然冒出来了,蒙着脸,我就当不知道你是谁好了,说什么都不会有负担,自然更不会在意你的感受和立场,至于会不会让你跑去告我的状,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如果你是楚皇的人,他已经对我如此了,还能更加离谱么?只要我还能炼药,只要我还有机会炼制更高级的丹药,他就不会弄死我的…… 而你一直在问那个男人的事,也说了这是你的目的,可今晚的动静如此夸张,却真的没有人来过问,又或者现在有人来但确实不及时,要说你们没一点手段我可不信,可你弄出如此大的排场,就为了从我口里听到几句没法证实的话,这么做值么?可你确实来了,那些人也来了,但你被我留下了,而他们走了,这里面说明什么呢?我能想到首先是你和他们并非从属关系,至少你不是真的领导他们,不然眼下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但为何你被抓了他们便直接走了呢? 我想应该是一种任务指令,如果你们真的是杀手组织,而你并不是他们的头,那就只能是你发起了一个任务,让他们配合你演戏,目的是让你潜入到我这来,而眼下你来了却走不掉,对他们而言任务已经结束,自然可以离开了,至于你的死活,他们未必在意,我说的对么?” 偏着头,饶有意味地看向了女贼,古月对自己的推理还是蛮有自信,就是不知道这女贼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说两句。 而古月的长篇大论,确实让女贼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人真的只是为了发泄一番?不,不会的,过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眼前的男人绝不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任何头绪,但就是知道这人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透着目的,绝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算了,跟你说了半天,我也好受了一些,可你就是不搭理人,这感觉更不爽,唉……可我偏要继续说,你让我不爽,我也不能让你好受不是?既然你不搭理我,我就不听说,说到你烦为止,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对吧?” 古月忽然又摆出了无赖的嘴脸,这下越发让女贼头疼,难道这也是假象?他在隐藏什么?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让我想想哈,第一种可能,是你的目的就为了知晓那个男人的结局,而为了如此单纯的目的,居然搞出这么多事,可见你和他只见关系不一般,虽然看不清你的样貌,但你是女性他是男性,虽然他年纪应该有几十岁了吧,但也并不能排除你们是夫妻或者情侣的关系,是这个么?” 面对古月询问的眼神,女贼又一次偏开了头。 “看来不是?那就是父女吧,也听说过有些高来高去的杀手会训练自己孩子,因为这是他们认为最能在乱世里生存的本钱,曾今就有个当爹的送自己女儿生日礼物是一把军刀……” 女贼没有回过头,可她的略微情绪波动还是没逃过古月的“真理眼”,就如同测谎仪一般,直接监控着女贼的一举一动,一个心跳一个脉搏,但这份触动并没有让古月下结论,因为女贼并不是听到父女一词而是听到礼物时才有了心绪,什么人会给一个杀手妹子送礼物是类似军刀的存在呢? “原来你们是师徒啊,怪不得……” “你为何如此笃定?”女孩有些想要放弃了,因为她已经察觉,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古月看向她的眼神就是可以洞穿一切。 “自然有我的方法啊,不过这么想也更合理了,那个男人是你的师父,自然也有着符合自己实力的地位,可他陨灭了,而你为了探查真相,会有不惜以身犯险的想法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你的那份谨慎,估计就是他教授你最多的吧?不然昨晚你也不会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藤曼便直接放弃。” “原来是这样……可这份谨慎你刚刚也说了,其实是害得老师最后身死的原因之一,即是如此,这谨慎真的好么?”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2章 师徒 “谨慎或许会让你措施某次机会,但更多的时候会给你留下将来。” 古月的这句话让女贼的内心震颤不已,一个多年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一个夏日的雨夜,被关在地窖中的女孩久久无法入眠,身旁是一些不认识的孩子,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害怕,有的被疼痛折磨,有的被病魔缠身,而她自己,双眼空洞,一脸漠然。 忽然传来的惨叫声让所有孩子愈发惊慌失措,一时间哭喊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只有她,依旧漠然,忽然,她开始盯着地窖的出口,因为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出口即将打开。 可是,地窖并没有打开,却有一些猩红流入,缓缓滴下,渐渐弥漫出刺鼻的气味。 “是血水!”一个较年长的男孩壮着胆子靠近了那滴入的猩红,突然尖叫起来。 孩子们自然不知道血水代表什么,但他们清楚自己磕到碰到才会流出这样的猩红,而眼前的景象绝不是好事的兆头。 这时,没有哭泣的女孩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地窖出口旁,无视血水渐渐滴下甚至碰到了她的脚边,她只是盯着出口,死死地盯着。 出口仿佛是回应了她的期待,果然被人打开了,只是打开的那瞬间,一个瞪大眼睛的男人半个身子趴在了出口附近,而那血水似乎就是从他身上流出的。 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可他身后的出口外,有一个瘦高的黑影正站立着,女孩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将此时的画面刻进了自己灵魂深处。 “出来吧,小鬼们,谁叫李大宝?” 没有孩子敢于动弹,只是哭得愈发声嘶力竭,似乎这地窖的出口被打开后比起之前更加恐怖。 “别哭了!我再说一次!赶紧都给我出来!谁是李大宝?你爹李招财托我来救你的。” 孩子们并不太敢动弹,不过哭声基本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抽泣,因为他们都觉得地窖外的这个男人,说话声比故事里的魔鬼更难听更吓人。 只有不哭的女孩缓缓爬出了地窖,甚至直接无视了那个趴着流血的男人。 “桀桀桀,居然有个不哭的小丫头,喂!你知道哪个是李大宝么?” 女孩缓缓摇头,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反倒是开始打量这个瘦高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全是黑色,裹得很严,几乎没有露出一丝皮肤,除开眼睛周围,而这双眼睛似乎十分锐利,将自己的一切轻松洞悉,甚至可以刺痛了自己的灵魂,可女孩是麻木的,眼神依旧空洞,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灵魂存在,也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小丫头有点意思,行,你赶紧回家吧……李大宝你他妈快给老子出来!”男人不再打量这个特别的小女孩,继续对着地窖喊叫。 “我,我出来了,我就是,我就是李大宝!” 一个哆哆嗦嗦的小胖子拼尽全力向上攀爬,可他接连摔倒了两次,或许是太害怕了,但这并没影响他最终爬了出来,因为这个男人给他的恐怖无以加复,他甚至觉得如果不作出回应,自己也会像这个趴在地窖出口的男人一样,不再动弹。 “你真的是李大宝?你妈叫什么?” “我,我妈,我妈叫,叫……” “快说!” “是!”小胖子吓得后退了两步,慌忙间继续想着自己老妈叫什么名字,“我妈叫李招财!” “那是你爹!小兔崽子耍我呢?!” “不是!不是的!”这次吓到直接跪下,“是,李招财是我爹,我妈,我真不记得我妈叫什么了……她死了好久了……哇哇哇……” “别哭了!” “呜呜呜~” “行,就你了,跟我走吧,去找你爹。” 男人抓起小胖子向外走去,可正当他准备一跃而起之时,忽然察觉到身后那个特别的小女孩动了,向自己靠近了几步,似乎打算跟着。 也不知为何,男人忽然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停下了原本的打算,缓步向大院外走去。 始终没有哭泣的小女孩果真跟上了他,虽然缓慢却拼尽全力,在男人刻意放慢的脚步下,女孩没有被拉下,一直走到了林中的小路上,山下的小溪边,小镇的城墙外,不止一次女孩摔倒在地,可她依旧没有哭,总是第一时间奋力爬起,眺望一下男人是否走远了,或许庆幸了一番男人还在视野里就继续快步跟上。 男人将李大宝仍在了一处大院子门外便直接离开了,小女孩也继续跟着。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直走到了城外一处破庙里。 “小丫头,为何一直跟着我?你不回家么?家人在哪?” 男人的声音依旧难听,但似乎竭力展示一丝柔和。 “我不知道,我和妈妈一起乞讨完往山边的住处走,忽然遇到了一些不认识的大人,他们抓住了我,我拼命挣扎也逃不掉,妈妈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不理睬,妈妈跑上来抓住了那个抱着我的大人,那人一脚将妈妈踹飞了,重重地摔在了路边,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这是好多好多天前的事了,在我被抓走的时候,妈妈已经一动不动了……每天看着一个个小孩被扔进那个地方,一开始也和他们一样不停地哭着,哭着,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可能是眼泪干掉了吧……直到刚刚,忽然有种感觉,那个门会被打开,我就走到了门的附近,门真的开了……” 小女孩面无表情地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声音里也不带一丝情绪,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你感觉到那个门会被打开?” “是的,那种感觉很特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各种感觉,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就走到了门边,门真的打开了,看到了你……我不知道该去哪,我只知道你不是来救我的,因为我没有爹,我爹肯定也不叫李招财,也不会是妈妈求你来救我的,因为妈妈已经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一动不动了……但是我并不想继续呆在刚才那个地方,我也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你,不知为何就是想要跟着你,有一种可以跟上你的感觉,所以我即使摔倒也要爬起来继续跟着你,也确实跟上你了。” 女孩的描述越发让男人感到好奇,他无法判断这个小女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刚刚他亲眼看到的一幕确实是门一开便看到这个小女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就好像她确实知道自己会出现一般。 而自己一路上有意相让,可不就造成了这个女孩一路跟着自己么?自己一时兴起居然被她预料到了?这难道是某种直觉?可以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妈妈没有说,她叫我桃子。” “桃子?这名字不好,太无趣,既然你准备跟着我,也跟上来了,那以后就继续跟着吧,首先得把这个名字改了,我叫鬼眼,你就叫鬼瞳好了。” “guitong?” “桀桀桀,小丫头肯定还不认识字,不过没关系,你一定要记住这两个字怎么写,看好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难听,但他随手捡起一块木板,写下了两个字,“鬼瞳”,女孩将这两个字印在了自己脑海里,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中,而这两个字似乎很好看,很好看…… 多年后,鬼瞳在训练中很快便完成了鬼眼的课业任务,正式成为了组织里一名合格的杀手,而她也亲自杀掉了第一个目标,不知是否巧合,这人也是个诱拐犯。 “师父,这人都没什么反抗能力,也没有拉帮结派,就是个地痞而已,犯得着准备足足三日么?” “小丫头才第一次任务就不得了了!把我的话都放在后脑勺了?!” “哪敢啊!”鬼瞳吐了吐舌头,她直到鬼眼的声音虽然难听,说出的话也更加难听,但她的心里一直被温暖着,“您一直强调的要谨慎,要万分谨慎,徒儿怎敢相忘?” “臭丫头,你真以为只有那家伙一个人么?” “啊?” 鬼眼随手指了指屋外,鬼瞳顺着方向找去,居然倒下了五具尸体。 “这是?” “这家伙确实只是个地痞,但他的亲哥哥是县衙捕快,不然为何这家伙可以祸害那么些人还逍遥快活?他哥哥一早就听说有人买这人的命,带人来埋伏了,桀桀桀,不是你师父我黄雀在后,小丫头片子这第一个任务可以如此顺利么?” “原来是这样!师父您神通广大啊!徒儿还有好多要学的呢!” “少来这套,就记住老子一句话便可,‘如何谨慎都不为过,纵然很可能错过一些机会,甚至久久不能完成任务,但谨慎能让你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任何一个任务,死了都是白搭!” “是是,您说的对,徒儿谨记~!” 时间来到不久前,鬼眼忽然招鬼瞳回到自己身边,而他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师父?您怎么了?” “师父要出一趟任务,不过心里总有点不安。” “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有您出马,开玩笑,天阶刺客欸,就算是皇帝老儿,也要掂量掂量不是?” “小丫头……这倒是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真好啊……” 鬼瞳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沧桑起来,不知不觉间,师父真的老了不少。 “您说说看,到底是对付谁需要您亲自出手?不会真哪个国家的皇帝吧?” “怎么可能,组织是有规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杀掉一个皇帝,自然可以第二个,那时组织还能在各国流通么?不过这次的目标确实很特别,在楚国转悠时应该也听说过吧?一个叫‘古月’的男孩,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可他突然崛起,从陈国炼药师大赛凯旋而归,现在时楚国唯一的三品炼药师,而且据说他亲手杀了一个四品炼药师,当时的他还仅仅只是二品……” “有没有这么玄乎啊?这名字倒是经常听到,似乎在楚国百姓中名望不低。” “是啊,估计跟你一样是个妖孽的家伙,不过为师就要亲手将他扼杀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可惜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依着您的性子,如此关键人物自然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个遍了吧?他来历很特别么?” “最开始出现在人们视野里,他和你一样,是个小乞丐,而且双腿残废,可就这么一个双腿残废的小乞丐,刚来到楚都便突然崛起,先是被唐家兄妹引为座上宾,而且那足不出户多年的唐家二小姐居然要下嫁给他,可唐问天突然回府将这些一把抹去,但是并没有直接杀了他,只不过赶出府,而就在他离开唐府之后便进驻了上官商会,筹谋了一桩和魔兽间的交易,做的居然风生水起,让唐家军和上官商会都赚得不少,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很稳定的草药来源。 紧接着炼药师协会和他的矛盾激化,来的很突然,或许是没法在这交易中分一杯羹,让炼药师协会会长亲自带人去上官商会欲杀之后快,可死的恰恰是那个会长…… 之后这古月更是一跃而起,从陈国回来后直接被楚皇委以重任,而他一手操持的楚国炼药师学院别具一格却很有想法,硬是让楚国炼药界为之一新,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希望……” “天哪?!这还是个正常人么?怪不得您觉得他也很妖孽的,有机会倒是想去会会,可惜啊,没这机会了。” “是么?不过丫头你记住,万一你真要去碰他的时候,绝不能鲁莽,首先得准备好应对他精神力的护符,越高级越好,可惜为师没这个准备,协会里也没提供,可能就是这样让我觉得不安吧。” “想什么呢?您出马还不立刻功成?那家伙见不到我了,您放心,那什么精神力护符也肯定用不上的,您就是太谨慎了,这次估计是时间上很紧吧?所以您没法真正把他查个底朝天,所以有所疑虑也是正常的。” “是啊,这次机会是很多人花了大力气才营造的,而且和我一起出手去佯攻的会有多名天阶。”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那家伙还能飞天不成?” “呵呵,但愿吧……”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3章 血誓 “之后他便按计划跑来杀你了,没想到真的把自己交代在了这里,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便想要亲自来确认一番,至少从你这问出他的最后是怎样的……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直到昨日传出你炼制洗髓丹成功,这个消息可比什么少年天才楚国最年轻的三品炼药师震撼太多了,因为谁都知道很多成名已久的老家伙也没有在三品的时候炼制成功三品洗髓丹的先例,我就觉得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在外面蹲伏到午夜左右,真有很多冒失鬼跑来碰运气,在他们的掩护下我轻松来到了你这的屋顶,但那藤曼确实没有见过,对于这种状况,我的谨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虽然自己也有些疑惑和犹豫,但还是回去重新规划。 而今日有了楚皇的旨意和上官家皇甫家的举动,想必你这的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人了,于是我找出师父留下的一块令牌,有这个令牌可以发布一次紧急任务,让我轻松找来了三十名帮手,毕竟我师父生前也在组织里混迹很久很久了,或多或少也有些人脉和恩情,你很疑惑为何外围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为何楚国的城防军没有赶来救援,那是因为外围动手的人都是地阶以上,领头的三个还是大圆满,对付一群地阶都不是的所谓精锐士兵,自然轻而易举。 但是给他们的任务正如你猜的那样,只是让他们佯攻,给我制造机会,故而我这被你擒住之后,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毕竟都是杀手,哪有那么多人情? 好啦,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反正都给你说了,至于信不信就由你,接下来你准备拿我怎么办呢?杀了?还是送官?又或者严刑拷打一番?” 耐心听了好长一个“杀手不太冷”的故事,古月忽然觉得有些感触,“乱世里的生存模式,又有谁能厚非呢?” “很有趣的故事,我听了有些意犹未尽啊,当然,很感谢你的分享,虽然我真没想过你会这么快一股脑全说了,要说这里面不会有诈,我还真不敢太相信,不过嘛,既然你诚意满满,我又何必故作小人?信你,至于接下来你会如何,我哪知道?我唯一的打算是留你住几天,咱们继续交流下就把你放了,至于什么送官啊,杀了啊,太粗鲁,不适合我做,你看我这腿就知道了,还得麻烦别人不是?” 古月是在故作姿态又或是有别的打算,鬼瞳依旧无法看透,但自己沦为阶下囚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心力,这就让她很难接受,实在无法可想,作为一个杀手,自然直面过失败被擒甚至险些丧命,但那时都有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下自己,虽然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但自己为何就如此懦弱了呢?最让鬼瞳不明所以的,是她看着古月的时候不自觉有些好感,一阵恍惚便把自己的故事说完了,这让她背脊发凉,难道眼前的男人还会操控人心?! “你真的会放了我?你的目的是?” “我忽然对你还有你的组织蛮感兴趣的,在考虑要不要加入进去玩玩。” “哈?!” 听说过古月出人意表,却从未想过一个被杀手盯上的人会直接和杀手说“带我一起玩玩吧?”鬼瞳认为古月这是在戏耍自己,不禁有些生气,“戏弄我如果能让你觉得开心,也由你。” “不不不,别误会,我说的是真的,你们那缺炼药师呢?很有前途的那种?” 古月下意识举起双手似乎在投降一般,表情看上去也无比认真,倒是又把鬼瞳给愣住了,“这姿势是有多习惯了?居然看上去好标准……” “咳咳……”古月这举动让他自己都不由有些尴尬,赶忙放了下来。 不过鬼瞳强忍着没有继续深究古月的举动,“你图什么呢?” “在你看来,我算是一跃千里的对吧?但你觉得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呢?” “你有自己的事业,有楚皇的器重,有楚国人民的追捧,有红颜知己的相依,如果你问其他人这个问题,多半会被认为是臭显摆吧?” “但你不是一般人啊。” “好吧,”鬼瞳无视了这句奉承,认真思考起来,“你需要四品以上丹方?!你都可以冲击四品了么?” “准确来说还差点,因为我个人原因,毕竟没有一个好老师悉心指导嘛,走的弯路太多,精神力被束缚了,但冲一冲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你想要的是组织联通各国的能力?”古月越来越真实的坦诚,让鬼瞳开始放弃怀疑,从新的角度去打量眼前之人,立刻便找到了关键所在。 “就说你不一般对吧?” “可你不是和陈国关系不错么?” “我算是楚国的官员吧?明目张胆地和陈国人来往甚密不会被人构陷么?” “你明明就没避嫌,那陈国公主都住在你这了。” “这叫光风霁月,正因为不会有事所以可以问心无愧啊,而且你把慕容荻看得太简单了,如果我找她要后续的丹方,你猜猜她会不会扒我一层皮?” “好吧,也是,估计老师陷入的布局也有她一份力吧?” “如果说她参与布局,你太抬举她了,她才多大啊?陈国皇室那些人就如此甘心由她任性?这事的始末自然是楚皇的手笔,但顺水推舟,慕容荻肯定有的,要知道当晚她特地派人提前一步送来了一堆疗伤丹药,难道不是就知道我需求么?” “是啊……都不是易与之辈,老师被搅入这个漩涡中,也算死的不冤了……不过我还是得问你,就你这个状态,怎么去杀人呢?” 鬼瞳换位思考之后,忽然发现古月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就是真的,尤其是主动给自己分析了楚皇和陈国公主,这里面如果仅仅是为了博取信任,也做得过于了吧?毕竟这陈国公主就在他府上,和他的关系肯定千丝万缕,所以鬼瞳索性不再探讨古月的诚意,而是就事论事,问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这双腿残废不应该是假的,至少在她的观察下,如果那双腿有一丝活动的迹象,绝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你这个思维有点定式了啊,看的太狭隘了一些,你认为杀手都得亲历亲为一刀封喉么?其实有很多人杀人不见血的,又有很多人善于布局甚至造成意外的假象,而我,虽然没这方面才能,并不能算是个天生的杀手,但我有炼药实力,而且,我有其他炼药师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精通毒术,我的毒多半无人可解!” “这么自信?等等!那个陈国二皇孙的死不会跟你有关吧?!” 鬼瞳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古月始料未及,“这是什么联想力?!” 纵然他的演技越发精湛,也更会审时度势和巧言令色,可这一问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的他怎会不露出破绽? 而就是这略微的迟疑,让鬼瞳放大了无数倍,“真是你?!这还真是……” “喂喂!话不能乱说啊!为何你突然觉得我跟这事有关系?还特别笃定一般?” “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就亲口说一句,是不是你?” 古月忽然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晚他按计划扮演了一个交心的角色,收获确实明显,可眼下他能够继续么?而一旦有所隐瞒了,鬼瞳自然便不会再轻信自己的,甚至刚刚的一切都会被看成是伪装,这就有点太亏了…… “这样,这事有点牵扯太广了,我并不想骗你,但也不是和刚刚那些我个人的事一样想说就说的,你懂我的意思么?” “所以确有其事?好吧,我也理解你不愿意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这个就关系到能不能真的信任你,而如果让你说,你应该是在犹豫能否相信我对吧?所以呢,今晚我们聊了这么久,其实最根本的信任依旧只是表象而已,不是么?” 虽然看不清鬼瞳的表情,但这话语里的戏谑之意溢于言表,古月有点被人当面揭穿把戏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输的很冤不甘心。 “讲道理,你到底为何会有这个判断的?难道也是那什么‘直觉’?这就有点太可怕了吧!”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这种莫名的直觉,刚刚也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你自己肯定从未想到过我会有此一问,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预先准备对吧?也就是这个迟疑,和你刚刚那泰然自若地侃侃而谈出入太大,也就让我不得不越发怀疑了,虽然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可就是这么不明所以地认为是真的。” “这也太可怕了吧?!”古月很无语,没想到自己的逻辑和语言技巧,居然败在了一种莫名的“直觉”之上,这多半是种技能,而这技能十分逆天。 仔细想想,鬼瞳刚刚也就是在古月还没做出动作之前就有了预判是先撤退,若不是系统暗地里放出精神波动,恐怕以古月自己的能力是留不下人的。 “好吧,好吧,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不过我还是希望,仅仅是希望哈,你不要太过声张,毕竟这事牵连有点太多,至于你会不会拿来当一个要挟我的筹码,这个倒是可以,有了制约你才能更相信我不是?”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担心,你无非是觉得我能不能保证不提对吧?但眼下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而想要你亲口说出来,自然需要我的一个态度,这个其实好办,我知道一种誓言叫‘血誓’,就是互相发誓的两人割破手掌让血液有一定的交融,一旦有人违背誓言,也就必然会受到惩罚了。” “这个太玄乎了吧?你们还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么?”古月莫名觉得好笑,“杀手欸!真的怕神罚,那还敢杀人么?” “你误会了,我们都是杀手,自然有自己独门的毒药,而这毒药常年携带在身上,为避免自己出意外,肯定会事先让自己免疫这种毒药的侵蚀,先辈们的做法便是让自己中毒并且控制住量,不至于发作却又并非什么事都没有,这毒就藏在我们的血液里,一旦交互,自然双方都感染了对方的毒,如果有人违背誓言,不必等天罚那么飘渺,只要没了定期解药,这毒就能要掉命的。” “好家伙,这还真毒!话说,这毒是相互的吧?你让对方被毒死了,你自己不也得陪葬么?” “当然,同归于尽算是最终下场,但这也更让活着的人警惕,不能轻易使用‘血誓’,而一旦使用了,便会真正意义上的毫无悔改机会,当然了,我的血里也有毒,而你没有,为了公平,你可以把你引以为傲的毒给我下上一副便好。” “不愧是杀手啊!”古月不禁感慨,“这丫头就为了论证一个突发奇想居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我是不是有点玩脱了?” “跟她‘血誓’。” “女王大人?” 古月正在自我吐槽的时候,突然系统跳出来表明了态度。 “快去吧,小可爱,姐姐给你加油喔!” “额……这不会就是你想要做的小测试吧?” “怎么可能?我哪知道她会想要干嘛呢?只不过眼下这个举动还真省了不少事呢。”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要知道我的血可是有那么一堆毒在里面啊,她一个小丫头直接跪了怎么办?”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要是直接跪了,姐姐我还玩什么呢?” 言下之意便是系统不会让鬼瞳直接跪了,因为它想玩,想好好玩,想好好慢慢玩。 “其实我的毒也在我的血液里,而且有那么五六种之多,我自己都没法解,只不过由于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自我压制,但一旦你中了之后,搞不好真会出事的啊,你想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赶紧吧,也让我体验下被人下了五六种毒的滋味如何。” 古月硬着头皮对鬼瞳说明了实情,可鬼瞳依旧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反而直接用匕首在自己右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并且伸向古月,同时她把匕首递了过去。 “好吧,你都如此了,我再迟疑就是矫情,不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接过匕首后,古月也一咬牙在自己右手掌心划了浅浅一道,“嘶~,好疼啊……” 这一脸的肉痛让鬼瞳不禁莞尔,着那还有一丝一毫刚刚泰然自若侃侃而谈的影子。 就这样,两人将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任伤口相对,血水交融。 诡异的一幕却在这时发生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4章 试验 “这什么情况?!”血水交融的瞬间,古月似乎听到了“呲呲”的声响,随即他的血液仿佛被刺激到一般,莫名兴奋起来,来自手心的燥热也开始游走全身。 鬼瞳大惊失色,作为一个杀手,对任何事态都保持一颗平常心可是必修课,但此时的她早已将这些教条抛诸脑后,因为自己的血液正在奔流不止,更准确地说法是自己的血液正通过伤口被古月抽取! “你要干什么?!” “不是我!” 古月也终于明白这份燥热到底为何,自己什么时候还具备了抽血这种功能?他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渐渐感到贫血带来的虚弱,可右手却依旧被牢牢吸住,想要抽离看来时没法办到,因为古月也在做这种尝试,这时不容鬼瞳继续犹疑。 只见她熟练地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向着两掌交汇处砍去。 “别冲动!” 古月吓到尖叫,可他的制止毫无力度,此时的鬼瞳怎会听取? “唔~”一声闷哼,握住匕首的左手忽然失去力气垂在一旁,紧接着鬼瞳全身上下都开始酸软,整个人直接坐倒在地,若不是右手依旧被牵扯,此时的她应该已经倒地不支。 “你到底要干什么……”虚弱的鬼瞳问出了自己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便昏死过去,甚至都来不及后悔自己想要“血誓”的这个决定。 “真不是我!喂?喂?!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嘿嘿,小可爱别慌神嘛,只是让她昏迷而已,不然这一刀砍下,小可爱你岂不又少了只手么?姐姐我可不能看着你受伤不是?” “是了,是你弄晕了她,可这血是什么回事?也是你?这就是你说的小实验?!” “算是吧,其实姐姐我本想测试的是你的血进入他人身体后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惜上次你交给慕容荻去用,我们也没法观察对吧?眼下可不就机会来了?只是姐姐我也没想到,你的血居然还有这种吸取他人血液的功能,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惊喜啥啊?!她这会死的吧?!正常人体失血多少就不可逆了来着?” “别担心嘛,姐姐我说过不会让她有事的,不然就没得玩咯,上哪再去找一个如此合心意的小玩具?静心等待,一会你就会知道了。” 古月很想继续和系统大吵一架,可他也知道于事无补,这莫名其妙的功能一定来自于自己的某种能力,也可以说是某些技能或者状态造成的,但他此时难以思考,更别说本就毫无头绪。 渐渐的,手掌中传来的流入感越来越少,恐怕是快要吸光了,不过鬼瞳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裸露的皮肤,也无法观察她身体的状况。 古月更不会手起刀落直接坎了自己或者鬼瞳的手,一个是真没试过,再者是真不想,说到底,不想伤害鬼瞳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狠心到麻木,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一个刚刚才有交集的人去伤残自己,他并不是圣人…… 手掌中的感觉停止了,可两掌之间的吸力并没有断绝,这似乎代表着接下来还有故事?古月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莫名的状况能够延续,否者眼前这黑衣之下只剩一具干尸而已。 “逆流?!”血液脱离了自己掌心的感觉清晰可见,而这种感觉并不太舒服,甚至有点自己生命力加速流失的虚幻,可这些血没有浪费,都顺着掌心的伤口进入了鬼瞳的身体里。 “那个,女王大人,这就是您指的后续?” “哼,小可爱不是在生气么?干嘛又来求助了呢?” “我这不是气糊涂了么,您大人大量哈,别计较小的不懂事了行么?” “算啦,本就没什么,姐姐我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你高兴多夸上两句是我的福气,你生气多骂我两句不也得受着?” “真的假的?!”古月实在没忍住,这句话槽点太多,难道自己不是那个被压榨的一方吗? “咳咳,您说的哪里话,小的何德何能有您相伴才是多少辈子修得的福气,不过眼下这又变成输血了?她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事嘛,看怎么说了,人应该是会活下来,但具体出现什么状况,姐姐我不就是想要测试一下这个么?只不过原本是想让你投入一丢丢而已,眼下她身体里可就会流淌着和你一样的血液了,有多少种毒你是知道的,而她能不能受的住,就看造化了吧,嗯,这个词用的真准确!” 忽然有种奇怪的挫败感,就好像遇到一个不去输血即将死去的人,而你正好血型匹配,也只有你有这个时间和机会去救助一条生命,可你自己清楚,你的血液里有毒,说的夸张而又直观一些,那就是你带着hiv,不救是死,而被你救了,这人算是重获新生么? 古月不曾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遇到如此奇怪的抉择,虽然实际上他早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只不过内心中还有些挣扎而已。 “哎……事已至此,只能和她说清楚来龙去脉了,不奢求原谅,只希望她不要放弃活下去吧……” 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尤其是自己的血液正一点一滴地流出身体,这种感觉很微妙,从前抽血或者献血时可并不会持续如此之久。 好在,古月有着非凡的耐心,而他此时对鬼瞳的担心并非造作。 随着血流停止了前进,两掌只见的吸力突然消失,依旧不省人事的鬼瞳倒了下去,坐在床边的古月自然也没法去把她扶起。 “女王大人,您觉得她会有事么?只看现在的话,似乎这血液进去后还蛮平静?不然她应该会疼到跳起来吧?” “你做手术时被打了麻药睡着了,开膛破腹的时候疼么?会跳起来么?” “咳咳,好吧,是我想多了……” 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古月索性撑着脑袋放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鬼瞳动了,一颗大石从古月的心口坠落,毕竟良心的谴责还是很煎熬的。 可下一瞬间古月便没有任何负罪感了。 因为鬼瞳突然弹起,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到虚弱的影子,随即一声嘶吼“喵呜~”将古月扑到在床上,巨大的力量差让错愕中的古月没有丝毫反抗机会,一脸茫然与目瞪口呆成了他此时大脑当机的真实写照。 “你没事了么?没事就好,你能不能别冲动?我这也一头雾水啊……” 回答他的并不是鬼瞳的话语而是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任一头如瀑的乌黑飘散星光。 “霁凰?!” 古月被此时的冲击弄到哑口无言,“这怎么可能?!” 可鬼瞳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直接俯下身和古月贴在一起,嘴对嘴的战斗瞬间打响,倒像是刚刚两人右手间的翻版,只不过这一次鬼瞳占据了绝对优势。 大脑的防线一触即溃,古月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余地,不一会儿便被本能完全支配,两人之间的战斗也正式趋于白热化,久久不停…… “咳咳,打住,打住,再继续下去就有点少儿不宜咯,小可爱你清醒点吧!” 由内而外的电流唤醒了古月的意识,与此同时,鬼瞳又一次昏迷过去。 “额……”轻轻将鬼瞳挪到一旁躺好,顺便把她凌乱的衣服初略整理,索性又扯来被子盖上,古月缓缓坐直,开始整理自己的上衣,“女王大人啊,刚刚她这是怎么了?” “不觉得有点眼熟么?” “兽化?!” “没错,和你几次三番对上官铃兰做的如出一辙对吧?只不过这次你是被动的而已。” “咳咳……我当时也没这么粗鲁吧,嘴都有点疼了……” “嘿嘿,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 “好吧,好吧……她这脸怎么又变样了?” 此时此刻,鬼瞳似乎才展示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或许是气血翻腾,脸上带着潮红,让白皙的皮肤更加增色几分,虽然闭着眼,但精致的五官还是一览无遗,尤其是这对剑眉,彰显着与她身份相符的飒爽与果敢。 但她并不是刚刚看到的“唐霁凰”。 “其实你刚刚是中了她的媚术而已,就好像那些女孩中了你的一样。” “哈?!”古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有这个功能,“什么鬼?我何时学过媚术了?” “你自己没仔细看技能呗,就在魔系天赋里,你不是有那么一个技能么?” “是有这回事,但那不是随时随地魔化的毒么?” “一个毒怎么可能写进天赋树里?你当姐姐我是闹着玩的么?” 古月很想说“难道不是么?”但还是很从心地放弃了。 “哦,对了,怪不得那次慕容荻说看着我的时候会影响她的判断力,还特地让我转身……现在想想多半是这个原因了,额,话说这些女孩对我有意思,不会是因为这个技能是不是发作吧?” “你猜?” “怪没底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好无耻又有点挫败,我还以为她们是真的觉得我这人还不错呢……” “小傻瓜,你遇到唐霁凰的时候魔化过么?” “那时候,嗯,应该还没有,对,没有!” “这不就是了?敢不敢自信一点?这种事情嘛,顺其自然一点,走心一点,别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女王大人您真是太博学了!居然连这事都懂?” “嘿嘿,姐姐我虽然体验不了,但古往今来那么多文献可没少这些男欢女爱,有人就有你侬我侬勾勾搭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个比喻是不是微妙了点……” 这时,随着一声轻轻地呢喃,鬼瞳醒了。 而她到底是干杀手这行的,从清醒到恢复清明确实快过常人不少。 只不过,此时的鬼瞳有些焦虑又有些举足无措,她下意识地向墙角考去,随手将被子裹得更紧,而那被扯下后直接扔出好远的面罩是在拿不到了,只好用被子将头也裹了个大半,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古月的一举一动。 “额……你这是干嘛?咳咳,算了,由你,那个,别担心哈,我这人定力很好的,坐怀不乱的那种,刚刚我们没有缠绵太久,把你弄晕了之后便移开了又给你盖着,先说好啊,不是我不想离开这里,是我真的离不开,你能理解么?” “你明明……明明可以阻止我!为何要先拖了,拖了那么久!” 古月很无语,“这还怪我了?不是,那个,难道你不该庆幸么?好在是我啊,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如果我是其他男人,看到你这样的女孩投怀送抱,别说吃干抹尽,就算半推半就那都是演戏!而我这样的,在他们眼里估计是个孬种又或者不像个男的吧……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我刚刚是怎么了?” 鬼瞳似乎冷静下来,刚刚的责备确实有点过于无理取闹,若非古月主动停止了刚刚的交战,恐怕此时早就木已成舟…… “我不是说过么?我的血里有各种毒素,而我是因为自身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性,至于刚刚我们之间血誓时发生的那情况,确实始料未及,我还真没试过和人进行这样子的交互,所以根本无从预料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我肯定会直接说出来拒绝你的,或者咱们换着血喝几口都行,但绝对不会这样……但是呢,没辙,你应该也有感受了,此时此刻你体内的血应该都是从我这出去的了,所以你也中了一堆的毒,而刚刚那样就是其中一种,我称之为‘兽化毒素’,表现出来就是狂暴和冲动。” “‘兽化’?你难道喝过魔兽的精血?!” “哦?你听说过么?这个还真是,就那个和我做生意的大老虎,为了有钳制我的底牌,放我回来前久逼着吞下了它一枚精血凝聚的红色晶体。” “怪不得……你也有自己的难处啊,并不是像外界传闻那般顺风顺水。” “冷暖自知呗,不过对我的影响并不大,我给自己下了精神力干扰,一旦出现兽化症状便立刻刺激自己神经来达到清醒过来的目的,也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出什么状况,刚刚我能保持冷静也是因为这个。” “那我该如何是好……”鬼瞳有些无助,自己一直以来的依赖早已倒塌,而眼下居然又碰到了如此无解的状况,想死的心都有了。 “确实很难,但你看我能找到自己克制的方法,你也一定会有的,在那之前,我会帮你的。”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点?这个企图心绝不只是希望知道组织的事或者由我引荐吧?” 鬼瞳怀疑的本能才是杀手一直生存的法则。 “还能是为什么?之前可能没这个想法,但现在咱们算是血浓于水吧?”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5章 黎明 古月煞有介事的表情让鬼瞳忍俊不禁,“这还真是,咱这算不算血亲了?” “算,当然算,所以以后咱们应该风雨同舟携手前行共进共退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想得到美!算了,看你表现吧,不过你真的要加入我们组织么?” “当然是真的,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经知晓了么?” “嗯,好吧,我可以去汇报下,就看这块的负责人接不接受了。” “没问题,等领导审批是常态……不过你最好别离开太久哈,我需要观察你的状态,避免出现意外,一旦发现不对劲也能第一时间出手帮你。” “行吧,我尽量了,不过以后我不是就得跟着你形影不离了?” “目前是这么个状态,哪天你能控制住自己这些新玩意了,我也放心了不是?” “你这人花言巧语是真的在行,那些女孩都这么骗来的么?” 鬼瞳突然的断言让古月一时间无所遁形,“咳咳,什么话!我哪有骗来骗去?而且我强调一下,那三个里面就一个是我未婚妻,另外一个算是师妹,还有一个是合作伙伴,没你想的那么多超友谊男女关系在里面!” “切!” 古月很无语,自己看起来这么像个花心大萝卜么?不过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有些事解释就是掩饰。 “话说,你们那有个什么响亮的名号没?” “黎明。” “哈?!你们一个杀手组织居然取了个如此光鲜的名字?是为了混淆视听?” “曙光到来的刹那才是人最放松的瞬间。” “这……还真是……有想法,忽然就不一样了!” 鬼瞳取回了自己插在房顶的匕首,随后把两把匕首插在了床板之上,算是给古月画了条警戒线,接着倒头就睡,让古月很惊讶她的生存能力,至少这份睡觉的天赋自己是没有的,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妹子,而且她把被子全占有了…… 第二天一早,鬼瞳让古月给自己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便直接原路返回,从天顶上的开口翻了出去。 至于这人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古月也拿不准,毕竟她如果真的去找领导,也可能会遇到一些事,但鬼瞳自己应该不至于失信,除非她对于那些毒毫不在意,可就是单单一个“狂暴和冲动”的影响,是个妹子也不至于无视吧?更何况一个杀手如果任务中没法冷静那不是送命的节奏? 但古月并未成竹在胸,放到其他人眼里就是色令智昏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过鬼瞳的真面目,但就是如此笃定。 对此古月也无法反驳,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是唐沐霖觉得古月这番行事欠妥,尤其是昨晚那样的阵仗十足不简单,轻易放出去有放虎归山的可能。 并且唐沐霖拉着古月私下讨论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昨晚那位牵制住他的弓手。 “你是说这人对你似乎很熟悉?而那箭法你又觉得似曾相识?” 在慕容荻的挖苦下,唐沐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自己确确实实怀疑上了一个人,很显然,听过他的描述后,古月也和他有了一样的判断。 “这个嘛,其实也好查验,唐兄你回营去问问其他人关于她昨晚的动向,如果有实证一直呆在营里那自然最好,如果没有,这个可能就值得怀疑了,其实昨晚鬼瞳也说了,领头的三人里有地阶大圆满,但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毕竟干刺客这行的,怎会真面目示人?” 听了古月的建议,唐沐霖决定不放弃这个疑惑,但眼下他觉得自己不能离开,毕竟古月这还在峰尖浪口,尤其是经历了昨晚的袭击之后,他见识到了敌人可能来自各种势力,容不得一丝怠慢。 古月也不去决定他的行动,一切随唐沐霖自己定,只是不禁感慨,“真没想到弄个丹药出来也能搞出如此多的风波,早知道我就不这么高调了……现在倒好,还害得唐兄你为我担心。” “这又怎么能怪你?其实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强食才是不变的准则,对于这一点我在战场上的体会自然比你更深一些,所以事先就想到会不会有这些隐患才特地跑来的,但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你又何必在意?” 看着唐沐霖和煦的微笑,古月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了。 与此同时,楚都城外一处山间破庙里,鬼瞳通过暗号联系了上级并在此等候。 没多久,又是一个从头黑道脚只留出眼珠子的人突兀出现,讲道理,这大白天如此打扮,他们真不觉得显眼么? “统领!”鬼瞳抱拳作揖,显得很尊重来着。 “不必多礼,听说古月把你扣下了?没对你做什么吧?”这语气里倒是有几分真切的关心,但也可能是一种伪装。 “他很好奇我们组织的存在,聊了很久,最后和我进行了血誓,他想要加入组织。” “你和他血誓?他为何会要加入?” “因为他需要更高品级的丹方,楚国给不了,陈国即使有也会扒他一层皮,而咱们组织即有这个可能,又是一切靠自己。” “‘扒他一层皮’?这是他的原话吧?你觉得可信?” “正因为是他自己的分析,我觉得可信,尤其是他清晰地看出楚皇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掌控力不够,更没法给出更好的条件,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去牵绊住他,而且一直在如同杀鸡取卵一般的压榨,尤其是这次的袭击本就是楚皇布下的局。” “是啊……事后我们也在思考,可惜发现得太晚了,而你师父那样警惕的人,他的担心果然是对的,不过,即使是他,做我们这行也有没法按自己意愿行事的时候,雇主点名要他去完成,而且给出的方案也是量身定做,组织上没法拒绝,他也没法拒绝……这点你要知道,也要随时有准备,因为总有一日我们都身不由己。” “是,我明白的。” “好了,这个先不提,昨晚你发布的命令那些人确实完成了,所以按照规定我会给予他们应有的报酬,至于弃你不顾,这个无可厚非,你自己也该理解,对吧?” “当然。” “而那个古月明知道你的处境,居然还对你提出了这个要求,看来他是真的有想法,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随便说说看,尤其是搜集的消息中没有体现的内容。” “首先他很自信,对于自己的掌控力很自信,尤其是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动向,可见他那精神力不可小觑,但我观察到一个细节,就是他习惯性‘举手投降’,这个动作他做的相当熟练……” “‘举手投降’?还真没听过他对谁屈服过,即使是面对唐问天,准确的消息就是他毫不多言直接离开了唐府,这‘举手投降’他会是做给谁看的呢?” “额,我有个想法,因为我觉得他对敌人不可能如此,那就只能是自己人了,而这里面最可能的是他身边的女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对你做出这个动作,可见他其实过的并不是太自如?嗯,这方面你可以拿捏一下,可能有利可图,不过也看你自己决定。” “是。” “对于他的加入,我可以直接批准,但你以后就在他身边呆着吧,毕竟他行动不便,也不可能亲自去杀人,你们两就组成搭档行事,对你也更安全点。” “没问题,我没有意见。” “不过嘛,他既然想来,那就得有投名状了。” “是有任务下给他么?” “不必,这投名状就是一颗三品洗髓丹即可。” “好的,我去传达给他。” “嗯,最后提醒你一下,这次组织容许你任性,是因为有鬼老留下的令牌,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而我个人也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一些傻事,想必鬼老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在下面见到你。” “嗯,我明白了。” 黑衣统领离开后,鬼瞳便返回了“我有药”学院,只不过她换了一身正常点的装束,但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依旧只露出了双眸。 可就是这个造型,让唐沐霖一阵恍惚,心中的疑虑更甚。 对此,古月也有些错愕,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只是很自然地给其他人介绍了鬼瞳,而名目是贴身护卫。 “贴身?!” 慕容荻留意的重点是这个,让古月很无语,但他也别无他法,毕竟需要把鬼瞳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不然一旦发狂自己可没那么好的机动力,但没有说法便把一个大姑娘家放在自己房里,很显然对不起上官铃兰了。 “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所以她很乐意给我当差,更重要的是她熟知那些手法和设计,对于我的安全是个很好的保障。” 古月这番冠冕堂皇并不能让慕容荻满意,可他歉意的眼神还是被上官铃兰接受了,这丫头似乎表里如一地毫不介意,当然,古月料定这是一种慷慨到夸张的包容,不由很感动,却也更加觉得有所愧疚。 重新回到房里独处的古月听取了鬼瞳的回报后略有所思,随即释然一笑,“果然我这还是洗髓丹最吃香啊,啧啧,谁都想分一杯,谁都会惦记上……” “那你现在炼成了几颗?” “就一颗,你来了几次了,难道没发现我都睡得很早么?可不就是在恢复嘛。” “这……看来这丹药比想象中的更困难?” “差点就吐血几斤,那酸爽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楚皇不是也发布告找你要了两颗?” “没错,还有那个皇甫大人,拖着铃兰的父亲一起来求药,那理由你很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古月耸耸肩,对于这洗髓丹的紧俏表示十分无奈。 “传闻他家二公子和上官铃兰的大姐成婚后一直无法生育,必须得突破地阶后才能正常圆房,这丹药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事是真的?很早就听说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们编了个特离谱的理由来忽悠我呢!” “应该是真的,事实上黑市里一直有皇甫家求购一颗洗髓丹的单子,只是多少年来都没有下文。” “若是要事先做铺垫,自然不可能准备那么久远,那时侯根本就还没古月这个人来着!所以皇甫家老二真的“不行”?!”古月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皇甫大人的点点滴滴,“如果他没有其他目的,看来确实是去给老二治病了,但如果确实有其他想法,这个事实便是最好的接口。” 皇甫大人那般高深莫测,在古月眼里依旧没有拨云见日,所以对他的怀疑也从未有过断绝。 至于“黎明”杀手组织需要洗髓丹,就好猜得多了,无非是给人阶杀手一种激励或者对某个国家的要员经行贿赂以达到某种目的,毕竟是跨国组织,在暗处能够活跃却又没被任何一个国家通缉,这里面怎会少了金银开路? “你的头说了期限没?他不会是惦记上我手头这一颗了吧?这颗已经答应给皇甫家了,连楚皇要的都得往后排。” “倒是没有,不过他说这是你的投名状,也就是什么时候拿出来什么时候组织才会真的吸纳你。” “好吧,那这个先缓缓,过几日我还要去主持那个狗屁天阶武道大会……就算我状态完备都可能被人伺机做掉,一旦有些虚弱,搞不好会很容易被人故意误杀了!” “你是说这里面又有楚皇的算计?” “可不是嘛!我没让他借机发兵,算是坏了他的好事,估计他现在是准备继续拿我当鱼饵再钓点大鱼,就算我这个饵被咬没了也未必会心疼啊……” “都是天阶,我未必顶用,但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毕竟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鬼瞳面具下的眼神很认真,而这份认真也被古月尽收眼底。 “有你在就安心多了,虽然都是天阶,但也自然不需要去力敌,他们如果敢正面搞事情可不就是国际问题了么?而且那里有唐问天在呢,随随便便让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做掉了,他那老脸往哪搁呢?但是暗箭难防,所以你一定能起到关键作用,届时朕就靠你保护咯!” 古月这份直白里有多少是真的,鬼瞳无法确认,但她愿意去相信这就是真的,至于为何?是来自血液的共鸣?还是来自组织的安排?又或者仅仅是因为眼前之人那份泰然自若?鬼瞳无法思考清楚,更没法知晓答案,只不过,她一直还有的另一个想法造就了眼前之人的安危确实重要,那就是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报仇绝无可能,但这轮椅上的少年未必不行……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6章 突破 古月认为有了鬼瞳的护卫应该就问题不大了,便想让唐沐霖回去处理下自己的事,可唐沐霖并不能立刻信任这个昨晚刚带人闹出那么大动静的女贼,所以坚持继续呆在学院里直到古月前去天阶武道大会现场。 对此,古月除了感动也没别的可想,安心将学院的安危继续交给唐沐霖,而他自己等来了一个人,第一个准备尝试古月牌洗髓丹的人。 皇甫家的老二,名为皇甫仲孝,据说他家排名伯仲叔季,忠孝礼义,这皇甫大人的涵养和期待不言而喻。 陪同他来的自然少不了那两位老人家,更值得一提的是上官铃兰的大姐也一同前来了,名为上官玉兰,或许上官家取名都是这种似兰非兰,别有深意,而她的到来可把上官铃兰乐坏了,古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铃兰主动跑去依偎在他人的怀里,甚至都没见过她对她母亲如此。 一番寒暄之后,古月让上官铃兰代为招待,自己便领着皇甫仲孝去了自己房间,只留鬼瞳守在门口。 “皇甫兄,这丹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炼制,虽然成功了,但具体如何不得而知,而且听闻使用过程中凶险无比,这点必须提醒你,是否真的要用,还得你自己决定。” “多谢古兄弟提醒,愚兄痴长几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可好?” “当然,并不不可。” “好,贤弟啊,其实愚兄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至于求父亲和家岳前来讨要你的心血,哎……说来惭愧,一晃多年过去了,愚兄的境界始终无法向前一步,虽然玉兰嘴上说没事,相信我一定有机会的,可我知道她心里比我还着急,从前铃兰小的时候,她就一直真心实意地去爱护呵护,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孩子,可没想到……我对不起她,但此时有了机会,虽然贤弟你觉得这机会过于凶险,但愚兄还是得去尝试一番,纵然没有挺过去,也算是给了玉兰一个解脱吧……” 皇甫仲孝不禁眼眶湿润,似乎真情流露,尤其是提到上官玉兰时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确实像伉俪情深,只可惜造化弄人。 “皇甫兄,小弟必须说你一句,玉兰姐的幸福是和你在一起,她想要的自然是和你一起陪伴孩子,如果你此时心生如此之念,小弟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因为这任何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是赌上自己的一切去争去抢,去向这老天索取!而你一旦心生放弃的念头,甚至有了放手的念头,恐怕原本能够咬牙坚持到底的,现在也没多大可能了,这一点,你得想清楚!” 皇甫仲孝略微愣神,随即深深地鞠躬到地,“贤弟教训的是,愚兄想岔了,没错,玉兰的幸福需要我去守护!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底的!” “好吧,既然皇甫兄决定了,那咱们开始吧。” 事已至此,古月不再多言,至少这丹药确实是给皇甫仲孝用的了,总不至于安排一个假的吧? 于是古月拿出小药瓶,将洗髓丹递给了皇甫仲孝,后者二话没说,头一仰直接吞下,之后便立即开始打坐运功。 与此同时,古月的“真理眼”发动,皇甫仲孝体内无论器官经脉或是真气流动都一览无遗。 洗髓丹被吞下后,在胃里立时分解,宛若一颗炸弹般爆发出耀眼的白炽,若非皇甫仲孝体内的真气第一时间受到感召般聚集到了洗髓丹附近,恐怕这一下直接给以把他的胃给胀破。 紧接着皇甫仲孝的真气开始包裹洗髓丹的能量,但那耀眼依旧无法掩盖,而这时很显然皇甫仲孝的体温上升心跳加剧,肉眼可见的汗珠布满全身。 这第一次接触便如此煎熬,可见洗髓丹蕴含的能量确实不同凡响。 一番缠斗之后,皇甫仲孝的真气成功将洗髓丹的能量完全包裹,而且真正地遮挡了那处耀眼的光亮,随即,这团包裹住能量的真气伸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向着奇经八脉奔流而去,古月从观察上清晰可见那份能量在逐渐减少。 “原来真气可以这么使用,倒是长见识了,怪不得很多人可以向他人疏导真气救命。” 不容古月继续思考这个新发现,皇甫仲孝的体内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的经脉似乎被夹杂能量的真气所刺激,正在变得更宽也更坚韧,而最后汇于丹田的真气明显比一开始膨胀许多。 “似乎皇甫仲孝的突破过程还很顺利?”古月刚有这个想法便被立时打脸,因为那团洗髓丹所蕴含的能量又一次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似乎着真气消耗能量的速度并不快啊,这次游走之后应该还要重复好几次?看来凶险的地方就在这里,因为这个过程容不得分毫差池,尤其是如果真气运行得太过缓慢,胃里剩下得能量依旧可以把胃给胀破了。” 如同印证古月的想法,皇甫仲孝的胃中危机又起,他的真气果然没有立时赶回来重新包裹住这团能量,而这份胀痛让皇甫仲孝十分痛苦。 古月出手了,“精神丝线”在“真理眼”的指引下毫不费力地到达了能量聚集的地方。 “女王大人,这个怎么弄啊?难不成我帮他先包住?可一会他的真气又回来了,会不会把我的精神力也给包了?” “这倒不会,他的真气强度很低,明显比你的精神力低上好几个层次,所以如果你一直包着那团能量,他就永远别想利用上。” “看来还是个细活啊,我得帮他先包着,等他自己的真气来了后再放出来?啧啧,怪不得这事需要很多人护法,没我这份精准和掌控力,还真不行啊!” “那是当然,你是姐姐我的小可爱嘛!不过还有另一种方法。” “另一种?怎么弄?” “把那能量抽出来。” 古月原本以为系统会给个多么正大光明的好办法,结果是去抢去偷?! “额……这样不好吧,我已经答应他家人了,丹药也给他用了,现在截胡,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多咯,这家伙身体弱得很,所以跨入地阶确实需要很充裕的能量来拓宽奇经八脉,眼下他的真气就是在干这事,但事实上这一颗洗髓丹的能量远超过他突破所需要的能量,据我计算,理论上洗髓丹的突破并不是保送地阶这么简单,多余的能量全部吸收之后是可以直接巩固住地阶初期的,底蕴深厚或者天赋异禀的甚至可以触碰到地阶中期的壁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丹药如此抢手,我忽然感觉有点亏啊!” “那就把利息拿回来呗,嘿嘿!” “不过我该拿多少呢?这个也不能真让他突破需要的不够对吧?” “就交给姐姐我吧,计算这个还是容易的。” 于是,在当事人皇甫仲孝毫不知情的眼下,古月和系统剥夺了他突破地阶初期的机会,只堪堪留下刚好进阶的能量,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他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可皇甫仲孝只当是古月正在为自己保驾护航,能越来越轻松,也就说明自己已经挺过了最困难的那个关口。 一番循序渐进之后,皇甫仲孝成功吸收了剩下的所有能量,而他的经脉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汇聚丹田的真气很明显地大上了好几圈,只是并没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让古月略微有些失望。 吐出一口浊气,皇甫仲孝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里澎湃的力量泉涌到四肢百骸,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难掩兴奋。 “看来是成功了?”古月故意问了一声,同时表现出了大汗淋漓和满脸疲态。 “是,是的!我想我应该是成功了,不过贤弟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不用担心,这丹药用起来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刚刚到了关键时刻我用精神力替你锁住了四溢的药力,毕竟需要先穿透你的人体,还得准确无误,确实有点困难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正要咬牙坚持,忽然觉得陡然轻松起来,果然是贤弟你替我扛下了这些冲击,否者我估计已经爆体而亡!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所命,皇甫仲孝无有不从!” 皇甫仲孝抱拳作揖姿势很标准,慷慨陈词语气很走心。 “何必在意?你是铃兰的姐夫,早晚可是一家人啊!”古月一脸和煦,他最近和唐沐霖呆在一起最大的收获便是学会了怎么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皇甫仲孝一脸春风得意不言而喻,而古月得疲态依旧,似乎愈发严重,这让皇甫大人看在眼里。 “贤侄啊,大恩不言谢!快,快!你们夫妻俩代老夫好好给贤侄磕个头!” “这礼是不是太大了点?”古月苦笑不已,随即给了上官铃兰一个眼神,后者其实早就去搀扶住自己的姐姐制止了这个举动。 “皇甫大人言重了,能够成功自然少不了二公子的努力,至于小侄我,早晚不得叫声姐姐姐夫么?还谈什么恩不恩谢不谢的岂不见外?” 上官玉兰抱着上官铃兰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让后者一脸幸福洋溢,具体说了什么可见一斑。 “是老夫拘泥了,贤侄本就是豁达之人,不过看你的气色,恐怕消耗不少吧?” “是有点麻烦,刚刚我好好观察了每一个过程,这丹药入腹后会立刻迸发,所以自身真气需要第一时间去包裹,否者会冲击到五脏六腑,而之后真气会将药力一点点疏导去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去拓宽这些通道,最后汇集于丹田之中,可这个过程里真气如果分散的太快又来不及重新回去包裹剩下的药力,那份冲击依然会让人受伤甚至爆体,刚刚就是这个关口我用精神力替二公子挡了一挡,但毕竟是要穿透人体还得找准目标,消耗有点大也是自然的。” 古月的描述很细致也很具体,但这番描述让所有人惊叹不已,因为古月居然可以感知到如此细致的变化,这份感知力恐怕世所罕见,尤其是慕容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贤侄你的精神力果然了得,居然可以感知到人体内的变化?” “倒也不是那么夸张,主要是这枚丹药是我自己炼制的,或多或少有我精神力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追着这个痕迹才能不放过那些细节,否者还真是凶险万分啊。” 这个说法也是古月和系统好好商量之后给说圆满的谎言,毕竟直接说自己会透视,且不说是否过于惊世骇俗,这些人信不信都还不一定。 至于那些“顺手牵走”的能量,古月并没有急着使用,毕竟自己没任何真气基础,也就不可能进阶什么的,而且系统确认了这能量可以贮存,只不过需要占用10%的精神力上限,对这个设定古月早已习以为常,本就有30%的负面效果一直存在,多10%其实和多种几个毒差不太多了。 皇甫大人早就定好了位子,接上古月等人去了上次那酒楼,毕竟算是楚都第一,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上官会长还特地派人叫来了他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也就是上官玉兰和上官铃兰的母亲。 果然有比较就有伤害,上官玉兰比上官铃兰大上的年纪反映到她们母亲之间的差距上,就更加明显了,再加上三夫人天生丽质自然风韵犹存,而大夫人年轻时恐怕都难以相提并论,眼下自然更加对比鲜明了。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才明白为何上官铃兰从小都不受人待见的原因,毕竟那时三夫人风华正茂,但依旧生的女儿,对于上官家而言她的身板很难硬气,更何况大夫人二夫人出于本身的嫉妒也就会变本加厉了。 想到这里,古月暗自给上官会长扣了顶不靠谱的帽子,毕竟是他奢求雨雨风风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却没能让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我以后可不能学他,嗯?我为何会有这个感慨?!”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7章 鬼瞳 晚宴过后,上官玉兰很想上官铃兰去陪陪她,毕竟姐妹俩好久没有聚首,说不完的私密话不吐不快。 上官铃兰自然也乐意如此,可她担心住进皇甫家是不是会太打扰,而且姐姐和姐夫也有正事要忙。 古月很诧异这小丫头竟然也知道造人是需要努力的,是个正事需要忙…… 这时皇甫大人接话了,他觉得两姐妹确实难得聚首,让她们太快分开于心不忍,而其实住进皇甫府一点问题都没有,都是一家人何必介怀,只不过铃兰这丫头脸皮薄,恐怕会觉得自己太过打扰,索性让上官玉兰夫妇两直接住进学院里,即让两姐妹多多聚聚,皇甫仲孝还能帮古月打打下手,顺便让古月帮忙看看用药后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对此,上官铃兰一万个乐意,毕竟她既能和姐姐说说心里话,又能不必离古月太远,而学院里多的就是空房子。 可古月始终觉得这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定是有所深意的,虽然自己确实有可能是多心了,但这份疑虑确实久久难以散去,至少最后这要求,虽然看上去合理也不过分,但平白多了两个人,可不仅仅是多两双筷子那么简单,正常情况下刚求人办事,事成之后会立刻继续毫不客气么? “额,现代人估计会,可这些是古人吧?” 于是满口答应的古月暗自让系统好好监视下学院里的各种动静,如果是杞人忧天倒是好事。 回到学院安排好一切后,古月在鬼瞳的帮助下坐到了自己床上。 正想伸个懒腰好好放松一下顺便等待鬼瞳递来的毛巾,可他等到的却是拿下面具后鬼瞳的一脸焦虑。 而且凑得很近。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么?” “不是,就是觉得太舒服了,所以感觉有点怪异!” “你这想法要不得啊,是不是从前出任务紧张惯了,难得慢下来所以反倒不安?” 鬼瞳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倒是让古月放心不少,可眼下似乎得给她做心里疏导,这个活更累……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感觉现在的自己似乎变强了?就是那种力量很充沛的感觉,速度也有了明显的提升!甚至我的五感都变得更敏锐了,这恐怕是精神力增长的结果,然后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鬼瞳居然扭捏起来,这让古月更好奇,“喂喂,你是个杀手好吧?有话就说呗,咱们俩之间都是不一般关系了,作为一个杀手可以不果断么?” “好吧,就是,这身衣服,尤其是贴身的,感觉好紧,尤其是,是……胸部好紧……” “哈?!” 会有这些变化,古月大致能一一推算,他自己领悟了雪虎传承,自然血液里带着这些血脉力量,眼下鬼瞳继承过去的应该少不了各种属性增加,至于精神力,多半是古月自己的某些加成也被她得到了,这些自然也不是坏事,可这个衣服变紧,好微妙,居然还尤其是胸部…… “你要我说的!”鬼瞳脸色绯红,明明像是很娇羞,却又一脸很强势,似乎在刻意用这样的表现来掩盖自己的心绪。 “是,是,让我想想哈,是这样的,我不是吞了大老虎的血晶么?其实我从里面领悟了一些雪虎的血脉传承,也算因祸得福吧,而你自然也由于我的血而直接拥有了这些技能,目前已知的就是力量敏捷的增幅,所以你的感觉没错,确实是变强了,至于五感敏锐嘛,应该是源自我自己的天赋,搞不好你可以真气和精神力一起修炼,日后不可限量。 至于这体格上的成长嘛,咳咳,我也不太确定,只不过在我的理解是,就好比突破进阶时会让经脉变宽变粗,以承载更快速更大量的真气流动对吧?而今你的属性有了大幅增加,相应的身体也会有所变化才对,这样才能让你的属性有身体强度去支持,嗯,我感觉还蛮有道理的。” 鬼瞳听着觉得半信半疑,尤其是仔仔细细看了看古月这小身板之后,怀疑更是写在了脸上。 “你也别拿我当参照啊,这个属性增幅是和原本属性值有关联的,而我本身的力量敏捷都是个一只手能数出来的……” “好吧……”鬼瞳其实最担心的是胸前的赘肉太过膨胀势必影响行动的敏捷,作为一个来去无踪的刺客,这恐怕是致命的。 而她这番担心,如果让某些女孩听到了,估计更加致命。 “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么?只要有点和从前不一样便可以说出来,让我分析分析。” “还真有,就是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地阶后期的壁垒,但是我最近都没太花时间修炼,毕竟老师刚刚出事嘛,难道你的血里还有加速修炼的功效?” “我自己没修炼过真气,这个真不能给你说清楚,不过对我而言,好像真没什么太困难的事,天赋异禀说的就是这种吧,嘿嘿嘿……” “你的脸皮是真的厚,”鬼瞳一脸的鄙夷毫不掩饰,“我不会也和你一样吧?” “讲道理,我一般是低调的,只是实力不允许而已,至于你嘛,这方面绝不是血脉传承力应该包含的,更多是个心态,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或者潜在的威胁,但也不会在这方面自惭形秽,只要还没死,总有机会去拼一把的。” “这倒是……对了,你上次说我也有‘狂暴和冲动’这种负面效果,你自己还有哪些毒来着?一次性给我都说明白吧,也能避免我不小心做了什么应该忌讳的事。” “有那么好几层‘精神萎靡’的毒素,所以我的精神力上限被砍掉了不少,但这个对你而言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的精神力本就不高。” “嗯嗯,不过日后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修炼精神力的话,恐怕也是个负担,你得负责帮我清除掉!” “额……我要是知道怎么清除,也就不会还让它继续存在了吧……” “不管,是你的错,你就要负责,否则我就,我就……” 古月正以为鬼瞳也会撒着娇说声“哭给你看”,结果她停下了,词穷了,这认真思考的表情还特别可爱。 “如果你一时半会没想好,能不能回头自己慢慢想?咱们先继续说说其它的毒可好?” “哦哦,行吧,你继续。” 居然没有任何怨言地答应了,这举动越发让古月忍俊不禁。 “还有好几种就是‘寒毒’,对我也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对你如何,我就无法估计了,但这个毒其实可以锻炼你的意志力,只要忍过去,一次次都是种成长。” “听着比那个‘精神萎靡’靠谱,还有其他的么?” “上次说过‘兽化’对吧,其实还有个‘魔化’,具体如何表现又或者为何发作,我还没有头绪,因为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发作过,但这个毒也带了一种特别的技能,在我自己的表现为‘让看着我的女性偶尔会觉得被吸引’,这样子。” “哈?!你还有这能力?怪不得能骗到那么多女孩!” “喂喂!我可是没打算瞒你才说的如此详细,你不要自己想太多好不好?” 古月很无语,鬼瞳和孙逸月一样,心思其实很单纯,但是她却有一个类似于“预知”的直觉,而她本身又对什么都很好奇…… “行吧,你继续,在我这里的表现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又或者你看着我的时候也会被吸引?事先说好啊,我们是搭档,我还没想要考虑男女之事。” “我这算是被发卡么?”古月摇头苦笑,“明明我就根本还没有这个想法啊!” “咳咳,别想太多,以我的精神力和意志力,你那点微末道行不够看的!不然上次也不至于把你推开了不是?” “也是……” “不过在你身上的表现又是另一种形式,当时我把你看成了另一个人,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却看上去一模一样!” “唐霁凰对吧?” “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其实那时候你喊了一声,我迷迷糊糊听到了……” 鬼瞳一想到当时那场景,不由又开始了扭捏,尤其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完全昏迷,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原来你听到了啊……是,就是她了,我估计是能看到我最想看到的人吧,所以肯定因人而异,而这个技能一旦熟练掌握可不得了啊!” 试想一个杀手可以轻易伪装成目标最想要靠近的那个人,岂不是逮谁都能自投罗网? 对于这一点鬼瞳似乎也有些惊喜的感觉,虽然她不太愿意在目标面前露脸,但有了这个技能,一旦出现万一,无法继续隐藏面容的时候,也有了另一种保障。 “差不多就这些了,最后还有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毒,但它一直存在我身体里,此时恐怕也存在于你身体里,对于这个毒,我毫无办法,不过到目前为止它还很安逸地躺在那没有动弹,可我能预感到,一旦它爆发了,我估计就没了……” “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鬼瞳的眼神里并没有惊惧和惶恐,但这份冷静中略微有点怅然。 “估计是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防着你不管的,要求你和我形影不离就是为了你安全考虑,同时我也可以通过观察你的状态,有可能找到根治我自己的方法,届时咱们就都没事了。”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没其它的了吧?那我说说我那毒吧。” 这事古月倒是差点忘了,毕竟当时那吸血输血的场面太过震撼,可系统没给出任何提示,甚至都没说过那句“毒素入体”,又或者是“毒多不压身”发动成功,这点倒是让古月有所疑惑,难道鬼瞳的毒直接被自己体内的玩意吞噬殆尽?又或者,这毒可以逃避系统的排查?! “你说吧,我也很好奇。” “其实我体内这毒嘛,并没有太特别,却也不是随处可见,名为‘相思断肠红’,发作的时候会让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古月一时愣神,“原以为这丫头带着的都是些随处可见的玩意,居然是如此文绉绉的玩意,感觉有麻烦啊……” “这毒如何才会发作?” “我当时将这毒收于体内,严格控制了计量,并且经过了反复解毒服毒,所以实际上我自身被这个毒的影响并不太大了,但是你嘛,估计是有变化的,而这毒发作时让人仿佛心中有郁结十分愁苦,正如相思不得见一般让人肝肠寸断,便有了这个名字,具体发作的缘由我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心绪不宁的时候容易发作。” “好吧,那我估计没什么事了,这个容易控制,啧啧,日后我也能拿去给其他人试试。” “由你,不过你有任何不适都记得跟我说,虽然你号称‘毒多不压身’,但也并非真的百毒不侵,要知道生命是脆弱的,很多时候一个闪失和大意便会送命。” 如此道理,被一个刺客说出口就显得十分违和,但其实也是,精通如何杀人的刺客自然最应当明白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有任何讳疾忌医的想法,当然,你也一样哈,怎们共同进步,另外,你如果真的打算突破地阶后期,我倒是可以给你炼制培元丹试试,但这玩意需要的草药我手上没有,你看看有没有方法弄到。” “炼制培元丹会不会也很凶险?” “这个倒没有,毕竟没有用上魔晶,其实洗髓丹的凶险都在那小小的晶核里,只是楚国许久都没有三品丹药问世,甚至这丹方都是我从陈国弄来的,所以三品以上的草药十分稀罕,肯定都攥在少数人手里,而一旦我去找楚皇讨要,恐怕又会跑出几个有故事的人求我炼药了。” “行,回头你把需要的草药写一份给我,我去用兑换用的货币试试。” “你们那还有专门兑换奖励用的货币么?” “这个自然,毕竟是有组织有规划的,一般的奖励也支持金币兑换,但很多特殊奖励就必须要有兑换币了,而这些兑换币都是任务所得,这就是驱使刺客们去完成更多任务的方式。” “倒也有趣,看来我要的丹方应该就是这个方式逃不了了,日后还得多弄点任务完成完成,不然真就遥遥无期。” 此番讨论过后,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些默契,少了一些嫌隙,尤其是鬼瞳躺上床之后居然问了一声古月是否需要被子,可惜古月没有在意,因为他特地安排人提前准备好了两床…… 对此,鬼瞳也没有继续深究,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后便进入梦乡,只不过她睡熟后不经意的翻身,离古月更近了一点,其实,她有一句疑惑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莫名觉得靠在古月身边会很安逸更安全,但古月提到了那个“魅惑”的技能,让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98章 各国 一大早,虚公公再次驾临学院传旨,各国参赛的勇士已经陆续就位,古月这个主持人也该出发张罗大局。 让古月很意外的是这些国家居然如此老实地都来了,还来的这么早,难道之前的袭击中他们真没出力?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他们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留宿学院做客的皇甫仲孝和上官玉兰虽然准备辞行,却在上官铃兰不舍的眼神中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行人共同赴会,这让古月的疑虑越发深重,“难道这一步也是被计算在内的?难道去那里才是真正的目的?” 原本鬼瞳准备去尝试收集草药的计划也只好作罢,就这样,古月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开赴当山一处谷中。 一路无话,古月此次出行依旧有那么两千来人护送,这阵仗简直是皇族配置了,让百姓们高兴不已,纷纷感慨陛下的开明和爱惜人才,楚国未来可期。 到了目的地之后,古月居然看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虚公公,他身旁还有上官家的秦护卫长和那名最年轻的天阶。 原来虚公公也是受楚皇指派,前来坐镇,顺便为古月讲解一下天阶间战斗的门道,类似于解说的功能,而且,虚公公和古月的对话在正式开打时会对所有观摩的地阶人员开放,居然还配置了某种扩音装置,这已经和解说员别无二致。 而上官家的两名天阶是作为选手参赛的,也就是说楚皇调集的高手里并非都来自宫廷,各大家族也有派人共同参与。 不过古月立时想到一个关键的点,那就是如果其他国家都只派了十名天阶参赛,作为东道主的楚国,至少在这现场投入的实力就稳稳压住了所有人,更何况多出来的天阶一个是唐问天,一个是号称宫廷第一高手的虚公公,如果楚皇有后手准备做点什么,把这几十个天阶坑杀于此,搞不好都未必不能实施…… 刚到现场就发现了此行的各种不对劲,古月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毕竟是这个层面的设计,弱小的自己提不上台面的,也只能步步为营,争取不让自己和身边人被牵连进去。 迎接慕容荻回去陈国驻地的人是两名天阶高手,古月居然都见过,一位是那晚送药救命之人,据说最擅长长途奔袭,不仅轻功了得,更有相当的耐力。 而另一位,便是那名整天在陈国暗中护卫古月的高手,看到这个熟人,古月自然会热情地打招呼,可他却不领情,似乎有意和古月划清界限,这个举动似乎有所指,让古月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陈国里谁最可能怀疑到那皇孙的死和我有关,多半便是这人了。” 不过慕容荻依旧地位尊崇,可见陈国并未正式公开查证又或者已经掌握了某种证据,而且那番操作,很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恐怕息事宁人的想法更多一些,但毕竟是死了儿子,太子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也说明,这名天阶高手并非陈国太子的人。 除了陈国代表到达以外,其他四国也均已到位,古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国际版图的事情,对此饶有兴趣。 秦护卫长不厌其烦地向古月介绍了各国实力和代表人物,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武人,所以说到此类话题也尤为上心。 “陈国里贤侄刚刚见到的那两位算是佼佼者,那晚送药来的是个天阶大圆满,人称‘万里无风田光’。” “这高手们还有称号的?有意思啊,不知秦叔您被尊称为什么?” “其实都是好事者的戏言,说书先生们为了方便和轰动也就广为流传,不过真正的高手,很多并没有太大名气,因为见过他们出手的都是死人……” “这个梗在哪都能碰到么?”古月暗自好笑。 “而像唐将军那样,其实也无需特别称号,因为谁都知道他,也都知道他是楚国护国大将军。” “这倒也是,不过有代表性的称号有时候也能起到一些威慑作用吧?比如刚那个‘万里无风’估计就是跑的很快?连风都追不上他?如果需要做一些长途运输或者传递消息,找他应该就对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编排?算了,你的性子跳脱我也知道的,我自己呢因为是上官家的护卫,所以被人称为‘铜墙铁壁秦烈’,倒也算是合适,毕竟几十年来上官家也算安稳。” “那可不,有秦叔您坐镇,上官会长都放心多了,不过您应该是大圆满了吧?” “确实是,但和大将军比起来应该还是云泥之别,因为我不是上官家的人,没法激活这套传承铭文里最重要的血脉力量,而大将军就没有这些限制,他们唐家世代功勋,传承铭文的品质是所有人公认的世间罕有,能够完全发挥这套铭文,也从侧面反映了大将军的不同凡响。” 秦烈对唐问天的崇敬溢于言表,而他提到的这个铭文血脉力量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原来铭文还能强大到这个地步?人类的血脉传承到底有何力量还没见识过,但大老虎的有多夸张我是知道的,就算比不上魔兽,也肯定惊世骇俗,怪不得唐问天可以横着走!” “听着都厉害啊,怪不得大将军可以那么威武霸气,果然是想低调都被实力耽搁了……” “行啦,你也别一有机会就说大将军的闲话,哪天他真生气了,招架不住的还不是你么?还是让我给你继续介绍其他人物。 看你刚刚的表现,应该是认识陈国另一名高手的?据说他善于隐藏,在大街上都能忽隐忽现,人称‘虚实相间全藏’。” “这名字更有特点啊……”古月忍住没有真的吐槽。 “在大楚东北方便是大森林沿线,有当山阻隔,而往北是周国,他们这为首的是‘长拳无敌赵木’和‘逍遥极乐潘吉’,前者主攻力道,开山裂土,后者身法奇诡,真气不息。 西北是郑国,这次为首的是‘天下第二宇文都’和‘仁义无双窦德’,前者被誉为是大将军之下在无敌手,这次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的斤两,而后者在百姓中口碑极佳,确实是位有德之士。 西边是汉国,这次为首的是‘如入无人张定’和‘双刀将军赵胜’,这两人其实都是他们那的大将,据说确实骁勇善战,不过这也是多年没碰到什么大战了。 西南边是顺国,这次为首的是‘飞天狐狸安龙’和‘金蛇漫天袁志’,这两人一刀一剑都是走的敏捷路子,具体传闻有些玄乎,这次倒是能好好见识一番了。” 一开始知道了楚国和陈国的名字后,古月还没在意,这次完整地听完了周边各国的国号后,古月忽然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某种诡异的特点。 “那个,秦叔啊,咱们陛下是姓熊或者姓项么?” “慎言!不可轻忽陛下名讳,咳咳,咱们陛下姓项。” “那隔壁陈国皇帝一定是姓陈了?周国的姓柴对吧?郑国的估计是王?这汉国莫不是也姓陈?至于顺过,嗯,肯定姓李!” “贤侄什么时候对各国的情况有所涉猎了?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的天哪……”古月一时间有些蒙圈,“这些国家跟我记忆中那些历史朝代,有关联么?如果没有,为何国号和姓氏都对上了?!如果有,那这地方是不是败者集中营?!” 略微错愕后,古月定了定神,略微缓了缓,但更朕就他的,是那些天阶高手的名字和称号,太过有既视感,刷新了古月的三观。 “那个,女王大人,这个世界到底是哪?”在脑海里求助系统解惑,古月真有些迷茫。 “具体是哪姐姐我也不清楚喔,只不过最开始找到你之前,我的任务便是来这里发展壮大,但是我这样的系统都没法单独存在,机缘巧合在那个时间点正好遇到了你,便一起来了。” 这个答案似乎解释了一些,却又留下了更多问题,古月无法去问,因为系统肯定不会自己作答。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而且实际上我的历史水平也就停留在记住那些名字而已,当然,如果有三国的戏码还能未卜先知一番,可惜,可惜没有姓曹刘孙的,更没有魏蜀吴……”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次天阶武道大会不简单喔,姐姐我会好好关注周边,尽可能不让小可爱你身陷险境,不过嘛,以目前的状态而言,不能给你太多保障就是了。” “没事,您辛苦了,一切由您在我也能安心不少,走一步算一步吧。” 古月忽然的发问和沉默让秦烈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古月的来历,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往事。 “贤侄,你是不是对这些国家有些映像?” “啊?哦,嗯,也不算是,您是说我的记忆对吧?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山崖,追随我的人一个个被杀,黑衣人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索性倒退着跳下了万丈深渊,不过那地方是哪,我还真不清楚了。” “其实按照你的描述,尤其是之后能飘到咱们都城附近,上官会长派人特地查找过资料,觉得应该是大森林里的某处高山,毕竟咱们都城旁的楚河其实是从大森林里流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古月努力表演了惊讶,不过他也确实有所怀疑,自己的设定应该就是这个说法没错了。 “按理说,以周边国家的实力而言,不太可能护送你逃向大森林,所以恐怕你之前的追随者是一路带着你横穿了大森林,只不过最后还是被追杀到了末路,这么看来,你应该是来自大森林另一头的某个国家了,而那里肯定比这周边国家更发达,也有着更高的技术,也正因为如此,贤侄你年纪轻轻屡创奇迹才有迹可寻。” “多谢秦叔和上官会长费心了。”古月虽然没法站起来,却还是深深地鞠躬致意。 “跟我们俩就别客气了,早晚是一家人,你对三小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从未把你当外人啊。” 这个秦烈的话更多的是说明了他自己对上官家而言真不是外人,恐怕他和上官会长绝不仅仅是过命之交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外姓却能得到上官家的传承铭文,很显然楚国的这些传承铭文都不是随随便便弄到手的东西,很可能技术早就失传了,不然以楚皇的决心,应该早就拿去武装军队,让普通士兵都加强起来。 不过二人这番忘我的交谈,确实真的没注意周边的人还傻站着呢。 尤其是上官铃兰红着脸掐了掐古月的胳膊,“一聊起劲就没玩了么?你想让虚公公站着陪你多久啊!” “额……”古月才意识到这位地位尊崇的老公公还一直陪着浅笑在一旁站着,顿时无比尴尬,“抱歉,抱歉啊虚公公,刚刚忽然有点恍惚,脑海里确实有点关于各国的映像,不过也没什么头绪,只是知道了名字和姓氏……” “不妨事,古大人热心国事,自然也是咱们大楚的福分,这次大会能不能圆满可就全仰仗古大人的机敏了!” “虚公公言重了,有您和大将军坐镇,下官只求不出错便定能坐享其成。” 秦烈也有些尴尬,他刚刚讲的自然也是自己最热衷的事,作为一个武人,对各国高手如数家珍理所应当,尤其是这次自己有幸和他们交手,难掩兴奋,更因为古月也对此十分有兴趣,一时间让他也就忘乎所以了。 “草民刚刚有些过于了,请虚公公恕罪。” “秦护卫长何必介意?咱家听了如此细致的介绍,也对这些高手兴趣浓厚,巴不得立刻就坐下来好好观摩一番,最可惜的是不能上场亲自体验,实属憾事,这次咱们大楚的威望就全赖秦护卫长你了。” “虚公公您过奖了,大殿下在您的指点下应该早就胜过我等凡夫数倍,更何况听闻皇室传承这次殿下他也带来了,草民真想大开眼界!” 虚公公的态度一直很谦和,看上去一点官威都没有,或许这是他做太监的职业素养,但字里行间那份睥睨并非无迹可寻,而秦烈提到的“大殿下”,应该是楚皇的大儿子了,古月的心底有些莫名的感慨,“又是个没传给长子的戏码么?啧啧,真不怕出事啊?” 袁老一路走好…… 第99章 开幕 拖过了两个三天,古月依旧还是逃不掉继续被压榨的命运。 “小可爱继续加油喔,这次的三阶雪虎传承学习成功,最有用的莫属‘冰系掌控’这个技能了,可以让你更容易使用冰系技能,其他的你自己去看吧。” “提问,冰系是啥?这玩意的本质不就是水么?” “当然,不过你能用水元素去点燃丹火却没办法直接让水元素以冰的形态出现,但是你可以通过降温处理来实现,可有了冰系掌控之后,你就可以直接用出冰来,区别就在这里。” “似乎很复杂,嗯,我回头好好研究下,谢啦。” “小事,姐姐我随时为你服务喔!不过嘛,你懂的,三天内学到下一阶,否者……嘿嘿!” “嗯,我懂的,反正逃不掉了,三天后只能任凭处置了……” 学到三阶雪虎传承依旧没发现那个漂浮的能力,倒是让古月略微失望,不过这也符合大老虎的尿性,因为它清楚知道古月最迫切需求的是什么,也自然明白自己吊着胃口才能让交易长久,古月也会乖乖拿出更有价值的商品给他交换。 抛开这个插曲,天阶武道大会正式拉开帷幕已经进入倒计时,各国的武者间都泾渭分明,毕竟火药味十足,这时候的任何一次碰面都可能擦枪走火,不过有唐问天的威慑力在那,基本上也都算克制。 但楚国人都清楚,他们的护国大将军根本就还没来…… 作为赛会主持,又是东道主的代表,古月自然少不了被推出来应付各国使者,毕竟没有哪个国家会只是派十位武者过来就完事了,肌肉长太多的人未必长脑子不是? 更何况还有不等的观摩者需要招呼,而古月首要的任务就是和使者们一起商量赛程各种议题。 “古大人,您的名声在外,这次有您主持想必事事顺遂,不过机会难得,很多地阶的高手们都争着想要前来,考虑到毕竟是贵国宝地,我们大周只选出了二十名实力不俗的地阶随行,这边的住宿条件看得出贵国是费心了,只不过有点担心到时候正式开赛是如何进行的?毕竟各国的观摩者不少,而天阶之间的战斗时常惊天动地,太靠近恐怕有所波及,这离太远嘛,对座位就有所要求了。” 周国代表的发言也是不少人的心里话,在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这个座位怎们排就有讲究了,虽然很多地阶后期或者大圆满目力惊人,不太会有影响,但谁能保证各国来的都是这个水平的人呢?尤其是许多贵族甚至皇室子弟,刚刚踏入地阶门槛却偏偏想来凑热闹,能不通融么?对于这些人而言,远近高低就有差距了。 “诸位勿忧,这次选择驻扎在这个山谷,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方便考量,届时选手比武的地点在咱们上方的这处山崖,这样真正打起来也不至于担心波及到其他人,而我等也容易观摩,至于座次,并不会分先后顺序,咱们六国的人员都有自己的一块地方,这些地方都是面对山崖一字排开的长条,具体各国人自己如何安排,就不必要统一了,而这区域到底怎么划分,也不必由在下决断,我这有个纸箱,里面六张纸条上写了一号到六号,咱们抽签决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抽签当然是好的,但怎么抽呢?先后顺序如何?”慕容荻一脸狡黠,她出现在这里最大的目的当然是让古月难堪并且从中得到快乐。 “慕容公主说的是,这个顺序嘛或许会有人在意,不过在下觉得无所谓就是了,所以我这最后留一张就行,不知你们对顺序有没有要求?准备怎么个抽法?” 古月当然知道放在国家层面,任何一个关乎先后顺序的问题,都可以被小题大做,不过楚国这块嘛,他反正不在乎,而且作为东道主,还能体现出一种风度,其他人也无可厚非,但关键就是如何让他们同意这个顺序,说不得还得先想个法子才行。 “古大人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不过咱们五国这个顺序也依旧是个问题,不知如何决定才好呢?” 汉国的使者将所有人的心思挑明了,最主要的是让古月的高风亮节被做实,毕竟是他自己定的。 “既然这次是以武会友嘛,在下提议不如就让各国准备观摩的地阶代表们都出上一个人,来一次烘托气氛的小比赛,名次决定咱们抽签顺序,如何?而且咱们这个顺序,也作为正式选手们抽签排序的顺序,如何?譬如古大人高风亮节,那么楚国的选手就最后抽签可好?” “噗~!”慕容荻直接笑出了声,这位使者的心思太对她的胃口。 至于其他人,并不急着附和,但心底都偷着乐,毕竟是古月自己提出的礼让,索性就让到底吧。 “我没意见啊,事实上这个方法我觉得还不错,直接解决了两次抽签的顺序,方便省事。” 可古月的态度丝毫看不出那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倒像是真的不在意一般,这让偷着乐的使者们又有些笑不出来。 事实上,如何弄古月真就不在意,抽签这玩意只要不动手脚,怎么抽其实都无所谓了。 “对了,还有,为了抽签的公平,去抽的人不可以用上自己的各种能力,尤其是感知敏锐的选手!” “这个好办,反正我不需要抽对吧?我就一直盯着你们抽,你们抽完了选手抽的时候我也继续盯着,就算是天阶选手,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而不被我发现,那他至少也得是大将军那样的水准了。” 古月的话莫名有着霸气,让刚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古月不想去抽签只是为了避免说闲话而已,毕竟,真要是他想做手脚,搞不好自家的天阶高手都未必能察觉,可不是就得有唐问天那个水准才行么? “关于选手的分组,古大人有什么提议么?”唇枪舌战也没法再挖苦古月一番了,慕容荻让议程继续进行。 “在下听秦护卫长介绍过各国代表都有自己的领军人物,咱们这次总共参赛人员是六十人,不妨就分为上下半区,一边三十人,而各国的两位领军人物都作为种子选手分开在两个半区里,这样能避免他们提前碰到,各个半区中也分为六祖,每组一个种子选手,除开种子选手以外的人员就去抽选剩下的四十八个位子便好,诸位以为如何?” 其实这种分组的玩意,古月信手拈来,多年的各种比赛也不是白看的。 “种子选手?嗯,意思是最有希望对吧?有意思,精辟!”慕容荻又听到了古月的新词,感觉很特别很有趣。 “古大人果然才思敏捷,我等自叹弗如。” 各种马屁自然随风而至。 “诸位大人也别妄自菲薄,咱们这是在讨论对吧?所以任何想法都可以说说。” “这个设计很简明扼要而且确实可行,又能让各国自家有分量的选手不至于提前碰到,考虑如此周道也只有古大人能轻松办到。” 又是一番追捧,古月都在恍惚这些人还是刚刚想要坑自己的那些么? “好吧,既然大家觉得没问题,那不妨提提看还有没有其他流程上的疑惑,如果没有,咱们就可以立刻去安排这个赛前的预热了。” “古大人啊,听说届时贵国虚公公和您会针对比赛进行现场分析和介绍?”慕容荻每次开口都会让古月神经一拧,毕竟任何不经意的言辞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可能带着坑。 “是的,为了让赛事被更多人清楚知道嘛,在下是相信虚公公的专业眼光的,而我把这事称之为‘解说’,因为到时候并非同时间只进行一场比赛,尤其是第一轮,人数众多,我们会安排在两边山崖同时进行,并且限定比赛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如果到时没分出胜负,会由大将军去做出公平的宣判,而过程中孰强孰弱自然也在虚公公的解说中一览无余。” “妙啊!这个好!不过人家到时候可以坐在你身旁么?武道这方面真没有什么理解,有了最专业的解说才能更好的投入对吧?拜托拜托!” 当着各国代表的面,慕容荻公开和古月撒娇,让古月头疼不已。 不过她的目的也不言而喻,“这丫头是想让其他人好好看看楚国和陈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更是让他们看看她和我的关系都可以不分彼此了……可我能直接这么拒绝么?所以也只能由她摆布了。” 而各国使者面面相觑,他们倒是很想提一提这个要求,可慕容荻那语气和腔调,学不来,更不敢学,不然古月一个气不顺让他们说不出话都可能…… “咳咳,诸位觉得如何?慕容公主的提议也是理所应当,在下也不好泼冷水,如果诸位也想参与到解说行列,也不是不可以。” 古月的语气中带着的无奈被所有人接收到,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古月对慕容荻的纵容,但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古月并不是太高兴了,而这句“不是不可以”,难道不是在说“你们谁提出来试试?” “慕容公主自然更高兴能参与这项新事物,但我们几个老家伙力有不逮啊,多谢古大人美意。”一番眼神交流后,其他各国使者达成了一致。 慕容荻那投来的狡黠目光,让古月苦笑摇头,尤其是楚皇特地安排了扩音设备,届时这丫头弄出点似是而非的花边新闻,头疼的还能是谁? 会议结束后各国使者立刻着手去安排地阶武者的对决,不过唐问天依旧没有到场,古月只好请虚公公坐镇。 “大将军可能事忙,咱家当然没意见,能帮上古大人的忙责无旁贷。” 在古月的心中什么叫高手作风,什么叫平易近人,这就是了,和那什么唐问天相比,高下立判…… 听说有地阶的比赛在前,唐沐霖都有点跃跃欲试,可古月表示楚国不必参加,让他十分遗憾。 难得看到唐沐霖有点冲动和追求,古月忽然觉得歉疚,于是当下提出,鉴于人数不均,楚国也派出唐少将军参战,只不过那个排名抽签的顺序不必计较。 对此,唐沐霖脸上激动的神采让古月十分宽慰,只不过其他国家的人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唐沐霖大名在外,而他停在地阶大圆满多年,可从不会有人觉得他到不了天阶,尤其是楚国人都觉得如果他想,那个最年轻的天阶名头就不会落在上官家的护卫头上,所以早就没人把他当成地阶看待了。 但古月并没有推翻议案,说白了只是给唐沐霖一个机会去玩玩而已,如果这个要求都还有人抵制,这东道主的面子算是被驳斥了,在别人地盘上如此嚣张真的好么?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这次六人的对决又该如何决定先后顺序呢?难道又是抽签?那这个抽签顺序又该如何决定? 古月懒得再计较这些,伤脑细胞,于是他直接宣布“所有人同时入场,怎么打随意,在营地中央画个圈,越早出圈排次越靠后。” 这个安排倒是公平公正公开,可不少人又开始犯嘀咕“如果有人联手,甚至五个人对一个,岂不是很过分?” 但各国使者代表当然看得懂这个关键,如果五国的选手敢于抱团一起针对唐沐霖,这问题可就大发了…… 所以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都给自己人交代清楚了。 而这个交代,直接导致入圈后,各国选手和唐沐霖之间有了微妙的距离,看上去还真像是他们要一起对敌,唐沐霖也摆开架势准备硬拼,毕竟算是他自己期待的比试,有了这种绝境般的试炼也更能激发自身潜力。 可事实上,其他五国人很有默契地战在一团,把唐沐霖晾在一边…… 对此,古月哭笑不得,而唐沐霖看向他的眼神中亦是如此,可他也实在不愿意这个时候冲进去乱斗,也只好苦笑着站在原地等待出现结果。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0章 沐霖 赛场中五国代表的如火如荼和唐沐霖那百无聊赖形成了极端对比,可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表示介意,甚至想要大声笑出来的人都忍得很用力,除了慕容荻以外。 作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公主,她不遗余力地彰显着自己的特权,毕竟唐沐霖不想去介意,古月懒得去介意,楚国人也就不介意了,而其他人只需要吃瓜便好。 “古大人啊,你觉得唐少将军这场会夺冠么?” 这个问题似乎很多人都在心底有了结论,而古月最不想看到的是最后剩下的那个人直接打完收工跳出圈去。 “这个不好说啊,我看各国勇士都很不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是么?我猜啊,一会他们五个打完了,最后剩一人也肯定筋疲力尽了,又怎会是唐少将军以逸待劳的敌手?我要是那人,肯定自己跳出圈去,避免多受点伤了。” 这番言论似乎就给这场比赛顶下了基调,更像是说给场中选手听的,“打完了就自觉跳出去哈”,但古月难得为唐沐霖做点事,又怎会让这比赛如此儿戏? “慕容公主提醒的是,这样,为了对所有人公平,为了表示相互间的尊重,不管是谁都不能自己跳出圈哈,就当给在下一个面子。” 所有人都听懂了,给古月一个面子不去自己认输,否者自然是不给他面子了,而慕容荻很意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月为了某个不是女性的存在公开表态,一丝玩味的笑意又浮现在她的嘴角。 场中的唐沐霖心里明白,这次古月给足了自己面子,也算是给自己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他下定决定,一会说什么也得拼尽全力,而且绝不能麻痹大意,不然就是让古月难堪,更是给楚国抹黑了。 而就在这时,场中其他五人很有默契地跳开了,各自摆好架势屏息凝神,似乎有了变化。 事实上,原本他们有着自己的盘算,那就是拼尽全力给自己国家争一口气之后,便直接离场,自然无可厚非,可眼下不能如此了,古月的话虽然很突然,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以武为尊的这些高手们都清楚地知道,天阶刺客也没有取下古月的人头,如果换了自己,恐怕早就去地下长眠了。 所以接下来,他们不仅需要尽力,更要努力自保,不然最后在唐沐霖手下走不过一招可就会显得很丢人,更是让自己国家抹黑。 但是,刚刚的如火如荼到现在的僵持不下,这由动到静的变换就让观众很难接受了,而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自然还是慕容荻。 “古大人!人家不开心啊!刚刚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总归有个热闹,现在这算什么回事呢?难道他们误以为古大人要求必须唐少将军胜出,所以束手束脚了么?” 这番言论就很不友好了,不过古月也只能受着,他又怎会不了解慕容荻那唯恐天下不乱呢? “咳咳,慕容公主言重了,其实各位勇士应该是在蓄势,准备呈现更精彩的对决。” “是吗?那人家可以拭目以待咯?” “当然!”古月微微一笑,对着唐沐霖使了个眼神。 后者虽然平素里不喜欢勾心斗角,但古月这次发出的信号,他还是理解了,会心一笑,对着最近的那名汉国选手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友好的“请”姿势,并且高喊了那人的名字。 能够作为国家代表出席,而且在一众同胞中脱颖而出参赛,自然没有一个是碌碌无闻之辈,被唐沐霖点名叫到之后,如果依旧没有回应,又或者避而不战,那就是真正的怯弱。 至此,这场预热的比赛终于走上了正轨,算上唐沐霖在内的六人分成三对,各自占据一块场地两两博弈正式开始。 “对吧,慕容公主您想看到的精彩,即将呈现。” 终于缓解了唐沐霖的尴尬,古月也不忘找补一下慕容荻,毕竟这番争锋相对也算是赛场上一大看点。 “这就好多了,不过嘛,还得麻烦古大人给人家讲讲喔,尤其是唐少将军的一招一式定然惊艳全场,没有您的解说,就会很遗憾了。” 古月不置可否,而唐沐霖的表演刚刚开始。 作为木水双系的武者,唐沐霖对自身的属性把控确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只见他轻轻挥动双手,渐渐缠绕在左手的树叶和右手的水流便汇集在一起,看上去生机盎然绿意葱茏,下一刻这团蓬勃的生机便环绕于唐沐霖的银枪之上蜿蜒盘旋宛若一体。 而他的对手是名火系高手,一把九环大刀被烈焰包裹,似乎每个圆环都被烧的赤红。 双方的这般蓄势之后,先动的是唐沐霖。 他高高跃起随即虚步连点,借着冲势枪出如龙,带着破空的震荡直插对手胸前。 古月并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看上去唐沐霖是在凌空踏步,实际上他每一次都踩在漂浮的树叶之上,这份操作即实用更显得高端大气,凸显着飘逸绝伦,再加上唐沐霖那随风自摆的长发和俊朗外形,不看其他,单说这卖相都能迷死一大片无知少女,只可惜,这个场地中并没有无知少女在观看。 更可惜的,是他的对手同样不是庸才,只见大刀抡圆,一个上挑,火舌立时冲出,带着炽热和咆哮迎上苍龙,顺势一个转身,横劈的这刀带出一道热浪紧随其后,这一刀横劈让古月似曾相识,和唐晓焱的招数如出一辙,都是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在场的看客多半都是浸淫武道多年的老手,虽然实力有高低,但基本常识不会不知。 根据五行生克,木生火水克火,眼下正巧就是如此微妙的局面,到底孰强孰弱似乎或未可知,但古月想起了秦护卫长做的那次演示,而他料想,以唐沐霖的经验和实力而言,定不会做出五五开的判断,他如果没有变招只是选择硬碰硬,那便说明,即使面对一浪高过一浪的炽热,被他灌溉的绿叶依旧长青。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解说,理应不该如此提前下结论,不然啪啪打脸可就来的很快了,但古月本就不专业,而他能这么说,是出于对唐沐霖的信心。 或许正是在印证古月的猜想,电光火石间的龙吟虎啸爆裂出绚烂的光芒,可随着硝烟急转直下的是唐沐霖丝毫不减的势头和冲劲! 火系选手略微惊诧之后立时摆出防御的姿态,但下一个瞬间的金石相交他便倒飞出去,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沟直到界外。 楚国的观众群里爆发出了无比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而古月只是一句带过“恭喜唐沐霖首战告捷”之后,便继续投入到另外两方的战斗中去。 一番缠斗之后,陈国和顺国的选手先后打飞了各自对手,现在圈中还有三人屹立,而这个平衡似乎不太容易打破。 “既然是比赛,咱们就应该公平公正公开,刚刚唐沐霖选手率先击败了一人,所以眼下恢复的相当充裕,而陈国选手次之,故而顺国选手更需要调息,为了让比赛顺利继续进行,现在请顺国选手退到一旁安心调整状态,等待其他两人决出的胜者,如果两场结果都是唐沐霖获胜,便按照打斗时间而定,更长的排名自然第一,反之,如果唐沐霖一胜一败,胜过他的人自然第一,至于唐沐霖第一场便失败退出,之后的排名便更容易了。” 观众们似乎习惯了古月随口讲规则的情况,根本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尤其是楚国人,他们迫切希望快些欣赏少将军的威武霸气,而这新规定可是能多看两场,岂不快哉? 于是,在陈国选手的同意下,唐沐霖和他战在一起。 这次的对手是金系,这属性上似乎稳稳压着唐沐霖一头,毕竟金克木金生水,金系并没有被唐沐霖克制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不再有人纠结属性优劣,因为古月的解说让他们充分明白,对决更依仗临场的判断和自身硬实力。 而这一次,唐沐霖不仅并没有使出刚刚那先发制人天降神兵的招式,甚至有些凝神戒备的意味,倒是让很多人不明所以,难道唐沐霖觉得陈国这位选手比刚刚那名汉国选手更加值得专注? 不过古月又一次给出了判断,这名陈国选手的武器是一张巨弓,金系弓手,在唐沐霖眼里第一个会浮现的是谁呢? 有了古月的提醒,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唐沐霖是拿出了对自己妹妹的习惯去对待眼前的对手。 可惜的是唐羽星仍未来到会场,否者一定是个轰动的爆点。 似乎这名陈国选手也明白了唐沐霖的架势到底为何,按理说一近一远的对决,近战理应想方设法拉近距离才是,但唐沐霖没有向前的打算,战斗便只能是陈国选手来拉开序幕。 只见巨弓上凭空出现五支长箭,银光闪耀锐不可当,而这一字排开的长箭带着气吞万里的声势离弦之后便难以琢磨轨迹,只有那点点星光彰显着并不真实的虚幻。 唐沐霖动了,似乎就在对方的长箭离弦之际,唐沐霖毫不犹豫地直冲向前,长枪在手,依旧带着蜿蜒盘旋的树叶和流水,这看似柔弱的波动,在刚刚的对战中向所有人展示了它们是有多么刚强。 路线上,唐沐霖拉直了自己身形,仿佛人枪合一,笔直迎着一只长箭直刺而去,后者一触即溃,可唐沐霖的声势依旧没有丝毫减弱,或许这才是他自身技能的关键所在,绿意盎然生生不息。 陈国选手却也早有准备,刚刚一击只能是试探而已,眼前的寒芒将之,可他不急不缓,连续两个后跳之余,一支样式奇特的长箭已经搭在弦上。 在敏锐的感知之下,古月洞悉了这支箭的构造,原来是五支箭搅在一起,螺旋般绵延,而这样的结构最大的特点自然是穿透力,让古月想起了钻头的功效。 只是说出钻头恐怕无人能知,于是古月的恶趣味作祟,他给这支箭命名为“螺旋箭·穿天”,至于原本的名字,这选手不说他也不会去问的。 而这一箭的声势更胜刚刚五箭,尤其是放出后的带动气流的旋转,更具有视觉上的冲击。 唐沐霖仍在奋力刺向前方,这一次他依旧会选择硬碰硬么? 回答所有人的是枪头划出的诡异弧线,肉眼可见地贴着螺旋箭带出的气旋呼啸而过却丝毫没有撞上的迹象,这一次,陈国选手有些慌神了,且不说他后退的速度远不比唐沐霖前冲的快,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接近大圈边沿,退无可退。 只见陈国选手收起长弓,掏出两把短刀在手,从他的表情清晰可见,这一次是他准备硬碰硬了。 随着唐沐霖杀到,近身战终于爆发,翻飞的刀影和舞动的长蛇交相呼应你来我往寸土不让,绚烂的烟火一次次爆开,宣告着两人的如火如荼。 不知过了多久,唐沐霖忽然一个后撤步闪开较长一段距离,这个举动让所有人始料未及,明明有了近身战的机会为何自己放弃,难道是准备蓄势必杀一击?! 直到古月给出了提醒,“请大家看看陈国选手的脚下便一目了然了。” 众人恍然,原来陈国选手的腿脚已经被不知名的藤曼缠绕,完全丧失了移动能力,唐沐霖的后撤并非是想摆出某种杀招,只不过是让大家更清楚地明白战斗已经结束而已。 楚国的观众们又一次爆发出了欢呼和咆哮,不过陈国选手的表现亦是可圈可点,尤其是一个弓手居然掏出双刀来和枪兵近战,让古月一时恍惚,差点喊出某个英文字母…… 但结果只有一个,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战了,可在此之前,古月随手扔出了一瓶丹药落入唐沐霖手中,后者也不避忌直接服下一粒。 这份信任和默契赢得了一阵掌声,而各国代表当然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公平公正公开”是古月刚刚喊的口号,让那位最需要休息的选手去休息了,此时自然还得让唐沐霖再休息一番才是,所以古月的行为,只需要解读成节约时间即可。 略微调息收纳药力之后,唐沐霖迎来了这次预热赛的最后一战。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不知不觉一百章了,啧啧…… 第101章 升温 重新回到场中的顺国选手摆开了架势,唐沐霖也调息完毕一切就绪。 就在这时,山崖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好热闹。” 明明是简单的三个字,甚至都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只是那么平淡与简洁,却莫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声音仿佛在所有人耳畔响起一般,随都没法忽略。 “下官恭迎大将军,您来的也巧,少将军正要打最后一场预热赛。” 作为大赛主持,古月自然得第一个站出来打招呼,虽然他没法站。 可唐问天依旧没有搭理他的兴致,虚步凌云就这么走到了古月和虚公公所在的主席台上,当然,他对于虚公公自不会如同对待古月那般无视,可也仅限于抱拳点头而已。 或许虚公公早就习惯了唐问天如此,他自己也是同样的动作未见言语。 但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唐问天刚到就直接打了古月的脸,尤其是如此大庭广众旁若无人,场中的两位选手更加尴尬,唐沐霖见到是自己老爹来了,正要抱拳鞠躬喊一声,可唐问天不仅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从高处落下的过程中更是一次也没有正眼看他,而现在,唐问天直接无视了古月的存在,那么他对于眼下这个比斗是什么态度呢?作为儿子和属下,唐沐霖有些举棋不定。 至于顺国的这名选手,就更加不知如何自处了,原本他这最后一场是因为自己刚刚动作慢了才轮到的,面子上不仅没有增长分毫,更是被推到了压轴却没人看好他会赢的境地,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和唐沐霖的差距并不是一个调息的时间便可缩短,更何况古月给了唐沐霖丹药,故而他只是想尽力完成比赛争取比刚刚陈国的人坚持更久而已。 可现在倒好,唐问天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出现了,当着他的面打他儿子,且不论自己到底能不能打中那么一下,都有种莫名的压力在那里无以言表,更何况万一自己运气爆棚真就把唐沐霖打中了几下甚至打伤打吐血,唐问天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咳嗽两声把自己也如法炮制?! “继续吧。”转身坐在了虚公公旁边的唐问天又说了三个字,也并没有其他表示。 常言道“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而唐问天身体力行出了这么一个另外版本,他根本没在意其他人是否尴尬,而他自己也自不会知道尴尬是何物,一时间倒是让所有尴尬的人觉得自己错了一般。 “既然大将军已经到了,咱们这大会也算能正式开办,明日准时开赛,而眼下这最后一场预热赛的角逐,请两位选手收拾心情继续努力,为大家奉上一个完美的表现!” 顺着唐问天的话让比赛继续,也算是一扫这个插曲带来的阴霾,尤其是古月的表现看上去毫不介意,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唐问天不和,但摆在明面上的无视,就这么坦然处之也算古月的过人之处,至少没有几个人会去想如何利用下眼下这局面,除了慕容荻。 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唐问天本人,确实如同传闻中那样威武霸气披靡一切,如果说对于古月的无视是刻意的,那对于慕容荻的无视就是正儿八经没放在眼里。 作为两国邦交而言,这样的不礼貌换到谁身上都肯定不妥,但此时此刻,甚至陈国的使团代表们都没有站出来多说一个字,是他们默认了还是他们不敢?又或者,他们是默认了自己的不敢。 这样的待遇,对于慕容荻而言可是此生仅见,心里的傲气和倔强不断翻腾,可她并没有表现分毫,因为身旁的古月也是如此。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此时此刻可以感同身受,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古月会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提出“共犯”的说法,也同样明白了为何古月明明可以继续顺风顺水却偏偏喜欢搞事情…… 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因为他们同样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直接无视。 想及此处,慕容荻忽然在心底有了一丝笑意,绝不代表善良的笑意。 插曲之后唐沐霖还是好好给自己老爹鞠躬行礼,虽然唐问天没有言语,但至少目光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 而唐沐霖的对手自然不会傻到偷袭,此时的他也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 比赛重新开始。 “停!”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让所有人侧目,但此次并非被莫名的威压牵引,而是觉得这仅仅一个字的女孩声音,虽然听得出是在大声呼喊,却依旧悦耳。 与此同时,山崖上又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是骑着马的唐家三姐妹。 “月哥哥!你让大哥先等等,等我们下来再动手!”这话是请求还是命令没人在意,只不过古月很无奈,“你们大哥可不就在这听着么,为何非得我去让他先等等?” “臭老爹!带的什么路嘛!这么高让我们怎么下去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偷偷瞄向唐问天,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让人很失望的,不过在场诸人中敢这么和唐问天说话的,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了。 “确实还蛮高的,需要找人接你们么?”古月自己肯定搞不定这事,更不会说“你们跳下来吧,我接着……”但唐问天无动于衷,古月也不可能去请虚公公出马,好在还有秦护卫长等人应该会帮下忙才是,只不过他们这会都在做最后的调整,并没有来现场观战,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依旧宛若孩童。 山崖上三姐妹一番交流后,仍是唐晓焱喊话,“不用了,月哥哥,三姐说她有办法!” 声音刚到,唐羽星便有了动作,只见她拉弓搭箭两发齐射,而箭尾带着麻绳,似乎打算在空中做一个绳梯,只不过她瞄准的方向恰恰是主席台上。 “小可爱,唐羽星这箭直接射的你和慕容荻欸。”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古月的预判,这唐羽星是打算干嘛?! 破空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轨迹,也知道了目标,唐沐霖在纠结,他是否应该动手?可台上还坐着他老爹和虚公公,有这两人在怎会让古月和慕容荻出事?可即使是唐沐霖,也对自己老爹没信心…… 楚国人群中的鬼瞳正要跃起,却看到古月伸出了右手举在头顶,似乎是一个信号,他能搞定。 一团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并且立刻膨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团火焰迎着箭矢而去,可是,正当人们以为古月是要焚烧或者炸毁这两支箭矢的时候,却看到硕大的火球堪堪擦过了箭矢,两相接触之时竟然出现了金石碰撞的声响,随即大火球继续缓缓攀升直至全部消散,而那两支箭矢却依旧迅捷。 “咚~咚~”是箭矢插到主席台地板上的声音,而且几乎只留下了尾羽。 而这两只箭所插的位子,就在古月面前,当然,也在慕容荻面前。 “那一头记得绑紧点哈,别摔着了。”毫不介意的古月还在对着山崖喊话,而身旁的慕容荻就有些不淡定了。 被唐问天无视的阴霾刚刚散去,这唐问天的女儿又出来针对自己,是想要干嘛? “她是故意的吧?”所有人正在感慨古月的自信和掌控力之时,慕容荻轻声如此耳语。 “估计,不一定吧,别想太多了……”事实上,古月清晰地看到了唐霁凰对唐羽星也耳语了一番之后,唐羽星才射出的这两箭。“那丫头是觉得慕容荻离我太近了么?还是说,慕容荻自己凑太近了……” 没给慕容荻继续纠结的时间,唐羽星和唐晓焱一人一根绳子从山崖跑了下来,而唐霁凰被她们一人一边抓着手,正高声呼喊着体验蹦极般的风驰。 三人随风摇曳的倩影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呆,远超了场中唐沐霖所带来的关注度,就当她们快要抵达之时,唐羽星和唐晓焱同时高高跃起,似乎在做最后的降落缓冲。 可就当她们飞过古月头顶那一刻,唐霁凰突然掉了下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可把古月吓了一个机灵,赶忙调整轮椅的位子之后,唐霁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甚至都没有撞到肉痛。 无奈苦笑,古月只能用摇头来缓解尴尬,这个突兀的环节实在过分惊喜,尤其是当着唐问天的面这么干。 可唐霁凰没有太多表示,只是有意无意地在起身之时把头凑近了古月耳畔,任自己的发丝拂过古月的脸,之后便一脸得逞地走下台去,第一时间找到了上官铃兰的位子直接挽住她的手靠在了一起。 “月哥哥!别发呆了!赶紧开始吧!” 唐晓焱的发号施令又一次响起,还真就把愣神的古月拉回现实,因为他正在回想刚刚唐霁凰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你给我小心点!” “咳咳!不好意思哈,诸位也听到了,这一声声哥哥的叫着,在下平白受着自然也得开个后门对吧?耽搁大家的时间了,还请见谅!” 古月顺其自然地幽默化解着刚刚那一幕的尴尬,众人也自然不会去提,附和着几声笑意,场中的两人终于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比赛。 “古哥哥~,你说这一次少将军赢下的时间会比刚刚短多少呢?” 这一声甜腻差点没让古月喷水,好在他并没在喝…… 而现场的目光再次被集中,却不是在看赛场中。 看着慕容荻那得逞的目光中透出狡黠,古月立刻明白了这是她的回击,“哎……没有一个是易于的主,这下好了,针尖麦芒,我是不是该去练个金钟罩铁布衫?” “那个,慕容公主啊,眼下定论还是太早,让怎们拭目以待吧。” 可古月这话音未落,顺国选手已经被一道青芒吹飞推出了圈外。 “唐沐霖你也跟我闹么?!我那么给你面子,你于心何忍?!”古月瞪大了眼睛,他刚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场比试,结果就已经结果了…… 唐沐霖保持着出枪的姿势忘了收回,因为就在他出招之前,慕容荻的那句话明显传到了耳边,心静如他也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而他的对手很显然没有这个定性。 所以原本只是一次对招却偏偏将人给打飞了,可就在这人飞出去的瞬间,古月说了句“拭目以待”,唐沐霖有些错愕,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古月,毕竟这么迅速地解决了战斗对古月刚说的那句话而言,就是很直接的对着干了,虽然古月只是在回应慕容荻的提问,并没有任何预测的想法,可所有人都听在眼里,看在眼里…… “哈哈!人家就说嘛,你看你看,少将军威武!” 木已成舟,唐沐霖收回了姿势,向着主席台鞠了一躬。 “咳咳,那个,嗯,精彩的比赛!”古月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干咳,更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尴尬,但他没辙,只能继续干咳继续尴尬,更得带头鼓掌。 “好啦,这预热赛至此也算圆满结束,按照规则,陈国选手在对战中坚持的更久,故而正赛抽签时陈国代表团第一个去抽取,其次是顺国,随后依次是周国、郑国以及汉国,那么就请各国代表团团长先来决定各国观众的座次,请上台。” “真麻烦。”唐问天留下三个字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而这一次,古月索性就当这人根本没出现一样毫不在意。 “哎呀!贵国大将军似乎很不喜欢这些流程呢,难道是觉得太过繁琐了?你说是不是呢,古哥哥?” 可慕容荻怎会视而不见? “呵呵,慕容公主见笑了,大将军是军人楷模,一向雷厉风行,这些琐事就让古大人和咱家处理便好。” 这一次接下话茬的是虚公公,而古月也对他投以了感激的眼神,否者古月还真不知道这收场会不会弄出另一个风波。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2章 山谷 天阶武道大会的观众座次定下之后,便是选手们正式抽选自己的分组情况。 正如秦烈之前的介绍,各国似乎都约好了一般,选手中摆在明面的天阶大圆满都是两人,自然便各自占据一个种子选手的位子,比较让古月好奇的是那个所谓“大皇子”,那太子他是见过的,看着也不太大,毕竟是从小欺负唐霁凰他们长大的,总不至于是个大叔去欺负萝莉,那这个大皇子估摸也就三十出头顶天了,居然就已经有如此造诣,如果不是楚国皇室舍得砸药,就是有一套独到的传承。 很显然楚国皇室舍不舍得,都没药可砸,那就只能是这大皇子天赋异禀并且坚持不懈?而且楚国皇室应该有一些秘密才是。 尤其是古月知道了他们姓“项”之后,总感觉自己不碰到项少羽就会碰到项少龙,搞不好这大皇子就是其中之一…… 可这样的疑惑,他没法跟人打听,因为知道的人多半寥寥无几,毕竟是皇室秘辛,而虚公公如果知道古月在打听这类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而可惜的是,大皇子不知为何依旧神秘,抽签这事居然都没有露面,让古月有些失望。 注定无果的思虑都是徒劳,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属于楚国年轻一辈的狂欢,毕竟唐沐霖实打实的灭掉了所有人,虽然不参与抽签,但面子是赚足了,尤其是当着所有地阶高手的面。 于是天阶武道大会正赛前夜,这山谷中成了楚国人狂欢的海洋,让其他人看在眼里更像是庆祝的不仅是这次胜利,还有即将发生的。 唐问天对此自然充耳不闻,好在虚公公给足了古月面子,特地出面致辞后才把场地留给年轻人。 “咱们大楚尚武,看到年轻一辈中有诸位这般的佼佼者,咱家很是欣慰,相信陛下若能见识到也是如此作想,不过来日方长,诸位还须继续努力,勇攀高峰,为了大楚的荣耀,拼出更美好的将来!” “为了大楚的荣耀!拼出更美好的将来!” “好了,咱家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欢聚,接下来的时光就留给古大人为你们操办了。” “恭送虚公公!” 对古月示意后虚公公离开了,古月便宣布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事实上这也是他绞尽脑汁的结果,毕竟事出突然,不少人提出应该为唐沐霖庆贺一番,但具体怎么定还得古月说了算。 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推手,古月不去思考都能得到答案,因为明明是楚国人的狂欢却出现了慕容荻的身影。 “古哥哥,这篝火晚会听着新颖,不过具体应该干什么呢?” “那个,慕容公主啊,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你猜?” “额……还是算了……”看着慕容荻那笑意,古月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如果被替代,替代品只会更离谱。 “人家就不乐意了,为何唐晓焱那丫头喊你月哥哥,你从来都没有意见呢?” “我和她哥交好,我想着总有一日能取了她姐,那她不就是我妹妹么?” “喔?是吗?” “那个,慕容公主啊,作为客人,是不是应该先等主人把正事忙完了之后再打搅呢?” 唐霁凰带着两个妹妹适时出场,而且一来便直接打断了慕容荻的话语。 “啧啧,不得不说一句真漂亮!”嘴边上的话古月从不吝惜,而且看得出来她们三人特地梳洗了一番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更何况古月这话一语双关。 “嘿嘿,那是当然,二姐可是天生丽质,不对,三姐也一样,也不对,晓焱也没觉得自己差在哪了……不对不对,不是说这个,慕容荻!月哥哥就是晓焱的月哥哥,跟你可扯不上关系!”一边说着,唐晓焱还特地挤到古月和慕容荻中间,不过她正准备伸手去挽住古月的胳膊,忽然又停住了,改为扶着一边的轮椅背。 “好吧好吧,你们人多咯,人家势单力薄,不知道这晚会有没有竞赛般的游戏呢?一会一定要拉着小逸月好好和你们比一比。” “你都没弄明白一会要干嘛,怎么就如此自信呢?” “咳咳,好啦好啦,大伙还等着呢,那个,朋友们,晚上好,今夜咱们相聚于此,是为了给唐少将军庆祝一番,毕竟是国际友谊赛事里拔得头筹,具体要做什么呢?首先请让我将场中的篝火点燃。” 说罢,古月随手抛出五团火球,颜色各异,恰好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方的排列点燃了场中央的五堆木材,这各异的色彩交相绚烂,立时便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出来。 “好!” 在众人的拍手叫好声中,古月又命人让五堆火焰转动起来,原来下方有一个托盘在承载,就这样,古月营造出了霓虹灯的感觉。 与此同时,场地中各处同时有光源升空,随着一声声炸裂爆发出烟火的美感。 “哇!”似乎所有女生都对此没有抵抗力。 “接下里,就有请唐二小姐为咱们弹奏一曲,作为开场舞,诸位可以自行结伴围绕着这火焰跳起来吧!” 话音刚落,作为今晚的主角,唐沐霖被古月特地用丹火给聚焦了,不断有微小的火焰在他头顶停留,而知道是要跳舞之后,场中所有女孩都立刻找到了唐沐霖的身影并且挤在了他的身边,就想着这开场能与他共舞。 可唐沐霖很无奈,刚刚古月可没有给他交底,只是安排了放烟花般的工作,没想到此时居然被迫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一时间举足无措,尤其是他对于舞蹈根本没有任何涉猎。 投向主席台上的求助目光,换来的却是自己妹妹们的起哄,“大哥威武!大哥加油!看好你喔!” “慕容公主,赶紧叫逸月出来吧,再不出来这舞她就跳不成了。” “怪不得没看到她人,原来是害羞躲起来?话说,她真的很想和少将军跳舞么?人家怎么感觉这里面有你的推波助澜?” “聪明,如果不是我推她一把,这样的组队多半是不会出现的,不过嘛,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着让我兄弟和我师妹交流交流拉近点关系而已,有没有下文还看他们两自己。” “啧啧,你就不怕伤了小逸月的心么?她不会对你有意思啊?明明你们都有肌肤之亲了!” “别乱说好吧,那哪算什么肌肤之亲,只不过逸月有自己的考虑,而且重点是她想向唐沐霖学习点东西,我这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呗。” “学东西?真的假的?” 慕容荻还在不依不饶的时候,孙逸月被上官铃兰给推了出来,而有上官铃兰开路,那些小丫头们也很自觉地让开了,毕竟古月就坐在主席台上。 “唐,唐少将军……我,我可以,吗?”孙逸月被迫好生打扮了一番,此时自然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害羞的脸颊被火光映衬得越发动人。 “堂堂少将军,哈哈!”唐晓焱放肆地笑意让两人莫名更加尴尬了。 唐沐霖越发不知所措,虽然这孙小姐也算是熟人了,可他从未考虑过其他得事,尤其是这人还和古月很亲密,但古月给他得眼神里都是鼓励和催促,对此他也不太好直接驳面子。 “那个,孙小姐,在下,在下并不太会这个,跳舞,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教教我么?” “嗯,嗯,好的。” 琴声适时地响起,和唐沐霖没法待在一起的女孩们自然有人去邀请了,毕竟僧多粥少,只不过主席台上的唐家姐妹花没有一个不识趣地去尝试,更别说慕容荻这个邻国公主了。 “哈哈!大哥这跳的什么啊!逸月姐也是尴尬了。” 古月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安排了,因为他忘记这些人分属不同国家,自己的习俗本就不一样,这跳舞的动作又怎么可能统一,且不说唐沐霖自己并不精通,他平日里在宴会上看到的也定然不可能是陈国的舞蹈,这就导致两人始终没法默契,只剩下无比的努力,笨拙的努力。 “人家也想跳啊!古哥哥,可以么?” “别逗我了,我这样看着像是能跳舞的么?” “坐着轮椅跳舞肯定别开生面,搞不好日后会是一段佳话喔!” “喂喂!别打扰月哥哥了,没看到我二姐正在弹琴呢?你要想跳,我陪你好了!” “我干嘛要跟你这小丫头跳舞啊!” “嘿嘿,不敢就直说,刚是谁提出要比赛的。” “好吧好吧,就让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好好欣赏下本公主的舞技是多么登峰造极!” “怕你啊!走着!” 两个互怼赌气的人居然凑在一起斗舞,不一会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倒是让依旧疲于应对的唐沐霖从大众视线中移开了。 “三小姐不想去玩玩么?” “没兴趣。” 主席台上还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除开弹琴的唐霁凰以外,古月倒是很想她们也去体验体验。 “鬼瞳啊,你陪三小姐玩玩吧,你自己也好放松放松。” 这个突兀的安排似有意似无意,但上官铃兰很配合地把藏在古月身后的鬼瞳推到了唐羽星身边,倒像是很直白地说出“你们两再呆在这里就有点碍事了!” 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的理由,鬼瞳做出了请的姿势,似乎她想充当男性角色,可唐羽星怎会让她如愿?于是两名美女偏偏一起跳出了男性的英姿,也算独特的风景。 事实上,提到鬼瞳名字的瞬间,唐羽星脸上的表情虽然被面具掩盖,但内里的略微波动还是被古月一览无遗,对于唐沐霖的疑虑,古月算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台上只剩下三人了,唐霁凰继续专注着手中的古琴,上官铃兰轻柔地捏着古月的肩膀,“这些安排里有点深意对吧?” “为何如此想?” “感觉呗,虽然猜不透,但你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就是让大家乐呵乐呵而已,要说没目的在里面,才不信呢,哼!” “嘿嘿,知我者莫若你,首先我当然是真心实意地为唐兄庆祝,毕竟这是他难道认真拼搏一次的结果,当兄弟的怎能不有所表示?不给他撑腰?” “这倒是,我当时也看到了,你公布咱们不必出战的时候少将军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对吧?所以我立刻就改了规则,反正对结果不会造成影响,他想玩玩自无不可。” “这也算是难得做件好事,不过你让逸月找少将军跳舞是为什么?” “真不是我安排的,不对,是我安排的,不过逸月她自己想要向唐兄请教,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我这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么?虽然这结果有点微妙就是了……” “她想要请教什么呢?你别说是楚国的舞蹈哈!” “自然是关于家族的一些事吧,这丫头整日里还能想别的么?唐少将军年轻有为便肩负起了唐家军的重担,尤其是大将军经常不见人影,他这个长男可不就得事事弄得井井有条?不然又要被三个妹妹说不靠谱了……” “噗~”唐霁凰忍不住笑了一声,难得地弹错了一个音,虽然无伤大雅,却也让她用眼神将古月好好剐了一番,后者立时举手投降陪着小心,又差点让她弹错第二个…… “好啦,你别逗霁凰笑了,她现在多辛苦,不过那个鬼瞳和三小姐的搭配,我觉得才是你今晚的重中之重,虽然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让古月一时愣神,可不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古月能在唐霁凰面前说出自己怀疑她妹妹的事么?更何况最先怀疑的人是她大哥。 “还能是为什么?你觉得鬼瞳待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里,过的如何?” “这个还真没怎么留意,毕竟她平日不苟言笑,而且带着面具不是……哦哦,你难道是因为她们两都带着面具?!坏死了你!” “哈哈,你没觉得这个组合很有趣么?同样心里有事,同样不喜欢表达,同样把自己藏在面具之下,难得有放纵一时的机会,面对一个和自己大同小异的人,难道不会更安心更能投入么?” “说的也是,算你有心了!” “可不就是有心么?为了不骗你又不用说出实情,我这求生欲爆棚了已经……当然,这个都带着面具确实是我一开始就有的突破口,所以不算骗你了……”古月没想到上官铃兰会有这个疑惑,自然没想过怎么去解释,好在上官铃兰敏锐地发现了古月对两个面具少女使着坏的地方。 “其实嘛,最有心的地方自然得是让霁凰大大方方地在这里弹琴了。” “怎么说?” “咱们霁凰的琴声何止天籁?就算没有刻意去引导情绪变换,这里可是山谷之中,回音不断,那些没听过如此美妙乐曲的人,此时此刻安能入眠?” “天哪!你这个主持人竟然明目张胆地作弊!”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3章 夜访 一夜喧嚣,美酒佳肴,歌舞升平,曲终人散,上官铃兰特地拉走了鬼瞳留给古月和唐霁凰一些空间,可惜唐霁凰弹了一晚上的琴,疲惫早就挂在了脸上,让古月看着都心疼不已,简单温存一会后便送她回了营帐。 在古月自己营帐门口,鬼瞳已经在此等候,可等古月靠近之时,她却掏出了两把匕首神情戒备。 “没事,熟人。” “不简单啊,特地留了个破绽这小丫头居然还真能察觉,你这小家伙就更变态了,早在陈国你就肯定有办法确认我是不是跟在身边。” 阴影中闪出的是陈国天阶高手“虚实相间全藏”。 “全先生深夜来此,是为了叙旧么?” “是也不是,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 古月心下盘算,“明明在人前特地和我划清界限,为何现在又跑来聊天?这里可是有大几十号天阶高手,纵然是他真的虚实相间,还能避过所有人耳目么?” “这小丫头看着倒像是一名刺客,和我的路数类似,你确定可以让她听听我们的谈话么?” “无妨,她现在明着是我的贴身护卫,实际上算是生死搭档,不分彼此的那种。” “你这小家伙倒是大气,行,你都不介意我也不必多事。” 做到桌边的全藏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无形的杀气让鬼瞳本能地握紧了匕首。 “在陈国时若不是您的护卫,我估计还有不少麻烦会找上门,所以感激之情在心里,眼下无论您有何问题我无不如实相告。” “那好,你先说说看咱们那二皇孙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死的真的是二皇孙么?” 两个问题,尽在意会,古月的表情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真是你?我也不清楚为何有这个直觉,是为了慕容家那丫头么?也就是在你们单独见面之时商量好的?” “怎么说她也算是陈国公主吧?您就这么不客气真的好么?” “笑话,我是得给陈国老皇帝报恩,不然逍遥自在的日子谁不想过,干嘛非得待在陈都无所事事。” “虽然早有想法,不过听到秦护卫长介绍后才确认您多半是陈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少拍马屁,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不过也算是个天阶大圆满,只可惜没有家世背景,在那些一身传承装备的人面前,我也就能逃跑而已,所以我特地专攻了此道,也算小有所成。” “以您的身手如果愿意去看家护院或者真的给陈皇当差,虽然你们那传承装备可能更稀有,传承铭文更是凤毛麟角,但也肯定会有人赶着来抱您大腿的。” “抱大腿?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住,不说这个,我就是好奇,你这小家伙第一次去陈国到底和谁有冤有仇,居然敢直接参与这等事里来?真不怕引火烧身?” “哎,其实很多火,我不去引就真不会烧到我么?您说呢?” “这倒也是,听说鬼眼都出动了没杀死你不说,最后还被唐问天给逮住机会一击而毙,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是真的震惊了,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虽然我不是当杀手干刺客这个行当的,但要说走身法诡秘行踪飘忽这个路子的人里,鬼眼绝对是老资格了,虽然他的年纪并不是特别大,但他的刀下亡魂估计不会比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少,当然,不能比唐问天那种变态,总之就是很精通很精通的那种,尤其是他无比的冷静和慎重,所以直到现在你坐在我面前,我依旧不太愿意相信他没有杀掉你还把自己葬送这是事实。” 原来这全藏还是鬼眼的小粉丝,如果是事实,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之喜,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您这么推崇那位前辈,一定知道一些他人涉及不到的消息吧?” “也不算太秘密,鬼眼那家伙多年来虽然没成婚但是收养了一个女孩,明着是徒弟实际上就是闺女了,只不过也让那丫头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刺客,其实作为一个刺客,这样倒是有些给自己套上枷锁的意味,不过他或许真的艺高人胆大吧,又或者和那丫头有缘,直到遇上你这小家伙,还真可惜的,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让我给您重新介绍下,这位是鬼眼前辈的爱徒,鬼瞳。” 正在长吁短叹扮伤感的全藏忽然一脸便秘的表情,一口气愣是憋了半天。 “鬼瞳?!真的是那个鬼眼的小丫头?” “鬼瞳见过全藏前辈,您的事迹师父也是提到过的,当年被您追逐的那些日子里,师父确实很意外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存在。” “这还真是……你咋就给这小子当了护卫了呢?难不成你跑来杀他失手被擒?额,古月啊,就当给我个面子可以么?别和这丫头一般见识,放她自在离去吧?你不是说心里感激,就报答一下我如何?” 全藏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虚假,倒是把古月给逗乐了,“前辈多虑了,我刚说过,鬼瞳是我的搭档,生死关头不分彼此的那种,又怎会限制她的自由呢?” “这就更离谱了!你可是……额,当然说真的,也不能算是你害死了她师父,那老家伙自己找上门要杀你,也不能指望你束手待毙,至于唐问天嘛……乖乖!你这丫头待在他身边不会是为了向唐问天复仇吧!” “嘘!前辈啊,大半夜的,吵到人就不好了。” “别跟我玩虚的,你这小家伙肯定对这个帐篷做了手脚,虽然我并没研究过精神力的运用,但刚刚也能感受到你有做小动作,只是没影响到我而已。” “高手就是高手,我这精神屏障还是第一次被人察觉到了,佩服佩服!” 古月又一次深刻理解了一个道理,殊途同归万物同源,这武道高手也是可以通过自己敏锐的感知来察觉精神力波动的。 “少来!说真的,你这小家伙不会还真像对唐问天做什么吧?不然这丫头也不至于把宝押你这,但是,作为一个前辈,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唐问天是个变态啊,不能用常识去揣度,你们两个小家伙都算不上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 “全藏前辈,其实鬼瞳,知道的……但是,正如您所说,他不仅是师父更如同父亲,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而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古大人或许有这种可能……” 话已至此,鬼瞳索性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虽然自己也觉得渺茫和无力,但有希望才算是个目标,不然这个目标就是虚幻。 “算了,这小家伙的命虽然值钱,但他自己无比珍惜,什么脸面名声都是浮云,他就是会选择活下去,无论苟活还是称心,不过他对身边的人确实没话说,既然他说你是生死搭档,那就真的如此了,各安天命吧……” “多谢前辈提醒,鬼瞳祭拜老师时一定会跟他提其您的惦记。” “无所谓了,人死灯灭,不过有你能传承他的衣钵,他也应该无憾了,就是不知道你学到几分。” “鬼瞳汗颜,目前还不到地阶后期。” “实力可不仅仅是功力这一个标准,眼界智计审时度势都是依仗,而且你跟在这小子身边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是地阶大圆满,甚至他还可以给你弄一套三品铭文傍身,想想也怪羡慕的,我身上都没有几条三品铭文……”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想说出这句话!” 古月终于明白这全藏深夜造访的目的何在了,什么讲故事攀关系又或者摆推理说案情都是铺垫,重中之重是他“没有几条三品铭文傍身”,而古月恰恰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可能在铭文一途有所发展的,当日亲眼见识过古月铭刻的匕首后他便在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的苗子,一应事态发展也就自然而然被他搜集。 “前辈,其实正如您所说,三品铭文对我而言并不算难事,只不过确实还未有过尝试,这些日子里事情太多,而且在楚国的发展中三品铭文远远没有三品丹药紧缺,您说是么?” “这倒也是,最近你这小子风光无限啊,听说就连慕容院长也没有在还是三品炼药师的时候去尝试炼制三品洗髓丹,其中的难度可见一斑,而你居然成了,搞不好陈国学院那些老家伙们暗地里动的歪心思反倒是成全了你,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您是说……”这个想法古月还真没有过,刑老的慷慨陈词其实很让古月动容,他一直觉得这才是学者的境界,为了人类进步而无国界分享。 可要说学院里的院长和长老们打着让古月炼制洗髓丹时爆体而亡的心思,真的有么?真的没有么? 不谈其他,至少有这个提醒在此,全藏便成功地激起了古月的兴趣,因为攸关生死,而他也确实如此经历了。 “先不说那个了,前辈,纵然陈国的铭文技术稍逊楚国,但以您的实力和地位,总不至于想要点三品铭文也是奢求吧?”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诚然,像田光那样甘心给学院跑腿的,自然也能有办法弄到更高级的铭文,虽然陈国里没人会铭刻,但用丹药去交换一些还是能弄到的,可我的性子不乐意如此,故而也很难向他们那样有所提高了。” “原来是这样,确实没有想到,那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他日有机会时我给前辈的装备上铭刻几条如何?当然,只要我能学会,想弄什么样的您可以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逼你更没求你,不过相信你这小家伙言出必行,三品里有一种铭文叫‘隐匿’,可以让使用者更好地遁去身形,就好比说我,刚刚特地露了个破绽这小丫头便发现了,如果我带着‘隐匿’铭文,搞不好刚刚那个破绽便不至于被这个丫头发现了,甚至如果效果真的如同传闻中那么神奇,你小子也未见得能发现我了!” “没问题,等我的铭文达到三品后,一定第一时间去研习这个‘隐匿铭文’,届时肯定会给前辈您铭刻上的。” “行!你小子是个生意人,我也不占你便宜,到时候自然有相应的好东西交换,不过嘛,为了表示诚意,这几日里反正也得待在这块位子走不了,不妨让这小丫头跟着我学几手如何?也算是对鬼眼老兄尽点心。” “我当然不介意,只要鬼瞳自己愿意便好。” 古月也乐意全藏如此实在,知道下定,但鬼瞳似乎有些犹豫。 “小丫头你有难处?” “其实,很感激前辈有心了,能够有所提高鬼瞳也是一万个乐意,只不过古大人被太多人惦记着,眼下鱼龙混杂,恐怕会有人明里暗里弄点事出来,如果那时鬼瞳不在身边会很担心……” “你可别操这个心了,这家伙属猫的,何止九条命!还是那句话,你老师都没弄死他,普天之下恐怕还真难找出一个能暗地里弄死他的人了,不过明着来确实有可能,毕竟这里天阶高手一大堆,他自身的实力还是弱点,但眼下他好歹是楚国派出的代表,张罗着这武道大会的一应事宜,且不说有唐问天在呢,就是那个老太监,绝不会允许这家伙出事的,再说了,正因为天阶高手成堆,所以不可能有哪个国家的人敢群起攻之,否者就跟宣战一般无二了。” “那个虚公公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么?” “虽然没亲眼见到过他出手,但楚皇多年来对外扩张的心思从未断绝,明里暗里敢去找他麻烦的人还真有不少,可都被宫里的人给拦下了,自然便是这个虚公公处理得当,而且,听说这老太监有一门只有太监能练的功夫,超出五行或者衍生属性的范畴,如果确有其事,那只可能超乎想象,另外,他指导的那个楚国大皇子也达到了天阶大圆满的水准,应该是最年轻便达到这一层的人了,更是得到了楚国皇室传承,如果这个虚公公没有两把刷子,楚皇会让他去干涉楚国的未来么?” 古月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部和某种花有关的神功秘籍,差点脱口而出,至于神秘的大皇子,看来早已名声在外,倒是让古月愈发想要见识一番。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4章 正赛 没有意外,天阶武道大会正式打响,而这正赛开打以来,唐问天表现的无比认真,作为裁判,而且是唯一的裁判,他根本没有一刻休息的机会,始终飘在半空中注视着两旁赛场上的风云变幻。 古月的解说事业也算正式上岗,可他立时发现了自己力有不逮。 天阶之间的战斗瞬息万变,虽然古月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细节,但自己一向有信心的嘴皮子却没法跟上这个速度,说到底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赛场上的每一次攻防都是那么恰当好处又别具心裁,作为一个毫无武道经验的人而言,确实过分为难。 好在虚公公时不时做出精准预判,确实给古月减少了许多压力,也让每一场的解说都没出现太大毛病。 也因此古月明白了自己欠缺的关键所在,那就是眼界和预判,之前他能够一点一滴讲唐沐霖的动作描绘的事无巨细,更多的是因为他可以自己看出端倪,但眼下他绝无可能。 各组第一轮的比赛里种子选手悉数登场,而且并无意外全部获胜。 让古月一直好奇的楚国大皇子终于见到真人,可这位依旧神秘,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全副武装包括面甲的选手,那漆黑如墨的整套铠甲透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更让让古月摸不着头脑的是大皇子所用功法并不在五行之列,因为那外放的真气颜色很直观,和他全身一样黑。 手中双戟甚至超过了正常双手长戟的大小,可他的挥舞间依旧自如,但那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接将对手逼得退避三舍。 为了心中的好奇,古月特地请教了虚公公关于这个大皇子的真气颜色问题。 “其实大皇子天赋异禀,一出生就是无比稀有而且特殊的暗属性体质。” “居然还有暗属性?” “有光就有影,有明就有暗,先贤所云‘动如雷震,难知如阴’,世间万物都有其根源,存在即是真理。” 这番言论哲学意味浓厚,让古月瞠目结舌,不过也第一时间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全藏提到过虚公公不仅教出了大皇子,而且有一门奇特的功法,如果深究下去,古月怕自己一个失言问出“大皇子是否自宫”这样的问题,就会很尴尬…… 之后的比赛中并无特别,由于赛制规则,观众是处于山谷之中,所以为了避免山崩或者泥石流,各位选手都被禁止攻击山体,故而更多人选择飘起来互殴。 很离谱的一点就是唐问天恰如其分地让所有人都做到了点到为止,这个词竟然不再是一句口号,因为一旦见分晓唐问天便会在最后一击打中的前一瞬间出现在双方身边并且将两人都制住。 这神乎其将的操作比第一轮比赛更让所有人叹为观止,楚国观众更是掌声雷动,而对于这献给裁判的掌声如此频繁,其余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由于总人数和种子选手个数的制约,古月必须安排十二个小组,每组五人,但是他没有允许一开始便轮空的机制,而是让各组单出来的那个人相互对打也能恰好平分,这样就让第一轮直接刷掉了一半选手,而且出现了各组剩余人数不一的情况,但总数为三十依旧可以平分,故而直到第三轮才出现了第一个轮空的选手,这名选手最为幸运的是他已经跻身八强之列,更何况他到八强赛为止都不会碰到种子选手。 这个赛制比较特别,很多使团代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其实古月只是想加快进度而已,否则就会从第一轮开始持续轮空到第三轮还留下二十四人,这样虽然没有轮空了,但接下来依旧剩十二人可到不了八强,更会在最后出现轮空就越发让其他人不乐意接受了。 比较巧合的是,这名幸运儿居然是楚国的那名最年轻的天阶,可他明明只有不到天阶中期的实力,一跃成为八强,就算他立刻止步也算为楚国挣到了超出他期望的荣誉。 于是便有人会想,这里面是否有些猫腻?真就只是巧合么?尤其是这个安排是古月定的,甚至都没让其他国家的使团代表真正弄明白,只知道这样会很快…… “从昨晚的琴声开始你就在布局了对吧?不对,这个赛制应该是更提前定好的,所以那时便已经布局了,如果唐沐霖没有如你所料夺冠,自然也有其他借口让唐霁凰去弹奏那让人睡不着的琴声,这个小天阶跟你很熟么?居然如此为他设计?” 慕容荻贴着古月的耳朵信誓旦旦自己的想法,而她认为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可古月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作为一个楚国代表又是大会主持更有安排赛制的机会,统合这么多便利如果还不能交出一个让楚国人开心的答卷,楚皇估计会更忌惮他的想法,不为楚国多出一分力就是多浪费了楚国的一粒米。 抛开这个插曲,第三轮可谓是重头戏,所有种子选手之间的碰撞一触即发,而古月最想看到的是那楚国大皇子对付天阶大圆满之时能否也举重若轻。 可惜,现实总会让他失望,因为大皇子的对手不是别人,恰好是全藏,而这个全藏居然打都不打直接投降了。 “开玩笑,楚国大皇子这一身玄武甲何止极品,以我的攻击力想要画上一道刮痕估计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当然,他也未必追得上我,但场地就这么大,光顾着赛跑没法还手就很没意思了对吧?” 面对如此坦然地不要脸,古月也是加了一句“审时度势,知己知彼”,不过陈国人脸上的郁闷显而易见,尤其是慕容荻,气鼓鼓地倒像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一般,让古月偷着乐了一小会,不过立刻就被掐到肉痛而继续专注于比赛中。 “见鬼了,她是怎么知道我偷着乐的?!” 暗自甩头抛开这个杂念,古月继续解说另一场比赛,秦烈对阵张定,于公于私,古月都还是希望秦烈赢下来的,只是这些同等级的高手之前都没有显山露水,真正火星撞地球这还是第一场。 在古月的印象中秦烈是金系和水系,但他这一路打到现在都没有放出过一个水系技能便轻松取胜,而这张定表现出的是火系,很狂爆的火系,无论对谁他都没有丝毫收敛的意味,一把被烧得赤红的巨大铁锤单单只是挥舞便已经震天撼地。 反观秦烈,他的武器是最常见的单刀和盾牌,没有花哨没有炫目,但那份稳定和泰然确实和“铜墙铁壁”一般无二。 并无意外,张定直接毫不避忌地大开大合,巨锤当空砸下,带着尾羽的火光宛若星辰坠落。 可秦烈不慌不忙,稳如泰山,似乎这迎面而来的不是千斤巨锤而是绣花针。 只见一层如有实质的金色光幕在秦烈举起的大盾之外突然展开,一时间火星四色耀眼夺目,偏偏这气势如虹的巨锤不再前进分豪,甚至秦烈都没有后退半步。 “秦护卫长这份防御太惊人了吧?!” 古月忍不住感叹,他甚至都觉得换做唐问天的攻击,秦烈也是有这个可能挡下的。 “古大人有所不知,这上官家的秦护卫长成名已久,当年独自一人挡下整整五名天阶高手,如今看来更是精进不少,而事实上他能如此岿然不动,原因有二,一是他那光幕和盾牌间隔了段距离,另一个便是他在脚底用上了水系技能的缘故。” “隔了距离可以缓冲倒是能理解,这秦护卫长还学过物理?那水系又是啥作用,还特地放在脚底?”古月一是不得其解,“难道脚底有水不会打滑么?额,该不会是大气压?!” 一阵愣神,古月甚至差点以为这秦烈以前是跟某位物理大能学艺的。 不过且不论缘由,这个事实给了古月很多启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原来是真的?!” 正在古月思索的瞬间,赛场上又出现了变化,张定一击受阻立刻强压巨锤让自己从新弹起,紧接着又是一击泰山压顶,而攻势立时转化成为了狂风骤雨。 可秦烈依旧不变应万变,一个呼吸间他的光幕生生挡下了张定的一十八锤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趋势,甚至看上去和盾牌间的距离都没有任何缩短,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他脚下那片土地都没有龟裂哪怕一丝。 张定对此却没有任何惊讶或者迷茫,原本他那侵略如火看着似乎很急躁,事实上他却粗中有细,眼见强攻找不到任何机会,他借着反冲力一个后撤,在空中将巨锤拖在身前,原本赤红的铁锤这下直接燃烧起来,火焰的炽热让周围的空气都出现扭曲,可温度依旧在攀升,直到那份耀眼不可直视。 一声爆喝之后,张定重重踏在地上,顿时留下一圈圈余波蔓延开来,反冲而出的他如炮弹一般喷射,仅仅一个眨眼便再次杀到秦烈面前。 巨大的火球呼啸而至,秦烈难道仍旧可以岿然不动么? 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一次,金色光幕之外又凭空出现了一层透明的涟漪,也只有那被激荡的波纹和蒸发的表象才让人知道这是薄如蝉翼的一层水幕。 可就是这层水幕毫无道理地挡下了那宛若太阳的巨大火球,二者之间巨大的视觉差异却是如此结果,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张定还没看出这其中的道理,他就离输掉不远了。”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虚公公给出了预判,但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那最顶端的寥寥数位真正的高手以外,又有何人可以看出? “古哥哥,你看明白了吗?”被震撼到无法思考的慕容荻下意识地问着古月,似乎她就是觉得古月应该能看明白。 但古月还在思考,他受到的震惊绝对比所有人都要更多,因为他知道什么叫“物理”,而现在,他似乎从脑海中所剩不多还没还给老师的物理知识里,找到了一丝答案的踪迹。 “那团火球看似夸张,但并不是真的有成千上万度那么夸张,不然首先承受不起的应该是那个铁锤才是,而那么大一个火球,真正接触到水幕的,其实只有其中很小一块而已,一开始接触时秦护卫长应该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下了无数水幕,反正都看不见,也无从查验,但结果应该是旨在挡下张定的冲势,搞不好张定蓄力出火球的瞬间秦护卫长便已经一层层布好了这防御的大阵。 到了现在看到的局面,张定的冲势应该早已荡然无存,故而接触到现在这层水幕时,只不过能把水蒸发而已,可秦护卫长并没有闲着什么都不干,想必他是不断地补充着水幕,而张定虽然没了冲势却依旧想着凭借炽热更进一步,这一来一回也只能算是种烧水的过程,不断蒸发不断补充,拼的也只有真气储备了,但他们两毕竟是同阶,真气上的差距不至于很明显,不然秦护卫长不太可能依旧淡定。 这么想想似乎就是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了,而虚公公提到张定还没看透便会输应该是指消耗上的速度差距太多,秦护卫长需要补充的水幕毕竟只有那一块而已,可张定需要维持的却是如此硕大的火球。” 古月的这个解释让慕容荻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那就是以点破面的道理。 虚公公也颔首表示赞许,“古大人果然才思敏锐,这武道一途虽然不是你的强项,但殊途同归,反过来很多道理也是相近的,不过咱家还是希望古大人好好记下所有选手们的精彩表现,日后定有所益。” “多谢虚公公教诲,下官定当谨记。” 赛场上张定这一次似乎有些赌气或者拼到底的想法,客观而言秦烈的打法确实很让人火大,更何况火系的人多半有些暴躁的根源。 可就在张定怒目横眉之时,一条看上去无比柔弱的透明小蛇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吐了吐信子……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5章 风雷 秦烈弄出的小蛇虽然看起来柔弱不堪,但却是无声无息,甚至如此距离也能不被张定察觉,直到獠牙接近了张定的脖子后方。 毕竟是天阶大圆满,到了这个境地的人纵然一时不差也不可能真的在毫不知情下被偷袭得手。 只见张定又一声爆喝,身体外泛出红光,烈焰宛若铠甲立时包裹,透明小蛇的偷袭似乎注定失败了。 可异象陡生,这条小蛇碰到火焰铠甲之时并没有一触即溃,反倒是铠甲出现了一阵波动后肉眼可见地变薄变稀。 随即小蛇失去了身形,只剩下一丝水线不散,而就是这一丝水线生生穿透了铠甲的附着,扎进了张定的脖子里。 似乎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如此,包括张定自身,而就是这入体的水线让他一时愣神,或是出现麻痹。 这个破绽自然被秦烈抓住了,左手的单刀朴实无华地砍下,没有浩大的声势,更没有电光火石的速度,可就是这样的一刀,划过金色光幕和透明水幕之时,让两层幕布附着其上,顿时泛起了耀阳的光亮。 也就是这一刀,张定避无可避,拼尽全力用铁锤去招架,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连锤带人一同倒飞出去,巨大的撞击声彰显着万钧之力。 不过张定并没有飞出多远,更没有撞到在山边或是掉落山崖,因为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也不见如何动作便止住了张定倒飞的身形,随手扔在了地上。 秦烈胜了,古月宣布这个结果是不由地有些激动,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秦烈不动如山的战法,尤其是最后一下,让古月联想到了什么叫“防守反击”,那一刀穿过两层幕布的动静,绝对有所内涵,这里面估计也只有真正的高手能看明白是什么道理了。 比赛继续,接下来是宇文都对阵安龙,田光迎战赵胜。 并没有人直接投降,也让观众们松了口气。 宇文都手持一把巨大双刃戟,声势上丝毫不逊于张定的巨锤,而安龙双手握住一把透着寒光的单刀,杀气凛然。 赵胜自然是两把大刀在手,而田光的兵器并没有直接拿出来示人,事实上之前的场次中他也没有掏出过正儿八经的兵器,古月猜想他可能精通指力之类的门道或者主攻暗器。 大战触发,宇文都不急不缓,手中大戟未见任何光亮似乎并未催动真气,而安龙祭出自己灵动的身法上下翻腾飘忽不定,却像是在寻找机会一般并未抢攻,而他那单刀之上依旧只见寒光未见绚烂。 这两人的开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谨慎,而另一边的两人已经开始了正式攻防,赵胜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张定来自一个地方,而张定刚刚的失败让他们汉国的颜面有损,故而他急于用过一场胜利来证明汉国的实力不容置疑。 双刀翻舞,不止一次看似将田光笼罩在刀影之下,却偏偏没产生任何效果,田光的轻功果真不凡,甚至都不需要借力便可以做出闪转腾挪,让观众们大开眼界。 “这田光莫不是风属性的?他的这些动作虽然看上去没有借力,却似乎有点御风而行的感觉?” “古大人说的不错,这田光正是靠着这手御风而行纵横多年,他的名号‘万里无风’实际上指的是风都在他的脚下。” “这还真是有趣的名号,取出来的人也是真的有才了,佩服佩服。” 就在古月和虚公公位众人解惑之时,宇文都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 大戟横扫直接抡圆,一圈圈耀眼的光晕扩散开去,竟然还带着噼啪作响。 “宇文都的这一圈难道是闪电?这就是稀有的雷系了吧?居然在同时间见到了两位特殊体质的高手,这次大会是真的一浪高过一浪啊。” “要说只有这两个特殊就欠妥了,古大人不妨先看看另两人的招式再说。” 虚公公意有所指,就绝不是故弄玄虚。 安龙开始了高来高去的轻功表演,那一圈圈绵绵不绝的雷电都被轻描淡溪地躲了过去,也就是这时古月才真的看明白他那匪夷所思的飞行到底缘何。 “雪花?!这安龙是个冰系的?还真是巧了啊,我现在更期待赵胜又是怎样的特殊了。” “自然不会让古大人失望的。” 如同给足了古月面子一般,赵胜的双刀上泛起了淡蓝色的光亮,看上去却又不是水光,倒像是古月用水元素做出的丹火一般。 “这个到底是水还是火呢?总不至于水火交融吧……” “这个就是赵胜的独门绝学‘冷焱’,纵观各国独此一份。” “‘冷焱’?!这个有何特殊呢?” “水无常形,其实火也一样,一般人见到的火焰都有高温可以加热,但赵胜的冷焱却别出心裁,接触之下都不会觉得温度有多高,而一旦这火焰侵体,便如同狂暴的巨兽一般肆虐开来,若不及时处理便很可能直接被从内部烧个精光。” “这还真是……” 古月第一时间想到了化学课上的“复燃”现象,“刚刚展现了物理,现在又开始讲化学了么?还真是不会单调啊……” 四人均已展开了完全的状态,正式的战斗随之到来。 画了四个圈之后,宇文都似乎摸清了安龙身法的门路,一声爆喝之后,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肉眼可见的雷光开始窜动,下一个瞬间便直接轰向了宇文都自身。 “以身引雷?!” “这还是只个开头。” 随着虚公公的预判,宇文都将雷电蓄积之后立时爆开,一道道紫色闪电带着轰鸣直插山体,逐渐扩散开来,即将把安龙笼罩其中。 而山体被狂雷拍打得摇摇欲坠却没有真的崩离,也只能是唐问天第一时间跑去做了什么的缘故了。 眼见雷光就要将安龙吞没之际,他却停下了脚步悬停半空,一息之后光影闪动,原本驻足的位子上已经没有了安龙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四个身影分别跑向了各个方向而去。 “分身?!” 古月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是仙法还是忍术来着?” “冰如镜,镜有影。” 虚公公言简意赅的解说让不少摸不着头脑的找到了关键点,这是一门虚实相间的技巧,所以肯定只有一个方向上是真的安龙。 “雕虫小技!”宇文都居然嘲讽了一句,随即大喝一声指引雷电将所有安龙包裹其中,只是一个接触便通通化为齑粉。 “天哪~”观众们开始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是出现了死伤? “并不是,其实那四个都是虚影。”古月虽然有些错愕,但立时开启的“真理眼”让他很快便得出了判断,而就在虚影被击溃的瞬间,安龙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宇文都面前,蓄势已久的单刀带着凛冽寒光当头劈下。 这样的转折出乎所有人意料,可这里面不包括宇文都。 大戟并没有去做招架的打算,只是重新指向天空,随即一道超过三人粗的紫色巨雷当空批下,直接将宇文都笼罩其间,安龙的刀只能砍到这巨大的雷电之上,但没有再前进分豪。 “宇文都这招真可谓攻防一体啊!” 古月十分感慨,再快的人,又怎能快过闪电? “接下来就看安龙的应对方式了,如果他找不到诀窍,恐怕便是败了。” 虚公公再次给出了胜负的预判,会是依旧精准么? 或许宇文都听到了这个句判词,他第一次挪动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那漫天的紫电纷纷收回,聚集在了他的身体上,仿佛一套紫色战甲包裹,随即宇文都看似轻巧的一次挪步,转瞬间他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安龙身后。 所有人都看出端倪,这一次宇文都将自身的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雷电的速度已经反映到了他自身之上。 安龙能够躲过这来自背后的雷霆一击么?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宇文都敲碎的依旧是一堆冰渣。 与此同时,安龙也出现在了宇文都的身后,这样的交手果真瞬息万变。 可就当所有人认为宇文都会再一次瞬移之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高举大戟即将斩下的宇文都依旧还维持这那个动作没有变化,可他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宇文都,手中拿着一模一样的大戟。 也就是这一个新冒出的宇文都让安龙措手不及,当空的刀还未斩下雷电已经贯体,毫无挣扎之下安龙笔直地坠入地上。 这也是第一次,唐问天没来得及制止最后的杀招,也从侧面反应了宇文都恐怖如斯。 “抢救。”扔下两个字之后,唐问天将昏迷的安龙留在了顺国人那里就重新回去继续关注另一场比赛。 顺国的的代表团立时乱作一团,不过在他们另一位选手袁志的出手下,安龙的伤势算是稳住了,可那贯体的雷电似乎仍有留不少留在他体内肆虐。 “让我看看吧。”古月第一时间赶到了安龙的身边,而袁志也没有犹豫便让出了位子。 毕竟,古月在陈国边界亲手救下了自己奄奄一息的爱人早已流传甚广。 “我只有三品止血丹,你们有带着更高级的么?” “有的,有的,这有一枚四品的。” 毕竟是天阶间的战斗,其实各国都对损伤有着预判,丹药这块毫不吝啬,不然损失的绝对更多,可由于唐问天的存在,倒是让各国都有些大意了。 将丹药喂给了安龙,古月伸出右手准备疏导药力。 “女王大人,这人有救么?刚刚那一下看着都疼啊……” “救起来当然容易,不过这是个机会喔,小可爱不想玩玩电么?” “您是说?把他体内絮乱的雷电引导出来?” “聪明,小可爱一点就透,开始吧,虽然我可以对你的身体进行电击,但这只是生物电而已,并没有涉及到雷元素的范畴,有了这个契机,你完全可以弄出雷系丹火来了,应该能别开生面。”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好人有好报啊!” 古月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随着精神力包裹,安龙体内的肆虐渐渐平息,随后一点点流入古月手心。 感受着愈发加剧的麻痹,古月即兴奋又慎重,直到完全将这些雷电抽离并且储存在自己身体里。 “呼~”古月吐了口气,显得无比疲惫。 “古大人?”顺国人面面相觑,这看上去是结束了,可古月的疲态又让他们不敢妄下结论。 “应该没事了,这位安龙先生体内的雷电我已经去除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或许还会有点麻痹,但清醒过来之后好好调养一番应该就没有事了。” “多谢古大人慷慨援手!” 顺国代表团领队感动得要哭了,差点没一个激动直接给古月跪下,一旁的袁志也有些动容,古月神乎其技让他确实叹服。 而顺国人放下心后的欢呼换来了各国人的掌声,自然也包括郑国,但并不包括宇文都本人。 在这个插曲的过程中,赵胜与田光的战斗仍在继续。 虽然赵胜的冷焱别出心裁,但他始终没能碰到田光分豪,身法上的差距过分明显,可赵胜并没有放弃追逐,而田光也并非完全游刃有余,至少他的还击始终没有真的顺畅。 尤其是在赵胜那从未停歇的刀影笼罩下,田光很难找准机会用剑指瞄准关键部位,故而每次还击都差强人意。 眼见这场战斗进入白热化,或许很难见分晓了。 “虚公公,您觉得他们两这样的僵持还能有多久?” “如果在两人的真气总量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赵胜这般消耗应该更加巨大,或许就得看他到底能否抓到一个机会哪怕是擦上田光的衣角,否者到最后很可能是他提前维持不下去。” “原来如此,看来赵胜应该会要变招了?” “如若不然,等待他的结果就不太好了。” 焦灼仍在继续,但不知为何,山崖之上的树林莫名开始了摆动,似乎起风了……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关注。 第106章 力敏 山崖之上莫名刮起的风渐渐剧烈,倒像是有了默契一般渐渐在场地内形成一道道龙卷。 “虚公公,这莫名的风应该是田光布下的吧?他花了很长时间一点点留在了场上各处?” “没错,他这风并非立时催发,而是事先布下风眼,在时机成熟之后渐渐改变了场上环境,看来田光的反击要正式打响了。” “终于不用等到一方力竭,很可能直接能见分晓,让我们拭目以待。” 场中赵胜自然也察觉到了风的诡异,可此时他也没机会去一个个破坏,一番计较之下他决定继续追着田光死磕,毕竟任招式玄妙,出招的人应接不暇也就发挥不出一二。 而赵胜的攻击依旧迅疾,似乎真的能继续压制住田光,至少他仍旧是在躲闪而没有像样的反击。 只有那些龙卷愈发狂暴。 终于,赵胜发现地面的空间越来越小,已经不太能够允许他大刀阔斧,于是双刀攻向田光下盘,似乎想要逼迫对手向天空逃去。 可田光就如同没有任何办法一般,遂了赵胜的愿。 从低空的游走到半空的追逐,空间上立时变得无比宽广,而且没有那些龙卷风阻碍,赵胜的攻势一时间愈发凌厉。 就在这时,田光忽然停下了,他停在了场地中央的正上方。 虽然不明所以,但赵胜没有任何犹疑,双刀化为两道虚影,带着悠长的弧线直直地斩向了田光的面门。 田光忽然笑了,是得逞的笑意。 在地上肆虐的龙卷突然合为一股,正好汇聚在正中央,随即这狂暴到无以加复的飓风贯通了天地。 没错,风可以温柔拂面,也可以毁天灭地。 赵胜终于明白了田光的布局,而此时飓风已成,他除了逃离中心以外别无他法,可田光会允许他逃离么? 在双刀的招架下,赵胜堪堪维持住了身形,却被这自然的狂暴推到不住后退,渐渐地已经离场边不远,可他依旧没能想到好的应对方法,尤其是之前巨大的消耗让他有些不支了,甚至没等到被推出场外,他便很可能先一步被飓风卷入遍体鳞伤。 古月忽然想到某部电影里的情节,想要阻止飓风就必须去到风眼之中,可眼下赵胜纵然知道了这个方法,他又能够进得去么? 答案是否定的,在赵胜附着在双刀上的淡蓝火焰越来越暗淡之后,他终于不堪重负开始受到飓风的肆虐,也就是这时,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拉走扔到了陈国人堆里,至此陈国的选手正式告别了所有赛事。 可那飓风仍在继续。 “那个,虚公公,田光似乎也无法让这飓风立刻消除了?” “那是当然,这风本就不是他的功法创造,而是牵动了自然的力量最终汇聚而成,天地间的奥妙无穷,或许很多人偶尔发现并且去沟通,便可以创造出毁天灭地的能量,但想要轻易抹除,靠的可就是自身实力了。” 古月很想提建议说要不要去中心的风眼试试,可他自己并没有这个能耐,也不太好去随便指使他人,可折返的唐问天没有一丝犹豫便直接一头扎进了飓风之中,随即恐怖如斯的狂暴能量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 “这还真是……” “呵呵呵,大将军自然是大将军。” 在所有人的呆愣之中,下一场对决即将开始。 这一次是赵木对阵袁志,潘吉对阵窦德。 “虚公公,之前听秦护卫长介绍过这几名选手的称号,但也没机会详细解释,不知您是否能介绍介绍这两场对决的看点在哪?” “如果说刚刚那四人间的对决是属性上的特殊,这四人便是力量和敏捷的对决。” “力量和敏捷?哦,对了,这个赵木号称长拳无敌,便是主攻力道开山裂石,那这个袁志应该就是走身法奇诡的路数了?” “倒也不尽然,袁志的身法自然特别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剑法独树一帜,一会古大人可以好好见识一番。” “还真是蛮期待的,那另两人呢?听说潘吉身法奇诡内力不息,那这个窦德应该就是走的大开大合路数了?” “潘吉的身法和袁志或者其他几位又有不同,他并没有看上去很快,可他的对手却偏偏打不到人,至于窦德,更多的是仁义的名声,武道一途反而被不经意隐藏起来,一会倒也可以多多了解一番。” “好的,那么大伙自可拭目以待。” 比赛正式开始,首先发起进攻的是赵木,或许是出于攻击范围的考量,他的铁拳自然要比袁志的剑要更近一些。 可当袁志掏出自己的兵器后,全场都被亮瞎眼,因为这剑不只是金光闪闪,看上去真的就是用金子打造而成。 而且这把特殊的剑长得离谱,看上去也没有特别坚硬,反倒是有些过于轻薄,甚至都没法保持笔直。 在赵木靠近之时,袁志得剑笔直刺出,迎着赵木的铁拳而去,不过即将交织的那一瞬间,这把剑居然抖动起来,薄如蝉翼的剑身左右晃动,当真便如一条小蛇般蜿蜒盘旋,眼见便要缠绕到赵木的手臂之上。 但赵木并未慌张,也不见他多有动作,只是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就在这时,袁志的剑仿佛被罡气所阻,任其如何盘旋也无法真的靠近赵木的铁拳再多一分。 “霸气!”古月忍不住惊叹了一句,自己是真的羡慕不来。 袁志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一击得手,发现这铁拳的威势之后立刻避其锋芒,一边撤剑一边在脚下不停,一时间他的人影翻动虚实相间,别说是观众难以捉摸,恐怕就是面对面的赵木也依旧无法分辨,只能双拳齐出覆盖到所有的方向,不给袁志可趁之机,他们二人的比斗也僵持起来。 另一边的赛场上潘吉和窦德正式接触,窦德的兵器是一把硕大的偃月刀,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尤其是刀口那炽热的火光让威势更浓。 而潘吉的兵器居然是一张古琴,无比硕大的一张古琴,那考究的材质和奢华的设计倒更像是宴会必备,可这琴在潘吉手里就是如臂使指,时而闪转腾挪时而上下翻飞,可毫不间断的是那动听的旋律,虽然古月没啥音乐细胞,而潘吉的琴声也不具备唐霁凰那样勾魂摄魄,可每一个音阶都是兵刃,不止可以招架住窦德的长刀,更是能飞射而出迫使窦德不得不闪避。 这种功法还真是有趣得劲,古月不自觉瞄了唐霁凰一样,看到的却是她两眼放光,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心下想到若有机会就给她弄来试试。 但比起这音波的功夫,潘吉更有特色的确实是那匪夷所思的步伐,正如虚公公所言,潘吉的动作看上去十分缓慢,却偏偏能贴着刀面堪堪闪过,而次次如此就很显然不是捉襟见肘了。 古月发动了真理眼之后才看清楚,这明着看上去潘吉确实动的很少,甚至步频很慢,可实际上他走出一步之前脚下已经踏出了十几步,身形跟着步伐摇摆,但让人肉眼可见的只是一道虚影而已,这就像不倒翁一般,摇摇欲坠却游刃有余,而且很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真相。 “写意,漂亮,就像是一场歌舞,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古大人能够看出这个门道已经非同小可了。” “虚公公过誉了,下官今日是一直在长见识,却一直都有新的可以去观瞻。” “武道一途无穷无尽,俗话说的‘文武第一武无第二’其实也不尽然,只要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发挥到淋漓尽致,又有什么好不满的?而且没人规定最朴实的直拳就定然不如那些缤纷绚烂,也不会有人觉得华丽只会不实,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已,但到了最后,殊途同归武道之极,咱家是没看到那个景象的,眼下各国里也就大将军有这个可能了吧。” 虚公公感慨颇深,还真有点他之前说的不能上场实属遗憾的感觉。 但古月猜想即使实唐问天也肯定没有真的到达那个地步,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能保证天阶之上没有更高层次呢?或许唐问天比所有人更接近那个门槛,也可能他已经有一脚迈了进去,可只要他不说,没人可以下任何结论,就像仰望山顶不知其高。 而场中的四人正如虚公公赛前介绍一般,确实是力量和敏捷的较量,而且他们都将自身的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时袁志在一番僵持之后开始变招,只见他的长剑突然断裂成几十段,而每段之间又有着细小的丝线相连并未真的完全分离,倒像是从长剑变为了长鞭。 “这下倒真的更像一条蛇了,至于那‘漫天’又会如何展现呢?” “若要说诸位选手中兵器上孰优孰劣,这袁志的金剑绝对是名列前茅,传闻乃是天外陨铁所制,但用料极其有限,那位天才的铸造师又不想混入其他材料去浪费了这陨铁的关键,一番考量之下,他竟然想到把陨铁打磨成了这根无比坚韧的丝线,剑身再用纯金串联起来,并且薄如蝉翼,这种前无古人的设计凸显了顺国的匠心独运,也只有他们那才可能有如此高阶的锻造师,可这把剑最大的问题是操作起来十分不易,但自从辗转到袁志手中之后,他用自己独到的金系能力生生创造出配合这把剑才能使用的高超剑法,接下来他应该会正式展现了。” 古月有些意外,刚刚那轮的两场比赛打的天花乱坠惊天动地,可虚公公并没有做出太过详细的长篇大论,为何这几个人能得到虚公公的青睐呢? 或许是因为他自身也是追求某一种属性的极致? 古月也只能如此考量了,事实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法正常站立,也就没有力量和敏捷的用武之地,他最大的依仗就只有精神力一途,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地方能运用意志力去进攻的,而古月正是由于很多次奇思妙想和不断尝试,甚至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才有了如今的精神掌控力,和这些选手如出一辙。 场中袁志的长剑完全展开之后,仿佛一只巨蟒将两人牢牢锁在圈中,时不时一次出击都会让赵木不得不全力以赴,但赵木并未立刻做出调整,也不知他是真的无计可施还是有所考量,又或者正在蓄势全力一击,一力降十会或许就要被他所证明。 另一边的窦德就和赵木大相径庭,因为看上去他依旧在强攻,似乎占据着主动,只不过久攻不下,甚至都没有擦到潘吉的衣角,只不过他和刚刚的赵胜不同,潘吉并没有高速逃离,故而窦德也不需要花上大力气去追逐,可明明这对手就在眼前却偏偏怎么都打不中一下,是不是更加让人恼火? 反观潘吉,从头到尾都是背对着窦德,是不屑还是不必,没人可以断定,但他的行云流水更像是一个人的独奏,置身天地再无他人,当然也没有窦德的戏份。 “难不成这潘吉也像刚刚的田光一样正在酝酿某个惊天动地的绝招?”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但有一点不知古大人发现没有,到现在为止你看出潘吉的属性了么?” “这还真是……”一经提醒,古月突然发现这潘吉是真的没展现出任何属性,甚至真理眼也看不出他体内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属性,让古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人的属性可以伪装,连真理眼都发现不了?但即使是之前那暗属性都没有如此隐藏,这人难道是光?又或者,这人根本就没有属性?” “古大人你自身是五行俱全,有你这样的体质,自然也就有什么属性都没有的体质,这潘吉正是如此,姑且可以称之为‘无’属性。” 古月忽然想到前夜全藏所说的关于虚公公的传闻,“难道虚公公也是这个‘无’属性?又或者,他比‘无’属性更加特别,莫非是‘虚’?!” 第107章 八强 古月忍住了自己的好奇没有去当面询问虚公公到底是什么属性,但潘吉的无属性也已经很让人乍舌。 这是个混乱的年代,刀兵随时可能四起,强者为尊自然是常理,可想而知如此一个天生没有属性的人会被看作是多么卑贱的废物? 但潘吉站在了这里,这个至少是明面上代表着各国最高战力的舞台,而且他依旧闲庭信步举重若轻,很可能还将挺进八强,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感慨的选手?这又是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结果。 古月自身是五行俱全,虽然没有机会去尝试武道功法,但只是体现在丹火上他就比任何一个炼药师选择更多,如果说炼丹需要强大的精神掌控力,那么同时操作五色丹火的古月怎能不是得天独厚,但如果是无属性呢?至少古月是想不出来无属性如何凝练丹火的,同理推断,无属性的功法自然也就十分稀少甚至上不了台面。 但潘吉依旧出现在了这里。 古月终于明白唐霁凰那一脸的震惊中带着的艳羡到底为何,作为唐家儿女,骨子里尚武的传承自然不会断绝,可她却没有去研习武道,反倒是为了妹妹从小便立志要成为太子妃,虽然光鲜亮丽人所共知,但她真的甘心么?她真的认命么? “看来不是单单请教下琴声那么简单了啊,这个潘吉如果是个孤高的艺术家就麻烦了……” 正当古月陷入沉思之时,场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袁志的金剑已经将他和赵木两人团团围住,那不住的袭扰让赵木显得有些应接不暇,毕竟他是走力量路线的,虽然敏捷不至于会很低但总归算不得高,面对这随时发动突袭的袁志他始终没能做出足够有效的回击手段,场面十分被动,尤其是和另一边同样被压着打的潘吉相比,就不只是难看许多这么简单了。 但就在这时,或许所有人都认为赵木难以脱身的时候,他改变了盲目去寻找袁志身影的攻击方式,摆出一个最朴实的右拳蓄力姿势,屏息凝神等待着袁志的攻击。 而这攻击出现了,角度依旧刁钻直插赵木后脑,可赵木并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直到这金剑的顶端露出獠牙。 赵木动了,简单转身之后他的拳头笔直推出撞在了金剑之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绚烂,只是一团土黄被推向了那串金光,可爆发的声响震天动地,随之而来的波动直接扫平了周遭所有树木,若非唐问天的出手,恐怕山崖都会被削去大半。 “这威力太惊人了吧?只是一拳而已!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一拳朴实无华至纯至简才能恐怖如斯?” “古大人所料不错,这赵木真气雄浑力量霸道,而他的土属性只是简单地附着于拳头之上便能开山裂石,这里面自然有他个人的理解在,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一个道理‘打蛇先打头’。” 正如虚公公所言,袁志漫天飞舞的金剑撞出无比声势之后立刻暴露了自身强度上的孱弱,毕竟薄如蝉翼,毕竟多段多节,眼看这巨蟒的形态几乎摇摇欲坠,袁志立时变招将金剑收回并且后撤两步,随即展现出了一波剑雨。 那璀璨的金光久久不停,虚实相间的影像好似同一时间袁志刺出了十余剑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可场中临敌的赵木重新开始岿然不动,那层土黄不再只是附着双拳之上,一番游走之后已经布满他全身,任凭袁志的剑影天花乱坠,赵木依旧泰然处之,除了简单地用拳头挡下对于自身要害的攻击以外,其他地方的受创都直接交给了这土黄色的真气护体,这是一种自信还是一种破釜沉舟? 古月虽然不能断定,但也看出了端倪,赵木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再出一拳的契机。 终于,他等到了。 只见袁志的剑影渐渐集中,似乎想要用更精准的攻击去破开赵木的防御,而他并没选择攻向赵木的要害,因为这些地方赵木都会用拳头去格挡。 可袁志的设想似乎已经在赵木的算计之中了,故而他找到了出拳的契机,正是这刺向他大腿的剑影又一次被朴实无华的直拳轰中。 声浪再次爆裂,冲击波震撼着山林,而袁志的剑弯曲到了极致,剑尖都指向着他自己。 但正是这弯曲的剑身缓冲了绝大部分赵木的攻势,让袁志不仅可以借力向后退去,更是没受到多少冲击。 但赵木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双腿蹬地之后,赵木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笔直冲向了还在半空写意后撤的袁志。 速度并不是只有敏捷决定的,极致的力量也能将自己发射出去。 单单只是那蹬地的巨响就能看出赵木这一往无前的攻势有多么恐怖,山崖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凹陷。 很显然,袁志并没有想到赵木会在刚刚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之后还能继续轰出更为惊人的另一拳,仓惶用剑格挡之后他被一击轰出直直地撞在了山体之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唐问天都没能来得及出现在袁志身后为他缓冲,可见这赵木的必杀一击何等叹为观止,观众们都被那巨响震撼得久久没有声音,甚至古月也一时间忘了立刻宣判。 袁志被唐问天扔回顺国的人群中后,他们的选手也正式告别了此次大会的角逐。 而另一边的潘吉和窦德仍在继续。 诚然,若非潘吉的乐曲确实动听,肯定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他消极怠工了。 但即便大家可以忍耐,场上毫无变化的追逐戏也实在差强人意,尤其是潘吉的移动过分缓慢,一点都没有之前田光的飘逸。 最开始喊出声的自然是郑国人,他们的宇文都刚刚那么惊天动地,气势上自然比其他国家更加高涨,甚至超过了两位种子选手都顺利进阶的楚国人,因为他们觉得有宇文都在,这桂冠唾手可得,至于窦德当然会差上一点但也差不到哪去,至少对付眼前这个一直弹琴的人应该绰绰有余,如果不是潘吉一直在躲闪,应该早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但周国人并没有被郑国观众群里的喧嚣影响,他们如同赵木一般稳定坚毅,并且相信着他们的潘吉一定不会败下阵来。 不知过了多久,规定的时限已经所剩无几,窦德的大刀依旧不断挥舞着似乎没有精疲力竭的可能,但潘吉这一首乐曲似乎弹完了。 可随着琴声停止动作的并不是潘吉自己,而是正将大刀举过头顶的窦德。 这个画面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可偏偏就是事实,而潘吉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古琴随即开始了大笑,笑得十分开怀,越来越放肆起来,随着这笑声起伏,观众们看到了场中不断闪动着人影,忽明忽暗,那是一个个潘吉,或上或下,或腾或跃,或闪避或回击,或闲庭或疾驱。 而就在这诡异的一幕发生同时,每有一个潘吉出现又消散,窦德的身上便会爆出一声噼啪作响,渐渐地愈发急促,直到潘吉整个人都没法找到一处完好,他不甘地仰面倒下。 “这是什么招数?!”古月被吓到了,差点还以为这是妖法…… “其实潘吉之前不断的游走中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势,他虽然没像田光那般布下风阵,但他的暗劲其实一直都在随着音波入侵窦德的身体,这样的招数不止匠心独运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古月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些真正的高手还真就没一个是庸才的,不仅能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更是能扬长避短甚至别树一帜,此时此刻古月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我的丹火也能先埋于对手体内,再像那‘冷焱’一样复燃,搞不好也能达到这个突然爆开的效果,即突然又防不胜防,至少比直接拿丹火去砸人要拼速度和精准靠谱许多,就是不知道具体实施起来又是如何,还真像立刻去试试!” 可现场容不得古月继续意淫,窦德的状态不是太好,有了刚刚救治安龙的那一幕,周国人此刻便直接跑来请古月去看看。 原本古月也对这个无属性很感兴趣,但听到虚公公的讲解后便知道很明显不太可能将这种没有属性的真气继续留在窦德体内肆虐,多半都已经随着刚刚那连环爆破纷纷消失,所以眼下给窦德看伤也就没有及时好处可得了。 但古月也不至于端着,毕竟关系到国际友谊,他还是第一时间赶过去很认真地查看了一番,周国人已经给窦德服用了四品止血丹,因为宇文都都懒得正眼去看这个浑身是血刚刚失败的男人,自然更不可能去第一时间救治了。 “诸位放心,这位窦先生虽然看上去伤势严重,但主要都是外伤,甚至避开了筋骨,想必是刚刚那位潘先生手下留情的缘故,所以这丹药服用后他是可以自行消化药力,也并不需要在下出手便能自愈了。” 虽然对古月没有真正出手救治有些不满,毕竟刚刚古月妙手回春人人亲眼所见,怎么到他们这就区别对待了呢?可古月说的话他们到并没有怀疑,毕竟各国人都聚集于此,如果窦德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古月岂不是误诊害人?这样原本好心救人的他就反而成了罪魁祸首,因为耽误了真正需要的治疗。 而且,古月特地提到了潘吉手下留情,郑国使团代表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跑去表示感谢,这样即给了古月面子,也显示出了他们的大气和明事理。 潘吉挥了挥手表示点到为止确实很难做到,毕竟窦德的实力在那摆着,他也只能尽可能不去伤到窦德的性命而已。 只不过潘吉听到了古月的描述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因为自己出手的轻重他是知道的,那什么手下留情根本就不存在,若不是窦德在最后时刻察觉到异样奋力自保,此刻的他多半已经伤筋动骨甚至废掉一半了,难道这个古月看不出来么?潘吉有些犹疑,因为古月刚刚救治安龙时的手法绝不简单,既然有如此造诣又怎会看不出窦德的伤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奋力相抗? 但事已至此这真相也就不再重要了。 第三轮的比赛还剩下最后一场,因为楚国的那位最年轻天阶轮空。 剩下的这两名选手也多半知道自己陪跑的命运,所以直接把这场比赛当成了自己的总决赛,不说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水准也至少一百九,你来我往互有攻防,时而大开大合时而谨小慎微,时而拳拳到肉时而偃旗息鼓。 就这样,在时限结束那一刻依旧没能分出高下,不过唐问天看似随手一指就安排了谁胜谁负,这让古月都有点接不上话了,可这两人所在的国家并没有当面提出异议,其他人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咳咳,这个,大将军自然看的比我们仔细嘛,所以我估计他是在心底有个盘算,比如谁有效击中对方次数更多啊,击中要害次数更多啊,被打到的次数更少啊,被打飞的次数更少啊,诸如此类种种细微,应该都在大将军的脑海里有了一个详尽的记录,所以咱们不要对结果有任何疑义,毕竟两位选手都已经竭尽所能为咱们呈现出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赛,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们鼓励鼓励!” 古月说的这番话,自然是很多搏击项目里的“点数计算方式”,譬如拳击或者散打,但唐问天知道这些么?怎么可能!除非他也是个另类……当然,他已经够另类了,搞不好自己就创造了这个标准化规则,只是懒得说出来让其他人知晓而已,但就结果而言,他真的好好履行了自己裁判的义务,有始有终,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与此同时,咱们也应该把掌声献给今日所有参赛选手,是他们的顽强拼搏让咱们有了一次现场观摩学习的好机会,就说本人这样不通武道的废物都觉得受益匪浅,想必各位各国的未来也应该感同身受才是,好的,今日的比赛至此全部结束,休息一日之后,咱们继续八强赛的争夺,不见不散,再会!” 第108章 拜师 经过一日的较量,天阶武道大会决出了八强,从入围名单里不难看出,楚国的实力确实雄厚,大皇子和秦烈纷纷晋级,而且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天阶也在列,虽然很多人恍然这里面肯定有古月安排的猫腻,但毕竟每一场比赛都是真枪实弹,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纵然有安排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紧接着楚国的是周国,赵木和潘吉代表着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姿态,却都给观众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再之后便是陈国和郑国各有一名种子选手晋级,而这两名选手也是相当有实力,田光那稳扎稳打谨小慎微最后布局完成一击命中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方强者,而宇文都的不可一世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那最后一击的匪夷所思让所有人乍舌。 至于顺国,两位种子选手纷纷被人击败,而且都受了伤,不过比起安龙那直接休克而言,袁志的伤基本可以忽略了,但他们还有一名没到大圆满的天阶也晋级八强,不少人觉得这人是钻了古月安排下的空子,不然肯定早就告别赛场,但顺国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还期待着好运继续,如果八强赛里对阵的是楚国那位最年轻的天阶,搞不好顺国就有人进半决赛了,虽然不指望真的挤进前三,但面子上就好过多了,毕竟总共有六个国家,四强和四强以外是很有区别的。 最后就是汉国,全军覆没稳坐最后一名,自然也是心态上最不淡定的一群人了,甚至有些小辈都嘟嚷着早点回国算了,但毕竟是齐聚的盛会,提前离场只会让他们国家的颜面更加不堪,输不起的名头可不好听。 眼下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八强的对阵名单,因为古月的安排太过任性,都没法直接用晋级表去操作了,尤其是很多人担心他会不会造成楚国三个人晋级半决赛的场面,那各国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这么做也就太过分。 但他们多心了,虽然古月依旧打算操作,但绝不是他们设想的那么偏驳,他想弄出来的答卷已经展示完毕,之后任何结果都乐意接受,可是作为一个热心观众,他是真的很想多看几场火星撞地球,所以那两名没到大圆满的选手自然会被挑出来送掉,这样才能让半决赛里真正的高手对决多上一场。 于是,新鲜出炉的八强对阵表里分别是楚国大皇子对阵宇文都,秦烈对阵顺国剩下的那位天阶,楚国最年轻的天阶对阵赵木,潘吉对阵田光。 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依照上下半区去划分,只不过有两位补缺而已,故而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见,除了慕容荻。 “你这是什么安排嘛!不开心!既然已经给楚国人走后门了,为何不让田光去对阵那个小天阶?!” 所有选手正在看自己的对阵表,陈国的两位自然不例外,慕容荻这突然的发言让田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全藏直接笑出了声,而且很放肆的那种。 “你还笑!打都没打就投降了,真是给咱们大陈长脸啊!” 看得出来慕容荻是真的生气了,对于陈国的利益而言,她确实是很看重的,尤其是这种识时务的做法让她不敢苟同,毕竟和她的性子相冲,如果换做是她,即便遍体鳞伤都可能不愿认输。 全藏也不去和慕容荻正面较劲,虽然他没有真心为陈国朝廷办事,但这外出国门,慕容荻好歹算是个公主,私下里可以不当回事,明面上的分寸还是得把握的。 “咳咳,慕容公主啊,这对阵情况自然不是我一言而决,当然也不存在什么开不开后门的事情,能够挺进八强的选手又有哪个是庸才呢?或许你认为有些对阵双方都并不是最强力的,甚至远不如某些被淘汰的选手,但公平竞争中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么?能够遇上赢面更大的对手这事放在谁身上还能不乐意么?只不过正是因为并不会让所有人都能如愿,运气才有其价值啊,至于您刚刚说的开后门嘛,在下可是一张签都没碰过,所有抽签过程也是公开的,要是您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大可去检查一番呗,或者好好询问一下那些抽签的代表们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哼!以你的能力想要作弊又何须去动手?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你就是作弊了!不开心,不开心!你得补偿我们大陈,不然人家不理你了!” 明着说古月这个主持人和承办人作弊,但要求补偿的又只有陈国一家,她是想让其他国家一起造势,威逼古月就范么?当然不是,其他国家的好处就是慕容荻的损失,她怎会做出这种亏本的选择?而实际上她的措辞依旧像是小女儿家撒娇一般,其他国家想要一样的待遇?可以啊,让各自领队去给古月撒娇呗,看看古月会不会招呼你们吃丹火…… 心知肚明的古月只好无奈地笑着,环顾四周,向其他各国的领队略表歉意,“没办法,诸位也知道,之前在下去过陈国,多蒙公主殿下照顾,眼下她提出的要求倒是让我为难了,该怎么办呢?如果她真的一气之下不理我了,那我可就亏大了对吧?” 古月的言语间透着戏谑,却又话里有话,该说的意思已经充分表达,各国使团代表又怎会不是人精?这里面的门道谁也别想瞒过谁。 “古大人为了这次赛事的公平用心操劳,这才安稳到了八强赛,我等如果让古大人因为不能去顺应慕容公主的心意而把关系闹僵,岂不是太不厚道了?可这田光的对手是我们大周的潘吉,而楚国那位年轻选手的对手是我们大周的赵木,如果让田光换一下的话,岂不是让我们大周的两名选手提前上演同国队友间的相互厮杀?这一点在下确实就很为难了。” 周国的领队意思清楚,如果古月为了慕容荻的面子而去让周国的选手自相厮杀,这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这个自然,想必其他选手也不会乐意自己被人拉来扯去的,这样吧,如果潘吉选手不介意的话,让田光和秦烈调换一下如何?” 秦烈对阵的不是种子选手,所以换成田光过来,慕容荻自然能满意,但古月为何要因为一个女孩的撒娇而把国家的颜面当成儿戏?这是古月的作风么?所有代表都从相互的眼神中看出了猜疑,但并没有哪一个人真的明白这其中又会有何猫腻。 “我无所谓,打谁都是打,早晚而已。” 潘吉的语气很平淡,但这内容过分直白,似乎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插标卖首而已,打谁都没区别,都像在拍苍蝇。 听到这话,又有哪个高手能够忍得下去?高手都是自负的,没交手之前谁都不可能真的服输,当然,并不包括单纯凑数游戏人间的个别人。 而田光听在耳里自然更加气不顺,他的“逃离”只会让潘吉的嚣张气焰更甚。 可田光无可奈何,他是正儿八经吃着慕容家的饭,没有全藏那般自由,这公开场合自然不可能违逆慕容荻的意思,毕竟并没有关系到个人生死安危,只是个面子而已。 “秦叔您觉得呢?” “古大人您做主便好。” “那好吧,不知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潘吉没意见,秦烈也没意见,田光有意见也没有可能说出来,至于顺国那一位,古月根本就没打算去询问他的意见,而顺国人也欣然接受了这份无视,毕竟都知道硬实力摆在那里,而且古月之前的无私援手可是为他们挽救了一位天阶大圆满的高手。 至于其他各国使团代表就更不会有任何意见了,毕竟都没跟他们直接扯上关联,至于后续对手会不会出现变动,其实没人会去纠结了,正如潘吉所说,“打谁都是打”。 一帮大老爷们自然都是凭拳头说话,也只有小女子才会去任性,也只有像慕容荻这样有身份又漂亮的小女子才有任性而不被人讨厌的权力,故而其他各国使团领队乐意给古月做个顺水人情,不然慕容荻真的不去搭理古月了,古月会不会把这个账算在他们头上? 至此,慕容荻开心地哼了一声笑着离场,古月只好苦笑着抱拳对各国代表致歉,而各国代表也只是陪着笑纷纷离开了。 “贤侄对那位慕容公主倒是特别关照啊。” 秦烈特地留下来挖苦了古月几句,毕竟这事牵扯到了他头上,而自家的上官铃兰才是古月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秦叔见笑了,这丫头很麻烦的,而我主要是很可能后续还得求助于她,倒不是说她有着公主身份,而是因为她爷爷是陈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堂堂超过五品的炼药大师,小侄想要继续得到高阶丹方,可不就得不把每条路堵死么?” “你行事自然都有道理,不过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铃兰那丫头嘴上不说,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争强好胜的心思的,只不过她愿意为了你委曲求全罢了,譬如对唐霁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你因此而放纵自己,认为她对谁都可以如此,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可就看不过眼了啊!” “咳咳,秦叔您教训的是,不过天地良心,我是真不敢对这慕容公主有非分之想,唐霁凰那是两情相悦,能得到铃兰的体谅我也是八辈子修得的福气。” “行吧,你自己拿的住主意就好,我是个粗人,没你那么多瞻前顾后,当然,也是相信铃兰和上官兄的眼光,也包括我自己的眼光。” “有您这话,小侄此生绝不敢负了铃兰!” 秦烈挥了挥手,也离开了,主席台边只剩下古月和身后的鬼瞳,还有那一旁吃瓜看戏的全藏,尤其是那一脸猥琐的笑意,让鬼瞳都忍不住想揍他…… “全先生看了半天的笑话却还没离开,可是有何见教?” “嘿,明明就很精彩的演出才是,哪有笑话?你小子还能不了解那丫头的性子?若说你没算准她会跑出来闹上一闹,或许那些不了解你的人都会信,但我嘛,好歹跟着你盯了好多天对吧?” 古月不置可否,不过他心底确实觉得这全藏越来越难缠了。 “全先生还是说说看有何见教吧?” “你小子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说过要教这丫头几招么?怎么?你们还不乐意不成?为了能尽早教她,我可是背上了胆小认输的骂名啊,居然还没讨到你们的好?” 这话倒是让古月有愣神,“原来他忍辱负重的背后有这种考虑么?别说,我差点还就信了!” “这还真是,哎,难为全先生了,鬼瞳,还不好好谢过全先生的厚意?” “鬼瞳谢过全先生,在此保证一定全力以赴不让先生过分操劳。” 鬼瞳顺着古月的话直接抱拳作揖,给足了全藏面子,似乎就真的信了一般。 “好说,好说,那咱们走着?不过这小子不能旁观哈,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能教给他,如何?” “这个……鬼瞳有些难办啊,古大人对鬼瞳毫无保留,鬼瞳又怎能有所隐瞒呢?” “你……”全藏故弄玄虚却被迫吃瘪,倒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 “没事,没事,鬼瞳你就答应全先生的要求吧,这个也是自然的,门户之见嘛,不是谁都能够摒除这些的,再说了,我双腿这个样子,就算求着你学,也学不来不是?” “哼!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是怕你把我的绝学抄上几十份拿出去奇货可居,赚到盆满钵满还把我给彻底坑害了!” 不得不说这全藏到底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想的坏心思让古月都自叹弗如,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古月故意做出眼前一亮玩味的笑意。 “你这家伙!算了,这口说无凭,我真觉得不靠谱,小丫头你要是诚信想学的话,拜我为师如何?只需要你答应不告诉这小子咱们师门秘密就行,别的繁文缛节都是不重要的,而且我有一件珍藏的宝贝还可以送你,不亏对吧?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到底谁求谁啊?!” 鬼瞳有些忍俊不禁,古月也不好继续逗趣,拍了拍鬼瞳的手点头示意。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鬼瞳三拜!”毫不拖泥带水的三个响头让全藏一脸受用。 第109章 市恩 让鬼瞳跟着全藏去隐秘处修行之后,古月跑去找到了唐沐霖,这家伙看的每一场天界对决都做了详尽笔记,正在那如痴如醉地回味。 “唐兄这真是勤学苦练啊,他日你不超越天阶谁能超越?” “古兄不要笑话我了,笨鸟先飞嘛,不过古兄你这是有事?” “是啊,我需要去找你妹妹,所以得你陪着。” “哈?!”唐沐霖无比意外,“什么时候他去找我妹妹还需要我了的?” “真的,不是逗你,毕竟你老爹在附近对吧?我可不能明目张胆地触他霉头不是?” 古月笑得人畜无害,让唐沐霖十分无语,自己的出现就不会触老爹霉头了么?恐怕作为帮凶只会更惹来愤怒吧! 但他也并未驳了古月的面子,毕竟自己就算不跟着去,古月就真不去了么? 其实唐沐霖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妹婿,和任何条件都没有关系,只因为她二妹乐意。 两人一起出现在唐家姐妹营帐里,倒是让她们三人误以为是唐沐霖有重要的事情准备宣布,弄清缘由之后才明白唐沐霖是来打掩护的,而唐羽星和唐晓焱也需要配合着继续打掩护。 “不行,在父亲眼皮底下你们若要独处绝对会有坏事发生。”唐羽星的态度很坚决。 “三姐说的对啊,二姐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走动走动了,万一又被拉去禁足可不好了!”唐晓焱也是一脸担心。 “你们还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了!” 这样的处境让唐霁凰很想发飙,可那满脸的宠溺还是出卖了她自己。 “咳咳,别想太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私密的话题,你们就在这听着呗,那个霁凰啊,刚刚潘吉那场对决时,瞄到你的表情中似乎有点羡慕嫉妒来着,是不是对他的战斗方式甚至功法感兴趣?” “哎哟喂,这还真是难得啊,古大人明明在很专注很投入地解说着比赛,身旁还有美女在侧,怎会有时间去关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呢?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唐霁凰一脸戏谑又换来了古月的举手投降,“打住,别开这种玩笑……我跟那个慕容公主真的没啥,只不过她仗着我不敢随便驳她面子便经常在公众场合制造一些话题而已,主要目的还是满足一下她的要求罢了,尤其是铃兰一直陪着她大姐,我身边的鬼瞳也从来不会在这方面给帮我挡一下,所以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是么?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忍着是不是很难受呢?不过也是啊,身边不止又铃兰整日照顾,还有个虽然没有真面目示人但只看那身段就绝对不凡的鬼瞳整夜陪着,哎,有些经常被禁足的人恐怕早就被古大人抛诸脑后了,反正平日里也见不到对吧?真的被人瞧见什么,大不了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也就是了,某人不是经常全靠一张嘴么?” 这是闺怨很深啊?!古月忽然意识到自己习以为常的状态其实真的忽略了唐霁凰的感受,尤其是身边的美女越来越多,慕容荻的态度只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契机而已。 一把拉过唐霁凰抱在胸前,古月把头靠在她的耳边,“对不起……” 一顿粉拳之后,唐霁凰也用力将古月抱紧。 “嘴里说着没有什么私密,结果却是这样的么?我是不是应该去找父亲来评评理?” “你这小妮子坏死了!一点都不注意气氛,哼!”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唐霁凰还是缓缓从古月身上抽离,跑到唐羽星旁伸手去试图掐她的腰际,可惜力量差距悬殊,未果。 “晓焱!帮忙!” “得令!” 战局立时又有了新的变化,让一旁的唐沐霖尴尬不已,只能朝着古月苦笑。 “咳咳,好啦好啦,是真的很正经,如果霁凰你想观摩一下那家伙的战斗方式甚至功法,我就准备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钓到鱼了。” “哦?小可爱你果然没让姐姐失望,快说,打算怎么做?” “刚刚我特地安排秦护卫长去对阵潘吉,无论胜败,秦护卫长的防御力都绝对不可小觑,这样潘吉势必得拿出真本事,再也不能那么闲庭信步了,而且过程里应该持续时间很长,所以我能好好观摩一下,争取多记录一番,你自己也好好看看清楚,毕竟音律上我一窍不通,只能看清他得步伐。” “古兄你可以看清那位潘吉先生的步伐?!” 古月的话倒是让唐沐霖不淡定了,因为在他看来,潘吉虽然并不是真的在那缓慢地移动,但也确实看不清具体轨迹,只有无数模糊的影子而已,可古月却说他自己能看清,而古月从来没有在唐霁凰面前虚言的可能。 “嗯,我用精神力辅助才能看清楚,那家伙的步伐确实了得,明明看上去就是在漫步,实际上他每一步中参杂了十几甚至几十步,这才是造成窦德无论如何都打不到潘吉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大哥!月哥哥正在和二姐说关键的事呢,你不要打断啊!” 唐晓焱的训斥让古月哭笑不得,只能对唐沐霖投去安慰的眼神,好在唐沐霖早就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其实单就音律一途,潘吉的造诣肯定在我之上,看得出来是浸淫多年,不过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琴声和我那并不相同,并没有牵动听众情绪的作用,就像你之前说的,并不算是精神攻击的范畴。” “没错,我也发现了这点,而最后他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他的琴声只是伪装,或许存在让人麻痹大意的可能,但也不能断言就一定没有其他作用,至少在我看来,如果你使用出来,一边消磨对手的意志一边将暗劲打入对手体内,绝对比他这样事半功倍。” “嘿嘿,这是变着法讨赏么?让姐姐始终记得这琴是谁给的?” “咳咳,就事论事而已,没那些有的没的……不过这个过程中咱们算是在偷师,多半成效并不会太令人满意,不然这普天之下的高手都不愿意在人前展示了,但我还有另一个打算,如果秦护卫长赢了,以他那种防守反击的战法,我估计即便是潘吉也未必逃得开,所以潘吉很可能会受伤,而且是不轻的伤,届时我就装好人去给他救治,顺便留点余地方便私下交易一番……” “无耻!”唐羽星一脸的鄙夷,直接骂出声来。 “那个,月哥哥,晓焱也知道,这个叫市恩,最坏的人才会如此啊……”唐晓焱有些委婉地说出了这番理解,毕竟连她也没法在这事上给古月站场了。 “哈哈!你看看你,这两个小丫都明白的道理,你就这么去做了,不怕被人诟病么?” “名声都是过眼云烟,为你做这么点事还需要瞻前顾后,我这个主持人也就算白当了。” “哼!好得意喔,姐姐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一番呢?” “不必,不必,你能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受不了你们了!我出去透透气!”唐羽星似乎忍无可忍,拖着唐晓焱就往外走。 “欸?!你别拉我啊!我还想看看月哥哥有没有任务需要我去做的呢!” 对于唐晓焱的呼喊,唐羽星充耳不闻,不一会便离开了营帐,而剩下的唐沐霖苦笑着摇摇头,借口去制止她们动静太大影响不好便也出去了。 “别看三妹总和你不对付的样子,其实她还是向着你的!”莞尔一笑,唐霁凰重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 “当然啦,也不看是谁的妹妹?” “少来,不过我可提醒你哈,别打我两个妹妹的注意,否者后果自负!”唐霁凰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并且配上了抹脖子的动作。 “天地良心,我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人么?”古月很无奈,姐夫和小姨子这事,他可真的从未想过。 “哼!你不贪谁贪?就去了一趟陈国,没几日便招惹来一个师妹,还有一个公主,啧啧,回到楚国后不久还在自己地盘收了个贴身护卫,我估计这次大赛之后,肯定还有更多少女投怀送抱,谁知道你是否真的把持得住?” “额,怎么又扯到孙小姐身上了,那个,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特地安排她和你大哥跳舞了啊,怎么会还有别的心思?” “哈哈,你觉得大哥会动心么?而那个孙小姐又会真的对大哥上心么?” “这个……我其实不太懂如何撮合人,主要是孙小姐想要找唐兄请教关于管理家族的事情,我也没机会让他们更快拉近距离,便想了这个招数,但就看那晚他们共舞的默契,还真不认为不可能啊!” “想多啦!我们那个大哥啊,不等到三妹也出嫁了估计是难以有心思去找个嫂子回来的咯。” “这又是为何?” “还不就是因为当年那事呗,你也看到了,在他心里面保护我们几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了伴侣恐怕很多时候需要考虑另一半的心情,也自然就束手束脚了。” “也是啊……哎,明明你也知道唐兄的苦心,为何你们几个就不能对他客气点呢?我看着都觉得太难为他了。” “习惯了呗,‘大哥靠不住’这话可是说了小十年,哈哈,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最可靠的大哥了,咱们三姐妹心里都清楚的很,但言语上不能让步,否者他会骄傲的!” “哈哈,要是评选一个年度最惨哥哥,唐兄认第二绝对没人当第一!” “别说他了,难得又能独处,说说你最近的遭遇吧,听说为了那什么鬼洗髓丹,你的学院连着被人闯入?第二次居然还有人组织了大规模突袭?” 唐霁凰明知道古月并没有受伤,但回想到这些事还是忍不住在脸上写满了后怕,让古月不由疼惜万分。 “没事的,相信我,且不说已经过去了,日后类似情况也自然不会少,但我没有名正言顺在你老爹面前站着之前,不可能轻易倒下的。” “你啊~!话说,那个鬼瞳就是当时闯入你房间的女贼对吧?为何你又把她收作护卫了呢?” “这个说来就有点话长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哈,有些匪夷所思。” 古月酝酿了一下开始详尽叙述当时的情况。 “就在我炼制成洗髓丹的当日,各方都收到了消息蠢蠢欲动,而鬼瞳其实并不是打那枚丹药的主意,她是预料到有人会闯入便可以趁机接近我,或威逼或利诱准备在我这得到关于她师父最后的消息。” “她师父?谁啊?” “就是那个和我在学院里僵持了好久的天阶刺客,最后被你老爹突袭得手死在当场,名唤鬼眼,鬼瞳是他从人贩子手中顺便救下的,当女儿一般养大了,表面上是师徒名分。” “那她岂不是会把这仇算在你头上?!” “刺客嘛,他来杀我还不允许我反击么?而且最后动手的也不是我来着。” “所以,她其实是记恨着我老爹?这还真是……” “可不就是嘛,在她得知真相后,我便提出合作的提议,最好是让我加入他们那个刺客组织,你是不知道,这刺客组织居然有个很不搭的名字叫‘黎明’!” “你加入这组织干嘛?额,我想想,你是觉得他们能有天阶刺客,背后势力绝对不同凡响,想要获取一些急需却得不到的东西?” “聪明如你,不妨说说看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你这家伙对钱财也不看重,都是铃兰在料理,名声什么的倒是很显,但也不是你的追求,最可能被你需求的只会是实力的增长了,而要做到这一步,你需要更高阶的丹方对吧?也只有这个是陛下给不了你的,而你自己也很难立刻弄到手,当然,你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还有慕容荻那条线,所以你会说你和她虚与委蛇也是为了丹方,对吧?” “咳咳,虽然你猜的很准确了,但我真的没有虚与委蛇啊……其实嘛,我和慕容荻之间是共犯关系,在陈国那时,我帮她算计了一个人,这个人最后也惨死了。” “她们那的二皇孙?!你怎……”唐霁凰一脸震惊,但她知道古月不会在这里开玩笑,“你为何这个也对我说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讲道理,我说过不骗你的,这话不能失信,不过也不是说什么都会事无巨细,但只要你问起了,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有没有一点点小感动啊?” 第110章 态度 一番嬉闹之后,气血渐渐上涌,四目相对之下,心跳缓缓上升。 彼此心意相通,自然发乎于情,帐外示警传来,不由止乎于礼。 “咳咳,嗯,那个,外面那几个在偷看哈……”古月满脸绯红,倒像是只偷腥的猫被人抓了现行。 “是啊,那几个家伙太不像话了,听墙角不说还敢偷看,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教训一番才行!”嘴上强势,但唐霁凰面若桃花已经姹紫嫣红,心虚与心绪都不得平复。 “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那个,刚才说到哪了?” “小感动?” “额……好吧,我自己也还记得。”唐霁凰故意的挑逗反倒让两人一笑带过刚刚的尴尬,重启了之前的叙述。 “就不问你为何慕容荻要搞那些事了,不然你肯定会说一大堆秘辛,听多了也很累的,不过关于那个鬼瞳的你还的继续讲讲,你不会真的打算帮她对付我老爹吧?”唐霁凰故作嗔怒,虽然她也不认为会使如此,可毕竟事关自己的老爹和眼前的男人,这两者之间总有些莫名的互相看不顺眼,一开始她认为是自己的缘故,但久而久之却又拿不准了。 “想多了,我的目的是让你老爹承认我而已,就是常说的在他面前站直了,可不是让他在我面前趴在地上。” “可这个就很难解释通了啊,那个鬼瞳为何会听你的呢?还给你讲了她们组织的事?” “原因倒是很直白,普天之下,在她的认知里估计也就区区在下可能有助于她复仇了,换到谁都白搭。” “美不死你!你有这个能耐啊?”唐霁凰用力戳了古月两下,一脸鄙夷。 “咳咳,目前是没有的,不过莫欺少年穷嘛,未来可期。” “那这个鬼瞳是看上你未来的潜力咯?说白了就是一厢情愿嘛,你真的信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病急乱投医,或者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鬼眼对她是老师更是父亲,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但对象又是完全无法企及之人,这就需要一个寄托了,至少自己心里会好受点,不过我特地给他分析了一番,真正设计她老师之死的人,其实大有人在。” 古月不经意流露出了一脸怅然。 “设计?那人不是个刺客么?来杀你反而是被人设计的,也就是说有人拿你当鱼饵?!”唐霁凰十分震惊自己的猜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里无比可信。 “三个方向来了一大堆天阶,却都是佯攻,而又恰好有人阻拦,最后漏下的唯一方向来的就偏偏是这么一名刺客中的传奇,事实上如果换做一般的死士,我大概当场便交代了,可偏偏是这么一名很有名又很有实力,偏偏唯独他没法立刻杀死我的刺客出现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别卖关子,赶紧说!” “好吧好吧,主要是鬼眼这人出了名的慎重,就算目标是我这样移动能力低下的轮椅少年,他也会好好考虑我有什么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甚至造成伤害的方式,他一定要规避这些方式而去采取最合理的计划技能杀掉我又没有那么大风险。” “你能影响一个天阶刺客的应该就是强大的精神力还有感知能力了,嗯,很显然他的潜入对你而言未必真就万无一失,以你的感知力会发现他的才是最可能的情况,而精神力恐怕他并不擅长防御,也没有好的装备去抵御,尤其是所有人都在传你的精神力完全媲美四品炼药师,甚至可以和五品炼药师抗衡,所以他在拿不准这一点的情况下,不愿意冒险正面和你硬来,因为他慎重?” 唐霁凰的分析头头是道,主要出于对古月的了解,因为古月的感知力她是亲眼见过的,而且不止一次,至于精神力那就更具体了,故而一提到那个刺客很慎重,便有了如此联想。 “知我莫若你,很巧的是这名刺客里的佼佼者偏偏无比慎重,所以他没想过和我硬拼,觉察到我真的能发现他之后甚至每次出手都会立刻变换方位,唯一让他失策的是我那些护卫个个悍不畏死,甚至主动冲到我面前用身体当下了他的一次次必杀……而另一个没算到的,便是你老爹居然会出现,而且是在他消耗许久之后突袭得手一招致命,为何会这么巧呢?” 古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当日的场景一个个被回忆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悲愤和狠厉。 “你不会是觉得我老爹在算计你吧?不可能的,真的,这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他真的想要杀了你,也不屑于借刀杀人什么的玩阴谋诡计,到了他那个层次,能用一只手指便按死又何必伤脑筋?” 唐霁凰的比喻很直接也很刺耳,因为她很急切地想让古月不要想偏了,纵然和唐问天不对付也不应该什么事都攀扯。 “淡定,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你老爹真想让我死的话完全可以再等上那么一盏茶的功夫便好了,实际上他的动向也只是算计中的一环而已。” “你是说我老爹也被人算计其中?!这个更不可能了,虽然他不屑于阴谋诡计,但以他的洞察力而言,很多事其实……等等,你是觉得他明知道有人设计却依然无所谓地听之任之?又或者将计就计?那么能办到这一点的人就只有……陛下?!” 唐霁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但古月一脸严肃认真却一直在彰显这些都不是猜测而已。 “理性分析,不偏不倚,我对于陛下而言算什么呢?” “楚国的未来?” “不能拿捏住的出国未来,正如你刚刚说的,楚皇给不了我更高阶的丹方,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我还得好好计划和打算,而一旦我更进一步两步甚至三步,是不是更加脱离了楚皇的掌控范围?甚至用铃兰牵制我都不那么靠谱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我还能拿捏住的时候多榨取一些既得利益?” “可是……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让你钓到了一群天阶,虽然打赢了却让百姓们遭殃,陛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个理由,一个出兵的理由。” “出兵?我觉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大战已经十多年没有打了,难道和平不应该维持么?” “楚国强盛么?楚国的军队强盛么?楚国的高级军事人才或者高端战力,强盛么?” “各种各样从先辈们那继承下来的铭文技术,在楚国的各行各业里都应用广泛,人名生活便利,更重要的是传承铭文让楚国的天阶高手总体上比之其他各国都强上太多,尤其是还有我老爹坐镇,军事才能不俗的将领也不仅仅局限于唐家军内。” 说到这里,唐霁凰若有所思,似乎想到由于唐问天的存在,楚国的军力在各方面其实都大大超出了各国。 “既然有藐视各国的武力,为何不能去使用呢?” “因为十多年前的覆辙不能重蹈,楚国的丹药依旧匮乏,难以为继各种伤员的恢复,甚至市面上乃至国库里能找到的恢复丹药都不一定对真正的高手们起到作用,一旦出现大规模冲突,消耗起来楚国未必占的到便宜。” 唐霁凰说的很笃定,因为她很想说服古月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在楚国人眼里,他们的陛下是一位明君。 “没错,楚国被炼药技术扼住了咽喉,你明白这点,楚国人也明白这点,楚皇自然就更明白了,同样,各国也都知道这个楚国公开的软肋,所以才会有那炼药师协会会长跑来从根本上继续遏制楚国的炼药技术发展,在他们看来这也能够完全让楚国无力外侵,因为消耗不起,但正因为如此,楚国如果突然出击岂不就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可是陛下并没有如你所说那般啊!我记得……” “因为我提前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针对我的,而且和其他国家关系不大,主要是追杀我的黑衣人所为。” “是这个没错,但陛下不仅没有反驳你的言论,反而表示了支持,并且愿意庇护你,为何你还有疑虑?” “因为我或多或少挡了他的路,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个天阶武道大会了,试想,刚刚遭受袭击,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救治百姓,可楚皇却突然搞出这么一个比赛,而且是点名要各国出十位天阶,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唐霁凰无法再说服自己抛弃疑虑,因为她确实劝阻不了古月,现在也劝服不了自己,“陛下是想看看各国的态度?立即派出十名天阶对所有国家而言都未必有问题,但如果哪个国家参与了那次袭击,刚刚死掉了好几个天阶的情况下,这仓促间很可能皇室麾下就拿不出那么多天阶了,这样从侧面能够加深对那个国家的怀疑?又或者对这些天阶高手也有目的,毕竟这里是楚国境内,暗中做点手脚去让他们折损一两个?喂喂,你这个主持人不会带着任务来的吧?!” “自然没有,而且大将军在那呢,何必找我?” 唐霁凰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真如古月所言,楚皇打算借这次大赛的机会做点什么手脚,那最好的人选岂不就是自己老爹么? 在所有人眼里唐问天是个超越常识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哪个小动作能逃过他的眼睛,那如果是他自己做的小动作呢?现场所有人里能有哪怕一个去发现么? “你觉得这个赛场肯定会出事?” “最好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我这个主持人也能早点功成身退,可惜,事实多半难以如愿,不然这次大赛可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当然,也未必是和你爹有关,但楚皇有所安排才是合理的,不然,我们跑这来岂不是有点赔本赚吆喝的意味?” 唐霁凰有些无奈又有些怅然,原本是要说服古月,却被古月说服,是因为自己耳根子软么? 当然不是,原本疑惑的种子就在那里,只是自己装作没看见罢了。 而且,装作没看见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人。 “你打算如何?” “没什么好的计划,毕竟到底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又或者已经发生了但我们根本不知道都有可能,只是我有种感觉,如果出事就肯定是大事,试想,这里大几十号天阶高手呢,万一一锅端了,会不会天下大乱?” “你这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整天都在想些啥啊!”唐霁凰忍不住伸手在古月的脑门上用力按了又按表示抗议,因为古月确实吓到她了。 “刚不说了嘛,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你提起,我就把这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倒给你听,就怕你不乐意。” 古月微微一笑,尽力显得很干净很清澈见底。 “唉……算了,看你这诚恳,以后如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记住,一定得憋着第一个跟我说,听到了吗?” 看着唐霁凰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古月莫名觉得太有爱了,忍不住又将她紧紧抱住,“知道了,下次一定。” “果然你这次不是第一个跟我说的!” “额……” 唐霁凰一把将古月推开,脸上立刻换成了拷问的神色,两只手已经出现在了古月的腰间。 “咳咳,女王大人饶命啊!” “坦白从宽!” “说是肯定的,我想象,这个,嗯,我当然跟鬼瞳说过,不然她也不太可能愿意信我对吧?” “还有呢?” “我跟慕容荻说过,这个自己站出来先承认是冲我来的就是她教我的。” “果然还有她!还有呢?” “没了,真的!要知道铃兰是楚皇拉来限制我的筹码,这事如果直接跟那丫头讲了,她会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这阵子总觉得对我有愧,谁又想到是这个缘由呢?唉,说到底,咱们都太渺小了,只能任人摆布吧……” “或许眼下是这样,但我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不这样,当然也得让你们都不这样!” “又说漂亮话,等有朝一日再说吧……现在忽然想想,依稀记得袭击发生的那晚,老爹忙完后便提前回去了,之后我们才听说了国都和你遇袭的事,姐姐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肯定需要我的琴声了,便让大哥他们带我赶了过去,是不是有些心有灵犀呢?” “那是当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一个人在那忙到吐血的,嘿嘿!” “笑个鬼!你知道当时老爹的情绪如何么?” “情绪?别说猜测这个,就算现在看到你老爹,我也看不透他的情绪。” “也是,”唐霁凰略微停顿,似乎在回想当晚种种,“其实我自从有了这把琴之后,便忽然善于发现他人的情绪了,甚至老爹那万年一个表情的人也不例外,这感觉很新奇也很特别,而当晚老爹的情绪是高兴中带着略微失望,现在想想,忽然就明白了……” “高兴中带着略微失望?他刚刚跑来救场神兵天降,为何是这个情绪?额……”古月立刻想到了最坏的那个想法。 “正如你总是把他往坏的想一样,他当时失望多半是你还活着,搞不好真就觉得再晚点出手或许更好,哈哈~,不过嘛,他为何高兴呢?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将计就计成功了,杀掉了某个之前想杀却没有能够杀掉的人,而这个人最可能是善于隐藏和躲避的高手……” “鬼眼?!” 第111章 暗涌 古月从唐霁凰她们营帐离开时,在外面偷听的兄妹三人都有些不自在,毕竟事情的经过和发展明里暗里远超出他们想象,但古月既然打算和唐霁凰说明,也就没有背着这三人的意思,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早产生交集的几人,且不论信任与否,至少很多事情是需要牵绊的,譬如古月和楚皇之间的矛盾,自然早晚有一天会公开化,甚至激化,到那时这些人或多或少便面临着抉择,而眼下古月只是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不过,古月还是忍住了没当面把唐羽星的事亮出来,毕竟唐沐霖依旧闭口没提,应该是还在挣扎或者行于暗处,确实不太好过多干涉别人家事。 但唐霁凰的说法又让古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可能当日那些事里,自己的猜想还远远不够全面。 回到营帐后,鬼瞳仍未出现,古月便独自开始了沉思。 “之前只考虑到楚皇在拿我钓鱼,尤其是有那些调开唐问天的布局,便下意识认为唐问天将计就计明着被摆布实则有他自己的想法,可唐霁凰说唐问天很高兴又有些失落,这就有待斟酌了…… 杀一个天阶对他而言值得高兴么?恐怕所有人都不会这么认为,那么他确实可能是针对鬼眼而言有私人仇怨,而他这人确实睚眦必报,当年伤到唐羽星的那个天阶就是个例子,恐怕鬼眼也早就在了唐问天的追杀名单上,但这么一个过分谨慎的刺客,就算是唐问天也很难找到吧?所以他高兴的地方多半应该是这个了。 考虑到鬼眼的职业,难不成他曾经做过针对唐问天的暗杀?!似乎也不太可能啊,就算真有不怕死的刺客也不敢接这个单子吧?那难道是和唐问天有关联的人?一直倒是没见过唐家兄妹的老妈,难道是…… 算了,胡乱猜测别人老妈也不好,至于唐问天为何会略有失望,难不成真的是我还坚挺地活着? 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和他闺女有点关系么,难不成这就犯了他的大忌?!天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哎……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纠结也没有意义,但这个方向能联想到什么内容呢? 如果唐问天真的和鬼眼有仇,他不只是想将计就计杀一个回马枪,而是明确目标一定要做掉的人是鬼眼,那么他至少提前知道了鬼眼一定会出现,而他也必须有一个方便观察的埋伏地点,又不能暴露自己,不然以鬼眼的谨慎很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又或者直接逃跑。 之前我一直认为唐问天可以及时赶到,是因为慕容荻的关系,而且孙逸月当时说过一句‘再坚持一会就好了’,事后发现了她们两可以随时随地通话便下意识认为是孙逸月把当时的情形告诉给了慕容荻,而正在护送慕容荻的唐问天便立即动身赶到了,与此同时,田光也听从慕容荻的命令跑到学院送药。 两者之所以到达时间差距明显,一直认为是唐问天太变态,可没曾想到这个田光居然是个风系而且擅长轻功的高手,如果论速度,估计唐问天也未必真就超过田光太多,那为何两人到达时间差距那么大呢? 答案显而易见,唐问天并不是从慕容荻的车队那杀回来的。 这么说来唐问天是事先找好了一个地方藏匿,很可能他亲眼看到了我让人发出的求救信号便知道了刺客已经到达,如果是这样,他就一定事先知道有人袭击而且确定就是鬼眼要来了,不然他还真的好心特地救我么?呵呵…… 如果他原本就打算救我,绝不可能等到我那些护卫快死光了才出现,毕竟那些人我连名字都记不全,根本从未考虑过他们真的会誓死捍卫,唐问天又怎么可能一厢情愿呢?所以他只可能是顺便而为,主要目的是确保鬼眼的死! 这么考虑就合情合理了,至于为何孙逸月会说出那句话,很可能是慕容荻第一时间安排田光赶来救场,送药都是顺便的,毕竟慕容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孙逸月就那么陪我一起交代了。 可是,如果真要等到田光到达的时候,我和孙逸月肯定都凉透了,那慕容荻自然便一开始就没指望田光参与到救援之中?她的依仗又是什么呢? 嗯,对了,以她的机敏,原本应该很早就跑去护卫她的唐问天迟迟没有出现自然是有问题的,于是她有了唐问天会出手的想法?感觉上又有点一厢情愿…… 头好疼啊……” 古月的思路似乎陷入瓶颈,有些抓耳挠腮一阵不爽。 “小可爱你是当局者迷啊!” “女王大人?您有何高见?” 古月差点忘了自己的任何思虑都会被系统窥见,只不过最开始独自思考时系统并没有表现得这么智能而已,所以也就没有跳出来参一脚的可能,但现在不同了。 “那个楚皇真的想要你死么?” “额……应该不至于吧,我还能为他树一面旗帜,更多的是提供他梦寐以求的丹药。” “所以啊,他即使拿你钓鱼,也不至于会一直等到鱼把你吃完了才拉钩的。” “这个比喻好恰当,我竟无言以对……” 古月很无奈,一直没往这个方向想是因为还有这那么一丝倔强,自己虽然没法决定生,自少能决定死吧?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被人当成一枚棋子攥在手心的时候,生死早就和自己的意愿无关了。 “所以慕容荻之所以能断定我不会出事,是因为她考虑到了这一点,知道楚皇让我活着还能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可还是有一些搞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唐问天迟迟不出手是为了针对鬼眼,那楚皇为何冷眼旁观我的护卫一个个死去呢?什么大皇子啊,虚公公啊,都没出现,如果他只准备了那些去抵御佯攻的高手,单单放着我那摆空城计,他又怎能确保我的生命安全呢?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劲,有些说不通……” “如果说他确保你安全的筹码就是唐问天呢?” “这……倒是能解释为何迟迟没人了,因为唐问天在一旁蹲着等机会,也确实有唐问天在我的安全多半无忧,如果是这样的话,楚皇应该是事先告诉了唐问天具体情况,所以唐问天才得知即将发生的一切和即将面对的人是鬼眼,故而有了突袭的打算,可楚皇真的那么信任唐问天么?按照上官商会的那种限制来看,楚皇其实对唐问天更多的是忌惮而非信任,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却偏偏需要他去陪你演戏,总觉得楚皇不太可能这么安排。”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派去救你的人,被唐问天挡下了。” “我……我是有多让他厌恶啊……不过为何我觉得这个真的最靠谱?” “因为你认为其他任何一条路都不靠谱,而且你一直乐意用最坏的角度去看待唐问天这个人。” 系统给的判定古月无法反驳,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如果就是我们现在考虑的这个思路,能得到什么结论呢?” “首先是楚皇和唐问天貌合神离,楚皇忌惮唐问天甚至暗地里打压唐家军,而唐问天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抗旨不尊。 其次,楚皇还打算继续压榨你,所以不想你太快被人干掉,而唐问天不会如此,他对于你的生很失望,或许你死了他也会高兴。 最后,综上所述,这次大会多半会出问题,因为唐问天没有抗旨,看上去认认真真地在做着裁判的工作,可他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想要去做而已,并不是听命于人,如果是这样,唐问天肯定也有一个不太能够公开的秘密,至于楚皇,他如果真的想要找到出兵的借口,而这次各国都很老实地凑足了人数,所以他没法通过这个途径去攀扯,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鱼龙混杂的赛场上弄出点事情,甚至弄出点天翻地覆的动静。” “没错!感觉这么想就是对路了,这两个人更像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如此大赛又不得不有唐问天坐镇,可他直接参赛就会给其他国家不来的借口,所以他是裁判,即来了又没有违和感,甚至很方便在赛场上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小可爱真棒!姐姐我给你摇旗呐喊!” “额……女王大人你可要多帮我留心啊,不然这小命搞不好就被波及了。” “那是自然,放心,姐姐我怎么也会吊着你的小命的!就算全身都给你封印了,至少会留下脑袋,不然小可爱就一点也不可爱了,没得玩了!” “这还真是让人安心啊……” 正在古月和系统讨论的如火如荼之时,帐外传来了上官铃兰的呼喊,“古月!不好了!”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古月赶忙来到了帐外,拉着有些使不上劲的上官铃兰想让她缓一缓。 “你快来,姐夫他,姐夫他被人袭击了!”上官铃兰的眼中已经被泪水充满,若非足够坚强多半已经开始抽泣甚至泣不成声。 “竟有这事?人在哪?现在如何?” 古月千算万算,还真没想到这里发生的事会落在皇甫仲孝头上,虽然一直觉得这家伙的到来肯定有所图,但怎么可能是来送死的?!堂堂皇甫大人的二公子跑来当死士么?这何止是要天翻地覆? “我推你过去,现在在姐姐的营帐里,昏迷不醒但是没看到明显外伤。” “那多半便是被内力所伤或者精神力了?是谁发现他的呢?第一现场又在哪?” “这个……你能不能先帮我看看姐夫好么……”上官铃兰真的要哭出声来了。 “抱歉抱歉,刚刚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没从思绪里跳出来,放心,有我在呢,就算他还剩一口气我也想办法给他吊着。” “嗯!” 古月有些莫名的激动,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案发现场看看,因为他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侦探,故而忽略了自己首先得当好一个医生,而且是神医的那种。 见到上官玉兰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孙逸月正不停安抚着她,唐家兄妹也到了现场,三姐妹呆的帐篷离这里很近。 “古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仲孝啊!我给你磕头了!”看到古月之后,上官玉兰忽然爆发出了无比的气势,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口就想直接跪下去,好在上官铃兰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住了。 “玉兰姐你这就见外了,别的不说了,让我先看看姐夫的情况先。” 守在皇甫仲孝旁的楚国太医赶忙给古月汇报,“古大人,皇甫二公子周身没有外伤,气息平稳,心脉稳健,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却怎么也叫不醒,老夫实在想不出是为何了。” “有劳老太医了,如您所说这般,很可能二公子是受到了精神力的冲击,又或者是脑部被高手用真气封闭了,具体还得检查一下。”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求系统好好给瞄瞄,因为他自己用真理眼看不到皇甫仲孝体内有任何外来真气的残留。 “确实脉象平稳,不是内伤更不是外伤,可精神力攻击如何能做到这般毫无痛苦只是睡觉呢?小可爱你目前的造诣还做不到这点,又或者是被人给麻醉了?这个世界用的也是麻沸散么?没有确切信息,姐姐我也没法给予足够的支持了。” “那就太棘手了,女王大人您都无可奈何,看来我这个神医是当到头了。” “虽然无法确定他为何会这样,但要让他醒来也是有办法的,早上刚给你解锁了雷系不是?试试手呗!” “您是说,电击?额……嘿嘿……” 古月的恶趣味犯病了。 只见他让人拉开皇甫仲孝的上衣,随后双手在胸前摩擦了一番后,伸过去贴在了皇甫仲孝的胸膛,并且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护士,两百焦耳充电!” “两百焦耳充电完毕!”系统无比配合地角色带入,让古月有些飘飘然。 “准备除颤,clear!” 在众人眼中皇甫仲孝的身体忽然弹起又回落,实在不明所以,尤其是那太医的眼珠子凸到差点掉出来的地步,而就在这莫名的救治之后,皇甫仲孝醒了。 第112章 疑云 “仲孝!呜呜呜~……”上官玉兰第一时间讲皇甫仲孝紧紧抱住,早已决堤的眼泪竟然又开始奔腾,倒是让皇甫仲孝一脸茫然。 “那个……我刚刚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玉兰你这是?” “老太医,还是麻烦您先给皇甫二公子检查一番可好?” “要得要得,老夫一定仔细看看!” 其实不必古月多言,这位老太医已经跃跃欲试,虽然他刚刚就发现皇甫仲孝体内并没有受伤的迹象,而且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残留,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而言,皇甫仲孝多半是被人封住了精神才陷入昏迷,没想到古月就这么拍了两下就把人给弄醒了,何止神乎其技? 在古月认真的眼神中,皇甫仲孝也只好闭口不言,配合太医给他好好诊视了一番。 “古大人果然妙手回春,老夫自愧不如啊,不过能否请古大人不吝赐教,刚刚二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不瞒您说,在下也只是猜想很可能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毕竟您刚刚说过没有外伤内伤,我也没发现什么药物残留,可是以我目前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诣,让人昏迷不难,可那些实际上都伴随着万分的痛苦,绝不会如同睡着一般如此安详,不过,虽然在下没法断定缘由,可通过刺激让二公子醒来倒是不难。”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有人可以使出古大人尚且不明的精神力攻击方式?难道说这个山谷里还有其他炼药师在场?” “这个也不好妄加判断了,不过查证一番还是必要的,毕竟二公子受到无妄之灾,怎么没个说法,眼下我先问问二公子能否回忆下当时的情景,之后二公子还是得您多费心照料了。” “这个自然,老夫定当尽心尽力。” 确认了皇甫仲孝状态正常之后,上官玉兰又对古月好一番感恩戴德,而且句句不离上官铃兰好福气,倒是把上官铃兰弄得满脸绯红却难掩得意。 “二公子,如果现在方便,还请回忆下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突然就昏迷了?” “这个……不瞒古大人,在下依稀记得正从林中练武回来,路过一处大帐之时无意中发现人影闪过,之后便没任何印象了,应该是已经不省人事。” “好的,那就不耽误二公子休息了,之后还是多加小心为好,这里毕竟鱼龙混杂,尽可能不要单独外出,不然又要让玉兰姐担心了。” “古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定不能再让玉兰担心了。” “是谁第一个发现二公子的?又是在哪发现的?” 古月招呼众人离开了营帐后便开始询问详情,随即第一个发现皇甫仲孝的楚国士兵便被带了过来。 “古大人!我等刚刚正在巡逻,忽然看到有人倒在了一处营帐附近,凑近一看才发现是皇甫二公子便抬了回来。” “还记得是在哪发现的么?” “当然,小的现在带您过去么?” “好的,麻烦了。” 古月难掩心中万分激动,这把侦探瘾看来是可以过一过了。 不过唐沐霖有些担心,毕竟在这里发生此等事态绝非儿戏,很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后续在等待,所以他为了古月的安危考虑希望把这事交给守备部队去查办,可还没等古月自己反驳,唐沐霖便被跃跃欲试的唐晓焱直接打断,这倒是让古月省去了不少口舌。 在唐沐霖的无奈中一行人被士兵带到了发现皇甫仲孝的地方,古月立刻开启了真理眼讲周边看了个仔细。 “这两边是谁的营帐?” “回大人,左手边是大皇子的营帐,右手边是虚公公的,他们二人身份尊贵所以都是单独用的大帐。” “哦?这就有点意思了,话说,你们知道二公子有出去练武的习惯么?” “是有的,自从来此安营之后,二公子每日没有间断地去小树林练武。” “那你们一定知道他常去哪块练了对吧?” “是是,弟兄们因为职责所在,所以进出营长区域都会例行盘问,无论对谁都如此,二公子练武的小树林我们虽然没去过,但从哪个方向出营地还是知道的。” “麻烦指一下看看。” “好的大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士兵们所指的方向到此刻这附近并非皇甫仲孝回自己营帐的必经之路,准确来说已经超出了他回自己那的范围。 “这是绕路了啊?为何呢?又或者这里其实并非第一现场而是有人刻意将人扔了过来?” 尤其是在现场看不到任何絮乱的迹象又或者脚印之类的行踪,甚至都没有皇甫仲孝本人的,这手法是不是太过粗糙了一些? “不知大皇子或者虚公公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倒没有,当时弟兄们呼喊人帮忙声音很大,大皇子或者虚公公应该都不在各自营帐之中。” “好的,那咱们先回到二公子他们营帐,然后麻烦几位带我等去二公子每日前往小树林的方向可好?” “小的遵命。” 身旁诸人看到古月嘴角上一直挂着的笑意都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果然乐在其中,便很有默契地没有任何一人出言打扰,只不过唐晓焱也有些过分激动,忍不住想要这理看看那里瞧瞧,把自己当成了探案话本里的主角一般,这让古月略微头疼,毕竟这样的上蹿下跳更可能破坏那些现场本就不多的证据。 好在唐霁凰收到了古月求援的眼神便立刻领会,一把挽住唐晓焱的胳膊权当自己多了个拐棍一般,虽然这拐棍有些跳脱。 不过唐晓焱虽然心情急切,但对二姐的关心是首要的,她误以为唐霁凰有些疲惫不要人扶着,又不愿意错过这出好戏,便忍下了心中的激动充当好一个拐杖的作用,殊不知得逞的那家伙暗地里给唐霁凰竖起来了大拇指。 这一路上就不像刚刚贵族区域那般人烟稀少,但也并非络绎不绝,脚印之类的痕迹确实有但并不多,不过有很多真气催动的元素残留,恐怕是突发奇想的一招一式边走边耍而留下的。 没多久,众人便从皇甫仲孝的营帐那一路走到了前往小树林的营地出口。 “这一路上总共经过了七处营帐,知道都是谁的么?” “回大人,最开始遇到的第一个大帐是上官郡主一人居住,安排上是为了更好地贴近皇甫二公子夫妇,紧接着便是三位唐小姐的营帐,因为是最后添置的,也是按照唐二小姐的要求贴近了上官郡主。” “嗯,这两个安排都不错,接下来的呢?” “再往后是上官家的营帐,里面住着秦护卫长和那位年轻的天阶,原本是贴着上官郡主,毕竟秦护卫长和她是熟人,也更方便让秦护卫长履行职责,在唐小姐们来到后才在中间加入了一个。 接下来的三处营帐里住着剩下的七名天阶高手,也是按各大家族分开的,两间里各两人,另一间三人。” “也就是说,这一路上原本安排的都是天阶高手?铃兰他们算是加进来的?” “是的大人,在原本的安排里这里都是大帐所以专供各位天阶高手居住,也能更宽松更舒适,但上官郡主身份尊贵,自然得安排大帐居住,原本应该是贴近您和大皇子那边,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便安排在了这里。” “这些我还真没考虑过,你们费心了,接下来烦请帮我把这些天阶高手们都请来这里,可以么?” “好的,小的遵命!” 在士兵们去忙碌之后,古月煞有介事地摸着自己下巴,“有趣,确实有趣。” “古兄这是有什么想法了?”唐沐霖很少见到古月如此兴奋,还真有点意外。 “有那么一点点,客观来说这事不会简单就是了,首先是这个安排上,看似合情合理,却又有点特别得意味。” “月哥哥是最聪明的,赶快给晓焱讲讲这里面有什么特别呢?在我看来也就铃兰姐单独住一个怪一点,毕竟其他的都是两人或者三人居住。” “叫你们住进来你们还不乐意呢,我一个人在那空落落的。”上官铃兰被提到后故作嗔怒,原来她邀请过唐家姐妹去同住。 “嘿嘿,三个人一起挤进去就有些挤了嘛,尤其是担心月哥哥有空回跑去找你,我们不就成碍手碍脚的了么?” “瞎说什么呢!那家伙这些日子里别提有多忙了!”这话若说没有抱怨之意,还真没法认同。 “咳咳,确实太忙了,主要是安排的位子有些远不说,还贴着秦叔和大姐,我这想去都得好好考虑一番,无奈啊。” “哼!油嘴滑舌,刚刚在霁凰那里我和姐姐都看到了,你明明就不知道我们住哪才对!” “还真是……唉,该打,该罚,弟兄们特地给我留下的机会都没珍惜!” 在熟人面前上官铃兰还是有些脸皮薄,被古月这么一闹腾就害羞起来,也觉得继续计较不好,耽误了正事,只是小惩大戒一番便轻饶了。 “要说这个问题嘛,确实还就是铃兰的营帐为何被安排在这里,虽说身份尊贵应该有大帐,可我那附近也是一样的,为何不贴这我呢?这里面的考虑却又是皇甫二公子和大姐了,难道这二位贴着我那就不合适了呢?好歹是皇甫大人的二公子,身份地位也不会低对吧?” 古月这么一说,众人倒是从嬉笑中调整过来,尤其是唐沐霖一本正经地考虑着,“会不会是因为想要郡主和上官大小姐都靠近秦护卫长这样更安全一些?” “这么考虑也不是没道理,但真相往往就夹杂在这些容易忽略的正常之中,毕竟这里是天阶武道大会,还真需要什么问题去由秦叔解决么?更何况我那附近还有慕容荻和大将军在呢,不只是咱们楚国最高战力守护,陈国那些高手也不可能不管这个公主殿下吧?很显然安全问题绝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也是,那就真的很难解释为何如此安排了,尤其是郡主和古兄是有婚约在身,住在一起其实更合理一点才是。” “对吧,那么为什么呢?” 古月提出这个问题时特地看向了上官铃兰,倒是让后者一脸懵,“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特地这么要求的……” “没错,这里面肯定不会是铃兰要求的,因为铃兰的性子很随和,那原本时安排选手居住的地方,突然把她安排进去肯定会造成其他人的麻烦,这就不太好了,更何况还有玉兰大姐和二公子也需要一个地方,势必会对原本的安排造成更多的影响,可事实便是如此,如果不是铃兰的要求,那又为何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就是不想自己说出口对吧?我替你说,这里面肯定有皇甫二公子和上官玉兰小姐的影响,恐怕就是他们提出了某种考虑才让最后如此安排了。” 唐霁凰知道古月有些在意上官铃兰的想法,不太愿意亲口这么说出自己的疑虑,但事实便是事实,虽然还没论证,但提出一个可能也是必要的,于是她就代为直言了。 “你是在怀疑大姐和姐夫?你想什么呢?!受到攻击的明明时姐夫自己……”上官铃兰有些不悦,可她忽然又会想到刚来的当日确实大姐夫提过一句“古大人肯定会很操劳,全局都需要去考虑,和他靠太近回担心影响他休息。” 而上官铃兰这个突然停止的表现,让唐霁凰立刻明白她也想到了某些疑点,“铃兰你是想到什么关键地方了么?不妨说出来看看嘛,毕竟这家伙也是想要找到真相,为的自然是你姐夫的安危不是么?” “嗯,也是,刚刚记起来当时确实是大姐夫提过一句不想打扰到古月休息才没靠过去的,可这里面又有什么问题呢?”虽然上官铃兰察觉到一些异样,但她并不相信这里面真的有自己姐夫的某种刻意谋划,难道不能是真的担心古月么? “当然啦,二公子这么考虑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夫妻俩总对我感恩戴德的,会担心打扰到我也是正常,只不过这里面仔细考虑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二公子如此建议时被有心人利用了,毕竟和我这个闲人不同,选手们都会有固定时间出门而且需要去小树林练武准备的,那么想要对二公子下手可不就有机会了么? 至于另一种,那就是二公子确实有所计划,但具体是什么还得好好分析下,毕竟这一路和刚刚那处现场都不能直接说明问题,还需要听一听找来的这些关键人里有没有新的线索。 铃兰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只是说出可能而已,以你二姐夫的实力就算真的想要有所打算也没可能对付得了天阶高手对吧?而如果真有天阶高手想要对付他,刚刚就不至于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第113章 抽丝 正在古月阐述自己对这次事件总体把握之时,楚国各位天阶选手陆续都来了,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大皇子。 原本这些眼高于顶的佼佼者自然不可能被一群小兵呼来喝去,可一听是古月需要询问一个突发状况,虽然不太情愿但这些人还是忍住了。 秦烈一听到皇甫仲孝出了事便立时认真起来,毕竟上官家和皇甫家的关系他这么多年肯定一清二楚,而且上官玉兰也得叫他一声叔。 不过据他所言,今日赛后为了帮助那名小天阶做最后的调整,一直没有回到自己住处,不过作为天阶也不能和其他人一般在小树林里过招,否者动静太大会影响到其他人,故而他两是从山崖之上回来的,这期间没有见过皇甫仲孝等人,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他们在山崖上瞥见了陈国的全藏和那位一直跟着古月的鬼瞳,行踪有些鬼祟,似乎在刻意掩人耳目,若不是鬼瞳的身法略微低了那么一点,秦烈都不一定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秦烈的言语里更多的是提醒古月身边人可能有问题,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这个始料未及莫名把古月推到了峰尖浪口。 虽然古月解释道那两人是刚定下了师徒名分,跑去山里是为了学一些隐秘的技巧,毕竟是走的那种谨小慎微的路线嘛,自然教学时也得做到足够隐蔽才行。 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多少信任,更多的是觉得古月太放纵身边护卫的自由,毕竟鬼瞳是整日整夜随身侍奉,万一有点歹念恐怕防不胜防,尤其是她来的并不光明正大,而且,跟谁学不好,一定要找那个全藏,这人贼眉鼠眼不说,还是唯一一个打都没打就投降的家伙,实在上不了台面,可见他们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此,古月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想到某个隐秘处的两人一起打了多少个喷嚏。 随后,其他几位天阶选手也陆续讲述了自己的行程,出奇的一致,都是以各个家族为单位相护切磋去了,毕竟接下来的比赛和他们关系不大但是和高手过招之后都有所感悟,必须得立刻巩固一番此时的各种领悟。 至于皇甫仲孝,都没有谁见到过,不过他们在山崖之上更远的地方看到过黑色气旋,多半是大皇子在那修炼,但也没人会主动过去探寻,毕竟大皇子平日里太过威严,也没和哪个家族走的近,贸然前往恐怕会惹怒他就不好了。 感谢过各位天阶高手的配合后,古月便没有多留他们的意思,只有秦烈主动要求协助调查,其他人便各自散去。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啊,除了秦护卫长所说关于哪个鬼瞳的。”唐沐霖略微有些失望,毕竟查案这事不是他所擅长,只不过他看到古月的一脸兴奋就莫名的有些相信一定可以轻易解决,但现实却并不是那么立竿见影。 “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咱们确认了一点,那就是这一路上原本住着的所有人都不在自己营帐内并且互相之间都可以作证,这样便能断定只要他们没人撒谎或者包庇,这里就是最空旷的场所,否则,那个撒谎的人所在家族恐怕有所图谋。” “古兄的意思是说,这里原本应该是高手如云所以被认为很安全的场所,但就在这个时间段里,却偏偏成了空地,完全没有安全可言了?”唐沐霖恍然大悟,对古月的兴奋有多了几分客观认识,毕竟这人是真的脑袋转的快。 “没错,原本这里会很安全,毕竟在那么多天阶高手眼皮子低下搞事情困难重重,所以容易被人忽略这里其实有机可乘的,而刚刚那段时间就是关键点,既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又容易让人产生是偶然发生的错觉。” 古月侃侃而谈煞有介事意气风发,让唐霁凰忍不住好好整治了他一番,因为他成功地绕开了鬼瞳的话题。 “咳咳,正事要紧哈,从现状分析不难得出两个结论。 一个是如果二公子有心利用这段时间搞事情,他便可以很堂而皇之地掩人耳目,这也是他当时选择在这的主要原有……铃兰你别激动,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咱们不能放过一点细小的关联,也自然不能污蔑任何一个人的清白…… 我继续说哈,二公子被发现的那个地方很明显没有任何脚印,除非他是刻意隐藏行踪偷偷接近,否者以他的武道造诣还不至于如此对吧?所以很可能那一块并不是他真正被袭击的地方,只是被人扔到了那里而已,至于为何嘛,无非是栽赃嫁祸混淆视听,又或者确实就是在那袭击的,只不过清理了现场的痕迹而已。 如果是二公子有意为之,恐怕他在这个特定时段里做了某件事情,譬如他所说看到了某个黑影,这里多半就是有意去窥探某些人了,那么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确切消息,有人会利用这个空档期来此密会,所以他特地来侦察一番,又或者他才是来此密会之人,却被人撞见了,为了掩人耳目才有了后续故事…… 那么另一个可能便是二公子是无辜的,他定下这个地方居住很单纯是为了不想打扰到我,但被有心人记下了,同时利用到了这个没人的时间段,在此伏击二公子之后,将人扔到了大皇子那附近,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栽赃嫁祸搞事情为主要目的,毕竟如果二公子真的无意中听到了什么特殊内容,此时此刻的他多半被人灭口,而不是如此轻巧地昏迷,至于栽赃的矛头多半就是大皇子了,毕竟虚公公德高望重谁也不会想到他和一个小辈有何瓜葛,而攀扯大皇子的目的何在呢?这里面自然也是一个探查的方向,如果真的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便可以佐证凶手的目的性了。” 古月的分析看似头头是道,让各位听众大开眼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把一肚子坏水用到正事上面,故而大伙都觉得这个凶手也未必有古月考虑的那么详尽,反之,如果让古月去设计一番,恐怕会真的毫无头绪。 “可是,接下来如何查起呢?似乎想要找到一个证人都不太容易?”唐沐霖继续充当着捧哏的角色,他也在一点一滴地模仿古月的思考方式,莫名打开了自己的思路。 “看上去确实毫无头绪,毕竟这里就是空旷的,但正因为这里之所以会空旷是因为这本就是天阶高手们的驻地,其他人没事不会往这跑,所以各种痕迹就会保存的相对完好一些,譬如脚印,而我通过比对,已经发现了二公子的行进路线,跟我来。” 此言一出,让秦烈和唐沐霖双双震惊,虽然此二人并不具备多么优异的观察手段,但毕竟是真刀真枪拼杀多年的,尤其是在战场上,作为一个将军和统帅,细致入微的观察往往决定了自己队伍的命运,这一点唐沐霖自信并没有太差,而秦烈可是走南闯北护送上官家商队数十年,虽然近些年上官会长并没有太常出门,故而他的外出也相应变少,但该有的阅历和经验可是一点没丢。 但古月只是坐在轮椅上这么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刻意停在哪好好观望,居然就很自信地确认了一个人的行进路线,至少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他们是不具备的。 如果他们知道古月有“真理眼”这么一个连元素都可以看清的作弊利器,多半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早在皇甫仲孝昏迷时古月已经记录下了他所穿鞋子的尺寸,一路上过滤掉了其他干扰的脚印,便很轻松地发现了那条只属于皇甫仲孝的路线。 在古月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从小树林入口开始算起,第三座和第四座大帐之间。 “脚印到这里为止,而且是贴着第三座大帐边沿脚尖向外,恐怕当时二公子正在偷听这第三座大帐里的动静又或者他发现营帐外有人在交谈,为了不暴露自己才选择的隐藏,不过,从路线上来看,二公子似乎并非偶然经过,因为他特地选择了靠着外墙栅栏的路线,很可能一开始他就有潜伏于此的打算。” “这么说来,二公子是明知道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次会面甚至密谋,特地跑来偷听或者查看的?”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二公子就是那个来此密会的人,毕竟这个姿势,说是在和营帐里的某人背对背交流,也完全可行。” 古月很欣慰有唐沐霖一路当捧哏让自己可以享受一把一鸣惊人的快感,事实上更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唐晓焱,毕竟古月的话她都很赞同,而且会一直催促让古月快些讲出来好让大伙明白,可惜唐晓焱太过跃跃欲试,很可能会破坏现场为数不多的证据,只好让唐霁凰把她封印在身边了。 “那接下来咱们如何进行?” “首先自然是让这个营帐的居住者再来配合一下,看看帐内是否有他们不清楚的情况,譬如被人移动过的物件又或者有人入侵过的痕迹,如果都没有,便可能是那人无比谨慎,否者便是他们自己中的某人有问题了。” “你刚刚就打算过来了对吧?为何多此一举让他们都离开呢?”唐羽星忍不住给古月挑刺,毕竟不能让这家伙太过得意。 “嘿嘿,这里面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会来到哪,各大家族之间会不会出现一些攀扯呢?毕竟不是铁板一块对吧?谁跟谁好点,谁又是谁的对头我可懒得去知晓,所以面子上还是得留有余地的,毕竟还没有确认实情,直接闹大了恐有非议。” “哼!你怎么说都有理就是了!” 明明觉得古月说的确实在理,但唐羽星还是莫名感到一真不爽,似乎就是见不惯他如此得瑟的样子,倒是惹得其他几人忍俊不禁。 “秦叔,这事还得麻烦您跑一趟了,毕竟再去找士兵帮忙也容易多口舌。” “小事,我去去就回。”秦烈言罢便立刻动身。 “晓焱啊,这里还需要你帮帮忙,话说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还没到后期,不过应该也快了,晓焱一定能比三姐更快达到大圆满的,月哥哥就看好了!” “那是当然,你们家的天赋一个比一个夸张我是见识过了,那你来帮忙做下测试吧,对了,刚刚看过二公子大概比你高出一个头,所以你贴着营帐时最好垫下脚,当然,更重要的时隐藏好身形和气息。” “好的,我看看……嗯,这样行么?”唐晓焱很认真地准备完毕,战在了古月指定的那个点。 “很好,就这样,唐兄啊,还有三小姐,麻烦你们在视野里看不到晓焱的这个地方来站一下,就是我这个位子。”随即,古月又移动到了另一处营帐边,保持自己视野被营帐遮挡的地方定好位子,招呼唐沐霖和唐羽星帮忙测试。 唐沐霖自然一口答应了,可唐羽星有些半推半就,自然是被唐霁凰推着走到了该去的地方,唐沐霖可不敢推她。 “好的,就这样,麻烦你们两尝试一下能不能感知到晓焱的位子?不要刻意集中在那个方向,但时尽可能把自己的感知放开,毕竟真的有人在此的话多半会谨小慎微地杜绝被发现的可能。” “额,我感知不到,如果晓焱不做一些多余动作的话,以我的感知里在这个位子是发现不了她的。”唐沐霖很坦率地说明了。 “我也是。”唐羽星就特别言简意赅。 “那接下来麻烦二位往这一处营帐附近靠一靠,保持视野依旧被遮挡,缓缓向营帐方向移动,期间不要停止感知,直到发现晓焱现在的位子为止。” 虽然看上去不情愿,但唐羽星还是很认真地照做了,并且在唐沐霖之前停了下来,似乎她的感知能力比唐沐霖要强上一些,或许和用弓箭有关联。 紧接着唐沐霖也停下了,比唐羽星多走出大半步的距离。 “结论显而易见了,你们现在已经离大帐门口不太远,但是正好处于一个四通八达的开阔中心,试想,谁会特地跑到这么明显的位子搞交头接耳呢?或许坦坦荡荡又或者对自己的感知力十分自信,但真的搞暗中接头的人,为何不干脆进入大帐之中呢?至少不会有被人从远处瞧见的可能,对吧?” 所有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即便皇甫仲孝发现有人在接头,跑到一旁偷听,他也不太可能是用肉眼看到了这营帐外有人,毕竟这样太过不合理,搞暗地里工作的人绝不可能如此荒唐,除非有意为之。 而如果皇甫仲孝并不是肉眼见到有人便跑来偷听,他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呢? 第114章 惊涛 考虑到事态可能会往坏的方向发展,古月让唐沐霖赶紧去请一下虚公公,不然万一这个营帐里的人突然暴起,秦烈一人未必可以护住所有人周全。 有了古月的提醒和分析,唐沐霖也不敢大意,不过他希望唐羽星去找一下唐问天,如果有他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冲突爆发了,当然,唐沐霖会有这个安排也是考虑到古月多半不可能去找唐问天帮忙的,但做老爹的,儿子女儿的安危还是会考虑一二的吧? 虽然唐羽星有些不太愿意替古月跑腿,但事态的发展也确实让她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兄妹俩便立刻动身。 没多久,首先回来的是秦烈找来的三名天阶,这三人知道古月一行人堵在自己营帐门口时脸上都有些异样和不悦。 经过介绍,这三人来自楚国四大家族之一的独孤家,均是护卫,虽然没有达到天阶大圆满的实力,但也有两个中期和一个后期,足见独孤家的实力并不比上官家逊色多少。 “古大人,不知一而再地找我们兄弟三人,又是为何?”说话之人是天阶后期的独孤英,而另两人分别是独孤雄和独孤豪,秦烈为古月解惑,虽然这些人都不是独孤家子弟,但多年来尽忠职守,独孤家主特地为他们赐姓示意接纳和感激,并且用英雄豪杰为名,他们的四弟此刻还在楚都并未同来。 古月不得不再一次感慨,楚国这些人是真喜欢在名字上做文章,皇甫家有忠孝礼义,这独孤家就来个英雄豪杰…… “三位独孤先生好,在下只是发现此处有些疑点,需要进入营帐查看一番,同时也请三位好好看看自己的物品有没有被人翻动或者移位过,因为我发现很可能有外人闯入并且暗中进行了某种密谋,不过咱们若想进去查看一番,当然需要得到三位的允许不是么?” “竟有此事?”独孤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的惊讶略显做作并未逃过古月的眼睛,“既然古大人有所怀疑,我等自当配合,请!” “好的,麻烦了。” 毕竟古月的姿态很低,并没有强硬地直接硬闯,而且眼下这第二次召见属于在面子上给了独孤家回旋的余地,并没有公开让其他家族知晓,故而独孤三人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进到营帐之中,入目的倒是十分整洁,可见这三人足够自律,虽然是天阶高手也没有放浪形骸。 一番查看之下,独孤三人表示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遗失,也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而古月认真比对脚印之后,营帐内并未留下第四人的痕迹。 更重要的一点是,相对皇甫仲孝所站的位子,营帐内那块边界处的地上出奇的干净,甚至都找不到独孤三人的脚印。 “三位独孤先生平时没有去过那块角落么?” “古大人这是何意?” “就是很奇怪,这房间里的脚印只有你们三人的,遍布各处,唯独只有那一块地方十分干净,找不到任何痕迹,有些疑惑为何会刻意不去那里?” 古月如此迅速便发现了脚印的问题,让独孤三人一惊,“也没有太在意吧,角落这种地方可能去也可能不去,毕竟不是必经之处。”独孤英相对更加镇定,所言也确实正常,没人规定自己住的营帐就得全部走遍对吧? 但古月之所以能很快发现这个地方的特别,是因为整个营帐内,只有这一处留下了浓郁的金元素残留,绝非自然。 “女王大人,您说这一块为何有金元素残留呢?难道是这里放过很多金子?” “有可能,也可能是某种神兵利器,如果是金子堆积,至少超过一立方那么多才可能留下如此久久不散的元素残留,当然,也未必是金子,各种高分子量的金属都有这种可能,而如果是神兵利器,应该超过极品范畴了。” “一立方米的金子或者稀有金属?我估计神兵利器的可能性大点,毕竟那么多金子弄过来太容易惹眼,而且若是用于交易,谁又会用这么笨拙的方式?” “你说的也对,但反之谁又会想到有人直接用这么多金子去交易?” “嗯,这倒也是……” 和系统的一番交流之后古月大致有了设想,“之所以会不去触碰那个角落的地面完全可以认为是那里原本放着东西,拿走之时特地清理痕迹的结果。 且无论是金子还是神兵,这房间里的三人便不可能不知道了。 可问题是,皇甫仲孝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难道他才是和这独孤家交易之人? 这么想他的出现便合情合理,但他的昏迷便毫无道理,总不至于这些独孤家的人卸磨杀驴黑吃黑吧? 又或者他并不是被独孤家的三人弄晕而是过程中被第三方破坏?不对,如果有人从中作梗,这营帐里的三人不可能没动静,就那么任由皇甫仲孝被攻击,否则便是欲盖弥彰更显得刻意。 那么最合理的情况是什么呢?那就是皇甫仲孝的出现并非交易而是单纯窥视,无论金子还是神兵,他的目的一定是趁虚而入,这样也自然可以解释为何他醒来之后有所隐瞒,而独孤家三人的闭口不提也合情合理了。 恐怕就是经过皇甫仲孝一事之后,独孤家的三人才把原本这个位置放的东西转移到别处并且处理了现场痕迹。 现在最大的疑点倒是皇甫仲孝为何会昏迷了,如果只是这独孤家的三人动手,不太可能没有真气残留又或者元素痕迹,毕竟只有炼药师的精神冲击可能造成这个结果,那他们的交易对象就是个炼药师?又或者某一个没有属性不用真气的高手? 潘吉?!” 就在古月苦思冥想的此时,虚公公被请到了。 独孤家的三人赶忙向虚公公见礼,随之而来的是脸色有异。 古月大致为虚公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截了当的对着独孤家三人发问了,“说吧,你们和潘吉之间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电脑出问题了,手机敲的好累。。。今日只能先这样了。 第115章 石出 古月突然的发难让所有人淬不及防,但他下意识地挡在了唐霁凰和上官铃兰身前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看来这三人存在着狗急跳墙的可能,于是唐沐霖等人也紧张起来,战场上的训练有素让他们迅速收缩拱卫着古月的身后。 秦烈并未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但他的敏锐和直觉保证了他的动作快过所有人,稳稳地挡在了古月身前。 这个阵仗让独孤家三人有些慌乱了,原本脑袋里被突然炸雷惊得愣在当场,眼下更是失去了突然暴起的机会,可他们真的要铤而走险么? “咳咳……”这时,虚公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营帐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没多久,还是独孤英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古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哪里有了误会?” 他似有意似无意地往前挪了半步,挡在了自己两位兄弟的身前,或许是想要拦一下他们的冲动,避免最坏的结果,毕竟这里不仅有秦烈在,更是有虚公公镇场。 “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何皇甫二公子会突然昏迷呢?依我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任何元素残留,所以下意识地认为是中了炼药师的精神力攻击,可以我的能耐尚不足以做到让人昏迷但并不痛苦,难道这天阶武道大会里还来了超过五品的炼药师?可如果真的如此,我自信一旦有精神波动也是能察觉的,毕竟这山谷也没有大到那么夸张,而我的住处也是紧挨着楚国区域的。 直到刚刚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屋子的状况,发现那个角落里没有任何脚印留下,却偏偏残留着十分浓厚的金元素,唐三小姐,以你的金元素感知力,应该也有所察觉对吧?” “是的,如果要是自然形成,那地方至少应该放置过十分稀有的矿石才对。”唐羽星其实也早就发现了那块地方的异样,但她不想提醒古月,可惜这家伙自己也能看明白。 “矿石?古大人,您把我们兄弟绕晕了,这营帐里怎么会有矿石呢?”独孤英并没有丝毫顺着古月的意思,似乎想来个查无实证。 “据我猜测,留下如此浓厚的金元素,此处不管是曾经放过一大块金子又或者稀有矿材甚至神兵利器,单单一个营帐是不太可能隔绝掉金系体质的高手去感知的,譬如唐三小姐走过路过时肯定就不难发现,只不过懒得计较他人营帐内而已。 而我恰好是给皇甫二公子进阶地阶提供丹药并且保驾护航之人,他也是金系这点我是知道的,而皇甫二公子昏迷前的脚印恰恰来到了营帐外贴着那个边缘的地方,这两者相结合便不难知道皇甫二公子无论是好奇还是别有用心,他都事先发现了这里有东西的存在,故而趁着这周边的人都不在自己营帐之时准备一探究竟,可谁能想到,这个所有人都不在的空窗期,正好是三位原本就打算利用上的交易时间,你们的共谋人便是在这个时间里来到了此处营帐,拿走那样东西! 不知是天意还是弄巧成拙,皇甫二公子的行动恰好撞上了那位来此之人,于是才有了他被弄昏迷的后事,而弄晕他的人自然便是你们想要共谋之人,多方考虑之下,如果是一名炼药师跑来抱走一大堆金子之类的玩意,且不说会不会被人看到,至少他进入营帐时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而且拿走过重的物品本就不是炼药师所擅长。 但纵观所有在这个山谷里的人,还有一个漏选之人可以造成没有元素残留的效果,那就是‘无’属性的潘吉,而且他精通音律,我猜想是不是隔着营帐对皇甫二公子弹了一段安眠曲之类的,随后拿走了东西并且清理掉了痕迹。 等他出去后发现是皇甫二公子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便犹豫了没去下杀手,毕竟二公子的身份特殊,弄出人命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这个突发事件也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于是潘吉思索之后将二公子扔到了虚公公和大皇子的营帐附近,之所以会如此应该是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他在动手之前应该有确认过虚公公和大皇子是否在各自营帐才对,毕竟他们都不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否则还是会有不少风险,而虚公公和大皇子的营帐附近基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跑过去的,如果能拖延到皇甫二公子自己醒来,恐怕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毕竟皇甫二公子自己也并非毫无嫌隙。 三位以为我讲的这个故事如何呢?” 事实上在古月说出自己推理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着独孤家三人的心跳和血压,充当了一回人形测谎仪,而且并非做无用功,毕竟他们三人都是武者是护卫,独孤英能够表现出泰然自若应该是长期从事交涉所锻炼的,但他的两个弟弟就没这份涵养了。 尤其是独孤豪,在听到古月说出皇甫仲孝是金系而且感知到了那块异常这时,已经有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接着一滴流下了。 可独孤英并没有放弃挣扎,“古大人您的故事确实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如果想要把我们弟兄算计进去,是不是至少得有一点证据呢?无端猜测是不是显得空口无凭?” “这个容易,皇甫二公子早就醒了,请他来问问便知。” “嘿嘿,晓焱已经把人请来咯!”古月的话音未落,唐晓焱已经带着皇甫仲孝夫妇走进了营帐,唐沐霖都有些意外为何自己没有提前发现他们的动静,但随着唐问天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便不再疑惑了。 “有劳大将军护送他们过来了!”唐问天真的出现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为何他就直接拉来了皇甫仲孝,难不成他就听听唐晓焱没头没脑的诉说便已经知晓了答案?这就很离谱…… 不过,唐问天依然懒得搭理古月,只是对着虚公公拱了拱手,后者也是如此回应。 “皇甫兄,恢复的如何?”古月自然更加懒得计较唐问天的态度,有他这人站在这便杜绝了独孤家三人的任何侥幸,自己也能放开手去询问皇甫仲孝详情了。 “多谢古大人挂念,其实原本就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就好像睡了一觉而已。” “那好吧,还请皇甫兄为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吧,为何你要来此呢?” “这个……”皇甫仲孝有些犹疑的样子,但上官玉兰一脸急切,因为她知道虚公公和唐问天都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一时高兴来听故事的,于是她握住了皇甫仲孝的手用眼神催促着。 “好吧,其实在下也有些私心所以醒来后没有立刻交代,让古大人费心了……”皇甫仲孝顿了顿,似乎开始组织语言,“古大人应该已经知道我是金系体质了对吧?” “没错,那次为你护法便知晓了。” “嗯,其实我之前一直体弱多病,勉强修行武道之后虽然身体略微改善但却始终没法突破地阶,可我有一个天赋,那就是超出一般人的金系感知力,不夸张的说,很早以前百丈以内的金元素都逃不过我的感知,尤其经常是给本家的矿山进行勘探之后,我的感知范围早已逼近两百丈,而这次突破之后这个范围又有了长足提升。 此次有幸跟着古大人您来此观摩天阶武道大会,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殊遇,毕竟以我的武道资质是绝对不够格来此的,但真的不虚此行,能够看到那么多高手的对决让我心潮澎湃,而另一个始终牵动我视线的,便是这处营帐里从我们刚来那日起便有着某件金元素无比浑厚的东西放置着,好奇心作祟,我总想着一探究竟,可皇甫家和独孤家平日里……并没有太好的交情,于是在安排营帐的时候我便起了小心思,特地住在了这一块区域而不是靠近古大人您。 可惜这几日都没能有机会一探究竟,但就在今日赛后,我突然发现这一块所有高手都离开了自己营帐,对我而言的机会便来了! 于是我先和之前一样跑去小树林练武随后立即返回,并且刻意选择了掩人耳目的路线,谁曾想到就在我伏身于这块营帐之外时,突然脑袋里响起了某种曼妙的旋律,一时间整个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随后无比的倦意袭来,我便不省人事了,再醒来之时便看到了古大人您。” 独孤英也并未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但古月和皇甫仲孝的描述两相对照毫不违和,恰恰反应了事实真相,而这真相其实他们三人也始料未及,毕竟皇甫仲孝的出现本就不是他们能事先预料到的。 “事已至此,我等也不必再做隐瞒,不然就和初衷相距甚远了,”独孤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错,我等来此确实时带着一个任务,那便是同潘吉经行一次私下的交易,独孤家提供的交易物品便是偶然得到的一块‘九天陨铁’。” 第116章 入瓮 场中诸人听到“九天陨铁”这名字之时都面色有异,除了古月以外,因为对他而言这么高端大气的名字一听就是天才地宝,但也仅此而已。 “真的是‘九天陨铁’?你们难道不知道大楚是禁止对外交易极品以上的天才地宝么?!”唐沐霖第一个说出了缘由,因为独孤家这种做法让他很愤慨,这是对楚国的背叛。 但这句话让古月有些莫名,“楚国管的好宽啊?天才地宝还不能自己支配,都得上交不成?” “关于这一点,我们家主自然是知道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得不暗地里铤而走险,虚公公您应该清楚家主此番到底为何吧?” “独孤家主也是煞费苦心了,但咱家既然知道了这事,这桩交易便应该立即禁止了,其余之事日后再说,首先得去找到潘吉将东西拿回来才是,独孤英,带路。” “是,在下遵命。”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独孤英没有任何违背虚公公的意思,只是临走之际看了古月几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只字未提。 “大将军也请帮咱家镇镇场吧。” “可以。” 唐问天如此好说话,让古月都有点不敢相信了,但此时此刻其他人都眉头紧锁,似乎此事比想象中的严重,并不是单纯的走私。 待到虚公公等人离开后,古月忍不住问了下另外两个独孤家的人,“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哈,但我还是好奇,刚刚独孤英先生临走之际看了我几眼像是欲言又止,倒是让我一头雾水了,两位可否解惑?” “这个……”独孤雄和独孤豪面面相觑,随后是独孤雄艰难地下了决心才吐露真言,“古大人,其实,其实家主这次让咱们兄弟私底下做这趟交易,是为了您啊!” “哈?!” 这话一出,别说古月,就连大大咧咧习惯了的唐晓焱也愣在当场,如果说是在讲笑话,的确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您多半不会相信,这倒也是,我们哥两比大哥更不会说话,就是大老粗,咱就不卖关子了,其实这‘九天陨铁’是家主多年前偶然得到的,一直珍藏着没有示人,这个首先是因为咱们大楚里没有足够厉害的锻造师能用好这材料,再一个就像刚刚唐少将军所言,大楚是禁止对外交易天才地宝的,这点您应该是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这天才地宝在独孤家只能是个摆设,而且放眼整个大楚,也多半没人真的需要。” “原来如此,但这些跟我又如何有关呢?” “您有所不知,多年前,少主人外出历练时太过深入大森林,遇到了至少超过四阶的魔兽,而且不止一只!那时大哥刚刚步入天阶,我们兄弟几个都还没到这个层次,真的是拼了性命不要才护着少主人逃出来,可惜少主人还是受了重伤,多年来一直卧床不起,下半身无法动弹,比您现在更难以自理……” “你们是打算让我帮忙给看看?”古月越听越纳闷,找我治病就说呗,干嘛和走私违禁品扯上了关系? “家主确实有这个意思,但一直以来也并没有和古大人建立交情,所以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尤其是知道古大人和上官家走的近,自然也就和皇甫家走的近了,在楚都里,谁都知道独孤家和皇甫家是多年来都不对付的。”说到这里独孤雄居然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惆怅,“但是近日听说古大人成功炼制了三品洗髓丹,这个消息就让家主打消了任何疑虑,也顾不得面子上的问题了,因为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是,要救少主人就必须要超过五品的复脉丹才行,而放眼整个大楚又或者周边各国,也就只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从古大人手里求取这枚丹药了!” “这个想法我倒是能理解,未来如果有机会真的进阶五品,为独孤少主炼制一枚丹药而已,只要有丹方而且材料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可这个目的和此次交易又有什么关联呢?” “哎……对您而言,或许到了那一天便会觉得顺手救治一个人而已,并不是说明太难的事,可您能够想象一下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整日在床上一动不动郁郁寡欢的心情么?就连咱们兄弟几个都看着难过,更别说家主了!所以这事对您而言是早晚的事,但对于家主而言却是很急切很急迫的那种,可如何才能让您炼制出这枚丹药的日子来的更快呢?” “你们家主不会是想帮我求取四品丹方吧?!用这个‘九天陨铁’找潘吉交易?!”古月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更有一些被人莫名给涮了一番的不爽,“这叫什么事啊?!我心花怒放第一次破案子,结果案子是破了,却把我自己给坑了?!” “家主为此也是煞费苦心,各国之间一直有地下交易的渠道,但那些悬赏都不是简单用钱可以购买的,最近还真有人抛出了四品丹方作为交换,虽然地下交易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但丹方这样的难得一见,毕竟越少见的东西才越值钱,所以各国高阶炼药师们都有各自要遵守的约定,不会轻易透露高品的丹方,更不会随随便便卖到其他国家! 可那人需要的东西是一种珍惜草药,估计是很急很急,所以在地下交易里碰碰运气,但咱们大楚整个地界估计都没人会搜集这玩意,于是家主派人去沟通,看看能不能用‘九天陨铁’做交换,可惜,那人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肯松口,家主没办法,只好立刻开出悬赏,用‘九天陨铁’交换那种草药,虽然这样肯定很亏,但家主是铁了心要得到那丹方便毫无顾忌,只不过很久的时间里都没人问津。 直到前不久,潘吉忽然说他可以去采摘一株这种草药,那四品丹方对他而言自然没用,可‘九天陨铁’倒是可以用于制成一把超越极品的古琴,于是咱们独孤家和潘吉便有了私下里的联系,而且恰恰是由于大楚的规定不能忽视,便只好另辟蹊径,想到从这次大赛上找机会,别说,还真被我们哥几个给碰到了,那潘吉也是有想法的家伙,他签好了协议交在大哥手里,然后他自己找机会单独来取‘九天陨铁’便可,这样更能不被他人发现,可谁能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哎,这事被古大人您直接揭露,九天陨铁便没可能再由咱们家主自行支配了,不然陛下肯定会怪罪的,而且这出尔反尔又会得罪那潘吉,想用其他物件去求他采药也变得不可能了……” 独孤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无奈。 而听到这里,古月很想骂人,首先想要骂的自然是独孤家这些人干嘛绕弯子,“直接送我手上还能不收么?!”其次便是皇甫仲孝,“这坑爹的家伙恰当好处地出现在了这里,如果不是事先安排的我可不信!他们家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么?!”最后,古月还想骂自己,真的是飘了,被人下套自己打自己都不知道! 越想越气之后,古月看向皇甫仲孝的眼神不由冰冷起来,瞳孔都在微缩,而后者似乎感觉到了寒意,都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二公子啊,刚听你说那探矿的才艺,几百丈都不在话下,看来早在楚都里,你便发现了独孤家这‘九天陨铁’了,对吧?” “古大人说笑了,独孤家的异宝自然会好好封存,又岂会漏光?” “哦?是么?那为何放在这营帐中就被你看到了呢?难道他们还特地从封存的高档箱子里拿出来,随便找了个麻袋就这么扔那了?是这样么,独孤雄先生?” “怎么可能?!我们弟兄三虽然都是大老粗,但还是知道这天才地宝都需要好好保存,从家主手里结果封存的箱子后咱们哥三从未打开过哪怕一次!” “我想也是……那看来是独孤家的宝库过于严实,讲‘九天陨铁’的金元素完全遮掩,就连可以勘探矿山的皇甫二公子也没能发现了。” 古月的话让独孤家的两人不太明白,但这里面的语气和对着皇甫仲孝那一番夹枪带棒,让唐霁凰和上官铃兰都觉察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好啦,这事嘛,也算过去了,两位独孤先生,麻烦转告令家主,这份心我古月领情了,日后但凡真有进阶五品之时,如果独孤公子还未康复,这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真……真的么?!”独孤雄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古月并没表现出任何友善的意思,而且他找来了虚公公和秦烈都是为了防范独孤家三人突然暴起,但这真的不是他们会去做的事。 “当然是真的,我古月别的没什么,就是不喜欢说谎,不过还得麻烦两位继续转告令家主,那个能弄到四品丹方的渠道帮我好好交涉下,然后告诉我到底要一个什么草药,九天陨铁我是弄不到的,但一株草药就未必了。” “好!好的!我等回去后一定向家主转达!”独孤雄和独孤豪难掩喜悦的心情,看得出来他们对独孤家的忠心绝非儿戏,而此时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就可以峰回路转。 但房间里的明白人多半已经看出端倪了,譬如皇甫仲孝。 第117章 安慰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点击→→→←←←点击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按f5/手动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请记住这个系统带着毒的阅读地址:https:///zhegexitongdaizhuodu/ 如果你刷新多次还无法显示内容,请通过意见反馈通知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这个系统带着毒最新章节、这个系统带着毒眼子剑、这个系统带着毒全文阅读、这个系统带着毒txt下载、这个系统带着毒免费阅读、这个系统带着毒眼子剑 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他的作品包括:、 第118章 心术 是日稍晚,楚都皇宫。 楚皇又在书房里接见了自己那位心腹。 “启禀陛下,大会驻地传来消息,事情已经收尾完毕,现在‘九天陨铁’由虚公公保管着。” “哦?进展的倒是很快,古月那小子查了几日有的结果?” “事实上古大人一个下午都没用完,只是到处转转便直接去了独孤家的营帐……” “竟如此之快?寡人就知道这小子的洞察力不同凡响,那日夜袭开始前他就派人烟花示警了,很可能他的精神力可以探知的范围覆盖整座都城,如果他想,恐怕待在学院里都能看到寡人在干嘛!” “这个……古大人的探知范围目前尚不能确定,不过据说他只是一边走一边看,就能区分出脚印和元素痕迹,这一点恐怕最厉害的神捕也没法办到,古大人确实天纵奇才。” “哼!这家伙的天赋只能说是变态,不过这一次的跟头,他事后感觉如何?” “二弟回报说他只是听完了独孤家那几个护卫的说辞便应该是明白得七七八八,而且很少见地表示了愤怒,直接敲打了二弟几句之后便没再理他放他自己回去休息了,不过见过虚公公并且看到陨铁之后,古大人独自回到了营帐,身边人没有陪同。” “你二弟这次办的不坏,回来后寡人定有重赏,不过日后碰到那小子还是躲远点,虽然他肯定会挨着铃兰那丫头的面子不撕破脸,但以他的能力,暗地里给你二弟弄点什么精神力攻击甚至直接压制丹田损坏经脉,咱们大楚估计也没人救治得了……” “为了陛下,为了大楚,皇甫家人人可以赴汤蹈火。” “少来这些虚的,你老子想要的就是长治久安,这次配合的不错,寡人答应他的事不会变卦。” “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可能有些保守,但他对陛下和大楚的忠心日月可鉴。” “不提那老家伙了,你说说看,古月这小子回来后会不会暗地里给寡人下绊子找补点?” “这个不太可能吧,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古大人虽然对大楚没什么依恋,自然也谈不上忠心,但微臣认为他是很重感情的人,而那些和他有羁绊的人都和大楚俱荣俱损,想必他也不太可能真的有反心甚至让大楚受到威胁才对,毕竟如果他真的做出那些事,很可能唐少将军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你看人就是够准,不过你的视野还是建立在对他们的期待上,诚然,古月不太可能有反心,毕竟寡人不止没有真的排挤他,还足够器重,至于唐沐霖,那小子的忠心就更不必说了,这个寡人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寡人是皇帝,寡人的视野便不能有死角,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去想,因为从旁观者角度去分析并不会得到结论支持,你老子也不会去想,因为他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但寡人不能不想,任何人,包括你,你的老子,寡人都得去想,也必须去想一旦你们背叛了寡人背叛了大楚又该如何!这点你应该清楚……” “微臣惶恐……” “哎……其实当皇帝很累的,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可不只是随口说说啊,明明你老子是寡人的恩师,没有他寡人多半都当不了皇帝,明明唐问天是寡人的发小,没有他寡人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但寡人一天是皇帝,就不能放松对任何一个人的警惕,这是为了大楚的未来寡人必须肩负的重责,你老子自然明白,唐问天也明白,所以他们看上去不太跟寡人计较,但寡人不能因为他们的态度而心慈手软,尤其是唐问天,他成为天下无敌的那一刻就是这天底下所有皇帝最头疼的心病,包括寡人自己,所以唐家军得去打压,唐问天本人也得去打压,甚至唐问天家里那几个小娃娃也不例外! 但是古月这小子不一样,他未必就懂寡人的心思和责任,对他而言,寡人已经给不了他更多了,因为大楚没有更高阶的丹方可以提供,也不可能从明面上找机会给他弄到,这对于一个天才炼药师而言,是致命的,如果他只能一辈子在大楚蹉跎,他肯定憋不住,也绝不甘心,不过正如你所说,和他有羁绊的人多半都在大楚,他也离不开对吧? 可他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和无与伦比的天赋,放到各国都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寡人不能一厢情愿地去认为那些人可以锁住他一辈子,所以寡人必须打压他,给他长长记性,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寡人没法给他更多让他更舒服了,但寡人有千百种方式让他得到的更少让他更不舒服!” 跪在楚皇面前的皇甫伯忠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皇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他一直很困惑的事也终于有了解答,伴君如伴虎啊……但是他不后悔,反而有些感动,因为这个如虎的君王对自己敞开了心扉,这才是最高额的信任! “微臣明白了!不过古大人的发展目前还是对大楚有利的,所以那黑市里的丹方,要不要想办法弄到手?” “不要太小看黑市这玩意,各国能够流通就在于它有着绝对的信誉,而且各国皇室或者大臣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明面上拿不出手或者得不到手的东西,这才是黑市存在的根本,所以那个交易里四品丹方绝对是真的,而那人要的草药也必须是真的。” “确实,不过这草药应该是极难弄到才是,那个潘吉恐怕有独门秘术,但微臣认为大将军总归还是会有办法的对吧?” “呵呵,你也别把唐问天想的太神了,那家伙其实并不善于勾心斗角,更不乐意武道之外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专注和执着,他才会是无敌的存在,但你指望他去给你采药,这点不太可能的,且不论他是否乐意,大森林里的那些高阶魔兽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唐问天血洗了它们一遍,谁还不会长个记性呢?一旦唐问天踏足大森林地界,恐怕那种传说中的六阶以上魔兽都不介意出来露个脸。” “这倒也是,是微臣想简单了,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以古大人的实力,如果得到了那四品丹方很可能不用多久就真的能冲击四品,而且他是可以炼制洗髓丹的炼药师,四品洗髓丹可是能让地阶大圆满突破天阶的圣药……” “寡人自然知道,但这事咱们不用急,说到底,最着急的是古月那小子才对。” “微臣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次陛下您相当于给了他当头棒喝嘛,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个甜头呢?毕竟古大人看上去再成熟也还是个二十岁的半大孩子……” “你啊!就想着给寡人排除隐患,但有些时候隐患并不能真能排除的,你以为的排除很可能只是看上去像而已……不过你说的也在理,但这事该如何办呢?” “既然潘吉肯接这个活,那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去完成,不妨派人接洽一番,九天陨铁虽然不能给,但咱们大楚也不至于没有宝物能入他的眼吧?” “这倒是个办法,那就继续让你二弟去办了,毕竟古月那小子这些天应该很不想见到你二弟,避免他自己一个忍不住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嗯,二弟办事谨慎,应该能有好消息。” “对了,日后让你二弟给他老婆吹吹风,在上官铃兰那多说几句软话,这是古月的软肋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为了你二弟的安危,最好是你老子也出面调剂下才好,不过你老子此时多半也被记恨上了,哈哈!” “额……陛下您说的是……我那个弟妹为人和善,多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但即使没有也依旧伉俪情深不离不弃,所以这事她出面很合适,毕竟求子心切这事是真的,至于父亲那嘛,微臣认为古大人看在上官叔叔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太过偏激,除非他认为上官叔叔也参与了这事,而这里面铃兰妹妹的作用就凸显了。” “没错,你去安排吧,毕竟是给寡人办事,别弄得心寒就好,对了,先找个理由给铃兰那丫头一些赏赐,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 “微臣遵旨。” 同一时间,天阶武道大会驻地,古月营帐内多了一个孙逸月,也多了不少酒菜。 原本被唐晓焱拜托来安慰古月的孙逸月,听到慕容荻已经事先到了,本打算让他们俩单独聊聊算了的,结果却又被安排叫上酒菜一并到位,这让孙逸月十分想要拒绝,毕竟她又不是服务员,可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慕容荻的骚扰。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 古月很郁闷,他想一醉解千愁,哪怕只有一晚上也好忘记疲惫不堪,可不知为何,这米酒怎么喝都和水一般无二…… “古大人好兴致啊,还能吟诗,人家给你续上吧,若要求得心安定,一叶扁舟任遨游!” “一叶扁舟么?是啊,我又何尝不想呢?可这些日子里已经有太多羁绊放不下割不断理不清了,被人当作软肋也只有认了,忍了……不过有朝一日,我古月定要让自己的软肋也不能被人随意拿捏!乾坤不服乾坤定,日月袭来日月休!” 第119章 阴雷 慕容荻和孙逸月呆在古月营帐里一直喝到了深夜,本来安慰古月的目的已经被抛在脑后。 “你这个家伙真是胡闹!人家唐少将军误会了,特地跑去跟我说他目前无心男女之事!你说你!我不就是想学学管理家族而已么!怎么九弄成这样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你就这么急着推出去找人顶缸?!” 孙逸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不由眼眶红了,泪珠滚滚。 “不是,当然不是,你说你想学学嘛,我真不会啊,所以给你找了个有经验的人,想着你陪他跳了一晚上舞,那他就没理由拒绝了吧?” “呸!他爱教就教,不乐意就拉倒!本小姐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得去陪人跳舞得么!” “想多了,真没这个想法,公主殿下你也帮忙说说话啊,你看她都伤心了……” “伤心不好么?能够看清你这家伙得真面目,嘿嘿,早日抽身多自在,不像我,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索性只有越扎越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古月很无奈,但是两女都被酒气熏得面若桃花,也看不出积分真假,更不能理性对待了,“咳咳,这什么酒啊,怎么就喝不醉呢?” “想喝醉啊?简单啊,来,本公主教教你!” 只见慕容荻仰头自己灌下满满一杯,却没有吞下,随即一把抓住古月得衣领强吻而上,让酒水一滴不剩地渡进了古月的嘴里。 “喝下去,要是敢漏了一滴就要你好看!” 看着慕容荻锐利的眼神,愣神中的古月下意识便吞咽了。 “这就对了,怎么样?这样能醉了么?” 慕容荻满脸得逞的笑意肆无忌惮,让古月一阵头疼又忍不住害羞起来,脸色确实红润不少。 “哈哈!这家伙还有害羞的时候!你看这脸红的!是真的醉了呢,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孙逸月也放肆地大笑起来,似乎满腔义愤得以发泄。 “你,你们二对一,我哪招架得住……话说,好晚了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不要!今晚我就睡这了,小逸月你陪我一起!” “好的啊,难得那个叫鬼瞳的丫头不在,我们就去她的床上躺着吧?” “那个是障眼法,别看这家伙道貌岸然的,整日整夜对着一个妙龄美少女,肯定多龌龊的事都干了个遍,所以那张床肯定就没用过一次!” “真的假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古月啊?!”孙逸月瞪大了眼睛,倒像是信以为真了。 “什么鬼!我这样有色心也没色胆啊!呸,啥也没有,鬼瞳是我的护卫,贴身护卫,自然同吃同住了,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多龌龊,再说我就这么没正面形象么?看上去哪里龌龊了?” “哪里都是!哈哈~”二女异口同声之后,便扔下古月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古月的床边,直接倒在了一起。 “唉……” 古月很无奈,依旧清醒的他倒是真希望醉倒不省人事,可以少一些烦恼,尤其是自己的床被霸占了这种事。 用力甩甩头,古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要不要吃点?” 田光和鬼瞳一起走进了营帐,原来鬼瞳早已回来,却被田光挡在了帐外,毕竟他们公主在里面,而且鬼瞳是名刺客。 “见过古大人,这吃就不必了,不过公主殿下……” “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带她回去吧,如果不方便就扔这里也行,放心哈,我是真的从未做过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事来,不信你问鬼瞳……好吧,你要是不信鬼瞳,可以去问问全藏,他盯着我好多日子,那时我房里可是有一个妹妹和现在的未婚妻的,我可也从未越雷池半步。” “在下不敢……不过公主殿下就这么留宿,总归会惹来闲言闲语吧?” “你们公主解说的时候那些微妙的话语,流言早就四起咯,淡定,也不差这一点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方便就带走,不方便就扔着没事,不过我是真的不困,喝了个寂寞,半天都没醉过去,现在准备出去转悠转悠,鬼瞳你带我去小树林里逛逛吧。” “是。” 于是,古月和鬼瞳便径自离开了营帐前往小树林,留下田光一脸无奈,不过营帐里的景色过分香艳,让田光有些难以自已,赶忙跳到了营长顶上盘腿静坐,努力排除杂念安心守夜。 古月的床上,慕容荻轻轻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妖异的红晕,随即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孙逸月的怀里,用力很猛,抱得很紧…… “那个全藏教的如何?”来到小树林后,古月开始询问鬼瞳的进展。 “似乎真的打算倾囊相授,至少他那种虚实相间的身法并没有藏私。” “看来他诚意满满啊,有机会就给他把铭文弄了算了,最近欠的债倒是越来越多了……”古月的声音有些惆怅,略显沧桑。 “你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是遇到特别烦心的事了吧?被一群刺客包围都没见你如此叹息……” “是啊,有些累了,说白了,总是自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结果老天爷是懒得管我,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在背后把我推来推去,不按照他们的路数去走每一步棋便会落的不舒服不痛快甚至不能承受的悲惨结果之中,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被人贩子拣去后鬼瞳就是个孤儿了,直到老师把我救出魔窟,教我一身本领,渐渐地又有了家的感觉,可老师也不在了,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你能理解么?可鬼瞳知道了一个道理,强如我师父,也有不得不去的时候,不得不被安排的任务,纵然自己觉得不妥却还是无法拒绝,那么弱小如我,有何德何能去奢求呢?但是鬼瞳不想放弃,所以鬼瞳想要变强,变得比师父更强,倒要看看那时的天下还有没有我无法拒绝的存在!你呢?” 鬼瞳的话语很走心,字字珠玑,也说到了古月的心坎里。 “是啊……可不就是么……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了,那些人想要玩这样的戏码我也得拍着屁股跟上!不然就会拿我身边的人搞事情!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由想要看看会当凌绝顶,那些家伙还敢不敢拿我身边的人搞事!当然,这里面自然也有你,如果你没法拒绝时,可别忘了让我一起承担或者一起抵抗……” “不用对我说这些骗小女孩的话语,不过鬼瞳这辈子反正赖上你了,也没别的选择,一旦遇到那些事的时候,你逃不掉的!” “哈哈,这敢情好,那咱们就好好变强,一起迈向无敌于天下!我就不信了,他唐问天可以办到的事情我古月就办不到!” “是啊,唐问天也只是个人又不是神!” “没错,他就是个人而已!好了,舒坦多了,我让你带我过来并不是单单只是躲一躲房里那两位,更重要的是想要尝试一下新玩意,今日才领悟到的。” “哦?我需要怎么配合呢?” “帮我看看四周便好,我不想被人围观。” “行,那你自己注意,开发新招数其实也蛮危险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 于是,古月开始闭目凝神,他即将要做的是让今日所得被真正融会贯通。 随着噼啪作响,一枚带着电闪的丹火聚集在了古月掌心,这就是他偷得雷系属性后的第一个收获,而雷系丹火又会有何不同便是他想要看明白的一点。 轻轻弹指,丹火“嗖”的一下直射而出,至少这速度是史无前例的,下一刻撞到一棵大树之后,丹火并没有爆裂开来,而是如同尖刀插入树干之中,这种穿透力应该也是雷系的一种特性。 丹火插入树干之后在内部爆开,生生将大树截为两段,如同锯子一般切开,虽然并没有那么规整。 “速度和穿透力都很不错,看来每个丹火都保留着相应元素的基本特性,那这个应该如何利用呢? 哦,对了,如果这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人又该如何?如果穿入之前并没有丝毫破坏,是不是可以起到掩人耳目一击毙命的功效?就像是潘吉的那个暗劲?!” 有了这个设想,古月立时求教系统,看看有没有可行的方式。 “这个简单啊,小可爱你不是能用精神丝线把丹火当溜溜球去玩么?稍微改动一下便好,放出去的是包裹了元素的丝线而并非丹火,以你目前的水平,穿透人体并不是难事,只不过有效距离没那么远而已,最多也就十米,但十米之内,你把包裹着元素的精神丝线打入目标体内之后,突然点燃丹火,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了么?” “好像还真的是!不过精神丝线包裹元素后,进入人体之时不会造成伤害么?就算只有蚊子叮咬那般痛感,高手也是可以发现的吧?” “放心,人体其实并不排除元素侵入,就如同呼吸一般,你一个劲吸入氧气排放二氧化碳,这不就是风么?” “这倒也是……嘿嘿,女王大人觉得我这招如何?” “想法还不错,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杀人了么?” “这个……”古月不由迟疑了…… 第120章 心态 系统的问话让古月不由眉头紧锁,确实到目前为止,古月还没有亲手结束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唯一有意识的杀戮是一只小鹿,但他一直以为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杀人什么的应该可以顺其自然,到了必要的时刻自己肯定不会掉链子。 但此时此刻,他犹豫了,因为他确实没做好任何准备。 “你这个招数最大的优势在于隐蔽,其次是可以绕开绝大部分的防御,一旦对手没有察觉,即便是天阶高手也可能中招,但最大的弊端既是为了隐蔽性,这番操作所能带上的元素不可能太多,故而爆裂开的丹火也不会太盛,所以要想真的造成杀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直取心脏,观察所得,包括全藏在内的天阶高手都没有专门护住心脏的手段,所以即使因人而异但这成功率也是有保障的,可你真的准备好了么?虽然也可以用来从内部毁坏其他脏器或者重要部位,但都不太能直接致命,如果不是用来杀人,这一招的性价比就十分低了。” “杀人么……还真不太敢啊,有些道德底线还没能突破吧,之前杀只小鹿都纠结了好久,而即使是遇到那些想要我命的家伙,也没能真的下定决心……女王大人,我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成长……” “能不能下定决心亲自杀人,并不关乎成长,只是一种心态,可能你现在还在尊重生命,而一旦开始了杀戮,就会趋于麻木,不能说这二者谁更好点,但姐姐我的意见是,不管是否要体现残忍,至少不能让有心人觉得你不敢杀人,否者很可能成为一些关乎生死的抉择。” “您说的对啊,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从前的我还剩下多少呢?也仅仅只剩这么一个坚持而已了……”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急,但你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了,因为日后的形势总归会越来越棘手甚至危机四伏的,姐姐我可不想看到小可爱你因为一时犹豫或者心里崩溃而露出致命的破绽喔!” “了解,一定好好做足心理预期,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的!” “小可爱是最棒的!姐姐我看好你喔!不过还有件事,就是关于雪虎传承下一阶段学习的任务,提醒你一下快到期了欸,嘿嘿!” “额……”这一个被古月一直拖延的时刻总归还是要来的,而且眼下抽不开身去找大老虎,也无法保证大老虎一定会给与后续传承,所以古月一直就打算欣然接受惩罚的,毕竟关于技能的惩罚似乎更多的是技能本身,应该不会牵扯到生死或者腿部封印的事情。 “怎么样?要不商量下该如何惩罚你呢?反正你也办不到了对吧?早点认命大家都轻松点对吧?” 这番诱惑性极强的循循劝导倒是史无前例,至少系统从未跟古月商量过该如何惩罚他自己。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提前认输,这个任务的惩罚还可以商量商量?” “当然,姐姐我现在进化了嘛,总的体现一下和之前不同的先进性不是吗?” “这敢情好,那您说说看,准备如何惩罚我呢?” 莫名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古月深感还是智能化更好啊。 “要不这次咱们玩一个特别点的吧?你去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当作惩罚如何?” “哦?您说说看,我真的力所能及么?” “那是自然,小可爱你如果办不到,姐姐我岂不是别有居心?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和鬼瞳好好温存一晚,如何?” “温存?一晚?!” 古月差点叫出声来,赶忙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被暗中潜藏的鬼瞳听到。 “这么紧张干嘛?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么?她还能不愿意不成?” “那个,不是,我……咳咳,女王大人啊,您这是突然兴起还是咋了?到底为什么呢?然后这个温存,是字面意思么?还是有些必要条件?”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就是让你把她抱在怀里三小时以上即可,姐姐我想要对她做一次彻底的检查,看看这些日子里她的身体被你的血液改造成什么状态了。” “人体扫描?只用抱着就行?不需要做些奇怪的事情?” “你想做点什么也可以随意喔,姐姐我允许的,不会影响到检查效果。” “咳咳……那我就抱着算了,不过我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她愿不愿意这都是对你的小小惩罚,没得商量。” “啊?!刚不是说好了可以商量一下么?” “是啊,姐姐我不是跟你在商量么?现在有结论了不是?” “我……” 在系统放肆的笑声中,古月很无语很无奈很无辜很无助,可他没有办法可想,毕竟系统说的冠冕堂皇,目的是好的,观察一下鬼瞳的变化也能预防某些危害,但肯定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取观察,可偏偏系统就要古月用这个最让人不淡定的方式,坐怀不乱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么?! “鬼瞳啊,过来一下好么?” “干嘛突然莫名其妙地客气起来?有事么?感觉好怪异。” 虽然如此说着,但鬼瞳还是第一时间闪到了古月面前。 “是,是有点怪异,不过我刚刚练习完毕,忽然想到有个事还没做,那就是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你现在方便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啊,你让我呆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更好地随时随地观察我身体的变化么?你开始吧,我就这么站着行吧?” “那个,这次有点不一样,我需要接触到你的身体,才能更,更加准确,对,准确……” “接触我的身体?好的,是像运功疗伤那样按住背心么?不过你这样子好奇怪,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搞得我跟着紧张起来了。” “咳咳……是吧,我是有点紧张啊,那个,我需要抱着你,而且得维持一动不动超过一个半时辰,这个,你看……” “原来是这样,那我坐你腿上可以么?我应该不算重,一个半时辰你能坚持得住吧?” “没事,我的腿没知觉的……欸?!不对啊,你,你答应了?就这么答应了?都不问问为什么么?都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么?都不计较下为何我一定要抱着你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么说了就代表是有必要的对吧?” “是啊……” “那不就行了。” 言罢,鬼瞳直接坐在了古月的腿上,顺势用双臂环住古月的脖子保持平衡。 银色面具下鬼瞳的表情无法看透,毕竟古月也不好为了这事去刻意用上“真理眼”,但他自己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了,呆若木鸡。 “可以开始了么?还需要我怎么配合么?”鬼瞳的声音倒是有点异样的语调,将古月从宕机中拉回到现实。 “哦哦,不用,就这么可以了,也不用刻意,放松点就行,万一过程中有些不舒服你记得说哈,因为具体会如何其实我也拿不准。” 心虚的古月闭上了眼睛微微将头偏开,脑海中催促着系统赶紧检查清楚,越早完事越好。 “小可爱你真是够了,又不是第一次抱女孩子了,就你这腿上都坐过好几个了吧?干嘛弄得跟纯情小男生似的,你之前不是都三十多的人了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三十多的我也没这样抱着一个女孩三小时的经历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可以到目前为止都克己复礼,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啊!” “呜呜呜……女王大人您欺负我……” “恶不恶心!姐姐我不吃这套,行了,别废话了,开始检查吧。” “好的,好的,我保持静默。” 夜深人静树林里,一男一女一轮椅;静默无言空相对,唯有脉动难遮蔽。 渐渐地,燥热代替了阴冷,干渴代替了湿润,心虚变成了悸动,坦然变成了迷离。 古月额头的汗顺着脸庞流下,滴在了鬼瞳的手上,让她一个机灵,没忍住受惊般的蜷缩。 环住古月脖子的双臂更紧,紧贴着的胸膛更近。 “额……抱歉,刚刚有些迷糊,太安静了……你是不是很热啊?怎么出汗了?” “没,没事……我不热,不热,就是,就是……” “不会是我太重了吧?!”鬼瞳的语气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怨怼,不知是对着古月还是自己。 “怎么会?你的身材这么好哪有可能会重……额,我是说,不重,不重的,真的……” “噗~,你是有多紧张啊?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古大人了……” “是嘛?我这也是,确实紧张了,虽然是为了探查你身体有没有异状,但如此长时间怀抱一个女孩,还真没尝试过,呵呵,有些丢人哈……” “哦?是吗?可我看那个唐霁凰坐入你怀中的动作很娴熟喔?” “咳咳,哪有什么娴熟不娴熟的,那个,确实不止一次了,但也确实不可能这么长时间的,真的,不然我此时也不可能紧张了对吧?欸……我说什么在啊……” “哈哈!难得看到你如此不淡定,让人不由想要使坏呢!比如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一边说着,鬼瞳轻轻用手指在古月胸口摩挲了一番,随即转到了脸庞,又到了嘴唇…… 第121章 田光 “检查完成!三小时一秒没耽误,姐姐我厉害吧!” 系统的突然冒泡让古月被吓了一个机灵,连带着让迷离与朦胧中的鬼瞳直接本能地弹了起来。 “怎……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检查结束了,嗯,结束了……” “哦……哦,这样啊,那结果如何呢?” “这个我还得好好看看分析一下,晚些早告诉你好吗?” “好的,好的……” 说着说着,鬼瞳不自觉地转向到了背对着古月,而古月自己也久久不敢把脑袋掰直目视前方。 “接下来呢?是回营帐么?不过那里面的两位怎么办?” “还是回去吧,我就呆在门口算了,不然更没法说清楚……”古月差点脱口而出“一整晚呆在小树林还有美女在侧岂不是更要掩饰一大堆?!”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缓缓回到了营帐,夜间巡逻的士兵们远远看到古月的轮椅就选择性绕开了,因为这个时间从小树林回来,身后还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性陪伴,是个男的都不太愿意被人撞见吧? 他们的举动自然没逃过古月的感知,但他们的小心思古月去懒得去考虑,权当是不想打扰自己而已,但田光不会忽略有人出现,直接从营帐顶跳到了古月面前。 “古大人这是办完事了?” “算是吧,公主殿下和孙小姐已经休息了么?” “是的,已经睡熟了。” “唉,看来我今晚是没法在自己床上过夜了,好在还有辆轮椅可以坐着睡,田大人自便哈,我就这么眯着估计也没多久就天亮了。” “难为古大人了,田某谢过古大人的宽宏!” 田光毕竟是正儿八经跟着陈国皇室和炼药师学院做事的人,这些场面上的客道就比全藏有讲究的多,而古月的通融也确实让他省了不少事,不然他还真能阻挡古月回到自己营帐里么? “对了,一直没机会郑重地跟田大人说一声谢谢,那次赠药之恩古月没齿难忘。” “古大人言重了,丹药本就是陛下和院长的心意,让田某赶去送药是公主殿下的安排,即便没有田某跑腿那些丹药也自然是会送达古大人手中的。” 田光的这句话就有些深意了,古月随口套近乎居然听到了弦外之音。 诚然,那一次田光亲自送药算是一种加急快递,而他直接送到了古月手里属于是急从权,毕竟当时楚国百姓最需要那些丹药,但此时此刻,田光毫不避讳地说出即便他没去送,那些丹药也是会到古月手中,这里面的意味就很直白了。 因为若是陈国向楚国提供的赠礼,那自然得送到楚皇手里,当晚为了应急绕过了繁琐的流程,楚皇到底会不会计较呢?虽然是急从权,但毕竟那么大量的丹药,他到底是否乐意全部扔给百姓当糖豆吃还是个未知之数。 再者,田光所言的弦外之音就是当晚无论他是否出马加急,那丹药的目的性其实早就定好了,就是给楚国百姓送去的,因为那些百姓会出事……这一点慕容荻其实早就算清楚了,不然陈国也不可能那么慷慨那么凑巧,但田光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就证明他是知情人。 此时此刻,田光对古月如此表明,是一个态度,那就是他田光是慕容荻的自己人,至少很多事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而田光为何要向古月这么突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呢?这里面就更值得考究了,因为其中一个可能就是田光不仅仅只是个心腹而已,他更是清楚地知道慕容荻和古月之间到底做过什么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田大人深得公主殿下信任啊,也难怪田大人愿意亲自充当护卫一职。” “古大人说笑了,田某深受陛下和院长的大恩,公主殿下是陈国的骄傲,自然也是田某首先应该确保安全的对象,尤其是这鱼龙混杂的各国聚集地,可保不齐有多少存着小心思,古大人您说对吧?” 田光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试图掩盖自己的表情,这可能是一种本能又或者是工作习惯,就像秦烈一样,天阶护卫很少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然可能被人抓住破绽。 “可不是嘛,我也是想太简单了,这么一个差事原本觉着只需要配合好大将军和虚公公即可,谁曾想到这里的水太深了,唉……” “古大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但毕竟阅历和年岁的关系很大,偶尔有些挫折也只是前进的垫脚石不是么?请恕田某僭越,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田大人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古月很好奇,这个田光可比想象中的有趣。 “古大人身边总是有美人环绕,就譬如这位鬼瞳小姐,虽然带着面具并未以真颜示人,但就这婀娜的身姿自然也肯定是为出众的美人,尤其是身兼护卫一职,可见深得古大人信赖和仰仗,而除了这位鬼瞳小姐以外,古大人还有一位天姿国色的郡主未婚妻和一位凡尘仙子的大将军之女为红颜知己,至于唐三小姐、唐四小姐又或者孙小姐,哪一个不是绝代风华呢?实在羡煞旁人啊,作为须眉浊物,田某只有嫉妒的份,说真的,实在不太想和古大人靠太近啊……” “哈?!”古月略微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我去……还真没有哪个男的如此直白地把我身边这些妹子都夸了个遍,居然用的词还没重复……这家伙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不然他的关注点怎么如此特别?!尤其是唐羽星,那脸上可是有一道长长的疤啊,虽然我也认为那疤只要去掉她肯定美若天仙,但钟无艳的故事听过么?更何况唐晓焱才多大啊!而且以她小人家的性子,很难往注重颜值那方向靠的,纵然底子靠谱也得自己保养不是?整日风吹日晒雨淋,战场上杀几个来回,你家风华绝代是这么形容的?!额……我干嘛突然顺着他的意思评价了起来,咳咳,被带偏了,真失败……” “哈哈!小可爱你真是够了!一眼就瞧出色中饿鬼的,难道不应该是同道中人么?” “我哪有!这个我可不认,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一向还是以半个君子自居的,坐怀不乱的事刚刚都演示过一遍了好吧!” “半个君子,还有一半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您饶了我吧……这还有事来着……” 收敛心神,摒除系统的吐槽,古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田光,而且特地用上了“真理眼”,试图将他看透。 “田大人这番话嘛,在下也是赞同的,虽然我平日里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但事实就是事实,霁凰超逸绝伦,铃兰仪态万方,这鬼瞳自然也是飒爽英姿,至于唐三小姐和唐四小姐那都是妹子,不方便着背后评价容颜,至于孙小姐作为我的师妹,不仅有大家闺秀的得体,也有坚定执着的赤子之心,但田大人似乎漏掉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不知为何呢?” “因为田某不提,古大人也会自己说出来,不是么?” “哈哈,田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好吧,不妨说说看到底有何指教呢?”古月越来越好奇这个田光的目的到底为何,因为他的思维和逻辑其实很缜密,并不像言语中的那般轻佻。 “田某走得快,自然走的路也多,这世间百态也是见识过了,对于欣赏美人而言,早已不是那个会魂牵梦绕的年纪,但田某托大一句,不说阅女无数,也有千八百了,古大人可否相信?” “这个……”古月又被雷到了,“古代人如此不保守的不都是淫贼采花大盗么?这田光倒是很直白,而且有条件……难不成他真的从事过如此高危的行业?” “田大人看来是性情中人啊,在下佩服佩服。” “古大人更像是正人君子,所以多半看不惯在下如此放浪形骸,但此时如此说并不是一种炫耀,而是告诫古大人一个道理,美则美矣,纵然天纵奇才绝顶之姿,芳华一逝不可再,真正可以长久的只有自身的实力,就像贵国大将军一般披靡天下岂不快哉?” “看上去这二者应该不冲突吧,毕竟唐家兄妹的长相都摆在那呢,但大将军算不上英俊潇洒对吧?所以多半还是遗传自唐夫人,更何况古今帝王不都是盼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么?在下这种小虾米虽然不敢太过放肆,但就事论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吧?一直以来我的努力其中一个原因也就是想要更好地保护身边之人而已。” “古大人所言极是,但咱们确实不是帝王的命,更没有唐将军那样的天赋和背景对吧?所以对于他们是可以二者得兼,但咱们就不一定了,更多的时候,需要选择的……” “选择?”古月忽然有些明白田光绕了一大圈到底要说什么了,难道是慕容荻让他来的?应该不至于吧…… 第122章 公主 “愿闻其详,不知田大人这所谓‘选择’到底为何?”习惯性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古月对于陈国人这番操作已经不由有些反感,接下来田光的叙述可能让这个反感继续加深。 “唐霁凰,贵国大将军之女,在家行二,从小便没有继承唐家武风,却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曾经被楚国皇帝陛下选为太子妃,却因旧疾复发突然放弃入宫,也就是从那时起在自己家里关了两年余足不出户,可就在不久前突然又活跃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而且愈发惊艳,更是由于一手摄人心魄的琴音让各国线报都认为此女是不是在家苦练了一番唐家秘籍才有此精才绝艳的技艺,但不久之后人们渐渐明白,唐霁凰的突然出现和另一人牢牢绑定,可以说若不是某人凭空天降,唐霁凰多半还会继续在家中蹉跎。” “田大人这是何意?”古月刻意做出了一点更凝固的微笑,不失礼貌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古大人勿怪,田某只是述说一番人尽皆知的事实,但重点是接下来就得告诉古大人,选择唐二小姐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这个我倒是好奇,毕竟从未认真考虑过类似的事情。” “诚然,古大人发乎于情止于礼,据传从未越雷池半步,更不屑于在男女之事上工于心计,但很多事情是可以明码摆在面上的,选择了唐二小姐,不仅要面对一座压得自己无法喘息的大山,同时又会被自己的雇主百般忌惮,除开花前月下之时美人如玉之外百害而无一利,古大人当慎之。” “雇主?倒是用的巧妙啊……既然是选择,那肯定不止一个选项对吧?”古月越发觉得这个田光真的善于语言攻势而且措辞很严谨。 “古大人自然清楚得很,田某也只是作为旁观者稍稍僭越代为理清,接下来自然是上官铃兰,贵国第一皇商上官家家主之女,在家行末,从小便不太被家人待见,虽然长相出众身段更是婀娜,但天生弱气且其母势微,在楚国都城里渐渐地成为了一个被排挤的笑话,可她唯独对唐霁凰有一争高下的决心,可惜毫无才能可以媲美,多次参与竞赛无一名次,在那次楚皇亲自遴选太子妃之时更是连对手都没记住她的存在,唐霁凰不露面之后,她也销声匿迹,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并且一路高歌直至被楚国皇帝陛下封为郡主并且赐婚,这一切也是某人的功劳,但对于某人而言,选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楚国炼药技术落后,纵然第一皇商也一直苦于没有渠道为楚国打通丹药的桎梏,对一心想要壮大自己的某人而言助力甚微,至于楚国皇帝陛下的举措,某人更应该心知肚明,所以结论和唐霁凰类似,只不过并不会来自双方的无形威压而已,但也确实无一利。 再者便是陈国孙家独女孙逸月,作为陈国炼药世家的中流砥柱,孙家盛极一时,即使是在眼下,炼药师学院十大长老里依然有四名姓孙,可惜,孙家最鼎盛的时期突逢厄运,整个有生力量尽殁,只剩下这么一个长孙女试图力挽狂澜,但天赋并不是意志可以奢求的,虽然如大家闺秀一般严于律己,更是能为了家族豁出一切,但这样一个家族又能为某人提供多少帮助呢?所以结论只是比前两着稍好一点点而已,也没有太大期望可言。” “田大人倒是为某人操碎了心啊,这些分析丝丝入扣句句在理!” “古大人大可不必出言讥讽,田某知道自己这些话很难入得您的耳,不过嘛,良药苦口也是常态,事实上古大人一直对感情一事很被动,这点倒是让田某有些诧异,明明是天纵奇才却没有自命不凡的傲气,不怕您笑话,若是田某有如此条件可早就左拥右抱了。” “刚才是谁说阅女无数来着?”古月很想直接打脸,但转念一想,他可能真的只是看看,所以特别喜欢做分析…… “我就这样一轮椅少年,哪有什么过人的资本,都没法站起来呢,身板也很难挺直对吧?” “硬要这么说也由您,但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古大人不会不允许田某说完吧?” “请便,在下也想听听公主殿下能否被田大人捧上九霄。” “田某并不做虚言恫吓,更没有不尽不实,古大人自然明白,说到咱们慕容公主,品貌不输唐霁凰,才情也自然不分伯仲,身姿和上官铃兰相较也不遑多让,至于涵养,这点古大人应该心知肚明,至少并没有看上去被骄纵的诟病,但这些也依然只是外向,更重要的是公主殿下深得陛下信赖又是院长大人独孙,天赋异禀和古大人都有一较高下的可能,选择她,不仅不再需要绞尽脑汁去找到更高阶的丹方还可能在不断的碰撞中擦出新的火花,让炼药技术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地也或未可知!” 纵然古月已经事先想清楚田光到底要干什么,但此时越说越激动的田光还是让古月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对这陈国的举动有些反感,但并不反感这片忠心。 “是陈皇陛下还是院长大人派你来的?又或者是公主殿下自己?” “古大人您应该了解,若是公主殿下想要对您说出这番话,她肯定不会假手他人。” “这倒也是……事实上她差不多说过大概意思,并且质问我她到底差在哪,而我的回答是她更像是一朵玫瑰,虽然艳丽却带着刺,我可不太敢真的触碰……”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这更像是古大人您会说的话语。” “我倒是很好奇,贵国应该不缺炼药师吧?为何愿意如此放低姿态地来找我呢?” 古月是见识过那些学院大佬的,咱们可不是水货,个个就差自带背景音乐的,更何况年轻一辈中也有天资卓越的慕容荻以及勤学苦练的孙逸月,大老远跑来找多余的古月是何苦来哉? “古大人说的是,咱们大陈并不缺炼药师,但您还是一位铭文师不是么?全藏那小子惦记您给他弄一套三品铭文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您不好拒绝,想必是从鬼瞳小姐身上找到的突破口吧?” “原来是这样,也是,你们那缺铭文到了这个地步,堂堂天阶大圆满高手也得求人弄一身区区三品铭文,我早该想到的,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得说你们的这个做法很让人反感!慕容荻也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为何就得作为筹码被拿了个交易?我这人记得的事不多了,但我始终觉得‘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才是值得百姓拥戴的国家,可能和你们认知的世俗礼法相悖,但这就是我的意思!” “多好的理念啊……可惜了,古大人您的理念并不是现在诸国所奉行的,而公主殿下,只有无奈和接受罢了……” “你们是准备好要把她远嫁了?!” ? 第123章 入坑 古月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有些莫名的生气,是因为陈国做出了一些和自己理念不通的事情?毕竟思想高度不同,这种把女人当筹码的理所当然实在让人厌恶。 但真的如此么?又或者真的只是如此么? 古月自己都有些怀疑,这突兀的情绪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被当成筹码的女人恰恰是自己认识的一位?难道不是因为那人是慕容荻? 而对于古月的表现,田光露出了果不其然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人笑起来的样子迷倒几千少女还是可能的…… “古大人很生气对吧?或许理念不合让您对陛下和院长大人有些失望?但是您做过什么难道不记得了么?” “我?!你是指?”古月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但他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早已能做到表情管理登峰造极。 “古大人还是不信任田某啊,这也自然,毕竟咱们交集很少,但那一次湖心亭里的独处,全藏是不在的,因为我才是公主殿下的护卫,虽然古大人封闭了言语让田某无法窥探,但公主殿下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那种发自内心放开警惕的微笑可是多少年没见到了,田某当时就想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谢过古大人一番才是。” “田大人这番话越说越让在下迷惑了,且不论其他,看到公主殿下的微笑居然想要表示感谢,这可不像是单单一名护卫会说的话,尤其您还是天阶大圆满的高手,难不成您还是公主的长辈么?” 古月本以为已经揣测到田光的目的性,可这番交手让他的心绪忽上忽下,莫名被牵引,似乎败局已定,只不过刚刚田光在晓之以理,眼下他即将动之以情了,可惜,知道这些也无法让古月回复冷静。 “十多年前,田某还是个意气风发的浪荡少年,仗着天赋异禀和各方支持,虽未踏足此刻的巅峰但也是大陈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可惜咱年少轻狂,游戏花丛不自己,风流韵事满天飞,名声是臭不可闻了,但我不以为然,直到十多年前奉命开始护卫尚是孩童的公主殿下,我竟然把酒色一股脑戒掉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您倒是坦荡啊,很少人会这么直白地说自己还能戒色……不过十多年前慕容公主才多大啊,您这说法有点危险,额……” 古月不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鄙夷,这人莫不是个萝莉控?!那时慕容荻都算不上萝莉吧?! “咳咳……古大人思想太跳脱了,并不是那个方面……其实田某当时是因为一个赌约,不得不遵守了,渐渐地就习惯了。” “赌约?慕容公主何您打赌还能赢了?” “没错,当时公主和田某打赌,赌注就是让我安心给她当护卫不要再去祸害无辜少女,我当时也是莫名被逗乐了,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一个三岁的孩子无论赌什么,还真能赢了我不成?” “这倒是奇事……公主殿下看来是早慧啊……” “可不是嘛,最后她问了一句‘你身上的香味一直在变换,可哪一种是你最喜欢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象是三岁小孩提出的,不过您就这么认真么?” “答不上来是真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傲气,总不至于为了遮掩自己而去欺骗一个三岁的孩子吧?那样我的心境恐怕会受损,影响自身实力的更进一步,于是我就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后一晃十几年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不得不说一句,在下佩服!” 古月没想到的是这田光居然和慕容荻有此渊源,若是事实,这人也确实算个爷们。 “这些年里,有一件事一直横在我心头,后悔不已,可惜却无能为力,古大人应该知道田某所说的是何事对吧?” “这个在下从何猜起?” “十年前的那个春日,田某和往常一样护送公主殿下去东宫玩耍,也和往常一样没有太过在意安全,毕竟那里才是大陈最安全的地方……可就是那日,当我再看到公主殿下之时,那双无神的双眼早已哭到干涸,原本的娇俏可爱都被呆滞和麻木所取代,她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很深很痛,而我也感同身受!从那日起,陛下和院长大人便直接禁止田某踏足宫门半步,因为他们知道某个失职的傻瓜肯定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他们不想失去这个傻瓜……” “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看来田大人是真心把公主殿下当成小妹妹或者侄女了。” “算是吧……所以我听到那件事发生之后,破例喝了三天三夜,全藏那家伙被我缠得无可奈何都快要求饶了,哈哈!” 田光说到这里,突然笑得很放肆,并且不带着更多意味,只是单纯走心了。 “有些事无论你多么位高权重,做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受罚,或许所有人都可以去袒护,但总会有人放不下,也总会有人去报复!” “没错!所以田某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古大人替我做了,难道不应该好好道谢么!” “别套我话,不会承认任何事的,毕竟我在陈国也没呆上多久对吧?” “也行,古大人始终警惕才是常态,不过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便会有人去追究后果,尤其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一定要一个说法的时候,很多事情便没法善终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太子妃就是一口咬定那事是公主殿下干的,太子虽然没说,但也多半有这个疑心,为了皇家颜面他们已经默许了低调处理的事实,陛下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感情,就在这时有人跳出来说公主殿下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妨在各国皇子皇孙中选一个合适的去联姻,也能为大陈做出更大的贡献,而这个提议刚刚被说出就有不少大臣跟风,渐渐地直接在陈都各地传开了,他们的目的便是想要造势,给陛下施压,让院长大人不能出面干涉。” “那……选定了么?”古月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共犯也是有责任的,也是需要去承担,否者自己心中的坎多半难以过去了。 “这个倒是还没有,毕竟事出突然,但备选的人其实不多,因为各国皇室里适龄的人并没有几个,譬如楚国太子之前高调选妃被唐霁凰弄乱之后便直接找了个备选草草完婚了,三皇子也算年纪相仿,但他也是很早便完婚了,倒是大皇子还没有选妃,在楚国里只有他算是备选了。” 说到“只有他备选”的时候,田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变换了一下语调,这让古月不去在意都不行了。 “为何公主殿下又突然跑这里来了呢?难不成是想看看大皇子长什么样?”古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又出现了一些莫名的情绪,虽然稍纵即逝,但毕竟有过。 “这倒不是,其实这次前来主要还是一个拖延,那些攀扯古大人的流言其实就是公主殿下特地安排的,目的是让她能顺理成章地跑过来避难,顺便找到你……” “这倒是符合她的心思啊,也难怪这次大会上她特地要待在我身边还毫无遮掩地说了一些暧昧的言语和称呼,原来是为了让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看清楚,用我当挡箭牌?” “或许是吧,但国家的利益当前,谁会真的在意一个小女孩的戏言呢?说得更直白点,纵然不清不楚又有何妨?” “是啊……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悲哀吧……”古月叹了一口气,锋芒毕露的慕容荻恐怕早就在所有国家的视野里占据很大一片位子,更何况陈国皇室和炼药师学院的支持,说她是香饽饽肯定没人反对。 “如果某人不怜香惜玉的话,恐怕迟早就是定局了……” “嗯?!”刚刚还在叹息的古月忽然被直接点名,有些措手不及,他当然直到这个被田光用了好半天的“某人”到底是谁,但正如田光所说,在国家利益之前,有谁会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自己的分量又真的有那么足么? “古大人不必怀疑,这才是陛下和院长大人派给田某的真正任务,只要古大人点头首肯,自会有一番说辞料理清楚,而且也不必着急操办后续事宜,一切都可以让古大人顺其自然。” “等等……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啊!”古月整晚第一次失态了。 “上官郡主田某刚刚也分析过了,无论人品身份,和公主殿下并排不会被人诟病,毕竟公主殿下也不是真的皇族。”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这事毕竟人生大事对吧?总的和她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思?而且我还得看看另外两人的意思……” “这个自然,古大人之所以被推崇,可不仅仅是因为天赋异禀啊,至于公主殿下就在里面不是?她自然也没睡着,您进去商量便是了。” “哎……我怎么忽然有种被你们设计了的感觉?” “这点您大可放心,并没有人真的可以左右贵国陛下的意图,只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清楚,那个在黑市里拿出四品丹方的其实是刑老。” “哈?!” 第124章 飘零 留下一句让古月目瞪口呆的话之后,田光直接消失在了黑暗里,虽然他并未离开太远,但至少没了继续解释的姿态。 “在外面等等吧,我进去商量点事。”艰难地压制住内心的疑虑之后,古月终于恢复平静,对鬼瞳小心示意。 “嗯。” 鬼瞳倒是没任何表示,简单答话后便跳上了营帐顶。 这倒是让古月自己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但是没辙,刚刚还坐怀不乱来着,现在就跑去“商量大事”,什么都不说他自己都会觉得过分。 营帐中并未点起灯火,不过听了半天戏文的两女自然是睡不着的。 “坐起来吧,商量商量……” 轻弹手指点亮了所有蜡烛,古月缓缓靠近了床边。 “我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孙逸月觉得自己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上哪不都一样能听见么?干嘛装这个样子,安啦,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的!” “额……”无奈的孙逸月只好向古月投去求援的目光,可惜后者回应她的只是更无奈地耸肩。 “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要商量什么呢?” “别绕弯子了,就刚刚田护卫说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再不说清楚,天都快亮了……” “哎……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独自飘零便是了,又谈何打算?” 古月扶额暴汗,因为慕容荻那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就差咬着床单了! “我这个共犯……能做点什么吗?” “陪嫁?” “……” 古月差点背过气去,刚刚还在那从骨子里透出伤心欲绝的人儿突然就一扫阴霾气质,用食指顶着下巴眨了眨瞪大的眼睛说出这一句,古月都觉得自己太有涵养了居然能忍住…… “你不是共犯吗?既然对我的惩罚是远嫁,那你怎么也得陪着吧,不然岂不是苍天无眼?”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先说出来吧……就是,那个,如果我点头答应,你真的乐意么?当然,我并不是要把你束缚住的意思,只是缓兵之计,让他们有一个能下台的借口,以后你还是能保留自由选择的机会。” “并不想束缚我?为何一定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不让我去认命呢?我不是玫瑰么?离远了自然就扎不到你了对吧?” “我……”古月却是还没弄明白,没弄明白自己的内心,“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奢望过更多,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然记忆不全了,但骨子里就是被教育成了这样,所以原本连铃兰都没敢多想的,但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一步,我的确还是骗不了我自己,她受伤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人……但是自从那以后,我觉得我愧对的人又多了一个,所以不敢再来第三个了,所以你之前或挑逗或打趣,我所说的却是真的,其实被扎又如何?只是我不太敢去触碰你的刺之后无意间卸下了你的盔甲,那样就又对不起人了……哎,我确实很怯弱对吧?” “所以呢?结论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讲给我听!”慕容荻的情绪不再被可以控制,眼眶中注满的泪水已经开始涓涓细流。 “我必须承认,听到他们要如此对你之后,我很生气,我觉得自己应该尽最大努力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我又何德何能去阻止一个国家的意志?可我确实不甘心,所以当田光说到我能起到的作用后,我必须承认心底出现了窃喜……我不知道到底为何如此,因为从未有过如此心态,从未有过……恢复理智之后,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出于自私的心理吧?男人都是贱骨头,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突然会失去便怅然若失?突然又有了转机才暗自偷笑?不明白,按理说我是个很理性克制的人,所以这种莫名的情愫因何而生毫无头绪…… 坦白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在我的内心其实早已有了对你的欲望,因为原本这些都不太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才对,最近经历的总总让我有些改变是真的,很可能原本的认知需要与时俱进一番吧,但我还是理智的知道这份欲望并不是占有,或者说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听上去可能有些好笑,但如果你真的开心,我可能便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心思了…… 所以,我还是要问你,你是如何打算的?只要你给出一个准确答案,无论多么困难,我去办给你看!” 古月确实是在思考,很理性地思考,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何,并不能用一句简单地花心来描述,其实他根本不懂爱,又如何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但他没有犹豫,因为天真的快亮了。 但这番话一出口,就轮到慕容荻和孙逸月愣神了,尤其是慕容荻,她忘记了去擦拭泪水,也忘了继续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认真的脸,似乎想要确认这番突兀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幻?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么?” “当然,问吧。” “你对唐霁凰告白过么?” “好像没有吧,因为经历了一番生死,就那么顺其自然了?” “那你对上官铃兰告白过么?” “算是有还是没呢?嗯,我救她醒来的时候那状态应该算表露了心意吧?” “她都没醒你表露给谁看了?” “额……这倒是……” “那么关键的问题来了,刚刚你是在对我告白么?” “我其实不确定……真的,不怕你笑话,如果上官铃兰那次不算的话,我确实从未有过告白的经验,不过刚刚字字发自肺腑,这点你可以相信。” “哎,这叫什么事呢?认认真真听完了,结果硬是没听明白!原来并不是我的理解有问题,而是你这家伙自己都没弄明白对吧?” “大概可能估计是这个意思……” “那你让我如何回应啊!”慕容荻突然大声喊叫出来,似乎将心里的压抑一次性全部释放了出来。 “额……这倒是,是我的错……” “傻瓜!”慕容荻突然扑到了古月身上,两人的脸已经近乎贴上,四目相对似要将时间顶在这一刻,“那么大一段话听着累,我就听懂了最后一句,你是要听我的话,这个不错,我接受了!” 慌忙抱住慕容荻的古月很怕轮椅翻了,随即他自己都好笑这轮椅如果真要翻也是系统在坑自己而已。 “所以,你想清楚了么?当然,我主要是想帮你缓缓,如果日后你觅得如意郎君,大可有自由选择的机会。” “自己骗自己良心就不会痛了么?” “我……好像还真是……”正要释然一笑的古月,嘴巴忽然被堵了给严实,久久不愿分离。 孙逸月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了,所以她十分想要逃离,可惜被人拉住没能避开此时的尴尬,不得不说,她努力别过头堵住耳朵都没能让脸上的绯红消减半分。 “契约生效,以后你就不仅是我的共犯咯,而且没有回头路和后悔的权力!” “额……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如果是真的打算跟着我,应该还的跟她两说一声才是,如果觉得很过分就打我几下消消气吧……谁曾想到我也有‘渣’的一天,哎……” “如果不说这个,就不是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自己去说,行么?” “哈?!你确定?这个很困难的吧?应该是我去承受的怒火……” “说,‘你答应了’!” “额……”看着慕容荻坚毅的目光,古月忽然有些很想抽自己的冲动,“嗯,一起去吧?” “这个可以,不过你只能听着不能发表意见!” “好吧好吧……”古月其实早就想到万一真的如此,这些事总归是下需要面对的,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因为不说便会后悔吧?如果说出后还是后悔呢?其实他也不清楚,只不过此时此刻心底隐隐多出了一份期待。 “对了,这丫头算是我的陪嫁了,一并收了吧。” “哈?!” 慕容荻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有些过分超前,让古月和孙逸月如遭雷劈久久不能言语。 “你好端端地拉上我干嘛?!”孙逸月的心情很复杂,有从刚刚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尴尬,更有莫名的羞涩,可似乎并没有最应该出现的愤慨。 “没记错的话,你很早就当众说要招他入赘了对吧?这事肯定成不了,所以你就换个思路,自己嫁了呗。” “不是……这跟那毫不相干吧!” “那么我问你,当时为何你能有那么大的勇气?” “为了家族……” “这就是了,眼下这家伙所展露的才华更是非凡,你大可继续为了家族呗,放心,我允许了。” “那个……” “你闭嘴,听着!” “哦……”慕容荻故作嗔怒直接把古月的话语堵回了肚子里,甚至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突然又被安排了。 “说到底,我离不开你啊,你离得开我么?而且,那两个早就一条心攻守同盟了,咱们不得势均力敌一下么?再说了,日后还有老五老六的,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受欺负么?” 古月很想反驳“哪来的老五老六”,可这一幕似曾相识,唐霁凰在他耳畔说的那些话忽然如针扎一般刺痛了他的神经。 “这个……能让我考虑下么?毕竟这是人生大事对吧?” “可以啊,天亮之前都留给你考虑,太阳出来后咱们就一起过去谈判了,嘿嘿!” 孙逸月很想说一句“这是在让我考虑么?”可她却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第125章 战场 东方的鱼肚白终止了孙逸月持续的纠结,没能做出抉择的她也只有被抉择了,慕容荻无视她的哀求直接拉回自己营帐去,似乎要做一些准备,因为接下来他们得到上官铃兰那去集合,约好一个时辰后同时到达。 古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决定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借口和理由,索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另外孙逸月对刑老求药的事毫无头绪,这点慕容荻也确实不知,看来背后还有隐情,但能否有机会去查明还得看看古月自己能不能走过接下来这个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不愿去想,但大脑却不听使唤地自作主张,一个个后宫番的男主如走马灯一般来了又去,古月都怀疑是不是系统在刻意玩自己,在脑内安了个放映厅…… “这才是正义,为了所有人的幸福!” 自嘲一笑,当年看到这句话时就已经预见“土狼”的结局,不是被光炮做掉就是喂虫子了……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了类似遭遇?那么此时此刻自己又能预见到什么结局呢? “我能免疫负面效果,也能挡下精神攻击,唐霁凰应该灭不了我才是……玩丹火我也算行家了,慕容荻如果没有其他杀招我估计还能自保……孙逸月似乎什么都涉猎过,但天赋有限,应该不至于突然爆发……上官铃兰那速度很夸张,不过有系统在应该躲得开吧…… 哎……我这是作孽啊,居然还有心事想这些…… 不对,还没考虑周全,唐羽星的箭可是逼近天阶的玩意,她要为唐霁凰出头我估计跑都没法跑……唐晓焱应该会收敛点吧,当哥哥的对她也还是不错的不是么……唐沐霖嘛,应该不可能阻止妹妹们的胡闹,但他应该会碍于面子放我一马? 秦烈,田光,全藏……好像十死无生啊!我还不如去吃一记光炮来的痛快…… 渣男就该天诛对吧?可求生欲莫名有点爆棚了,我还不能倒下……女王大人救命啊!” “想什么呢?小可爱你直接把鬼瞳带上呗,情绪失控就一人一记手刀打晕再说,万一有人追杀也能帮你抵挡一阵不是?” “额……那事情就更复杂了好吧!哎,算了,硬着头皮上吧,认命,认怂,认罚,人生嘛,靠演技撑一撑搞不好就过去了!” “行啊,那姐姐我拭目以待,看好你喔,小可爱加油!” 在无限不循环的纠葛中,古月挨过了等待的时间,缓缓驶向人生的审判所,准备接受命运的制裁。 鬼瞳清晰地觉察到此时此刻的古月莫名有些毅然赴死的态势,不过她完全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倒是很好奇如此长袖善舞的古月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她明智地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安静地跟着,因为古月即将去哪,要干什么,她都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很难将那个地方和赴死相联系,但以她对古月的认知而言,这家伙不是个会气馁的人,足见在他心中是有多忐忑。 “男女之事竟然需要拼上性命么?还真是懂的太少了啊……”鬼瞳不禁感慨万分…… 没多久,轮椅少年和他背后的少女来到了上官铃兰的营帐前,恰好碰到唐家姐妹也在此,正要拉着上官铃兰去做点什么似的。 “唷!这不是古大人吗?这么早就出来了啊,看来昨晚睡得很好咯?” “你还好吧?” 唐霁凰的挖苦和上官铃兰的关心同时传来,让古月越发感到无地自容。 可这两女同时出声后相视一笑,倒像是在互相打趣这特别的默契。 “昨晚没睡,那酒不靠谱,想醉的人没醉成,所以现在还是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好。” 坦白从宽这事古月真没有经历,但至少附近没有牢底可以去坐穿…… “早啊,都在呢。” 随着慕容荻的声音传来,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的目光明显一滞,待古月回过头之后才明白到底为何。 原来慕容荻说去准备其实是换上了一套轻纱宫装,多半是她面见楚皇时用到的,也确实得体庄重又魅力四射,量身定做的裁剪让她姣好的身材被愈发凸显,一色洁白和她那牛奶般的肌肤相互映衬自带光芒,一改原本那刻意露出半边耳环的发髻,齐刘海和如瀑的乌黑彰显了宁静与祥和,不施粉黛却面若凝脂,没有首饰却牵引目光,甜甜的微笑勾魂夺魄…… “这是战袍对吧?!”让系统狠狠给了自己一个电击,才险险隐瞒了看痴的事实,古月很难以置信这腹黑的小妖精不加修饰之时居然更像是冰洁圣母,实在匪夷所思。 与之相对,孙逸月也换了一身更隆重的衣裳,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面圣这种工作,所以这身更像是大家闺秀在家接待贵宾时的装束,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或许是为了配合慕容荻,她也把单边的发髻换成了慕容荻同款,这两人是要将姐妹花饰演到底了。 “公主殿下这是要去会见贵宾么?怎们还有时间来我们这里逛逛?莫不是想炫耀一下陈国的宫装如何超凡脱俗?” “哪里有什么值得会见的宾客,妹妹我这是专程来见两位姐姐的喔,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能不失尊重嘛!” “妹妹?” “姐姐?” 面对唐霁凰的挖苦,慕容荻不仅毫不介意而且直切主题,将自己此行给定性了,这两个称呼让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立时便有所会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到了古某人脸上,似乎想要剐出一些内情。 “咱们进去说吧,外面风大,而且人多眼杂。” 这话倒是事实,一路上慕容荻和孙逸月招来了不少狂蜂浪蝶,或远或近就在那有意无意地窥探着,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少吃一餐…… “看来慕容公主这是有备而来啊,铃兰你觉得呢?” “来者是客,慕容公主,逸月,里面请吧。” “好的,好的……”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的孙逸月赶忙趁机对上官铃兰投以抱歉的眼神,旨在传递某种信息,至少她很想表达自己是被逼无奈,真的很无奈。 鬼瞳主动留在屋外,顺便拦住了准备跟着唐霁凰进帐的唐羽星和唐晓焱。 “什么意思?”唐羽星可没什么好脸色,下意识已经在把手往身后的箭袋摸索了。 “古大人有要紧事需要商量,咱们几个就别进去添乱了。”鬼瞳自然不甘示弱,虽然明知自己无论是品阶还是功法都是落后的一方,但单单这份气势可不遑多让。 “月哥哥你要干嘛?还不能让我和三姐听到么?”唐晓焱也有些不乐意,古月什么时候需要瞒着她了。 “其实并不是我要干嘛,应该说是她们间的一些私事,嗯,对就是私事,所以能给她们留点空间么?回头哥哥我给你弄点特别好吃的就当赔罪了。” “倒没什么需要赔罪的,只不过晓焱有些不太懂,不过月哥哥你坚持的话晓焱会听话的,三姐你也一起等等吧。”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留下这么一句话和一头雾水的唐晓焱,唐羽星一跃而出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 “是啊,黑透了……”古月一边叹息着,一边缓缓驶进了营帐内。 上官铃兰已经招呼众人坐下,毕竟属于地主之谊,剑拔弩张之后终于正式开打。 “来此呢,其实主要是通知二位姐姐一声,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亲如一家的好姐妹了喔,还有这丫头,就算我们的小妹吧。” 聪明如唐霁凰和上官铃兰,怎会不清楚这个呼之欲出的事实,但她们却没想到孙逸月也会横插一脚,不过上官铃兰终于明白为何这丫头那一脸歉疚了。 “公主殿下就这么通知了?某人昨晚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居然直接跳过了很多必要环节?” 唐霁凰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誓要在古月身上捅上几个窟窿才肯罢休。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这次由于某些原因,慕容公主被迫去联姻,这里面其实也有我的一些关联,而且更主要是,我也在那个被联姻的选项里,于是,于是出于责任吧,我觉得这种强制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事太霸道,很愤慨,因此昨晚和公主殿下还有孙小姐商量了一下,就想着先定一个明面的说法,也好留下一个可以选择的余地……” 古月越说越心虚,虽然这也是事实,但却不是完整的事实,可仅仅是听到如此,唐霁凰已经有些怒火中烧了。 “古大人还真是悲天悯人啊,居然还想着插手他国皇室的联姻,话说这天底下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束缚住毫无自由的女子何止多如繁星,你古大人是准备开善堂还是准备建造后宫呢?!” “额……”古月听到“后宫”二字差点直接举手投降了,可来自另一边的眼神把他半举的手又灌满了铅,不上不下僵在那里。 “不瞒霁凰姐姐,其实古哥哥那个所谓和他有关联的理由,是因为我那大皇兄就是被我和古哥哥一起送走的,不然也不会牵连出这么多事了,说到底,古哥哥还是怜惜小荻孤苦伶仃,原本的靠山都成了压迫我的那一方,如果此时古哥哥再不站出来,恐怕只有来生再见了,呜呜……” 说来就来的眼泪不仅没有换得唐霁凰半分同情,更加令人咂舌的内情愈发让她火大,“我就知道!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好啊,古大人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在!” “额……那个……” “其实吧,古哥哥是最心疼人的,却又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所以一直以来都对人家若即若离,可小荻知道的,关键时刻古哥哥是不愿意看到小荻身陷火海,有这个此生已经知足,如果两位姐姐还能接受小荻自然就更好了!” 还没等组织不出言语的古月说出点子丑寅卯,慕容荻已经抢占了制高点,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接受更好,不接受也罢…… 此话一出,唐霁凰的愤怒终于被顶到了最高点,不一会唇枪舌战便成了人身攻击,这边说不留余地不给面子不分场合就差直接搬出不守妇道了,那边就有不以为耻寡廉鲜耻恬不知耻只剩卑鄙无耻还在嘴边没有喷出。 眼见二人针尖麦芒就差拳脚相向,古月是真的很无奈,也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真没有开后宫的那种王霸之气,这萌芽状态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一同看向那插在桌上的匕首,何止入木三分,“够了!” 第126章 定音 上官铃兰的大喝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地愣神却没有丝毫反驳的心思。 只见她缓缓将匕首从桌上拔起,似乎毫不费力,随即舞了一个剑花宛若行云流水。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镇场效果明显,尤其是那和平时状态的十足反差。 上官铃兰双眼微闭,带着盈盈的笑意,可周遭的温度陡然降低,甚至有些刺骨起来。 她缓缓起身,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突然一度消失并出现在了唐霁凰的身后。 看着那靠近自己脸颊的明晃晃凶器,唐霁凰虽然不认为上官铃兰真的会对自己如何,但这份近在咫尺的威胁不由她不忌惮。 “霁凰啊,消消气好么?” “啊?哦!好的,好的……” 还没有来得及偷笑唐霁凰被如此对待的慕容荻,忽然眼睛一花,下一刻那如有实质的威胁已经到了自己身上。 “既然自认为是妹妹,那就不再叫你公主殿下了,好吗?” “好的,当然,姐姐怎么叫都行!” 明明是一句询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慕容荻反应十分迅速,可见那爆棚的求生欲不是儿戏。 “这感情好啊,可是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当妹妹的不能对姐姐无礼,对吧?” “是,是!小妹初来咋到有些缺少管教!日后请两位姐姐多多担待也要多多提携!” “嗯,一会给霁凰道个歉吧,不过她也有不是的地方,等你道歉后让她也有个态度。” 上官铃兰的声音很平稳,很舒缓,一点也看不出情绪,可她此时此刻难道不应该是怒气值拉满纷纷种火山爆发么?又或者,此时此刻才是那物极必反的极限状态? 古月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那个夜晚,那炼药师会长身后之人,那举着匕首邪魅的一笑,突兀地和眼前这一幕幕重合了,让他不寒而栗。 而此时,上官铃兰已经到了孙逸月的身后,这看似最无辜的丫头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差没吓到哭出声。 “逸月啊,你今日怎么也如此突然呢?让我们好没准备。” “不……不是的……那个……也是……不,也不是……” “嗯?不着急,慢慢说,我怎么听不太清呢?” 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将耳朵凑到孙逸月脸旁,似乎已经贴上,而就是如此,她也没忘记不停盘转手中那明晃晃的凶器,似乎不盘不舒服似的…… “啊~!”孙逸月忍不住叫出声来,突然又自己把自己的嘴巴堵上,好不容易才将喉咙里的喊叫给咽回去,“是这样的,其实,其实我知道我今日不该来的,但,但昨晚小荻商量的时候,决定走这一步之后,突然说要把我打包让师……额,古大人,一起收,收了……我其实,嗯,虽然不是不,那个……我……我……” “你其实很欣喜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不想给这家伙添麻烦又怕伤了某些人的心,可直接拒绝又是在欺骗自己,虽然不是不愿意,但总觉得这事太突然,一时拿不准注意却又被逼得毫无办法,于是最后只能随波逐流跟着来了,对吗?” “啊?!啊!是的,是这样的!” 这莫名的复述把孙逸月含糊不清的话语直接说出来了,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刚刚的恐惧。 可上官铃兰没有给她继续分说的时间,一个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从未离开,甚至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又重新被插回了桌上…… 上官铃兰看了古月一眼,三分怨怼三分责备三分无奈还有一些无法看清的伤感,古月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去辩解,他知道上官铃兰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也不至于将如此一面展露无遗,可他又听明白了,上官铃兰这是在帮自己一锤定音,因为言语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有点值得咱们趋之若鹜呢?我并不是太理解你们的想法,也懒得去纠结,就我自己而言,其实特简单,这男人突然闯入了我的生命里,突然打破了我的生活,突然霸占了我的视野,突然填满了我的心……其实当初我就知道了他的性格,对于霁凰的情谊和愧疚让他始终克己复礼,不愿去接纳另一个女孩,哪怕这个女孩一直凑在他跟前,一直朝夕相处,那份心意其实很难改变,所以我从未真的提过什么,更没有丝毫抱怨,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可事事难料,当我不顾一切为他舍去性命之时,我的心其实是满足的,因为我知道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角落,只属于我的角落,虽然没有以后了,但我不后悔,当时真的是笑着离开的。 没想到我还有醒过来的机会,没想到这个男人能够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哭泣,被这份劫后余生的幸福填满,我不禁有了点自私的想法,或许我不必再始终站在他身后了,或许这一次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和霁凰一分高下了! 但是陛下突然的旨意让我很痛苦,很自责,这对霁凰是不公平的,我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因为这不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这让我很难以接受,可霁凰笑着接纳了我,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姐妹间的温暖,心中的负担被她轻易抹去了,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姐妹确实是上天的眷顾…… 生活依旧继续,古月日渐强大起来,我很开心,很为他开心,但他的身边又出现了新面孔,有公主,有世家小姐,甚至还有一名杀手……要说毫无怨言,那都是自欺欺人,但我并不介意,真的,从未真的嫉妒甚至想去干涉,因为我理解他,就像当时的我一样,他都会不自觉地保持着距离,对于未婚妻而言,这种信赖或许看上去很傻,但我就是这么傻傻地继续过着心中满满的小日子。 当然,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一直瞒着很多事,但我不愿意去询问,因为我知道一旦我问了,他便会全盘托出,可他为何没有自己主动说出来呢?因为这些事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我的存在被人利用着用来牵制他了,所以他更担心的是我是否痛苦,而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小荻真的很能为他排解,甚至出谋划策,对此我确实没有丝毫嫉妒,或许还是因为太傻的缘故,可我就是如此,甚至很欣赏她为古月做的一切,渐渐地也会去想,古月这家伙总有一日会不忍心吧,但是又有何妨呢?只要慕容荻是真心的,不加算计,不畏生死那就足够了!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对我而言感情真不是独占才能心满意足,其实他越来越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嘛,要说真的欣然接受,也不太可能,因为我知道霁凰的想法,她真的会不乐意,而我并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可古月这家伙真的能处理好这些么?如果真能游刃有余,那还是他么?而且,如果那样的古月真能让我们放心么?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个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对吧?我们只能习惯?只能接受?或者,也能选择放弃?但谁有真的能够放弃? 看到逸月时,我就不由想起了当时的自己,默默守护不求回报,只不过这丫头比我更懵懂,毕竟她的心思里都是家族,也正因为如此,某个人居然把她推到了唐少将军的怀里,当时我很无奈,苦笑不已,却又有些期待,期待这会不会时逸月正确面对自己内心的契机! 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你们的借酒浇时最容易醉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逸月了,多半有些平日里没有脱口而出的话她已经借着酒力壮胆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而这些自然也被小荻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作为多年的好姐妹,又怎会不去用力拉一把呢?纵然是进一步将自己的爱人分享出去……所以事实上,看到逸月能一起来,我莫名有些开心呢! 霁凰,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只是不吐不快而已,因为我自私地不想看到这家伙为难,但势必又会给你添堵,可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妨也听听你的看法吧,如何?” 营帐中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去打断上官铃兰如此平静又平稳的述说,而此时,慕容荻的眼中写满了歉疚,泪水早已不自觉地流下,孙逸月更是哭得十分伤心,却又倔强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古月呆呆地看着正前方那侃侃而谈的少女,那平淡的表情下掩盖着无比波澜的内心。 “她甘心么?怎么可能,但她选择了甘心……因为我这个混蛋,她选择了甘心!” 古月哭了,没有去擦拭,任由泪水缓缓流下他也毫不介意,是自责是悔意?是欣慰是庆幸?他说不清楚,因为从未想到自己会让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女孩哭在心里…… “讨厌!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呜呜~”唐霁凰冲过去一把保住了上官铃兰,将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痛哭流涕。 紧接着慕容荻和孙逸月也加入了一起哭的小团体,四个女孩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的场面还真不多见,但每一声哭泣都如同一把刀割在了古月的心底。 第127章 皇子 留下几个互相安慰的妹子各诉衷肠,古月带着鬼瞳来到了楚国大皇子的营帐外,这位依旧神秘的大皇子竟然主动召见古月,自然不会只是聊聊人生而已。 收拾好情绪,古月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从刚刚的伤感与自责中跳出到日常状态,虽然心底依旧很痛,却可以忍受了。 “古大人请进,大皇子殿下恭候多时了!” “是下官的荣幸,请。” 被副官带进营帐的只有古月,鬼瞳已经习惯在营帐口的等待,不知不觉这几日里不断上演。 “下官古月参见大皇子殿下,请恕无法全礼。” “不妨事,古大人请上座,来人奉茶。” “谢殿下,不知今日招下官所为何事?” 如果是以往,古月自然会有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但此时的他确实没那个心情,直切主题早早了事回家睡一觉或许更舒坦点。 “听说昨日皇甫大人家的二公子遇袭,古大人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凶手并且查明了幕后真相?果真如此?” “侥幸而已,事发突然又是在咱们大楚的驻地,凶手没时间做上更多布置,故而被下官发现了蛛丝马迹。” “素来只听闻古大人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楚国炼药界的引路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查案的本事!实在让项某钦佩不已,算起来上官家的三小姐已经被郑皇叔收为义女,是陛下钦封的郡主,那项某也算和古大人攀上了亲戚。” “楚国?项某?郑皇叔?攀亲戚?”古月的脑袋里迅速抓住了几个关键点,“没记错的话一直以来任何一个楚人嘴里说的都是‘咱们大楚’,这大皇子为何不同?是归属感不够么?对我这么一个小官员自称‘项某’而不是‘本皇子’如果是单纯客气就有些刻意了,难道是真的习惯?至于那郑亲王,楚皇好像叫过他郑皇兄,皇子应该叫自己的伯伯‘皇叔’么?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可惜历史学的不好,不过历史上当皇帝的有几个曾把自己哥哥都留着呢?嗯,这里面应该还有文章,搞不好就能弄明白为何大皇子不是太子……” “下官惶恐,”有了一些疑虑后古月准备好好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不一样的内情,“得陛下厚爱,只希望此次大会能顺利经行,日后拼尽所能也要给郡主幸福。” “好!古大人一直都是个重信之人,项某军务繁忙其实早就想要结交一番,可惜实在没有偷得半日闲,今日难的有机会一定要不醉不归好好聊聊!” 这份豁达看着并不像刻意伪装,也确实符合军营习性,但古月习惯性不把人想简单了,便觉得这里面更有深意。 “但凭殿下吩咐便是。” “爽快!听说古大人和唐少将军是莫逆之交,而且多次共同进退出生入死?” “唐少将军确实是位值得结交的朋友,至于共同进退嘛,其实主要都是他在保护我,下官这腿脚不方便,却没少惹事,若不是唐少将军的几次援护,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吧。” “古大人和传闻果然一般无二,都说你重信义重感情,有感恩的心,今日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传闻非虚,项某觉得和古大人甚是投缘,既然是平辈,早晚又是亲戚,不妨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个可使不得吧?下官惶恐!” 大皇子如此作态让古月深信他定有所求,但这种推辞的姿态还是得做足的。 “欸~!不必太过虚礼,这样,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毕竟还有个大皇子的头衔摆在那,这官场上嘛,谨小慎微确实应该,虽然我不乐见但也知道一二,但眼下咱们是私交没有外人,只论当下,如何?” “既然项兄如此抬爱,小弟却之不恭了。” “好!你果然不一般,来人,上酒菜!” 这种看上去循序渐进的安排似乎说明这大皇子的思维十分缜密,如果古月刚刚过分推诿不太愿意上道呢?他又会如何? 这个疑虑在古月的脑海里环绕着,一时间没法有所答案,但他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唐沐霖那样单纯的军人…… “其实,贤弟你应该是有所不知的,愚兄这头衔并非顺理成章,而是陛下封的罢了。” “封的?”古月还是头一次听到“大皇子”这种头衔也能用来封,“这个……请恕小弟愚钝,有些不太理解……” “你啊,肯定猜到了,没错,愚兄并非陛下亲生,我的生父其实是陛下的哥哥,当年陛下登基前家父便去世了,多年来陛下待我如子就有了这个头衔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个解释让古月茅塞顿开,一时间很多对不上的点都有了眉目,“陛下仁义!但项兄多年来军功赫赫并且是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已经足以报答皇恩了。” “说到这品阶嘛,贤弟有所不知,愚兄确实天赋不凡而且有难得一见的暗属性体质,多年来也算勤勉,战场上自然身先士卒,提升确实迅捷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还是得益于项家玄武功和虚公公的指导而已,想当年爷爷带着子弟兵纵横沙场硬生生打下了不败的神话,才有这楚国的疆土,可惜父辈中并没人适合家族传承,也只有虚公公多年跟随爷爷一路走来才耳濡目染,不然恐怕这玄武功都要失传了……可毕竟不是真正的传承,愚兄所习得的玄武功其实是残缺的,根本没有天阶之后的功法,若不是多年来的杀戮让我有所领悟,恐怕很难将暗属性真气提升到如此境界,但也仅此而已,想要再进一步可就坎比登天了……” “项兄过谦了,天阶之外到底为何谁又可知?纵然是大将军,似乎也未曾透露只言片语,但你能凭借自己的领悟生生用一本残缺的功法突破到如此境地,这岂不更是说明世间无双么?” “或许吧,但……唉,听闻贤弟还有神医之称,可否为愚兄看看?” “这个……那小弟失礼了。” 听大皇子的弦外之音,想必这种超凡的突破能力是有隐患的,古月赶忙用上“真理眼”好好诊视了一番,这一瞧可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是?!”古月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惊讶,因为这多半就是大皇子的目的或者目的之一了。 “贤弟已经看出来了吧?没错,愚兄被这真气紊乱弄得夜不能寐,三年前还只是右侧小腹有所隐痛,现在早已覆盖整个腹部了,或许再过一些日子,愚兄就会被折磨致死吧……” “项兄千万别心生不好的念头,其实习武宛如登高,一心向上才是至理,而越高越险可是常态,一时顿挫可能让人心生退意,但很多时候那无限风光其实只在下一个山头那一边而已。” “得贤弟一席话,愚兄真的是太不应该,可能多年的顺风顺水反倒让自己患得患失起来,那不知贤弟可有什么法子为愚兄调理或者稍微减少点痛苦?” “请容小弟考虑一番。” 说到考虑,古月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求教系统了,毕竟掌握百科的才是真的神医。 其实大皇子的情况很像是练功走火入魔出现内伤,毕竟功法不全,他没把自己整成倒立的蛤蟆已经是上天眷顾了,更何况还能一路走到今天。 但系统并没法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毕竟最好的方法是看到功法秘籍之后加以推断才懵解决,不过对系统而言,这又是一个机会,一次探究暗属性的机会。 “小可爱,机会来咯,咱们眼下不太可能给他治愈,但这种紊乱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缠绕在五脏六腑的那些不受控制的真气都抽出来,虽然他之后运功便会重新加剧,更可能比之前更严重,但至少眼下真的能让他舒缓不少,而那些抽出来的暗属性真气,可不就任凭我们处置了么?嘿嘿!” “您还真是,额,高瞻远瞩啊!佩服佩服,不过这过程咱们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一点,今天抽一些,明天抽一些,让他感受到一个很缓慢却的确被治愈的过程,这样也能少一些疑虑多一些信赖。” “要不怎么说咱们是绝配呢?这配合默契简直是坏到一窝了,哈哈!” “额……您如此谦虚能不带上我么?” 和系统有了计划之后,古月向大皇子表述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不瞒项兄,这种情况想要根治最好的方法还是找到完整的功法看看到底哪里走岔了路数不对才造成的内伤,但恐怕这个方法很难实现,不然你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而小弟我倒是可以尝试为项兄你缓缓祛除一些紊乱的真气,这个过程应该需要七日吧,但如果有效,至少项兄你日后运功都会更自如一点才是,而且那种隐隐作痛应该有所缓和,不过这治标不治本,日积月累之后这份隐患总归会再来甚至更严重,所以是否要治疗,还得项兄你亲自拿定主意。” “贤弟说有办法那就是把握十足了!愚兄别的没有,这种事却不会婆婆妈妈,来,咱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次治疗如何?” “好!项兄如此信任,小弟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那咱们开始吧,请脱掉上衣让背后露给我,过程中可能有些难受,还请忍耐一下。” “无妨,请便!” 第128章 秘辛 大皇子很坦然地将背后交给了古月,如果刻意营造的豁达,那确实有足够的自信,但也不失信赖。 在古月的计划里,大皇子能如此配合实属难得,故而他也很老实很本分地慢慢抽取那紊乱的暗属性元素收归己用,刚解放出来曾存放雷元素的那一成精神力又派上了用场。 这个过程原本应该是轻车熟路,古月都可以不依靠系统的辅助自行完成,但事实并非如此,出乎他意料的是无往不利的精神力丝线居然没法渗入大皇子体内,难道皮糙肉厚恐怖如斯? “女王大人,这是咋回事呢?这家伙难道有金刚不坏体?” “哪来的那些有的没的,这大皇子的筋骨皮都得到过很好的淬炼,多半是药浴的结果,这里面的门道估计是楚国隐藏的吧,一时间很难摸索头绪,但要渗入也不算难,一种方法是直接用雷元素模拟手术刀将他的皮肤划开,另一种就是继续增加精神力丝线的强度来提高穿透力,不过你目前的精神力上限不足以维持更多股精神力丝线的缠绕,我建议还是划开更方便点。” “行吧,那我得先征求他的意见,话说单单用皮肤就能抵抗精神力,还是第一次遇到……” “世界之大呗,所以小可爱你得努力啊,争取去闯荡更广茂的空间。” “嗯,这个必须有!” 古月将大皇子的皮肤状态委婉地说出来,想看看大皇子的反应,让他意外的是大皇子居然十分爽快地说出了这应该是从小泡到大的药浴效果,和系统的分析能对上可信度很高,更难得的是大皇子居然坦言这种药浴是从前他爷爷发现的古方,并且很艰难地凑齐了药物,可惜过分稀少,作为楚国最有潜力的晚辈他便是独一份享受这待遇的人,但这个过程其实很痛苦,若不是从小被逼迫他肯定不会自愿接受,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可以挡下精神力,毕竟楚国里并没有敢对他用精神力的先例。 “这简单的叙述里面很可能藏着不少重要信息,尤其是能看出一点,当年的楚国开国皇帝对这个孙子十分看重万分期待,有点像当年康熙对乾隆的意味,那这大皇子的爹能不受待见么?” 得到大皇子的许可后,古月在系统的指导下用雷元素模拟出了手术刀,确实可以划开大皇子的皮肤,接下来的精神力渗透便再没阻碍,一点点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古月收获到第一团暗元素,倒是让系统喜出望外,这份欣喜甚至超过了古月自身。 为了控制好节奏,古月特地装出一副有些虚弱的模样,“今日小弟只能进行到这里了,不过开端还行,恐怕不到七日便可将眼下淤积的紊乱真气悉数祛除。” “大恩不言谢!贤弟日后若有用得着愚兄之时可不要忘记提。” 大皇子清晰地感受到被古月划开的那一处内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更加对古月的手法和感知力叹为观止,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一时缓解多年顽疾的方法而兴奋起来。 “项兄客气了,这是小弟的本分。” “行!愚兄也不矫情,来,咱们继续喝酒吃肉可好?” “听凭项兄吩咐。” 于是两人便继续享用帐中的美食,顺便谈天说地,古月佩服这大皇子身在军营却也谈吐不凡,恐怕是没少读书,而大皇子更欣慰这古月的博学与新奇想法,甚至都谈到了排兵布阵上的要诀。 渐渐地夕阳已经即将落下,古月在大皇子这从早上一直待到了傍晚,倒是难得畅快地谈性大发,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些事来舒缓自己的情绪。 “贤弟真是个妙人!似乎这各行各业就没有你不去涉猎的。” “项兄自然可以看到,小弟平日里可没办法到处走动啊,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读读书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而已。” “天妒英才嘛,贤弟自然不会为此而自卑,不过以贤弟的博文,难道没发现有什么方法能够治好这双腿脚么?” 大皇子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配上了关切的神色,似乎真的走心了。 “不瞒项兄,小弟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早日能够自己站起来,不过这事也确实急不来,还得看机遇,书上可能有答案也可能没有,但总归也是个方向,除此之外小弟还喜欢探求各种秘辛,没准还真能碰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贤弟早晚都会达成心愿的,可惜愚兄并不知晓那药浴的配方到底是什么,不然也可以让贤弟试试。” “项兄不必为此操心,小弟相信自己大难不死总归是有应该去完成的使命,也就应该有自己的造化才是。” “好!如此豁达才是男儿本色!愚兄也不提这事了,据说贤弟不仅炼药技艺高超,还涉猎了铭文技术?” “确实有所涉猎,在上官会长那得到的铭文大全,目前勉强能到三品的水平吧。” “像贤弟这样的就是传说中那种一通百通对吧?实在是佩服……拿上来吧。”大皇子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后下了命令,不多久副官从柜子中捧着一只木盒放到了古月面前。 “贤弟,愚兄有件东西想你帮忙看看,可好?” “如果是鉴定宝贝什么的,小弟可力有不逮啊,但长长眼还是很乐意的。” “要说宝贝嘛,应该也算是一件宝贝了,贤弟请看。”大皇子刚刚将木盒打开,一阵光亮便激射而出,五彩斑斓十分夺目,紧接着一把精雕细琢的玉剑展现在古月眼前,不用深究都可以看出那些镶嵌的宝石都是极品,而且那光亮便是由内而外从宝石里透出的。 “好一把玉剑,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可能是吧,老实说愚兄对此等玉器没什么研究,而且这玉剑也没开锋,只能当作摆件欣赏而已。” “嘴里如此说却好好保存了这玉剑,还特地给我看看,多半有更多深意了吧?难道要送我?”古月忍不住思考大皇子的目的,可他却并没有猜对方向。 “贤弟你的感知力十分了得,能否为愚兄仔细看看这玉剑有何特别?” “哦?行吧,小弟试试。” 大皇子如此煞有介事,倒是让古月心生好奇,于是“真理眼”打开,仔仔细细将玉剑看了个遍。 “五品铭文?!” 古月被莫名震撼,忍不住喊出声来,可就是这一声呼喊,让大皇子的状态变了,他开始有些焦虑,双手紧紧握拳,甚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贤弟……你能确定是什么铭文吗?” “这个……有点困难,并不是完整的,似乎缺少了重要的一部分,但很好奇谁会在一把只能用来装饰的玉剑如此下功夫……” 其实古月根本看不出门道,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成为三品铭文师,只不过“真理眼”显示的信息是“某残缺五品铭文”,若不是过于震撼他也不会突然叫出声,但大皇子的反应更有文章了。 “这其实是我生父的遗物……当年我还小,很多事记不清了,但这把玉剑是父王的亲信特地收藏起来的,据说是父王暴毙之前收到的最后一件礼物,并且爱不释手经常拿出来把玩……” “难道说……”古月刻意欲言又止,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大皇子今日种种到底为何,这是要调查当年凶手的节奏,很可能是一段楚国最黑暗的秘辛,以古月的想法,首当其冲被怀疑的还能是谁? “愚兄也没有任何头绪,其实多年来这把玉剑都只是一个念想而已,毕竟找人查看过,没有涂毒的痕迹,但不曾想过这上面可能出现铭文!若不是贤弟你的感知力让人惊叹,愚兄也万万不会想到让你来看看这玉剑的蹊跷,没想到还真的有文章!” 大皇子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激动,似乎很期待古月能够看出更多玄机。 “不知当年项兄的父王是怎么死的?可还记得表现或者任何蛛丝马迹?” 对于大皇子的目的已经洞悉,古月索性不去纠结会不会惹得一身骚,因为这玉剑的设计十足勾起了他的兴趣。 “据说死状如同枯槁,倒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可当时就在父王的书房里,现场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父王自己的以外没留下任何人的痕迹,唯独这把玉剑似乎刚刚被父王把玩过,突然没了力气才掉在了尸体旁的地上,故而那位心腹才将这玉剑小心收好,而父王的命案也成了悬案始终没法了却。” “吸干了?!这难道是……”古月首先联想到的是自己当时抽干了鬼瞳的血液,可这世上除了自己莫不是真还有吸血鬼不成? “女王大人,这铭文还能拿来吸死人么?”没有头绪之后古月第一时间自然还是求教系统了。 “高阶铭文确实存在需要自身消耗去催发的可能,但一个五品铭文就算力有不逮也只是催发不出效果而已,不太可能是因为这个过程而把人直接吸死,但如果这大皇子所言非虚,就只可能是这铭文本身的问题了,你看看这玉剑上的宝石,似乎都贮存着浑厚的能量,莫非是这大皇子死去的爹把它们充满了?” “玉剑,宝石,能量,精气神,缺少的铭文……难不成这铭文的效果就是抽出握剑之人的体内能量贮存到宝石里?而激活这个铭文的关键首先是要有足够的能量事先被贮存,您觉得会不会是这个道理,就是有人送给了那王爷这玉剑,告诉他这宝石可以被真气点亮,自然没有提到铭文的具体情况,这王爷也多半没有铭文经验,觉着新奇或者别的原因,老老实实一颗颗点亮了这宝石?可到了一定数量后,这宝石突然就激活了铭文,直接将他完完全全地给抽干了?” “你这脑洞虽然没有依据,但也确实有点道理,不过需要佐证最终还得破解这铭文才行。” “或许也未必需要佐证,毕竟愿者上钩……”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古月脑海里有了雏形。 第129章 险地 古月借口仔细观察玉剑在脑海里好好思量了一番眼下的处境,因为今日确实心绪有异,没有多加思考便一步步被大皇子推入了险地。 他原本只以为最多是治治病,没曾料到这大皇子让自己治病也是检验感知力的一环,尤其是那被药浴淬炼的铜皮铁骨仔细想想岂不就是给检验提高了难度么? 大皇子的豁达,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刻意,但无论如何,他的豁达都给随口说出当年秘辛做足了铺垫,让古月猝不及防地牵扯其中,试想,一个有能力有前途的王爷,子嗣又被皇帝老子青睐,未来岂止可期?但就是这么一个王爷暴毙在自己家里,案子也一直悬而未决,受益人很显然只可能是当今的楚皇,那么凶手真的和他无关么? 反观楚皇对大皇子的庇护和器重,难道不是一种遮掩? 而这些,大皇子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又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管到底为何,大皇子留下了这玉剑就是他自己态度的写照,毕竟杀父之仇,凶手无论是谁都势必不共戴天,但这事能够公之于众么?万一传入了楚皇耳朵里又当如何? 所以眼下古月被绑上了大皇子的船不能轻易离开,否则便可能是杀人灭口,但待在船上就真的安全么? “有些后悔了啊,刚刚是有多傻才会叫出声来?那句‘五品铭文’很显然直接点燃了大皇子的怒火,原本他也只是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而已,这下好了,我成了那个医……脱身看来很困难了,如何自保呢?刚刚说要缓慢治疗七天倒是真有先见之明,至少这些时日里他应该不会直接动手吧?嗯,至少可能性大点,不过也没有保障,而且这家伙天阶大圆满又是身份显赫,啧啧,无解啊……只能想想如何在这件事上对他有利用价值了吧?嗯,刚刚想到的那个钓鱼计划看来很有必要了,不过这事还得操作得当,尤其是得让他理解这铭文除了我之外,就算找五品铭文师都未必有用!对,就这么办!” 有了定计,古月便开始自己拙劣的演技了。 “项兄,这玉剑的构造和铭文似乎有着某种呼应,尤其是这些宝石,过分璀璨,小弟认为玄机很可能就在这里面。” “此事对愚兄十分重要,还请贤弟不吝赐教,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也但说无妨!” “项兄不必客气,既然看到此物了,小弟自当尽力,那我就大胆猜测一番,具体是否准确还是得日后有机会破解这铭文才行,这能看到的铭文小弟已经记下了,只是这残缺的部分还需时日去探究……就目前而言,这构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项兄可曾听过将真气注入某种器物中贮存起来,或是投掷作为武器,或是抽取补充自身,都能为日后不时之需?” “贤弟是说这宝石里贮存着真气?” “没错,据我观察,这里面曾经贮存着十分庞大的真气,可能多年的消散导致目前余量不是太多了,所以很难感受到那种气势磅礴,但小弟的确有自己的办法去感知真气的痕迹。” 大皇子的表情显示他愈发笃定,毕竟他之所以让古月前来参与此事,起因便是想要赌古月那神乎其技的感知力,不用仔细检查便可看出脚印和元素残留,这些已经传遍整个山谷,而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进一步的论证,古月确实不虚。 “当今世上恐怕能看出这里面蹊跷的除贤弟你之外只有寥寥数人了,愚兄信得及你,那这些真气难道会是父王当年留下的?” “如果小弟猜的不错,这玉剑应该是某位对王爷十分重要之人所赠,王爷之所以爱不释手经常把玩恐怕是和那增剑之人有所约定,譬如这宝石可以用真气注满,达到更加璀璨夺目的效果,而如果宝石全部注满之时,或许就是那某种约定的兑现之日,带着这种期待王爷便时常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其中,不过真气的消耗和补充都是需要时间的,想必王爷也不太可能一时心急便强行让自己真气枯竭,故而是经常把玩的结果,但王爷定然不会知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计谋,等到这把玉剑上足够数量的宝石被注满之后,铭文的功能终于被激活,而这个功能恐怕就是抽取持有者的精气神,直到抽干为止……” 大皇子越听越心惊,忍不住爆发出怒吼,“到底是谁如此歹毒!” “殿下息怒,还请低调处理从长计议,小心隔墙有耳……”古月煞有介事地看了那副将一眼,后者却如同木雕一般毫无反应,甚至面无表情。 “自己人,不妨事,”大皇子听明白了古月的意思,“就是不知贤弟能否帮我?” “小弟适逢其会,自当竭尽全力,不瞒项兄,小弟这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探究真相,昨日那案子应该早已传开,虽然结果嘛……但过程中小弟真的乐在其中,而这件悬案势必更难也牵连更广,也更让小弟感到莫名亢奋……” “原来如此……”大皇子似乎在思考古月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实,略微停顿了一番,之后抱拳作揖鞠躬到底,“请贤弟帮我!” “项兄不必如此,既然兄弟相称那就是缘分,这事碰到了我便责无旁贷,只是粗略考虑,这幕后恐怕水很深而且涉事之人多半位高权重。” “你是说……”大皇子明白了古月所指,但似乎又不太愿意去相信。 “无论如何,当今陛下毕竟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小弟还是认为他的嫌疑并不大。” “哦?何以见得?” “项兄自然应该比小弟更加了解陛下的秉性对吧?不知这些年里,陛下对你如何?” “一如亲生……” “那陛下的志向,项兄可曾洞悉?” “楚国的强盛,一雪前耻,创造辉煌!” “没错,虽然小弟对陛下认识不深,但也能明白陛下的志向,一切为了楚国……如果是这个思路,那么对项兄你的庇护和器重便不太应该是表面文章,毕竟虚公公年纪大了,未来皇室可以竖起的一面旗帜舍你其谁?恐怕陛下十分期待项兄你超过大将军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你是说……” “帝者无亲霸者无情,陛下有自己的帝王心术,大将军的存在可不仅仅威胁着他国啊!如果陛下真的对你有如此期待,试想,若他真的曾经做过弑兄之举,能够安心放任你到如今的地步么?” “也是……但愚兄想不到还能有谁!”大皇子陷入了苦恼,似乎在回忆楚皇对他的点点滴滴,想要从中看出任何端倪,可惜他没有觉察到任何刻意与虚伪,或许楚皇是真的走心…… “刚刚说了,陛下毕竟是受益者,如果他不是幕后之人,那黑手也只可能是期望他荣登九五的某人而已,但这方面小弟就更难有所了解了,还需要项兄自己去排查一二。” “嗯,贤弟已经为愚兄指明了方向,这些事自然也应该由愚兄去查看,今日也不早了,听说贤弟昨晚没有睡好?先就这样吧,我这内伤还得仰仗贤弟援手。” “小弟自当竭尽所能。” 古月离开大皇子营帐时,暗自长吁一口气。 此时营帐内的副官仿佛又活过来一般和大皇子开始了探讨。 “殿下,这人确实不简单,但此事非同小可,轻易放他离开恐有不妥。” “无妨,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很重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最会审时度势,知道他为何提到了陛下又仔细分析陛下的嫌疑不大么?” “末将不解。” “因为他怕我,毕竟以我的实力和身份想要不顾一切杀了他很容易,尤其是这楚国驻地里,能够挡下我的有谁?虚公公怎么算也是我老师,大将军和他不和可不是一两日了,也只有那个秦烈可能为他出头,但他真的可以不管不顾上官家么?所以古月这家伙很适时地在表达他对我的价值,而且刻意首先提到陛下,这就说明他是真的在考虑案情并且没有顾虑,也只有这样,我才可能不会在他给我治疗结束后直接杀了他。” “原来如此,看来他确实可以利用而且会守口如瓶了?” “没错!他这次是没想过我会突然摆出这把玉剑,但是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镇定以及智谋确实不简单,如果他是敌人还真不能留啊……当然,这就看陛下到底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了,其实我还真在希望陛下与此事无关才好,不然我该如何面对他呢?” “是啊,毕竟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尤其是那绝无仅有的药浴也都给了殿下您而不是陛下的亲骨肉。” “陪我喝几杯吧,多年来的疑惑终于被人解答了,你父亲冒死留下的这玉剑就让我们一起用来为他们伸冤!” “是!” 第130章 天下 楚都皇宫,楚皇的书房里,皇甫伯忠正在汇报要事。 “启禀陛下,微臣二弟已经和潘吉重新取得了联系,洽谈还算顺利,不过潘吉虽然可以放弃‘九天陨铁’但他要三块‘当山精金’,这个开价比陨铁那样可遇不可求之物确实少了很多,但去年开采出的精金总共只有五块。” “给他吧,这事没必要多生纠葛,既然他有办法拿到四品草药里的稀罕物,恐怕还可能有门道拿到更高端的,也算给日后的合作留个好印象。” “是,微臣这就去回复……”皇甫伯忠忽然犹豫了,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也学得婆婆妈妈的。” “微臣遵命,据说今日大皇子殿下宴请了古大人,二人把酒言欢从午膳前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 “哦?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微臣有些犹豫,尤其是昨晚古大人借酒浇愁确实情绪低落,今日大皇子忽然召见他又是如此款待,总觉得里面有些不简单但没有真凭实据微臣不敢妄言。” “那小子之前和阿籍有交情么?” “据臣所知毫无交集,甚至从未见过一面。” “就只有他们两人一直喝?” “大殿下的副官和他形影不离,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所以也无从探究到底是为什么宴请,又在席间说了什么。” “那小子治疗伤病很在行对吧?尤其是很多太医都无从下手的急症他可以轻易解决?” “没错,古大人当日为郡主救治时展示过这个能力,似乎是用精神力穿透人体去引导药力,可以让昏迷中的重伤员也得到良好的救治,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而这次武道大会上古大人也先后救治了两位天阶高手。” “恐怕阿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准备让那小子帮他调理身上的紊乱真气,不过这可是虚公公都束手无策的内伤,那小子真能药到病除么?”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得提前恭喜陛下了,日后大殿下定然更加虎虎生威!” “呵呵,你小子这马匹拍的太不专业……你觉得阿籍会有反心么?” “陛下对大殿下视如己出,大殿下怎会不知恩图报!” “我就这么一想,毕竟当年这位子或许本不该是寡人的,可还是轮到了寡人……你觉得他会不会始终认为大皇兄的死和寡人有关?别说你没看出来他这些年一直都有明察暗访,一刻不曾放下。” “陛下如果真的可以做出弑兄之举,这些年纵使对大殿下宽仁也不可能放任他平安达到如此境界,这一点想必大殿下是明白的。” “或许吧,但寡人忽然有个想法,你说古月那小子会不会察觉一些蛛丝马迹并且刻意引导,将那件事的矛头指向寡人?毕竟寡人刚刚坑了他一把,顺势而为的报复而且能让寡人感到疼,这事还是很可能的对吧?” “陛下过虑了……诚然,以古大人的能力和那非凡的洞察力,保不准他能看到很多尘封已久的证据和线索,但通过上一次古大人的举动而言,微臣可以断定他不会是一个可以拿百姓的生命去开玩笑的人,纵然有些时候会果决,但也还是有自己的底线,至少他到目前为止还从未亲手了结哪怕一个人的性命,而一旦他让大殿下对陛下心生愤恨,恐怕大楚便会出现波及很广的动荡,万一周边各国又跑来落井下石,痛苦的还是百姓,这点古大人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微臣认为古大人不仅不会刻意指向陛下,更可能和微臣所想一样将陛下的嫌疑降到最低。” “你还是如此欣赏他啊,寡人有时候都不理解你哪来的信心去如此看待他。” “其实父亲不止一次提到过对古大人的看法,微臣只是赞同罢了。” “好吧,就希望你老子那眼光依旧毒辣吧!那你说阿籍会不会把古月那小子杀了?” “这……好像真的无法排除可能……要不要通知虚公公或者大将军对古大人庇护一番?” “哼!如果他真的如此退场,那也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不过尔尔,也就不用期待他日后可以和你一起扛起大楚的未来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微臣明白了……” “继续关注,寡人倒真像看看有没有好戏,不得不说那家伙横空出世之后寡人这日子可是多了不少精彩!” “是陛下的洪福!”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你二弟这次如果真的和潘吉完成了交易,回来后你给他找个好点的差事,空闲一点的最好,让你弟妹能安心一些。” “微臣替他们夫妻俩谢过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皇甫伯忠离开后,楚皇皱褶眉头思索了一番,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后,那里有一张硕大的地图,上面画着魔兽大森林西南面的这六个国家,并且清楚地标记了哪里有矿山,哪里有药田,哪里有茂林,哪里有兽场,哪里是锻造工会,哪里是炼药学院,哪里是木工协会,哪里是皮革市场…… 更加醒目的,当属楚国周边一块块圈起的区域,用血红的字迹纷纷标注着“失地”。 当山某处山谷,天阶武道大会驻地。 古月从大皇子那出来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才将不宁的心绪适当放松下来,今日一波三折甚至九死一生还真有点忐忑,而那些红颜知己的问题还没一个最终结果,一时间也没法和她们好好商量这事,尤其是很可能涉及到皇室秘辛,古月也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将她们牵连进来。 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一个没有国家背景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鬼瞳啊,你对这几个国家有所了解么?能不能讲一讲几十年前的历史?据说这楚国是现在楚皇的爹建立的?” “组织上经常有到各国的任务,各国国情和历史自然也必须掌握,你是想知道楚国的历史么?还是所有国家的?” “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是认知不全,譬如总听到什么多少年前的大战,楚国要雪耻什么的,如果知道的话能不能着重讲讲?” “行,那我就从这些国家的开端讲起。” 在鬼瞳的叙述中,古月终于对这几个挨着的国家有了深度了解。 原来,大森林西南的这六个国家,在距今四十多年前原本还是统一的一个国家姬嬴,曾经也有过无比的辉煌,人民安居乐业,分工协作,因地制宜,才有了那些传承至今的伟大设计,譬如传承铭文,譬如超极品武器铠甲,譬如超五品丹药…… 但是,在最后一任君主亥诞的穷奢极欲鱼肉百姓之下,各地怨声载道民心不在,楚国开国皇帝项鹏时任大将军,武功卓绝一时无二,就在那民声鼎沸之时,他暗中勾结了现今楚国的四大家族上官家,皇甫家,独孤家和公孙家在姬赢都城发动兵变,轻而易举拿下了毫无防备也确实无人可用的亥诞,随机登高一呼改弦更张定都称帝,国号为楚。 一时间狼烟四起各地豪强纷纷割据,这方天地陷入乱战的局面,其中较为强大的也就是目前楚国周边的五国,但当时还有一些小的地方武装只不过纷纷被剿灭而已。 由于楚国所辖原本是是姬赢的国都范围,故而相较其他各国实属兵多将广,再加上项鹏个人武勇无人可敌而且兵法战阵无一不精,楚国的声势一时无二,大有重新混一的可能。 然而各国都有自己的底牌,譬如陈国的炼药技术,顺国的锻造技术,郑国的铭文技术都是原本传承最完整的地方,是其他各国无法企及的存在,而周国境内有当山上最大的精金矿脉,汉国有着最长的海岸线,这些都是楚国不具备的地理和文化优势,因为原本姬赢的政策便是只在国都屯兵。 虽然项鹏的兵锋所向无人匹敌,但渐渐的各国有了默契,正面打不赢就选择消耗,甚至暗通款曲。 这场混战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年,最终项鹏虽然占据了最广阔的土地但农业和生产都捉襟见肘,尤其是丹药上的消耗完全没法得到补充,很多伤员只能平白等死,看清这个事实的项鹏选择了停战,他自己和各国都得到了喘息。 距今十七年前,楚国太子暴毙家中,年事已高的项鹏被悲痛击倒直接驾崩,一时间楚国陷入了一段混乱的日子里,各个皇子都为了那个位子明争暗斗僵持不下。 就在那时,周边各国看到了机会,趁你病要你命可是常理,于是又一次针对楚国的联合自然形成,一时间各路边关相继告急,无法得到中央支援的边防将领纵然血战赴死也无力回天。 没多久楚国便被侵吞了许多土地,而就在这时,皇甫家主力排众议推举了三皇子也就是当今楚皇,在皇甫家和上官家的共同支持下,楚皇站稳了根基,有一个人横空出世也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那就是唐问天。 整肃朝堂之后楚皇和唐问天兵分两路,一直高奏凯歌,将各国的进军堵在了如今的版图,出于各种考虑,尤其是内耗过重导致的补给不足,楚皇最终妥协选择了承认那些土地归属各国,自那时起和平年代持续至今。 第131章 第二 有了鬼瞳的介绍,古月终于明白了楚皇的动机,这么多年他的枕戈待旦原来是为了收复失地,倒也的确称得上有理想有担当的明君,难怪包括唐家兄妹在内的楚国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执念过深就会陷入魔障,如今的楚国和十多年前相比赢面在哪?武勇?军队?国力?还是其他? 客观而言,唐问天肯定今非昔比更进一步,但他真的能毫无顾忌一个人去闯他国皇宫屠戮一圈帝王么?如果真能那么轻松,这些国家还何必坚持?楚皇又何必纠结? 至于军队,楚国应该还是有绝对实力的,尤其是唐家军,而且古月从他那些没记下名字的护卫身上便可以看出楚国军人是有军魂的。 可各国发展至今就难道会止步不前么?纵然顶尖力量还没有谁能跳出来和唐问天抗衡,但军力这一块就未必了,尤其是当年血战未死的老兵应该会多于楚国,因为他们有丹药支持。 虽然今时今日的楚国有了古月的“我有药”学院之后,最大的短板得到缓解,但差距毕竟还是明显的,尤其是陈国上次送出的那些,以楚国这些学徒的实力恐怕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太可能弄出来,可陈国就是那么轻描淡写地送了,这里面难保没有变相亮肌肉的意图。 更何况楚国缺少的也不仅仅是丹药这么一块,从各种技术上而言,若非楚国的各大世家所保留的传承铭文足够完好,这铭文一块都没机会真的惊世骇俗,因为大皇子提到过眼下的楚国连一个四品铭文师都很难拿出手了。 打仗看的是综合国力,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古月深知其中的各种牵绊,庞大的军队就需要足够的给养,这些都是需要资金去储备,而对于这种封建主义社会资金来源于民脂民膏,诚然百姓对楚皇的信赖和忠诚十分可观,或许这也是楚皇的信心之源,但这个冷兵器的玄幻时代,唐问天的武力或许堪比核弹,可各国都能凭借自己的优势创造出足够的阻碍,譬如最精良的装备去覆盖全军,那么正面战场上的优势便可以转化为势如破竹,譬如最精良的丹药去支援后方,那么持久战的优势便可以转化为生生不息…… 更何况,对付最强的敌人所能用到的最好办法是什么?那就是和敌人的敌人抱团取暖。 始皇帝尚需奋六世之余烈,楚皇纵然精明强干有道明君,也得看时局看天命。 或许楚皇会想办法分而击之,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谁能不懂呢?就算是现在表面上想对楚国释放善意的陈国,关键时刻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戈一击? 这种宏大的问题对古月而言还是过于飘渺,毕竟他曾经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无非多读过几年书,明白一些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太懂的历史道理而已,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力去真的搞清楚国家机器之间到底该如何博弈,故而一番思索无果之后,古月很轻易便放下了,但对于楚皇的忌惮更甚,因为万一楚皇铤而走险最终难免玉石俱焚,很可能烧到他身边的人。 对古月讲完故事之后,鬼瞳一直在等待古月的下文,为何他会突然要知道这些。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古月言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很疲惫,对此,鬼瞳不由有些担心,目光不自觉地便停在了古月那紧锁的眉头上。 或许是被灼热的目光刺痛,古月才恍然眼前这丫头似乎在担心自己,不由对自己的沉默有些歉疚。 “没事的,别担心,就是这两日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一时间脑袋不够用了……” “鬼瞳很少动脑筋,应该是很笨的类型,但你不同,从第一次见你至今,你都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虽然你个人力量有些瑕疵但也不能阻碍你的步步为营,可这两日的你确实有些心绪不宁,是因为她们几个么?” “或许是吧……老实说,虽然对男人三妻四妾这种状况不排斥,曾经也有过向往,但真的轮到自己这份幸运时,又有些莫名的恐慌,毕竟那些不排斥和向往都只是存在于幻想之中,现实里可从来不敢如此……但眼下却不得不去面对,要说可以欣然接受那都是骗人的……” “我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曾理解那些情感,但你的故事自然没少听,你身边的那些女人自然也是必须知晓的情报,可今日听到上官铃兰的叙述时,我竟然有些伤感,一个女人为了喜欢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为何得到的却是得接受与他人分享?这样公平么?至少我觉得对上官铃兰而言时不公平的,不过,虽然唐霁凰她们没说,但我也有那种直觉,如果换做是他们在你身边并且有机会替你挡下致命一击,多半她们也会不管不顾一往无前吧?如此考虑之后,又觉得其实她们都理应得到你的爱意但又都不值得……是不是很矛盾?” “谁说不是呢,可你说的很在理,为何男人都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一个红颜知己还不够么?如他们几个这般的好姑娘,遇到一个都是三生有幸对吧?为何偏偏不知足?为何能够撩拨四个?我是真的很无耻卑鄙下流对吧?” “倒也不是,因为上官铃兰说过,她是自愿的,所以你必然值得她的付出,作为旁观者我没理由用自己的理解去揣度她们的想法,或许时造化弄人吧?不过同样作为女人,我还是想为她们说一句,你真的应该好好对她们才是,应该将心比心,至于什么歉疚和无奈,事已至此何须再提?她们能为了不为难你而放下对彼此的成见,这就是最大的妥协与让步,也是最大的无私,又或者,这才是爱吧,让人心酸却又义无反顾!” 古月愣住了,因为鬼瞳说话时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而那眼神中又何尝没有无奈?难道她也不知不觉陷入其中么?古月莫名觉得自己的罪孽是不是又深重了…… “其实还有件事得跟你坦白。”古月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大皇子的事和鬼瞳讲讲,尤其是自己或许有生命危险。 “说吧,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瞒着我了,自然也得充当好这个观众的角色。” “刚刚大皇子让我去其实有他的目的,不仅是让我给他治病,还让我得知了多年前的一个秘密,所以作为知情人的我,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秘密?需要我知道么?” “最好是别问我,因为不想你也牵扯进来否者更有危险了。” “行,由你,那你提到这个是让我注意一点?譬如大皇子会不会安排人在周边窥探?” “倒不是这个,如果真有人跑来自讨没趣我也能发现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泥足深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暴毙,我希望那时你能帮我安抚她们几个,也能注意在自己的安全……” “你混蛋!” 鬼瞳不知为何自己会冒出这么一句,而古月也被她的突如其来弄到呆傻。 就这样的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语,却偏偏没有谁将自己的视线移开,或是在赌气又或者是某种莫名的心绪作怪…… 渐渐地,鬼瞳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脸颊的灼热,这感觉十分不好,而且她不想在古月面前继续脆弱的姿态,于是逃也似的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营帐。 留在原地的古月无奈地摇摇头,竟然莫名地笑出来,因为他终于听到有人骂自己一句了,这句谩骂有些久违,因为自己活该对吧? 可如此想法又让他有些莫名寒意,难道自己觉醒了某种奇怪的属性?! 今夜又一次注定无眠。 次日来临,天阶武道大会八强赛正式开打。 让古月意外的是慕容荻竟然没有主动坐到主席台上而是和唐霁凰她们呆在一起,原本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做出更加亲昵的举动似乎也成了多余。 虚公公和唐问天也就位之后,古月宣布了八强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楚国大皇子对阵郑国宇文都,由于这两人之前的亮相过于惊艳,很多人其实早早将他们的对决视为决赛席位的争夺战,更有甚至直接说谁赢了谁就是冠军。 而且,宇文都的称号是“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是谁都有公论,但他不在参赛选手之列,所以这“第二”不拿冠军似乎都说不过去了,对此郑国人信心十足,叫嚣得无比厉害。 但楚国大皇子是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又是最特殊的暗系体制,相较之下宇文都的雷系都不够稀有了,所以除了楚国人以外,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觉得楚国大皇子未必就真会输给宇文都,所以相当多的人对此场比试投注了十二分期待。 就在这开场前的片刻时间里,古月特地将两人的特殊和被观众看好的情况简明介绍,造势的意味十足,实际上他也有着另一种打算,那就是对于大皇子的态度。 如果宇文都能赢,这样的对决大皇子势必受伤,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所造成的创伤何止非同小可,那样大皇子对于古月自身的威胁便会少上几分。 反之,如果大皇子赢了,以宇文都的性子多半不会轻易言败,那样恐怕也难免恶战连绵,大皇子受伤的机会只多不少,对于古月自身的威胁同样降低了几分。 出于这个打算,古月才特地提了宇文都的称号并且加上一句“第一不在”,接下来就看这嚣张跋扈的宇文都是不是真的能回应古月的期待了…… 第132章 公私 正在所有人满怀期待中,大皇子飞上山崖前突然举手示意要说句话。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古月顿感不安,看向一旁的虚公公之时,后者十分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我昨日旧伤发作,正在请古大人帮忙治疗,眼下虽有好转但仍然严峻,思虑再三,此时还是静养为宜,在此我宣布退出此次大会的角逐。”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尤其是古月张大的嘴巴久久忘了关上…… “呵呵,来日方长嘛,不必争一时之快,古大人可以宣判了。” 虚公公的提醒把宕机的古月重新启动,但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就是事实,一国皇子可以如此不顾国家颜面想投降就投降,想退赛就退赛? 更何况古月自身被拉去当了虎皮,大皇子的状况他能不清楚么? “这是要不给我留活路啊,想要死磕到底?就为了保持对我的威胁可以如此不顾国家利益,如此公私不分,我还真是不得不说一个佩服!” 心下了然的古月当然明白大皇子此举正是直接破开古月刚刚那番推波助澜的最佳方式,不去打自然就不可能受伤。 “第一场楚国大皇子因伤退赛,我宣布郑国宇文都获胜!请接下来的两名选手做好准备。” 草草宣布完比赛进程后,古月赶忙去求助系统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至少有个防范于未然的措施。 “女王大人救命啊,这家伙看来是要死磕到底了!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防治或者反制一下?” “小可爱你就是当局者迷,这人都把背后露给你了,而且允许切开那防御力强悍的皮肤,搞点小动作还不手到擒来?” “这个……您是说?” “直接用上前夜的成果,把各种元素都包裹好塞进他的体内不就是了。” “这也行?!” 古月很诧异,他确实从未想过自己那突发奇想的思路还能如此操作,但这真的可行么?他很怀疑,但又对系统的专业判断有着迷信。 “如果他不让你割开皮肤,那自然不太可能实现,但眼下他属于完全不设防,又是在你治疗的过程中,纵然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也不太可能轻易感知你治疗时做的小动作,而你只需要循循渐进,一次一点,就像给他拔除紊乱的真气一样即可,待到治疗结束,他体内也就塞满了你安下的不定时炸弹,一时半会想要解除可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楚国并没有高阶的炼药师可以帮他,而他自己如果想要去触碰,可就必须承担引爆的危险了。” 古月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又恢复了常态,“你不仁我不义,相互牵制才是合作的基石,单方面的碾压只会带来反抗。” 这段插曲宣告结束,古月投入到下一场比赛中去,只不过这一场是赵木对阵楚国小天阶,没有任何看点和期待,选手如此,观众亦是如此,尤其是刚刚备受期待的一场竟是那种结果,观众们其实很想看到楚国小天阶立刻投降,好歹节约点时间早些继续进行后面两场。 可楚国小天阶的选择让所有人意外了,但并没有让古月诧异,毕竟武道一途实则逆天改命,不敢迎难而上自然会对自己的心境有所窒碍,而这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之所以能如此年轻便站在这里,很显然是没有窒碍的结果。 不过硬实力的差距明显,赵木的强悍有目共睹,短短几个来回之后,小天阶已经疲惫不堪必败无疑。 不过赵木似乎得到过某种指示,又或者是不太想在这里把楚国人打得重伤,于是最终很“温柔”地一拳将小天阶打飞出界外,结束了这场战斗。 古月宣布了结果之后便立刻进入了第三场,因为赵木真的很讲究分寸,小天阶受的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接下来是田光对阵顺国剩余的那位天阶,和上一场如出一辙,不对等的战斗都结束的很快,尤其是田光一改被人追杀的窘态,一阵疾风迅雷般的瞬移便让对手完全找不到北,轻而易举便用一阵风将对手送出了场外。 观众们很无奈,这明明是八强赛却不仅没有比十六强更精彩,而且让率先出局的那些人和支持者十分不爽,都觉得如果他们在场上自然会更有作为,可就是那该死的赛制让他们过早出局…… 不过这样的计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明目张胆地破口大骂可是会被人记住的,尤其是那个悬浮在所有人头顶的唐问天,他接连三场都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在那飘着,无形中却给了所有人莫名的压力。 好在最后还剩一场,名副其实的天阶大圆满之间的战斗,所有人都期待着不能又来个退赛就好! 于是,回应了观众们的期待,秦烈和潘吉出现在了赛场上。 没有多言,比赛正式开打。 这一次秦烈一改原地防守的战术,竟然大步踏出将盾牌挡在身前朝潘吉撞去,这一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尤其是那速度实在不像是一个在之前每场比赛里都没动过哪怕一步的人该有的。 可潘吉本就擅长诡秘的身法,纵然秦烈此举出其不意也确实快如闪电,但潘吉就是能生生用最小的幅度轻易躲开,手中古琴开始了曼妙的旋律。 对于秦烈的一击不中,古月特地请教了一旁的虚公公,看看他对于秦烈的变招如何感想。 “高手对决瞬息万变,没有定式,秦烈之前不动是因为有人会冲上来,而面对潘吉,他知道这人不会来便自己去。” 虚公公的解说依旧简明扼要恰如其分,古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潘吉是远程,这就好比一个法师在打坦克,不能给机会他自如风筝。 可就在古月和虚公公做出探讨之时,本该因为一击不中选择刹车的秦烈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只见他的面前陡然出现一道水墙,而他就这么直接撞了上去并且深陷其中。 这诡异的一幕让观众惊诧无比,毕竟谁都知道了秦烈是有水系的,而潘吉是无属性,这道水墙不太可能是潘吉创造,但若是秦烈本人,他又为何给自己自找麻烦呢?难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回答这一疑惑的是保持着姿势不变继续冲锋的秦烈就那么直接从水墙中又钻了出来,甚至比刚刚更快而且目标继续锁定在潘吉身上。 “这难道是借助水墙来让自己快速减速转向,然后利用反弹的力道再次加速重新冲出?” 古月很难相信自己这说的就是事实,但也一时半会找不到更贴切的解释。 “古大人果然洞若观火。” 好吧,有了虚公公的捧哏,这秦烈果然就是如同古月述说的那般操作的,这还真是别出心裁又立竿见影。 可惜潘吉毕竟是潘吉,这突如其来的变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不过是轻轻点地继续闪转腾挪而已。 于是秦烈有一次扑空,但水墙有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场上的秦烈如同被戏耍的斗牛一般不断尝试却不断失败,潘吉依旧闲庭信步毫无波澜,只是他手里的曲调开始渐渐加急,看来他是想加快战斗的进程了。 “古大人请看好了,这会是一个小高潮。” 虚公公的突然预判让古月有些莫名,难道潘吉的暗劲已经蓄势以待准备爆发了? 可下一刻他恍然大悟,原来要爆发的是秦烈。 只见那些水墙依旧存在场中并未消散,而随着秦烈冲撞的次数增加,水墙也已经渐渐有了规模,甚至慢慢地相互连接起来。 “这是?!”古月下意识想到了田光的风阵,只不过秦烈所布置的似乎并不是杀招而是一种牢笼。 互相串联的水墙突然爆发出滔天巨浪,整一个半球状的水幕瞬间形成,将秦烈罩在其中,当然,潘吉也没有例外。 这个变故很显然是秦烈真正的蓄谋,因为他从古月那清楚地了解到了潘吉的身法轨迹,虽然此时自己依旧看不清楚但有迹可循,只要潘吉依旧有意无意地回到自己刚刚的位子附近,这一点就恰恰可以被用来定位,范围型的功法就很容易找到目标了。 与此同时,秦烈的冲撞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在这水球之中,他的冲撞直接发生了质变,那就是无法判断他会从哪里窜出…… 观众们被这眼花缭乱的操作给震撼了,尤其是看到秦烈继续如同一颗回弹的球一般在水球罩中横冲直撞,渐渐地即使是潘吉也有了捉襟见肘的窘态,因为水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半径。 突然,潘吉的曲调变了。 不再悠扬也不再悦耳,只是单纯的音爆不住回荡在山谷之中,让观众们忍不住捂住耳朵,可偏偏毫无改观。 就在这时,水球的表面开始不住震颤,近乎崩溃。 “共振?!乖乖,这些人都是无师自通么?!”古月忍住了心里的吐槽,因为他看清楚了秦烈的后招那就是水幕外泛起了灿烂的金光。 第133章 潘吉 眼看金光即将覆盖正片水幕,留给潘吉的退路越来越窄,而秦烈的追击却越来越迅捷。 难道潘吉就这样败了么? 古月很疑惑,若是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竟会轻易黔驴技穷,那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又为何会被人追捧?只因为他们技穷前可以让对手先躺下么? 虚公公刚刚提到这会是一个小高潮,以他的专业角度而言,措辞定然相当准确,那就说明这不是决胜关键点。 “古大人请看好了,潘吉要出来了。” 似乎看透了古月的疑惑,虚公公特地又做了预言,这一点恐怕绝大多数高手都不可能办到,但他是虚公公,他可以当众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打脸?那是不存在的。 果然下一刻潘吉那嘈杂的音波又变了,这一次越来越小,越来越细,观众们渐渐听不到了,但他依旧在不停地拨弄那琴弦,这声音去哪了呢? 原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居然可以把音波都集中到了秦烈身上,那如有实质的音爆追着高速移动的秦烈拖出长长一条,宛若喷气式飞机的轨迹。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变招,秦烈原本想要合围的金色光幕停止了脚步,可见他将部分重心移到了防御上,而那并未完全围上的金色光幕所剩下的小小缺口,却成了潘吉一跃而出的通路。 就在水幕完全溃散之际,潘吉跳出了秦烈的包围圈,手中的古琴重新开始悦耳悠扬,脚下的步伐依旧轻盈迅捷。 而秦烈终于停下了自己的那似乎不知疲惫的冲撞,略一挥手,光幕和水幕立时消散,只有那些元素汇聚到了他的单刀之上。 观众们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这短短的时间里双方的交锋次数完全不能计算,而那扣人心弦的紧张感完全让人忘记了呼吸。 古月适时地对虚公公的预判做了番吹捧,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人不去当导演真可惜了。 但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秦烈呆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有那环绕着单刀的元素蜿蜒盘旋,若非如此,观众们都差点以为他是不是中了潘吉某种攻击,导致自身麻痹动弹不得。 反观潘吉却依旧飘逸,那不绝于耳的琴声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一般,一刻不停,所有人都知道这其实是潘吉的攻击方式,这绵长的琴声中夹杂的暗劲恐怕已经到了秦烈体内,但秦烈为何无动于衷呢?难道他不怕自己越拖越久越容易输掉比赛么? 古月对此也有不解,但他认为秦烈不是那种轻易后继无力的高手,尤其是那次楚都遇袭秦烈可是打完了几个天阶高手之后又奔到古月身边继续严阵以待,甚至第一时间和田光对峙了一番,这样的强者纵然一时没有让自己计划成功,也断不会轻言放弃。 于是“真理眼”开启,古月想要看看秦烈身体内是否已经有暗劲附着。 可看过之后古月越发诧异,因为秦烈的体内不仅毫无暗劲的踪迹,而且脉络清晰条理分明,一点也没有刚刚那般奋力奔袭的后遗症,这就很难以想象了,难道秦烈的真气储备可以和潘吉一教高下? 但他此时又在等待什么呢? 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看不懂的时候千万别乱说,不然打脸很快也很疼,所以古月第一时间还是继续求教虚公公,就好比这位嘉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般,但事实上也确实一直在论证这个公认的观点。 “秦护卫长的持久力相对潘吉而言不遑多让,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此时此刻并不是在休息调整,更没有被潘吉的暗劲侵体而无法动弹,但是他此刻也没有在蓄势,单刀上那流转的金元素和水元素更像是不想浪费掉才将他们汇集,可这个举动真的别无深意么?咱家以为不尽然,拭目以待吧。” “好的,感谢虚公公精彩的解说,不过之前那一幕在下还有一点疑惑,为何潘吉可以在最后将声音汇聚在秦护卫长一人身上呢?这里难道是某种秘法?” “也未必,其实可以想象一下生活中的道理,水面响起的声音会荡起无尽的波纹,但金属表面却不会如此,如同喇叭一般,开口越大越可以把声音传到更远,但若是没有开口呢?” 古月再一次被古人的智慧给刷新了三观,学好数理化在古代都未见的可以走遍天下了,但是没点常识估计真的寸步难行。 就在古月和虚公公讨论之时,秦烈又动了,准确来说,这一次他没用移动脚步而是只动了手。 只见秦烈用那缠绕元素的单刀反复击打自己的巨大盾牌,金石之声尖锐刺耳,和潘吉的悦耳琴音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虚公公对此却不住颔首,“秦护卫长的对敌经验果然非同凡响。” 这一次古月也不需要虚公公去解释便已经明白了秦烈的目的,遥想当年碧海潮声曲可不就是一个不通音律的家伙抵抗更久么?潘吉的琴音虽然是伪装,但也是暗劲输送到目的地的载体,音频是可以引起共振的,因为声波能够传到很远,用这样的方式去送出暗劲确实巧夺天工,但如果同时有另一个声音对这琴音进行了冲击呢? 秦烈此举,很直观地便是在从根本上干扰潘吉的发挥,虽然他作为古代人是不知道何为频率,但他应该是通过单刀上的元素波动来确认了潘吉的音频,因此他的敲击才能有章法有目的而不是乱来一通。 潘吉脸上的平淡不在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被极大地冲击着,似乎将要认真起来,而这张认真的脸可是在和窦德全盘比赛中从未出现过,秦烈对他造成的麻烦可想而知。 琴声戛然而止,潘吉却没有停下多变的脚步,下一个瞬间赛场上生生多出了四个潘吉,并且举手投足一静一动之间毫无联系,若不是长得一样,很可能会有人认为赛场上真的多出了四个人来。 但这五个潘吉闪转腾挪之间不断将琴弦拉到最后如同弹弓般弹射着一道道无形的音刃,铺天盖地般将秦烈团团围住不留缝隙无处可藏。 这等杀招无论声势还是效果都让人耳目一新。 观众席里的窦德一脸凝重,或许实在用自己和秦烈比较,又或者是在考虑若是自己面对如此招数能否全身而退,但其实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临战差距。 反观秦烈,潘吉的琴声停止之时他便不再继续敲击盾牌,而这漫天音刃袭来之际他选择了硬抗,一道道水幕凭空出现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盾牌上更是金光大作宛若巨蛋一般形成了最后防线。 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水幕上波纹连连一道接一道溃不成军但又一道道重新出现,而那金光却只是频频闪烁却从未断裂。 潘吉的狂轰乱炸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可秦烈就是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岿然不动的他宛若一方高塔,尤其是那金光为他衬出了伟岸和庄严。 渐渐地,完全被音刃覆盖的秦烈因腾起的水雾而开始模糊,观众们都被这过分宏大的声势而惊到无语,甚至有人还在担心是不是秦烈已经受伤或者重伤,可唐问天依旧在天上飘着,让这些人又有些犹疑,毕竟唐问天不太可能比他们还没眼力见。 “潘吉要败了。” 虚公公有一次预言了结局让古月摸不着头脑,这么夸张的攻势虽然并没有收到足够效果,但至少是让秦烈毫无反击的可能,为何就败了呢? 看清潘吉的现状之后,古月才明白了关键所在,原来他体内的真气正在飞泻而出,或许是维持如此宏大的攻势着实费劲又或者是他无属性的功法缘故,纵然号称真气不息的潘吉也难以为继,与此同时,岿然不动的秦烈却依旧宛如磐石,纵然有音刃曾破开金光罩伤及他的身体,却也被那千锤百炼的伟岸身躯硬生生给扛下了,只留下微不足道的血痕作为证明。 渐渐地,潘吉的攻势越来越稀越来越弱,水汽不再弥漫便将秦烈的身躯显现在了众人眼前,一声声惊叹此起彼伏,观众们都在感慨秦烈到底是不愧“铜墙铁壁”之名,这般无解的防御力恐怕直逼唐问天了。 就在这时,秦烈动了,很突然又很不合理,因为场中还有足足五个潘吉,他如果又是一次冲撞该如何辨认目标? 可事实却是那其余四个潘吉渐渐消失,唯一剩下的那个正被秦烈的长剑穿胸而过,带着水与金的元素之力将潘吉毫不留情地洞穿,鲜血喷洒了一地。 古月很意外,因为他能够分辨哪个是真的是靠着“真理眼”的特殊技能,秦烈又是如何分辨的呢?他为何如此自信…… 但此时此刻,他不必多想其他,因为机会来了,草草宣判之后他便急切地移动着轮椅。 什么机会?当然是卖好市恩的机会,让潘吉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认命的机会。 不得不感慨老天真的很够意思,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因为原本在古月的认知里秦烈纵然能赢也不会是如此结果。 可事实胜于雄辩,在唐问天把潘吉扔到周国众人面前时,古月已经在那等待了,这倒是省了唐问天多说一句“抢救”的功夫,在周国人眼里古月实在是最可爱的人,这份恩情必须厚报,却没人发现这位好心医生的嘴角正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34章 套路 潘吉的伤看上去很重,但他并未陷入昏迷,似乎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 古月二话没说直接下手治疗让周国人感到莫名放心,当然需要的四品丹药也是他们自己提供。 “潘先生的皮肉伤用止血丹确实就可以了,但他此时真气几乎耗尽,内伤严重,若没有回气丹加以辅助恐怕很难取得良好的效果。” 古月如此说法,自然是说给潘吉自己听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对他的状况了如指掌,至于治疗,自然也手到擒来。 周国人没有丝毫迟疑,虽然他们也不清楚一向以真气绵绵不息见长的潘吉为何会有真气不济的时候,尤其是他的对手秦烈几乎完好如初,至少古月没有丝毫去关心的意思,就说明不需要他去关心。 于是两枚丹药被潘吉直接吞下,但此时的他确实很难再运功疗伤,于是古月的计划终于得逞。 一番看上去煞有介事的操作之后,周国人原本以为这就应该万无一失了,毕竟古月的姿势和动作已经出现过两次,而那两人的伤看上去应该更重一点。 但古月的话语却让他们心弦紧绷。 “不好意思啊各位,在下连日来消耗过大尤其是敝国大皇子的旧疾复发,眼下实在力有不逮,不过潘先生的底子好,这外伤很快就能痊愈了,至于这内伤嘛,我回去抓紧时间调息休整一番,晚间时分再去你们那尝试一下,但是,这贯通伤隐患还是蛮大的,尤其是体内残留的真气和元素如果不能及时去除恐怕会留下后患,所以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尽快恢复状态,好尽早为潘先生拔除这一隐患。” 一番话说的很在理,也很慷慨,毕竟古月算是楚国人,他们的大皇子正受着煎熬,连比赛都直接退出了,自然情势严峻,作为楚国最高阶的炼药师,又是有独门手法去治疗的医者,古月责无旁贷,而这时候他依然可以为了周国的潘吉而付出,这实在是很让周国人感动,尤其是他们的使团长差点都要老泪纵横了。 可这种感动并没有感染到潘吉自己,他回想起了之前古月为窦德治伤时的情形,那时古月肯定已经了解到事实,却特地隐瞒了真相,所以这人说的和做的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潘吉一时半会并不能了解到古月的目的何在,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多半是没大碍了,因为古月肯定会进行后续治疗,只要自己满足他的某个要求…… 他忽然想到楚国那些人和自己做的交易,前后反复但目的都是那草药,而草药自然是去换丹方的,这丹方交给楚国人不就是相当于给到了古月手中么?那么古月此时的惺惺作态便有迹可循了,恐怕他并不知道交易仍在继续,他想要自己来完成这个交易?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潘吉更加放松起来,因为他知道古月对于丹方的迫切需求,那么自己便不太可能被他随意祸害,毕竟,是他有求于自己,于是潘吉不再强撑,立时陷入了昏迷。 这个转折让周国人又是一惊,但古月告诉他们潘吉是在放松,没有继续强撑,对于恢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让周国人不断忐忑的内心又找到一个平衡。 至此,天阶武道大会八强赛正式结束,古月宣布休息一日后继续四强之间的角逐,于是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各自回去了自己营地。 回到楚国驻地时,唐霁凰等人已经在古月的营帐外等他了,比较特别的是秦烈也出现在此地。 “秦叔刚刚可真是技惊四座,不过我看到潘吉的音刃曾划伤你不少地方,是否需要我来调理下?” “贤侄不必在意,我这身子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潘吉的那招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并没有太大杀伤力,而且我估计他的这招并没有真的完成,否则不太可能消耗得如此之快,但也算他足够配合,我才能侥幸完成铃兰郡主交代的任务。” “哦?任务?” 看着上官铃兰那一脸微笑并且等待表扬的神情,古月忍不住把她拉到身边摸了摸头,“怪不得,我说怎么老天爷如此厚道将潘吉这么快便送到了我的案前,原来是你和秦叔事先有过交代了,不错啊,这个配合到位!不然霁凰想要弄到他的功法还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没办法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不小心就被某人给带坏了!” “倒也是,不过这世道不太平嘛,你们几个都坏一点,我也能放心些。” “什么歪理!” 看着古月等人的嬉闹,秦烈知道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接下来便不太应该在这里碍事了,于是随口说句有所感悟去尝试一番便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秦护卫长对铃兰是真没话说啊,比我老爹靠谱多了!” 唐霁凰的感慨让孙逸月不住伤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们一个个不是有老爹罩着就是有从小陪到大的忠心护卫,我这个小可怜谁都指望不上该向谁哭诉呢?” “哦?小逸月不是立志成为独当一面的女性家主么?什么时候还需要有人照顾了?难道是和某人呆久了别的没学会,撒娇倒是熟练了?” 慕容荻的打趣立时让孙逸月脸色绯红,不过她也不明所以,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感慨?难道是因为无形中自己在拿背景相互比较么?只有自己没法为他起到更多作用对吧?原来是这样…… “好啦好啦,想什么呢?有这家伙在还能让逸月你吃亏么?先不说这个了,霁凰的事接下来我们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么?” “嗯,应该没太大问题了,就看潘吉这人是不是会很死脑经,不过咱们也不奢求更多,只要有个入门基础,不太需要那些他自创的玩意,万事开头难嘛,遇到了这么一个可以拿来参考的对象别错过就行。” 唐霁凰俯身在古月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算是对他如此上心的奖励,但这个举动被认为是偷跑,一时间嬉闹又重新开始,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古月不禁感慨若是一直如此那该多好,可他也明白,很多事情只能是奢求而已,人心是最难琢磨的,珍惜眼前吧…… 和唐霁凰他们分开后古月很自觉地首先去了大皇子营帐,毕竟这人已经在和自己死磕了,至少得有一个服软的态度,而且他刚刚当众说了自己力有不逮的原因主要是大皇子,这番说辞自然还得好好圆满。 至于为何古月这么快就能恢复到去给大皇子治伤的程度,但凭有心人自己去脑补即可。 “项兄今日可有不适?” “贤弟勿忧,愚兄只是觉得正在让贤弟治疗,万一比赛中又添新伤岂不是给贤弟造成更多的麻烦?索性便退赛算了,毕竟那什么奖励和名头对我而言并无益处。”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小弟还在担心是不是治疗过程中有什么纰漏让项兄出了状况,那今日咱们接着进行可好?” “有贤弟治伤怎会出状况?不过贤弟刚刚不是说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状态么?不需要多休整一下么?” “没有,其实刚刚那只是推托之词,确认了潘吉性命无忧便好,主要是心里记着项兄是否有状况所以得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才行。” “原来是这样,哈哈,愚兄多谢贤弟记挂了,那咱们开始吧。” 一番尔虞我诈到底有几分真估计这两人都不太在意,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于是古月再一次割开了大皇子的后背,开始为他缓缓调理。 这一次,古月做的更加精密,因为系统正在提示什么时候埋下暗雷才是最佳时机。 时间缓缓流淌,古月长吁一口气面带疲态,“今日也算完成了,项兄可以自行感知一下效果如何,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明日再继续。” “贤弟出手自然药到病除,愚兄就有劳贤弟继续救治了,晚些还得去找潘吉对吧?那愚兄这里便不久留贤弟。” “好的,小弟告辞。” 古月离开后,大皇子的副官又和他探讨起来,“您觉得这小子治疗的如何?” “确实舒服了很多,看得出来他治疗这种内伤是真的独到,不过他应该也知道我今日退赛的原因,恐怕想要更加积极地为我治疗来换得生存的机会。” “我觉得他刻意拖住潘吉的伤势是有目的的,但又无法看明白到底为什么,而且他刚刚的说辞也无懈可击。” “没错,这人最高明的就是这里,他可以把原本不相干的事情都牵扯到一起,既可以顺水推舟又可以鱼目混珠,不过他去找潘吉的目的我倒是能够猜出来,你也知道那个关于草药的交易,是他需要的却也是他亲手阻止了,而现在潘吉有求于他,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机会么?” “原来如此……那咱们需不需要将这件事传开?” “没必要,他想要的毕竟还是丹方而已,就算他成功四品了,对我们也并没有真的威胁对吧?只要他还是坐在轮椅之上,只要他还是和唐问天不对付,那咱们就有继续控制他的把柄,至于他自身的发展,可控范围内都是不必介意的,当然,如果他成为了最年轻的五品炼药师,那咱们就得受约束了,毕竟一个五品炼药师是可能找到天阶大圆满高手做护卫的,尤其是那些隐士,保不准谁会突然跑出来有求于他,所以咱们需要扼杀的是他成为五品炼药师的机会而不是现在。” “殿下高明,末将明白了。” 第135章 条件 周国驻地,潘吉的营帐中原本有不少随行医者和使团的佣人在伺候着,见到古月在周国使团长陪同下进来后,潘吉直接示意所有人离开包括使团长本身以及他身旁的赵木。 这个要求让使团长有些莫名,毕竟自己才是领头人,放在明面上的官职自然也是自己高点,而且眼下看到潘吉重伤,自己可以亲历亲为指挥调度甚至远远看到古月来的时候都出营地迎接了,怎么接到人之后自己还得避嫌?! 不过随行的赵木二话没说直接离开,倒是让这个使团长没有了发飙的立场,也只好对古月一番嘱托后自己走掉。 看着使团长欲言又止并且离去时对潘吉眼神中的不悦,古月心下好笑,不过他知道潘吉是明白自己的来意所以特地做出这个样子。 “古大人,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是想要那草药才肯出手救我对吧?” “草药?” 这下倒是让古月自己有些没跟上,可潘吉无比笃定,反倒认为是古月在装腔作势。 “古大人,何必虚言敷衍?我此时的状态自己还是清楚的,贵国那位秦烈确实了得,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居然不仅将我重创还把蓄积许久的元素之力直接封在了我的体内,尤其是这些元素里还包裹着我自己的无属性暗劲,此时此刻纵然是状态完好的我也没办法自行祛除,所以算我认栽,但我自觉让所有人离开已经摆足了诚意,只要古大人愿意出手救治,那草药我便定会去采集,您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潘吉的不悦溢于言表,虽然他重伤之中但天阶大圆满的威势在那,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残废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屈辱,更何况这残废还在装腔作势。 “不不不,潘先生误会了,真的误会了……”古月终于回过神,原来潘吉自顾自地把此行目的和草药联系了起来,但实际上古月本就打算自己去找大老虎试试,压根就没想过潘吉这条路了,“潘先生的询问太突然,我没跟上节奏哈,不过真不是虚言敷衍,我没打算让您帮忙找那草药,真的,没这个打算。” “哦?那你如此费心不是为了趁火打劫难道是想市恩于我以图后报?” “潘先生你这么理解就又有点偏驳了,之前救的那两人我可分文未取啊,干嘛特地针对你呢?” “确实……所以我以为你是想要那草药,如果不是的话,还请古大人直接说明吧,既然话都说开了,想必是在下有什么东西被古大人看上眼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再啰嗦,其实在下就是对潘先生以无属性的体质练就一身本领而且达到了天阶大圆满的境地十分好奇。” “没记错的话古大人您可是五行俱全的天才啊?怎么还惦记着我这样在鄙夷和嘲讽中摸爬滚打的无属性废物?” 说到此处,潘吉会想起了自己的不容易,对于古月这种得天独厚的家伙又产生了天然的排斥。 “潘先生一路走来自然不容易,在下侥幸有些天赋自然很难在这方面体悟潘先生的心路历程,但我有一朋友,明明生在武学世家却天生没法研习家族精要,但她的音律造诣不是我吹牛,那可是和潘先生可以一争长短的存在。” “您说的是唐家二小姐?” 古月一直表现得坦诚让潘吉渐渐放下了戒心,对于唐霁凰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是唐问天的女儿,而同为唐问天的子女,她的哥哥和两个妹妹可都快一股脑全部成为天阶高手了,唯独她没有任何修炼的底子,不过要说琴艺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潘吉认为这是古月刻意的诱导,又或者自卖自夸,毕竟古月和唐霁凰的关系尽人皆知。 “没错,潘先生知道她便更好,其实实不相瞒,看到潘先生第一次惊艳全场的时候,在下就特地看了一眼她的状态,那种期盼却又羡慕的眼神让我很难忘记,于是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尽可能为她来求潘先生一次也算,谁曾想潘先生竟然受了重伤,于是在下就起了不好的心思,一番推辞也被潘先生看清楚了本相,不过我的目的真的就是看看您能不能不吝赐教,教她一点入门基础便可,圆她一个习武的梦而已,毕竟在楚国境内如果能够再找到一个像潘先生这样的高手,他们家肯定早就找到了吧。” 潘吉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陷入沉思,不过古月的态度是让他满意的,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看清楚古月这个人一番作为是有目的性的,绝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所以他才结合这几天的事情把古月的目的往草药上面靠过去,但眼下古月并未做作,直接提出了真实要求,反倒让潘吉省心不必去揣度了。 可传道授业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对于自己这样一路荆棘不被上天眷顾的人而言,他其实很理解唐霁凰求而不得的心思,而自己若非机缘巧合在一处山洞秘境里得到了无属性功法,肯定也自会成为没有天赋的芸芸众生而已。 多少个夜晚不休不眠,多少次倔强我命由我不由天,潘吉始终认为自己能得到秘境传承也是自己足够努力才最终把握住的机会,所以他一直很自负,很傲气,尤其是一路将周国的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打趴在地的时候,他渐渐有些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的“无属性”其实也是万里无一的特别,只有自己才是“无属性之王”! 但是,秦烈看上去很轻易地把他打倒在地,尤其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武技竟然对秦烈无法造成任何伤害,这一点潘吉很不甘,但体内那刺骨的元素之力无法自行消除,让他看清了事实,自己并非足够特殊,只是足够努力而已,但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努力来办到,并不是什么差距都可以用努力来弥补。 想及此处,潘吉又不太愿意让唐霁凰不劳而获,虽说这是古月的请求,实际上的交易,而且古月这人他早有耳闻,牵扯到他那些女人之时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所以只要自己答应了,这伤自然无虞,但自己还是不甘心,为何自己努力的回报要拱手让给一个不曾努力的世家小姐? 看到潘吉久久没有答复,似乎在思考,古月便故意做出了恳切的姿态,“潘先生是否还有疑虑?您大可放心,她毕竟二十年不曾习武,自然也没有什么底子,当然就更算不上有师门传承了,所以您如果愿意,可以当她是弟子,她自然也应该有弟子的孝道,如果您不乐意师徒名分,她自然不会在人前提及,另外,如果您还想在下出一份力也不无不可,而且只要您答应这事,我立刻便将您治好,保证不留下任何隐患。” 师徒?传承?潘吉并没思考这些,毕竟自己都没见过名义上的师父,山洞里的玉像算么?或许吧,但也从未有过一日尽弟子孝道,所以他并不觉得弟子孝道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至于让古月再替自己做点什么?这个不妥,毕竟自己首先需要的是古月亲自出手救治,如果再让他有其他难办的事,无法保证他不会刻意在治疗过程中动点手脚,这事就可大可小了,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赌他的人品。 潘吉其实已经看出古月十分认真了,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有所表示,这伤是没法治了,虽然回国后自然还会有人为自己治疗,但这种内伤如果烙下病根可就会很麻烦,尤其是自己的体质……但自负如他确实不愿意满口答应又从中作梗,虚与委蛇和他的理念不合。 忽然,潘吉又有了想法,而且自己觉得可行,“看得出来,古大人十分诚恳,可见您和唐二小姐感情深厚,这功法嘛,也不是不能传授给她,但我并不需要您再替我做其他的事,我说一个条件您能答应这事便就定了,不答应这伤我也不治了,如何?” “您说,就算眼下力有不逮,只要您信得过在下,未来某日也一定会去办到。” “不,我刚才说了,不是让您去做其他任何事,我的要求是让唐二小姐来斗琴,刚才您也说了她的琴艺不在我之下,如果这次斗琴让我满意,我这一身本事倾囊相授自无不可,但是如果并非如此,那我就不会教她任何东西,如何?不过在斗琴之前,古大人得先给我治好,也就是说,您给我治伤,我提供一次机会,若是不愿意,此事不提也罢。” 古月微微一笑,他明白这是自负的潘吉为了说服自己的方式,很显然他并不乐意去教人,因为他没这个义务,但为了治伤,他不得不买账,可他又不太想承认自己是被人要挟才去教人。 “潘先生这个要求很合理,在下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其实说真的,如果潘先生欣然答应,霁凰肯定会在欣喜若狂的同时,存着一些对我的歉意,毕竟都清楚那草药的关键在潘先生您这里,对我而言相当于是放弃了自身的机会去成全她对吧?她当然明白我乐意,而且这个目标不会改变……不过现在潘先生有了一个考核,这样她就得全心投入去自己争取,真的算起来我也并没有直接为她达成心愿,所以这个歉疚之情是不是会少点呢?” 古月笑着接受让潘吉一时愣神,毕竟他并不认为古月这样精明的人算不清这里面的门道,但古月的这番话让潘吉有些明白,为何这个残废可以美女环绕,他是真的走心而且相互间有着绝对的信任,古月就压根没有考虑过唐霁凰会失败的结果。 第136章 斗琴 从潘吉处回到自己营帐后,古月安排鬼瞳去告知唐霁凰事情发展,而他自己则开始张罗起来,这口头比赛他也准备弄成人尽皆知的项目。 次日清晨,主席台上就有楚国军士往返忙碌,遵照古月的指示他们要临时在这里增加座位并且在台下正面放好两处琴案。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有各国人员聚集来此,而最开心的当属那些使团领队。 此次以武会友他们虽然都是官员是带队的头,但其实戏份很轻,谁都不会真的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来此都是看高手比武而已,可这次不同,古月突然邀请他们做一个见证,在这没有比赛的日子里,周国潘吉将要和楚国唐霁凰斗琴。 琴棋书画这可是风雅之事,这些文官对于附庸风雅自然乐意,而且可以很轻易卖古月一个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爬到眼前的位子,这琴艺自然不可能不去涉猎,就算不会弹也不能不会听,否者各种宴会上就得失去大把的被人记住的机会,所以听到潘吉要参与这次斗琴他们都很乐意洗耳恭听,至于唐霁凰,琴艺如何其实都无所谓了,那绝代风华怎么说也能赏心悦目一番,岂不快哉? 潘吉没想到古月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但这样的做法很显然是他对唐霁凰的琴艺无比信心。 但这些潘吉并不在乎,甚至如果古月刻意安排评委他也没意见,因为答应的事里必须是他自己满意而不是其他人。 看到潘吉气定神闲地坐在琴案前抚弄自己的古琴,观众们无不又一次惊叹古月的神乎其技,不过周国使团长很矛盾,他虽然不满潘吉将自己轰出营帐的那般不客气,但也确实为这样一个周国高手恢复如初而感到高兴,可眼下他清楚地知道那唐霁凰和古月的关系,站在周国人的立场上他自然得力挺潘吉,可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古月表示感谢,那么这唐霁凰的演出便是最方便做出态度的时候,于是这样的矛盾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一番思索后决定看机会给个平局或许会更好点…… 就在这时,唐霁凰在她一众姐妹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还是当日从天而降时的那身幻彩轻纱,不过其余衣物都换成了红色打底镶嵌金边,仿佛一团火焰无比抓眼,而她特地佩戴齐全的饰品,完全按照楚国宫廷礼仪来配置,虽然古月不曾见过,但也不难猜测这一套是她当年选妃时的战袍,唯一很意外的是为何她随时可以穿上? 璀璨夺目倾国倾城,只是缓缓地走过便惊艳了世人,但很快便有人察觉到陪同唐霁凰出场的这些女人其实个个容貌不凡可她们并未争奇斗艳而是清一色选择了素净,似乎在用这样的柔美更衬唐霁凰的艳丽,不用说,热血男儿都忍不住一眼万年就这么沦陷了。 好在观众们大多是武道高手,有自己的意志力去压制冲动,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有人闹出笑话。 紧接着一身劲装的唐沐霖亲自为他妹妹送上古琴,那束在身后的长发随风摇摆,配合那俊朗的外形活脱脱演绎着什么叫玉树临风,让古月看了都不由有些羡慕嫉妒恨,上一世他可是很忌讳和帅哥走太近的…… 好在会场里多半是男的,也就不会听到少女的尖叫。 “唐二小姐果然倾国倾城,就是不知道这琴艺是不是和古大人所推崇的那般相符。”潘吉的卖相自然不差,可自负如他也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被对面的团体秒成了渣,但出于“礼貌”这番交流还是必要的。 “能得到潘先生指点,小女子三生有幸。” 观众们都认为唐霁凰是在客气,但潘吉听出了别样的意味,那就是唐霁凰口中的指点可不仅仅是琴艺,如此的自信倒是让他莫名欣赏起来,而当他瞥见唐霁凰面前的古琴之时,视线瞬间被抓牢了。 “你这琴……看上去绝不简单,可又不是天下闻名的排名前几,不知可否告知此琴的来源?” “潘先生果然了得,一眼便看出这琴的不凡,不过小女子只知道这琴是古大人相赠,具体如何得来就不曾问过了。” “原来是古大人的珍宝,怪不得……” 潘吉忍不住暗自腹诽,“这古月也太不会来事!他有这样的琴直接送我不就得了?什么条件还不能答应么?!” 这个小插曲让潘吉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原本打算给点面子放放水不让唐霁凰输的太惨已经被直接抛诸脑后,眼下他决定无懈可击地赢下来随即用这琴做条件再交易一次…… “诸位,请安静,今日咱们汇集于此,借着大会休整的日子有幸能欣赏到潘先生出神入化的琴艺实在机会难得,不过咱们唐二小姐的琴艺在下看来其实不遑多让,因此,诸位有耳福了,不用谢我哈。” 或真心或敷衍,古月的打趣带了一波笑声,他接着说,“其实在下对音律一窍不通,不过什么悦耳什么动情还是能体会到的,但是无妨,今日特地邀请各位使团长大人们共同见证这场斗琴,在下听不懂的各位大人定能解惑,当然,在场所有人也都是见证者,所以你们都有着关键的一票,赛后请站到自己支持的那人身后,咱们便可以统计一下观众投票结果,而台上的诸位大人一人算十票,支持谁就给到谁,最后总票数更多的人就是优胜,我这个好事者自然不能免费欣赏到这些天籁,不过眼下确实很难有拿得出手的奖励,所以只能提供一个承若了,力所能及什么都行。” 在场诸人又是一番对古月的追捧之后,自觉安静等待后面的话。 “接下来,在下先说说今日这斗琴是怎么个比法,难得的机会对吧?一曲就散那太可惜,所以首先由两位先后各自演绎一曲,这样互相之间也有了一个准确观感,之后二位再合奏一曲,给大家一个圆满的收场,但是有一点哈,唐二小姐不曾习武,潘先生请麻烦注意一下您的琴声中别带上真气,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诸位大人觉得呢?” 各国人其实都习惯了古月喜欢自己定比赛规则这事,所以没有谁觉得意外,不过这斗琴的流程言简意赅,听着没什么猫腻,也就没任何人提出异议了,包括潘吉自己。 “既然都没异议,那就请二位自行商量一下谁先开始,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提议,咱们这次毕竟是武道大会,所以这斗琴嘛,也应该有点金戈铁马的意境在里面,所以要求两位所选用的曲目必须是恢弘壮丽的杀伐战歌,那么两位请吧。” 潘吉很意外,按理说古月肯定会偏着唐霁凰,而一个女人所弹奏的琴曲自然更多是靡靡之音,可古月却要求是杀伐之声,这里面难道有猫腻?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唐霁凰出生唐家所以平日里更喜欢军营生活?似乎很有道理,反倒让他提起了兴致,于是他想让唐霁凰先弹一曲试试,“不如请唐二小姐先来如何?” “潘先生是前辈,还是珠玉在前也让众人提前享受才是。” “行吧。” 既然唐霁凰如此说,潘吉便不再谦让,其实他暗自觉得有些失望,因为自己这杀伐之音定能让所有人热血沸腾甚至身心俱疲,之后唐霁凰的琴曲可不就没了感召力?唐霁凰居然没看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差了点意思。 弹指惊雷山中回荡,刚一开始众人的心绪便被拉扯到了亲临站场。 疾风迅雷惊涛骇浪,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所有人都被潘吉置于十指之内,众人的心跳因琴弦的每一次拨动而奔腾,众人的呼吸因声浪的每一波起伏而剧烈。 古月很感慨,因为他知道这琴声里是没有精神攻击的,只是单纯的琴艺,只是单纯的神乎其技。 渐渐地,众人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心跳和呼吸,因为他们正面对百万强敌,奋勇向前才是唯一出路,精忠报国才是此时真心。 一曲终了,震荡山谷的余音却久久没能散去,而回过神的听众们慕然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甚至有些修为很低的人已经瘫坐在地。 古月第一个鼓起掌,于是立时掌声雷动,潘吉并未多言,只是带着那无比自信的微笑看来一眼面前的唐霁凰,他想看到那震惊和挫败,他想看到那绝望和失态,可惜,他都没看到。 唐霁凰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泰然自若,甚至也附和着鼓了掌,可那锐利的眼神中,潘吉看到了自己,和自己同样的不可一世,无比自信…… 在古月按下众人的掌声后,唐霁凰的表演正式开始。 第137章 战歌 唐霁凰的琴声并没有始于狂风骤雨,倒像是其徐如林不动如山,不过系统立刻跳出来示警,“小可爱,这琴声依旧不是你能随意享受的喔,想要怎么办?” “把负面影响降低一下吧,不过如果能让我感受到那个意境就最好了,完全屏蔽我估计什么都听不出来……对了,她们几个那里放一下屏障帮忙挡挡,避免铃兰一个人负担过重。” “好嘞,她们那姐姐我帮你看着,就让你体验一场多维电影吧,准备好喔,开始了!” 多维电影?古月还没来得及询问便直接掉入了某处幻境中,随着那不断变换的曲调,眼前的一幕幕开始放映。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营寨,占地广阔守备森严,巡逻的士兵们步伐整齐,瞭望台上的岗哨目光如炬,营帐中竖着的旗号是一个字,唐。 忽然间营地外风沙卷起杀生震天,唐家军的号角立时响起,迎敌的准备不需要命令。 人潮如洪流般撞在一起,肉眼可见敌人的数量远比唐家军多得多,但这些铁血硬汉毫无惧色,不畏生死一次次整齐划一地冲击。 或许就是这军魂让对面感受到了恐惧,原本人数上的优势硬生生被直接抹平。 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对面的阵营中凭空升起一人,就那么闲庭信步地飘在半空,似乎震天的喊杀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下一刻男人举起了双手,空中的温度陡然降低,无数冰锥渐渐展露了锋芒。 古月看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唐羽星脸上的伤疤,原来就是这场战斗…… 漫天冰霜如牛毛般降下,他选择的目标自然是唐家军的后方和营地。 一时间金石之声不绝于耳,随之而来的是声声惨叫与惊呼,尤其是多了不少女眷的哭喊,原来留在这营地里的多半都是军属家眷。 天空中的男人对此毫不在意,无数冰锥降下又有无数冰锥凝聚,这就是天阶高手的真正恐怖,绝不是一场比斗赛中可以看到的。 唐家军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怒火,可他们却依旧一往无前地冲锋,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弓手们通过一轮齐射发现对天空中那人毫无办法之后便直接不做理会,继续眼前的厮杀,而那些女眷们也纷纷用自己的胸膛将孩子挡在了身后,在大帐附近的那对姐妹,明明是那么娇小,明明是那么无力,可她们的眼中不带着一丝怯弱,直直地盯着半空中那宛如死神般的男人,似乎想要用喷出的怒火将他炙烤。 或许就是这眼神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又或者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冰锥开始出现了密集区域,矛头自然直指大帐附近,就是锁定着那两个小女孩。 看着漫天冰锥飞至,附近的女眷们疯了一般向着这对小女孩跑来,甚至都没有再多看自己孩子哪怕一眼…… 而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就倒在这对小女孩的面前。 可她们的身体依旧叠成了最后的屏障! 虽然知道结果,也清楚这是段历史,但古月心绪激荡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原来当年是这样的惨烈……“唐问天你个混蛋去哪了?!” 最后一个能跑来的女眷也失去了生气,可冰锥依旧无情依旧没有停止,其中一个女孩一把将另一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作为了真正最后的屏障。 周围堆积的尸体渐渐被震开,一枚冰锥穿透层层阻碍最终在小女孩的脸上留下了无法消弭的痕迹。 血泊中另一个女孩紧紧抱着满脸血痕的这一个,不断呼喊着,却并没有哭泣,或许她已经认命但依旧不曾怯弱。 就在这时,杀到小女孩身前的冰锥莫名消失了! 并非半空中那男人心生怜悯,而是唐问天终于登场。 不见他有多余动作,继续飞来的冰锥似乎害怕一般居然绕开了他的所在,而那两个小女孩自然被挡在其间。 唐问天放下了手中抱着的一名女子,似乎不会动弹,也看不出血色,难道是唐家兄妹母亲的尸体? 随后唐问天又将一个襁褓送到了那名被完好保护的女孩手中,并且凌空在另一个小女孩身上虚点了几次。 再之后,唐问天转过身来,依旧是那一脸的睥睨,但是带着无尽的怒火,而古月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情绪,“杀!” 一声咆哮震撼天地,也鼓舞了唐家军所有将士的心,他们知道自己的坚持终于等到了主帅的归来,“杀!” 此起彼伏却整齐划一,唐问天的命令被传达到了每一个将士心间。 而半空中那个男人明显有些始料未及,尤其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攻击甚至都不能让对方重视,这深深地刺痛了他自己的骄傲,于是冰锥不再降下而是蓄积在了一起。 仅仅两个呼吸,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超过两层楼房大小的冰山,随即呼啸而去,誓要取了唐问天的命…… 此时唐问天轻轻点地,却像是炮弹一般转瞬间便撞上了那座冰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拳轰出,冰山又成了漫天冰锥,而冰锥渐渐成了冰雾…… 可唐问天的拳势不减,朝着半空中那男人冲去。 猝不及防间半空中的男人只能凝出一面冰盾抵挡,可这冰盾没有拖慢唐问天哪怕一秒,半空中爆发出了毁天灭地般的巨响,而那一直飘在所有人头顶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倒飞出去,甚至撞塌了一处山崖…… “杀!” 唐问天的咆哮又一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唐家军的同时呼应。 如此突然的转折让敌人肝胆俱裂,尤其是山崖上帅旗下的指挥者们集体出现了恐慌,因为那个咆哮起来比死神更恐怖的男人直接出现在了自己头顶…… 被轰飞的那个男人似乎对此地不再有丝毫眷恋,直接放任唐问天收割了自己这方的指挥将领,而他自己头也不回地直接消失在了天际…… 溃不成军后只剩下被屠宰的结果,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然而胜利者中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欢呼,这些流着血泪的男儿们跪倒在营地门前,因为营地里几乎不再有生灵,除了那几个小女孩…… 一番清理之后,所有女眷和孩子的尸体都被放到了一起,其中也有唐夫人的,简单的跪拜和祭酒之后,唐问天直接破开地面,让这营地成了他们所有人的长眠之所。 小女孩们终于哭了,随后是那些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最后,唐问天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透出了悲凉与沧桑…… 画面又转,古月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而且不知不觉间泪水沾湿了衣襟。 纵观现场所有人,似乎都无法逃离悲恸,只是在尽力不去嚎啕大哭罢了。 就在这时,古月忽然发现自己头顶有双脚! 可下一刻这双脚自己离开了,不留下丝毫痕迹。 古月自然知道那双脚属于谁,又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漂浮在自己头顶,但是他没有去计较,因为一个父亲忽然听到自己女儿弹奏出了属于自己的悲壮战歌,凑过来听一听才符合人之常情…… 一曲终了,唐霁凰悠悠地叹了口气,倔强如她并没有让泪水真的流下,而她的两个妹妹第一时间跑过来和她抱在了一起,和姐姐一般倔强的唐羽星也没有让泪水流下,可唐晓焱并没有忍住的打算,她哭的很大声,昏天黑地。 人群中上官铃兰始终牵着孙逸月和慕容荻,没有拭去自己的眼泪,孙逸月虽然得到了上官铃兰的庇护却也被琴声所伤不轻,久久不能自已,甚至那自恃能够控制情绪的慕容荻也双眼通红如同受伤的小兔子。 但要说场中所有人里有谁哭的最伤心最惊天动地,那当属唐沐霖了。 或许他也看到了那一幕幕画面吧,古月很理解他的感触,毕竟是自己家人最危险的时刻,他却不在身边,或许就是那时起,他留下了靠不住的标签,而他自己也深感认同…… 唐沐霖的撕心裂肺久久不停,却没人想去阻止他,反而更多的是共情,甚至那些杀伐果断见惯了生死的天阶高手们,也不例外。 忽然,掌声响起,原来是潘吉。 “你很不错!” “谢谢!” 简单的对话道出了潘吉的心声,他终于明白为何古月如此信誓旦旦,因为唐霁凰确实配得上这份信赖,平心而论自己刚刚的演奏中并没有如她这般带入自己的情绪,只是用技艺来征服所有人而已。 “好啦,大家烦请收一收,今日的斗琴还在继续,接下来就请潘先生和唐二小姐共同为大伙奉上天籁吧,不过在下有些后悔了,刚刚的悲壮确实让人难以自拔深陷其中,所以接下来这一曲还是来点欢快的吧,好吗?也让大伙能够稍微缓缓,毕竟日子还在继续……” 第138章 虚无 在唐霁凰和潘吉的合奏下,听众们终于从刚刚的血与泪中缓过神来,沉浸在悠扬与宁静之中,渐渐地感到身心被洗涤,灵魂得到了净化。 曲终人未散,接下来就轮到各个使团长们装一波高雅的时间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抢先说出这句的人明显赚到了,因为不用再去想……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好吧,还有这一句…… “战歌惊谷声声颤,一曲悠扬日日盼。” 不错,终于有了点创意。 最终,在古月暗中的宏观调控下,两人得票出现了平局,又一次让使团长们惊叹不已,“确实难分伯仲,星月争辉……” 但这些对唐霁凰而言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潘吉留下了一句“你通过了。”便扬长而去。 看着唐霁凰眼神里难掩的兴奋,古月觉得这番操作已经值了,于是斗琴这一插曲正式结束,人群各自散去。 亲自给几位使团长送行并且再三感谢之后,古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让他有所意外的是鬼瞳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什么都可以说,没关系的。” “刚刚听唐二小姐弹琴时,我竟然看到了当年唐家军的战场!你一定也看到了对吧?!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么?” “你也看到了?这就有点意思啊……其实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都能看见,不过如果只有你我的话,估计是因为你体内我的血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你觉得那一幕幕是真实的么?” “当然是真的,那两个小女孩就是唐霁凰和唐羽星,唐羽星就是为了保护唐霁凰才重伤的,脸上到现在还留着一道伤疤,这也是他一直带着面具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那么唐问天放下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他妻子了对吧?所以她当时确实死掉了?” “具体唐夫人如何我还真没听唐家兄妹提到过,不过看那个情形我想着应该是有预谋的,譬如事先派人暗杀了唐夫人并且抱走了尚在襁褓的唐晓焱,引唐问天独自去追寻之后又大军压境想要灭了唐家军顺便将唐问天的另两个女儿一并杀了……虽然慈不掌兵,但这计谋也太过歹毒了,若不是所有唐家军的女眷拼命去保护,那两姐妹应该早就不在了……哎……” 鬼瞳越发迟疑了,面色很凝重。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那画面太过震撼感触颇深?” “不,不是的,我在想,当年是谁去暗杀的唐夫人呢?” “嗯?!你是说……你师父?!” 古月终于明白了鬼瞳到底为何如此了,不得不说还真有可能。 “我不知道,也不能清楚判断,毕竟那时我还没被师父捡到,只是,只是刚刚看到那个画面时忍不住便有了这个想法,恐怕又是我那莫名的直觉吧,但这个想法一开始便挥之不去了,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如果说真的是师父杀了唐夫人,那么唐问天杀了师父报仇也算天经地义的,是吗?” 鬼瞳的声音有些激动,更有些颤抖,古月明白了她在挣扎。 “想放下吗?” “我……我不知道,我应该放下吗?” 鬼瞳看向古月的眼神很激动很急切,似乎她在期待古月给她一条路,因为她自己很可能已经无路可走。 “这样吧,有机会我们查一查如何?看看当年到底是不是如你所想,不过那日据说唐问天难得很高兴,这么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吧,我估计。” “你说杀手这个职业是不是真的太残忍了?” “这个倒不一定,毕竟唐晓焱还好好地活着,你也是。” 鬼瞳愣了愣神,随即微微点头,“是啊,我不就还活着么……” 之后她便立刻离开了营帐,回到了她习惯蹲守的地方。 因为唐霁凰来了。 “哟?看到我来就出去了么?你的贴身护卫如此听话啊?” “可不是嘛?难得你来了当然得给咱们留下独处空间不是?” “少来!花言巧语惯了,没个正形!不过嘛,今日你这事办得漂亮,姐姐我就原谅你了。” “谢主隆恩,女王大人海量汪涵!” “嘿嘿,你这家伙平日里的假正经装的是有多累啊?算了,不说了,你帮我看看潘吉的秘籍吧。” “哦?他直接给你了秘籍?” “是啊,据说这是他奇遇所得,便没有师承的说法,而他自己更不会收徒弟,就直接把秘籍给我了。” “还真是他的作风……来吧,让咱们看看这稀罕宝贝到底长啥样。” 接过唐霁凰递来的木盒,里面是一副画卷,看上去内容不少而且用料很考究,可刚一拉开,唐霁凰便尖叫一声给抢了过去。 “额……”古月有些错愕…… “这潘吉是要干嘛?戏弄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很明显,唐霁凰生气了,因为画卷上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摆出练功的姿势,不过她没穿衣服…… “或许他并不是有意戏弄,这就是那秘籍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你想看是不是?!” “不不不,不管这是不是秘籍,这都是你的,你想给我帮你看看,我就老实看看是不是秘籍,你不让我看呢,我想都不会去想!” “哼!如果,如果我跟你一起看这个……她们几个知道了指不准会说我什么呢!尤其是那个慕容荻!” 古月很无奈,因为他不好有所表示,但这画卷很可能真的是一部秘籍,尤其是联想到某个磕了一千个头到处叫“神仙姐姐”的呆子之后…… 唐霁凰更加无奈,因为她很不甘心,辛苦一番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玩意,真想一把火烧了干净,可又担心万一真的是秘籍岂不可惜…… “这样吧,你自己慢慢看看,我给你把门,你看着觉得有点门道或者不太理解的话,可以尝试做几个动作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如果这真是秘籍,恐怕潘吉崛起的根本就在于此,所以你也肯定能修习,但如果这只是坑人的玩意,看过就烧了吧,眼不见为净。” 其实唐霁凰心里明白,古月这人骨子里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的作风,尤其是私下里从不敢真的放肆,或许真就扔本春宫图给他,他也不会去翻看的吧……但这上面的动作会不会很羞涩?一定要脱衣服么?! 一番纠结之后,唐霁凰还是没忍住梦想的诱惑,于是让古月去门口好好呆着,她自己躲到了角落,特地用古月的被子把自己罩着。 这个样子让古月忍俊不禁,“还真有点偷看不健康的玩意时那种状态……” 良久,唐霁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古月也不曾动用任何感知去探查,毕竟这秘籍本就是为唐霁凰弄来的,古月自己真没有太大欲望,虽然此情此景真有点怪异。 “好……好了……”唐霁凰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脸上的潮红久久不散。 “你没事吧?捂在里面不热么?小心中暑啊。” “少废话!我确定了一下,这画册应该真的是秘籍了,不过我从小也没真的习武,基本看不懂,尤其是关于穴位和经脉的,不过这画册不能给你看,这个没商量!那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能看懂?” 古月微微一笑,“这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有爱”,不过要说他自己有没有好的方法,倒是真没有,只能求教系统了。 “这个不难啊,姐姐我给你一副穴位图,你画给她自学呗。” “多谢女王大人隆恩!” “不过嘛,这个也不能白给,你说是吧?” “您但有吩咐小的无有不从!” “真乖,那今晚你准备好,会有任务给你的。” “好嘞!” 为了唐霁凰的事,古月还真没有半分迟疑,于是一副穴位图便交到了唐霁凰手里。 “这个就是穴位图,上面也标注了经脉,一般习武之人都会把真气汇聚于丹田,不知道你这上面是怎么写的,总之可以先尝试着练练,不过一旦有任何不适你都记得赶紧告诉我哈!对了,你开头这几日练武时就在我这吧,也方便看看有没有纰漏更可以避免隐患。” “好……好吧……不过你不准偷看!” “当然,还是那句话,你给我看呢,我就看看,你不给呢,我就不看了。” “不是这册子……我是说,我是说我自己!你不准偷看我!” “哈?!”古月没理解这里面的意思,因为他让唐霁凰在自己面前练功就是为了好好看着别出意外,可不去看她又如何确定有没有隐患呢? “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驳!你去把那个屏风拉过来挡在我面前,快去!” “哦哦,好的!” 古月一时半会没理解唐霁凰到底要干嘛,但他还是照做了,随后便回到了自己守门的岗位那闭目凝神。 屏风后的唐霁凰探出脑袋确认了古月的方位和状态后才放下心来正式开始练功,原来,这第一步居然是褪去外衣…… “虚有影,无如常……由内而外一无所有方可吸纳天地之气……” 第139章 晓焱 时间缓缓推移,古月耐心地当着门卫而唐霁凰似乎进展不错,至少几个时辰过去也没任发出任何一声异样的呼喊。 远远察觉到唐羽星和唐晓焱正走来,古月稍微移到门外算是迎接了。 “月哥哥!二姐她来找你了对吧?” “没错,她正在里面练功呢,你们最好别去打扰。” “哦?月哥哥这是在为二姐护法啊?有你在晓焱就放心了。” 还没等古月回应唐晓焱的乖巧,唐羽星便二话没说径直往帐内走。 “欸~!等等等等!” “看看都不行吗?难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这什么思维!我明明在门口好吧……”古月很无语,虽然他知道唐羽星这是关心唐霁凰的举动,但此时此刻对唐霁凰而言十分关键,尤其是她特地要求要用屏风遮挡,虽然不理解到底为何,但至少有心不见人就最好别去见她,否者一个心绪不宁都很可能走火入魔,当然,这都是古月搜罗自己武侠小说的内容得出的经验,具体是否真会如此还有待验证…… “你让二姐一个人在里面,不怕出什么危险么?” “这你大可放心,你看她特地让我把屏风挪到了她面前,可见是必须有所遮掩的,具体为何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照办而已,至于她此时此刻的状态嘛,相信我的感知,进展应该很顺利才是。” 其实古月一直让系统帮忙盯着,毕竟这是唐霁凰的第一次练功,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忙,古月自己这个从未有过经验的人而言还真不好办,更可能关心则乱,就像唐羽星这样一般无二。 “好吧,你考虑得也是……”确认了屏风的存在,唐羽星自己也感知了一番唐霁凰的状况,虽然她没有什么特殊的眼力技能,但作为一个强悍的弓手,其实在来的路上她便确认了唐霁凰那熟悉的呼吸和心跳,确实很平稳,应该无碍。 不过唐羽星更关心的是把自己二姐和古月扔在一起,尤其是已经独处了好几个时辰! 所以她虽然不再打算进入,但也不愿意立刻离开,可似乎不仅仅是进退两难,因为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和古月说话了,莫名有些尴尬…… 而古月很意外唐羽星如此听话,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关乎到她姐姐的安危,因而难得的克制也是正常。 于是古月不再担心唐羽星的举动,很随意地和唐晓焱聊起来。 可是这两人的聊天让唐羽星越发尴尬,因为她虽然并不想插话,但事实却是她根本插不进去……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些日子里神医之名传遍各国了!” “淡定淡定,随手为之而已。” ……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那些神探名捕都该来跟你好好学学!” “低调低调,个人兴趣而已。” ……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 唐羽星听在耳里十分不悦,自己这妹妹到底是咋了?为何对这个坏家伙崇拜到如此地步?难道她不记得这人嘴里说着和二姐山盟海誓,一转身又勾搭了另外三个美女么?! 越想越生气,可唐羽星知道此时此刻不易动怒,因为动静大了会影响到唐霁凰,可这就让她憋着更难受了! “月哥哥……那会听二姐弹琴的时候,晓焱好难过好难过,你知道吗?晓焱想妈妈了……可是晓焱对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可是不知怎么的,听着二姐的琴声,晓焱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回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是二姐的情绪影响吧,但晓焱依旧想不起和妈妈有关的一切……呜呜……” 说着说着,唐晓焱又开始了抽泣,其实她最先找人说的,就是这番话,可惜不能和哥哥姐姐说,因为他们势必更难过。 摸着唐晓焱的头,古月安慰道,“知道吗?晓焱的妈妈直到最后一刻也将你保护得好好的,所以你要坚强,要好好活着,要努力将她的那一份一起活出精彩!” “嗯?月哥哥你怎么知道的?是二姐跟你提到的么?” 古月的说法不仅让唐晓焱有了疑惑,也勾起了唐羽星的思绪。 “其实吧,今日听霁凰弹琴的时候,当年那个画面直接展现在了我眼前,真的可歌可泣无比悲壮,作为旁观者,我明知道结果如何却还是冷汗直冒,可惜手中有力却无法用出来,只有无尽的恨……不过不得不说,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了,一定得去坟上谢谢那些女眷,是她们用生命救下了你两个姐姐,不然还真不敢想到底会如何……” “你真的看到了?!” 古月说的如此具体,让唐羽星都不能不信,可这事实在有些玄乎,但毕竟牵扯眼前的男人,似乎凡事和他沾边都不会正常了。 “不仅看到了,我还有了一些想法,不妨听听?” 没等唐羽星点头,唐晓焱便急不可耐地摇着古月的手臂让他赶紧说说当年到底如何,因为哥哥姐姐和老爹都不曾对她完整讲述过。 于是古月从头到尾将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完整复述出来。 听到当年居然是这样的时候,唐晓焱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而唐羽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似乎那道伤痕又开始冰冷刺骨了。 “从我看到的角度而言,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年的事恐怕就是针对唐将军的一次毒计,首先安排人趁着唐夫人刚刚分娩之际,将她暗杀了,并且带走了尸体和襁褓中的晓焱,目的自然是引诱唐将军去独自追寻,毕竟只身一人他是最快的。 紧接着便是大军压境突袭了唐家军的营寨,既然霁凰和三小姐你都在那,还有妇孺和小孩,想必是放在后方准备迁移的军属了,所以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跑去杀掉你们两,实在歹毒非常!” 听到古月的分析,唐羽星忽然很用力地将古月的肩膀抓住,让他吃痛不已。 “你能看清当年那些人是谁么?” “抱歉,这个真没有,画面里他们是没有旗号的,而且最后唐将军率军绞杀一个不留,不过那个逃走的天阶高手应该是知道具体是谁派他来的,听说唐将军找了那人很多年,最后终于追杀到了隐姓埋名的那人,按理说那个怕死到逃跑甚至躲起来的人应该会为了活命而将幕后全盘交代,所以唐将军应该是知道了幕后黑手才对。” “是这样么……可是,可是父亲多年来都不曾提起,我们也怕他伤心所以没有问过……” “或许唐将军有自己的打算吧,不过你们放心,以他的性子,凶手可以跑更可以躲但最终还是一个死字……” “是啊……如果父亲知道真相,一定会如此吧……”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惑,就是那晚我在学院里遇袭,来刺杀我的天阶刺客被唐将军一击必杀,据说当晚唐将军难得有些喜出望外?” “是的,虽然父亲没说,但我们几个都看出他和平时的状态不同,似乎是真的开心但却很复杂,也很怅然……” 唐羽星的确认让古月的推断基本坐实,看来鬼瞳的想法并非无中生有。 “如果是这样的情绪,可能就是真的了,那天阶刺客应该就是当年杀害唐夫人的凶手,但他却是一个谨小慎微到极致的杀手之王,所以即使是唐将军,多年来应该也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可就在那晚,机会出现了……” “真的?!”唐羽星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天道好轮回?! “原来老爹已经为妈妈报仇了?!太好了,那个混蛋该死,死的好!这次回去后晓焱一定要将他的尸首找出来挫骨扬灰!” 唐晓焱的情绪越发激动,而这番话很显然刺痛了营帐顶上的鬼瞳。 “咳咳,晓焱啊,你知道什么是杀手么?” “杀手?一群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 “其实吧,那人如果真的是杀害唐夫人的凶手,你恨他入骨也是应当,但对于杀手这个职业而言,其实也和军人一样,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晓焱你应该明白才是,那就是你还好好活着……” “月哥哥你是说……”唐晓焱很不理解为何古月会为一个杀手说话,可挺到最后一句时,自己也有些理解了。 “如果那人真的冷血无情又或者卑鄙无耻,那我们的晓焱现在还能健康成长么?我并不是让你不要去恨他,这个是你的权力,只不过很多事情咱们得有自己的思考,不能因愤怒和仇恨而蒙蔽了自己得双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晓焱……晓焱明白了……呜呜呜……” 唐晓焱是真的听懂了,明白古月话里的意思,如果那名刺客当年真的足够卑鄙无耻,那他完全可以用唐晓焱逼唐问天就范,又或者对唐晓焱进行一番折磨,可事实并非如此,唐问天拿到了唐夫人的尸首也找回了健康的唐晓焱。 这就让唐晓焱很矛盾,因为那人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却放过了毫无抵抗力的她自己…… 于是越想越伤心,直接趴在古月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晓焱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喔,以后得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且遇事不能冲动,一定要冷静,这样才不会让哥哥姐姐们担心,能答应月哥哥吗?” “嗯,晓焱听月哥哥的!” 看着抹干了眼泪的唐晓焱和古月一起伸出小指拉钩,唐羽星十分无语,可面具下她的嘴角却有着一个向上的弧度。 第140章 隐患 一直等到晚膳时分,唐霁凰才从入定中回过神来。 听到她的动静时,唐羽星和唐晓焱第一时间准备冲过去看看,可回应她们的却是一句“别过来!!!我……我马上就好了,就出来了……” 这一声更接近于尖叫的呼喊让唐羽星两人立时愣住了,动也不是不动更感觉不对劲。 “别激动,别激动,她们两没动了,我更不会动,你慢慢来,不用急哈。” 从刚刚的声音里古月很明显地听到了娇羞,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开始了浮想联翩,好在及时暗地里给了自己一下…… 没过多久,唐霁凰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那一脸的潮红还没退下,倒是让唐羽星一阵担忧,连声追问她是不是练功操之过急有些气血上涌。 而唐霁凰只是说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倒真的很舒服,可能是过于激动心花怒放才会脸红吧,不过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向古月的方向,反复确认了这家伙并未任何异常后才在心里放松下来。 不过唐霁凰还是决定这几日都来古月这里练功,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让古月第一时间救治。 如此冠冕堂皇实在让唐羽星无法反驳,可她坚持每天陪着一起,至于她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监视古月来的…… 于是唐晓焱直接定下明日她也要来此练功,也好让古月帮忙看看。 古月很无语,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能看出什么来,要知道唐晓焱练的功法还是什么楚国护国宗门里的,那自然就是名列前茅的高校,自己这个门外汉给科班人员指手画脚成何体统? 可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尤其是唐羽星十分乐意自己必须呆在古月身边时,还有一个人在那不至于过分尴尬。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决定了古月的日程,却没人问过他哪怕一句,甚至唐晓焱直接推着他去吃饭时也没有丝毫犹疑。 但此时此刻的古月十分不自然,却始终得在唐霁凰面前装作自然的样子,好累,好辛苦……因为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刚刚的真相,原来唐霁凰整个半天都在和自己赤诚相见,虽然隔着屏风,但若是自己想,隔着珠峰又如何?“我还真有当君子的潜质啊……” 晚膳过后,古月还有正事要忙,那就是去给大皇子“治病”,依依不舍的唐晓焱在唐羽星的拖拽下终于放他自由。 一番劳作之后,古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稍事放松,可有意无意间看到摆在那没有移动的屏风,又不经意地浮想联翩。 “小可爱终于长大了啊!姐姐我好感慨!” 系统突然地发声让古月仿佛一个被抓到干坏事的孩子,心虚不已,可他还是知道自己没法逃开系统的监控,索性也不做辩解了。 “这就对了嘛,要遵从自己本心,那不是早晚的事么?不过今晚你也注定不会寂寞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 刚有点忍不住想那“早晚的事”,古月又被系统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吓到了,毕竟,系统从来所言不虚,说不会寂寞,那就不会寂寞了。 “难道今晚又有人来偷袭?!” 似乎是要验证古月的说法,鬼瞳在这个时候进到了营帐内。 “有情况?” 鬼瞳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缓缓地向古月靠近着。 “鬼瞳?!” 这个状况让古月莫名紧张起来,尤其是“真理眼”的观察下鬼瞳的状况很不稳定,不仅仅是心跳和脉搏均已异常,就连那些本该维持不变的身体数值竟然也不断浮动起来。 “这什么情况?!女王大人您赶紧给她看看吧!” “淡定,小场面,一切尽在掌握。” “哦?哦哦,是了,您给她好好检查过一次,那么现在这状况是由于我的毒血影响对吧?该如何治疗呢?” “很简单啊,刚才说了,遵从本心就好。” “哈?!” 古月深陷雨雾缭绕找不着方向,很难理解刚刚系统说的话和现在这个状况又有什么关联,可下一刻,他不再有机会从容思考。 “我好难受!” 一边如此说着,鬼瞳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直接扑在了古月身上,甚至让他下意识去指挥轮椅躲闪都已经来不及。 “你怎么了?现在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难受!!” 鬼瞳的声音由微弱转为呢喃,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反增。 “冷静点鬼瞳!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我也没法给你诊治了!” “我好难受!!!” 鬼瞳高高跃起,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古月拽在手里随后种种砸在床铺上。 “唔~!”巨大的冲击让古月感觉内脏都在翻腾,可鬼瞳没给他呻吟的机会。 当鬼瞳扔掉面具之时,因情绪激动而充血的面颊满是绯色,映衬着那双眸子里闪耀的诡异红光。 “这到底是咋了?!”古月在脑海里咆哮着,希望系统赶紧出来给他一个解释,顺便搭把手让自己逃离眼下的困局。 可眼下真的是困局么? “要我!” 鬼瞳留下这两个字后便不再呢喃,很直接地撕开了古月的衣裳,随即处理掉自己的。 但那对过分饱满的双峰失去捆绑的束缚之时,古月脑袋里宛如炸雷,一时间不再具备思考的能力。 野兽般的战斗里不存在风花雪月更没有相敬如宾,有的,只是低吼与咆哮,反抗和镇压,征服以及妥协而已…… 就这样不断重复之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的古月,觉得自己整个人差点要散架了,似乎被封印的不再是双腿而是全身,甚至眼皮都不听使唤很难维持睁开。 为何要睁开呢?因为已经早上了?当然不是。 之所以睁开只是因为眼珠想要跟随某人而已,可眼皮很碍事罢了。 帐内的一角,一身雪白空无一物的鬼瞳正在翻找着箱子中的衣物,好半天总与给自己穿戴整齐,这时才如同没事人一般又回到了古月的视线里。 “不起来么?” “额……好像起不来了……” “真没用!” 难得一次看到鬼瞳笑颜如花的时候,居然是说自己“真没用”古月觉得好微妙…… “额……那个……你好了么?” “嗯,生龙活虎,仿佛新生一般,尤其是感觉到体内失控的力量得到平复之后居然增长不少,你功不可没。” “呵呵,那就好……那个,可以帮我找件衣服来穿么?” “当然,你衣服已经破了。” 古月腹诽不已,“难道你不记得它们为什么破了么?” 可古月也很纳闷,似乎鬼瞳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尤其是刚刚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掩之时都没想要去稍微挡一挡那不自觉的目光。 但越是如此,古月自己放到越加尴尬,于是赶忙搜罗一下脑袋里不足的运行空间,想要找点话来化解一番。 “那个,你有没有头绪为何如此啊?” “虽然不理解,但肯定是和你有关了,毕竟你让我恢复了,所以多半是你的血液问题吧,这些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了解么?不是说一定会负责到底为我排除任何隐患?” “是,是的,负责,一定负责,负责到底……” “嗯?哦?哈哈!你想什么呢?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还真是不好意思,就是第一次啊!你不是么?” “我当然……也是啊……喂!哪有这样问的?” “呵呵……”古月很无语,也不知道是谁先问出来的。 “不过我还真觉得奇怪了,你都已经有几个了?对,四个了!你居然还没尝试过么?” “真没有啊,我这残废根本不能自理好吧,有色心也没色胆,更没作案的办法……” 古月越说越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莫名有些好可悲的领悟。 “怪不得!好吧,那就算便宜我了,谁叫我是第一个主动的呢?你真的打算负责到底么?” “不是打算,是必然会这么做的,你放心!” 这话古月说的斩钉截铁,看着那一脸严肃,鬼瞳倒是忽然觉得有些暖意。 “那么亲爱的古大人,不知道你一个自己穿衣服都很困难的人又如何负责到底呢?” 一边把一套衣服扔给古月,鬼瞳一边刻意调笑着,因为她知道这里是古月最痛的地方。 “老实说还真不清楚……不过事在人为嘛,你给机会见证到最后的话,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好吧好吧,那你现在需要我帮你穿衣服么?” “额……麻烦了……” 看着古月那一脸心虚的表情,鬼瞳心情大好,但她自己也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再有丝毫的伪装了。 好好整理完毕之后,鬼瞳特地推着古月去约唐霁凰她们一起用早膳。 看到没带面具而且身形出现了剧烈变化的鬼瞳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古月身后,一众女孩都有些过分惊讶而说不出话。 可鬼瞳似乎觉得冲击力还不够,于是略微歪了歪脑袋甜甜一笑,“姐姐们好,从今日开始妹妹就是老五了!” 第141章 四强 若非武道大会四强赛在即,古月都觉得自己很难逃离刚刚的修罗场,不得不说鬼瞳平时将自己遮掩在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也没任何肢体语言,这果断起来是真的令人咂舌,尤其是那处变不惊的职业素养和始终挂在脸上的无害微笑,说是绵里藏针那都不足以形容,更确切的应该是练就了不少神功护体,譬如太极功,譬如乾坤挪移,譬如金刚不坏体…… 不过秉持坦白从宽的古月,挑重点将鬼瞳的状况和自己这突然的变故讲述了一番,总体而言能让其他人知道的都讲了,唯一隐瞒的也只有那始作俑者系统而已。 当然,鬼瞳的具体身份并没有挑明,毕竟她和唐家的牵扯过于复杂还远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至于这些解释到底是苍白无力还是博得同情,古月也无暇去估计,毕竟正事要紧。 “今日天阶武道大会已经来到了半决赛,话不多说,让咱们一起期待四强选手们为大伙奉上一场场经典对决,首先出场的是郑国宇文都选手,人送外号‘天下第二’,他的对手是陈国田光选手,江湖人称‘万里无风’,这场对决到底会如何精彩纷呈,让咱们拭目以待!” 将情绪调入工作状态的古月,其实心里发虚,因为这几天里总有人认输,而这个田光很显然也是有智慧的家伙,一般聪明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游刃有余,可这已经是半决赛了,若是让宇文都就那么轻巧地到了决赛,这个大会肯定会被人骂做有内幕,而千夫所指自然是古月本人。 虽然谁输谁赢对他而言并无大碍,但这趟差事里闹出了那么多事,如果再来个后续波及自己名声,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好在让古月欣慰的是田光并没有任何退缩的举动,至于宇文都那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比赛正式开打。 就田光而言,他的优势一直是速度,毕竟是风系,而本身的轻功也很有章法,但一阵风要是和雷电比速度,那就是自讨没趣,当然,这个时代的人对电的速度是否有概念还不得而知。 再加上宇文都上一次那诡异的双头四臂,估计还有更多更恐怖的威能,所以田光的赢面不大,作为有点交际的熟人,古月只期望他重伤就好,嗯,没错,是重伤,赶紧重伤,越重越好,那样自己就能有机会出手相救,虽不是为了卖人情,但好歹能让慕容荻心里舒坦一丢丢。 可场面上并未按照古月的剧本走,因为田光又恢复了自己风筝打法,开始了无尽的游走。 但宇文都毕竟不是泛泛之辈,他并未追着田光去跑的打算,而是停在原地不动,手中双刃戟直指天空,不一会便阴暗下来,一朵雷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着,眼见就要覆盖整个赛场范围。 不得不赞叹宇文都的对敌技巧,有限空间内与其去追鼠窜的敌人还不如直接将打击面覆盖到所有能呆的范围,正所谓你可以跑,但是躲不了。 正在观众们惊呼宇文都神技之时,忽然场中挂起了一阵大风,毫无征兆却笔直地吹向了那朵雷云。 没多久那正在形成的雷云便飘离了赛场范围,来到了观众们的头顶上方。 古月差点破口大骂,这田光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他算准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是唐问天的举动。 只见飘在半空的唐问天很迅速地出现在了雷云附近,也不见他多么惊天动地的招数,似乎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那雷云居然自己消散了。 惊魂未定的观众们又一次惊为天人,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么?看来那“天下第二”还是差距很大啊! 这样的声音由于人数不少,也造成了喧哗的事态,自然而然便传到了宇文都的耳朵里。 古月不禁对田光又一次心生佩服,这种战斗智慧确实不凡,尤其是连裁判都被他计算在内。 反观宇文都,似乎有些浮躁了,毕竟自己那声势浩大的一招,虽然没有真的给对手造成任何伤害,但就说那气势肯定是能够慑敌三分,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去解决偏离了既定范围的雷云,毕竟只要继续蓄积,总归会重新覆盖赛场的,至于会不会波及到观众?与他何干? 怎知自己的这番算计还没开始便已经落空,尤其是唐问天的那份不屑如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眼中,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自然是那些杂鱼的嘈杂,什么叫“天下第二”还是差距很大! 按理说,正如田光所料,宇文都的心境已经乱了,他此时应该会有所动作?可场面上田光依旧在那不知疲惫地上蹿下跳,只不过宇文都不再气定神闲而是开始了穷追猛打。 “这田光还真沉得住气,了不起!” 虚公公的赞叹一直掷地有声,毕竟他不需要喇叭便可以让所有观众都听得清楚。 而这一句,更是让那些田光得拥护者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虚公公都认证了,自然有戏! 可接下来的场面,虽然和之前不是那么相像,却也大同小异。 相像的自然是田光在跑,他那鬼影迷踪般的步伐何止轻盈,就好像整个人并不需要触地,只是不断飘着便行,而不同的是这一次追逐者是宇文都,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田光,但属性上的独到之处明显,尤其是随时随地射向田光身后的雷电,就好比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田光到哪雷电就到哪,更有甚者是田光还没到达的地方,雷电也能率先抵达。 不得不说这种攻击预判是真的恐怖,很显然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实战狂魔,可田光偏偏就是背后长眼,无论是笔直射来还是提前预判,他都能应接自如,这大同小异的追逐戏也能让看官热血沸腾。 “虚公公,您说这田光又是在布阵么?” “有可能,但他已经用过一次,作为突袭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而宇文都体质特殊,就算真的飓风形成恐怕也对他伤害有限,所以咱家估计这一次田光应该会有新的变化。” “原来如此,那这个宇文都在您看他会继续这么不见寸功地追逐多久呢?” “这次古大人你就看走眼了,可别小瞧了宇文都的雷啊。” “哦?” 被虚公公如此指点,古月自然不会怠慢,“真理眼”之下赛场中果然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原来宇文都的攻击并非那么杂乱无章,事实上他不仅仅是限制了田光的移动还在沿途留下了絮乱的雷元素,就好比一颗不稳定的炸弹,恐怕一点点电火花便可轻易将这些引爆。 “这还真是……忽然感觉这宇文都是在用田光的得意技能报复他了。” “古大人如此迅速地心领神会,咱家佩服。” “虚公公过誉了。” 这番商业胡吹让观众们云里雾里,可他们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虚公公的话从来不虚,古月自己也绝不信口开河。 于是他们便有了新的期待,因为很可能下一个瞬间这场上局面便会万变。 就这样,在田光又奔跑了两圈之后,暗雷开始引爆了。 虽然田光依旧可以躲开来自后方的雷电,更能够预判到自己的路线被人预判,可让他始料不及的便是那些射向自己前路的雷电并没有单纯地直接消散,而是触发了某种特殊的效果,居然直接在自己面前炸开。 接连几次险象环生地避过之后,田光万不得已只能飞向空中。 这一连串的爆炸让场上灰尘四起,甚至有观众认为田光莫不是直接被炸死在里面,可最终飞出的田光虽然让他的支持者虚惊一场,却也是不得不进入宇文都的节奏中去。 毕竟离开了山体的起伏,空中便不再有遮掩与虚实,更重要的是田光应该就没法使出他那个风阵了,并且在空中会离雷云更近…… 宇文都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他觉得跳梁小丑早该如此,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实力! 只见天空中又开始不断聚集雷云,但这次并没有蓄积在一处,而是分散开来似乎想要组织成一种雷网将田光牢牢锁住。 而且,这一次田光不再能轻易吹奏那些正在蓄积的雷云,因为过程中很可能因为将它们靠近而提前产生放电现象,甚至合二为一。 宇文都开始了狂笑,因为他的雷云已经遮住了天空,那噼啪作响的声势浩大即将宛如天罚一般降临山体! “轰!”经过了几轮的摧残依旧坚挺的山体,这一次终于在宇文都的狂轰乱炸之下摇摇欲坠,尤其是山崖边已经开始了落石。 但这惊人的声势将所有观众的目光牵引,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不知持续了多久,漫天紫雷终于开始消散,当阳光穿透乌云之时,观众们的惊呼连声响起,因为赛场上哪还有田光的身影……难道早已化为齑粉?! “田光!”慕容荻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更不能接受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哥哥就这样消失了! “公主殿下不必惊慌,田先生无虞。” 虚公公的掷地有声似乎给慕容荻以及田光的拥簇们一针强心剂,可他为何如此笃定?因为唐问天没有动,他依旧怡然自得地飘在那看戏…… 第142章 主场 乌云终于散去,田光也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原来,他刚刚直接飞到了乌云之上。 虽然天阶高手多半会飞,更有如唐问天这样可以随心所欲蔑视地心引力的存在,但要说谁最会飞,风系的田光一定名列前茅。 其实刚刚他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以及那能够把握瞬息万变的战场直觉,虽然宇文都的雷云更多更密无法驱散,但正是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雷云指出了宇文都可控范围,站在山崖上的他能调动的雷元素自然有一个极限距离,而这个距离便被田光轻松察觉。 既然避无可避,那索性就去到这些雷够不着的地方便好。 场地范围这一点原本就很模糊,古月只是派人事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至于天空中的范围,没法去丈量更没法标注,因为裁判就一个,也没有边裁去标注。 不过裁判是唐问天,所以一定程度上,他觉得你出界了,都不用说,自然会直接上手把你扔回自己国家的人群里,而他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自然就是无所谓了。 有了这个判定,田光索性也就那么飘着,因为他想试一试宇文都到底能不能够得着。 结果很快便揭晓了,因为宇文都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唐问天之后,自己也飞了起来,很显然他是真的没法那么从容。 于是,战场第一次从山崖上的半空中来到了目力难及的高空。 好在观众们多半有着自己的实力,所以要看清楚并不算困难,不过像唐霁凰和慕容荻这样并没锻炼过目力的人,就有些郁闷了,因为天空中那两人已经成了小圆点。 “古哥哥!人家看不到了!你快让他们下来吧?” 或许是出于对田光的担心,慕容荻都忘了要继续对古月生气。 “公主殿下这就难为在下了,我只是个主持人而已,裁判可是大将军,如果他觉得在那上面无所谓,选手们便会继续待在那里了。” “可那么高,人家都看不出人形了!你看得见么?” “我当然看得见啊……” 说出这句话后,古月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说的太随意,而且说的是“看”。 观众们出于对于古月的佩服已经开始犯嘀咕,“什么时候炼药师也开始锻炼目力了?” 没错,有心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古月刚刚是没注意场合,当成了和慕容荻私下的对话,所以他说的一字一句自然不是虚言,但所有人都知道古月不曾习武,那他的目力为何可以惊人?难道炼药师能通过精神力去强化感官? 这一点可闻所未闻,虽然都听说古月的感知强悍,但那确实是精神力范畴,却不是用眼睛看。 “古大人竟然对目力也有修炼,实在天纵奇才啊,咱家佩服。” “您过誉了,哪是什么奇才啊,我嘛,就是被追杀暗杀啥的搞怕了,所以强迫自己什么能用上的都练练,这腿是动不了的,所以没法习武,但五感还是正常的,所以有事没事我就自己在那捣鼓,配合上高度集中的精神,倒也比常人看的更远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别出心裁,不过这里面肯定还需要大毅力的,古大人年纪轻轻有如此造诣,难得,难得。” “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关键时刻还是虚公公第一个站出来打配合,虽然他也有所疑惑,但对于古月而言,什么奇怪的事情恐怕都不算特别了,更何况古月自身越特殊,对楚国而言依旧是多一张手牌,何必现在就揭开给其他国家的人看清楚了? 有了这番解释,多数人算是接受了,毕竟发生在古月身上,也不算头一次惊世骇俗。 但真正有心人,却不打算就此停止思考,譬如楚国大皇子。 对他而言,古月的一举一动都是值得探究的,尤其是古月自身的能力,能掌握更多细节和真相自然更安全。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自己的皮肤经过淬炼竟然可以抵挡住古月的精神力,虽然这里面到底是能完全免疫还是他并不想强行破开还不好说,但古月既然提出了要先将皮肤划开,肯定不是无中生有,不然他没事闲得慌么?就为了觉得好玩在这皮肤上切一下? 这个就有问题了,因为众所周知古月可以感知到人体内的真气和元素流动,也正因为如此,大皇子才想要让他给自己看看,但如果古月的精神力无法穿透自己的皮肤,那他当时是靠什么感知到那些紊乱的真气的呢? 而现在,大皇子终于又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古月的目力非凡,这里面很可能不仅仅只是看得清看得远那么简单,他恐怕真就可以用精神力去强化视力,达到一种看透人体的作用! 想到这里,大皇子不仅心生寒意,“这家伙是不是太可怕了一些?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这等方法,恐怕不仅仅只会应用在视力一块,搞不好他的五感都是异常的敏锐,甚至他可以将精神力当成元素一样附着在自己手上来增加力量?对了!他到底是怎么划开我皮肤的?!” 如果古月知道自己一句失言让大皇子联想到了这么多内容,恐怕感到恶寒的将会是他自己。 不过眼下他表现的很自然,就想接着虚公公的台阶揭过此事,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观众们继续将关注集中在比赛本身。 “好啦,既然战斗即将在更广阔的天空中持续下去,咱们还是接着拭目以待吧,不过以我对田光选手的观察,总感觉他这一步步看似无奈却也有着自己的章法,尤其是不禁想起了当时那一边躲闪一边布置的风阵,莫非这天空中也有玄机?” “古大人所言极是,看上去田光选手是无奈之举,但这天空中首先便限制了宇文都选手埋下的暗雷,因为不再有方向的约束,基本就是自由自在了,至于会不会有风阵的布置,这个应该很难,毕竟空中要找到能利用的地方不易,可田光选手此举自有深意,不妨拭目以待。” “好的,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说实话,古月也很好奇,这个田光还能给自己怎样的惊喜?毕竟任何一种战斗思维和直觉都可以被借鉴和利用。 不过,此时的天空中,自从宇文都也飞上来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对峙却并没有真的动手。 或许宇文都也在思考田光的目的,仅仅只是要让自己的移动空间更灵活么?恐怕并非如此。 毕竟也是一点一滴打出的名声,宇文都的临敌经验绝对不缺,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不再被唐问天的轻蔑所刺激,所以他选择了等待更好的时机又或者去思考自己更合理的办法。 可是,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一次田光主动冲向了宇文都! “找死!” 轻蔑一笑,宇文都虽然没想到这个一直深思熟虑的家伙居然也有血性的一面,可他并不惊讶更不会对此表示赞许,既然敌人露出了獠牙那就动手去拔掉便好。 于是宇文都直接用出了自己上一次展示过的杀招,双头四臂再次显现。 “不得不说虽然见过一次,但这匪夷所思却恐怖异常的招数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啊。” 古月不禁感慨着,这些天阶高手还真没让自己失望过。 “宇文都的这招确实了得,不仅仅只是别出心裁了,因为这个雷电化身是实体而非虚影,也和潘吉选手的高速移动区别很大,因为这个化身完全可以配合着主体进行夹击,就相当于是真正的二打一。” “按理说田光是见过这招的,可他为何选择了突进?难道是有什么把握可以破解?” “这个咱家眼下还看不出来,不过按照田光选手的步步为营,他并不是在莽撞,除非后继无力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如此……不知如果是您,会怎么去应对这招呢?” “呵呵,咱家年纪大了,哪还能舞刀弄枪啊。” “啧啧,这虚公公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古月腹诽不止,原本是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有没有透露点特别的消息的可能。 而在天空中,正如虚公公所言,宇文都的雷电化身同自身本体配合何止默契,生生将二打一造出了三个甚至四个打一个的气势,若非田光身法见长而且又是灵动的风系,恐怕此时已经会应接不暇了,可即便是他再怎么灵活多变,在如此猛烈的强攻下也只能疲于防守,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就不存在真的无限闪避,所以若是持续这般战斗,田光的败局可想而知。 “那是什么?” 古月看到了天空中的变化,风元素开始聚集,而且不是一处,田光在不知不觉中让自身周围布满了气旋,而这些气旋愈演愈烈。 明白田光是要出招了,但古月吸取刚刚的教训,他不打算直接说出自己能看到的一切。 “田光出手了。” 于是在虚公公的专业捧哏下,观众们开始屏息凝神,因为谁都看明白了,下一刻很可能便会见分晓! 第143章 终结 天空中的气旋纷纷成型却彼此分散,看上去杂乱无章,不得不说这田光还是个艺术家……毕竟他每次弄出来的招数都看上去很写意…… 宇文都自然察觉到了田光的动作,可他很困惑,因为这些气旋看起来毫无威力,而且也并不是像之前那个风阵一般突然爆发,就这种招数可能造成丁点伤害么?但田光这个人绝不是那种会没有计划全凭血性去战斗的家伙,这一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那么他到底目的何在呢? 简单思考之后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但宇文都却知道一个方法去无视他的动作,那就是速战速决! “你确实不简单,可惜遇到了我!” 天空中传来的咆哮让观众们目瞪口呆,这人居然还有余力嘲讽?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确实告诉众人,他还有余力,更多余力。 “我就知道!看过了两头四臂,三头六臂还远么?”古月腹诽不止,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些所谓天阶高手的上限在哪了,因为看上去他们都基本无所不能! 似乎田光的计算中并没有这一个突发状况,而原本迎接两倍的攻势他已经捉襟见肘,这突然加大到了三倍的攻势很快便让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不得已,田光又开始了转进,好吧,就是他又跑了…… “额……虚公公您看这场对决是不是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古大人没发觉这一次和一开始的追逐战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 古月心想,“这宇文都都成了个怪物了,当然不同!”不过他也知道虚公公绝不会故弄玄虚地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在说田光这方面了。 但要说田光的不同,似乎真找不到,他逃跑的姿势还是那么飘逸,但依旧是在逃跑! “不对!那些气旋怎么在动?” “风不止,自然会动。” “我还树欲静呢!”古月很奇怪为何自己忍不住一个劲吐槽起来,按理说他应该心态很平和才对,难道是这个田光又又又跑了让人很无语?还真可能,毕竟他比起那个毫无交集的宇文都而言,算是熟人。 对古月自己而言,打不过可以投降,绝对没包袱,如果投降这个选项被强行否定了,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奋起反抗直至最后一秒,毕竟多活一口气都是希望,至于什么找人断后自己逃命这个真做不出来,而如果没人断后,他真的逃不掉。 所以感情上这个过分理智甚至比全藏还没下限的田光,实在有些不愿意与之为伍,却偏偏被牵扯到一起了,就很诡异,或者莫名不悦。 可是,虚公公的断言绝不会虚,所以田光这真的是在战略转移,他要拖时间,等待某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必定是那些气旋,至于这些气旋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古月还很难看出来。 纵然它们会动,但依旧只是那么看上去微弱的一团团,真的可以给张牙舞爪的宇文都造成哪怕一丝丝伤害么?观众们恐怕没有一个会这么想,但偏偏虚公公觉得可能,那就基本不会无的放矢了。 不得不说,这几日在虚公公那高深莫测的解说之下,古月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些天阶高手的事情,譬如他们能干什么,譬如他们不能干什么,譬如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能干但偏偏他们就是能干的是什么…… 而眼下的田光,恐怕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宇文都的追击依旧凌厉,田光的逃跑依旧飘逸,纵然如此高强度的对决,观众们也不禁有些审美疲劳了,纷纷在心底希望宇文都赶紧把田光打下去,方便进行下一场。 可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下,异象陡生。 原本宛如狂涛的宇文都,莫名停止了前进的姿态,不仅手上的攻势停止了,那雷电化身也一并消失不见。 “他这是后继无力了么?真气匮乏?” “准确来说,应该是田光的计策得逞了。” “嗯?” 就像是为了印证虚公公的断言,宇文都就那么笔直地从高空中开始坠落,引起了观众们一阵惊呼! 不过唐问天动了,宇文都的拥簇们也就习惯地知道他不会出事。 “大将军没赶上么?” 这个状况反而匪夷所思,因为宇文都就那么重重地砸在了上崖之上爆发出剧烈的动荡,为何唐问天会没有赶上?只是下坠的速度而已,还能快过那些被打飞的么? 更奇怪的是,唐问天虽然飘到了宇文都附近却悬停在那并没有任何动作,这又是为何? 郑国人的方阵中开始了骚乱,他们不理解为何那个守护过无数选手的最称职裁判此时到底在干嘛,难道不应该是照惯例直接拎着带到自己这边么? “古大人!不知贵国大将军这是怎么了?为何还没宣判?”郑国使团长高声呼喊起来,因为他觉得很显然胜负已分,那就得越早治疗越好,毕竟是从那么夸张的高度坠落,至于唐问天为何没有接住,他已经无暇去计较了。 “额……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宇文都选手好像还在界内……” “界内?”郑国使团长很错愕,古月这是突然说了什么?“界内!” 这下所有人似乎明白了,唐问天之所以没有提前出手,应该是断定宇文都并没有出界,所以比赛并未终止,至于为何宇文都会突然坠落,恐怕除了田光以外,也就唐问天最清楚了,当然,还可能有虚公公这一个,所以唐问天应该是判定到田光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宇文都并非没有爬起来的可能,那么他就必须等待? 古月觉得有哪里很奇怪,难道还有个读秒机制?却也并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唐问天的判断,可郑国使团长不淡定了,“古大人!不用等了,我们认输!” “大将军!郑国代表决定认输!麻烦先将人救回来吧!” 古月喊这一嗓子可是卯足了劲,毕竟自己也应该表现得急切一些,避免万一有什么奇怪的事,郑国人将自己也牵扯其中。 唐问天虽然没有回应,但他确实将宇文都拎了起来,和惯例一样快速飞去了郑国人的方阵里,随手扔给他们后留下一句“抢救”便又飘走了。 窦德早已准备好,亲自将人稳稳接住,毕竟没人奢望唐问天会对谁温柔一些,若是又摔出个好歹可就不妙了。 “好了,这场陈国田光选手获胜,率先挺进决赛!” 古月正式宣判后陈国人爆发出了无比热烈的欢呼,尤其是慕容荻的呐喊声最为突出,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也为田光高兴。 “古大人!”还没等古月继续介绍下一轮的对战选手,郑国使团长又开始了惊呼,这一次显得更加焦急。 “郑国使团长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事需要在下效劳?” “不敢不敢,不过还是请古大人来看看吧,宇文都伤的很重,我们的医师认为最好是让您看看先。” “哦?好吧,那我……” “杀气!小可爱注意谨言慎行,因为这杀气是来自唐问天的!” 系统突然的提醒差点让古月尖叫起来,“唐问天?!我……他这是要闹哪样?!” 虽然这“杀气”一闪而逝,但古月不可能不当回事,很显然,这是唐问天的一个信号,一个提醒,或者一个很直接的警告和威胁。 “咳咳,是这样的哈,看看没问题,不过真没法直接救治哈,是这样的,昨晚我做了一件消耗巨大的重要事情,所以眼下已经不只是力有不逮了,根本就精力不济随时随地都可能晕倒……” 古月一边快速地下了主席台,又一边如是说着,让郑国使团长一颗刚回暖的心又开始拔凉。 不过这个说法,倒是很快让楚国人会意,而他们一个个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更是让各国人都懂了……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郑国人,他们很无奈,只能在心里腹诽,“这家伙什么时候干事不行,偏偏是昨晚啊?!为啥之前那些国家的人都有保障,偏偏轮到我们了就没了?!” 也没去介意众人的想法,毕竟也是事实,古月渐渐靠近了宇文都,而那“杀气”并未再次出现,似乎在证明他赌对了,所以得接着赌下去…… 一番诊视之后,古月确认了宇文都的状况。 毕竟是从那么夸张的高度直接坠落,没有任何阻挡更没有任何缓冲,就算铁打的身子也肯定要摔成泥,至于比铁更夸张的宇文都,也绝不会好过。 “女王大人,他这个状况有点奇怪啊,本来还准备偷点风元素出来研究,可惜根本没有啊,那他是怎么掉下来的?而且他体力还有真气的样子,并没有枯竭啊。” “具体为什么很难说,不过直观原因是缺氧。” “缺氧?天阶高手会缺氧?!额,好吧,他们会不会需要吃饭我说不准,但应该还是要呼吸吧,可缺氧这事……等等,等等!高原反应?!没错,是这个原理!虽然那位子没有几千米,当肯定也会稀薄一点,然后这家伙不断地大量消耗,还有田光做的手脚……气旋?涡轮?!我的天哪!” 第144章 撼动 再一次被这些实践中的天才刷新三观之后,古月继续认真审视宇文都的身体,他的面色渐渐凝重了,并非刻意表演。 “女王大人,这些缠绕在各处经经脉的是真气么?怎么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也不是潘吉那无属性更不是大皇子那暗属性,难道还有其他种类的元素存在?” “条件太少,基本无法解析,不过最好别抽出来慢慢分析,因为这些必然是唐问天留下的,万一剂量不对让他察觉了,可能得不偿失。”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新玩意之后系统没有兴奋反而愈发谨慎,之前看到暗元素和雷元素的时候可是比古月自己都来的亢奋,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唐问天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在既得利益和持续威胁中权衡利弊,系统选择了保守而非激进。 “难道唐问天准备杀了宇文都?这些相当于我布置的暗雷那种作用吧?” “应该类似,但很可能不具备引爆功能,只是到了一定时候便一起炸开而已,不过看这个布局倒并不像是致命,很可能唐问天的目的是废了宇文都。” “经脉寸断么?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没道理啊,唐问天这样的性子应该懒得搞这些偷鸡摸狗才对,他要搞事肯定也是明着来,如此大费周章,还真让人意外啊!不过更说明这里面有很深的猫腻。” “还是先不要纠结这个为好,想个理由把自己撇开,既能不出手,也要不牵扯其中。” “了解!” 古月和系统对话的时间里一直眉头紧皱,让周围的郑国人看着忐忑不已,尤其是这位使团长,一颗心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古月能看出问题自然是好事,但他看得越严重就越麻烦,因为他已经说了爱莫能助,那岂不是在宣判宇文都的死刑?虽然刀剑无眼,谁也没想过在这样一个天阶武道大会上全身而退,但比到现在,总共只剩下两场比赛了,还没有一个重伤员不被救治,尤其是那两个被直接捅穿的家伙现在一样生龙活虎,这里面自然是古月的作用,为何轮到自己头上时,古月这家伙就袖手旁观了呢? 万一宇文都真的伤重不治,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回去后,自己的官运也就到头了,毕竟肯定有人会说他古月谁都救了唯独不救郑国选手,这里面如果不是郑国使团长怠慢了他还真难找出其他缘由!不得不说,这位使团长自己都在想到底是哪里没做好了…… “诸位啊,这个宇文都选手的状况很不妙啊!” 终于,古月没有再折磨郑国人的神经,既然迟早是有一刀的,早些落下也更好。 “古大人是看出了什么么?”围在一旁打转半天的郑国医师赶忙询问。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我诊断的没错,眼下宇文都选手这伤分为两种,首先是从高空落下摔了个实实在在,铁打的身体也很难完全抗住,所以他多出骨折和出血,但好在性命无忧,毕竟是过硬的身体素质,不过这内伤就有些难办了……” “古大人真是神医啊!”这位打转的医师还不忘赶紧拍个马屁,“老夫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此时宇文大人体内滞涩似乎全身上下都没有通路,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位老先生过奖了,也就是有点经历而已,不过这内伤确实如您所说,造成了全身滞涩,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体内真气过于霸道所致,这雷系本就是狂暴的化身,而宇文先生所修行的功法更是和这属性一个路子,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威能,可刚刚他从天空中摔落之前,突然散功了,各处真气还没来得及爆发出去就都被堵在了体内,眼下实在是紊乱不堪,若是不能及时疏导,恐怕会有爆体的危险……” 这“爆体”二字可是让郑国人吓得不轻,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此次宇文都恐怕凶多吉少,但要是“爆体”,一个没弄好还会牵连到周边,毕竟是天阶大圆满高手,还真没见过这个级别的人是如何爆体的,正因为如此,越是未知越是可怕…… “古大人啊!您一定有办法救救他对吧!” 郑国使团长差点就跪下去了,只是考虑到国威才守住了最后的矜持。 “实在抱歉,这等狂暴的真气,已经远超在下可以干涉的极限,毕竟在下还只是一个三品炼药师而已,或许精神力超过四品乃至五品的存在才有可能真正起作用,所以纵然在下是状态完好也不太可能起到一丝半点的作用了……不过有窦先生在,关键时刻应该是能保住宇文先生性命的。” “您是说用真气替他疏导?” “不不不,绝不可再将真气导入,除非还有一个比他还厉害的雷系不然只会加重他体内的负担,我是说万一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窦先生可以用强悍的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应该能保住性命才是。” 不知不觉间,郑国人已经将古月的判定当成了宇文都的死亡告知书,一次次从希望和失望中徘徊实在让人身心俱疲,不过最后结论是死不了?好吧,死不了就行…… “那么接下来的关键时刻就请窦先生有劳了。” “在下责无旁贷。” 这些人相互间的称呼倒是让古月觉察到了一些不同,但眼下没时间去考虑,既然已经算是忽悠了一半,那就赶紧抽身为好,毕竟多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都很可能惹得唐问天不高兴,古月是怕了么?当然就是怕了。 于是在古月回位之后,等待已久的第二场半决赛即将开始。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接下来让咱们一起欣赏由周国赵木和楚国秦烈带来的第二场半决赛,相信一定也会是一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盛宴。” 说到这一场,看点其实比刚刚那场更多,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以宇文都的实力本该是轻松取胜,所以期待值反而并没有太高,而这一场却不同,秦烈一路稳扎稳打,连那个不可一世的潘吉都被他一剑洞穿,他的实力自然已经得到了公认,可每一次看上去他都赢得并不轻松,而且更多是以防守著称,所以这一次秦烈即使依旧稳定也不太可能一蹴而就,至少面对攻势刚猛的赵木,应该有一番苦战才是,而这种僵持下的你来我往才是观众们的最爱,毕竟能学到更多经验与细节。 言语间,山崖上的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秦烈标志性的巨盾已经挡在身前,他是准备再来一次冲锋还是选择伺机待发还未可知,但赵木依旧秉持着自己一往无前的气势,那土黄色真气覆盖的拳头直直向着秦烈而去,似乎那些前车之鉴对他而言都不是事,如果说秦烈是铜墙铁壁,那他赵木就是要将碰壁演变成碰穿……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赵木的拳头重重砸在了秦烈的巨盾上,竟是撞出了不少火花。 事实上秦烈早已布下了一层层的无色水幕和金色光幕,这些交相呼应曾经挡下了巨锤的防御体系却在赵木的一拳之下土崩瓦解,仿佛从未有过一般,可这仅仅是开始! 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宛如打铁一般接连砸在了秦烈的巨盾之上,赵木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惊呼却又实在看不懂,有谁会特地去敲打对手的盾牌呢?但面对秦烈,又有几个人可以拳拳都打得到那盾牌呢? 一连串砰砰作响的撞击声没有片刻停止的趋势,而那从未被撼动的秦烈竟然被生生击退!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滑动,但这也是史无前例的可怕事实,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难道这铜墙铁壁就快被打穿了么? 可撞击声仍在持续,一直在持续…… 不知过了多久,秦烈和边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难道这就是赵木的意图?生生将秦烈推出界外么?这也太无脑太儿戏了吧? 古月实在很难对这个场面表示欣赏,但让他始终不理解的是为何秦烈依旧无动于衷?难道这一浪高过一浪的震撼让他吓傻了?怎么可能…… “虚公公,您说这赵木到底作何打算?难道他不清楚秦护卫长有一招防守反击么?” “具体而言那一招是靠外放的真气去完成的,而眼下赵木的拳头结结实实都打在秦护卫长的盾牌上,那些真气早已支离破碎,自然也不存在利用起来进行反击的可能了。” “原来是这样……”古月一直以为秦烈的防反是挨打就能叠加伤害,原来还必须有这么一个先决条件,不过这么看来才更合理点,可如今他难道真的被打蒙了?就因为自己的招数轻易被破?不见得……“那您说秦护卫长是不是正在想某种制敌的办法?毕竟他就这么被动挨打已经好一会了。” “呵呵,古大人是关心则乱啊,难道你没发现那盾牌上一点凹陷都没有么?” “盾牌?凹陷?” 在虚公公的提示下古月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随即“真理眼”一经发动立刻让他目瞪口呆,“绝品盾牌无法撼动之物?!这绝品是超极品的存在对吧,原来我已经可以看清楚了?没记错的话之前送出去的玩意都是仙品,那又是什么概念?” 第145章 有钱 为了得到更多场外信息,古月很诚心地求教虚公公这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盾牌为何如此坚不可摧。 当然关于品质方面的事绝不会提。 而虚公公也很乐意解惑,毕竟他一直如此。 原来这盾牌是真的有来头,名曰不可撼动之物但却并非上官家的传承神器,毕竟没有谁会特地只做一面盾牌当传家宝,又不是皇族象征可以画上族徽当装饰。 事实上秦烈成名前也并不是拿着这盾牌吃饭,靠的是憾不畏死和层层防御技能,可上官家现任家主掌舵之后,对秦烈礼遇有加,基本就算一家人,不仅直接把上官家的传承铭文交由他使用,还特地去顺国花重金购买了这面盾牌赠与秦烈。 原本这些超越极品的存在是不会用金钱去交易的,但毕竟是一面大到吓人的盾牌,除了天阶高手以外还真没什么人可以如臂使指,不过天阶高手都更注重进攻,谁又会特地去拿这么一面巨盾呢?难道是拍人很有气势么? 于是,应该是命中注定,这盾恰恰很适合秦烈,而顺国原主家族手里本是一套,除了这盾以外还有长剑,但那宝剑自然有用,可这盾却只能落灰,传到这届家主之后,他开玩笑般许了一个天价整日把这盾牌挂在交易所当炫耀的玩物,毕竟他们家没人用得上,当礼物送人都没人要,没想到上官家主二话没说直接用现钱结算了这面巨盾,当时看戏的人无数,都说上官家人傻钱多居然会当这种冤大头,可顺国人自己却不乐意了,毕竟再没用也是一件至宝,给哪个国人当棺材盖都比送到楚国强,可交易所是讲诚信的地方,一经买定就不能不离手,为此,那个原主特地将卖价的一半用各种理由送了出去,有宫里的有重臣的,为的就是平息怒火避免责难。 从那以后,这面盾从未离开过秦烈身边,而他也成了上官家真正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多年来,就算秦烈出手,也未曾有人真正破开他的防御,这盾在世人眼里更多的只是一种威慑又或者拿来拍人真的很疼,却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盾本身的价值。 听到这番讲解之后,不只是古月本人,所有观众都有了一个概念“上官家真的有钱!” 但事实摆在眼前,以赵木的威能,如此疾风骤雨般的攻势持续许久,甚至都没在这盾牌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可见这盾牌货真价实地超极品,的的确确不可撼动。 可即使如此,赵木会不清楚这段典故么?他又为何一定要如此一拳又一拳地招呼在这盾牌之上?难道他的目的本就不是秦烈自身,而恰恰是这盾牌?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除非是顺国人想找机会让这盾牌永远消失,所以暗地里联系了赵木让他徒手拆机,否者这赵木是真的脑子轴还是闲得慌? 但纵然赵木可以如此执着,秦烈又为何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给他捶着玩?就想听个响么? 对此,即便是虚公公也没有任何确信的想法,因为是真的第一次见到如此状况。 不过虚公公都没能给出预料,反而让所有人愈发期待起来,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下,场上的攻防又继续持续了不短时间。 终于,秦烈已经和边线近在咫尺了,纵然不去应对,也好歹会挪动一下避免真的出界吧?人群中比比皆是如此议论,因为没人觉得秦烈会如此可笑地落败。 就在这时,场面上终于出现了变化。 秦烈自己的动作没有变,赵木的拳击也没有变,变的是那巨盾本身,因为它出现了裂痕! “裂了?!”在古月喊出这句时观众们都惊掉了下巴,刚刚才感慨不可撼动怎么就这么裂了呢? 尤其是这简直是对虚公公赤果果地打脸,他老人家还真没错过啊,这次为何如此离谱? “不对!并不是裂了那么简单!” 古月继续叫喊着,他已经全情投入,似乎这盾牌的异样比胜负更为重要。 只见那一丝丝裂痕瞬间布满了整面巨盾,可这龟裂之下却透出了耀眼金光,一时间让所有观众都睁不开眼。 下一刻,巨盾之上原本漆黑的厚重被焕然一新的金闪闪完全替代。 “进化了?!”古月差点叫出声来,这段来自“真理眼”的提示让人无法理解,一件宝物还能进化,这何止匪夷所思? 可事实胜于雄辩,新生的盾牌脱胎换骨一般不再那么巨大那么厚重那么古朴,看上去小了一圈也薄了不少,重点是那耀眼的金色实在太闪亮已经和原本的朴实无华沾不上边。 “这是什么情况?那盾里还有一面盾?” “咱家也是闻所未闻,恐怕这世上也只有秦烈一人参透了这宝物的隐秘,如果一定要解释一番,恐怕是需要达成某个条件后才会展示这盾牌真正的面目,也就是眼下这般,而这个条件很可能是如刚刚赵木那般不间断地轰击……” 这些天里还是第一次虚公公解释起来都费劲,也的确出乎了他的理解范围,可他说的也在理,如果有人从一开始便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那必然只有秦烈自身了。 场上的赵木应该是所有人里最震惊的一个才是,毕竟他如此辛劳了老半天,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已经不仅仅是始料未及的范畴,被算计的意味相当严重。 而抓住了赵木这个愣神之后,秦烈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一道光幕泛出,缩小的盾牌又重新形成了厚重的原版,但却华丽无匹,秦烈举着盾开始了冲锋,而这时略微迟疑的赵木重新调整了架势,又一次拳和盾碰撞到了一起。 可这一次,原本应该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发出,甚至根本没有一丝声响,只是那光幕上出现了荡漾的波纹四散而去。 没有声响就证明赵木的力道完全被卸掉了,这才是秦烈最可怕的地方,他终于露出了獠牙。 但赵木并不甘心,疾风骤雨般的拳头一次又一次重重击打在那光幕之上,可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地毫无声响,但肉眼可见的是这一次被推到后退的却是赵木。 场面上依旧是最原始的角力,但这一次,赵木败了,一点点累计的劣势让他的心态上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被人戏耍的愤怒,还有这分一往无前的自信被生生阻挡的迷茫,在他眼中秦烈越来越高大,正如那盾牌一样一望无垠,可自己却是不住在缩小,宛如巨人面前的孩童一般无助。 “秦护卫长这是在攻心啊?” “古大人真知灼见。” 主席台上的这两人又一次一唱一和之后,观众们知道了赛场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明白了为了赵木的拳头开始滞涩,他的心态渐渐有点崩了。 秦烈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用盾牌向前挤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让赵木自己认识到他那自信毫无根据,如果想要他后退,就必须后退! 但是赵木并没有就此放弃,一声暴喝之后,那土黄色的真气已经覆盖到了他全身,仿佛一件铠甲。 这一次,响声又出现了,而且绝不轻,甚至每一次撞击下光幕上都不再是荡漾出波纹而是肉眼可见地飞沙走石。 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倔强彰显无遗,没有谁会真的认输。 而秦烈把右手的长剑收入铭文之中,双手一起将巨盾顶在身前,光幕之上开始出现了水波,水波之上又泛起另一层光亮,如此反复足足出现了五次,也就是在巨盾之上覆盖了十层。 可这一次,赵木的拳头并没有让对手的防御土崩瓦解,虽然每一拳都可以带走超过三层的防御,但下一拳轰至之时又有了新的光幕和水幕重新生成,这一次秦烈开始和赵木拼消耗了。 谁也不曾想到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对决会是如此笨拙,没有一点灵动的步伐,但也没人想到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对决会是如此野性,充满寸土必争的豪情万丈。 就这样,不再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两人始终相持着,相持着,没有人去计较时间的流逝,因为观众们都在默默为这两位最有血性的武人无声赞叹。 终于,场上出现了碎裂的声音,但却不是秦烈的盾牌,而是赵木的土黄色盔甲。 随即在秦烈的冲撞下赵木到飞出去,笔直地砸向了山体,好在他出界的那一瞬间,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必然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战斗,让我们恭喜楚国秦烈获胜挺进决赛!明日继续休整,让咱们好好期待一下决赛的两位到底会如何惊艳!” 人群中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但有一处却例外,因为当事人一脸懊恼,似乎从未想过是这般情况,而这个表现被特地留心的古月看个正着,也就论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场比赛之所以如此走向,的的确确和顺国人是脱不了关系的。 第146章 君子 古月特地派人去给大皇子那说了一声自己今日实在无法完成治疗,不过并不会因为断了一天而出岔子。 这番说辞其实是为了将戏演足,毕竟这一次不去给宇文都治疗是出于自保而非交易。 离开赛场前古月特地去找了秦烈,既是恭喜也是询问,毕竟对这会“进化”的装备十分好奇。 可秦烈坦言自己也不太懂,只是被赵木打中第一下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盾牌有了一种亢奋的情绪,这个听起来很玄乎也很奇怪,但却是事实,他估计这是一种共鸣,就好比传说中的神器都有器灵,而这盾牌或许还不够那个层次但也有了自己的“情绪”,而这情绪自然只有多年来形影不离的秦烈自己才能察觉,于是才把握住这个契机最终成功。 这番说辞也确实能够解释通,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再匪夷所思也已经发生了,不过古月告诉他赵木之所以会那么费力不讨好地配合,应该是受到了顺国人的指示,估计存在暗中交易。 对此秦烈只是笑笑,其实这些天里他也早就感受到了来自顺国某些人中的敌意,联想起来,还真有可能不忿这神器被送到了其他国家的人手中,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竟然还成就了这盾牌,这世道还真不会单调。 古月不禁感慨,蝇营狗苟很可能到最后为他人做嫁衣,自己不要也有这个经历就好,不过最近发生的事越来越让他疲于应付,真就指不准哪天精力不济了…… 秦烈拍了拍古月的肩膀,最近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安慰的话并不多说,但有一句提醒他觉得更重要,“和大皇子相处时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他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豁达!” 能够如此肺腑之言,古月真心感受到了温暖,这个叔叔对自己如此虽然也是出于个人目的,但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上官铃兰更好而已。 回到营帐后,古月等待着唐霁凰来练功,不过他也不确定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唐霁凰是否还会来,毕竟有些事真的会是一根扎在心头的刺。 让他意外的是鬼瞳竟然主动跑去请唐霁凰,这确实有点难以想象,更奇怪的是唐霁凰真的就这么来了。 在古月一头雾水的迷离中,唐霁凰自顾自地走到了准备好的屏风后面,这是古月忽然想到要说一句,“床铺时刚换新的。” 有点心里有鬼不打自招?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古月最不想看到的是唐霁凰因为心绪不宁而练功时走岔了路,试想她一直想着昨晚的事,而床铺上很可能留下了鬼瞳的气味…… 鬼瞳听到这句后笑得很放肆却没有多说什么,自个跃上帐顶待在自己的岗位去了。 而一起待在门外的唐羽星一脸愤恨,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古月但一定得盯死这家伙,避免自己姐姐也难逃魔爪。 至于唐晓焱,毕竟还是很懵懂的年纪,她其实并不清楚昨晚古月和鬼瞳到底做过什么,但今日的鬼瞳确实不太一样了,不仅仅是身型上的变化太过突兀实在匪夷所思,而且那面具之下原来是如此清丽的一张脸,原本唐晓焱还认为鬼瞳也和自己三姐一样是可怜人,脸上留下过很难去除的疤痕才带上面具的。 于是她缠着古月问了老半天这个话题,让唐羽星越发尴尬。 “这个……怎么说呢……晓焱听说过那些女将军为了穿戴铠甲时更方便会特地用布条之类的东西一圈圈缠绕自己的身体么?” “这个是听过的,很久以前女性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习武更别说上战场了,有一位巾帼英雄为了年迈多病的父亲不得已替父从军,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始终都是男子打扮,这身体上的差矣也确实需要紧紧地用布条去缠绕,不过仔细想想应该很难受才对,为何鬼瞳姐姐需要这么做呢?” “职业需要嘛,你知道她是我的贴身护卫,所以总会有些隐藏自身的需要,譬如树林中这样的地方,很多枝繁叶茂的树上总会磕磕绊绊吧?如果不束缚一些恐怕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力,不过肯定是不舒服的,眼下我还蛮安全对吧?也不太需要时刻警惕,所以她估计就适当放松了一些……” 古月搜肠刮肚说了半天三虚七实的理由,既不能太过辜负唐晓焱的信任,也没法真的实事求是说那么明白,至于那个巾帼英雄是不是姓花他都没去在意了…… “原来是这样,那晓焱以后是不是也得如此?” 看着唐晓焱扑闪的天真大眼,古月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视线不自觉地在唐晓焱和唐羽星之间徘徊,“不得不说这小妮子发育的太好了吧?比她两个姐姐超出太多太多……难道这事靠的不是血缘也是天赋异禀?!” 有时候求知的古月就是太过认真了,所以他思考起来都没注意到自己正在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好在唐羽星今日打定主意不搭理古月,不然以她现在的愤怒程度,应该离火山爆发不远了。 不过不搭理并不代表可以任其肆无忌惮,只见唐羽星从箭袋中抽出了一只羽箭随即“啪”的一声单手折成两段,紧接着又成了四段,八段。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古月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相当危险,很识时务地不再纠结于遗传学。 “晓焱你不是说要来练功的么?估计你姐今日也会练到很晚,你也进帐篷里去,就在门口这练吧。” “好吧,晓焱听月哥哥的,三姐你别欺负月哥哥喔,他最怕你了。” 虽说童言无忌,但唐晓焱这么直白地判词让场面直接陷入死寂。 可古月和唐羽星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好像还真是的,为何我(他)会怕她(我)呢?仅仅是因为霁凰(二姐)?” 但短短一触的目光立时分开,你看着天边我看着云彩…… 实在觉得待得难受,唐羽星索性准备跳上去和鬼瞳大眼瞪小眼都比眼下强不少。 就在这时,古月莫名说了一句,“其实我今日并没有精力不济。” “这是什么鬼话?!不对,干嘛跟我说这个?找不自在么?!”差点被呛着的唐羽星恶狠狠地想,脚下动作却稍微迟缓了一些。 “我是说没去救治宇文都那事,并不是我没精力去救,而是不敢,我被人威胁了……” “哈?!”唐羽星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古月,他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事实上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没怎么开过玩笑,毕竟是很怕……于是她莫名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待在虚公公身边还有人可以威胁你?不会是他老人家本身吧?” “你爹。” “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为何威胁你?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不觉间,唐羽星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直接就信了。 “就在我正要下台去看宇文都状况的时候,如有实质的杀气,来自己你爹的杀气,估计当时我只要一步踏错,很可能就被他毙于掌下了吧,虽然很苦恼,但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么突然,再怎么讨厌我也没必要真的动杀心吧,所以我立刻明白是和宇文都有关,于是接下来的选择里,让我逃过一劫……” “杀气?难道只有你能感觉到?” “你老爹啊,只有他想让我一个人感觉到才能是我一个人感觉到,对吧?” “可是为什么呢?父亲和宇文都之间有什么过节?” “对啊,我不太理解,正常情况下如果你老爹想让谁死,应该直接过去一巴掌拍死才对,尤其是看到宇文都体内存在他布下的暗劲,我才明白他并不是想要宇文都的命而只是要废了他,这就更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了。” “为什么特地单独对我说?” “她们两没能冷静。” “好吧……”唐羽星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想让我去确认一下到底为何?” “其实我有了猜想,得麻烦你去确认一下,这样我也好和特定的人离远一点,保命要紧啊!” “你要是真的怕得要死,还敢在二姐身边转悠么?” “小命真的很重要,因为一旦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有些事可以不惜命的。” 唐羽星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很轻易便相信了古月此言非虚,但她并不再纠结,“你的猜想是?” “很可能就和当年你母亲遇害的幕后指使有关,多半是那个被杀掉的冰系天阶死前透露的,但这么多年你老爹没有直接去杀人满门应该也是有某种原因,要么是不确定目标,要么是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一次他大费周章地准备废了宇文都又不让我去救,多半就是目的明确了,试想当年那黑手的目的是什么?让你老爹尝尝痛失挚爱骨肉相离的结果,不过并未完全得逞,但眼下如果要还击呢?最好的办法是不是让对方的儿子生不如死?” 第147章 认命 唐羽星知道古月最擅长从最恶毒的角度去分析每一个人,所以如此这般编排自己父亲她也见惯不怪了,毕竟这两人一直不对付,但要说父亲真的会亲手杀掉古月,她是不认同的,不然古月肯定出不了唐府,事实上这个惜字如金的父亲别人不清楚,当儿女的还能真正误解么? 不过古月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尤其是他说出了那些暗劲的布局旨在废掉宇文都,若说父亲是为了楚国排除隐患,这个反倒不太可能了,这一点当儿女的亦是心知肚明。 “你说母亲的仇是不是快报了?” “我不会说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报仇是个人意愿的问题,没人可以替你们去原谅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所以说废话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如果那名刺客真的是那个凶手,而宇文都的幕后之人真的是黑手,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放手让你们老爹去处理,毕竟你们老妈也不太可能希望你们都活在仇恨之中,这个情绪并不健康。” “那鬼瞳呢?” “嗯?!” 古月很庆幸自己刚刚布下了屏障才和唐羽星聊天,毕竟是真的不想让帐篷里的两人听到这段对话,她们确实不够冷静。 而眼下,歪打正着让帐篷顶上的人也没听到了。 “你早就知道我也是‘黎明’里的一员对吧?” “我还等着唐兄亲自和你谈的呢,怎么就突然告诉我了?”古月故作镇定,看来唐羽星也是清楚自己的习惯。 “你总是自作聪明,一定也猜到我为何加入了吧?” “之前认为是为了‘复颜丹’,现在觉着是不是和你老妈的遇害有关?” “没错,就这么两个目的,不过在鬼眼死之前我还是没能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出手,直到你之前特地对晓焱说的那番话我才明白八九不离十了。” “哎……我也难做啊,鬼瞳要杀你们老爹报仇,但她肯定没这个机会的,不过你们老妈的死跟她肯定扯不上关系,毕竟那时候她不仅小而且还和鬼眼没扯上关系。” “你也不用特地跟我说这些,你都说了我足够冷静,所以只要鬼瞳不太出格我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你。”古月微笑着,难得和唐羽星的谈话会如此轻松,这是因为不再有伪装和掩饰么? “有你在就能知道是我,不然大哥也不会那么纠结,但这是不能让父亲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什么事啊?不是太懂欸……” “哼!油嘴滑舌这事还真是你的强项,就是这么骗到那些女孩的么?竟然还老五老六,你也不怕撑?” “讲道理!老五都是个意外!老六更没影的事了!” “唉……二姐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你别打晓焱的主意!” “天地良心,她才多大啊?” “多大都不行!” 古月忍俊不禁,这两个当姐姐的为何都是这般言语呢?难道自己有那么禽兽不如么?不过看着她们那重合的声情并茂,确实是一家人啊。 “这事已经答应霁凰了,不会有的,真的。” “好吧……你真的会帮鬼瞳对付父亲么?” “你觉得鬼瞳真的会相信我会这么做么?” “是啊……她也是一个傻姑娘而已……你总归是个负心汉了。” “讲道理,这个我不认!虽然这颗心确实分了好多块,但目前为止还没负过谁……吧……”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都迟疑了,良心不会痛么?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这些,二姐的命里如此也是她认命吧,她无怨无悔我还能有什么资格说事呢?不过你辜负她的时候就是我的箭穿过你喉咙的时候!” “真有那时候,这头颅任君取之。” “这场大会最后的时间里不会平静了吧?” “今晚宇文都就会爆体,但肯定死不掉,有了这档子事,不可能再平静无波了。” “你说父亲下一步会做什么?” “老实说他会如此大费周章也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不合常理的事情,不妨从这个角度顺着去猜,等宇文都的消息传回郑国之后,涉事之人多半能够自己猜到蛛丝马迹,毕竟我的行为虽然合理却也反常,至于你父亲,那是真不会演戏……那么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当年的幕后黑手,肯定也就心知肚明到底为何了,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泄愤,都会有所动作,这样你父亲也就可以论证一番真假,届时才会采取进一步的举措才是。” “原来如此……你什么时候去陈国提亲呢?” “啊?!”古月差点没跟上唐羽星的跳跃性,“刚刚不是还在谈论你老爹么?怎么就直接变成我提亲了?我到底提什么亲?哦,慕容荻,可这事不得先去跟楚皇打招呼么?” “别墨迹,你知道我在说谁,到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 “这个……且不论我到底去不去哈,你干嘛要去?” “每年都有一次被指定的任务,目标在陈国,不去不行。” “你想让我掩护你去杀人?话说我一去陈国那里就死人,他们不会觉得我是瘟神么?” “你一个坐轮椅的都要去迎娶他们国民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殿下了,别说是瘟神了,根本就是地下的恶鬼。” “这倒也是……好吧,如果真要去,答应你就是了,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替你担着。” “嗯,那你可要担好了。” 古月不会去问目标是谁,唐羽星也莫名地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问,这种说不出道理的默契很难想象会产生在两个一见面就掐的人之间,但事实便是如此。 两人间难得的交心简短而迅速,唐羽星一跃而起跑去和鬼瞳凑对,被孤单地留在原地的古月撤下精神屏障后有些无所事事,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一晃又到了晚膳时间,或许是确实很契合,唐霁凰的修炼过程十分顺畅,似乎并未遇到任何窒碍,让她不禁喜形于色。 而唐晓焱很乖巧地没有去打扰她姐,独自在角落里安心运功,整个人似乎也很轻松自在,一下午时间的收获比平日里要迅速的多。 至于帐篷顶那两人之后到底谈论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大眼瞪小眼,古月并未去探究,虽然他有不少方法,但并没有变态的控制欲。 不过这顿饭没法让古月好好吃了,因为郑国传话的人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古大人,古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原本就已经预判了,所以古月也没有继续装傻充愣,直接跟着来者去了郑国营地。 刚进到大帐之中时,郑国使团长直接让一排排守在边上的小弟都给古月跪下了,他很无奈必须矜持。 看到宇文都已经如同血人一般,周身全是猩红,窦德在他身后很卖力地输着真气护住心脉,正如古月所言,确实没有死掉,但也没人保证可以活转过来…… “你们的止血丹有四品的么?几颗?” “古大人啊,我们那炼药技术也不是太好,这次只带来了一颗。” “那就把四品的给他服下,再用十颗三品的研磨成粉,将血迹擦拭一遍之后赶紧敷上并且用绷带绑紧。” “这个……三品的只剩五颗了……”使团长很想给自己两巴掌,因为他一直在给郑国丢人,可事实便是如此,没时间去斟酌言辞,万一错过了救治时间让宇文都真就这么流血而亡,他肯定哭都来不及。 “没事,三品的我多。”随手把装有三品止血丹的药瓶扔给郑国使团长之后,古月让人立刻给宇文都服下四品那颗,并且要窦德不能停,自己再开始疏导药力。 小心接过丹药后郑国使团长毫不含糊立刻安排了研磨,看到古月亲自上手一颗悬着的心才有了缓和的趋势。 这时,古月还不忘给了窦德一瓶回气丹,因为看到他的状态已经消耗不少了,可见这人是真的很重视仁义,答应了要护住心脉就没有丝毫马虎甚至不惜自己的消耗。 古月的这番操作让郑国人实在有些惭愧,因为不少人刚刚都在议论是不是古月有心坑害他们,毕竟放在任何国家都没有发生哪怕一次,偏偏轮到了自己,虽然郑国使团长心中也是这个嘀咕,但明面上还是得制止他们乱说,万一隔墙有耳就得不偿失了,而眼下,他很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有了古月这番配合,他的对于古月表面上的信赖也就让人心服口服了,回国之后就算宇文都真有什么事,这番临危不乱的指挥若定,肯定能给自己加分,至少也不会多受牵连! 至于古月,他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状况,之前说的爆体也只是个形容,可眼下这还真就印证了,按理说废掉四肢经脉并不至于如此才对,为何宇文都的状况就是如此危险呢? 于是他赶忙请教了系统,看看有没有好的解释。 “唐问天特地加重了他的昏迷程度,目的应该就是让他在暗劲爆发时没有意识去抵抗,但眼下这人的意识确实还没恢复,却像是体内真气自己冲突后的结果,或许是无意识中的护体本能吧,又或者雷系真气本就霸道容不下其他真气停在体内,但唐问天的真气却更加霸道,两相冲突下直接让他真的爆体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有没有残留的可以搜刮一下?” “或许是真气的冲突导致暗劲并未完全爆发,还真有意外之喜,嘿嘿……” 第148章 真气 一番缓慢而持续的劳作之后,古月“终于”将宇文都的状况稳定下来,看着那血流不止的场面不再,郑国人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庆幸。 “呼~”表演结束需要一个落幕,“好了,应该没有大碍了,窦先生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古大人真的时神乎其将,窦某佩服!这回气丹在下只用了一颗,余下的还在瓶里。” “不必了,你留着吧,这个我并不缺。” 随意出手便是整整两瓶丹药,郑国人是真的见识到古月为何可以声名大噪了,毕竟谁都愿意把一个有钱又慷慨的富豪多传扬一番,万一哪天被听到了这人一高兴搞不好还是自己的一个机遇…… “古大人您的大恩郑国使团上下永记在心!”郑国使团长很自然地进入了他的节奏。 “不必客气,毕竟来者是客,要是让宇文先生在楚国出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古月随意的打趣让众人放松不少,当然是表面上看着像。 “这两瓶丹药您看是照市价偿还给您呢还是如何办更好?” “使团长大人您太客气了,刚说了,在下并不缺这些,真的,只要有草药,这一瓶对我而言也就几日时间罢了。” 这又是一种低调地炫耀么?郑国人不禁咂舌之际也确实信了,毕竟真要是十分难得他也不至于随手扔出来,但这也确实说明了古月的炼药技术实在是匪夷所思。 “古大人您太客气了,那这样吧,确实用金钱去衡量宇文大人的性命太过俗气,这事在下就先记在心里,等回禀吾皇之后再定夺,一定得让古大人满意才是。” “您这才是太客气了,算了,我也不矫情,您觉得如何顺心就如何办吧,不着急。” 又是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古月特地露出难掩的疲惫,郑国使团长便觉得自己耽搁古月休息了,眼下一定很需要恢复才是,于是要亲自送他出门,不过被古月婉谢了,因为是真的很懒得再继续虚与委蛇,累…… 古月离开后,郑国的众人让医者仔细查看宇文都确保没有性命之忧后,聚集在了使团长的大帐里。 “诸位依然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古大人是刻意的么?” “这个……” 郑国使团长很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留下了摸棱两可的说法,毕竟做到他这个位子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窦先生您看呢?” “大人,刚刚古大人救治时在下离得最近,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精神波动,虽然不理解内涵但这应该就是他医治时的方式,尤其是他提过疏导药力,想必是让昏迷的重伤员自己没法消化药力之时用他的精神力去渗透到伤员身体内,并且还要找准丹药所在,之后才能疏导去四肢百骸,虽然听说过炼药师可以用精神力为服用突破类丹药的人护法,但如此利用确实也是很难的一见,想必消耗也绝非一般,至于他说自己精力不济,这个倒是容易打听清楚,毕竟现在楚国人都在津津乐道昨晚他到底和哪位姑娘翻云覆雨了……” “咳咳……嗯,所以,咱们自然得承情,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本官会禀明陛下,毕竟咱们那的炼药水平虽然并不像楚国这样磕碜但也确实拿不出手了,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古大人又来救人还得自掏腰包对吧?万一能够有良好关系,很可能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当然,这些都需要陛下定夺了,咱们不必再去深究,眼下还得请诸位商量另一件事,就是宇文大人这伤有没有蹊跷?” “回大人,下官觉得很有问题,最直观的就是那唐问……天将军,明明一直都很称职地充当着裁判的角色,为何轮到咱们宇文大人时他却袖手旁观?” “没错!虽然古大人提到是因为没有出界,但那是宇文大人应该也已经昏迷不醒了吧?既然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为何还需要纠结是否在界内呢?” “没错!” 一众使团官员都在举例分析,不得不说他们看着还蛮准的。 “窦先生,还是需要您来做一个专业解释,您觉得唐将军做的是否有失公允?” “确实,依在下而言,唐将军的实力毋庸置疑,绝对在我等之上,所以这些比赛中他才会很准确地出现在了那些千钧一发的地方,而那些重伤员也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了各国使团里,可今日这场比赛里很显然最后宇文大人坠落之时已经昏迷了,不然也不至于无端坠落,虽然没看出来那田光到底用的什么招数,但效果确实如此,既然在下可以看出来,唐将军自然也不在话下,可他为何偏偏没有去接住坠落的宇文大人反而任他重重砸在山顶?仅仅是因为没有出界么?虽然在这次大赛中并无先例可循,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两人飞到高空中对决,但既然唐将军已经发现了宇文大人昏迷不醒,按理说就应该去接住才是,更何况不管不顾之后还没有第一时间给咱们送回来,这里面若说没有问题就不太可能了。” “原来如此……确实啊,依窦先生之见这唐将军他有故意的嫌疑了?” “没错,不过这里面就很让人费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宇文大人号称‘天下第二’是离他最近的人?” “这个……按理说倒是不至于,毕竟唐将军的情报各国都有,他的性格并不是太在乎这些才对……” “也是,那在下就不清楚内情了,但确实很可能有内情才合理。” “好的!那这事咱们也不要声张,毕竟眼下还在楚国境内,万一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咱们的人头是小,没让陛下知道这其中存在缘由就是大事了,诸位听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 “好,有了这个结论之后,本官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需要和诸位讨论,那就是古大人是不是和唐将军的做法有所牵连?” 虽然这位郑国使团长很想巴结一下古月,毕竟宇文都的事木已成舟,自己的责罚很可能免不了,但若是有了古月这条线,搞不好还能功过相抵甚至略有盈余! 但这个前提一定是古月没有参与到可能是对宇文都的迫害中才行,不然那就是对郑国不利的因素,而自己若是没发现这个端倪就是在背叛自己的祖国! “这一点在下还是有看法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古大人提醒在下一定要全力护住宇文大人的心脉,恐怕现在早已无力回天了……” “这倒也是……” 窦德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他们也就顺着去想了一个可能,如果唐问天有心要害死宇文都,那么古月不立刻救人也就说得通,但他为何又会做出正确的提示?如果没有那句提醒,恐怕也就没有下文了,这样他难道不是在坏唐问天的事么?如果他是同谋又为何去坏事呢? “嗯,看来大伙又有了公论,既然如此,那咱们结合一开始的设想,这次很可能就是唐问……天将军故意为之,而很不巧的是一直对大赛选手进行保障的古大人却因为私事力有不逮……而他们两应该是没有关联才对,否者宇文大人眼下也不可能转危为安……好了,今日的讨论还请诸位不要提及哪怕一个字,如果真的和那个人有关,咱们的小命还得留着去告诉陛下真相才是!” “是,大人!” 郑国人在他们使团长存在私心的情况下,最终得到了让古月很乐意接受的结论,如果古月知道这事应该会偷笑吧,不过离开郑国营地后他立刻回到了自己帐中,黑暗中的鬼瞳也如影随形,倒是很意外古月为何有些急切,只是习惯性没去问罢了。 至于古月急切的原因,是系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要去尝试,对此,古月一直是很支持很乐意甚至巴不得天天有新花样。 当然,系统是不是挖个坑让古月去跳这事也常有发生,但司空见惯之后古月索性甘之如饴,毕竟不跳这一个就会有另一个更大的等待自己。 这一次,系统想要探究的是这个世界里的“真气”。 古月听到这个词之后便一直跃跃欲试,毕竟从小被武侠小说熏陶的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想一巴掌拍条龙出来威武霸气一番,可惜一直未果甚是遗憾。 不过系统认为这个世界的“真气”和古月理解中的并不太相同。 “女王大人,您说的这个不同到底是指什么呢?难道这些人的真气还能是假的?” “从你的认知里提取的关于真气的概念,无非是一种内家修炼法门,内练一口气,功力到时摘花飞叶皆可伤人,至于真气的形态倒是千差万别,有的炽如烈焰,有的冷若冰霜,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真气都是根据功法而定,尤其是有个人硬生生创造出了寒冰真气,可这里的人却是根据自身五行属性再去选择功法,这两者之间自然区别就大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事实,可惜手头没有资料可查,要是能找一本秘籍看看就好了!” “何须秘籍?这两天唐霁凰不是就近在咫尺地练功么?姐姐我可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放过喔!” “女王大人您一定分析出什么了对吧!一定是,对吧!” 第149章 认知 古月满心期待系统给他来个照猫画虎直接将那些眼花缭乱的真气都模拟出来,这样一直以来的夙愿也就有机会达成第一步了…… 可惜,系统给出的结论却让他始料未及。 “这几日一直在解析‘暗元素’,结论却是现阶段无法完成,眼下这唐问天的真气似乎更特殊,又或者至少也和暗元素同等品级,暂时也无法解析,至于模拟真气嘛,通过这两日对唐霁凰的观察,她其实是在吸收一种超脱五行的天地之气,或许这就是无属性真气的本源之力,用你能理解的说法就是,这空气中除了氮和氧以外的气体算是各种元素之力,而这无属性的本源之力至少算是氧气含量的级别。” “没记错的话氧是超过百分之二十一吧?氮是超过百分之七十八,那这五行真气和无属性真气之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嘛!” “可以这么说,这应该也是为何那潘吉可以号称真气不息。” “岂不是‘无’比‘有’反而更厉害?” “倒也不能这么说,两相比较,‘无’胜在量,而‘有’胜在质,而且,以潘吉的真气储量之多却依旧消耗殆尽,首先是他那自创的招式没有得到千锤百炼的优胜劣汰,其次便是这无属性真气的效力实在不高,毕竟最后那秦烈基本毫发无伤。” “嗯,这么说也对,那您能够模拟这无属性真气么?” “并不能。” “好吧……” 分析了许久,得到的结论却是毫无用处,不得不让古月略微失望,一巴掌拍条龙出来的期待还得继续后延了。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丝毫进步空间。” “哦?!您说说看。” “事实上运用真气之前首先得有相应的修炼过程,这个过程便是将外界的元素用真气的形式贮存于自己丹田里方便增加自身能力和关键时刻再外放出来去沟通外界的元素形成招势,而你眼下虽然可以用精神力去沟通各种元素却没法将他们引入体内,不然很可能自己把自己给炸了,但要说运用起来,你还有个技能‘魔质调动’不是么?” “当然记得,虽然好久没用到了,毕竟还不太敢利用于三品丹药的炼制,而上一次打架时用出来还是刚到陈国国都的时候。” “有这个技能其实就让你有了先决条件,那就是你可以如同使用真气一般去使用魔质,是不过两者性质相反而已。” “使用魔质?您是说我可以用魔质做一条龙出来再一巴掌拍出去?!” “你除了这个具象的想法以外就不能有点别的么?” “额……没辙,太纠结了,应该算是情怀和心结……” “好吧……”系统很无语古月的执着,但它并没有责备的思维,毕竟古月的目的还是积极的,“拍条龙是办不到的,当你眼下的能力应该可以挂一阵风。” “刮风?这个也很有趣啊!这魔质本身就曾经让那些人没法正常运用元素的力量,就像是灭火的原理一般,那如果是一阵风的话,是不是还能让人直接缺氧?” “这个就得具体验证了,不过可以估算若是你的风力够强覆盖够久,缺氧都是轻的了。” “这个不错!总算是又有点新玩意了,好像赶紧去试试啊!” “不建议小可爱你现在就去尝试这些,因为每一次大范围运用魔质的时候,都会让你处于魔化的状态中,这附近高手太多,很可能被人感知到,那样就会有各种不可控的风险。” “还真是……哎,有新玩具却只能看看不能摸,这感觉好糟糕……” 古月不自觉地如同一个被约束的孩子那样撒娇,倒是没有受到来自系统的吐槽,因为这份心情系统也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古月和系统又先后讨论了很多关于这次天阶武道大会里得到的新信息。 譬如那些天阶高手之间的对决总会有很多奇思妙想,让古月不禁怀疑这些物理和化学知识是不是很早就被发现了,只是当年的动乱让它们消散而已…… 而各国之间的关系很显然比设想中更为紧张,毕竟楚国需要雪耻,而以楚皇那气魄绝不会假手子孙。 至于唐问天和大皇子的各行其是就是对古月的人身财产安全直接的威胁了,可惜没有一劳永逸的方式去解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安安稳稳。 这些林林总总似乎都和多年前的动荡不无关系,古月很需要一个人来解惑,可惜身边可以信赖的人多半年轻,当年的事纵然亲身经历也限于年岁而知之甚少,只有一人或许能更全面地讲解一下,那就是唐沐霖,可唐霁凰的回忆幻象里并未出现唐沐霖的身影,他当时在哪呢?难道已经上战场了? 由于这些疑点的存在,古月又不太能够直接去问唐沐霖,尤其是他对楚国的忠诚明显比他老爹高得多! 万一交谈中的蛛丝马迹让他联想到了一些细节,即使不去告诉楚皇他自己也会百般纠葛,古月也是在不太想让这一个悲催的男子再多一些负担。 于是,眼下能做的事便很有限了,那就是努力活下去并且继续等待某些事情的发酵……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古月没再和系统继续讨论,招来鬼瞳让自己安稳地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可惜,有人就像算好时间一样,不准备允许古月去和周公下棋。 “老师?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么?” “事倒是有,不过也不算大事,就是来看看这小家伙,听说他精力不济?” 全藏看看鬼瞳又看看古月,最后还是将目光停在了那张清丽的容颜上,“你长这么漂亮干嘛带面具呢?暴殄天物啊!” 这突然的戏言确实是全藏的风格,让鬼瞳忍俊不禁,不过当面被人称赞自然也是开心的,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的便宜师父。 “有劳全先生记挂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今晚好好睡一觉也就补回来了。” “哪有记挂你的意思,我记挂的是答应我的铭文啊!” “额……”如此直白的无赖,倒也是全藏的风格,“全先生放心,在下是重承诺的,更何况您还是鬼瞳的老师。” “这就对了嘛,现在你算是我徒弟的男人了对吧?乖徒弟啊,别说师父不仗义,这小子若是敢对你不起,我保证有办法让他没法站着!额,没法坐着!” “哈哈!有师父您做主,弟子也算不怕被欺负咯!” “那是自然,什么陈国皇室楚国皇室,你师父我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如果那些小丫头敢和你作对,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家鸡犬不宁!” “这是一个师父该对自己弟子说的话么?”古月已经吐槽无力,见过无赖,见过如此无赖,却从未想过这个无赖的下限可以低到深不见底,“她们的家何止卧虎藏龙?皇室内且不说,就拿唐问天而言,你全藏敢动他的地盘?” “没事的师父,几个姐姐们对我都很好喔,真的啦!” 难得见到鬼瞳撒娇,竟然也是如此自然,全藏似乎自己都有点不适应,赶忙又换了话风,“嗯嗯,家和万事兴嘛,这小子命好,有你们相伴,你们几个若是能和和睦睦的话,自然也都舒心一点,对这小子的发展也更好一些,不过若是你觉得不应该还有其他人了,记得跟师父说一声,我保证让这小子没法再霍霍其他姑娘!” 虽然全藏的言语实在粗鄙,但鬼瞳听着却觉得莫名暖意,自从鬼眼离世之后似乎只有再古月的身边才有丝毫安心的时刻,不知不觉眼前这个便宜师父似乎也能充当一个不错的避风港了。 “全先生您放心吧,在下身无长物,不过重情重义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希望你记得今日的话,不然别怪我不看在铭文的面子上对你不客气!不过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铭文啊?” 说了老半天还是道出了最终目的,古月和鬼瞳都哭笑不得,不过也只有全藏才会如此真实不造作,这也算是一种厉害的人生境界了。 古月想了想,已经到大会决赛了,明天算是最后一个休息日,如果不给这全藏一些适当的甜头,很可能自己会被他一路追到楚都去烦死…… 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就开始为他设计三品铭文,不过毕竟还没真正尝试,话也不能说的太满。 可全藏最无赖的地方就在于他过程都不是太在意,只要最终能得到好的结果,失败几次也是能接受的,毕竟材料之类的玩意又不是他掏钱! 就这样,鬼瞳独自去送了送自己的便宜老师,古月总算又得到清净进入梦乡。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 第150章 组合 一大早,古月梳洗完毕后便开始了调息打坐,就差没有沐浴更衣了。 如此煞有介事当然是出于他个人的恶趣味而已,毕竟这生活好久都没有点仪式感了。 鬼瞳独自忙碌着,为古月张罗来了各种工具和材料放在案上,这里还有一对全藏留下的护腕,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天阶高手他是真的穷,虽然特地选一个上品装备留下来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极品装备被安排去做小白鼠,但他毕竟得有上品的才能如此办不是么? 对此,且不用去和其他天阶大圆满高手相提并论,只说那还没迈入天阶的唐沐霖都很可能比他富裕。 所以啊,很多时候努力可以让你强大自身,但再强大的自身也未必能享受到与能力相匹配的生活,为什么说投胎是一门学问呢? 不过全藏的人生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那份洒脱不羁之中饱含人生哲理,或许也只有他这样才能真的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吧! 可这样的浪子,居然为了一个神交的对手特地跑出来给自己按上了弱点,倒也不得不让人倾佩,古月正是想到这点才觉得却是应该对他更客气一些才是。 万事俱备,古月拿出了自己的铭刻刀,开始闭目凝神。 目标是三品的敏捷加成,仔细研究之下,这对护腕的承载力并不大,分别只能装下一个三品铭文而已,但古月却并不想太过普通,这样很难体现自己的特殊,自然也就很难体现自己对鬼瞳的帮助。 一阵眩晕之后,古月进入了铭文的世界里,对第一只护腕开始铭刻,和预期一样,以他现阶段的属性而言,三品铭文的难度并不大,没多久第二只护腕上的三品敏捷也已经铭刻成功。 或许是习惯了自己属性上限都被砍去一节的状态,尤其是精神力,但意志力还没有被随意挥霍,古月倒是觉得态奢侈了,若是能抵押贷款应该收益更大一些,就这么放着不用好浪费…… 可惜这个刚萌芽的想法被系统无情拒绝了,“小可爱你太天真了,眼下用不掉意志力无非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摸索到真正去使用的方法而已,看把你得瑟的,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额……女王大人您就不能鼓励为主么?我这幼小的心灵最近很苦了啊!” “少来!姐姐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小可爱你最近安逸太久了,连个暗杀的都没来问候一声,太无趣了!” 古月很无语,没被暗杀还是自己的错了不是? 但眼下还得求着系统,所以各种小情绪都得受着,虽然他不太理解一个系统干嘛需要有情绪……谁叫自己摊上了一个祖宗呢?只好认命…… “那个,女王大人啊,咱们现在来做点不那么无聊的事情吧,好吗?我就想把这两护腕上再弄一条组合铭文出来,设想上双手靠在一起譬如同时握刀或者交叉格挡的时候就能触发新的效果,这样既不会让这两个护腕上的承载力不够,又更充分地利用了。” “想法不错,很中规中矩,你准备弄一条什么呢?” “如果是这种触发方式,再来一条属性加成就很鸡肋了,毕竟只有双手靠在一起时才有的加成其实很限制自身行动,最好是能弄一个不需要常备更不是常用的效果,但是配合这个双手动作却能起到一定程度质变的。” “你要求还真不少,一个三品铭文你指望有了它就能毁天灭地么?” “额……如果真有这样的,我肯定想给自己做一打!” “算了……那铭文大全里有一个叫‘双手持’的三品铭文,效果是双手同时使用一把武器时可以增加5%的稳定性,更不容易脱手,倒是适合那些用单刀长剑的,全藏好像还没展示过他的兵器,具体适不适合就不确定了。” “没事,就这么一个吧,也不能惯着他,谁叫他自己提前投降的!” 于是,古月在系统的指导下开始了关于这条组合铭文的布局。 这个过程就精细很多了,因为首先要把握好一只护腕上的承载力上限,虽然这一点用“真理眼”很容易得知,但是还得去好好计算铭刻上符号之后的承载力增加量,正所谓一字千金不外如是,要如何在有限的承载力之下将一条完整的铭文分成两段分别铭刻在两个不同的物件上,同时还得保证他们凑在一起时真的能够有效触发,这其中需要很繁复的计算,譬如分开的铭文在凑成什么状态时才会可能生效,这样就对布局影响很大,因为是两只护腕,手部动作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真的无缝连接。 好在有系统的辅助下,这些计算工作并不真的需要古月自己去完成,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法完成…… “没错,你用‘真理眼’当刻度尺,一丝一毫的马虎都可能让这个组合效果打折扣甚至根本没效果……好的,这一半铭刻完成了,再进行下一半的工作……不错嘛小可爱,你的手越发稳定了,意志力的效果果然还是能体现出来的……” 在系统的监工下,古月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推着硕大的铭刻标识往前,如果这精神态也会出汗的话,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湿了一地。 时间继续流淌着,古月第一次将自己的意志力消耗过半,这是个很微妙的体验,譬如精神不济的时候人会觉得很困很疲惫想睡觉,力竭的时候会如同咸鱼一样翻不了身,而此时此刻,他一点点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无法保持专注了,渐渐心猿意马,而这铭刻标识竟然越来越重,消耗的意志力逐步增加,看来是一种专属于铭文的疲惫状态,过于急躁很可能就会适得其反。 “女王大人啊!这意志力还真有可能不够用了啊……” “叫你刚刚得瑟!不过这个世界上好像不存在恢复意志力的丹药,而且不能用睡觉去恢复,这就是为什么意志力有它独到的重要性。” “那这玩意如何恢复啊?” “转换心情呗,既然心猿意马了就应该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去休整,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恢复。” “还真人性化……” 报怨之余,古月的紧张情绪似乎得到了些许放松,手中的活仍在继续。 “成了?!” 终于,终点还是来到了脚下。 “嗯,第一次弄成这样也算不错了,整体完成度超过八成,效果降低了三成左右。” “额……为啥明明完成了八成却只有七成的效果……” “你去买辆车,车头有个洞,你会按照这个洞的大小和整个车体的比例来还价么?” “好吧……您的比喻还是这么通俗易懂!” 不再和系统你来我往,长叹一声之后,古月睁开眼睛放下了铭刻刀。 “成了?”鬼瞳的声音里略微有些激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月如此认真的状态,尤其是那明明闭着眼却下笔自如了然于胸,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算是尝试成功了,两个护腕分别有一个三品敏捷,这两个其实还蛮容易,重点是这个组合效果,我特地尝试了一下两只护腕靠在一起之后可以触发一个三品的双手持,如果两只手同时握住一把武器的时候可以增加一定量的稳定性,这个效果和这对护腕算是还蛮契合的,只不过铭刻这个组合时有些操之过急了,最终效果并没有完整,比预期少了三成左右,但是作为一个尝试,也还算是满成功的了。” “原来是这样……”鬼瞳越发有些匪夷所思了,原本他以为古月刚刚只是将两个护腕上分别铭刻了一条铭文而已,谁曾想他之所以耗时如此之久是因为在创造这种组合铭文,而且竟然成了! 帐外的全藏终于没有继续忍着,一边大叫一边窜进了大帐里。 “成了?!真的成了?!两条敏捷之外居然还有一条什么‘双手持’?!你小子可以啊!” 没有丝毫迟疑,全藏直接将护腕带了上去并且凝神感知。 随即大笑起来,“哇嘎嘎嘎!老子也是有适合自己的三品铭文了!”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古月和鬼瞳目瞪口呆,刚刚实在没有心思去顾及外面有没有人,突然蹿出来一个差点还让他有了一语成谶的危机感,好在是大白天很容易看清楚…… “咳咳……”似乎察觉到帐里两人的异样,全藏也稍微收了收,“这个‘双手持’好像和我不是很适合啊,你不知道我平时都不用武器的么?” “你确实没有拿出过武器,但你自己投降了啊,谁知道你是不屑用武器对付那些小朋友还是真没?” “额……这倒也是……”以全藏的脸皮自然对投降一事毫无芥蒂,可他没想到这事还能影响到自己得到的铭文是否有用,莫名又有了一些忧伤…… 第151章 得瑟 天阶武道大会前一天,会场所在的山谷里出现了一个和比赛无关的话题,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各国代表都不约而同地知道了某件事情……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心花怒放的全藏第一时间跑去找田光得瑟,“看看看看,本大爷不用去舔皇室也能弄到三品铭文了!还是一对!而且本大爷有一个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高级玩意,猜猜看,猜到了我请客喝酒!” “你每次都说请客,付钱的都是我!” “额……这次高兴嘛,如果你真猜到了我就付钱!” “那猜不到呢?” “做兄弟的你当然应该为我高兴,所以你付钱请我!” 田光并没有觉得很无语,因为他早已习惯眼前这个没下限的家伙到底能有多么没脸没皮,所以他索性不猜了,直接拉上全藏去公共区域喝酒,不得不说这个古月特地安排一处供应各国酒食的地方,名字很特别叫‘六六六’,或许是代表六国的意思,但确实有头脑,呆在这里的时间里只要没比赛这地方就是爆满的,不过古月那小子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哪怕一次,就好像他对这里的火爆毫不在意,但知情人都清楚,负责供应这些酒食的人是楚国上官家的,因为各国的商队不能直接跑到这里来……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那小子鬼的很!在国都的那段时间他就知道我一直跟着,居然跑到茶楼里特地给我摆了一杯!那时我就晓得了这家伙不简单,而且当时他给我展示了一个东西,你猜是什么?” “上官铃兰的匕首。” “啊?你咋知道的?” “那是国都好吧!暗探跟不上你还能跟不上一个坐轮椅的?” “哦,也是……不过本大爷是真的独具慧眼,别人都说他炼药天才,我却看出来他在铭文上天赋奇佳!于是有心示好,这不终于是蹭到手了,哈哈!” “也就是你收了个好徒弟呗,而且从贴身护卫变成了贴身人……” 田光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毫无波澜地说着,就像是这一切都在他眼底下发生一般。 “没劲,太没劲了!你小子咋什么都知道呢?额,不对!谁说我是靠徒弟的?我收这个徒弟的动机是单纯的好吧!” “是是,你就是单纯看上这个徒弟早晚会和那小子不清不楚……” “没错,要不怎么说本大爷……欸?你说的什么话!我那徒弟怎么了?要身段有身段,那面具一摘比你家公主殿下都不遑多让吧!看上古月那小子是他的福气,怎么就不清不楚了?不是……这话怎么就被你带偏了呢?我是想说我这徒弟天资上佳路子也和我契合,重点是心性不坏,真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被一个杀手之王给养大的。” “杀手也有自己的柔软呗,话说你到底教过她什么没?一口一个徒弟,好处倒是拿到了。” “当然教了!本大爷可从来不做违心的事!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以后还指着她送终呢!” “呵呵,你考虑的倒是长久……快说吧,古月还给你了个啥?” “这个嘛,直接跟你说了应该也理解不了,我还是现场展示一下好了!” 于是,全藏特地跑到邻桌去借一把长剑,毕竟他很出名所以别人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看好了啊,我就这么双手握住!” 摆出了一个很有卖相的双手握剑,全藏虽然没有真的用过,但好歹是见过无数人怎么用,单就这气质一块是那捏住了。 不过田光很疑惑,他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特别,尤其是全藏在那一动不动看上去气势十足却没有丝毫威严,毕竟是个没下限的对吧? “你到底要展示啥?” “你就不能感知一下我的变化么?” “看出来了啊,两条三品敏捷,确实对你很合适,还有啥?” “这个啊,就是这个姿势!你看看,仔细看看!” 不止是田光,四周的酒客们也纷纷被吸引过来,毕竟是两个有名的天阶大圆满在探讨问题,而且听上去和古月有关,那这事就肯定不简单了。 可惜,一群人凝神静思地盯着全藏许久,愣是毫无收获,甚至有的人都猜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耍宝?毕竟他没下限…… “真是笨啊!你咋就看不出来呢?没发现我双手同时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很稳定么?” “额……你一个天阶大圆满还是用双手,去握一把剑还能不稳定?” 虽然早已习惯,但田光还是被又一次刷新了三观,这家伙的下限何止深似海,根本就是无底洞。 “肤浅,迂腐!要知道,真正用双手握剑的人,是要去拼杀的,这样你来我往的时候,难免会脱手对吧?而我这对护腕上就有这么一个组合效果,叫做三品铭文双手持!没听过对吧?我就知道你没听过,效果是让这样握住兵器更稳定,更不容易脱手,是不是很特别?很虎有没有?” “额……你用兵器么?你难道要用双手去握住你的飞刀飞针什么的?” 弄了半天还是把田光搞郁闷了,这货得瑟来得瑟去原来是个和自己完全没沾边的效果?真有必要如此开心么? “哎,你就是这么没眼力见!我要说的是这个效果么?完全抓不住重点嘛!来来来,这位朋友你说说看,我刚刚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突然被叫道,在一旁刚刚借出长剑的酒客略微愣神,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顺着全藏的意思去说了,“如果您不是想展示这个效果本身,那就是这个姿势?” “没错!接近了,接近了!你比这小子靠谱,有前途啊,看好你喔!” 可惜,此言一出让更多人无语了,这个姿势比那个效果更不值钱好吧?! “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组合效果?!” 田光终于被惊到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没下限的家伙虽然经常吹牛但也绝不可能说出这么专业的术语。 “你小子总算是抓到重点了,就是这个,听清楚了,两手这么一靠拢,嘿,就触发了新的组合效果,要不怎么体现那小子是个天才呢?你想想你想想,这可是三品铭文啊!据说是因为我这护腕……咳咳,因为他想要挑战困难!所以就这么成功了,你说是不是真的不简单!” 这一次,所有酒客们都听懂了,也明白了到底为何全藏能够如此得瑟,明明他并没有太多收益不是么? 可有一就有二,刚刚田光可是说了,全藏为了铭文不惜用自己徒弟去色诱古月,还成功了!这一来二去,日后吹点枕边风,全藏身上的铭文还需要愁么?到那时这什么组合效果,就肯定不会是如此和他不相干的了,那还了得?! “那个,全大师啊,您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不是,不是怀疑您在说谎哈,我是郑国人,我们那铭文技术相对更发达一些,这组合效果也是听说过的,只不过那都是大师级别的作品才可能出现的范畴了,甚至四品里都少见,而楚国的传承铭文很多,毕竟高门大户更集中,但要说铭文技术,世人皆知他们最喜欢在日常生活里去运用,毕竟都是曾经流传下来的奢侈,但要说足够高级的技术,他们应该也不具备人才的,那这古大人又如何能够在三品铭文上开发出组合呢?难道他是自学成才的?!”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毕竟要论铭文技术,郑国人还是最有发言权,可古月那小子确实就这么捣鼓出来了,而且并没有花上太久时间,毕竟他一口气弄出了三条! 但全藏自己也不明白古月是不是真的有所师承,毕竟他自己曾经说的是看书自学的,楚国人给了他一本铭文大全,不过真有人可以就看看铭文大全便可以自己弄出这东西来了?那铭文师也太好当了吧?陈国还需要绞尽脑汁么? “嗯嗯,这位朋友说的在理,不过这事嘛,是我亲眼所见,他在那铭刻我就在帐篷外看着,里面也只有他和我那乖徒弟而已,不过说真的,那小子确实没提到过曾经有铭文的师承,要说炼药的话还算能和我们那学院长老院长扯上关系,但楚国人给了他一本铭文大全,他自己是这么说的,看书自学……” 全藏的态度很客气,虽然受到了质疑却没有自恃身份而动怒,单就这个态度确实和一般的天阶高手很不同,但全藏的说法就很让人费解了,真有人可以看书自学成才?那就不能称为天才了吧?那肯定是妖孽! 但要说古月,酒客们又有些迟疑,毕竟这人身上太多事都匪夷所思,多一件也只是多一件而已…… “不知全大师是否知道那铭文大全上最高到了什么品阶?” “这个嘛,我就没问过了,毕竟我们那都不懂铭文,不然我也不至于需要求人对吧?” 郑国的这人已经开始了盘算,因为他觉得事情十有八九了,而这铭文大全就是关键,若是上面还能记载超过三品以上的铭文,那岂不是古月以后可以直接抢了郑国的生计?! 只可惜全藏说他不清楚,这也应该是事实,毕竟陈国的铭文技术确实捉急。 但这是,必须好好给使团的人汇报一下才行。 在全藏的得瑟下,‘六六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酒客们纷纷要请全藏喝一杯就为了多说几句,全藏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从‘六六六’开始辐射,全藏和铭文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弄到了古月为他量身定做的铭文!” “何止听说了,全藏为此都将自己的徒弟双手奉上了!而且他不只是量身定做的铭文,还有一个极特殊的组合效果!” ……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为了让古月给他铭文特地奉上了自己的徒弟!不过古月确实慷慨,一出手就是一整套铭文组合!” ……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求古月给他铭文被拒,竟然直接奉上了自己的女徒弟!他那个徒弟倒是真的婀娜多姿我见犹怜,咳咳,重点是古月觉得不够!全藏还要再给他送几个凑成组合!” …… 第152章 传言 天阶武道大会所在的这处山谷,其实并不是特别大,而此次容纳的人员也不过数百,其中大部分还是楚国军士和各种侍者,但毕竟各国人员都有,鱼龙混杂,“六六六”小酒馆发生的事情不胫而走之后,各国官员收到的版本却很不相同。 消息最准确还原事实的是郑国而非陈国,原因是那位郑国酒客很有心地特地跑去跟自己的使团长汇报了所见所闻,尤其是重点提出了古月或许已经具备铭刻三品组合铭文的能力,这一点不得不引起重视。 为此郑国使团长心中即惊惧又窃喜,惊惧自然是因为他亲眼见识过古月的神乎其技,听到这个消息后很直接地就把“或许”二字给拿掉了,这样一个妖孽怎能让他不心生敬畏,至于窃喜,那是因为他和古月打得交道很可能比陈国之外的几国要多得多,尤其是自己还算是欠债没还,作为一个债主,古月能忘记自己么?这就是先天的优势…… 原本应该最快知道消息的是陈国,毕竟当事人就是全藏,他第一时间告诉的人是田光,只可惜全藏完全不乐意给一众官员面子,平日里根本没有多少交际,至于田光,他只对公主殿下负责而已,使团长?呵呵…… 所以消息传到陈国使团长面前时,竟然是“古月贪心不足,身边一堆美女围着转还嫌不够,竟然用铭文当诱饵让全藏为他去抓妙龄少女,说是要搞个什么组合……” 听到这消息时陈国使团长差点要吐血,因为古月这人一向低调喜欢扮猪吃老虎让人看不清虚实,更何况古月身边到底有几个漂亮女孩他都是见过的,真需要其他的么?他吃得消?他根本就不敢好吧……但这个传言又有一点可信的地方,那就是全藏,这个没下限的家伙,为达目的拐卖少女还真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最气人的还是这人绝不会对自己汇报,所以明明是陈国人发生的事,他这个使团长却很睁眼瞎,想到这里就气血翻腾…… 周国人很重视任何一条关于古月的消息,尤其是潘吉做了那次斗琴之后将自己的秘籍送给了楚国的唐霁凰,这事让周国人上下都很憋屈,虽然潘吉平日里我行我素不可一世,但他依旧是周国人,他依旧会代表周国去挣得荣誉,可这次古月通过有偿的诊疗最终换得了极度稀有的无属性功法秘籍,这秘籍潘吉可从未对任何周国人传授过,这下可好,直接去了楚国!古月这人很显然不是个拘泥门户之见喜欢固步自封的主,而且这秘籍到了唐霁凰手里不就和到了他手里没区别么?那岂不是和到了楚国所有可能修炼的人手里一般无二?!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要知道无属性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尤其是一般平民之中常有,若是他们人人习武参军,那楚国的军力可不就盛况空前了么? 但这些周国使团成员们没法和潘吉去计较,因为这人不可能听他们的建议和意见,若是得罪狠了,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又或者直接让他自己跑了,这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于是自那以后,周国人时刻关注着古月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们没法真的派人监视,毕竟这是楚国地盘,而且传闻古月自己可以监视方圆十里,虽然听着很夸张,但万一是真的呢? 好在古月的一举一动总会成为焦点,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得到的消息有点复杂。 “陈国的那个全藏为了让古月给他铭文,特地奉上了自己的女徒弟?并且成功取得古月的欢心,获得了超越三品的铭文?”周国使团长召开临时会议,特地将消息念了出来。 “这里还有第二条,陈国全藏有个貌美如花婀娜多姿的女徒弟,被色中饿鬼古月看中后流连忘返整日耳鬓厮磨,全藏不忿跑去理论结果中了古月的奸计,被楚国一众高手当场擒住,不得已签下了契约将徒弟许给了古月当贴身丫鬟……”这一条看上去很具体却实在有点脑洞大开的意味,至少这位周国使团长是不想相信的,毕竟那是一个从自己国人手中骗走了秘籍的险恶家伙,不应该是会为了一己私利搞这种事的肤浅家伙! “最后还有一条,楚国古月最近为了某种特殊的研究,需要不少妙龄少女搞个什么组合,为此特地用三品铭文为饵,诱使陈国全藏去为他搜罗了不少,其中还包括全藏的女徒弟……” 三条消息里除了两个人名以外,内容根本完全不一样啊!周国使团长很无语,更无语的是一众官员们,他们很意外自己刚刚明明提交的是一条消息,怎么又变成了三条? “诸位,让你们来此是为了一起商量下看看这些消息到底哪条真哪条假,毕竟对于古月的消息,我们还是需要更准确一些为好,可这三条看上去都有点可能,却又都很无稽,重点还是因为这两个涉事的人,在古月身上确实什么都可能发生,而那个全藏确实什么都可能去做!” 这番言论,让周国官员们深以为然,也并不意外使团长为何煞有介事地一起讨论,毕竟这个古月是坑过周国人的,他们得防范于未然不能再有第二次。 “大人,下官认为第二条过于荒诞,且不说古月是不是色中饿鬼,毕竟他身边从来不缺美女,更有什么大将军得女儿什么公主郡主的,单就这一条,如果楚国那些高手愿意为了他去对付一个天阶大圆满,能出手的自然也是和这些美女有关联,譬如那个秦烈就是上官家的护卫,至于楚国大皇子又或者虚公公甚至唐问天本人,会为了古月去搞这么没身份的事么?下官不以为然。” 这话一出,诸位官员也深表同意,只不过那个赶着来汇报了这条消息的人直接选择失意。 “此言在理,毕竟那些和古月不清不楚的美女都是很有背景的,如果古月真的搞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唐问天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才是,那诸位对于另两条有何看法?” “大人,下官认为第三条比较可信。” “哦?为何?” “众所周知,古月这人绝不仅仅只会炼药或者再加一个铭文,他很可能精通许多行当,譬如经商,就说那‘六六六’小酒馆每日的火爆程度,绝对堪比各大国都顶级酒楼的盈利,既然他有了这个设计,若是再给酒馆中添加一些美女表演歌舞音律,岂不是更会让人流连忘返?” “原来是这样!” 这下很多人深表同意,在他们看来古月所谓用美女搞组合就好比排练歌舞一般,可不就有领舞和伴舞么?若是古月还精通此道,也不会没人相信,那样日进斗金岂不手到擒来? 不过有人又在思考,这天阶武道大会即将决赛,也就离闭幕不远,古月此时弄出歌舞表演也没多少时间去赚钱了不是?难道他还有后手? 一时间他们又开始考虑古月是不是会弄点新花样出来,譬如这一次趁着六国人都在就亮次相,算是做出了一种很好的宣传,也方便他日后带队各国巡演?这么一考虑他们忽然发现就很像是真的了,搞不好就是真的。 不得不说周国人确实很认真事无巨细,只可惜,他们的脑洞让自己偏离了那个最接近事实的答案,而且越飘越远。 至于汉国和顺国,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因为在这里的日子只不过是等待大赛结束而已,顺便看几场好戏,至于古月会弄出什么花边新闻,也不错,是个很好的谈资,但也仅此而已。 楚国人自己的态度就很不相同了,首先得到消息的是虚公公,因为实际掌握巡防士兵的是他而不是唐问天,对此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到底是年轻啊,真好。” 而当唐问天的亲信将各种版本一股脑都向他汇报后,他也只说了句,“知道了。” 对此最在意的,其实是大皇子,当他收到了一两条消息时便立刻派人仔细去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确切消息,此时此刻,他正和那副官一起对着超过五种版本凝神静思。 “那家伙要搞美女组合?他身边的那么多美女怎么可能答应?” “没错,还有这条,他让高手围攻全藏,咱们楚国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哪来的高手?” “这个什么一个美女不够还要更多,也大同小异,就他那样子肯定吃不消的。” “那殿下以为,最像是真的就是关于铭文了?” “如果说他真的可以弄出超过三品的铭文,你觉得可能么?” “听说过有些人一通百通,尤其是武道一途殊途同归,就像虚公公那样完全可以指点各种属性的人,当要说这些职业行当,恐怕未必那么联系紧密,至少炼药用的是精神力,而铭文是靠意志,并没有消息指出古月的意志力也惊人。” “这事其实不用消息,直观判断他的意志力不会差,不然也没可能从大森林脱险了,不是么?” “这倒也是,所以您觉得他真的可以弄出三品以上的铭文?” “想必这个消息最可能是真的,而陛下也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个古月一时半会还不能轻易动啊,尤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 “末将不懂,您觉得这事为何会影响到咱们?” “你知道陛下之所以坑古月是因为什么么?” “因为陛下提供不了更高阶的药方了,所以对于古月自身的发展而言,陛下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所以他想让古月明白自己虽然没法让他更舒服,但是可以更不舒服。” “没错,就这么个道理,咱们的陛下深谙此道,一直如此,不过眼下却不一样了,因为宫里可是还放着一本曾经的铭文大师手稿……” 第153章 后觉 正在关于古月的传闻漫天飞舞之时,他本人丝毫没有去留意,因为唐霁凰今日照旧来到他的营帐练功,可唐羽星没来。 对此,古月不无担心,因为是他让唐羽星去探查一下他们老爹的事情,唐问天会不会恼羞成了把自己女儿给咔嚓了?好像也不至于,但如果是禁足或者直接关起来,也够难受的。 而且唐晓焱和唐霁凰都没见到唐羽星,据说是今日一大早便没影了,只是觉着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所以没太在意而已。 古月并不能和她两深究这事,毕竟之前选择了不去和她们说唐问天的动向,于是只能干着急毫无头绪。 事实上还有一种可能是唐羽星正在进行着某些调查而已,古月有些关心则乱了。 焦虑的时候总是难熬的,不过这个阶段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今日唐霁凰莫名地叫他进去帮忙。 本能地直接应声之后,古月下意识往屏风后面驶去,可半路上忽然想起了屏风后面到底会事何等风景!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纠结,难道这是一种暗示?应该也不对吧,这还是大白天不是?何况唐晓焱还在一旁…… 可古月忍不住有些小期待,很小的期待…… 就在这个复杂的情绪下,古月半推半就地被系统带到了屏风后面。 下意识的偏头和不敢直视让唐霁凰立时明白了这家伙到底在干嘛,于是脸上刷地一下红透了! “你,你你,你都知道了?你偷看了?!” “天地良心,没有偷看,真没有偷看!” 一时激动,为了表示自己的坦陈,古月很自然地直视了对方的眼睛,“咦?穿戴整齐的?” 忽然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古月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实在想太多了,唐霁凰怎么可能如此? “那你怎么知道的?快说!” “额……就是那个,感知?我感知很明锐你知道的,担心你练功走岔路所以一直有所关注,不小心就听到了那个……的声音。”为了不让那几个字被唐晓焱听到,古月特地比划了一个动作,他竟然忘了自己有一百种方法不让其他人听到,都好过这样。 “哼!你,坏死了!我明日不来了!” “别,别啊!我真的只是担心,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虽然说的时候很心虚,但古月很克制地让自己表现得很正气凛然。 “你还想做什么?!” “不想……额,不是……总之,不能耽误你的事,但是不能不顾你的安危,这个,先不研究了好吗?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谈论一下么?” “嗯,哎……好吧,就是参照你给的这个经脉大全上记载的位子,这几日我练的还蛮顺利,很明显感觉到不一样的境界了,可今日刚开始就觉得有些气胀的感觉,好不舒服,本以为是正在突破瓶颈,但秘籍上并没有写出来,练了一会之后愈发觉得难忍,就停下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话说,你不是一直‘感知’着我这么?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这出问题了?!” 这个话题好像绕不开了,古月很无奈,不过他刚刚也确实在考虑唐羽星的事,压根就没看一眼唐霁凰这到底情况如何……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主要是我自己也没练过什么功夫,嗯,看上去你体内的真气有些充满的意味,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要不把那秘籍给我看看?” “不行!你要是不清楚就去帮我找个清楚的人问问!” 古月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今日莫名地踩了好多雷,那秘籍是可以直接看的么?眼睛不想要了? “要不问问晓焱吧?她应该很有心得才是,毕竟精进很快。”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不过你得想个方法让她不用看这秘籍就帮到我……” “好吧,我试试看,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和晓焱研究下,她现在也在打坐中,估计没有在意你的状况。” 唐霁凰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正因为她知道古月这家伙一直守之以礼,甚至四下无人而且贴的那么近的时候他也可以克制自己的本能,难道他对自己没欲望么?曾经唐霁凰也为此有些烦恼过,难道自己的魅力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但相处久了之后,越来越笃信古月这家伙只是太古板,太死板,克己复礼到了变态的程度。 知道是如此之后,唐霁凰也有些安心了,毕竟自己和他之间还有很大一条沟需要跨过去,而他身边的美女络绎不绝,如果一个把持不住被人抢先了,自己是不是得冤死?好在古月真的让她放心了,虽然剪不断但理不乱。 也正是因此,她放心大胆地在古月的床上褪去了衣裳练功,事实上这个屏风真的能够挡住古月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唐霁凰相信这家伙做不出太出格的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那日夜晚,古月和鬼瞳一起待在了这个床铺上! 刚听到这个结果时,唐霁凰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还是被人抢先了,这事很难接受,甚至都打算好好给古月一点颜色看,只不过听到具体解释之后,她感觉自己能够理解,古月还是那个古月,如果不是鬼瞳而换成上官铃兰她们,根本不会出事,可惜,偏偏就是这个鬼瞳…… 而现在,唐霁凰又有了新的想法,因为她刚刚知道古月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状态!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从第一次开始?还是第二次?那如果是第一次,岂不是说自己间接促成了当晚的事?!毕竟古月这家伙确实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想着想着,唐霁凰有些感慨,又有些别样的庆幸…… “哎……果然当面很难真的和他生气啊,注定被这家伙欺负了么?” 古月此时并没有再纠结唐霁凰的感想,因为刚刚用“真理眼”看到唐霁凰体内的真气有些郁结了,这可能是练功太冒进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境的缘故,但不管如何,自己是没法去给她正常引导的,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她真的遇到危险时直接替她梳理。 “女王大人,她这是要突破了对吧?” “没错,她已经摸到了人阶初期的门槛,只不过没人指引所以她并不清楚那所谓的‘气胀’其实就是厚积薄发的前兆,只有囤积了足够量才能一句冲破桎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太敢直接说,毕竟没把握,有您在就好多了,不过我还是先做做样子请教下唐晓焱吧。” “你考虑周到点自然是好,不过姐姐我还得提醒一句,突破太快并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欲速不达。” “也是,虽然不清楚人阶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但我那些护卫都是这个范畴,他们肯定不止当了一两年兵了,但依旧没有突破地阶,所以唐霁凰这两三天就升一级的速度,确实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那你就想好了怎么说吧,不过嘛,小媳妇不会给你弄出事的,姐姐我看着呢!淡定,淡定。” “额……有您这话就放了一万个心了!” 轻声呼喊唐晓焱之后,古月耐心等她收功,随即将唐霁凰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下,着重提到了“似乎太快了”需要“是否需要缓一缓”,而唐晓焱毕竟是大宗们的嫡传,那就是妥妥的科班生,武道一途虽然还没登峰造极,但那些从根基开始的理论知识早就烂熟于心。 唐晓焱很欣喜她二姐的成长迅速,不过确实应该自己压制住精进的周期,一味图快很可能让根基不牢,此时最好不要直接突破,若是觉得“气胀”实际上是因为丹田已经存满,这时应该自己尝试外放真气来融会贯通,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途。 看着这小人家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却是难得的风景,不愧名门之后。 有了这个共识,古月让唐晓焱继续自己的修行,然后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番不那么刻板却没有拉下一句重点的忠告,如此深入浅出的教学,再加上唐霁凰本身其实早已耳濡目染,个中道理也就轻易明白了。 “有没有很意外?一谈到武道一途,晓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吧?” “还真是,不愧将门虎女。” “尽拣好话说,那我呢?”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能让自己男人跟一大堆姐姐妹妹分享么?” “额……”果然有些事不是不在意,只是不去提而已,古月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 “你啊,认错比谁都快,就是从来不改,不然怎么会冒出老三老四甚至老五?” “是啊,我何德何能啊……” 古月莫名的伤感,对于这种状况其实他从心底是有过期待,但那都是游戏心态,只会在游戏里去实现,可现在是现实,虽然比较虚幻,但还是现实,骨子里的教育让他一直很愧疚,可是不知不觉中愧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能自己去掌控。 “是啊,你何德何能呢?但是,你要好好的,不然伤心的人很多,搞不好会越来越多!” 第154章 分歧 正准备把自己当成活靶子让唐霁凰好好练练手的古月,还没正式上岗如此神圣而光荣的职业之时,唐沐霖火急火燎地跑来了,看上去一脸严肃,心情激荡,这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倒是少有如此激愤的时候,上一次见到还是怀疑他妹妹是杀手…… 不过他毕竟是谦谦君子,看到自己二妹和古月正在忙,虽然不清楚准备要干什么,但还是憋住了没有立时发作。 “大哥你是找他有事么?”再不靠谱也是自己亲大哥,那副难得一见的样子,唐霁凰不忍心让他继续憋着难受了。 “是的,你们在忙的话我可以等等。” “没事,刚刚练功有些进展,准备拿这家伙当靶子练练手,你有正事就先让你们聊吧,我去找鬼瞳那丫头。” 让鬼瞳当靶子这事听起来有些微妙,古月不禁有些浮想,不过鬼瞳会老实站着给唐霁凰打么?所以也不必太在意。 “唐兄这是有事?” 虽然是废话,但也是必要的流程,以唐沐霖的涵养,直接闯进帐子没有事先喊一声就很反常了,没有急事反倒奇怪。 “是的,古兄,你和那个陈国的全藏,到底是什么回事?” 质问,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切入主题,原来他是为此而来,应该是听到了那些传闻,当具体是哪个版本还不得而知。 “我和他?没啥太大关系啊,不过最近鬼瞳认他做了师父,好像教的也还不错就是了。” “最近才认的?” “是啊,就前几日,他在比赛里投降的前一日吧,好像。” “那……”鬼瞳这人唐沐霖是早就见识了的,虽然提醒过古语要有所防范,当这些日子以来也还相安无事,原本他听到鬼瞳是全藏的徒弟就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可古月此时却说刚拜师不久,和传言有些过于区别,一时间唐沐霖又有点拿不准了,“古兄你是不是为了感谢全藏收下这个徒弟,特地为他做了几个三品铭文?还有三品以上的?” 其实唐沐霖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但他对古月算是比较了解的,自然不信那些什么“欲求不满”需要“更多美女搞组合”的桥段,可铭文一事他深信不疑,此时更笃定古月这人重情重义,为了鬼瞳的面子去帮全藏也就更合理了。 “算是也不尽然,其实和全藏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当时在陈国遇袭之后就是他整日整夜地盯着我,顺便维护我的安危,然后你也应该知道,他这人没架子的,所以交往起来也不算太拘谨,然后他和鬼瞳的先师有旧,所以这次特地来找鬼瞳讲述了一些过往,觉得还蛮投机便有了传衣钵的心思,既然他这么慷慨了,我也不能吝啬吧,尤其是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就因为不太喜欢去给皇室或者各大家族面子,所以一身上下都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宝贝,尤其是铭文一块,不仅低阶而且于他没什么大用,我就正好练练手,没想到还真成功突破了三品,帮他做了两个敏捷和一个组合效果。” “原来是这样……”唐沐霖对古月的说法倒是没有怀疑,也算是终于知道了真相,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可急切的心情并没有变化,“那个组合效果就是超越三品的铭文了对吧?” “要说那玩意超越三品嘛,也不是太准确,其实主要是全藏给我的那对护腕承载力太低,所以一只上面打上一个三品敏捷后便没法再弄上其他的了,于是我想了这么个办法,倒是真成了,只不过效果对他没什么用,就是两只手同时握住兵器时更不容易被人打飞这样子。” “全藏用的是暗器对吧!” “哦?你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吗?我还真没问过,不过这玩意对他而言却是没什么用,因为还真没见过他佩戴或者使用任何一件兵器,若是他平时惯用暗器就更没用了,总不至于两只手一起抓一根飞针吧……” 得到这个消息后,唐沐霖激荡的心总算缓和了一些,“还好,还好,原来并不是很有用的铭文……” “哦?唐兄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全藏?和他有什么关联么?” 古月倒是很奇怪唐沐霖今日来此到底为何,主要是他自己完全没听到那些传闻,也没想过已经又一次风口浪尖。 “我和他并不认识,不过……古兄,虽然我知道你平日里待人唯心,也从没有什么拘泥的规矩,但毕竟全藏他是陈国人,而你现在可是楚国的炼药师学院院长啊!” “啊?” 古月一时莫名,不过也终于了解到唐沐霖的想法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古兄,虽然全藏那人并不是一个恶徒,和楚国也没什么仇怨,而且听闻他确实和陈国皇室或者大家族没太大关联,更喜欢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但没人可以保证万一两国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不会立刻拿起武器对咱们的国人屠刀相向!而如果他的目标是你身边的人或者你本身呢?又会如何?更何况你也应该知道的,一直以来咱们连二品以上的丹药都很基本弄不到,就是因为各国都对楚国实施着封锁,目的是为了不让咱们无后顾之忧,可你怎么就如此慷慨一出手就是两条三品铭文,还有一个组合效果!” 唐沐霖的话语尽可能地放慢了速度,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焦急,当抑扬顿挫间的责备溢出言表,虽然他比谁都清楚,古月并不是楚国人,当他不仅支持者古月的发展更是默许了他和自己妹妹的关系,所以古月以后一定是楚国人,也必须是楚国人! 有了这个想法的驱使,唐沐霖便会对古月的言行有一定的评判,虽然这人平日里没个正形,但所作所为的的确确让楚国长足发展,可这一次,古月错了,太轻易地送给了可能的敌人武装自身的手段,未来某日若是真的到了战场,甚至全藏暗杀了某个古月的亲朋,古月会不会为了今日之事而悔不当初? 所以,唐沐霖听到那些传闻后很急切,心情激荡,他是真的把这个未来妹婿当成兄弟一般,他不想看到古月会因为此事而后悔! “这个……唐兄见责的是,小弟确实考虑欠妥了。” 既然已经知晓了唐沐霖的来意,古月便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人就是太认真了,但对于国家间的认知也确实是符合他自身成长,毕竟他对楚国的忠心比他爹更多,而且,他是真的把自己也考虑进去了,若是全藏把古月身边的人杀了,古月不会后悔么?可唐沐霖不理解的是古月自身的想法,他不仅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为了楚国可以无私奉献的人,更是一有机会就会阻止一下楚皇的野心,若是唐沐霖知道了这点,又会作何感想? “哎……我的意思你应该很快就能懂,或者你本就明白,只是不习惯这么去思考而已,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打算,你能发展的这么快自然有自己一套办法,但作为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做出任何一件可能会后悔的事来,希望古兄你能理解。” “这是自然,有唐兄帮忙照看着,小弟也很难走偏的。” “算了,你明白就好,说不过你,一会去喝两杯如何?” “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去给大皇子殿下治疗,不然他多半会怪罪的。” “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大皇子殿下平日里就没有架子,和你倒是很像,日子久了你也自然就不拘谨了。” “希望如此吧。” 不得不说唐沐霖这人确实太坦荡,所以多半分不清那些魑魅魍魉,但或许也正是如此,很多人也不会真的去算计他,正所谓仁者无敌,古月只希望这家伙能够顺顺利利,不要自己后悔就好,只不过,被他说到自己和大皇子很像,嗯,应该说这家伙独具慧眼还是洞若观火呢? 既然约好了晚膳时喝酒,古月便提前去了大皇子的营帐,毕竟唐霁凰那也不需要他看着了。 大皇子倒像是无所事事就等着他上门一般也省去了他的等待。 期间并无任何特别,不得不说大皇子有自己足够的城府,明明听到了那些传闻并且和心腹商讨许久,却偏偏对古月只字未提。 古月乐的如此轻松,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治疗与挖坑的过程之后,驶向了“六六六”小酒馆,这地方其实并非突发奇想,毕竟垄断这种事情不干白不干,但这些日子里实在太忙,一点闲暇都不曾得到,虽然他并不喜欢喝酒,但也不代表不愿意融入那种放松的氛围,尤其是听说这里正如他的设想一样火爆。 可今日这第一次来,让他很意外,因为和传言一点也不像,当他慢慢靠近酒馆时都没听到欢歌笑语,根本不是一个酒馆应有的气氛,尤其是在他进入大门之时,明显感觉到了压抑,酒客们都很压抑。 第155章 酒业 酒馆掌柜已经在门口迎接,看来是早就知道古月要来,应该是唐沐霖他们已经到了。 不过为何知道古月要来之后,这酒馆会变得死气沉沉?古月对此很费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魔王一般得存在了? 毕竟是一个营帐,只是较大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二楼更没有雅间,只不过稍微有点身份的人想要和大厅有所区别,就可以在特搭建的木台上围成一圈。 事实上会来这里的,都是找一个放松惬意,自然不可能那么讲究,多半都是直接所有人聚在一起,喝个痛快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达官显贵大老爷们,可不屑于此。 唐沐霖确实已经到了,在那向古月打招呼,不过古月特地放慢了行驶速度,想要问问掌柜实情。 “掌柜啊,听说这里很火爆,怎么今日如此压抑?” “这个……”掌柜很无奈,他能直接和古月说是因为你来了么?至于为何古月的到来会让这些酒客如临大敌呢?主要还是那个流言惹的祸,一众人是不清楚古月到目前为止都不曾听到关于自己那些天花乱坠,可古月突然到访,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毕竟这里是发源地…… “很为难?算了,没事的,我也就随便问问,因为平日里真没怎么来过酒馆,有些期待热闹点的氛围而已。” 作为一个掌柜,能够来执掌这一特殊的酒馆,自然是上官家精挑细选的老人,自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精,可他依旧没听懂古月的话语,没理解其中的含义,这让他更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随意的交谈,自然传到了一众酒客的耳朵里,他们也在犯嘀咕,古月这事在刻意找茬么?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不让他借题发挥? 作为当事人,古月若是知道这些人会有这般想法,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毕竟很多时候,庸人自扰太多太多了。 一张小桌上唐家兄妹已经就坐,还有因为被唐霁凰缠着而没跟在古月身后的鬼瞳,不过唐羽星依旧没出现,应该是没有特地去叫吧。 “让诸位久等了,大皇子那刚弄完。” “古兄不必介怀,我们也是刚坐下,在你那看了许久二妹的情况,还得再次感谢古兄圆了二妹的一个念想。” “自己人,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唐霁凰没有大理这两人的场面话,因为她现在有些气闷,刚刚鬼瞳在她的强硬之下不得已答应了当陪练,可她却没有碰到鬼瞳的衣角哪怕一次,更可气的是那家伙明明站在原地没动自己却似乎手脚都变短了一般就是够不着! 虽然唐霁凰知道自己在武道一途和这些高手之间的差距肯定是云泥之别,可她从小到大的好胜心和一路凯歌让她不允许自己服输,于是心中暗自定下了目标,一定要在鬼瞳到达天阶之前自己能够进入地阶,而且不能是那种一味图快不修根基。 看着唐霁凰那无意中投来的尖锐眼神,鬼瞳暗自发笑,不过她也很理解,至少唐霁凰并没有真的敌意,只是竞争心强而已,这个仇人的女儿却又是自己男人的第一个红颜知己,关系能够很微妙却和平相处,已经难能可贵了吧? “既然要喝酒嘛,咱们就定个规矩如何?” “还是玩那个什么‘真心话’么?” “不不不,这此来点别的,掌柜的,麻烦把各国的各种酒水一样拿一坛过来。” “好嘞古大人,马上就来。” 其实古月根本不知道这“各国酒水”到底有多少种,只是他知道唐沐霖那军营里的海量是不会计较数量,而自己似乎真的没感觉,或许是系统给的某种天赋直接把酒精内燃了吧…… 其他酒客们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边的动静,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酒杯,而古月刚一来就如此大手笔,也是真的阔气,看着那不一会儿便码好了超过四五十坛酒,很多人有些发怵。 “古大人,已经按您吩咐每种酒都在这了,市面上流通的无一缺漏。” “谢了,还真不少啊,您去忙吧。” “好嘞,您有事直接吩咐小的便好,您尽兴。”被古月称了一声“您”让掌柜的不由又将腰间下弯了一分,虽然听闻古月没架子,当如此客气还真不太适应。 “这酒还真不少啊,你们也不怕撑么?”从自己的情绪中总算跳出的唐霁凰,好好看了看这堆了一大圈的酒坛子,十分不适应,毕竟她可从未像两个妹妹一般在军营里和一众大老爷们斗酒。 “没事,唐兄海量,晓焱也是不遑多让。” 这方面,唐沐霖和唐晓焱甚至都没有谦虚一句,让唐霁凰不禁感慨,“自己练功之后是不是也得像他们这般率性洒脱?还是算了,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意思啊!” “唐兄,今日咱们这么玩,不知楚国的各种酒水,你都尝遍了么?” “这是自然,不止这些,宫里的赏赐也多半是我们几个带着弟兄们消受的,父亲一般不饮酒。” 堂堂大将军居然不爱喝酒,倒是个奇怪的新闻。 “那好,麻烦你先把楚国的酒都给挑出来放在一旁。” 不知道古月到底准备干嘛,但唐沐霖还是照办了。 “晓焱你平时喝过其他国家的酒么?” “不多,不过上次从陈国回来特地带了一些。” “好的,那你把陈国的酒也分一分吧。” 一旁看着的唐霁凰觉得很奇怪,如果古月真的想要把酒分开,直接对掌柜吩咐不就可以了么?而有这个疑惑的人自然不少,也包括掌柜自身。 “鬼瞳你平时喝酒么?” “特地练过不能醉,但并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各国的也都尝过一些。” “很好,你来分一分自己知道的。” 于是,在三人的劳作下,四五十坛酒被分成了四堆。 “那这些应该就是都没喝过的对吧?咱们先那这个来玩。” 古月正要伸手去随意拿起一坛没有被分开的酒之时,一个叫喊从身后传来,“停!喝酒也不叫我们,太不像话了!” 原来是慕容荻和孙逸月突然出现了,就如一阵风在推动她们,闪现到了营帐里。 这个登场方式好特别,不过田光慢慢走进酒馆后才说明了那阵风是哪来的。 “额,唐兄找我喝酒一场很随意的酒,并没有太大的含义,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叫谁……” “不管,就是你的不对!你先自罚三杯,不,三坛!” 和慕容荻的闹腾相比孙逸月倒像是很无奈地被拖来一般,眼神中刻意回避了唐沐霖的存在,似乎有些尴尬。 “行行,来就来吧,那麻烦你两也把自己喝过的酒先分出去,陈国的已经在那一堆里面了。” “你要干嘛?为何把陈国的分出去?”这个莫名的方式让慕容荻很介意,有种自己国家的酒水被人嫌弃的感觉,很想发飙。 “别急啊,楚国的也分出去了,我是想让大家尝尝自己没试过的酒到底怎么样。” “哦,这样啊……” 不太情愿地看了看剩下的酒坛子,里面也没有自己喝多的种类了,慕容荻便直接在古月右边坐下,而她右边就是唐沐霖了。 孙逸月突然坐在了慕容荻的左边,让她有些哑然,以为孙逸月这个举动是为了靠近古月,可脑海里的心意相通让她立刻会意,自己这个闺蜜还真是脸皮薄啊! “好吧,咱们继续,我这不知道是哪国的什么酒,大家一起尝一尝,然后说说感想,随后从自己喝过的酒里分别选一种,咱们一同来见证一下各位选的到底谁更接近,这最接近的自然是胜者,可以指定最末一名做点什么,而中间的名次按照各自排名数就直接罚酒,第二名两碗,第三名三碗这样子,听清楚了么?” 这个方式确实特别,从未见过,但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古月自己呢? “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可以陪你们喝,但是不能唱主角,各位尽兴就好。” 看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古月也只好找了这么个姑且过得去的理由,毕竟他自己而言,真喝不出什么区别…… “那就来吧,试试看,一会让你们见识下陈国酒水的妙处!” 看上去慕容荻对自己国家的酒业很有自信,或许陈国因为炼药发达所以酿酒业也跟着触类旁通?搞不好还有特定的药用。 “陈国的酒确实有很多种类是其他国家不具备的,尤其是药酒据说很补,不过要论酒的特别,还得说说汉国,那里的气候多变更孕育出了独特的风味。” 作为唯一一个各国的酒都有所涉猎之人,鬼瞳如同品酒师一般将自己的格调忽然拔高了。 而这些,也正是古月需要的,他如此这般作为,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酒和音乐一样,其实是无国界的…… 第156章 品酒 第一杯酒清香扑鼻入口甘甜毫不酷烈,或许是用什么山泉酿造,也可能原料有花有果。 “这酒喝着倒是像饮料。”古月砸吧砸吧之后不禁感慨。 “什么是饮料?”自然有捧哏会问这个问题。 “就像是果汁吧,各种加工过的饮品,有不同口味不同色泽不同香气。” “确实,这杯应该是果酒而且选用的水很可能十分考究。”慕容荻第一个展示了自己的渊博,毕竟是皇室宴会上的常客,总有这些礼仪需要去装一装。 “说到果酒,我推荐周国的这坛,他们那山势绵延奇珍异果无数,这一坛所用的是两年才结一次果的幻香蜜桃,其果肉殷实鲜嫩多汁,尤其是那十里飘香让人流连忘返,周国人恰到好处地将这般美味酿造入酒,得到的这坛幻香酿可谓是果酒里的上上佳品。” 作为最广博的背包客,鬼瞳的可选范围酒比其他人大得多了,不过她的描述仅限于酒水自身,因为没有自己国家的归属感。 “周国确实山多,但那边气候异常风云突变,还是咱们大楚的果农更有智慧,特地找到了四季如春的中部盆地,光照雨水皆宜,培育出的瓜果堪称人间珍品,譬如这水晶酿所用水晶葡萄,不仅个大而且真就如同水晶一般剔透。” 唐沐霖一边拿起一坛楚国的酒一边如是说着,自我陶醉的氛围倒是很重。 “我们大陈虽然瓜果种的不多,但草药无数,故而药酒盛行,强身健体不在话下,而这一坛更是了得,我爷爷当年偶然发现的一味飘香四溢的奇珍,入药能活血化瘀,入酒能清热解毒,最难得的是毫无药味却自带甘甜,这才是不酷烈的酒里上上之选!” 慕容荻提到她爷爷时那股子得意溢于言表,这院长大人居然还搞过“尝百草”么?倒是很难得。 于是第一轮分别要拿出的酒已经定下,只不过唐沐霖那极力推荐的楚国酒被唐晓焱直接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又在唐霁凰的眼神示意下,双手奉上…… “看来没有更多推荐了,那咱们这些没有推荐的人就是天然的评判,快来一起尝尝这些佳酿到底谁更接近一些。” 在古月的号召下众人细细品尝了三杯酒,无论是深谙此道还是装模做样,至少看上去都十分认真,回味良久。 “可惜啊,喝在口里真没有酒味,分明就是桃子汁,葡萄汁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汁……”古月很遗憾,有些被动真的是双刃剑,譬如不会被负面效果侵蚀的同时便尝不到酒醉的朦胧。 “怎么样?诸位有答案了么?” 孙逸月有些迟疑,虽然作为家主的接班人,她必须要出入各种应酬,可从小便立志上进的她十分自律,不仅做事严谨认真而且对自己很苛刻,别说酒,果汁都不是经常喝,因为高糖对身体无益…… 故而这三杯胜似饮料的果酒对她而言似乎已经开始催醉了,让古月不禁想起了那晚酒后吐真言,一时感慨,但又怕她再来一次,所以特地让她浅尝即可不要勉强。 至于票选,孙逸月当然是站在慕容荻身后了,毕竟那也是她的祖国。 而唐沐霖和唐晓焱,自然就是选的楚国,博学的背包客鬼瞳因为周国无人支持而垫底,古月自己是绝不会轻易让天平有所倾斜的。 “这个不合理啊!他们三一起的,怎么可能有公平投票的机会?”慕容荻立时站出来抗议。 “说的也是,刚刚你们两没来的时候我想的是就他们四人一人一票也就不会偏驳了,不过你两占掉了陈国的酒,所以晓焱没得选……那要不这样,咱们换下方式,这里三种酒,除了自己所选,你认可哪一种更接近刚刚那坛便投一票如何?” “这样么?好吧,至少不会他们一家子直接赢了。” “但是有一点哈,一定要平心而论,并且说出个子丑寅卯才行。” 于是重新投票的结果是周国那坛和楚国那坛平票,而陈国的药酒无人支持。 “为什么?你们三个怎么都投了那一坛?”慕容荻很无语,就像是唐家兄妹刻意和她作对一般。 “额,具体而言那坛酒清香扑鼻但是更为淡雅,而陈国的药香十分浓郁的确是难得的佳品却和淡雅相距甚远。”唐沐霖很老实地客观评价了一番,算是给足了慕容荻面子。 “周国那坛名字更好听。”这是唐霁凰的答案。 “晓焱讨厌喝药!”这是唐晓焱的控诉。 一个比一个让慕容荻无语的答案,却带来了不少欢笑,一时间也感染了四周观望的酒客们,确实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吧,这就水反正很多,在场的朋友都可以来参与一下,最好是先给我讲讲这一坛的故事。” 一听到古月请客喝酒,不少人有些跃跃欲试,但心底还在嘀咕,难道这不是一种欲擒故纵? 不过,一小会之后一个酒客硬着头皮从位子上站起来说了句,“古大人,您拿的那坛应该是我们大汉的鸳鸯酿,真可谓难得的佳品,据说是选用了两种花两种果勾兑,清香扑鼻但并不刺激,不会抹去那入海口三江汇聚之水的独特韵味。” “原来是这样,刚刚我还以为是甘泉或者山泉,这位朋友不妨来尝一尝这三杯如何?也好给咱们做一个评判。” “这个……” “没事,就是图一个乐呵,不必太过在意,今日有缘碰到,你们那的酒钱都算在下的便好。” 这一次,古月不仅是要请几杯酒,更是直接给众人免了单,虽说这地方他算是幕后老板,但这萍水相逢,在场的酒客也没机会事先和他产生任何交集,真就如此慷慨么? 难道不是更危险的预兆? 可就在众人继续迟疑的时候,那位已经站起来的酒客可没机会直接坐回去,步步惊心地靠近了古月身边,没想到古月真就一杯杯为他斟好还递给了他。 一时间这名酒客反倒有些受宠若惊,心中的忐忑略微平复,一一接过三杯酒都并不是一饮而尽,确实很认真地在回味与评比,最后他得出了和唐沐霖一样的答案,他们的鸳鸯酿重点在花果却也更在水源,而周国那幻香酿所用定是山泉,可那清香和蜜桃相得益彰并未互相干涉,的确和自己那的更相近一些。 感谢过这位酒客之后,古月做出了最终宣判,慕容荻虽然依旧气鼓鼓却也只好认了,毕竟这酒原产地的人更有发言权。 而出于规则,此时鬼瞳可以安排慕容荻和孙逸月做一件事情,倒是让慕容荻一扫阴霾,因为那两场“真心话”还是让她很放松的。 “做什么都可以么?”鬼瞳自然是不清楚这些人曾经怎么玩,而对她自己而言,如果做什么都可以,那就很微妙了,因为自己是个刺客,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的,玩游戏自然也不例外…… “那个,你还是斟酌下比较好,别太夸张……”古月确实很怕鬼瞳听出一些非人类的要求来,赶忙让她的思考刹车。 “不用,你随意,要玩就得愿赌服输!”慕容荻的性子上来了,虽然古月为自己说话让她有些高兴但不能没有原则。 “好,有胆量!那就罚你们两一起喝掉十坛这鸳鸯酿吧。” “哈?!”古月差点惊掉下巴,“一开始酒玩这么大么?”虽然只是喝酒,也没有很出格,但这两人真的喝的掉么? 可是鬼瞳一脸认真,似乎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 反观孙逸月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只能一脸委屈地向慕容荻求助,后者自然知道她的酒量,可自己真的不会醉么?还真没有如此牛饮……但也必须上了,不能输人输阵! “要不你们求助现场,让我帮你们喝几坛?” “不行!你就老实呆着但裁判吧,小逸月你可以的!” 说罢慕容荻接过掌柜适时送来的一坛坛鸳鸯酿,分一坛给了孙逸月之后便直接倒头灌下了满满一坛,这份英姿飒爽倒是难得一见,和军旅中的唐羽星她们有一拼了,让一旁默不作声的田光眼角抽搐不已…… “好!”酒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开始了叫好。 孙逸月一见躲不掉了,但直接倒头牛饮实在学不来,甚至急切地喝了几口之后直接呛到泪流,让古月等人哭笑不得,可这也牵动了她的倔强,二话没说直接倒头灌了进去,随后直接站不稳了倒在了古月的怀里。 “额……你没事吧?” “没事!我哪有事~!我还能喝,能喝!” 这是真醉了啊,古月很无奈,怕什么来什么,自己的正事都还没上场呢,看来今日的计划很难实现了,不过能够如此放松地痛饮一番,也不失为难得的体验。 努力靠着古月撑起自身的孙逸月索性直接用手绕过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怀里,嘴里继续喊着要喝,让鬼瞳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火。 但心里最苦的当属慕容荻,因为等着她的还有足足八坛…… 第157章 物流 一轮轮品酒结束,一个个七荤八素,甚至凑热闹的酒客们都围在一旁喝的天昏地暗东倒西歪。 场上唯一还能坐直的,也只有唐沐霖和唐晓焱兄妹而已,当然,古月早就装作力有不逮了,真的很撑。 原本还在叫嚣要继续喝到天明的孙逸月早已倒在古月怀里熟睡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至于那号称练过不能醉的鬼瞳,此时正扶着轮椅的一边靠在古月肩膀上闭目养神,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许是古月的毒血缘故,但为了不太突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选择了这个主动败下阵的方式。 唐霁凰和慕容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较上劲,你灌我一杯我灌你一杯,最后抱在一起哇哇大哭了好一阵丝毫没有顾及个人形象,若是唐羽星在场一定又会将此归咎于古月的罪责,好在她们哭累了便一起进入梦乡。 “古兄啊,今晚可还尽兴?” “自然,小弟已经不能再喝了。” “知道你是为了保持清醒,不过你的酒量也确实了得,第一次和你喝酒时就知道了,这酒嘛,不必再继续了,说说看,你今晚的安排所为何意?” 既然唐沐霖主动提出来了,古月也不会一笑而过,只是又对这位大帅哥高看了几分,虽然他平日里总是为何和煦,不喜欢太过计较个人得失,可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大智若愚吧。 “唐兄啊,你觉得喝了这么多种类的酒,有何感想?” “各有千秋?” “确实如此,但还有一点那就是有异却更有同。” “你的意思是?” “虽然经过了多年各自发展,各地由于没有互通有无而各自屏蔽,可这祖传的工艺却并没有真的产生隔阂,在咱们楚国可以喝自己的鲜果酿造,难道陈国的药酒就上不了台面么?难道汉国的江水就不再独特么?其实不然,我可以这么说,在楚国肯定有大量百姓是很像尝试一下各国的酒水,甚至会很喜欢,会爱上。” “这个也确实有可能,毕竟根据各地的环境不同,各种原料的独特口感都是亮点。” “没错!而咱们那坐拥地理优势,和各国都有接壤,妥妥的流通中枢,如果西北边的郑国想要弄到陈国的药酒,是不是得经过咱们那更方便?如果北边的周国想要去喝几口南边顺国的酒,要是能在咱们那弄到是不是更省事?” “你这是要弄酒业的运输?” “算是吧,准确来说应该是在交通最中心的地方设立一个中转站,负责集中各地采集的酒水,然后根据各国的分站所提供的需求汇报,将目标酒水纷纷运出去,这样就可以把屯在酒窖的佳酿都盘活,都动起来,同时满足各国人民的需求,岂不美哉?” “怪不得……”唐沐霖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在此弄出这么一个酒馆的目的吧?” “准确来说,这个酒馆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尝试,效果确实不错,也起到了宣传作用,日后在咱们楚国边境就会首先有这么一个四通八达的酒馆,即负责统筹各国的酒水去分发出去,也能招待各国来宾畅饮一番。” 这番言语一时间惊醒了不少酒醉之人,不止是唐沐霖,周边各国酒客都有些愣神,因为古月说的斩钉截铁,不用质疑,至少没人会怀疑他如果想做就能够做,但如此真的可以赚钱并且维持么? “古兄怎么突然对做生意有了兴趣?” “不瞒唐兄,小弟一直都不管财务的,具体手上有什么能干什么还真不清楚,不过最近确实有些缺钱,至于这事嘛,首先得依托上官家的雄厚资产以及多方渠道,为此小弟也做过一番工作,目前各国最忌讳的是交易军需品和管制品,包括丹药装备甚至高端材料,但酒水这样更民生的物资是没人去禁止的,而且重点是酒水不怕风吹日晒不会变质,只要运输过程中小心谨慎,甚至都不会有损失。” “这倒也是,不过兄弟我虽然不清楚商道,但也知道长途运输不可能保质保量,尤其是出入各国境内,难道不会供不应求么?” “物以稀为贵,越是紧缺也就越能勾起馋虫,不保证每日有,但是保证公平对待每一个酒客,只需要遵守排队原则便好,不会去走官员路线甚至特地送往皇室。” 客观而言,唐沐霖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不过他也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毕竟唐家军被上官商会压榨也不是一两天了,为何会默许这个事实,因为只被允许去他们那买!而如果只有古月的酒馆可以买到各国的酒水,那多贵都会有人买不是么? “古兄确实什么都懂,不过这事你直接公开的话,难道各国商人不会效仿么?毕竟谁都会想要分一杯羹吧?” “这个也可以操作的,不可能真的杜绝其他商家去自己流通,但若是经过楚国咱们可以加税,专门针对各国运输酒水征收新的税目,而如果委托上官家去运输便不会有这个额外开销。” 一旁越听越带劲的酒馆掌柜心中直痒痒,作为一个上官家老人,有幸被安排来此已经是家主对他的无比信任,毕竟这里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都可能是国际问题,但他这些日子里管理得当,是不是算是加分了?日后那中枢酒馆真的建成难道不会也落在自己头上么? 可掌柜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古大人真的醉了?怎们如此商业机密就这么随口说出来?四周可是有着各国人群啊,而且直接说是要加税,是不是有些僭越?毕竟他是炼药师学院的院长,也是皇家炼药师供奉,可征税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说了算吧? 万一此时这么说了,日后却没法实现,各国便自己个运作起来,想要一家独大的酒馆岂不就亏了么? 可这是古大人啊,那个一路创造奇迹的少年,要说他曾经食言,还真没有过!难不成他真就有如此自信可以找到关键的大人去弄出这么一个法令?甚至去求陛下? 没错,应该是这样了,古大人在陛下眼里可是一等一的红人大宝贝!加一个不影响自己国民的税有何不可? 于是思虑再三,这个掌柜很有心地准备把古月的一字一句统统记下来,或许对于自己未来也是迈出了一大步! 至于其他酒客,尤其是有心人听了也不禁嘀咕,古月如此有恃无恐,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此时自己国家某个商会想要分一杯羹,还来得及么?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他们能够来到天阶武道大会都不是庸手,观摩学习的名额不止有限更是必须地阶以上,而这些高手能够得到名额,哪少得了各自家族的幕后推动?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汇报便是应有之义了。 “古兄你越说越玄乎了,在下真听不懂了,算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有任何需要招呼一声便是。” “有唐兄做后援,小弟自然无往不利。” 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位兄长你一句我一句的唐晓焱,只当是天书懒得去记住,但态度要有所表示,“月哥哥的事就是晓焱的一样!” 就这样,古月这桌人不再留恋,开始安排各回各家了,好在田光始终安静地在那当美男子,这时一招手慕容荻和孙逸月又随着他的风而去了。 而唐霁凰自然有唐晓焱去扛着,至于鬼瞳,选择了适时地缓缓醒来。 一时间畅饮的酒客们也纷纷向古月告辞,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回去禀报一番了,虽然很难立时联系到各自家族,但自己这伙人的头总归是有办法的。 这个注定不眠的夜晚,各国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古月要在楚国边境建一个像‘六六六’一样的酒馆?负责供应各国酒水更负责分配运输?这家伙果然有后手,那他训练那些美女搞个组合就是为了这事了?!来人!赶紧给家里发信!他要搞这事最需要的自然是各国长期供应的酒,咱们那如果第一个表示合作肯定会有优待!” 第158章 决赛 就在各种信件随风而去的时候,天阶武道大会迎来了尾声。 “诸位,今日咱们终于可以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咱们六国间的第一次国际交流武道大会即将产生冠亚季军,不过很遗憾的是郑国宇文都选手因伤重无法再继续比赛,所以这第三名便直接落在了周国赵木选手的头上,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的惊艳表现喝彩!” 包括郑国人在内,各国观众都还是很给面子地为赵木祝贺,这位人狠话不多的老兄也举手示意了一下,随后回到了自己座位。 事实上宇文都早已在回国的路上,为了让他更好地恢复,确认了外伤无碍,舟车劳顿不会影响之后,郑国人赶忙分兵护送他离开并得到了楚国军队的支持,留下的使团也只是为了继续凑数而已,。 在郑国使团长的心中宇文都的离开带着阴霾,但他又保持着更多的侥幸,最近古月搞出了太多事情,有好有坏,若是有好事而且自己能被古月记住岂不快哉?毕竟他是自己的债主! 在更多的传闻汇总之后,他们已经清楚了古月当日不能及时救治宇文都的原因,都怪全藏那个没下限的家伙卖徒弟!可古月之后的做法也算无可厚非,至少这宇文都的性命是靠他才保住的,对于一个救你一命的医生,你能继续怨恨他锯了手脚么?或许宇文都会恨,但这个恨不该是郑国使团长应有的,而且,由于他们得到了第一手真实消息,这位使团长大人早已集智写下了一条条关于古月的可行性探索和应对方案,对此颇有些志得意满,一但真的促成了古月和郑国的合作,甚至是多方位合作,自己的官运或许便不会止步反而能更上一层楼! “好啦,最终的大决战即将打响,让咱们一起有请陈国田光选手登场!”古月特地用了一点更尊重的方式来介绍决赛双方,毕竟以前看央视五套转播里那些台词轻松能学到,“万里无风田光选手,不仅年轻有为更是气宇轩昂,一手风系绝学早已登入化境,这次大赛中田光选手一路披荆斩棘遇强则强,最终来到了决赛的场地,让咱们用最热烈的掌声为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可这几句台词在观众听来却也新鲜,至少古月这些天里从未如此郑重其事,更像是敷衍。 “田光加油!打赢了请你吃大餐!”慕容荻的声援惹来一阵哗然,这位公主殿下时时出人意表倒也属于常态,但她和这田光之间似乎过分亲密,不分主从,好事者甚至都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剧情,甚至把古月夹杂其中。 “那你最好找古月多要点钱,反正他最近赚了不少。”田光居然回应了,而且还是如此玩笑的一句话,陈国人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国家的公主请客居然还得找一个外臣要钱,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关系,但也不至于如此吧?田光这到底何意? “这就难办了,那家伙出门都是不带钱的!” 古月很郁闷,这两人是来干嘛的?怎们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上了?偏偏还扯上了自己,招谁惹谁了?虽然说的都是事实…… “没事,他面子大。” “咳咳……陈国慕容公主殿下对待下属确实好得没话说,不过眼下就定好了饭局尚且过早,田光选手到底能不能夺冠,可还得问过楚国秦烈!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楚国铜墙铁壁秦烈选手!” 若是再不出言制止,这两人指不上还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古月赶紧推进了流程让话题来到秦烈身上,观众们也适时地配合起来,因为一直看陈国的相声很没意义。 “秦烈选手一直以刚毅果敢冷静沉着著称,曾经的赫赫战绩在此不必多提,只看这次大赛里他的一个个对手便知道什么是真的铜墙铁壁!当然啦,秦烈选手也算是在下元素方面的启蒙老师,所以为了避嫌也不必更多言语,还是让咱们拭目以待这惊天对决吧!” 虽然都清楚秦烈是上官家的门户,而古月和上官家的关系也是人尽皆知,可他公开表示秦烈是他“元素方面的启蒙老师”这就有些深意了吧?虽然没人明白为何与生俱来的元素还需要去启蒙,这方面又能启蒙什么东西,但古月说的自然不会空穴来风,而且秦烈那一手操控的确炉火纯青,要说古月能学到点什么还真有可能。 事实上,古月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叫秦烈叔叔,秦烈也确实待上官铃兰如侄,但田光却又是他的媒人……这两人的对决,能够一言不发安心观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身后的人,自己就有的受了…… 山崖上两人开始了对峙。 “没想到最后是和你对决。”秦烈很难得地居然也打算说两句。 “算是再续那晚的缘分吧,请!” “请!” 再续那晚的缘分?嗯,楚国遇袭那晚,田光送药突然出现被秦烈挡下。 可这种微妙的说法,说者无心听着未必无意了…… 不过开场之后并无下文,留下无尽遐想之后这两人直接开始动手。 秦烈的金盾再次开始耀眼,长剑握在手中开始环绕水汽和光波。 而田光似乎准备故技重施,他直接高高跃起飘在了半空中。 只可惜,秦烈不是宇文都,场面便有些尴尬了,因为秦烈依旧站在原地严阵以待,而田光飘在天上百无聊赖。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着,决赛场上的两人却没有碰撞过哪怕一次,观众们十分无奈却也十分克制,至少并没有人叫出声来。 古月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冷眼看着,虚公公依旧是那高深莫测的笑意,至少在他看来这样的局面不可能维持一整天,毕竟田光总归会累的。 “你就不敢上来和我决战么?”明明是他自己没脸没皮,田光却还要出言讥讽,正所谓近墨者黑,全藏的手段他应该都会。 “盾太重了,飞起来累。” 什么叫铜墙铁壁?观众们是真的见识了! 于是,僵持继续着,没人曾想过好好一场决赛,居然是从耐心开始对决。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了,观众们已经开始烦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可虚公公和古月直接闭目养神让他们更气了! 议论声开始此起彼伏,“这秦烈没有冲上去的意思,为和田光不直接祭出他的龙卷风?很显然秦烈应该是赶不上去阻止他的才对。” “这你就不懂了,那龙卷风是说来就来的么?之前为了布置风阵可是花上了好些时间,可此时他在半空中,哪有地方去布置?而一旦他的动作有所不妙,秦烈又不会真的继续站在原地看着……” “可他为何一定要在半空中打呢?” “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毕竟秦烈的防御力无人能及,上次赵木那样拳打脚踢不仅没造成任何威胁还让人的宝物直接进化了,谁能说得准再吹点风会不会又进化一次?” “可这没完没了的对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什么时候田光飞累了,估计就会下去吧,至少秦烈应该没什么需要急躁的。” 不得不说,经过一场场观摩,这些观众的水准真的见长,分析的也确实头头是道,可果真如此么?田光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不会有任何好结果?一定要撞到把头撞破或者把墙撞破才行么? 如果真是这样,天阶大圆满也太容易当了吧? 至少秦烈看上去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他握紧盾牌和长剑的手一刻也没有懈怠,似乎田光的攻势随时都可能发动一般。 时间继续推移,不觉间耀眼的阳光似乎消失不见,天空中渐渐出现阴霾。 “要变天了。”虚公公终于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似乎预示着某种变化即将到来? 第159章 风雨 在虚公公的提示下,不少人将视线移向更高的天空,一片片乌云渐渐有了雏形,看着架势,一场大雨不远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大会期间有天气变换,算是给咱们这个结尾带来点不一样的变数吧,不过选手们所处的位子太过高远,所以若是给观众们提供避雨的器具恐怕就很难看清赛场了,所以一会真下起来的时候,还请诸位各显神通,不要被雨水浸湿了衣裳,不然感冒发烧就不太好了。” 古月没有认真去管两位选手的动态,却好好说了一番免责声明,有点像机长广播的味道啊,“乘客们,前方即将经过雷雨云,请系好安全带,否则……” 事实上,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真有雷暴即将来临,那赛场上可就不仅仅是一点环境恶劣那么简单,这两人一个呼风一个唤雨,岂不直接便让战斗的可能性升级了么? “难道田光的计划就是在等待这场大雨来临?他难道会夜观天象?!” 古月莫名对田光的动向有所期待,如果真的可以利用到现场环境而产生更特别的攻势,这又是一个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毕竟还真没见谁如此这般操作过。 但他又有一些迟疑,毕竟秦烈精通水系,若是真的下雨了,胜利的天平到底会倒向哪还真不好说,田光的计划若是如此不成熟,那也很差强人意。 就在这份纠葛中,天色果真暗了下来,一点一滴开始了连绵,随即电闪划破长空,雷鸣开始肆虐,一场暴雨正式来袭。 忽然意识到某个问题,古月赶忙喊出声来,“田光!在那么高的位子会被雷劈的!” 这种常识古代人有么?他们经常飞来飞去,真就没在半路被雷公送走?古月很疑惑,但确实不想看到这家伙如此出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被宇文都的雷电贯穿自己都能救过来,这些高手扛一发千万伏特是不是也会没事? 而古月的突然提醒倒是让所有观众都产生了疑惑,“被雷劈和高低有关么?” 他们的确不知道答案,但古月煞有介事也不像是开玩笑,难道真有其事? “古大人对天地万象也有所研究?” “天地万象?哦哦,您说的是这天气?预测天气变化的方式倒是涉猎过,可惜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这雷电的习性还是记得的,尤其是雷雨天气里不要躲在树下,不要在空旷地带独自直立行走,这些都是有记载的,因为天雷滚滚,劈下来的时候最先选择的目标是这块位子的最高点,而田光现在何止是空旷地带的最高点,他根本就已经离雷云不远了……话说,这自然界的雷云和宇文都选手那招的威力孰强孰弱?” “天地间的力量最为玄妙,自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拟,宇文都选手的雷云虽然看上去威势不小,但真要比较起来或许只是这自然界中雷云的十里甚至百里其一。” “那这就更不能硬抗了吧?”古月越发急切,至少真如虚公公的说法,那劈焦的家伙自己就未必有把握治好了,“田光!你要是有计划就赶紧实施,别真被雷劈了我可不保证救得活你啊!” 古月的反常已经让观众们开始了窃窃私语,“到底是关系户对吧?换做秦烈应该也会如此,但要是在那飘着的是宇文都?古月估计都不在搭理的!” 而古月的焦急也让慕容荻受到了影响,对于田光的安危她是十分在意的,当然心中有过一丝窃喜,“那家伙还是知道照顾下我的人!”但立刻被同样的焦急所代替,“田光!古大人一般不会随便开玩笑,尤其是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干涉比赛进程,你赶紧下来!” 天空中的田光嘴角不住抽动,自己等了老半天等来的风云突变岂是儿戏?可古月这小子说的万一是真的,自己能躲得过去么?他并不敢尝试,至少宇文都的雷他都没有硬抗的打算,更何况这煌煌天威? 可机会还没有真的出现,自己就这么放弃了么?好不甘心! 就在古月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关注着天空中田光的身影之时,另一个身影却被忽略了,至少古月真没打算提醒他哪怕一句,这让唐霁凰一肚子气愤,可该说的话毕竟都是直接喊出来,自己的老爹也不可能听不见,“父亲!这家伙说的很多事都确实有所道理,不如您也先降下来暂避如何?” 有了唐霁凰的提醒,观众们才意识到天空中可不止田光一人,虽然秦烈没有跟上去,但唐问天可一直在那! 而现在,有了唐霁凰的提醒,众人本以为唐问天会从善如流,不管信不信至少让自己女儿放心,可事实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家伙不降反升,直接飘到了田光的头顶! “这……”古月很无语,事实上他明着提醒田光,自然也有顺带提醒唐问天的意图,毕竟是唐霁凰的老爹,还真想看他被雷劈么?但这家伙和自己不对付,若是直截了当地提醒他,自然会被无视才对,可没想到自己这番作为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此! “难道这个秒天秒地的家伙准备和雷干一架?!”这是古月最真实的想法,那些修真小说里总有历雷劫的过程,可这些人还没达到那个夸张的高度吧?虽然他们也会飞,但至少不是几百年长生不老的妖怪…… 就在一片哗然中,唐问天动了,只见他对着头顶的天空连续轰出数拳,每一拳都带着绝对的威势,最直观的场面要数那些雨水直接被分开了!更恐怖的是那拳劲似乎无法阻挡,直接飞去了他头顶那片乌云,而这乌云一簇即溃……唐问天在自己头顶上方开辟了一条净空,一条不会被雨水侵入的领地,直达蔚蓝天际! “还可以这样?!”古月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虽然他已经习惯不把唐问天当作人看待了,可这也的确过分,就凭这一巴掌把云给消灭了的气势,别说空气了,估计地心引力他都能秒! 露出震惊表情的这次便不只是观众和古月,还有虚公公,似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观,又或者他自己在掂量,若是身处那里,自己有能不能一招灭云呢? 要说最为震撼的,自然是田光本人,他算是在贵宾席看了一场惊天地的大戏,可他并没有过分愣神,因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等待许久的呼啸狂风已经达到顶峰,而此时此刻,他仅仅只需要去做一个引导,这天然的龙卷便会替自己摧枯拉朽! 于是,在田光不断变化位子之后,一个肉眼可见的飓风开始贯通天地,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这就是他等待的自然之力。 “我……”古月见识过上次田光用风阵摆下的龙卷,已经不可小视,但此时此刻,这飓风的雏形早已彰显毁天灭地的霸气,明显比上次大上无数倍,而且形成的十分迅即,留给秦烈的准备时间稍纵即逝。 而且,观众群中已经有一个个天阶高手自发地飞到最前面,他们很有默契地准备一起接下这可能的摧枯拉朽,至少庇护身后的国民。 “他这招不会把山顶给掀了么?”古月已经好不在意自己是否淡定,虚公公的预测算是他能抓住的最后稻草。 “很有可能,但还得看秦烈如何应对。” “秦烈?对啊,秦烈!他在干嘛?难道吓到呆立?!不,不可能,这不是秦烈的作风!”古月在心中打鼓,这自然界的力量过分惊人,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至少异地而处绝无丝毫办法。 就在这时,山顶上出现了另一种异象,“是水!雨水!”眼尖的人已经开始叫喊,这是秦烈的回应。 一条水龙突兀出现便立即开始蜿蜒盘旋,随即越卷越大,缓缓上升。 迎着那直插而下的飓风眼,水龙卷毫无畏惧! 古月已经没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惊讶,这场对决刚刚展示自己的狰狞居然就是如此爆裂,自然之力在两大高手的运作下何止毁天灭地! 下一个瞬息,撞上了,飓风与水龙迎头相撞,互不相让。 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音爆,发散开来,直射远方。 但飓风和水龙并非后继无力,它们竟然在半空中开始了角力,似乎寸土必争。 可当山有些吃力了。 不断的回响让山体不住震荡,从碎石到巨石开始纷纷落下,好在那些严阵以待的高手自有办法应对,可若是整块山崖一齐掉落呢? 古月有些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移动到了楚国方阵的最前面,因为唐霁凰他们就在身后。 而虚公公没有言语,只是一闪而至出现在了高手们的最前端,这位老者似乎终于要出手了…… 第160章 公公 半空中的狂风依旧呼啸,四周风力源源不断的补充让这巨大龙卷近乎无穷无尽。 山崖上的水龙不断盘旋,似乎整片山体的雨水都被汇集绵延不息。 一次次撼天动地的冲撞让山体成了浮萍不住摇曳,虽然滑落的巨石也被守在山谷旁的高手们一一毁去,但明眼人都看到了那道裂痕,那道贯穿整个山崖的裂痕。 这巨大的山体即将整个塌陷,观众们的心里也不由紧张,虽然自己本就是武道高手,可真的开山裂土还很遥远很遥远,但身前这些天阶大圆满高手们应该能做到,也必须要做到。 更何况在他们最前面,还有一个双手背在佝偻身形之后的老者,一头银发被风雨杂乱吹打,可他的官服却未被沾湿一星半点。 古月有些情不自禁地兴奋,今日不仅看到了天阶高手们利用自然之力毁天灭地,还能得见虚公公亲自出手,这应该又是一番新天地! 而比古月更兴奋的,当属系统了,这情绪一点也没保留地传达给了古月本身。 “小可爱,把‘真理眼’开到最大一刻别停!” “了解!” 丝毫没有迟疑,古月知道系统煞有介事绝非空穴来风。 就在这时,山崖的龟裂终于布满了,随着渐渐放大的滑落声,被水龙压在身下不堪重负的大半个山崖开始降下,目标直指山谷营地。 观众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各自放开真气护体,一众官员们也自然躲在了兵士与高手们的护卫之后,古月却没有动作,虽然他呆在楚国方阵最前的位子,但系统提醒片刻不要分心,一定要用“真理眼”记录下完整的一切。 虚公公动了,没人看到他迈步,也没人瞥见他的飞翔,只是他已经出现在了断裂的山崖之下,缓缓伸出了右手。 一股漆黑如墨的雾气开始弥漫,不一会儿便覆盖了整个山崖,而他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难道山崖会在他面前止步? 包括蓄势待发的天阶大圆满高手在内,所有人心中都有着无尽的疑惑,这黑色的雾气便可以直接将山体举托么?如若不然,为何山体还没有降下来! 几个呼吸之后,雾气自己消散了,此时的虚公公重新背负着双手,直接回到了主席台那个属于他的位子上坐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震惊,不是感慨虚公公那诡异的身法,而是都在疑惑,那本该降下的山体,随着黑雾离散而整个消失不见了! 原本站在山崖之上的秦烈不得已让自己和水龙浮在了半空,不过至始至终,他都未曾偏离自己的视野哪怕一瞬,似乎对于滑落的山崖毫不关心,又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去关心。 可半空中的田光无法如此淡定,因为山谷中有他在意的人,虽然他知道慕容荻会受到最重点的保护,可关心不减分毫,也正因为如此,他受到的震撼最为夸张,从天空中往下看那山体有多大十分直观,可就是那不可名状的黑雾覆盖之后,山体没了! 四周可是狂风大作,那黑雾却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那到底是什么? 田光不能理解,但也心生畏惧,这就是楚国最高战力的表演对吧?一个可以开天,一个可以裂地! 但此时的激战岂容他分毫乱心? 秦烈毫不意外地抓住了这一丝契机,原本单独一条水龙突然伸出了另外三个脑袋,向着飓风的腰际咆哮而去。 与此同时,秦烈的巨盾上金光大作,不可逼视,甚至让观众们一时失明,而下一个瞬息,他动了,如同炮弹般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水龙里,最终直直撞在了飓风最尖端。 田光不由有些慌乱,秦烈的应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所以。 那新生的龙头虽然咬住了飓风的腰际,可并未嵌入分毫,这自然之力的狂暴绝非等闲,但秦烈自己的举动又是在干嘛?这让田光很难理解。 可下一刻,他不需要理解了,因为秦烈那耀眼的金光直接从水龙口中冲出,又一头扎进了飓风眼里,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阻碍! 这般突变的局势是田光始料未及,但他的慌乱并未真的持续,手中的动作将天空中各处呼啸的风依旧不断地汇聚,龙卷的庞大体型丝毫没有改变。 作为风系大师,田光自然知道眼前这龙卷的威能,可为何秦烈选择了突入其中,难道是对自己的防御力无比自信? 就在这时,四头水龙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咆哮,不知为何,那庞大的龙卷好似被固定了身形,虽然依旧旋转锐不可当但那原本该有的震荡了然无踪,就这样被水龙给固定了。 田光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自己的龙卷不再狂暴,倒像是就这么被驯服一般。 而在龙卷之中,那耀眼的金光开始溢出,秦烈的攻势迎来了收尾。 龙卷之内渐渐被金光布满,不到片刻便来到了最上方,田光就在这里,而他,躲闪了。 因为秦烈笔直地从龙卷中冲出,目标直指田光的位子。 若非田光足够灵敏,此时的他恐怕已经被重重砸到飞向远方,但这次的躲闪也让原本气势磅礴的龙卷失去了助力,渐渐开始了崩坏,随即被水龙撕碎殆尽。 无比的风力没有因为龙卷的破灭而直接消散,这天地间的狂暴直接开启了乱流,搅动着风雨和雷云,渐渐地,一同消失在半空中,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瞬息万变的战场让观众们应接不暇,谁也没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今日的决战让太多人震撼不已,让太多人匪夷所思。 天空中田光有些气喘,刚刚似乎消耗过大,而且突然收招应该是被反噬了。 反观秦烈依旧稳健,明明在天空漂浮的他却如履平地,尤其是稳稳挡在身前的巨盾持续闪耀,誓要与太阳争辉。 随着龙卷的溃散,一直钳制住风力的水龙也不堪重负纷纷消失,就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难道这预示着比赛又将回到原点? 可那不知何去的山崖却彰显着这段奇特的经历定当深入人心。 古月再次回到了主席台上,可他依旧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恢复。 不是因为天空中的对决,而是虚公公的黑雾。 “女王大人,刚刚我看到了黑雾中的虚影,很像是凶残的野兽直接将山体吞噬殆尽。” “没错,刚刚确实如此,那黑雾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这虚公公的招数本就是那野兽虚影。” “这是某种招式么?还是什么特殊技能?”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可以推测和你的兽化类天赋有关,很可能这人也得到过魔兽的传承,甚至完整传承,又或者他自身和魔兽很有渊源。” “虚公公是个半兽人?!” “具体不得而知,情况太少见已知项也不多,而且这份能力很可能和唐问天的真气一般目前无法解析,小可爱你还需要努力啊,姐姐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想,我想要再一次进化很可能就要靠这些眼下无法解析的能量方式了。” 怪不得系统会显示出无比的兴奋,原来是对虚公公的招数有所期待,毕竟关系到它最在意的进化,可见的确非同小可。 而虚公公的招式竟然和魔兽有关,这里面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大老虎?古月暗自记下之后,没有轻易表露分毫。 “虚公公,您看他这是要继续对峙么?” “哦?古大人并不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嗯,其实在下对龙卷之类的风系天灾有所了解,这龙卷风的风眼看似危险却也有着自己的平静,若是艺高人胆大,就如同秦烈选手一般一头扎进去,同时能找准那最平静的一块位子之时,就能顺着上升的气流直冲出去。” 虽然生长在内陆中心的古月,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狂暴飓风,但当年《明日之后》的景象还是历历在目,对于风眼也就有了一些特别的兴趣。 “原来是这样,古大人果真博学,咱家佩服。” “虚公公过誉了,在下只不过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罢了,不过真要是如同秦烈一般一头扎进去,又没法用水龙这样的方式将龙卷固定,恐怕只会让自己被狂暴摧残致死,不得不说秦烈选手不仅胆大心细,更是对于对手的招式了然于胸。” “没错,要论咱们大楚谁的实战应变能力更强,秦烈选手肯定要在前五之列。” “前五么?”古月有些意外,因为在他心目中头两名自然已经定好,这秦烈有资格第三对吧?可虚公公一向有的放矢,所以他说前五,就是还真有另两人和秦烈不分伯仲,会是谁呢? “那您觉得接下来又会如何?今日实在有太多惊喜,在下的脑袋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呵呵,古大人是在考虑咱家刚刚的那招对吧?” “不瞒您说,还真是,有些见猎心喜。”被一语洞穿心中所想,古月却也能够好不变色,直接坦然才是最合理的应对,毕竟自己一贯都是如此好奇心泛滥的人设,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一种尊重而已。 “其实那黑雾只是个障眼法,咱家年纪大了,有些私心不想外传,便如此作态了,古大人也不必太过较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那黑雾把山体给直接抹去了呢!既然您不想说在下就不问了,咱们还是回到赛场上吧。” “好的,咱家也很期待田光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第161章 决胜 由于山崖的消失,秦烈已经无处落脚,不得不飘在空中的他很显然又进入了田光的主场,到底会不会如同宇文都一般最终被翻盘,观众们都有着这个疑问。 可刚刚的震撼余波未消,所有人都被秦烈的稳如泰山所折服,他的一举一动都出自十足把握,守便是绝对防御,攻定然一击命中。 面对如此攻防一体并且对自己的招数了如指掌的秦烈,田光是否真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布局都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刚刚的那次交锋很显然田光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甚至因反噬而受到了内伤。 胜利的天平或许已经开始了倾斜,在所有人眼中田光的败局虽然没有注定但也渐渐清晰,只是这一刻,仍然有一个声音在为他高喊,“田光加油!你是最厉害的!” 很显然,对于田光而言这一句鼓舞胜过千言万语,刚刚缓过气的他露出了微笑,他将用自己的行动去做出回应。 于是,田光动了。 这一次,是否又有算计? 这一次,是否又会逃离? 没有人知道答案,秦烈也不知道,可是田光的神情和动作大异从前,只见他双手虚握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却是空无一物。 近身肉搏开始了,而秦烈终于用自己敏锐的感知发现田光手里到底是什么。 那是风刃,或许是由高速气旋组成,长约三尺有余,宽不过三寸,但是即便凑在眼前,也依然是丝毫都看不清轮廓,这是一把危险的武器,而这样的武器田光手中握着两把。 那闪电般的攻势让观众们应接不暇,可即使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也没能真的确定田光到底挥舞着什么。 主席台上的古月自然是察觉了,也对田光的杀手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此人的确将一手风系开发到了极致,可以远攻可以近战,可以摧枯拉朽可以细致入微。 但是古月不能直接说出来这番感慨,因为他应该是“看不见”才对。 “虚公公,您能看清田光选手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吗?” “咱家也看不清楚,但是从他的动作上可以估计出来,那是两把用风凝成的刀剑,长约三尺,宽约三寸。” 如果说秦烈是在生死较量的瞬间把握住田光的杀招,那虚公公隔着十万八千里还能从动作上瞧出端倪,这份见识绝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具备的。 听到虚公公的讲解后各方高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份对于虚公公的敬畏又多了一层,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眼尖的老者而言,任何奇招恐怕都不具备应有的效益。 而更多的人却在为秦烈捏一把汗,因为如此武器,是没法用长剑去招架的,那两把风刃完全可以伸缩自如。 但是,秦烈并未出现丝毫慌张,这看上去很无解的攻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又一次证明了什么叫铜墙铁壁。 因为风虽然无色,但水却有形,那迅疾的一刀快过一刀,始终得在水幕上留下划过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一道道水波最终揭示了田光这一杀招的全貌。 终于看清了秦烈的以不变应万变之后,观众们心中的佩服更为剧烈,似乎真的很难有谁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玩出花来,因为他就像一座大山那么伟岸,无论冰霜雪雨,无论风火雷电,他都可以岿然不动,因为他有着岿然不动的本钱。 天空中的快攻继续着,田光似乎豁出去了,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虽然一百刀无法碰到秦烈分毫,那一千刀呢? 无尽的攻势依旧持续,观众们沉静在这份坚持之中,会场没有半点声响。 可古月清晰地看出,如此高速而又细致的操作,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这是在拼命啊!” 不禁感慨的古月对于这两个个性鲜明的陈国选手都抱有好感的,和全藏的写意相对,田光的眼中只有慕容荻,而现在,慕容荻希望他赢,他就是拼尽一切,也一定要赢。 可现实往往是残忍的,对于这个坚不可摧的秦烈,田光却是很难找到任何一处破绽,而他苦思冥想的巨大杀招也在对方的沉着应对下溃散,此时的他仅仅只是在靠着最后的倔强去挥洒自己的信念,不能让慕容荻失望。 “古大人觉得他正在酝酿上次的那招么?” “应该没有,至少此时并未看见任何端倪。” “是啊,或许这就是田光选手的极限了,在如此高压的操作下,他自己本身已经无法估计其他。” “可惜他的对手是秦烈,这个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男人。” “没错,如果继续如此,这场比赛的悬念也就不存在了。” 虚公公的断言一声声撞击在慕容荻的心里,无比残忍,无比现实,虽然自己看不清天空中那人的动作,但她知道,那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鼓舞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甚至是看不到希望的努力,而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了! 慕容荻心里十分伤感,这个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哥哥,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排忧解难,甚至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断奔走,最后跑去和古月那家伙密谈,而自己呢?能为他做些什么? 似乎从未有过啊,只是习惯了背后有他支持的日子,因为心安。 而现在,那个倔强的大男孩,正为了自己的一句鼓舞拼尽一切,自己真的可以视若无睹么?不行! “田光!加油!” 一声声撕心裂肺,让陈国人纷纷受到了感染,整天般的加油声从山谷向上传递着,直达田光的耳畔。 天空中的田光露出了笑意,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呐喊中属于慕容荻的那些在哪,这就足够了。 就在此刻,田光停下了无尽的攻势,向后闪出了不少距离,静静地停在那,居然开始和秦烈聊天。 “我看到了。” “嗯?” “我看到了你的极限,你水幕的极限。” “哦?” “九层,你现在的极限是九层,而且并不能套成整个球状护住全身。” “确实如此,所以你准备如何?” “我知道水幕之下还有你的金光,而金光之后才是那神器一般的盾牌。” 一旁的唐问天已经有些厌倦这两人的持久战了,更何况是突然展开的对话,心里多半在想“赶紧的,别墨迹!” 但田光和秦烈并未急切地继续,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讨论。 “你觉得你可以破开我所有防御么?” “或许不能,但总归得试试才知道!” “那就来吧。” 二人的对话至此结束,田光陡然间变成了三个,并且将秦烈围在中间,只见三田光都是一般的动作,将右手平举向前,食指对着秦烈无比坚定。 他这是要干吗?观众们不禁开始猜想田光是否会再次带来惊喜。 而清楚地看到那些食指上聚集的风元素之后,古月明白这才是田光最后的倔强,他正在将风力压缩到极致,最后达到食指般大小再激射而出,而他选择了三个方向同时进行便是因为已经有了成熟判断,秦烈势必会将自己的水幕分布开来,一方只剩三层。 “全藏。” “嗯?” 被古月突然叫道的全藏十分意外,自己难道不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么? “一会接住他。” “这还需要你提醒?” 原来古月的意图是这样的,这似乎预示着田光即将坠落?可他明明正在蓄势…… 慕容荻很气愤,古月这是在给田光的失败做宣判么?不过身旁的唐沐霖适时解释了一句,“他消耗太大,古兄应该是看准了这一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没法继续维持飞翔了。” 更多的观众们终于明白了这段对话的意思,尤其是郑国的人群中心里开始犯嘀咕,“为啥当时你不喊一句‘窦德’?是他不配被你喊么?” 不过他们的使团长立刻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正因为上一次唐将军的做法,所以古大人知道这一次很可能也是同样的处理,不然上一次肯定也就不会那样了,毕竟唐将军那么认真地对待是否出线还真的让人始料未及。” 这番解释是否苍白已经无人去在意了,因为天空中或许是最后的对决已经爆发。 三个田光的右手食指上激射出如有实质的黑色线条,这是压缩到极致的风力让光都无法穿透。 这些线条直射秦烈,三个方向上的水波一触即溃,随后金光大盛,宛若耀眼的铠甲将秦烈包裹其中,可纵然如此夺目却依旧清晰可见地出现了龟裂,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布满铠甲周身。 随着一声爆裂,金甲化为点点星光,而那黑色的线条依旧连贯,眼看便要触碰到秦烈的身体。 就在这时,秦烈横过巨盾稍微转身,让金色盾牌直接挡下了两条黑线,可身后那条已经迫在眉睫。 “长剑?” 古月不由又一次被震撼,如此不利的局面秦烈依旧能够找到最终的应对方法,不得不写一个大大的佩服。 “可惜,这把剑应该还不够资格。” 就像是印证虚公公的判断一般,秦烈的长剑在抵挡了黑色线条两个呼吸之后,直接被贯穿出一个空洞,而在空洞之下只剩秦烈的身躯。 “噗~”一口猩红从秦烈嘴里喷涌,这还是第一次亲见他受伤吐血,但明眼人依旧明白,田光离胜利依旧遥远,因为那黑线并未真的贯穿秦烈的身体! 原来秦烈最后的保护是他自身,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最后依仗,这钢铁般的身躯比护体水幕与金光更让他放心,而那口猩红其实是内脏受到剧烈冲撞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意志与后劲的较量,到底是田光最终贯穿了秦烈的胸膛,还是秦烈凭借自身的顽强让田光铩羽?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答案的揭晓…… 第162章 落幕 天空中进入尾声的激战定格在秦烈身上,忽明忽暗的金光被三道黑线始终压制着,无法动弹也不可避免。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着,持续着,观众们都为秦烈捏一把汗,因为如此强悍的一击如果真的贯体,恐怕重伤都是轻的。 但不知过了多久,可怕的画面却依旧没有出现,因为秦烈的背肌仍然坚挺。 忽然,三条黑线变成了两条,又变成了一条! 尤其是那射向秦烈背部的黑线已经无影无踪,包括那一个田光的虚影。 天空中剩下的唯一田光一脸疲惫,似乎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是你赢了。”这是田光在赛场上留下的最后一句台词,随后他的身影笔直坠下。 秦烈背部的盔甲早就被搅得支离破碎,而他那裸露的背肌已经呈现出焦灼的黑色,可他依旧屹立在那丝毫未动。 “我们认输!” 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到了田光下方将其接住,全藏又一次在这大赛中喊出了认输的话语,但这一次观众们都在鼓掌,声如洪钟不知疲惫。 在唐羽星的帮助下慕容荻第一时间来到了田光的身边,看着这拼尽全力却依旧满脸遗憾的大哥哥,她流下了眼泪,心疼的眼泪。 可这并没影响她的判断力,因为下一刻在她的指派下田光已经被全藏送到了古月面前。 “真气耗尽而且身体负荷过大已经力竭了,我建议不要立刻用丹药恢复,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和调理,避免重要器官的损伤,不过可以放心,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今晚就能醒来,多躺两日也就能自行恢复了。” 公开这个判断之后,古月特地对全藏暗中交代,“这两日对他其实很关键,你要多上心,避免被人惦记。” 虽然全藏一向不屑偷鸡摸狗,但古月如此重视也绝非空穴来风,他自然能理会的。 “好啦,这最终决战已经拉下帷幕,让咱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冠军,来自楚国的铜墙铁壁,秦烈选手!” 这时秦烈已经跟着唐问天来到了主席台上,随手结果古月扔来的药品也没迟疑便往嘴里塞了两颗,来自背部的灼痛依旧,而且钻心挖骨。 “至此,咱们这届天阶武道大会即将圆满谢幕,接下来虚公公会亲自为冠亚季军颁奖,这些奖品据说都是六国分别精挑细选的重宝,说实话在下也未曾得见,和诸位一样万分期待,那它们究竟是什么呢?让我们有请虚公公为咱们一一揭晓!掌声欢迎!” 在万众瞩目下,虚公公微笑着拿出了奖品单,“呵呵,这毕竟是第一次各国间的盛会,对于优胜者的奖品的确都很用心,而且,各国准备的奖品都是三份,分别奖给冠亚季军,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分别可以得到六种不一样的奖品,这样的殊荣实在羡煞旁人,咱家都有些嫉妒了!” 按照虚公公的说法,还真是重奖了,别说他会嫉妒,那些选手们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原来每人可以得到六分无比贵重的奖品!也确实符合天阶高手的身份与应得的尊重,那首先有请周国赵木选手登台。” 在周国人的欢呼声中,这位一脸严肃的老哥站在了虚公公面前,倒是难得地微微欠身表示尊敬。 “此次大会的季军赵木选手将要获得以下奖励,由周国提供的精金原矿一枚,由汉国提供的西海夜明珠一颗,由陈国提供的四品培元的一颗,由郑国国提供的一条四品铭文选择机会,由顺国提供的一次极品武具选择机会,以及由楚国提供的黄金一千两。” 被一个个有价无市的宝贝或者得到宝贝的机会所震撼的众人,突然被最后的结尾雷到了,楚国这奖励实在一言难尽! 古月自己也经过一些了解知道了这个时代的物价其实并不贵,一千两黄金已经很不少了,自己在楚国都城最大的酒楼吃一晚也就几十两银子,这已经是一般人不可能去享受的高消费了,但是和其他奖品放在一起,根本就是玩笑,一条四品铭文自己都还不会,花一千两黄金就能买到么?那些四品铭文师会差钱么? 而且,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可想而知后面楚国的奖品依旧是现钱!不得不说这楚皇好算计,他用不缺的钱直接换来了稀缺的资源。 对于赵木而言,周国人矿多但是精金矿是国家级稀有资源,再多也不会有他的份,虽然用这一块办不了什么大事,但如果拿去交换,很可能得到心仪的东西,譬如去黑市,而四品铭文就更实际了,自己身上都没打满正好用上,至于四品培元丹,自己虽然用不上但对于地阶高手而言可是最迫切的需求,也能拿去交换。 唯独夜明珠和金子,对他而言真的很没意思,因为他不好女色,平日也有皇室的供奉,用这两项去黑市交换到心仪的东西又基本不可能,鸡肋,太鸡肋了! 可他不能直接表露出来,毕竟是各国的面子问题,所以他只能欣然接受。 但各方使团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因为事先并未相互交底到底会送什么东西,但一般都会拿出自己的特产才是,譬如矿石武具譬如丹药铭文,可汉国拿个破珠子出来,楚国更是直接掏钱!总感觉自己上当了,而且被坑的很深! 没有出乎众人的意外,由全藏替田光领到的亚军奖励就是在季军上分别多了一份,不过这个没下限的家伙直接开口得瑟了,“两千两黄金啊!够喝遍六国了!一定得抱紧这家伙蹭到爽!不过这两颗珠子嘛,他好像没什么相好,我直接帮他料理了不知道会不会介意,嘿嘿!” 好吧,看来这些奖励对于这家伙而言反而能投其所好!不过慕容荻一直在扶额,似乎很后悔让这家伙去代领了。 最后轮到秦烈的时候,就淡定很多了,毕竟他不差钱,不差珠宝,不差铭文,丹药不需要他操心,装备也是现成的!哦,算起来他的长剑倒是刚碎掉了,这个武具选择能弥补一下,就是不清楚他是否能找到合适的。 可总体而言,古月都为他感到不值,这冠军得了个寂寞! 但这个伟岸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波澜不惊,倒像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好了,这届天阶武道大会已经圆满落幕,在最后让咱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向这些赛出果敢赛出激情的选手们为所有人奉上的盛宴表达最衷心的感谢!” 古月终于可以卸任这个不停嘴炮的职业,是真的很累。 不过事情并没有真的结束。 “在最后,为了欢庆这次大赛的圆满结束,经过六国间的商议,明日会进行一次难得的六国交流大会,期间可以相互交换个人物品,可以是实物也可以是某种机会,譬如约定一次铭文或者炼药,但总体而言,我们是希望用这样更公开的交流形式,加大互补与流通,在下也知道暗地里是有黑市一直存在的,的确也不失为一个覆盖面很广的交易办法,但要是更多人可以来到明面上互通有无,想必对于有迫切需求的朋友而言,是一个真的好事,那咱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另外在最后的最后,也就是明晚,会有一场所有人参与的晚宴,在下向你们保证按照各国习俗已经准备好了不同风味的食品和酒水,不管你来自何方,如果因为吃不习惯你就可以来找在下抗议!” 事实上这个交流大会原本是没有的,但古月一直在游说各国使团,让他们及时和家里沟通,难得的机会,能够互通有无岂不快哉?虽然各国都对楚国十分忌惮,不过主要在于丹药这块,而现在有了古月的存在,似乎他们的忌惮本就没意义了,能够为自己的迫切需求提供一次机会,何乐而不为? 至于晚宴,这就是为了推广古月的“六六六”酒馆计划打的第一枪。 “对了,在下先给这交流大会助助兴哈,三位优胜者的奖品里都有汉国提供的西海夜明珠对吧?如果这个对你们而言并不是太需要,不妨转让给我,一应条件都可以商量,当然,只在明日的大会上才会生效!那么今日就先散了吧,大伙还请好好休整以备明日的欢愉!” 这最后的话语,让赵木这个一向淡定的大哥都有些动容,刚刚还在想着这破珠子能干嘛,突然就被古月给看上了? 古月是一直在惦记么?应该不是,听闻各国奖品直到最后才汇总给了虚公公一人,虽然古月最近一直很被尊重,但也没有到那个层面,汉国也不至于特地跟他说自己送的是珠子,可他为何要这珠子呢?而且是找三位优胜者一起换,也就是一次性拿到六颗?额,差点忘了,他身边的美女太多! 想通了这点之后,赵木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想要在古月身上得到什么了,这事必须尽早有个明确的想法,因为自己只有一颗,并不能保证古月真的需要六颗,而且一但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他大可放弃,毕竟秦烈那三颗已经算是他的了吧?至于田光手里的,谁都知道古月和慕容荻不清不楚,田光敢不上交么? “不行,得立刻好好规划下,最好是让潘吉去探探口风,毕竟那家伙和古月有过交易!” 第163章 羽星 天阶武道大会刚刚落幕,作为唯一裁判一直忙碌的唐问天总算是可以清闲下来,可他刚刚回到自己营帐准备倒头就睡,身后便出现了自己家老三的身影。 “查了我几日没什么收获准备直接当面问了?” 没有旁敲侧击,这位楚国大将军对自己儿女说话时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不过至少没有那么惜字如金。 “父亲,女儿只是很关心您……” “听古月那小子说的吧?” “是的,他知道了您的安排也适时配合了,结果是宇文都基本废掉已经在回国的路上。” “那小子不是适时地配合,是怕我对他动手而已,如果他当时真敢造次,我自然会让他连坐着的机会都没有。” “他……其实一直很怕您,所以处处陪着小心,或许正是如此才能逃过一劫吧……” “他怕我?真是如此他还敢和你二姐纠缠不清?真是如此他还敢收一个被老刺客养大的小刺客在身边?真是如此他还敢让你来查我?” 原来唐问天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心知肚明,或许只是不屑于计较?又或者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二姐和他……毕竟两情相悦,而且他确实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您已经知道鬼瞳就是那个被您击杀的刺客所养大的了?至于女儿来此,真的是很想为您分担,仅此而已……” “你一直是兄妹几个里最冷静的,可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你出的状况反而更多,到底为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么?” “女儿……女儿会注意的……”唐羽星被自己父亲的一个个问句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可她却没有姐姐和妹妹那种叛逆,所以首先选择的还是承认。 “见到那家伙第一眼的时候,为父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感觉自己女儿真的就栽在他手上了,可一个残废凭什么?但鬼使神差为父给了他机会,如果他当时有一丝一毫地忤逆我或许就会让他出不了唐家大门,可他的确不是简单的货色,不卑不亢一丝反驳和抵触都没有,甚至都没想过和你们打声招呼再走,从那时起为父就确定那莫名的感觉或许就是真的了,而之后的事也印证了这家伙的腾飞,短短数月时间里一个身无长物的残废竟然混的风生水起,不得不说楚国的疲敝造就了他,而他也再次点燃了楚皇的野心!可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再跑去跟人当什么小六!你听明白了吗?” “女儿!女儿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唐羽星显得有些慌乱,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但自己真没这个意思么?很矛盾,从未想过却又并不觉得无中生有,可自己的父亲如此直白,并不能忤逆。 “还要看紧你那个傻妹妹,小屁孩学什么情窦初开!” “额……是……”唐羽星并没有觉得无语,她丝毫没觉得父亲让自己去看紧小妹有任何意外,毕竟自己也真的不想小妹也跟着泥足深陷,甚至跳进火坑,可那小家伙一刻也不曾消停。 “不管你当将军也好,当杀手也罢,总归记住一点,关键时刻报为父的名号,天涯海角也没几个人敢动你。” “父亲!”唐羽星越来越有些站不住了,许久没和自己父亲交心,可她的秘密似乎对于父亲而言没有一个是秘密! “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为父不会干涉,更不会责备,因为为父欠你们的够多了,但只有一点,为父是希望你们健康快乐的,这和天底下的父亲一般无二,所以那家伙的小命我会一直留着,或许你要的丹药还真会落在他头上,但想要强求任何事就得有去强求的资格!你自己还需努力才是。” “是,父亲……” 短短几句话,让唐羽星有些心力交瘁,自己这个看上去“不善言辞”的父亲其实什么都清楚,其实比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女的关心都不会差! “好了,我要说的要问的就这么多,该你了。” “啊?哦……”话风转的太快,让唐羽星没来得及从自己情绪中跳出来,可她毕竟有无比强大的意志,这点事并不在话下,“那个被您所杀的刺客,就是鬼瞳的师父鬼眼,他真的是当年残害母亲的凶手么?” “其实真正出手的并不是他,可的确是他当时出手偷走了晓焱,你们那刚刚生产十分虚弱的母亲强忍着一切去追赶才被人暗害,但如果真是那家伙出手,晓焱并不会有机会活下来,事实上当年就是他亲自将我引到了晓焱和你母亲的尸体所在的地方,或许是这家伙有自己的底线吧,但他还是该死,如果不是他你们母亲便不可能出事!所以当日我知道这人会来暗杀古月那小子的时候,心底暗自高兴,一度希望这家伙真就把古月给杀了一了百了!可最后不得不说古月那小子命真大,那个叫鬼眼的家伙竟然因为忌惮传闻中古月的精神力而怎么都不肯近身搏杀,偏偏那些小兵们都不要命地挡在古月身前,实在是楚皇的威望太高,他手下的兵的确不简单,所以最后为了不让鬼眼得手遁逃,为父还是抓住了机会一击必杀了。 当时真的有种难以掩饰的喜悦,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你们起了疑心对吧?” “是的父亲,其实古月听说当晚您有些高兴之后便想到了您和鬼眼之间或许有所渊源,而直到他那日听二姐的琴声时,眼前出现了当年我们被围攻时的幻象,他才最终想到了这些前因后果。” “哦?他还有这个本事?真的看到了当年的情形么?有没有看到对面的旗号?” “这个并没有,据他自己理解,因为看到的是二姐的回忆所以二姐没印象的事情他也看不到了。” “原来如此……这小子还是一无是处。” “额……父亲,那这次您设计宇文都的事情,也和母亲的仇有关么?” “当然,那个逃走的冰系天阶死前供认他知道指派他当时参与的人里有宇文都的爹宇文及那个老贼!” “所以您的目的是针对宇文及的?” “他让我爱妻离世,爱女受伤,我就还他一个亲生儿子生不如死!” “原来是这样……古月的猜想也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觉得您还有后续计划,所以想让我来探探口风,这样他能离您的目标远点,也能多保留几天小命……” “哼!果真是个无赖!不过也确实个识时务的无赖,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保持聪明和清醒,他那条小命我不会亲自收的。” “是,父亲。” 看来自己父亲并不太想继续透露还没成为事实的计划,唐羽星也就适时地选择不再追问了。 “还有别的想问么?” “有的,二姐在古月的帮助下得到了潘吉的秘籍,虽然古月这些日子里都很上心地看护着,但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不知您能不能看看二姐的状况如何?” “这点你可以放心,如果古月那小子敢让你二姐受伤,他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所以你二姐练功这块不会出问题。” “额……好吧……”唐羽星越发无语,自己这父亲口口声声都对古月喊打喊杀,可听着却像是对他最有信心的那一个,只是因为那家伙能够在父亲的威逼下活到现在么? 这种关系还真是微妙啊…… “没有其他事了吧?” “还有,就是,大哥最近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我谈谈,因为他也在怀疑我的身份……” “那小子虽然迂腐木讷但始终是你们最可靠的大哥,兄妹间有什么事直接说开便好,你怕的无非是为父知道而已,又不是怕他?” “这倒也是……”唐羽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逻辑混乱了,在父亲面前无所遁形也不是个很好的体验啊! “还有么?” “没了,那您好好休息,女儿告退。” “嗯,你去吧。” 离开唐问天的大帐后,唐羽星有些心力交瘁又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莫名消失了。 “这就是那个被人奉若神明的父亲,可他却像天底下所有父亲一样明明什么都看的通透却也容得下子女的小心思……或许最了解他的反倒是古月那家伙?就好比父亲其实比我们都更了解古月一样?” 不自觉又想到了这个名字,唐羽星心乱如麻,真就如同父亲所说的一般,自己赶着想去给人当小六么?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唐家军的骄傲,大楚最年轻的女将军,将来更是最年轻的天阶将军唐羽星! 而且,自己和那个家伙一直不对付,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那家伙不是声嘶力竭地让自己走开么?不过当时他好像没穿衣服…… 而且,自己一直在利用他而已,只不过越利用反倒是自己亏了,甚至把二姐给搭进去?!可他似乎从未怪过自己……这不是废话么?他赚大发了好吧? 而且,自己当时向父亲说了婚约的事情,才导致他被直接赶出唐府并且无比屈辱对吧?所以他应该很恨自己才对?可他却说丝毫没有介意,有什么要紧的私密也依旧愿意对自己说…… 而且,那家伙明明已经有二姐了,偏偏还在招蜂引蝶!他就是个混蛋!没错,混蛋中的混蛋!自己会想到他是要为了二姐看紧这家伙,让他不至于真的跑去找个小六小七小八!没错,就是这样…… 第164章 诱饵 在唐羽星的直言不讳之下,古月对唐问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庆幸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没有自以为是地背着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当然,关于唐羽星自己和唐晓焱的事情,她是不会说的。 而古月已经在思考唐问天之后会干嘛了。 既然当年那个冰系天阶高手死前供认了宇文及是他知道的一个幕后,便很可能代表更多的幕后是他不清楚的,如此想来,唐问天故意打草惊蛇的目的还包含着对另外那些人的震慑,毕竟宇文及已经暴露,而他们是否暴露,他们自己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唐问天其实并不知道。 但是,宇文及已经收获了一个生不如死的儿子,他会善罢甘休么?他会孤军奋战么?所以唐问天的筹谋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观望宇文及的表演即可。 事实上古月很清楚当年那些人为何要突袭唐家军,为何要连妇女孩子都不放过,因为唐问天的横空出世让他们太过忌惮,没有最终扼杀在摇篮里是他们一生的遗憾。 那么有这样想法的人可能只有宇文及自己么?可能只有郑国一家么?唐问天理所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多年来的不动声色,一定在各国都准备了不少筹码,毕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名号就是最大的招牌。 这次天阶武道大会或许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更是一个开端,之后的惊天巨变已经被安排得妥妥了,只不过需要另一个契机而已。 宇文都其实只是个悲剧,他如果真的参与过当年的事情或者知晓其中秘辛,在那个冰系天阶高手死的人尽皆知以后,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唐问天面前,他是脑袋没长齐全么? 不过宇文及为何就敢让自己儿子如此招摇过市?他凭什么有恃无恐?只因为多年来相安无事让他麻痹大意了?很难想象一个当年就有狠劲和魄力的阴谋家会犯下如此错误。 可事实便是如此,可见郑国自身是有各种水面下的暗流的,另外值得关注一点便是郑国官员称呼宇文都为大人,窦德可没有这个殊荣,也就是说宇文都本身就被封妻荫子了,故而来此宣扬国威是他应尽义务?又或者这是郑国皇帝送给唐问天的一份大礼?为了不被牵连? 很多事情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就会千头万绪,可古月偏偏越来越乐此不疲,因为他的目的可不是楚国长治久安,更多的牵绊才会让他自己的发展得到更多的契机,不过当晚那场袭击下楚国百姓的惨状让他触动很深,虽然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本应该和这些人毫无干系,可多少年受到的教育让他很难狠下心去不管不顾充耳不闻,虽然不可能在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推行民主,但他至少期待一个相互制衡谁都不敢动弹的和平,那样至少不会浮尸百万流血漂橹。 生命诚可贵,或许这些人不清楚这个道理,但古月自己一直记得,尤其是重生之后更为珍惜。 所以他打定主意,在唐问天搅动风雨的时候去蹭一蹭,以便积蓄自己的力量,最终能让那个野心勃勃的楚皇淡定下来。 可惜,这些设想无法对谁提及,上官铃兰和唐霁凰足够聪明和远见,但他们对楚国的热爱对楚皇的忠心不能允许她们去考虑更多,慕容荻或许很乐意给古月解压这份过于沉重的负担,可她多半会从中找到对陈国有利的方式,此消彼长可不是古月乐意见的,至于孙逸月已经不堪重负,家里很可能又出了新问题,还是不要再让她劳累的好。 还能说上话的无非唐家兄妹和鬼瞳了,对于唐沐霖和唐羽星而言,忠诚自然高于一切,而唐晓焱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还是不要过多加注成年人的牵绊为好。 鬼瞳是一个难得没有国家概念的人,毕竟她从小便家破人亡被一个亡命徒养大,可她内心的纠葛却是所有人里最重的一个,因为杀父仇人是唐问天,这样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如同压在她心头的巨石,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一二,而且她始终明白,古月是不可能真的帮她报仇,毕竟唐问天是唐霁凰的父亲,而她自己已经和古月千丝万缕,分割不开了。 想及此处,古月忽然有些落寞,因为无法和人倾述自己心底的秘密是一件恨难熬的事情,人最害怕的还是孤独啊。 可古月并不后悔,作为一个有着先天优势的外来者,他受到各种小说中的穿越者熏陶,本能地有着优越感和使命感,甭管天可不可逆他都没有顺天意的道理,只不过本身的个性让他能够始终保持低调的态度而已,至少目前他可没有任何逆天的资本。 扮猪吃老虎才能活得更久,这是他玩游戏时一向的作风,而这次人生的游戏没有读档再来的机会,他只会更加慎重。 唐羽星想到过自己的话会让这个心思重的家伙更加殚精竭虑,故而没有继续打扰他的打算,自己妹妹在那安心练功,是真的很难得,或许也只有这家伙能让晓焱如此听话收心了,而自己二姐正缠着鬼瞳进行那没有结果的追逐,看到她的进步倒是让人饶有兴致,于是唐羽星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只不过没有提到只言片语,毕竟父亲说过,不需要担心,古月会为了自己小命安排好一切…… 晚膳前古月继续去为大皇子治伤并且埋雷,虽然明显感觉到伤势好转,但大皇子依旧没动声色,一如既往地看似豁达,其实他也在纠结,古月这人太过跳脱,无法掌握,更不可能真和他当自己人,但眼下似乎越来越不适合去出手铲除了,因为不仅仅是楚皇的期许,各国之间也有了他的存在意义。 可是,想的越多大皇子越不甘心,虽然眼下这家伙不可能对自己使绊子,但没人可以保证未来某日不会出现被这家伙坑害的情况,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还是没有真的让自己摒弃天性的自大,以至于对于古月这么一个残废过分托大了。 大皇子的心腹副将十分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所以他看向古月的眼神虽然依旧空洞却不再毫无含义,不止一次他都在考虑是不是铤而走险为大皇子除去这个隐患,可天阶武道大会已经临近尾声,机会却从未出现,只不过如此放过他实在让人好不甘心。 对于古月而言,去往大皇子营帐只是一种日常工作而已,他相信系统的判断,埋下的暗雷足以为自己保命,所以随着治疗过程趋于尾声,他反倒越发轻松了,因为大皇子这般有抱负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这个小角色一命换一命的。 当然,一旦真的用上了暗雷,也就到了真正撕破脸的时刻,而这个布局并不是为了杀掉大皇子,所以那之后才是真正困难的时期,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大皇子受制于各方压力不要铤而走险便好,相安无事才是发展之道。 和鬼瞳一起回到自己营帐就餐时,已经有人在此等候,潘吉。 对于这样一个客人,古月也并非没有料想过他可能会来,毕竟赵木手上有自己需要的夜明珠,而潘吉是他唯一可以托来探口风的人选。 “不知潘先生要来,刚刚去给大皇子诊治了,让您久等实在罪过。” “古大人一直很忙,也不必虚礼,来此是为了赵木那颗珠子,你准备怎么换?” 这潘吉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过古月自己也真没想过到底要用什么换,讨价还价毕竟是个精细的过程。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啰嗦,其实不只是那颗夜明珠,对于那颗四品培元单我也很感兴趣,如果赵先生可以割爱,其他的奖品我也不介意照单全收,就看赵先生需求什么了,我目前可以稳定提供的是丹药和铭文,虽然只有三品,但可以保质保量,而且未来可期,另外,我准备弄出来的酒水行当也是可以观望的产业,意义一定大于这行当本身,潘先生和赵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一同参与下,至于其他的交换物,老实说目前我没法给与保证,但总归是有办法的,毕竟门路在那。” 对于古月的坦然潘吉也有所认知,而他所说的门路在那,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可古月不仅想要夜明珠,还需求那颗丹药,这就需要斟酌了,毕竟四品丹药明着给了古月也不太好让赵木对周国交代,可若是古月的条件足够诱人,暗地里给谁不是给呢? 更何况古月话里有话,他的酒水行意义一定大于本身,这肯定不是虚言,至少潘吉自己都可以理解最肤浅的一条,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各国人来来去去自然带来了各国的是非恩怨,那可就成了消息的集散地了,更有甚者,古月完全可以用酒水行做幌子,来一个明面上的黑市,谁还真会在楚国境内去干涉他呢?以他的人脉做成这事真心不太困难,但各国的渠道还需要打点,这就是他所说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了,毕竟以赵木或者潘吉在周国的地位,都可以办成很多事的。 “古大人依旧如此自信,不过在下只是一个传话的,并不能真的替赵木做决定,但古大人的诚意我会如实带到,想必赵木也可能心动。” “潘先生自己其实也可以有所交换,不是么?” “哦?你对我最大的惦记无非是那秘籍,我可没藏私,你还需要什么?” “自然是潘先生你的人脉和地位了,要想我的酒水行在周国畅通无阻,这可是需要很多打点的,但在下天生不喜欢这些鸡零狗碎,若是有潘先生和赵先生的支持,自然省事很多。” 古月既然已经将目的摆在了明面,潘吉也懒得虚与委蛇,毕竟他所说的不喜欢鸡零狗碎,潘吉自己也深感同意! “这事我还得去和赵木商量下,毕竟眼下你还给不了我太多。” “您觉得唐二小姐那把琴如何?” “嗯?!” 第165章 加盟 作为音律大家,潘吉自然对唐霁凰当日所用的古琴记忆犹新,但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去惦记别人的东西,可古月突然的提及绝非不经意,这里面肯定有他的戏份,于是潘吉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很想看看古月到底准备如何。 “不瞒潘先生,其实在下对于音律一窍不通,但眼光还行,作为一个门外汉也能看出那琴的不凡,所以当时和霁凰一同落难大森林机缘巧合得到了这琴并且送给了她,毕竟一把琴对于魔兽而言可有可无。” 古月这话三虚七实,目的自然是让潘吉以为这琴来自魔兽那边,毕竟自己的本钱不足为外人道。 “就是那头和你做交易的雪虎?” 古月和魔兽那些事人尽皆知,潘吉自然也早有耳闻,可他从未听说过古月还曾在魔兽那得到了古琴,或许正是因为这琴一直都在唐霁凰手里,而古月自身是不曾涉猎音律的,所以人们想当然地以为唐霁凰的琴本就是她们家的而已。 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条消息曾经指出,唐家有这么一把好到离谱的古琴,而且他家世代习武,甚至唐家兄妹的老妈也是女将军,弯弓搭箭跨马出征对她而言是常事,可如果她曾经精通音律便绝不会丝毫没有留下记载,毕竟任何一个人的爱好都可以成为攻陷他的弱点。 “说来,在下一开始并不识得那大老虎的种类,还是事后有人告知的,不过它能口吐人言甚至扬言也就大将军还在它眼里,不得不说当时在下那叫一个慌神啊,为求自保并且守护霁凰,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全抖出来了,若不是腿脚不便我估计都会直接把衣服给扒了……哎,确实不甚光彩,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大老虎见到了我所炼制的特殊丹药,也才有了后续机会,我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古月如此“坦然”地述说着当时的过往,潘吉基本信了,毕竟谁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丑事?尤其是一个有权有势更有名望有追求的家伙,可他并不清楚古月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更不清楚越是这种看上去常人所不能,对古月而言那都不叫事…… “古大人的事迹人尽皆知,能够和魔兽达成交易可谓前无古人,不过那琴是一种筹码么?” “其实那琴是用来交易的方式,毕竟他们是魔兽我们是人类,每次交易很难定下具体时间,而我们这方去了大森林边沿,总不至于大喊大叫吧?于是这琴声就是告诉大老虎丹药送达。” “原来如此……” 那把琴的品级潘吉是看不清的,所以绝非凡品是板上钉钉,要说对魔兽而言一把古琴确实无用,可就这么白送给人类,并不像是一个叱咤一方的魔兽领主会愿意干的事,但要说拿来作为交易的保障,确实合情合理。 故而潘吉最后一丝疑惑也解开了。 “那头大老虎能有如此口气,自然也是有着相应的实力,至少它手下十二头臂展数丈的巨雕就能对身经百战的唐家军起到十足威慑,而它的宝库有着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前人遗留,也自然包括很多搜刮抢占,而其中,就像是那把古琴,对它们自身作用不大的便是可以交易的范畴。” “对魔兽而言,最缺的是什么?” “大森林物产丰富,它们最不缺的是天才地宝,而日常消耗总归会遗留一些副产物,譬如咱们人类比较需求的兽皮,这两者对它们而言其实很累赘,但兽骨和魔晶,咱们需要它们更需要,所以上次找它要的魔晶可是花了我大价钱,这个暂且不提,要说它们最需要的自然还是魔兽可用的丹药,不过在下一直在考虑另一种可能,既然丹药分为人类和魔兽使用的两种,那么其他行当呢?譬如铭文?”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古月一直在考虑,可惜并没有时间去尝试,而且铭文的过程并不像炼药那么直观,可以正炼也可以逆炼,如果真有魔兽可以使用的铭文,那一定是某种特殊的体系,譬如魔兽的文字。 关于这一点系统也给不出答案,因为毫无资料记载,可古月始终有这么一个期待,若是真有其事,自己在魔兽中的地位又会有所上升,或许大老虎以外的统领也会不吝赐教了。 一家独大总归是率性而为,若是能有一个竞争,那才是需要殚精竭虑地谋求利益最大化,古月作为供方才有了斡旋的余地。 “莫非古大人如此大费周章让各国互通有无,是为了探求其他行当的可能性?”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事实上各国间的利益纠葛人尽皆知,譬如楚国被限制了炼药,陈国又何尝没有被限制铭文?同理郑国除了铭文其他行当都拿不出手对吧?顺国也只有锻造技术可以吹嘘,汉国那渔业发达水产丰富民生想必会更富足点,可金钱真能换来需求么?就好比这次大赛的奖励,恐怕最让三甲不屑的,就是那几千两黄金了对吧?那么周国呢?每年产量有限的精金真的可以让人民幸福么?” 潘吉虽然并不擅长考虑这些,平日里也懒得去想,但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无属性”,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是能让他懂得一个道理,周国的日子并不算好,不能让所有百姓富足才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而“无属性”自然是最低等的那一拨了,虽然周国有着傲视六国的精金产量,可这些能够直接置换成需求么?并不能。 因为矿产毕竟只是原料,想要锻造出超极品装备,怎能不去顺国?想要用来铭刻高阶铭文,怎能不找郑国?而且,作为最大的原料供应商,周国其实并没有相应的地位与尊重,因为顺国人或者郑国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周国不能自给自足,把矿石屯在自己手里,就只会是一堆堆矿石,精金和废铁无异,而反过来顺国和郑国可以去找楚国或者陈国进货,虽然他们产量少,管控严格,但只要能互惠互利,没人会真的拒绝。 说到底,掌握技术才是关键,原料并不能主导市场。 潘吉忽然有了一个让自己不禁恶寒的想法,那就是古月所作的一起其实都有着他的目的,他其实看准了周国的现状,才会一步步让赵木以及潘吉自己落入他的瓮中,偏偏无法真的逃离。 “古大人是想让各国通商?” “这个计划太长远了,而且由于各国皇帝陛下的私心,基本不太可能实现,但我很厌恶眼下的局面,就拿我自己而言吧,我对炼药和铭文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楚国拿不出丹方给我研究,怎么办?我为了一个三品单方还得特地跑到陈国去参加什么鬼炼药师大赛!甚至差点把自己交代在了那里,而且那些人还对我身边人出手!” 古月的愤慨溢于言表,如果说针对他自己的那次袭击很可能是为了轮椅,毕竟自己没有损失,但离开陈国时的那次就是赤果果的截杀了,目的在于不让他离境,并且真的伤到了上官铃兰! 归根结底,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是自己太无力,也是眼下这六国领导人弄出的制度所累,如果不需要去陈国,哪还会有什么一张轮椅引发的血案? 所以从那时起,古月就暗自决定,一定要改变这个现状,至少自己不需要再去哪个国家走一趟才能弄到四品丹方! 潘吉被这份真实的愤怒所震撼,作为一个天阶大圆满,他并不知道为何眼前轮椅上的少年可以让自己忌惮,是因为关于他的传闻?还是因为他的背景和人脉?又或者,只是他自身就有不少办法让自己不舒服? “古大人的想法在下有所了解了,或许赵木也会被触动,可是,如果我们两真的愿意和古大人做交易,需要交出什么把柄么?” “我这人一直觉得诚信很可贵,既然是要做交易,要当生意伙伴,谈什么把柄?你们愿意那就可以加盟我的‘六六六’小酒馆计划,当然,这里面并没有任何义务,每一次交易都得是你情我愿的交换,只要你们有需求,我就去找到那需求,只需要你们拿出相应的报酬而已,而我的这个计划,因为一开始便说了不会走上层路线,不会特地对皇室或者重臣开后门,所以势必是会受到他们的打压,这也是为何我需要二位的原因,毕竟我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和那些官老爷尔虞我诈,经过‘九天陨铁’一事之后,潘先生应该懂我才是。” 弄清楚那次关于“九天陨铁”的交易来龙去脉之后,潘吉确实对古月的态度有了天然的信任,说到底,楚皇用自己的操作让眼前这个最大的受益者亲自把自己的利益拱手让人,若是他还对楚皇感恩戴德,那他就是脑袋没长齐全!可古月是么?这六国里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如此去设想眼前的轮椅少年,不然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既然古月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楚皇,更不是为了楚国,那他才会真的想尽办法,毕竟这一步步都是他自己的基石。 第166章 文化 送走潘吉,这位最特别的天阶大圆满高手到底有几分心动几分意动又或者会有几分行动古月都不再计较,因为本就只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契机,虽然早在喊出要兑换夜明珠之时已经有了期待,但成事在天,眼下不是自己越期待就越有戏。 鬼瞳第一时间回到了帐内,因为她对于古月的计划饶有兴致,可惜听着云雾环绕,一定要有个解说才肯罢休。 “其实吧,这个计划一开始并没有急于开展,我需要的消息太多而手头资源太少,所以这次大会就是第一个契机,拿‘六六六’小酒馆当试点再好不过。” “试点?就是一种尝试的地点么?” “聪明,可以这么理解,而这次尝试收效可观,主要还是得益于各国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太深远的文化隔离。” “文化隔离?你说这两词我都认识,怎么放一起就不懂了?” “哈?!”古月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个经典的吐槽居然古已有之,“咳咳,意思就是虽然分成了六国,但互相之间的语言是通的对吧?文字是通的对吧?衣食住行虽然有方式上的高低,但都能理解对吧?而对于酒水,这就是很关键的一点,虽然各地风俗习惯不一,但酒和歌曲一样,是不分国界的。” “哦哦,这个我听懂了,就像是不同国家之间也能感受到歌曲的情绪和力量,酒水虽然有原料以及口感的差异,但都是可以下肚的。” “没错,而且这些很重要,就好比你们组织,之所以可以到各国行事便利很大程度就依赖于这些共同点。” “是咱们组织,你也是其中一员!” “好吧好吧,咱们组织,就这个意思,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酒水是可以通商的硬货,而且基于上官家庞大的销售和运输渠道,的确可以实行这种集中分配的供需体系,让北边的喝到南边的酒,让西边的买到东边的酒。” “这个卖酒,其实是你计划的第一步对吧?” “没错,这只是个开始,你能猜到为什么我特地说出不走上层路线,不去供应宫廷,不去侍奉权贵么?” 对于古月刻意卖的关子,鬼瞳很给面子地配合了,摇着手臂撒娇卖萌,不得不说让古月受用无比。 “咳咳,其实吧这就是一个态度,试想,到底是谁害的我处处受制?” “自然是各国皇室的命令,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国策,任何一家的做大都不是维持这六国平衡的好趋势。” “不得不说鬼瞳你的眼光真开阔!”古月很欣赏这位国际人士的着眼点,正因为她自身的想法没有被限定,她才能理清问题的关键。 “说好听的又没有奖励!赶紧的别卖关子了。” “好吧好吧,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民众的需求,事实上各国的法令百姓们习惯去遵守,忠心之士更奉若真理,譬如上官家一直想要从各国购得二品以上的丹药甚至丹方,可惜没有一个商会愿意出手,这里面首先是惧怕被自己国家的官府判罪,其次便是大商家往往都有家族支持,他们骨子里是沆瀣一气的,但是普通百姓们不至于都是如此,他们更多的只是不敢怒更不敢言而已,而我就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机会。” “这也是你特地用上酒水的目的么?酒后吐真言?” “有这个考虑,不过更主要的是我依稀记得曾经的地方有酒桌文化,很多事情其实可以在觥筹交错间谈妥的,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但毕竟是实践检验过的公认方式。” “所以你卖酒的同时,还会贩卖其他东西么?” “其实不太可能,明面上我没机会进行任何操作,不然不用等他国的人找我茬,楚皇都会直接批斗我。” “可你志不在此,那该如何去办呢?” “不是有你在么?咱们可是有组织的人。” “你?!” 鬼瞳虽然有心里准备,古月一向出人意表,可她从未想到过这家伙竟然可以把突发奇想与杀手组织联系在一起,难道他当时迫切希望加入就早有打算?那也太高瞻远瞩了吧?是不是有点过分吓人…… “其实听说了黑市的存在后,我便有了另一个想法,为何这玩意可以成为默许的存在?” “自然是和各国官府勾结了,好处什么的自然不会少。” “那么问题来了,咱们组织为何从未被哪一个国家通缉呢?难道是名气太小影响不够么?” “自然也是和官府勾结了,在各国都有专门干这些事的人,包括处理善后工作甚至提供庇护。” “所以啊,其实咱们组织的影响力相当庞大,但毕竟还是杀手组织,对于杀手而言,最重要的准备是什么?” “准备的话,神兵利器都是不嫌多的,详细周密的计划更有用,而要说准备的重点,首先自然是收集准确无误的情报……这才是你的目的?!” 鬼瞳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为何古月可以信誓旦旦,为何“黎明”杀手组织会有可能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并不是靠古月的影响力以及未来可期,而是单纯由于情报的集散才是关键所在。 人非草木,在普通人里无论是谁只要不聋不哑都很难憋着不说话,更何况在酒馆中无论是购买还是三两好友把酒言欢,说漏嘴的绝非少数,有心人一旦记录并且汇总,将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网,更何况组织里可是有专业人士去搜集情报的,那么这些人难道不可以隐藏在古月的一个个酒馆中么? “事实上情报本身就是一种商品,并不仅限于给杀手提供便利本身,试想周国的赵某需要一种三品草药,可惜没有门路,而陈国的钱某手中囤积却苦于销路,咱们同时知道了这两者的需求后,是不是就可以提供点对点的服务,给他们牵线搭桥?又或者周国不止一个赵某需求三品草药,那么这些草药是不是就可能在周国有价无市?而这个消息对于陈国的不止一个钱某是不是就很有分量了?” 鬼瞳在心中很感慨,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怎么长得,为何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可她并不知道古月只不过是“拿来主义”而已。 对于一个穿越党而言,烧酒琉璃和肥皂这标配三件套古月其实顶多知道怎么蒸发,系统也并不提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具体方法,好好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么?其实不然,总归还是受到过各种熏陶,虽然造不出飞机大炮,种不出杂交水稻,但古月曾经为了给自己看病而涉猎的心理学让他饶有兴致,之后更是读了各种各样的闲书,不曾想这些日积月累还能成为如今的资本。 “听着虽然依旧云里雾里,但有一点我明白了,你需要我去跟组织交涉对吧?”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一点就透啊!” “哼!总是嘴甜没个实际的,你教我的东西还没我那便宜师父全藏多呢!” “这倒是啊,不过明日就有实际了呗,那夜明珠可不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我们好吧,不领你的情!不过倒是便宜你了,居然有足足六颗,让你不用费劲去分配了哈?可多一颗准备给谁呢?” “这个嘛,还真没想过……晓焱的话我是准备给她培元丹的,毕竟就她更适用,而你其实已经不需要那玩意了,但前提是能够换得到,如果给了晓焱丹药这多的一颗就可以给唐羽星了,也不必在意她领不领情,就当友谊的礼物呗。” “哦?是嘛?到底是友谊呢还是有意呢?” “嗯?!”古月被鬼瞳突然的发问弄得有点懵,自己“有意”么?真没有啊!“当然是友谊了,我和她可没太多复杂关系!” “有些话不能说太满对吧?唐羽星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揣度过么?” “这个……还真没有……” “这就是了,依稀记得唐霁凰说过不让你打她妹妹的主意,而唐羽星只是说不让你打唐晓焱的主意,对吧?” “真的不可能和晓焱有关啊!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那根本就是犯罪好不好?!” 古月有些欲哭无泪,忽然想起了和唐羽星的对话,“‘她才多大啊?’‘多大都不行!’”倒像是自己真的理亏一般,可天地可鉴他真的对未成年人从未有过心思,三年起步最高无期可不是闹着玩的…… “犯罪?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国的律法这么严苛么?女子不是一般到了十四五岁就可以出嫁了?难道你特地去查过这边的明文规定?!” 鬼瞳瞪大的眼睛彰显着她的不可思议与无比确信,不然哪里会提到“犯罪”一说?古月又怎会知道什么年龄段属于“犯罪”呢?这么看来,他是真有想法啊?! “打住,停停停!不是你想的那样!”古月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或者把刚刚那句话吞回来,谁曾想过一个俗语在古代会弄出如此多的歧义?!“咳咳,我是说,她就是一个小妹妹,真没那个心思,我又不是那种色中饿鬼,更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对吧?那什么‘犯罪’就是一句感慨,表示不愿意去触犯,心里很抵触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真的去查过到底有没有明文规定!” “呵呵……” 看着鬼瞳那一脸的鄙夷,古月明白这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这里还真没有姓黄的河…… 第167章 拍卖 被古月拖着多留一日的各国代表,有人欢喜有人愁,虽然这个流程已经事先向家里报备,可手头上并没有带着任何宝物的人比比皆是,看着别人盆满钵满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么? 但各国使团长还是很积极配合了,也对自己国人下达了要求,毕竟以他们的眼光和嗅觉都能发现这次交易现场很可能有着机会。 正如古月的分析一般,各国其实都有着自己的短板,也就必然有着需求,但碍于国策和相互制衡的初衷,谁也不能坐视他国发展而不去碍事,这也是黑市大行其道的根本,可这次公开交易又大不相同,因为古月的存在。 这样一个家伙很特别,因为他的存在直接解决了楚国对丹药的需求问题,那么实际上楚国最大的短板相当于不复存在,对于楚国的制衡也就无从谈起,在这样一个局面下,如果坐视楚国继续壮大而不在自身上下功夫去努力一番,很可能出现全线崩盘的局面,这是其他五国都不能接受的,而最大的回天之力就是从自身短板下手。 虽然各国间并未有着明确的协议,但主要是古月的崛起太过突然,而且他的势头过分不可阻挡,尤其是在鬼眼的刺杀依旧失败之后。 也正因为那一次事件,各国看出了一种苗头,一种关于古月的苗头,那就是这家伙似乎不太愿意看到楚皇穷兵黩武,至于为何,有心人罗列了不少可行性分析,最让人接受的还是那拼命为楚都百姓炼药的情形。 无论古月看上去再成熟再淡定,也不能磨灭他只有二十左右的事实,这样一个半大小子真的见过血雨腥风哀鸿遍野么?虽然他不止一次被明杀暗杀,但归根结底并没有出现过真正的惨烈,直到那次楚都的夜袭,各国人都发现了古月的又一个软肋,那就是天生的善良…… 尤其是在楚皇准备发难的前夕,古月突然站出来申明了夜袭皆是因他而起,这个举动很让各国领导人感到意外,更让楚皇本身意外,更何况背后有慕容荻的身影,一时间各国朝堂都纷纷将打探方向对准了陈国,试图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可惜慕容荻从未有过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向家里交代的习惯,而且陈国大环境下慕容荻的状况其实并不算好,她这次出行更多的是为了逃离。 可是,陈国方面的消息未果并不能磨灭各国探究真相的决心,于是在古月周边的关注力度达到了空前,也正因为如此,那次“九天陨铁”事件才被摆在了五国朝堂之上。 古月和唐问天不和是有目共睹,古月和楚皇貌合神离也以板上钉钉,熟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古月算不上楚皇和唐问天的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于是各国对于古月的态度由摧毁转向了拉弄,这一点转变其实是古月自己也不清楚的,因为他当时沉浸在被楚皇卖了还沾沾自喜替他数钱的悔恨中,难得的借酒消愁却始终难有一醉更是让他愁更愁。 而后,古月的一些列手段浮出水面,他似乎在谋划一盘大棋,而这棋局为的绝不仅仅是楚国。 各国不乏智囊,怎会看不出这酒水交易之下的暗流涌动? 可他们没有理由去直接禁止楚国上官商会将各国酒水流通起来,至于模仿甚至如同古月所说给酒水征收物流税,这个举措其实得不偿失,因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楚国的地理优势,毕竟只有这一个国家是和其他五国全部接壤的。 一旦各国都开始征收各种新税,楚国完全可以效仿,那时所有商会的流通成本绝对是剧增,尤其对于不能自给自足的原料国而言是毁灭性的。 但是,如果不去阻止而是附和,古月的态度决定了他真不在乎能不能赚钱,他要的是流通,真正的流通,这一点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了,毕竟他最大的需求还是更高阶的丹方或者铭文图谱,而这些楚国很可能无法提供,至于陈国和郑国,也不可能轻易示人。 利益必然伴随风险,这是公认的真理,各国领导者都能达成共识,坐视古月的发展很可能会让未来某一日出现一个谁都无法撼动的怪物,可谁才是最忌惮这个怪物的成长之人呢?楚皇! 比起担心隔壁住着的怪物什么时候会破墙而入,更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隔壁屋子的主人么?难道他会去赌这个怪物的忠心? 那么问题来了,古月对楚皇或者楚国忠心么?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各国领导者都对楚皇有着最深刻的认识,他从不相信忠心! 渐渐的,在有心人推动之下,各国对于古月弄出的这盘棋,不约而同采取了观望的态度,而首先便是要看到这场开篇的效果,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能耐弄出更多的事情,还得看看他今日这场交易会的结果。 不过各国也必然有着自己的盘算,那就是如果遇到了迫切需要的东西,自己怎能错过? 虽然各国使团长看上去一直都是个参与的摆设,但如此风云际会的盛宴,怎会真派一个摆设来参加?不怕有损国威么? 所以,无论是眼光还是才智,他们都必然是最优选的那票人里找出来的,虽然各怀心事,但并不会真的忘本。 这其中最特殊的还得是郑国使团长,他最近可没少花力气将古月的棋局粉饰到位,因为这关乎到他的未来,可并不是说他在以权谋私,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最积极去弄明白来龙去脉的人,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 而他得到的结论是,真的有利可图!因为古月若是真的有魄力去办这个事,那么郑国的需求恐怕就有可能得到满足,毕竟作为一个铭文大国,他们最差的也是丹药,只是比楚国稍好那么一丢丢! 至于古月会不会吝啬他的丹药?楚皇会不会勒令不让古月对外流通?这个反倒不需要去在意,因为当晚那随手扔出的几瓶药绝对是楚皇多年来都没见过的数量! 想到那几瓶药,郑国使团长心中又有了一丝窃喜,因为正是这次欠债,让古月成了他的债主,哪个债主不会惦记欠自己钱的人呢? 只可惜,古月还真没在意这事,如果郑国使团长知道这一茬不知有何感想?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盘算,这就让今日的交易会注定不简单。 就在这各怀心事的前提下,古月在主席台上宣布了交易大会正式开始。 “诸位,这交易大会嘛,其实在下从未有过经历,毕竟人微言轻见识浅薄,所以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海涵。” 古月一如既往的低调让所有人其实都习惯了,可这句话听着很让有些人不禁咧嘴,譬如潘吉赵木,譬如全藏田光,当然还有各国使团长。 “不过嘛,楚国上官家拍卖会的形式还是见识过,那不妨这一次咱们也照搬这种形式如何?不过形式可以套用,内里却又有区别,咱们不喊价只表明意向,甚至也不需要出暗价,咱们的宗旨是让最称心如意的双方达成交易,所以任何一个提出交易意向的朋友都可以去和卖家私下商量,咱们的交易会也将特地设立让诸位交流的时间,每展示三件商品,就会休息一刻钟,这个时间便是让已经竞拍的朋友去找卖家交流的,当然,会场也提供各种糕点和酒水,这其中必须感谢楚国上官商会的大力支持! 好啦,废话不再赘述,咱们的交易大会正式开始!首先即将展示的是周国赵木先生所提供,亦是昨日所获奖品中的一项,西海夜明珠一颗,有请!” 各国人都露出了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既然昨日古月特地提出了交易述求,这个只能拿来送人的玩意赵木怎会吝惜?可所有人都很好奇,古月将会用什么来换。 但下一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让他们放弃了多余的思考,因为端着那颗圆润的夜明珠出场的竟然是陈国孙家家主接班人,孙逸月! 那华贵的礼服很显然是慕容荻的手笔,更衬得这气质不俗的美人仪态万方,而那难掩的腼腆反倒增添了另一番风味,一时间谁还去在意什么夜明珠?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孙逸月很懊悔,怎么就听信了古月那家伙的跑来粉墨登场! 当然,期间少不了慕容荻的怂恿,而古月更是说这也算是一种锻炼机会,面子薄可不是一个家主应该具备的素质。 于是,就有了孙逸月的懊悔…… “看来这颗夜明珠的质地果然上成,让诸位都直接失声了,不过在下也要参与其中,这个昨日已经说明了,那么还有哪些朋友对这颗夜明珠心生喜爱,不妨直接说出来,工作人员会为您一一记录,在一会的休息时间里,便可以去找到赵木先生做出交易提案了。” 古月的打趣让孙逸月的双颊愈发绯红,可她大家闺秀的涵养让自己站的无比挺拔纹丝不动,如此矛盾的状态更让有心人忘乎所以,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当然,古月也没想过谁会跑来跟自己竞争就是了。 “古大人,在下也有兴趣,可以么?”郑国使团长竟然第一个开口了。 “当然,怎会不可?”虽然很意外,但古月并不会表示出来,可接下来各国使团长纷纷表态,然古月有些纳闷了,“这些家伙想要干嘛?” 第168章 默契 第一件商品展示之后,各国使团长都参与了和古月的竞价,这一点不仅仅是让古月意外,更是让所有观众匪夷所思,尤其是赵木,作为供货人,他可从没想过这一颗啥用也没有的夜明珠居然可以被哄抢…… 但是流程上并没有留下时间让他们去思索,第二件便也被捧了出来,而这一次作为礼仪小姐出场的是上官铃兰。 作为上官家和古月之间的桥梁,更是古月事实上的未婚妻,她的故事早就被广为流传,一个可以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舍身挡箭的奇女子,自然是所有男性津津乐道的谈资,更何况她不仅国色天香更是婀娜多姿,对古月的艳羡之余大男子主义们其实也是在倡导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样子……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这两位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事迹还被拿来做了如此的宣教,若是古月知晓,恐怕会把始作俑者揪出来鞭笞,不然那个被鞭笞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出于各种敬佩之情,观众们对于上官铃兰的态度就和孙逸月大不相同,而且那一脸的和煦落落大方,充分展示了一个商会掌舵人的传承是何等风范。 后台的孙逸月愈发尴尬了,看着一旁坏笑的慕容荻,是真心想要咬她一口! “诸位,这第二件展品同样也是西海夜明珠,由本次大会亚军田光先生所提供,一共两颗,质地却同样完美,那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喊出来了,在下依旧是第一个。” 在古月的话音之后,各国使团长又一次齐刷刷地站了出来,这一次倒是让观众们有了准备,既然他们出现了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虽然依旧没看懂到底是为什么,不过看上去很像是他们故意给古月找茬一般,只不过并没人真的会如此作想,毕竟,他们自己国家的使团长对于古月的态度还是都见识过的。 紧接着第三件展品出炉,观众们的眼前再次放光,因为登台的是唐霁凰。 那幻彩纱衣据说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颜色,只有如此梦幻的外罩才能配得上那超逸绝伦倾国倾城了吧?观众们不禁回想着那个登场以及那场演奏,更有甚者早已把自己当作唐霁凰的粉丝,若不是碍于古月的面子,恐怕已经叫出声来。 不远处独自坐在帐中的唐问天嘴角不住抽动,他的心情显而易见…… “诸位,第三件展品就不再是夜明珠了,很直观,这是一对护腕,据说达到了上品品质,由陈国全藏先生所提供,是他心爱之物贴身多年艰难割爱……不过这对护腕其实在下比较熟悉,没错,这就是在下亲自铭刻了两条三品敏捷上去的那对护腕,同时,但这对护腕同时被佩戴之时,使用人双手同时握住同一兵器的时候会增加一定的稳定性,让兵器更难脱手,这个效果算是在下突发奇想地组合设计……” 古月越介绍越不爽,这个没下限的家伙竟然把这对护腕拿出来拍卖!不过也确实是这没下限的家伙能做出来的事情! 原本看着那并不出彩的护腕,观众们都有些嗤之以鼻,可一听到古月的解说,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这就是那传闻中的护腕了?!全藏居然把这对护腕拿出来拍卖?!” 而更多人,是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所谓的组合,是这个效果?并不是什么一排排美女?!” 其实,若非这护腕是全藏拿出来的,还真没人做得出这种事来,毕竟这可是古月花心思去整出来的高端作品,纪念意义更大于实际,可谁叫他是全藏呢?没下限又不是第一次广而告之了。 只不过古月介绍完之后,所有人都在犹豫,这对护腕基本没什么价值,全藏自己用过的又不能加分?他又不是美女!而古月的铭文自然才是重点,只可惜那个最为诱人的“组合效果”实际意义稀薄,难道特地花超出原本两条铭文的大价钱买来当藏品么? 为什么一定会需要大价钱?因为卖家是全藏! “古大人的作品,我们郑国的大师们一定很想见识见识,如果诸位兴致不浓,那在下就承让了。”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郑国使团长又站了出来,“居然还真有人要?!”不过一听到他的解释,观众们也了然于胸了,没错,古月的“组合效果”实际意义并不大,但若是可以从中学习到古月的铭文思路,对于郑国的那些铭文大师而言,是不是一个宝贵的经验财富? 一时间其他四国使团长也纷纷跳了出来,十分默契,因为他们都看懂了一点,那就是不能平白让郑国的铭文技术跟上一层楼!虽然自己多半是用不上的…… 其中最气愤的莫过于陈国使团长了,在他心里将全藏这个没下限的家伙骂了一通又一通,“难得有机会通过卖徒弟换来了古月亲自铭文,你小子不珍惜就算了,送给国家啊!居然还拿来公开拍卖,要是落到了郑国手里,你就是陈国的罪人!老子也跟着成了罪人!” 于是,这第三件拍品依旧是各国使团长站出来竞拍,只不过古月没那个兴致继续和他们玩,而一旁沾沾自喜的全藏十分满意自己的英明……至于慕容荻的横眉冷对直接被他无视了。 “好了,这第一轮的三件展品已经悉数亮相,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已经参与竞拍的朋友们可以去找供货方洽谈了,具体方式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咱们这只是提供一个场地而已,至于其他朋友,也可以稍事休息先用一些美食美酒,请!” 赵木已经在靠近主席台的地方等待古月宣布了,随后立时站到了古月身边,毕竟这家伙坐着轮椅,需要被照顾不是么? 于是关于赵木的夜明珠归属,便直接在主席台上进行着商议。 “诸位大人,在下还真没想到这夜明珠竟会如此抢手,不过这海口已经夸出,也不瞒诸位,红颜知己有点多哈……” 古月故意的打趣自然有着其余人的配合,最积极的莫过于郑国使团长了,“古大人是真名士自风流,在下岂会不知?这次参与其实并不是想要和大人您竞争的,主要是好奇心作祟,很想听听大人您到底给赵木先生提供了什么优厚的交换条件而已,所以您不必估计在下的存在,自便便好,自便便好。” 这郑国使团长的“坦白”让古月一时愣神,可接下来各国使团长也纷纷做出了同样的表态,合着他们都不是来竞标而是捧场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古月反而对这些笑容可掬的家伙们有了更确切的认识,“到底是一国使团长啊,绝非等闲之辈。” 之所以古月会如此作想,是因为这些人立刻就抓住了古月所制定的这个规则漏洞,那就是参与竞标的人未必就一定需要出价,而他们却可以适时地听到买卖双方到底如何谈妥,这种一手信息却是很可能更重要的,尤其是古月的出价,只不过这参与者需要冒着被人打的风险,当然,赵木还不至于闹出国际问题,换做全藏或者潘吉就不好说了…… 而这时,赵木就有些尴尬了,原本是打算照顾古月,以显示自己的尊重,让他不必走开就在主席台便好,可这下直接成了公开表态,让身边多了几个旁听,那么无论古月最后给与了什么,自己的收获都会被广而告之了,这样的形式又怎么将那颗敏感的培元丹奉上呢? 可惜,事已至此并不能再将这些好事者排除在外,毕竟还有自己周国的使团长,而他赵木并不像潘吉那么我行我素,虽然彪悍却也愿意跟皇室以及朝廷有关联的。 “原来是这样,诸位还真是兴致不错啊,也算给小弟面子了,那就先谢过诸位抬爱!”看出了赵木的尴尬,古月立时不再纠结,一道只攘括他和赵木两人的屏障应声而起,“赵先生,如果为难,咱们可以明面上和暗地里并不一致。” 如此之近,作为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赵木自然感受到了那似有似无的精神力波动,于是他对于古月的应对十分叹服,这份操作上的自信就更加不得不说一个赞,于是赵木和古月很有默契地用“给一对护腕铭刻三品力量并且附加一个组合效果”达成了交易。 除了那“力量”二字,这交易内容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各国使团长有些诧异却并不能真的声张,只是相互间同样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只有郑国使团长给了他们一个淡定的态度。 因为他很轻易便理解了古月的初衷,这次交易必须完成,而他手上现在最能打动赵木的是什么呢?丹药?这个确实可以用一瓶又一瓶三品丹药去确保完成交易,当如此是否太过?毕竟只是为了红颜一笑,若是传回去让楚皇知道了,古月自身不会被问责么? 可这铭文便不同了,对于赵木而言,他自己可并不缺适合的铭文,所以实际意义微乎其微,而古月的诚意却是十足的,故而能够顺利交易亦是板上钉钉,而一旦楚皇问起,古月完全可以说是为了练习精进。 看到郑国使团长的态度,其余诸位便一时收起了疑虑,准备之后再去和他求教,毕竟这次行为是所有人共同的默契所致,不至于吝啬才对…… 第169章 无耻 有了赵木的前车之鉴,田光并没有给一众使团长机会,毕竟他手上的珠子总归还是要送给慕容荻的,他本就没有拒绝这一选项,只不过古月很慷慨没有直接让慕容荻去找他索要,这就给了他一个赚到的机会,而他会放过么? 最后他要到了古月的一个承诺,那就是力所能及之时给他弄一个四品组合铭文,效果还得对他有用,不得不说这个分量就不是全藏那种鸡肋可以相提并论了,不过古月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是力所能及之时…… 各国使团长虽然在田光那吃了憋,但他们的心情并没有到达最沮丧的地步,因为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一个最没下限的家伙,还是自己赶着上趟的那种。 “诸位大人居然对全某心爱的护腕如此中意,着实有眼光啊,不知各位是打算一起商议竞价呢,还是轮流来?” 除了郑国使团长以外,所有人自然都选择一起商议,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郑国人如愿以偿而已,可他们都直接忽略了刚刚还准备让这家伙吐露一些关于古月的那档子事,可想而知郑国使团长是有多么不爽。 “既然更多人准备一起商量,那咱们就一起吧。”全藏可不傻,他虽然没下限,但这反过来说也算是精明的表现,让所有人一起商议有什么好处呢?因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郑国人称心如意,那么不管郑国人出什么价他们都自然会加对吧?反过来如果单独轮流来,这就不好判断了,毕竟他们也没法预估准确郑国人的出价。 于是,各国使团长纷纷等待着郑国使团长的出价,倒像是把全藏这个供货商给忽略了。 “全先生,我们郑国对于您手上这对护腕是真的很感兴趣,但是客观而言,放在您手上的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不然您也不至于需要拿出来交换对吧?您也知道,咱们那说是各国里铭文第二,那绝对没人敢自认第一的,所以综合考量,这两条三品敏捷加上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组合效果,咱们直接给您换成两条四品敏捷并且奉送相应的一对上品护腕,您看如何?” 奉送上品护腕自然是必须的,毕竟铭文这玩意不可能单独存在,而上品武具对于各国而言就并不是不是太稀罕的东西了,可郑国直接提出两条四品敏捷,放在各国而言,还真没人弄得出来,毕竟楚国并没参与这事。 “全先生,郑国的条件确实优厚,这个咱们也是信服的,毕竟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两条四品铭文,咱们各国都没这个本事,不过嘛,在下有一言相劝,这四品铭文看上去确实比您现在的要好,而且您手上那个组合效果并没有用也是事实,可您自然清楚现有的铭文到底如何得来,那位大人未来某日难道做不出四品铭文么?难道他不能弄出一两个四品铭文组合效果,并且和您很契合的?” 说出这话的人是汉国使团长,话锋被引到了古月身上,这是什么意思呢?其他各国使团长都在思考,全藏也在思考,难道是提醒全藏需要考虑古月的心情?似乎有点道理,毕竟这是古月的心血,这全藏就随随便便拿出来牟利,也太不给古月面子了吧?那日后古月就真弄不出更高级的铭文么?谁都不可能下此断言,所以全藏也必须要去考虑一下古月的心情对吧? 可接下来汉国使团长的话才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商人思维。 “全先生,这次交易大会是古大人提出的另一个创举,咱们自然得捧场对吧?可是您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那就是古大人似乎对咱们汉国得西海夜明珠情有独钟!” 此话一出,各国使团长大跌眼镜,这确实是个事实,但真的是古月需要么?谁还不清楚他是要拿去送人!他身边那么多美女环绕,一人一颗才不至于眼红对吧? “这位大人,这事嘛,全某自然比各位更清楚,毕竟他身边的美女我都认识啊,也说的上话,更何况我还是其中一个的师父呢!不过这次一共六颗西海夜明珠,自然是他全盘收下,到目前为止他是够了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提出这么件事,以他的精明,不可能找骂对吧?所以他应该也并不需要更多的夜明珠了啊。” “非也,非也!全先生自然看的清楚明白,而且对古大人的红颜知己都比我等更加熟悉,可您想过没有?古大人的那些红颜知己有一个说一个,身份都很普通么?” “身份?额……这倒是,每一个都背景深厚啊,那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干嘛的……咳咳,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全先生您试想,古大人自然会将夜明珠分给每一个红颜知己,而她们自己也都有着自己的交际圈子,譬如贵国慕容公主,端的倾国倾城,有了夜明珠的相衬自然更加璀璨夺目,一旦回到陈国之后,王公贵族看到了公主殿下的夜明珠之后,那些贵妇人们难道会没有想法么?贵国宫里的娘娘们难道不会也想要上一颗么?这样一来,咱们的西海夜明珠是不是就成了即将风靡各国的上上精品!” 全藏终于听明白了,合着古月这个举动竟然给汉国的夜明珠打了广告,而且影响深远不说覆盖面还很广! 慕容荻和孙逸月这两个小美人可并不是家里蹲着不出门的类型,她们回国后自然会让夜明珠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时陈国上下搞不好还真会出现夜明珠的抢购高潮!而到那时,全藏手里要是有现成的,是不是就能坐地起价?虽然未必能换到两条四品铭文,但陈国最不缺的是丹药,若是陈国皇帝急需了呢?直接砸来几颗高阶丹药,很显然会比两条四品铭文的价值更高! 汉国使团长的意思同样也被其他各国使团长领会了,心中暗自捏紧,因为确实竞争力不小,尤其是陈国使团长自己就很清楚,自家陛下年岁不小了,可招架不住那些莺莺燕燕!虽然这话明面上是不能说的…… 所以他最能理解慕容荻回国后这即将掀起的夜明珠狂热会是怎样的情景,心中不由再次将眼前的混蛋骂了一遍! “咳咳,那个,全藏大师啊,这两位大人说的都在理,条件也确实丰厚,不过嘛,咱们自己国家的事情,怎么可能亏待了大师您呢?在下可以把话放在这里,今日任各国提出的条件多么优厚,咱们大陈都会在此之上为您提供更优厚的条件!” 这话一出,自然是动之以情趋之以利,毕竟全藏这人对陈国真有很多感情么?估计谁都不会这么看…… 但陈国使团长的话不太严谨,因为怎么定义其他各国的条件呢?譬如郑国给了两条四品铭文,陈国能拿出来?拿不出来,若是换成两颗四品丹药,似乎也不对等,难道用上五品?似乎又不太可能。 至于汉国的条件,汉国使团长还没有具体说出来到底准备奉上几颗夜明珠,毕竟他也不至于多到随身携带,可一旦他说要弄出两三颗呢?万一回国后真的掀起了狂热,五品丹药搞不好都比不上一颗夜明珠!那这陈国使团长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戏言么? 难道他是想木已成舟,让全藏吃哑巴亏,毕竟到那时已经回国了?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但全藏是君子么?他比小人更无耻好吧!那么届时他会吃哑巴亏?一个搞不好他直接撂挑子走人都或未可知! 毕竟是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如果这陈国使团长如此得罪于他,自己的官运且不去说,小命能不能保住,还真是个问题了! 可眼下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利弊,过多权衡其他,在他眼里,如果这次交易真的拱手让人,那他就是大陈的罪人。 郑国使团长此时也十分恼火,更加憋屈,明明这玩意就自己国家有用,怎么这些家伙都跳出来横插一杠,而且很显然他们都达成了共识,不能让自己最终得到!可已经提出了两条四品铭文去交易了,难道自己还能立刻加价到三条?不说别的,自己真没那个权限啊!而且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过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没下限到这个地步,那可是古月亲手为他做的设计,居然就这么拿出来卖了!所以根本没机会向家里汇报,此时只能自己定夺,十分难办。 顺国和周国使团长听到了其他三国的开价,都有些心里没底,毕竟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真就没法好过他们,相对而言,顺国会更舒服一点点,毕竟全藏一身上下,差的可不只是铭文而已,为何他拿出的护腕是一对上品?因为他没有极品啊! 可是顺国师团长知道自己的交涉条件很难真的去打动全藏,毕竟就算掏出一对极品,他还得去找人铭刻对吧?再去求古月?古月难道不会计较他把自己的作品直接卖了?古月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么? 所以他很纠结,自己确实无法做出更高的承诺,即没权限也不保证家里会不乐意,毕竟真被他们拿回去也只是观赏价值而已,无非就是断绝了郑国的企图,可这样的目的真的物有所值么? 于是顺国和周国使团长也尽可能地出了个高价,却也知道这样很难真的打动全藏。 说到底,他们都清楚一点,那就是汉国使团长的价码更适合眼下也更可观。 “好了,诸位大人的意思在下已经有所了解了,不过嘛,我这脑袋不好使,这事听着很靠谱,我还需要去找精明的人商量一下哈,在下一轮的交流时间里,在下定会给诸位一个准确的答复,尤其是汉国使团长大人,您好好考虑下是准备拿几颗夜明珠来换哈,我这就去找专家问问这个所谓的风靡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步!” 看着全藏那合不拢的嘴,各国使团长都在心底咆哮,“无耻!” 可惜,他们都很无奈,尤其是汉国使团长,他其实就打算奉上一颗,毕竟刚刚赵木就是用一颗换到了古月亲自允诺的同等铭文!而全藏竟然直接开口要几颗!他想要几颗?! 第170章 试水 随着全藏的纠结,第一轮交流时间结束,古月招呼众人继续关注第二轮的三件展品。 首先被孙逸月带出来的并非实物,而是顺国一位地阶高手的承诺,其实他不仅有武道功底,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锻造师,而他拿出来交易的是制作两件极品装备的预约。 有了这个开端,古月暗自满意微笑,因为这才是打开各方纠葛的契机,只要能够圆满达成交易,势必会有更多的机会出现,譬如铭文,譬如炼药,又或者制皮织锦之类他目前尚未了解的行当,也只有如此才是古月的初衷。 不过这件商品并没有立刻得到轰动的效果,反而让众人陷入沉默,因为他们在思考,思考一个固化的问题,真的可以如此么? 顺国使团长的脸上并没有悦色,毕竟这是自己国人弄出来的幺蛾子,两件极品武具在他们那不算什么,但放到很多国家就未必了,不然全藏这样天阶大圆满高手,又何至于拿出一对上品护腕? 可事已至此,他没法直接去堵截,毕竟这还是在楚国境内,明面上主事的是古月,而他身后还有唐问天和虚公公,任谁也不愿意在楚国地界得罪这几个人吧? “古大人,在下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一名观众起身提问了。 “这位朋友但说无妨,今日这会场都可以畅所欲言,没有什么讲究。” “那好,在下就说了,这位顺国的朋友提供了两次锻造极品装备的机会,不知到底会如何操作?是需要跑去顺国找他还是在什么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材料方面是否需要自行提供?能不能都由这位朋友负责打点,整体算价钱?您也别怪我多事,主要是这种交易还真没尝试过,以往需求武具都是找自己国家商会去寻觅,至少有个保证,毕竟知道和尚庙在哪,可这位朋友万一收了钱不办事,咱们如何去找他呢?真就跑去顺国么?如咱们这个阶级的高手而言,出入他国境内其实并没有那么方便啊……”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赞同,这位观众也的确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很好,这位朋友提出的问题很好,想必也是更多朋友的疑虑,心里没底,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无论是夜明珠还是护腕铭文,这些都是实物,可以看得到摸得着,咱们有需要的自可面议不会出现太多担心,但这承诺,万一不兑现又该如何是好?虽然可以事先不提供交换物,等看到实物后再完成交易,可若是需要自行提供原料呢?那这原料岂不是存在打水漂的可能?大伙是不是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是,是的!古大人既然已经看清问题关键,想必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对吧?” “这是自然,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打开门做生意嘛,信誉还是必要的,今日在场所有达成共识的交易,都会跟在下有关联,既然这次为大家提供了场地上的方便,之后也定然需要提供相应保障,这里就提前给大家说一说在下的设想。 未来某日,我那‘六六六’酒馆是准备在各国都开上分店的,当然了,这还需要各国朝堂的认可才行,所以急不来,但是,我首先会在楚国边境,那块和各国都方便连通的地方,先设立‘六六六’小酒馆的总店,这也是为了酒水的运输供给问题,让各国的分店得到按需分配,而首先呢,这地方的优势在于去各国真的都很方便,同样,各国的朋友来此也确实简单,那么这位子便会成为此次交易大会的最佳兑现地,但凡不是实物交易,或者做出某些承诺,在下都会替供需双方做一个担保,当然,这其中也需要各国的诸位大人提供帮助。 譬如眼下这位顺国朋友提出的交易内容是两件武具的锻造契约,那这个契约的中间人便算是在下了,如果和这位顺国朋友达成交易的朋友最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么地点便可以在我那‘六六六’小酒馆总店,如果并不是实物兑换,还需要提供原料,那么在下可以认购这些原料,也就是说提出交易的朋友只需要把原料所需费用或者等价兑换物品交到小酒馆总店,之后的运输以及和其他协商过程,都会由在下的工作人员去和这位顺国朋友交涉,若是出了差错,提出交易的朋友没拿到自己需求的武具,自可凭借一开始和‘六六六’小酒馆达成的契约去赎回自己投入的财务,就看诸位能不能信得过在下的薄面了。” 这并不是古月第一次当众提出他的计划雏形,但上次毕竟是在酒馆里喝酒,并非那么正式,而此次,已经算是他公开承诺即将进行的计划。 原来这次交易会也是他给自己做广告的一步,很多明眼人想及此处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慨。 至于古月的这种交易模式,其实也是照搬他前世的网购而已,但也有所不同,毕竟他没法真的做一个平台,因为这世界上的人无处下单啊! 更准确来说,他其实是一个中间商的角色,只是稍微发展了一些,而过程中除开赚差价,就是利用好上官家的物流体系,更重要的一点是让自己的信誉度得到广而告之,这也是为何他愿意自认损失。 试想,若是古月的“六六六”小酒馆真的开遍各国,那么谁谁谁在交易中有猫腻,谁谁谁卑鄙无耻没下限,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大江南北,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黑名单了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方式可以打消很多人的疑虑,毕竟自己的投入有保证,而古月敢公开,便自然敢认赔,自己那点蝇头小利,真的需要担心被他吞没么?谁都知道一件事,这家伙不差钱! 而各国使团长在此不仅仅是做了一个见证,更多的是话里有话,因为古月提出了需要他们的帮助,帮助什么呢? 首先自然是一个牵线搭桥的过程,毕竟跨国交易总得给地方打点清楚,另外便是找到对应的供需方,若是谁真敢收了钱不办事,那他就是占了古月的便宜,这事就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观众们一开始还有些云雾环绕,毕竟古月说的虽然浅显易懂却也太过宏大,但有心人一番传播便纷纷解惑,一时间对于这种新颖的方式产生了交易以外的兴趣。 “那个,古大人,所有交易事无巨细,都可以由您做担保么?” “那是自然,只要是今日产生的交易关系,都算在在下头上,至于能否得到大伙的信赖,还得看看在下的言行是否一致了,不过嘛,在下总体而言还是蛮讲信誉的对吧?” 这话一出,自然有人配合着打趣,不过有心人又看出一点,难怪古月一直以来都爱惜羽毛,他到底从何时起就有了如此打算? 至此,有了古月的担保之后,想试试水的观众越来越多,不一会便有超过十名地阶高手参与到这位顺国锻造师提供的交易里,更值得一提的,是全藏也对这两件极品武具有兴趣……当然,这个举动并没有那么让人大跌眼镜。 这次交易会的初衷也算有了一个很好的展开,古月十分欣慰,稍稍有些志得意满,不过习惯性给自己追加淡定属性的他,并没有真的飘起来。 紧接着,第二轮第二件展品被上官铃兰捧出来了,这次竟然是一根金色发簪,看上去却有点平平无奇。 “诸位,这件展品依旧是由顺国的朋友提供,而且是袁志选手,据说他本想将这发簪送给心爱之人,可惜被对方婉谢了,于是睹物思人十分难熬,索性拿出来拍卖也让自己断了念想……” 说着这么狗血的剧情让古月自己都有点难熬……不过他特地看过这簪子,做工还是精细的,尤其是原料考究,质地坚硬,拿来扎人或者扔出去当暗器其实还蛮不错…… 不过嘛,毕竟是天阶大圆满高手的故事和事物,总归还是有小迷弟小迷妹去凑上去任宰,只是不那么多而已。 到了第三件展品,唐霁凰自己都显得有些爱不释手,因为这是一本琴谱,看上去都很有年岁。 “这第三件展品嘛,是一本琴谱,年代不详,但看上去十分考究,我这个不通音律之人也能从这纸张的质地看出来价值不菲,是由周国潘吉先生所提供,作为音律大家,他希望能让琴谱流传开来,有缘人得之,也算是为了琴道的传播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在下被如此正能量的情怀触动,就第一个参与竞价了,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一起。” 虽然没人听得懂什么叫“正能量”,但很多人也习惯了古月偶尔冒出几句需要解释的话,不过眼下这个情景,应该是指潘吉此举有利于琴道传播,这事很值得赞许?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若非唐霁凰爱琴,古月会这么好心去参与竞价?若非看出来古月肯定不会放过,也没胆去无视,潘吉会如此煞有介事地拿出来拍卖? 于是,在所有人一脸“我懂的”表情下,并没人站出来和古月争,甚至那几个很好奇的使团长大人们,也没有在这里跳出来横插一杠,毕竟成人之美才是君子风范…… 第171章 商贾 就在上官铃兰展示完第二轮第二件商品的时候,全藏抓准机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上官小姐,上官郡主,未来古夫人……” “行啦全大师,您也别这样,是找我有事么?”看着眼前的天阶大圆满高手毫无一点宗师风范,尤其是什么“未来古夫人”都喊出来了,谁还能保证他不会说出其他什么呢?虽然比较受用就是了…… “好的好的,这个你是鬼瞳的姐姐,我是她师父,那就喊一声贤侄女了,不为过吧?” “当然,您随意就好。” “还是上官贤侄女善解人意啊,那我也不矫情了,其实找你真有事,刚刚我不是拿出了一对护腕拍卖么,各国的使团长都跑来竞价,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不好取舍了,想来想去,除开前面那个一直要忙的家伙,也就贤侄女你应该最擅长商贾之道,帮我参谋参谋?” “以您的精明也难以取舍么?看来各国使团长大人们都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啊!” 上官铃兰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自己跑来攀亲戚的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其实两人一点不熟!不过他既然需要参谋,那就势必会将自己得到的价码和盘托出,也算是一种信赖了吧?实在不好判断这家伙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听着真像是诚意十足,不过嘛,其他的也还好,就是汉国那位提出用夜明珠来换,就是古月准备送你们一人一颗的那玩意,据他所言,古月的意向已经很明显,我们那位公主殿下还有孙家小姐自然也会人手一颗对吧?等她们两回国之后,势必会在夫人小姐的圈子里掀起一种风靡热潮,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这个风靡热潮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步呢?比方说现在他的一颗夜明珠价值一千两金子的话,到那时是不是会价值两千两?”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铃兰对汉国那位使团长高看了许多,不愧来自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只是简单一想便能体现足够的商业头脑。 事实上关于这个可能会有的风靡,上官铃兰自己是没有考虑到的,因为她自己平日里可从来不去什么夫人小姐的圈子晃荡,唐霁凰更是足不出户,至于鬼瞳,她除了跟在古月身边还能去哪呢? 所以其实这个关于夜明珠的风靡不太可能出现在楚国,这也是上官铃兰自己忽略掉的原因。 但是,慕容荻可是堂堂公主殿下,不仅一举一动能被广而告之,更是一言一行牵动无数粉丝的心,至于孙逸月也是大家族定好的未来接班人,怎么可能不去混迹什么夫人小姐的圈子? 一旦她们回国之后,得到古月所赠的西海夜明珠这消息势必不胫而走,更何况自己也是亲眼见识到了实物到底如何水润如何璀璨,那些有心攀比的夫人小姐怎会无视?再者,若是陈国宫里听到了风声见到了实物,那些娘娘们会和陈皇善罢甘休么? 一番思索下,上官铃兰的商人血液莫名有些沸腾,不自觉地去想是不是要分一杯羹…… 当然,全藏是不知道上官铃兰此时的想法,他权当是自己找对了人,这人正在用最专业的知识为自己排忧解难。 “全大师,您想过一个问题没有?那就是为何这些人一定要换到您手里这对护腕?甚至不惜如此开价,毕竟那风靡很可能真的即将发生,到那时一颗夜明珠的价值便不能一概而定了,必须从贵国皇室的态度上才能分析清楚,但是,绝对会有大幅增长确实是可以预见的,毕竟她们两位不像我这样不喜欢热闹。” 全藏是否知道各国使团长的意图?他确实思考过,不然也不可能将古月刚给他弄好的护腕直接在古月眼皮子下面拿出来拍卖,这样不会让古月不爽么?事实上,他是想当着古月的面拿出来古月弄的东西拍卖,碍于古月的面子也定会加分对吧? 可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给古月面子!此时被上官铃兰一提,自己也有些犹豫了。 “结合之前的说法,郑国最迫切应该是为了得到古月的铭文,好好看清这组合的方式,以便自己那能够学习提高?靠谱!我不愧是个天才,无师自通!”全藏在自己脑海里也不忘了粉饰自己…… “那其他各国呢?他们也想学?似乎又不太对,尤其是陈国这样的铭文困难户,学人家三品组合?你二品都没弄清楚好吧!” 反复斟酌,全藏也并未断定其他各国使团长的态度到底为何,但他最可取的一点就是毫无架子,立刻求教上官铃兰了。 “事实上郑国人是想要去学习古月的铭文技术,取长补短,更上一层楼,所以他们最为迫切,您拿出这护腕不至于冷场也是由于这个关键所在,但是其他各国呢,您或许很难想象,但实际上他们的举动已经说明一切,没记错的话,他们几位是在郑国使团长之后才表态的对吧?” “没错!是这个情况,他们很像是那种,自己其实得不得到都可以两说,但是一定不能让郑国人得到!是啊,很是啊,就是这种使坏的心思!” 全藏恍然大悟,这想法自己可不就经常遇到么?市井无赖嘛! “全大师果然聪慧,并不需要我特地言明。” “没有没有,我这人几斤几两都清楚,确实很多事情上算是天才,尤其是武道修炼,但这弯弯绕的事不在行,我更喜欢直来直去,还是请贤侄女好好教教我!” 这诚恳的态度也是没谁了,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竟然如此,估计会被其他同等级的高手鄙视吧?但不得不说,这态度才是求人的态度,也正因为如此,上官铃兰才有了更多的想法。 “把握住对手的想法,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这样才能让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比如眼下,除开郑国使团长以外,其他四国使团长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一定要拿下,而是一定要让郑国人拿不下,可他们自己能够提供的交涉条件是不是很有限?毕竟古月这次的交易会虽然事先特地和他们商议过,但您要拿出护腕的事,我们都没听说呢!” “没错,没错,我这也算突然袭击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向自己国家报备,能够空口白话的定然有限,嗯,这点我想通了,那么贤侄女的意思是,如果我特地向郑国人示好,其他国家的人估计会孤注一掷地继续加价?!” 和无赖谈话对于上官铃兰而言,实在很轻松,毕竟趋之以利可是她们家祖传的本事。 “确实很可能如此,但您也知道他们的行事范围很有限,如果您开出的价格他们承受不起,作为一个使者,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己国家,自然不可能真的信口开河去说一些无法达到的事情,那样只会让自己国家的威严损失,甚至失信于天下。” “也是啊,我可以逼他们一下,却又不能逼太狠了!正所谓一棒一枣,嗯,贤侄女高明,可这个度我没经验啊,该如何把控呢?” “确实,贸然前进或者退让都很难使利益最大化,这其中还是需要一些经验的,可如何才能让全大师您得到最多好处呢?嗯……”上官铃兰故作沉思了一番,试探性给了个答案,“要不,让小女子作为您的代表去洽谈如何?和您一起去,就说是鬼瞳想要帮帮您这位授业恩师,想来想去小女子应该是比较适合的人选了。” 全藏有些喜出望外,他的初衷只是让上官铃兰帮自己分析分析那个“风靡”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效果,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些倾向于汉国的交易条件了,毕竟他一直认为汉国人不止会给自己一颗夜明珠! 可现在,上官铃兰不仅仅帮全藏细致谨慎地全面分析了一整遍,甚至提出愿意帮自己去交涉,这可是很内行的门道了,自己去说和她去说绝对不是一个结果! 但是为什么呢?全藏也有些疑惑,毕竟自己和眼前的大美人其实一点也不熟,唯一的联系也就是鬼瞳了,自己这个好徒弟被古月收入房中,而眼前之人才是古月明面上的第一个未婚妻…… “难道是为了古月的内宅和睦?!是了,很是啊!”全藏绞尽脑汁,给了自己一个最可能的答案,那就是以眼前的美人的智慧和气量,她自然清楚什么闺怨啊什么嫉妒啊已经不顶事,鬼瞳和古月已经实实在在地纠缠不清了对吧?而且以古月的为人态度,他不可能抛下鬼瞳的!所以这上官铃兰是在以“正宫娘娘”自居?准备绕着弯对鬼瞳示好,以便古月的后院不会着火?! 想及此处,全藏对于上官铃兰的智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随即更是认为自己这事交给她,靠谱! 于是上官铃兰微微一笑,跟着全藏去参加接下来的交流时间,而她的跃跃欲试都有一些溢于言表难以掩饰了…… 第172章 专业 第二轮交流时间里,人群聚散在各自的交易中,古月也在和潘吉进行着明面暗面的交涉,而当上官铃兰跟在全藏后面出现在各国使团长面前时,这些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诸位大人,我这贤侄女家里世代经商,我那乖徒弟知道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后,便求她来帮我参考参考,诸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嘛!” 口里说的一个比一个坦然,可心里一个比一个别扭。 关于上官铃兰这人本身的消息,各国情报不一,但共同点都是少有过往,毕竟她开始浮出水面还得从古月的横空出世算起。 当然,最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次挡箭,故而各位使团长对她也是敬佩的,而其中最为诚心的,自然要数陈国使团长了,毕竟那件事发生在陈国境内,而且护卫团提前离岗,设计之意不要太明显,若非上官铃兰舍命相护,古月自己真的很可能交代在了那里,届时楚皇怎会善罢甘休? 可是,谁都知道上官铃兰的父亲是谁,那位叱咤数十载的大商人可绝非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不然秦烈的各种战绩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而这样一位顶尖商人的女儿,真会是那种久居深闺不见世面的养尊处优?如果真是那样,上官会长可能选择她去接近古月么? 关于这一点,在各国间都有着共识,故而这几位使团长大人对于眼前的美人丝毫不敢怠慢,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毕竟她很可能是专业的!而且,她虽然不会如同全藏那样无耻,但她背后有一个更加无法揣度的人,古月…… 上官铃兰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是否和古月有所关联?难道全藏会将自己的护腕拿出来拍卖,本就是古月的授意?目的在于让各国使团长掉入瓮中?! 这个想法一旦发芽便立时疯长,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人为何会自己吓自己?因为自信…… “铃兰见过诸位大人,古大人能遇到各位大人是他的幸事,不然此次大会也很难如此顺利圆满。” 面对上官铃兰那无可挑剔的礼仪,各国使团长自然得好生回礼,“上官郡主客气了,能和古大人相识并且精诚团结,也是咱们几个的福分,此间盛会定然会是一段佳话。” “是啊是啊,定是如此。” 看着众人的态度,全藏心底无比满意,请来上官铃兰一定是他最大的幸运!不觉间嘴角已经有些合不拢了。 而各国使团长瞥见全藏的表情,心中都有些无名火,都怪自己被这个没下限的家伙弄得太心浮气躁,不然也不至于骑虎难下了。 “诸位大人,刚刚全大师已经向小女子提到了各位的出价,对于大人们的诚意,全大师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唯一还有疑虑的便是汉国使团长大人,您是打算出几颗四海夜明珠呢?” “上官郡主,实不相瞒,全大师有些误会了,其实在下的权限里,真的只能出到一颗而没法更多了……”突然被提到,其实汉国使团长已经有了准备,毕竟上官铃兰不会像全藏那样想当然,自会思考自己的难处。 “嗯,的确,全大师的意向来的太突然,诸位大人没法去申请更高的权限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交易,可遇而不可求啊……” 各国使团长心中已经有些打鼓了,只是一个照面短短几句,上官铃兰的水准绝非全藏可以比拟,明着是知道众人的难处,却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上官郡主,在下的诚意一定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您也看到了,在下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对全大师的护腕感兴趣,虽然两条四品铭文对于古大人未必真的稀罕,但就事论事,用来兑换两条三品铭文以及古大人的一对三品组合铭文,至少不算是我们赚了啊!不过,在下一番思索,想来全大师一定对于四品铭文还有更多的需求,那么,在两条四品铭文的基础上,在下愿意自掏腰包,再加上第三条!” 郑国使团长怎会看不清局势,这桩交易本就是自己愿挨可偏偏很多人不准!但归根结底,看的还是全藏的需求,这个没下限的家伙是那种会考虑等价于否的人么?自然不是!可上官铃兰来了,便不一样了,以她的精明估计不用多言便可轻易把握价值大小,所以赶着表态应该是一步好棋。 “不得不说,郑国使团长大人对于全大师的护腕是真的情有独钟啊。” 细节看门道,上官铃兰一口一个“全大师的护腕”,意味明显,因为她可能不清楚各国使团长的目的么?但偏偏闭口不提古月,难道是一种暗示?毕竟明面上受益人还是全藏自身,可古月到底是不是那个幕后主事还不得而知,但各国使团长应该都是这么想的才对。 于是这几位使团长大人又开始了新的盘算,那就是上官铃兰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了古月的态度?既然表面上只字不提,那么是否需要暗地里的示好? “客观而言,这样的出价不仅对全大师是很难拒绝,小女子都有些意动了呢!” 这话一出口,就显得有些别扭,太不寻常。 诚然,这次交易的受益人是全藏,足足三条四品铭文他怎会不高兴地蹦起来?可上官铃兰是作为代理人来交涉的,意动是什么意思呢? 尤其是郑国使团长明明被示好,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轻松,因为他在反向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的目的是让郑国的大师们研究一下古月的铭文技术,可如果自家的铭文给到了全藏手中,那是不是等同于交到了古月手里?!如果真是这样,古月是不是也能反过来学习一番郑国的铭文技术?! 毕竟,古月已经是三品铭文师了,那么他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四品以上的铭文图谱,这些他手上到底有没有很难查验,毕竟楚国的高端铭文从未显山露水,那些传承铭文可都不是现在还活着的人能做出来的! 以古月的才智,研究一下四品铭文,能不能模仿出来?是不是就相当于拿到了图谱?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算不算变相帮古月突破了?!万一他真就突破了四品乃至还有后续,届时郑国的铭文优势可就荡然无存,自己算不算一个罪人?! 想着想着,郑国使团长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之中,有些悔恨自己太过轻敌,明明自己对于古月的神乎其技是亲见的,怎么还会犯下如此错误?是因为心中一直存着那份侥幸么?觉得古月理所当然地记得自己,日后的合作上也会有所突破? 可无论如何合作,自己国家的根本利益不可能被动摇!但是,就因为自己的好大喜功,埋下了这个隐患,自己确实是个罪人…… 包括全藏在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很是诧异,明明上官铃兰在刻意示好,为何郑国使团长不仅丝毫没表现出应有的略微放松,反倒是冷汗直冒?! 对此,其他各国使团长都开始了自己的盘算,而全藏心中忍不住又开始了新的偷笑,“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短短几句话竟然可以把一个堂堂使团长弄得冷汗直冒!本天才这次是真的找对人了!靠谱!”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上官铃兰自己也陷入了惊讶之中,“这人的反应不对啊!” 不过,在古月身边耳濡目染,她也学会了不拘一格的思考方式,正过来反过去,立时便想通了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些人对古月的忌惮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尔虞我诈的商场,最先慌神的多半就会最先露出马脚,一旦被人抓住尾巴,那么接下来的走势也就多半注定了,其实这也不怪郑国使团长底蕴不足,这些天里他的经历过分传奇,心情早就如同翻山越岭不断忐忑,随着宇文都的伤重而自觉前路断送,忽然又发现了古月这一棵稻草可以抓住,可自身对于国家的忠诚又会让他纠结不能冒进没底线,紧接着全藏又扔出了一棵新的稻草…… 一旁的其他各国使团长虽然心有疑虑,甚至觉得是不是上官铃兰对郑国使团长使用了精神攻击!但眼下绝没到妥协的时刻,虽然三条四品铭文已经算是赔本到夸张的地步,但这也反映了郑国使团长孤注一掷的决心,所以他们也需要继续奉陪到底了。 “上官郡主,全大师,既然郑国使团长大人毫不吝惜准备自掏腰包了,那咱们也必须表示尊重才行,这样,汉国可以提供两颗西海夜明珠,一颗算是在下对上官郡主和全大师的敬重!” 汉国使团长的这一次发言,算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其余人有了跟风的准备,只不过陈国使团长忽然暗自消失在了这群商议的人群中,他去哪了呢? 上官铃兰其实早就看出了他的动向,只是没有作声而已,因为他的目的地很显然是后台,慕容荻应该就在那。 第173章 配合 慕容荻的出现,没有让上官铃兰意外,同样也没让其他各国使团长意外,毕竟已经出现一位外援,再来一位也不嫌多,只是他们心里有些凄凉,为何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依赖的美女来镇场? 但是有一个人并不乐意,那就是全藏。 “铃兰姐姐好兴致啊,居然有心帮全大师争取利益。” “说到兴致嘛,确实很浓厚,毕竟日后还得帮古月去打理那酒馆生意,有机会练练手总归是不能放过的,不是么?” “这是当然,古哥哥的事自然就是姐姐你的事,同时也是妹妹我的事了。” 简单的开场,这交流时间的主题似乎已经跑偏,让全藏有些憋屈,虽然他不会给陈国皇室或者炼药师学院过多面子,但对于一个小丫头,他还是能够克制自己维持最低的尊重,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而此时最为心情舒畅的,莫过于陈国使团长了,他在心底给自己盛赞了一番,去找慕容荻来此绝对是他这段时间最英明的决断了! 虽然这位公主殿下看上去娇蛮任性,可她骨子里对于陈国的热爱和忠诚,那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这次是全藏请来了上官铃兰在先,也就怪不得自己也找外援了,更何况这位公主殿下和古月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人尽皆知,那么她和上官铃兰之间,是不是应该保持一些明面上的和谐?至少面子上得挂得住不是么?不然古月那什么计划还能真的实施?后院都起火了好吧! 关于这一点,以上官铃兰得精明怎会不懂?所以这次“深入交流”,一定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刚刚听说了诸位大人给全大师的价码,的确非常诱人呢!人家都不由心动,要是能得到三条四品铭文,就算是古哥哥亲手送的夜明珠,又有何不能拿来交换的呢?您说是吧,汉国使团长大人?” 这话一出,让汉国使团长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自觉高明的眼光,有一个必要前提,那就是慕容荻和孙逸月的表现! 事实上他敢于当面提出来,就是事先知道了全藏和慕容荻其实关系不深,慕容荻并不会特地跑来为全藏助阵,而更主要的是,自己国家真的很难有什么更拿得出手的交易品了,何况那个即将风靡已经算是让他绞尽脑汁…… 可眼下慕容荻刚出场便点破了自己的意图,为何上官铃兰会没想到西海夜明珠可能出现风靡?因为她一向低调,唐霁凰更是足不出户,至于全藏的徒弟,可不就整日整夜呆在古月身边么?所以这玩意真的不太会在楚国公之于众,但是陈国却恰恰相反,一个公主一个家族接班人怎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慕容荻若是真就刻意不去展示夜明珠,谁还能逼着她就范么?到那时,什么风靡都是泡影,汉国的筹码对于全藏而言岂止大打折扣,完全就成了无用之物,还谈什么交易? “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大陈对于丹药的出口可是管控相当严格的,尤其是四品以上丹药,也只有国家需要时才会特地拿出来使用,而且一层层都需要很准确的把关才是,若是有人竟能自掏腰包拿到哪怕一颗,似乎都会惹来非议吧,我没记错吧,方使团长大人?” 这位被提到姓氏的使团长自然是陈国的了,他立时做出了肯定的回应,而慕容荻的一番言论直指郑国使团长那自掏腰包的提议,这其中到底真真假假,谁还能真的去考究?但全藏听后会不会心生疑虑? 郑国使团长一时有些语塞,他很想直接说你们国家的事和我们国家的事,那能是一回事么?可他真的可以如此直白地喷慕容荻么?那样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甚至国际问题?但他好不容易咬牙跺脚喊出的价码,就这样被人质疑,难道不去反击么?会不会让人认为自己好欺负,又或者觉得郑国人没信誉? 这些问题让他更是头大不已,因为他一直还在纠结刚刚想到的那个为古月提供了方便的问题,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此刻他是真想歇一歇,歇一歇,中场休息…… 至于顺国和周国的使团长,此时反而有些轻松了,因为自己的价码虽然看上去不高,但是实在,很难挑出毛病,眼下这些对手被一个个针对打压之后,会不会轮到自己出头呢?呵呵,当然不会,这慕容荻又不傻……她说来说去,无非是给陈国助力而已,所以事实上没被提及并不是指不出毛病,而是本就不被放在眼里! “咳咳……那个,公主殿下啊,您说了这么多,在下有些没听明白,似乎是其他几位大人的出价都不太靠谱?那您既然来了,不妨说说看陈国到底什么价码?虽然在下也是陈国人,但这在商言商,对吧?” 实在有些忍不住的全藏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不过他也尽可能讲的把握分寸,可一个和自己祖国谈条件的家伙,在谁眼里会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呢? “全大师稍安勿躁嘛,慕容妹妹既然来此,自然就有一番见地,又怎会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呢?” 上官铃兰适时地挡了一挡全藏,毕竟她也看出了这家伙对于慕容荻有着不少戒心却还是守着底线不打算驳面子,可若是任由这人被慕容荻带到沟里,自己跟着也会很没面子吧? “姐姐说的是,人家确实有点想法,汉国使团长大人啊,要说您那的西海夜明珠到底能不能风靡,才是这价码到底值不值钱的关键对吧?想来,人家对于如何让这些珠宝首饰什么的风靡起来,还蛮有心得的,您觉得是不是可以合作一番呢?” “妹妹自然会有很好的办法去操作了,毕竟陈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到底能不能被吸引可都还得看你得行事而定,不过嘛,楚国似乎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经营地点喔,虽然很少抛头露面,但有些时候出席一些正式场合也是必要的,更何况霁凰还能用演奏来助力,届时要让西海夜明珠在楚国风靡起来甚至发散开去,想必也并非难事了,就是不知汉国使团长大人意向如何?” 还没等汉国使团长好好体会慕容荻的意思,上官铃兰便抢先给了他另一个需要揣摩的话语,一时间他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了?为何自己反倒成了主角一般?难道咱们这些人不是在竞争全藏的护腕么? 有这个疑惑的自然还包括其他各国使团长,尤其是郑国的那位,他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却还是被强行灌入了更多的信息,感觉随时都有自爆的可能…… 至于全藏,他已经搞不懂这两位大美女到底在聊些什么了,应该还是在谈自己的事吧?大概……可上官铃兰为何突然又提到了她自己和唐霁凰也可能弄出那个什么风靡?她还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么?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的的确确听不太懂…… 好在这位没下限的仁兄从不自持身份,一向奉行不懂就问,于是他直接开口了。 “那个,贤侄女,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哈,不过自从公主殿下来了之后,我是基本听不明白了,你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呢?听她的意思似乎是之前各位大人给的价码都有些不靠谱,但似乎又存在靠谱的可能?关键还在公主殿下自身?又或者贤侄女你?” “全大师,其实慕蓉妹妹是在为您争取更多的利益呢,小女子当然也是如此。” “哦?”全藏虽然一句也没听懂,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的,虽然他是打心底也不相信慕容荻那丫头会对自己这么好! “试想,如果您和汉国使团长交易达成了,可夜明珠却未能风靡起来,那时您是赚了还是亏了呢?” “这个,自然是亏了吧?” “那如果咱们通过一定的方式去合作完成,最终让夜明珠在陈国和楚国甚至其他各国都风靡起来,您得手后的夜明珠自然也会价值暴涨,是不是就赚大发了呢?” “没错!这个我一开始也听懂了,汉国使团长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关键还不光是看这次交易本身啊,太复杂了,若不是你来了我还真搞不懂!” 这下,全藏明不明白已经没人去在意了,因为各国使团长们已经都明白了,他们明白了为何慕容荻会特地跑来站场,又为何会特地打压了郑国并且将自己和汉国的筹码绑在一起,他们更是明白了上官铃兰到底为何而来! 其实这丫头为全藏助力都是顺便,关键还是让她嗅到了商机!慕容荻可以让夜明珠在陈国风靡,她就没法子让夜明珠在楚国风靡么?没人会这么想,也没人敢这么看轻!更何况,她还提到了那个一手琴艺震惊六国的唐霁凰! 那么如何才能让慕容荻和上官铃兰都愿意投身到促成西海夜明珠风靡的商业运营中去呢?自然是和她们两合作,让她们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一旦提到合作,各国使团长的视野一下子被打开了,他们差点就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那对护腕,而是阻止郑国人如此顺利地去得到,至于到底花落谁家,又有何妨? 甚至除开郑国的其他四国一起将筹码砸在全藏面前都不无不可!至于之后,这护腕到底怎们去操作呢?虽然他们都很可能没法体会到其中的奥秘,但郑国人就不会继续惦记了么?届时用护腕的分享去换来知识的分享,难道就不可能么? 而眼下,合作的目标又有了一个新的基点,那就是西海夜明珠! 第174章 顺势 刚和潘吉讨价还价之后,古月总算得空去关注一下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战斗,不过他丝毫没打算去干涉,有兴致就去弄呗,还能把天给捅破了么? 至于结果到底如何,以后再说,谁又能真的欺负到她们头上呢? 想及此处,古月不禁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能梦到如此境遇?不过嘛,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吹皱了一江春水,那就是自己的事…… 之后的气氛更加热烈,有不少试水的先行者之后,更多的观众也参与到交换的大军之中,只不过各国使团长大人们的脸上,阴晴不一,最暗自偷笑的是陈国使团长,最苦大仇深的还是郑国使团长,唯一有些呆滞的,当属汉国使团长了,或许是过分惊讶?或许是过分紧张…… “至此,本次交易大会也算圆满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再次重申一下,在下一定会对今日达成的任何一次交易做出担保,只要诸位信得过在下便可,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交易记录的朋友可以去找现场工作人员做好备案,这就算是在下对诸位做出的承诺保障了,至于其他朋友,让咱们一起放松下来,共同期待晚间的最后狂欢,谢谢!” 观众们用热情回应了古月的结束陈词,不得不说那晚间聚会也是颇受期待,而一众需要担保的交易者,都去做了详尽登记,哪国的谁和另一国的谁用什么东西换了另一件什么东西,用什么承诺交换到另一个什么承诺。 事实上有点商业意识的人都会轻易察觉,这其中似乎涉及到隐私的问题,就好像是交易双方都对古月公开了一般,如果古月从中作梗,似乎大有空间?当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却只是一笑而过,如果古月真的想要长久维持他的酒馆计划,这第一次的信誉就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古月难道会是傻的么? 只不过,他们意识到了第一层,却并没看透更深入的道理,那就是掌握了各方交易信息的古月,其实并不需要从中作梗,甚至还很乐意推波助澜,因为这不仅仅是最好的广告,更是掌握了各地需求的可控分析,正所谓有一便会有二啊…… 对此结果很满意的古月,此时需要苦恼的问题是另一个,那就是如何把手上的东西送出去……不得不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他送给女生的东西比上辈子加起来还多上很多,可这次又不太一样,那就是关系已经被挑明,而且对象还是复数,更何况,五个目标却有六颗夜明珠,多的一颗真送给唐羽星么?会不会让她误会?又会不会惹来非议?那如果不送,自己留着当一个纪念?会不会被她们五个惦记?这都准备好第六个了?! 越想越心惊,古月有些无奈,可自己必须收集到这六个,毕竟和赵木的交易并不仅限于表面而已,但一切都顺遂之后,反倒有些更为复杂了,“哎……真难啊……” 而此时此刻,唐霁凰正捧着潘吉的曲谱爱不释手,身边围着上官铃兰、孙逸月和慕容荻,鬼瞳自然不会在大白天和她们凑在一起,毕竟维护古月的安全才是她的本职,可这四人的阵仗已经非同小可了,自有一台戏。 “霁凰姐姐如此爱不释手,古哥哥这次是真有心了啊!” 要说慕容荻的话语里有点酸味,似乎她平日也经常如此,可要说谁能真的听懂,唐霁凰自然数第一个。 “可遇不可求嘛,若是看到妹妹你喜欢的事物,那家伙肯定也会如此的。” “是么?我怎么听说昨晚那潘吉先生就去找过古哥哥了呢?姐姐你说会不会这一次又是古哥哥特地为你营造出了这份交易?其他的只是陪衬而已。” “看来上次斗琴,让妹妹你惦记上了呢!” “是啊是啊,人家小家子气嘛,古哥哥一碗水不端平,你说是不是啊,铃兰姐姐?” 一旁忍俊不禁的上官铃兰突然被拉入战局,倒也没有意外,“这个嘛,你先说说看,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炼药技术啊,铭文技术啊,好的设想啊,靠谱的资源啊……” 这话让孙逸月听了都有些苦笑不已,自己这闺蜜还真的就是这样。 “所以咯,你喜欢的这些,那家伙又能送什么呢?” “哼!铃兰姐姐你就是太惯着他了,要知道重在心意嘛,什么都行,关键是一个态度,对吧小逸月?” “啊?哦,嗯……” 也只有孙逸月这个表里如一不争不抢的小丫头才能让众女用欢笑结束这段对话吧。 刚忙完的古月直接被大皇子的副将堵住,径直带到了大皇子的营帐。 毕竟内伤还需要一个收尾,古月也没法推辞,只是这煞有介事的“邀请”,绝非那么单纯了。 一番更“费时费力”的劳作之后,古月宣布大皇子体内紊乱的真气已经悉数处理干净,这些时日效果显著而且缩短了预期,虽然日后继续会随着大皇子自身真气调动而重新出现淤积,可那也是很久以后才会造成病患了。 对此,大皇子自身的感受十分真切,自然心情大好,表示一定得好好谢过古月的救命之恩,当然了,虽然嘴上说的很重,但真心到底如何,古月也是毫不在意的,毕竟自己已经给他埋下了不少暗雷,算是功过相抵吧。 “听闻了贤弟正要着手弄出的构想,实在叹为观止,想必一定会如愿以偿,就是不知道愚兄能不能在什么地方起到作用呢?” 并不是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而是直接提出哪里能起到作用,这就是跳过了征求意见的过程,大皇子摆明了自己准备分一杯,就看古月给多少了。 “能得到项兄的支持,小弟定然无往不利,那小弟也不矫情,首先自然是需要向陛下那边汇报,具体多少上交之类的,我会拜托上官会长他们去交涉,但能不能得到陛下的首肯还是需要项兄去美言一番才是。” “嗯,这是自然,既然贤弟不把愚兄当外人,这事自然责无旁贷。” “好!那另一件就是军队驻防的问题,毕竟我打算把总店放在和各国都相连的那块要冲地带,虽然楚国有大军戍边,但若是有心人指使土匪或者假扮土匪,那都很可能出现大问题,虽然小弟已经准备拜托唐家军出一份力,但若是得到项兄麾下精锐的轮换或者分担,那自然万无一失。” “嗯,大军调动也需要陛下旨意,不过这事愚兄同样责无旁贷,届时定然与唐少将军合作无间,保你的总店无虞!” “项兄就是痛快,小弟那就先谢过了!日后具体事宜会有专人负责,而各种进账的分配,同样也是上官会长他们来和项兄交涉了,至于其他交易若有所需,开口便是。” “贤弟才是真的爽快,那愚兄就用此酒预祝贤弟马到功成!” “干!” 一番其乐融融之后,古月借故告辞了,留下大皇子和他的心腹又进行了一番思考。 “他倒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他是聪明人,我提出来了自然不允许拒绝,他可不就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而且你发现没有?他倒像是想好了我会如此,所以需要我去弄的事,一件也没含糊,而且都是必要的。” “这倒是……难道他事先就准备好有求殿下您了?” “说他早有准备嘛,也是自然,只是未必就在这个时刻而已,正好我提出了,他也省事,不过嘛,有一点还是得佩服他得,那就是他对于钱财是真的不看重,而非刻意做戏。” “哦?怎么说?若是不在乎,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刚没听到么?去向陛下汇报多少上交的是上官家,和我们谈分成的,也是上官家,这上官家说到底,是他古月的人么?” “上官铃兰是他未婚妻,按理说他倒算是上官家的未来接班人?只不过眼下,上官会长应该还是陛下的人才对。” “这就是了!他难道看不透这些么?他自然知道,但他不介意,让一个陛下的人去和陛下谈上交多少,若是陛下狮子大开口他还不是得认了?而且陛下可是刚刚敲打过他啊,他就不记仇么?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要的不是这其中的各种明面上的利益,虽然很可能十分可观,但他就是不在乎!而他想要什么,我也只能想到一个大概,毕竟这个计划的根本目的到底为何,还是很难揣度的,总归而言,这人确实不简单,咱们不妨先跟着他赚点钱吧,搞不好还能有些意外之喜。” “是,殿下英明。” 平安度过这些天和大皇子的尔虞我诈之后,古月忽然觉得轻松不少,毕竟每天都得去见一个随手就能捏死自己的家伙,这种体验一点也不好,就算系统给出的保障真的靠谱,也难免出意外不是么?万一大皇子十分有血性,拼着重伤也还是要捏死自己呢?那时找谁说理去? 不过,顺势将大皇子可以充当的角色给推了出来,也算了却一件大事,毕竟这也是计划的一环,而且十分重要,若是没有把这个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家伙绑在利益链条上,只依靠唐家军的护卫,会不会被那些没分到好处的有心人惦记甚至算计? 接下来,就剩一个晚会了,而之后还得好好给众人分配一下任务,这张大网总算是有个雏形了…… 第175章 会议 “各位朋友,今晚咱们有缘相聚于此,不必计较来自何方,也不必在意将去何处,唯有此时的美酒佳肴以及僻静山谷和天上明月不可辜负!在下提议,先举杯共敬各国皇帝陛下,是他们的英明和慷慨才有此情此景!” “敬陛下!” “这第二杯,应当敬父母,家人以及朋友!是他们的善良和勤劳才有咱们的今时今日!” “敬亲朋!” “这第三杯,须敬师长,敬各国使团里的大人!是他们的无私和奉献才有咱们的顺风顺水!” “敬大人!” 这种祝酒词古月听得还是蛮多的,譬如那个“敬典韦,敬曹昂,敬曹安民,敬关云长……” 与会众人也很快被带动心绪,尤其是地阶高手们,他们能出现在这里,自然需要感谢刚刚提到的所有人,也正因为这些人让他们来了此地,才能欣赏到绝无仅有的大战,对自己的武道一途实在是不曾奢求的经验。 “好了,不知虚公公和诸位使团长大人,是否有话要对咱们说的?” 唐问天自然不可能给面子跑来凑数,不过作为楚国皇室代表,虚公公对宴会还是很习惯的。 “这种场合咱家习惯参与参与,大伙尽兴就好。” “我等自然感谢虚公公,唐将军和古大人为咱们的盛会保驾护航,其他不必多言,大伙尽兴就好!” 各位使团长交换眼神之后也轻易得出了共识,这个毕竟是合理流程。 “既然如此,那好,就请大伙都尽兴吧!美酒佳肴,管够!” “好!” 随着开场白的结束,场中歌舞拉开了帷幕,由于之前的斗琴,唐霁凰的琴声自然少不了拥簇,她便作为特邀嘉宾登场,让人意外的是潘吉竟然很乐意再次和唐霁凰合作,也算难得。 至于舞曲等节目,“六六六”小酒馆的掌柜早已打点好一切,毕竟是上官家的老人,也很乐意体现他的价值。 不得不说上官商会的广告是做到位了…… 觥筹交错,酒意正酣,一个个载歌载舞好不快活,这时古月又宣布了助兴活动,“为了今晚的聚会,咱们特地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余兴节目,这首当其冲自然是拼酒,虽然各位肯定海量汪涵,但可以比比速度,那就请各国分别派出一名天阶高手一名地阶高手一同分别参加两个层次的较量,为避免相互干扰所以必须轮番上阵,每人需要喝下五十碗各国名酒,这些配置自然也是相同的,最后只看谁最先喝完即可,会有够意思的奖励在等待,就请各位使团长大人安排选手吧。” 一说到拼酒,这个时代的大老爷们都当仁不让,就是巾帼英雄也同样不会含糊,而且,看到唐沐霖和秦烈站出场后,那些手下败将纷纷跃跃欲试了。 就连人狠话不多的赵木也无法豁免,他对秦烈的竞争心丝毫未减。 于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武道大会,再次展开。 唐沐霖据说从未醉过,在唐家军一直有酒神的称号,古月也是见识过这人的肚皮是真的填不满,而他的对手都是最开始败于他手下的那些地阶高手,这些人喝酒可就不是一碗一碗往嘴里倒了,方式方法也是取胜的关键! 譬如有人一拍桌子,十碗酒宛若被人凌空操控一般自己飞到了喝酒人的嘴里。 又有人一巴掌扇出去,未见太大威力,却有十只碗跳动起来,碗中酒水自然飞出,随后被真气一吸,直接下肚。 而唐沐霖完全是自动化操作,只见无数藤曼如同流水线一般将酒水一碗碗灌进了他的嘴里,一刻不停,一滴不剩! 不得不说,这些高手平日里若是这样喝酒,那多少酒都不够喝……好在上官家准备的酒水确实充裕,一人五十碗没多久便纷纷扫光,观众们看的更是热血沸腾,好似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最终唐沐霖和一位汉国选手共同以微弱的优势并列第一,这位汉国选手直接将五十只碗全部震碎,可那酒水却没有飞溅出去,反倒是自个沿着桌子跑到了他的嘴里,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紧接着,天阶高手们的对决更是重头戏。 似乎刻意区别与地阶高手们的动作,这六位的方式就更特别了。 譬如赵木,双手一合,汇集的土元素直接成了一根根吸管,扎在五十只碗里,最后汇聚一起被赵木含在口中,不到几个呼吸,他便将五十只碗里的酒水喝的干干净净,这肺活量真不是盖的…… 陈国原本打算让田光出场,他也十分意动,不过全藏抢先跳了出来,并且直接坐在了比赛席位上,让慕容荻一头黑线。 可这家伙喝起酒来倒是真不含糊,肉眼可见的十个全藏围在那长桌周围,一人五碗没一会便消失的干干净净,让人确实看不出来到底是被全藏喝了还是给弄没了…… 见到出场的都是天阶大圆满,自然其他各国也不能落后,郑国只剩下窦德便由他出战,而这位老兄也毫不含糊,大刀直接横扫,恰到好处的道光堪堪盖过所有酒碗,可接下来人们立时发现酒水统统没了! 原来他直接将酒水给蒸发殆尽,丝毫不剩,紧接着用力一吸,酒气便全部进了他的肚子……当然,古月觉得这个太取巧,他怎么保证所有蒸汽都是被吸到了呢?毕竟并不是肉眼可见。 顺国的袁志似乎比安龙更适合出场一些,不然把酒桌都给冻住也没法立时喝掉对吧?总不至于弄出漫天冰渣一个个也吃进去? 不过相对而言,袁志的专长用来喝酒也并不太占优,毕竟他不能弄出漫天剑影将酒碗都给劈了,不过身法这块他也的确高明,众人倒也期待他能不能玩出花。 袁志也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只见他的金剑出鞘,瞬时变化漫天剑影,稳稳劈在了五十只酒碗之上却一个都没打碎,但是酒水却全部都被挑出,随即无数虚影凌空将酒水喝完殆尽。 汉国人刚刚在地阶层次与唐沐霖并列第一,这样天阶高手们也自然多了一份期待,虽然他们在比武时成绩并不理想。 出场的是张定,这个铁锤大汉自然不会玩花,喝酒也一定霸气,只见他抡起巨锤就往地上砸,可一锤下去地却没事,酒桌反倒飞了起来,同时酒碗也纷纷飞了起来,却又和酒桌分开了,更奇特的是酒水亦是全部飞起,并且和酒碗分离,与此同时,张定如同炮弹一般将自己弹射而出,张开大嘴直接从酒水那层飞过,一滴没剩全部吞下去。 看到了各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表演,观众们直接沸腾了,同时又在期待,作为比武冠军的秦烈到底会如何展示。 但古月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想必秦烈的展示并不会太过粗暴。 果不其然,没有动桌子,更没有动酒碗,只是那足足五十碗酒水自个儿汇聚成一条酒水龙直扑秦烈的嘴巴里,就差没有咆哮一声了!只不过秦烈都不见丝毫吞咽动作,所有酒水顷刻便消失殆尽,让古月一阵腹诽,“这才叫灌酒对吧?” 由于选手们的操作精彩纷呈,却都似乎只用掉了一瞬间,古月是不可能自己跳出来评判的,这种任务还是得虚公公开口。 “虚公公啊,您看到底谁赢了?” “均是快到了极致,一般无二。” “果然如此么?既然您也这样评判那自然就是了!好了,这轮比试所有选手并列第一!” 虽然没能真的赢下秦烈,但各国选手也没有输家,对此还是刻意欣然接受,至于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就不必深究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酒里。 至于奖品,其实都是酒……“没错,斗酒嘛,胜利者自然都是酒中豪杰,所赢下的自然也必须是最稀有的陈年老窖!” 虽然那位难得和唐沐霖打成平手的汉国地阶心有怨言,毕竟自己赢了,却赢了个寂寞,可他在各位天阶高手眼里,还是太轻了,更何况这些高手都没多说一个字,怎会轮到他出头? 而这些天阶高手们其实本就没对奖品有所期待,毕竟只是斗酒而已,古月还能送点奇珍异宝么?他又不是真的人傻钱多……能够和秦烈再比一把,才是这些高手心里最大的痛快。 继续酣畅,继续欢笑,古月自然也安排了共舞环节,只不过与会女生实在太少,所以目光都还是集中在了上官铃兰她们几个两两组合之上,值得一提的是慕容荻特地喊话,让观众们在她与孙逸月的组合以及上官铃兰与鬼瞳的组合中,选一个优胜,这就让观众们有些苦恼了,毕竟都不敢得罪,真的走心么?那更不敢…… 最后的最后,古月亲自下场,展示了一番用五种颜色的火焰同时在五只丹炉里炼药,这份匪夷所思的控制力,让观众们都忘记了杯中的酒水,只记得大气都不敢出…… 五炉齐开的盛况闪瞎了众人的眼球,四溢的丹香比酒水更浓,而古月特地将这五颗丹药分装好,分别送给了五位使团长。 “虽然都是最普通的三品止血丹,但是由于所用火焰不同也存在一些差异,但重点是我自己可以觉察到这些丹药的特殊灵魂印记,他日若有所需,拿来找我便是!” 这意外之喜让各国使团长险些合不拢嘴,这次的辛劳和纠葛总算又得来了一次回报,而且古月当面许下的承诺,怎会食言?当真未来可期! 曲终人散,这山谷中的聚会来到了分别的前夕,能够交心的对手互相道别,能够合作的朋友互道珍重,来日,所有人都将踏上归国的路途,但这次天阶武道大会,这处山谷,却始终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就在更多的人进入梦乡之时,古月的营帐里却依然点着灯光,他找来了所有朋友,正在进行一次重要的会议,也是正式分配日后任务的决定性会议…… 第176章 别离 正如古月之前对大皇子提到的两件事,他必须在这集中的最后一晚提上议程了。 “叫各位来呢,首先自然是准备分开了,公主殿下和逸月离开陈国这么久了,总归还得回去对吧?咱们就一起表示一下,为了再次相聚。”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啊?!” “我怎么着你也得走不是?不过嘛,这边事办完了,我也得过去一趟的,答应你的事迟早兑现。” “这还差不多……”慕容荻略微发泄便收拾了小脾气,毕竟她也知道这个过程是必然的,而眼前的这家伙自然是会说到做到的,自己如此坚信。 “这些日子逸月肯定十分担心,回去看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那草药,如果我弄到手了,下次过去时必然亲自登门送到邢老手里。” “嗯,好的……”自从听田光提到关于那草药的交易是自己邢爷爷提出的之后,孙逸月心里总归有些不安,但是田光也并没有更多确切的消息,只是知道这么一条而已,至于那草药到底准备怎么用,对谁用,毫无头绪,邢老毕竟是学院的长老,也不至于有人去特地审问他吧…… 不过,古月居然也一直放在心上,倒是让孙逸月感到不少暖意,稍微有些放松的情绪,毕竟这人一向能够披荆斩棘。 “与此同时呢,我跟铃兰还有鬼瞳之后自然也是回到学院去住,唐家兄妹你们肯定得回自己营寨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分别吧,在此也一并告别一下。” “说的这么伤感,就算你可以狠心不去找二姐,还能阻止她不去找你么?” 唐羽星一脸不屑古月的惆怅,说出了一个很客观的事实。 “这倒没有,其实我还得让霁凰跟我去办点事来着。” “哦?什么事啊?”直接绕开了唐羽星的吐槽,唐霁凰很开心地回应着。 “这已经到了当山,咱们自然得去拜会下大老虎呗,不然它会说咱们失了礼数。” “行吧,陪你走走。”唐霁凰听到这个行程不禁有些感慨,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月哥哥,晓焱也要去!” “人多不好找借口啊,最主要是你爹会担心的。” 古月一想到唐问天和唐羽星的话,心里就发怵,既然自己的解释他们不听,那就起码得做出自己听从他们安排的举动对吧?不然唐问天那刚发话,古月这就把唐晓焱拐跑了,会不会遭到追杀? “借口?为什么要借口?老爹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无奈的古月只好用眼神对唐羽星求援,后者看在他如此听话的份上还是出言相助了,“这边鱼龙混杂,谁能保证有没有憋着坏的?你个小丫头就别到处跑了,父亲特地嘱咐让我看住你,一结束就早早回家去。” “哈?!真是的!老爹干嘛就管着我,哼!”虽然嘴上气鼓鼓,但唐晓焱并没有违逆唐羽星的意思,看来这个三姐平日里没少管她。 “好了,接下来我还得说说之后的计划和打算,自然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了,我就不客气了哈!” “古兄的事,做兄弟的自然责无旁贷。”唐沐霖总结性表态了,毕竟在座众人会想要表态的也就他自己…… “嗯嗯,有唐兄的支持肯定事半功倍,这首先呢就是关于我那酒馆的安排,地点我已经选好了,也拜托铃兰去和上官叔求教,但是能不能得到应允,还是得看陛下是否恩准,这启奏的事,直接交给上官叔去安排,届时唐兄听到消息之后可得帮忙美言几句哈,另外之后真的落成,我那小酒馆总店的安危,还需要唐家军的维护才行,毕竟是那样四通八达的地方,若是没分到利益的人雇佣土匪或者假扮土匪,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当然了,去和大将军的请求,也一并拜托唐兄你了,你也知道,就算我去找他恳求,也多半见不到人对吧?” “这倒也是……好吧,这事愚兄应承下来了,不过到底父亲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好做保证啊……” “这个你放心,唐家军该有的份额又或者各种费用,你们都可以直接去跟上官叔商量,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个,唐将军估计也不在乎,但总归是对唐家军有利益的事对吧?” “好!既然古兄如此说了,那我就努力一把试试!” “谢了谢了!这话我还跟那个大皇子提过,毕竟若是真的安排军队轮番驻守,楚皇这边还是需要一个在军中有威望的人去说才可能通。” “嗯,如果有大皇子的助力,想必这事就更稳妥了。”唐沐霖对于楚国大皇子是打心底佩服的,就说武道一途,在楚国境内除了他自己父亲以及虚公公,这大皇子绝对是名列前茅,而且是天才中的天才,让他钦佩不已,更是引为激励自己的目标,毕竟自己父亲那个太遥远……至于军事上,那就更是心悦诚服了。 “那第二件就是拜托铃兰回去和上官叔好好交流,毕竟各种分成的事情都直接让你们家操办吧,那些需要分一杯的自然会找上门,然后能不能让陛下满意,也看上官叔的分寸了,皇甫大人那里需不需要打点,也看上官叔的意思。” “哦?你都不给点标准么?你自己的底线呢?” “我?底线?没有的,我哪有什么底线……” 这话听着很微妙,当然也是古月刻意打趣,虽然并没人接梗。 “咳咳,其实吧,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利益分成,我的目的你们也应该明白,就是要让各国流通起来而已,虽然上官叔和皇甫大人自然都是陛下的人,让陛下的人去和陛下谈分成的事,想必不明所以的外人听了一定会觉得我是不是太单纯了?不过嘛,这也是可观的,要想让陛下首肯,你换谁去谈都不好使的!” 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官铃兰也是早有耳闻,皇甫仲孝在那次事件中到底属于什么角色,虽然古月没有对自己提到哪怕一个字,但作为未婚妻,若是什么都需要言明,那还叫爱么? 说到底,那人是自己姐夫啊……上官铃兰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点复杂,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恳求,才让古月最终损失了许多许多,可古月却只字未提,这是为什么呢?还不是怕自己自责难过呗!这家伙一向如此! 所以到现在,古月提出的这个要求,势必又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利益送出去给别人切割,他是真的傻么?如果他傻,这世上还能有聪明人?上官铃兰心里明白,他这是一个态度,一个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这是在告诉自己父亲,怎样都行,其实他无所谓的,更不会去计较之前的事情,同样,更不会对上官铃兰自身去做任何计较! 想及此处,上官铃兰心里莫名感动,同样也有些感伤,自己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角色到底被什么人拿来对古月做了什么?可古月从未提过,她也不会自己去问,毕竟古月不想让自己自责而已,她便不能让古月知道自己自责,罢了…… “另外啊,还得麻烦你跟上官叔说一声,这次那位掌柜先生能力还不错,之后总店的走马上任也可以考虑他,不过具体经营还得靠你们家支撑,我一概不懂,也不会过问,我需要的也只是情报和流通而已,其他各国的渠道,目前也是得依靠上官商会的人脉和渠道,不过那几个使团长是可以结交一下的,他们人都还行,不是庸才,毕竟被扔到这里代表一国形象。” “这是自然,就好比我们那的方大人,就是精明强干的外交官不二人选。”慕容荻对于自家的使团长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去请自己出山,有这一点就足够精明。 “没错,不然他也想不到请你出面对吧?关于全藏那家伙的交易……” “哦?你都知道了啊?铃兰姐姐说的么?” “没啊,我可还没跟他提一个字呢,想着等做出点成绩再给他看看。” 上官铃兰也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古月的感知她最为清楚,天阶刺客都难逃追踪,何况近在咫尺的谈话呢?只不过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关注着,也算有点小得意。 “放轻松,你们想怎么弄都行,我没意见的,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是了。” 听到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私底下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唐霁凰可是直接竖起了耳朵,可惜商业一途她确实一窍不通,也不可能在这里给古月分担任何压力,想着心里还有点别扭,不过古月特地要去见大老虎,这就只能自己才行了,要说古月没有下文,只是去打声招呼,怎么可能呢?所以自己也一定有机会表现表现吧,一定…… “最后,周国的赵木和潘吉也算是可以发掘的第一批商业伙伴,尤其是潘吉,也算交情不止一次了,他对霁凰的琴艺赞不绝口,这次愿意拿出自己的琴谱也是故意为之,即能交换到我的东西,又能把他本想送给霁凰的琴谱送到霁凰手中,这人不得不说一个精明啊!” 唐霁凰听了不禁莞尔,音律是可以交心的,她自然可以从潘吉的琴声中听出那份孤傲,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愫,当他真的是特地绕着弯坑古月的东西么?古月又真的在乎么?其实都不是,这就有点愿打愿挨的意思,潘吉只是想用一个方式来将自己的利益和古月捆绑,而古月只是欣然接受罢了。 至此,古月明面上的计划雏形已经向众人阐明了,只看后续发展,当然,散会后,他特地让鬼瞳去找来了唐羽星,毕竟关于“黎明”的计划,也还需要她分担一下才行,和鬼瞳一起确保说服刺客组织的高层…… 第177章 拦路 一大早,各国使团长陆续跑来向古月辞行以示尊重,自然也换得了尊重,唐问天亲自带着唐家军开拔,唐家兄妹也在其中,楚国其他军士也在虚公公和大皇子的率领下向楚都开去。 原本人声鼎沸的山谷,一时间人去楼空,倒显得莫名凄凉,尤其是那被削平的山崖格外刺眼,但也只有它记录着这次六国间的第一次武道大会曾经撼天动地。 上官家的人将“六六六”小酒馆拆卸完毕之后也向古月辞行,剩余的酒水按要求会直接去到边境待命,上官铃兰自然也和他们一同进发。 古月并没去特地送一送慕容荻和孙逸月,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泪腺过于丰富,不喜欢长亭外古道边的剧情,只不过身边仅剩唐霁凰和数十随行士兵之后,依然忍不住有些感伤。 这些日子的确有些过分操劳,发生的事情也莫名的多,心中原本一直紧绷却忽然放松,一时间有些不自如,更带着一点恍惚,他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他更不清楚自己的计划成功后又能如何……可弓以拉满,不放箭便会伤到自己,既然如此,何须多疑?于其什么都不做自怨自艾,倒不如头破血流再去伤春悲秋。 “一夜灯火聚楚都,六方英豪谁自如?免去干戈生灵故,当山脚下桀骜赋。少年何时有自主?轮椅奔波无常处。龙蛇皆去复平谷,心中沟壑终须述!” 一首感慨,古月领着众人向当山上缓缓前行。 唐霁凰听着有些感触,也没有多做言语,这家伙的心是有些累了,好在并未出现大问题。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着,走着,当山那处特别的悬崖已经近在眼前。 “上次来这里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吧?” “谁记得呢?就知道有个小可爱被人扔了下去,谁曾想到还能再被人驮上来。” “是啊……可不就是么……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就是不想怀中的少女香消玉殒,好在天可怜见啊……” “香消玉殒倒是没发生,只可惜心却被人偷了!” 相视一笑,古月缓缓拉着唐霁凰的手,任微风拂过,这份美好真让人心静。 守在一旁的唐家军们虽然纪律严明,但也险些憋不住姨母笑,毕竟自家二小姐一定是在古大人心中最特殊的一个,不然此时此刻也不至于故地重游了。 “来一首好听的?” “行吧,回头把出场费结一下。” “记账吧,千百年后一并还你。” 这话一出,有些军士忍不住想要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了,“要不怎么是古大人美女环绕呢?这话说的太有学问了!” 一曲悠扬应声而起,山间立时被仙乐环绕,仿佛梦境。 “小可爱,来了!” “嗯。” 系统的突然发声,并非是在大煞风景,事实上,煞风景的人已经悄悄接近。 “列阵!保护古大人和二小姐!” 刚刚还在陶醉的唐家军战士们,立时投入了临战姿态,因为身后突兀地出现了十个人,均是从头黑到脚,就差没把坏人两字写在脸上。 “咳咳,诸位弟兄,别太激动哈,这些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保命要紧。” 古月的提醒里透露着泰然自若,可丝毫没让唐家军们缓解紧张,反倒是更加凝神戒备了。 因为他们知道,古月说出的他们无法应付,那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了。 “古大人果然好兴致,刚刚完成了一次壮举,就赶着带美人来游山玩水了,佩服佩服!” “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呢?古某的头现在这么值钱了么?竟然来了两名天阶八名地阶。” 虽然古月的于其依然轻松,可这说出的阵仗让唐家军心灰意冷,这何止是不能应付?根本就没法坚持一个照面啊! “古大人!您带二小姐跳下去吧!我等誓死断后!” 这话看着别扭,却也是绝对的忠心了。 “别激动,别激动,还没到那一步哈,诸位弟兄千万别轻举妄动,让在下跟这些朋友好好交流交流。” “不得不说古大人果真临危不乱,就这气度也让人佩服不已,可惜啊,可惜了,杀手之王都没法取下的头颅,自然很值钱。” “这倒也是,古某还是大意了啊,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看来黑市的朋友们是真的很反感我弄出的小酒馆咯?” “古大人心知肚明,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拦了别人的路,自然要付出代价。” 领头的这名天阶似乎有恃无恐,毕竟他们的人数和实力都天壤之别,古月自己再能耐,他也只是个炼药师而已,更何况还是个残废。 “想来也是,不过在下初来咋到嘛,其实很期待和贵方合作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杀手。” “合作嘛,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古大人的诚意了。” “哦?诸位还允许在下保住小命么?还能谈谈条件?” “古大人何必虚言,我现在依然可以和你对话,你又怎会看不出我的目的?当然了,说到底还是你太托大,竟然就这样跑来游山玩水,同时也低估了黑市的实力,明明已经知道了交易无孔不入。” “是啊,有些错判了呢,那不妨请这位朋友说说看,如何才能饶了我等呢?” “古大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黑市说到底也是做生意,如果能够满足我们的条件,别说你的命和唐二小姐的命,就说这些个士兵,也没必要交代在这里。” “好说好说,那不妨开价吧?让我也掂量掂量?” “让你的酒馆直接成为黑市的附庸,你明我暗,一应情报交易都得由我们接收,所有收入对半。” “听着倒是并不太霸道啊,只是这位朋友,你应该也知道我那小酒馆能不能真的开起来,还需要多方打点呢,尤其是楚国皇室,他们不拿去一半的收益怎会应允?所以这个对半分嘛,好像很困难啊……” 古月倒像是真的在思考,却也依旧云淡风轻,倒是让身边的军士越发着急了,因为他们始终觉得今日定然命丧于此,可古月和唐霁凰不能也交代在这里,既然他们跳下去一次没事,这第二次也能算轻车熟路了?可古月却无动于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寄希望于对方真的答应交易? “古大人依旧不慌不忙,倒是让在下更为佩服了,可你真的弄清楚状况么?讨价还价可不是被允许的啊,至于你那如何开展,我主说了,能开是你的本事,开不了我们更乐得保持原样。” “原来如此,不知贵上怎么称呼?哪国人士?” “休要墨迹,就说答不答应吧!否则……” 一时间,十名高手的气势同时外放,纵然训练有素的军士们也身不由己地被向后推动,可他们也很意外,古月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唐霁凰更是从未停下过动听的琴声,似乎完全没有慌乱,而他们两面对如此气势,竟然纹丝不动! 就因为这点,对于古月的实力,一众军士有了另一个判断,那就是他真有值得依仗的本钱,这样他和二小姐能保命的可能就更大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让军士们在绝境中更加有了期待,自己一定不会白死! “咳咳,诸位朋友啊,你们这气势太夸张了,可别伤到我这几个弟兄,否者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尸体是全乎的啊!” “哦?”一时间领头的天阶高手气极反笑,和左右对视一番后越发放肆起来,“哈哈哈哈~!古大人啊,危言恫吓可没什么作用的,要是唐问天和老太监不是在咱们的监视下离开的,此时搞不好还真被你唬住了!” “哎,为什么你们如此自信呢?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我会去求唐将军了的?真没有过啊,至于虚公公他老人家,哪能轻易和你们这些晚辈动手?不合适,不合适……” “闭嘴吧!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最后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 “哎……机会是给你们了啊!不珍惜,真不怪我了,好人太难做了……” 古月的莫名态度让军士们越发摸不着头脑,难道古大人被吓傻了? “很好,你有种!”领头的天阶不再言语,而是举起了自己右手,正要做出一个向前的动作。 就在这时,山谷中传来了无比高亢的尖啸,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短短一个瞬息,古月等人所在的山崖之上忽然暗了下来,明明是晴朗的早晨! “那是什么?!”没等那领头的天阶做出判断,他手下人却有些惊慌失措了,因为那遮天蔽日的不是乌云,而是黑压压一片羽翼,来自十二头巨雕的羽翼! 紧接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直接让十名黑衣人不得不后被逼后退,艰难地稳定身形。 “人类,你们太呱噪了。” “雪虎?!口吐人言的雪虎!” 这简短的一句,让八名地阶高手险些肝胆俱来,他们可从未亲眼见到过会飞的老虎,更何况这老虎对你的咆哮你偏偏听得懂…… “这就是你的依仗?!”领头天阶终于明白古月的态度到底为何,可这老虎来的太及时,太巧合,莫不是事先安排好了?! “已经劝过你们了,看来是没法留下全尸了,我的这些朋友对于地阶高手的身体兴趣应该不大,天阶高手的就不同了,应该还是蛮滋补的才对。” 古月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此时此刻却有些瘆人,宛若死神。 “先杀了古月再说!” 十名黑衣人准备孤注一掷了,因为那无形的威压已经让他们很难生起敌对的心思,眼下还能做的,恐怕只有全力一搏。 “放肆!” 大老虎那威严的声音似乎传递着被冒犯的愤怒,而随着这句断喝,就在山崖边的军士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身影,那是足足五头超过三人高的魔狼。 “怎么可能?!” 这是领头天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语,因为下一刻他便被巨雕挂起的风暴覆盖,随即成了魔狼爪下的残肢……至于他身后的同伙,已经分不清哪一段是谁的部件了……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唐家军也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惊,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自己竟然没事?! 而古月,此时正挡在唐霁凰身前,不让她看到那些血腥,只不过他的神情更像是在欣赏那一曲天籁…… 第178章 兽宴 对于魔兽而言,打扫战场是一件轻松快捷的事情,而且能够确保滴水不漏,只不过它们的方式让训练有素的唐家军将士们也不住反胃,事实上若不是他们有着最高的军人涵养,此时恐怕就会跳出来用武器对着那些尚在工作的魔狼大吼大叫,即使明知道自己不敌……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一向和气的古月,此时依旧从容,可就是这份从容却显得格外冰冷。 对此,他们确信了那个传闻,就是古月从不吝啬对敌人的残忍,因为这才是他认为对朋友最好的保护。 “小家伙,你倒是有恃无恐啊,不怕我故意拖延么?” “在您大老虎的地盘上,莫名跑来两个天阶人类还带个八个地阶,就任凭他们随遇而安,你这统领不需要面子么?” “所以你是特地引诱他们来的?” “算是,也不是,毕竟我的目的原本就是来找您聊聊天的啊。” “呵呵,这附近各国的人类里,敢像你这样和我说话的,还真找不出来几个,好吧,那咱们去聊聊。” 留下了命令,雪虎直接飘走了,而它的巨雕纷纷降下,有的托起魔狼,更多的是停在了古月等人面前。 一众军士面面相觑,这是一种邀请还是一种胁迫?他们无从判断,毕竟刚刚那些让自己无礼挣扎的敌人在这些魔兽面前只存活了一个照面…… “没事,弟兄们,这大老虎统领邀请咱们去它那聊聊,想要去看看的就爬上去,实在不想过去的,就留在这等等,我们也不会太晚回来。” 古月的态度依旧是那样随意,可这并没有让唐家军的将士们多一分胆识,但是,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古月和唐霁凰,怎能独自留下? 于是巨雕们带着所有人缓缓升起,随即进入了俯冲姿态。 “哇哦!”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做飞机,古月莫名兴奋起来,都不去计较为何自己没有被甩出去。 唐霁凰本就是个跳脱的主,抓着古月的轮椅静静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笑意,心情也是大好,不得不说这种风驰电掣还真让人上瘾。 飞行的距离到底有多长,古月无从判断,毕竟他是正的在享受推背感,可惜时间并没有太长,巨雕们稳稳落在了大森林里。 几个站立行走的大号兔子已经等在巨雕身旁,对古月做出了鞠躬的姿态,并且示意跟上它往里走。 或许除了大老虎,这些魔兽里能说人话的并不多,但就这一套动作,足见智力并不低下。 在兔子们的指引下,古月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却是一处精心布置的会场,虽然座椅都是石头而且做工简单,可一应花草树木还是有别样的风致。 大老虎匍匐在最上的主位,古月和唐霁凰被安排在了左手方最前端,似乎是为了契合人类礼节,各位军士也有自己的偏席,虽然他们想要站在古月身后,却被古月示意自己去尽兴就好,放松一些。 在古月对面,“坐”着各种各样的魔兽,比较奇特的是他们的大小似乎都经过了调整,竟然都能入座,尤其是最上手的那头魔狼,刚刚明明就是他带队去收割的,至于它身旁的巨雕已经完全和某位传说中的大侠身边那位差不离了…… 当然,这个画面还没有古月想象中那样复杂,毕竟这些魔兽依然大部分四脚着地,并没有化为人形端坐桌前,“还有点小期待能不能看到猴哥的子孙呢……” “小的们,这个人类你们之中大部分也是见过了的,今日他再次造访,咱们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小家伙,我手下这几个头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没错,这位魔狼大哥应该就是那一次得到了骨头的吧?旁边这位雕兄一定就是十二只巨雕的头领了?至于再旁边这位鹿兄……” 古月如有实质地感觉到了杀气,虽然是很克制,很隐蔽,却依然无法真正隐藏。 “那个……上次也是迫于生计哈,还请鹿兄海涵。” 被古月这么一提,唐霁凰也回想起了当日那只小鹿,可不就和这头老鹿如出一辙么?难道是亲子?这可不就是仇人见面了…… “过去的事没必要继续纠结,我们魔兽并没有人类那么多心机,说过的话就算数,不过你既然来了,就按照你们人类的规矩,敬一杯鹿头领吧,不过我们这没有酒水,摆在你们面前的是鲜榨果汁,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既然大老虎提出了要求,古月自然也得照办,看着面前用大半个类似西瓜皮的玩意盛满了暗红色的汁液,心里倒还是有些别扭,好在没有闻到血腥味,不然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 “好说好说,那在下先干为敬!” 唐霁凰面前自然也有这样“一杯果汁”,不过古月特地示意她先缓缓,毕竟得自己先试试到底是啥。 入口并没腥味,却也没有甘甜,倒像是白水,唯独有些浓稠。 “小可爱,有毒喔。” “还真有毒啊?什么毒来着?” “并不是十分剧烈的毒素,但是对魔质有所刺激,很像是魔兽会日常饮用的兴奋剂。” “兴奋剂?!那我喝了不会很亢奋么?” “自然不会,对你完全不够影响,而且这些果汁对你还有补助,毕竟你体内也是有魔质的。” “好吧,那霁凰最好还是别喝了吧?” “对她如何不好判断,毕竟你的被动技能直接屏蔽了负面表现,我无法分析记录。” “嗯,也是,那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和系统交流的同时,古月已经一饮而尽,特地对那头老鹿举了举空瓜皮。 “好了,既然这小家伙也表示了诚意,鹿头领你就别再计较。” 那头老鹿虽然还有怨愤,可毕竟大老虎已经发话,它也只能低头认可。 “小家伙,你喝的这碗果汁还是鹿头领带人亲自采摘的,对魔兽而言是很滋补的良品,就是不知道你喝了有什么感觉?” “那头鹿亲自采摘?!一头鹿用什么去采摘?!只能用嘴巴对吧?!那我不是喝了它的口水?!”古月心里一时激荡,肚中有些翻腾。 “咳咳,感谢鹿头领和大老虎您的厚爱,这等良品给我喝还是有点浪费啊,还是留给诸位慢慢享用才好。” 听到这番对话后,唐霁凰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头鹿去采摘果子的情景,不由下意识将面前的瓜皮推开了一些,又推开了一些…… “好了,上菜!来点节目助兴。” 古月倒是很好奇这些魔兽的“菜”是怎样的,不过一想到它们茹毛饮血的画面,或许这“菜”多半也是生的了,就看有没有带血而已……至于节目助兴,或许会不错吧?小动物的表演应该还是有爱的才对。 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了。 在古月的面前,摆放的是各式大鱼大肉,唯一的共同点,确实都是生的…… 好在唐霁凰面前拜访的都是谢瓜果蔬菜,可以当作沙拉就这么吃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一众军士们的表情看着有些微妙,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和古月别无二致,虽然他们是军人,困难时刻什么都是可以果腹的,可他们依然年轻,可还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自然也没有为衣食有过担心,“吃生的,从未有过啊!真的能吃么?” “大老虎统领阁下,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些弟兄们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吃法,不如就让在下在这里给大家露一手如何?” “哦?你准备对这些吃食进行一番加工?人类就是矫情,精血可是会浪费的,不过也罢,你们自便就好。” “多谢您的宽宏,那我就献丑了。” 军士们脸上虽然依旧克制,心底却感激涕零,古月终归是没有真让他们去茹毛饮血,就算只是用火烤一烤,他们也一定甘之如饴! 在古月的授意下,军士们将各种肉食按分类摆在了一起,随后古月直接点燃了五色丹火,却没有把肉食架在火上烤,而是直接用丹火去覆盖了。 这种方式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要知道古月的丹火可是很夸张的高温,就这么直接烧上去,难不成把食材当草药去炼了?! 军士们心里又在打鼓,“果然还是不能对古大人过分苛求么?毕竟他已经是天才炼药师了,还能是个国民大厨不成?!” 可让众人意外的是那些肉食非但没有被直接烧没,反而肉眼可见地很快便熟透了。 “嗯,不错,完工。” 撤下丹火之后,一大堆肉食里各自散发出了绝美的香气,这些自然是原本应有的样子,只是没有经过烹调被遮掩了而已。 “诸位,我们人类有一款美食叫‘叫花鸡’,做法简单粗暴,用荷叶包裹清理干净的整只鸡随后再用泥土裹严实了,放在火堆里直接去烤,最后能够保留住鸡肉原有的大部分滋味,还带有荷叶的清香,在下刚刚也算是借鉴了这个原理,用精神力包裹住各种肉食,随后用上各种属性的丹火,这样一来两相叠加,各种元素的味道便渗入了这些肥美的肉食里,或许还真会有一番别样的滋味,大统领和诸位头领若是有兴趣,不妨也尝尝看。” 招呼军士们将各种肉食分出一部分之后,古月便和他们一起直接上手抓了吃,原汁原味再加上这些魔兽肉特别的质感,确实不错,若非军士们很克制,搞不好已经一扫而空。 “小家伙看来对自己的手法很自信,那咱们也尝尝吧。” 大老虎暗自吞了吞口水,作为一个口吐人言的魔兽,它的智力水平自然不是其他手下可以攀比的,故而对于生活的追求也有所不同,虽然平日里没什么讲究,但人类那套繁琐的方式,它的的确确想要尝试一下。 既然大老虎开口了,魔狼和巨雕也配合着品尝了一番。 那肉质的嫩滑和入口即化,那汁液的饱满和沁兽心脾,怎一个爽字了得? 大老虎将自己那份一扫而空后又瞟向了古月的面前,这个小动作怎会逃开古月的洞察? 第179章 合伙 在大老虎的带动下,一众食肉魔兽纷纷享用到了古月所加工的魔兽肉,对它们而言的确是一种别样的体验,而且对食物最敏感的它们清晰地感觉到这样的加工方式不仅好吃而且并没损耗多少魔兽肉的精华。 事实上大老虎也曾经派自己手下研究过,可惜无论蒸煮烧炖魔兽肉里最精华的养分都会大量流失,对于务实的它们而言这样实在浪费,便直接否决了,没想到古月竟然可以将这个问题也一并解决,倒是十分意外。 有时候机缘都是如此巧合,古月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到了那个刚见面就骗到了降龙掌的小丫头,谁曾想竟然可以对大老虎的路子,这事立时引起了他的思绪,手上也就片刻没停,毕竟对大老虎而言,最不缺的就是魔兽肉,虽然很难理解它们到底是怎样的长期延续模式,就好比某个叫辛巴的狮子,它爹是如何既能让那些口粮对自己下跪又保证粮食不缺?三丁抽一? 不觉间,说好的助兴表演都给搁置了,只剩下古月在场中不断忙碌,烧了这锅还有下一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老虎或许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请人来吃饭,结果倒好,饭没吃上直接蹲厨房忙活了一上午…… 不过古月丝毫没有介意,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进一步的雏形。 “好了,小家伙也回位子上享受美食吧,上歌舞!” 终于到了歌舞,唐霁凰是兴致最浓的,她是真想看看魔兽们的音乐到底如何,既然能跨国界,那么也未必就不能跨物种。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立时展现。 首先听到了一处鸟叫,随即四面八方百鸟齐鸣。 虽然听不出旋律,更不理解韵味,但就是这大自然最原始的声音,的确无比动听。 古月的兴致也上来了,莫名地开始期待一些动漫角色的出现,虽然看到一众魔兽之后把这个念想打消掉了一次,但也并没有真的抛弃。 只可惜,兽耳娘之类的存在并未出现,首先登场的是一群直立行走的兔子,看上去虽然也十分可爱,但和期待差距甚远,古月一时有些莫名的失落。 兔子们的舞步看不出门道,但排序还是有着自己的规矩,想必也是练过的,而就在它们之后,登场的竟然是一匹马,周身的雪白看上去十分夺目,头上更是有着一根璀璨的尖角,难道是独角兽?似乎又不太像,只是那跟尖角竟然可以将阳光折射成彩虹般斑斓,一时间场中气氛达到了高潮,各种嘶鸣吼叫不绝于耳,这个多半是魔兽们的喝彩了。 确实是一场特别的歌舞,古月不禁和唐霁凰象征性地碰了碰杯,随即相视一笑,毕竟手里其实没有杯。 一曲舞罢,演员们纷纷退场,齐鸣的鸟叫声也戛然而止,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刚刚还在吼叫的魔兽们,立时鸦雀无声。 这份严明的纪律很显然训练有素,或许也是大老虎想要向古月展示的一种力量。 “大老虎统领啊,这样的表演还真是绝无仅有,在下看了意犹未尽,还真没想过只是平日里便可听到的鸟叫声,一旦争鸣竟是如此悦耳,不过那个主角是什么种类的魔兽啊?看上去好华丽,像是骏马又不大相同。” “估计小家伙你也没少看过你们人类记录的那些魔兽志,但刚刚那位,你们楚国人多半是没见过的,就连我,也只是曾经听说过而已,就在前不久,我孤身前去闯一闯深处的险地,还是力有不逮,好在有你给的丹药确保安全,不过意外的救下了这么一种神奇的魔兽,有幸让它住进了咱们这里,据它自己说,它是流光雪影驹一族的,住在大森林靠中心的地带,可是自己贪玩和族人走散,险些葬身在了险地。” “也是,森林那么大,自然险象环生,大老虎您都应付不了的地方,恐怕是真的太危险了,这神驹能够侥幸存活也是幸事。” “别说这些好听的,我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清楚?对魔兽而言,危险都是挑战,只有不断地攀登才有进化的可能,倒是没你们人类那些顾虑,只不过明知道不敌也不会有谁傻到去送死,若是没有你提供的丹药,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尝试,但是你也知道,我还需要更高级的丹药,你来此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对吧?” 大老虎丝毫没有避开一众魔兽的意思,倒是真的大气,古月自然不会特地妄做小人,“既然大老虎您提到了,咱们就直接谈谈更好,没错,此次来找您呢,就是为了日后更深入的合作,谋求一些意见。” “哦?又想到什么新花样了?单纯地给你草药和兽皮换来丹药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么?又想要我的魔晶?这个可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啊。” “不不不,您别误会嘛,上次是特殊情况,眼下我还真用不到魔晶,哪天再突破一些自然会再来求您的,不过眼下我是有大生意准备去做,需要您来当一个合伙人。” “合伙人?意思是和我一起做更大的生意?可你们人来手上能被我看上的也就你的丹药而已,还能有什么呢?” “的确,我也去好好查了查,目前真没找出其他可以为您提供方便的东西,不过就人类而言,毕竟传承千百年的文化底蕴在那嘛,自然也有更丰富的各种方式,譬如刚刚我做的那些烤肉,您觉得如何?” 提到刚刚的烤肉,大老虎倒是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兴趣,“的确,被你那么一加工,也算有了特殊的风味,而且很难得的是并没有破坏和损失掉该有的精华,人类都可以这么加工魔兽肉么?” “应该不能吧,我也是突发奇想,也就这么试试而已,毕竟我带来的这些弟兄其实吃不惯生的,所以就想着先弄熟,没想到还开发出了一点新玩意,这个尝试不错。” 古月的说法也算合情合理,大老虎却有着自己的警觉,“你是想用这种技术向我交换魔兽肉么?这个恐怕不行,对我们而言,魔兽肉不仅仅是口粮更是进化的基石,一点一滴的累计都很重要,并不会为了贪图好吃而缩减应该配备的储量。” “也没有,您都说了,这魔兽肉是对魔兽而言的关键,可人类吃了又能吸收多少呢?而且为了不破化该有的营养,我刚刚的烹饪方式其实很粗糙,达不到人类应有的标准,说白了只是弄熟而已,所以人类对于魔兽肉的需求,也不太可能真的出现。” “那你提这个的意思是?” “大老虎统领阁下,在下和您也是老熟人了对吧?所以并没有藏着掖着,只是有话就说而已,这个烤肉的方式,就是打个比方,为了告诉您,原本可能不发生的事情,莫名遇到了也就碰上了,机缘巧合就这么发生了,这里面就存在着对于双方的需求,譬如让您吃了感觉更舒服,是不是能让咱两的关系更融洽一点?也方便去谈一些更深入的合作对吧?而我现在正在弄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准备在周边各国范围内,用明面上的酒水交易来达成一些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交易,各种各样的需求自然而然地就会涌现出来,到那时,能够达成的交易可就不仅仅是互换有无了。 试想,您手里可以给我的只有兽皮和草药对吧?而我需要的只是草药而已,那些兽皮我一点都没留,全交给其他合伙人了,对此我丝毫不去在意,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别人也会记得我的好,反过来,如果您想要其他的某些东西,又或者其他人想要用某些东西交换到您的兽皮或者草药,我也能做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不是么?因为您可以信任在下,未必能信任更多其他人类。 事实上,您这虽然最需求的是丹药,但是当日那根骨头,难道不会在其他地方又出现么?更何况,您完全可以用和更多人交换到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和我直接交易啊,就相当于也是皮和草了,只是那时视野可以更开阔,我也会更卖力不是么?毕竟我对于皮没什么需求对吧?” 为了让大老虎可能听懂,古月也是绞尽脑汁,十分努力地构思了这番话语,可是眼下心中不免忐忑,万一大老虎听不懂,自己不是白瞎了么?! 场中重新回到了寂静,因为大老虎在思考,魔兽们本就自觉,军士们自然也不例外,倒是苦了唐霁凰,毕竟咬水果也会发出声啊…… 好一会之后,大老虎和身边的一只猩猩还是猴子商量了一番,或许这是它的智囊? 随后,大老虎重新开口,“我听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说你不仅可以继续提供丹药,也能为我们收集那些可能出现的兽骨之类的消息,并且转达给我这,毕竟只有你才能联系到我们,随后再通过兑换的方式让我用一定的兽皮或者草药去得到更多想要的东西?而且,即使是我我不需要的东西,若是提供的那人想要我这的兽皮或者草药,也不妨拿去换了,因为你会用我需要的东西去交换走?” 古月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若是那只猩猩或者猴子听懂的这番话,真该给它加鸡腿,虽然不确定它到底吃不吃,“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知大老虎统领阁下您意下如何?” 第180章 紫幽 对于古月的提议,大老虎确实十分意动,毕竟自己的底线基本没变,拿去交换的东西仍然是那些对自己基本没用的草药和兽皮,可如果真能再换到某种兽骨甚至更多对人类一无是处却让魔兽垂涎欲滴的东西,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古月自己也在担保,但凡大老虎不要的,他都可以回收。 至于古月会不会有意欺瞒?大老虎对这一点其实还比较放心,因为它见过的人其实很多,上到唐问天那种睥睨天下,下至各路贩夫走卒,到了它这个地步的魔兽那都是岁月的证明。 见识多了,总归是增长了看人的眼光,虽然,还的的确确没遇到过古月这样特别的,因为它看出来一点,古月对魔兽的畏惧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其他人类遇到魔兽都是从心底生出的敌意,这就源自它们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可诛”,但古月的表现更像是很单纯对于生死的畏惧,毕竟他怕死,而且自身柔弱不堪,一头成年的魔猪都能将他轻易撕碎,可自从大老虎亲自出现并且和他进行了交流之后,这家伙莫名地开始不再有畏惧了,或许是因为小命得到了保障,毕竟他能提供魔兽需求的丹药。 大老虎也不止一次揣摩过古月这人,尤其是感知到自己的血液毒素不仅对他毫不起作用,更是让他领悟到了雪虎一族的血脉传承,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千百年来也鲜有听闻。大老虎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莫不是本就带着魔兽的血统…… 但是古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谦卑,因为他知道一点,他能够崛起靠的就是和魔兽的特殊交易,而这个态度,让大老虎很满意,因为这种务实和魔兽真的很像。 一番考量之后,大老虎决定先试试看,对于古月的提议有所保留却也不那么拒绝。 能够得到这样的答复,已经是能够让古月十分满意的结果,为此他特地给了大老虎一个示好,“既然这位雕兄可以缩小自己的身形,想必其余十一只也不会例外,这样就可以传递东西了,譬如大老虎您想要吃烤肉了,没问题,让雕兄派手下飞到我那就行,回头我也跟身边人打好招呼,不要过分畏惧,不过一开始尝试这项运输工作时还是得慎重哈,毕竟在楚国都城里当差的并不是听我命令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更让大老虎心动不已,毕竟自己是一方统领,总归该有点特殊的享受不是么?既然不会影响到魔兽肉的质量,何不更追求一些? 古月的这一招真的搔到了大老虎的痒处,而他也是经过了仔细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作为一个唯一可以口吐人言的魔兽,心底没有那种优越感么?虽然魔兽未必把人类太当回事,但人类的技术和知识,也绝非它们可以企及的存在,这点自然毋庸置疑,那么如此特殊的魔兽或许不会真的想去“师夷长技”但学个享受的方式难道也不动心么?更何况古月自己都很意外,那番操作下,魔兽肉的美妙质感的的确确不是一般肉食可以媲美,而这样的口感一定让魔兽们都觉得平日里茹毛饮血其实是在暴殄天物! “行吧,你派人将路线图留下,标注好你那的位子。” “没问题,不过我一般也会比较忙,若是某位雕兄到了我那没发现我人,可以盘桓一些时日哈,总归会好吃好喝招待的。” 有了一个让双方满意的开局,这次商谈也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古月也不想拖沓,直接提出了最重要的一个述求。 “紫幽草?你怎么会需要这东西?” “哦?大老虎您对这种草药了解么?事实上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干嘛的,也一时半会用不上,只不过有一个朋友的家人在人类的黑市里挂出了交易需求,他想要这么一株草药,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是一种接近五品的高级稀有草药,所以就求您试试,看看有没有留意过或者库存着。”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还不知道这种草药的功效吧?” “嗯,告诉我这草药名字的人也不太了解,不瞒您说,我刚刚一直就在当山里面呆着对吧,开那个天阶武道大会,想必您也关注过,所以也没太多时间去做进一步的了解。” “那我告诉你吧,据我所知,这草药最大的功效是抵御兽毒。” “兽毒?!是不是就像您精血种的那种寒毒?” “嗯,包括雪虎族的寒毒,同时也覆盖很广的范围,譬如各种蛇毒蝎毒都是你们人类常见的,在魔兽范围里就更加复杂了,譬如魔狼的血里有使人狂暴的成分,就连你刚刚看到的夜兔,一旦被它们咬破了哪怕只是一小块手臂,人类也会感染一种罕见的毒素,中毒之后到了月圆之夜便会双目赤红精神失常无法自己。” 大老虎不知为何起了兴致,如同讲故事一般说的很详细,倒是让古月之外的人类纷纷不适,尤其是唐霁凰,鸡皮疙瘩估计都起了不少。 “这还真是好特殊啊……难道说那个需求这种草药的人,是想去给谁治疗某种兽毒?” “对于你们人类的丹药技术,我知道的并不算多,毕竟楚国人其实这方面不太行,但是听说隔壁的陈国很厉害,遇到的少,不过不难想象,一般的兽毒,就算是魔狼或者夜兔的,也未必需要用到这种无限接近五品的草药去炼丹,可想而知,你说的这个需求者遇到的麻烦一定很大,很可能达到了雪虎一族寒毒的地步。” 古月有些恍惚,听了半天,最后结论是达到了雪虎一族寒毒的地步,“这也是个大事么?” 可他这个想法被系统立刻抨击了。 “小可爱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非你的技能效果足够强悍,还有体内那无名毒素十分霸道,这雪虎的寒毒也够你喝一壶了。” 听到这话,古月其实很想吐槽,“我那无名毒素哪来的你没点数么?!”可惜,任何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最终更不舒服而已,所以忍住了,习惯性地忍住了。 但是他了解具体情况后,也开始了思考,那个需求草药的是邢老,他真的是像慕容荻所说在钓鱼?为了古月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需要这玩意,如此说来,孙家恐怕出了什么大事,只可惜已知条件太少,无从分析。 “大老虎啊,您说这附近除了您的寒毒,还有什么魔兽的毒可以相提并论呢?” “魔兽的毒素虽然功效各异,但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生的生存而进化得来,雪虎的寒毒对其他生物而言是恐怖的,可雪虎一族却甘之如饴,而能到达这个地步的毒素,恐怕也是统领级别的魔兽或者有王者天赋的魔兽族群。” “王者天赋?难道是天生的统领?” “这个天赋其实和你们人类的类似,就好比炼药不是谁都可以去弄明白的,魔兽的进化也有着自己的先天优劣,譬如很多小型魔兽,或者素食魔兽,都由于自身传承的限制而很少出现肉体特别强大的存在,故而更多的统领都是肉食魔兽担当,而在肉食魔兽里,天赋越强悍的也自然越容易达到其他魔兽无法企及的高度,譬如雪虎一族一出生便可以达到三阶甚至以上,而且可以口吐人言和漂浮空中,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需要勤加练习,因为就是与生俱来,像这样一类不可多得的天赋,被统一划归为王者天赋,附近各个区域的统领无一不是具备这样天赋的族群担当。” “这还真是长见识了!”古月听了兴致勃勃,结合自己已经理解的知识而言,恐怕这些就是在那传承里面,这也是为何大老虎提到过一旦古月理解了更高阶的雪虎传承,便可以自己飞起来而不需要靠真气和身法。 那么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孙家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碰到统领级别的魔兽?更何况能拿草药去救治,那就说明人没死! “小家伙,你应该也很好奇为何我要对你说这么多对吧?” “这倒是,不过可以想象您是不是对到底是谁感染了如此恐怖的兽毒起了兴趣?” “没错!既然需要草药,那就说明这人没死透!一个从统领魔兽手下侥幸逃脱的人类,自然有自己的本事,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从他口里可以得知一些那统领魔兽的弱点信息,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怪不得……”古月心下了然,“这大老虎如此兴致浓烈是因为很可能从这个逃走的伤者口里能发掘出一两条逃走的方式和办法,加以分析就能反过来利用,届时对付那头统领魔兽岂不是就有了依仗?!” “小可爱你是不是感觉有些意外?为何一个草药需求能引出这么一番联想?但这才是真正的丛林法则啊!” 系统的总结让古月心悦诚服,没错,这才是大森林里的真理。 “我明白,大老虎您需要那个伤员透露这些消息,而那个伤员需要紫幽草去续命,我就可以为您搭起第一座交易的桥梁,也算是展示诚意,您这确实有紫幽草对吧?” “当然。” “那好,我派人去联系一番,首先确认一下事情经过到底是不是如同我们刚刚考虑的那样,如果属实,那位伤员的所有经历,我一定让他悉数奉上毫无保留,毕竟这是救他命的唯一办法,而现在我能告诉您的是那人多半是陈国人。”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是陈国人,那就很可能是遇到了隔壁的老蜥蜴了,期待你的答复!”大老虎的言语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意,溢于言表…… 第181章 魔兽 大老虎兴致起来了,也可能是憋坏了,明明没有喝酒却开始了滔滔不绝。 无论当山外的帝国如何更迭,大森林依旧是那个大森林,而它大老虎依旧是这个大老虎。 只不过,许多年前,之前那个王朝最兴盛的时候还真将自己的兵锋指向了大森林,毕竟周边并没有另外的国度让他们去入侵,除了翻山就是渡海。 那时人类的强者的确了得,毕竟一个个传承铭文都是完整的,也必须要足够强悍才能去真正驾驭,一时间当山脚下成了魔兽们的屠宰场,这让人类的欲望愈发膨胀,因为得到的草药兽皮乃至魔晶都是平日里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各自为战的几个魔兽统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们自己无法单独面对人类的攻势,尤其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它们的小弟都只是炮灰而已。 就在这时,这几位魔兽统领选择了联合起来,也的确不得不联合起来,因为大森林更内层的高阶魔兽派了这些统领无法企及的存在到此,纵然一身血性的魔兽也不会傻到去反抗一个自己完全没法战胜的对手,于是,集中最高端战力的魔兽们对人类发起了总攻。 毕竟这里是它们的主场,毕竟这里的一切都烙印在了它们的脑海里,所以战场的风向立时变了,一个个人类中绝强的高手被一众统领突袭夹击最后只剩下陨灭这唯一的结果,因为他们过分托大,因为他们从未想过魔兽会联合的如此之快,而他们自己,绝不可能和他人分享自己的战利品…… 那场血战最后以人类的失败告终,留下的代价是惨痛的,尤其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为之一空,若非周边没有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恐怕那个王朝覆灭的步伐会更快一些,但也正因为如此,之后的楚国崛起才有了最根本的条件。 而且,魔兽对于人类的地盘并无兴趣,这大森林才是资源最丰富最适合魔兽居住的地方,故而在人类败退的当场,内层来客直接回去了,而所有统领魔兽立时一拍而散各回各家,否者很可能留下魔兽入侵的历史。 在那次战争里,大老虎亲自面对的人类高手不计其数,而那些已经成为泡影的绝顶高手也没能留下自己的名字,可他们的装备却被有心的大老虎囤积了起来。 这段故事说到这里或许才是大老虎最想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它手上还真有对古月很有诱惑力的玩意,只不过之前的生意里并没有机会展示,毕竟还没达到那个层面。 而这一点,也的确提起了古月的兴致,可他识趣地没有作声,继续聆听大老虎的述说。 时间对于魔兽而言并不需要去斤斤计较,一晃多年过去,那个王朝已经成了史书上的文字,而楚国也经历了自己的荆棘,这时大森林再一次热闹起来,因为唐问天来了。 这个男人并没有一般人类的贪欲,因为倒在他手下的魔兽一个都没被扒皮抽筋,可他却有着更复杂的目的,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强悍,而证明的方式是用一个个强悍的魔兽来堆砌。 作为森林法则的贯彻者,魔兽们其实并不反感这样一个特别的人类,因为他够强悍也够胆识。 在手下最高阶的魔狼也败下阵后,大老虎亲自出马,让唐问天见识到了真正的魔兽强者到底是个什么地步。 那时的唐问天还远远没有达到今天的地步,可他的那份与生俱来的睥睨却让大老虎印象深刻。 虽然唐问天最终还是败了,可大老虎并没有杀掉他,而是给他机会回去继续努力,未来突破到人类巅峰之后,可以再来。 而唐问天也并没有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现今的楚国护国大将军。 古月忍不住在心底腹诽,“大老虎啊,您当年见猎心喜不打紧,我现在就很杯具了啊!动不动还得担心被他一个眼神给杀死了!我是不是该找你说理?!” 魔兽的进化需要天时地利,而这大森林最外层的资源并不能满足大老虎继续进阶的条件,于是他一直惦记着何时才能更进一步,可大自然的规律是残酷的,并不是每一个达到大老虎这个高度的魔兽都可以跨过险地去往自己新的征途,可古月的出现为大老虎带来了新的期待,这次尝试证明了二品丹药还是不够,或许三品又或者四品以上,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希望。 听到这里,古月也有些感慨,“投胎是一件技术活啊!” 在那更内层,肯定有各种各样远不如大老虎的存在,可他们就因为生在那长在那,所以假以时日自身的上限自然会比这些被限制在外层的统领还要更高,与此同时大老虎的坦诚也让古月心服,毕竟它好不保留地说出了古月对它的重要性,若是古月待价而沽岂不是会让它吃亏么? 只不过,古月也有着自己的脾气,既然一直老虎都能对他如此坦诚,自己又何须欺人? 大老虎继续的述说中谈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隔壁老蜥蜴的地盘。 若是真的能够凭借古月带来的消息,最终征服了老蜥蜴的领地,那它自己会不会更有一层去险地的保障还或未可知,但至少可以满足天性里的血性,对于自身天赋也是一个滋养。 “说了这么多,小家伙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 “嗯,大老虎您的需求就是我的责任,只要咱们保持密切沟通,假以时日定能让您如愿以偿。” “好!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三品丹药的交易了?” “自然没问题,回去后我就开始炼制,按老规矩交易即可。” “不得不说,这次见到小家伙你,又有了新的变化啊。” “哦?” 来自雪虎一族的“脑内通话”再一次响起,古月也认真起来,至少态度上不能太过随意,否者大老虎肯定不会高兴…… “是遇到了什么事么?” “瞒不过您啊……确实,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虽然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但以你的才智能办到这事的人类可并不会太多啊。” “您抬举我了,其实我还是那个小虾米……” “是楚国皇帝么?” “嗯,就是他了,一番设计之下,让我傻傻地将别人准备送我的东西给查封了……” “呵呵,听着到很有趣啊,难怪人类都喜欢耍滑头。” “也是……说白了自己太弱小了呗,即没实力也没势力还特别喜欢上蹿下跳。” “所以经此一事你才下定决心去弄这场大规模的交易?” “没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弱肉强食,你太弱小了变没有资格去为自己申辩,强者虽然未必有办法让你舒舒服服地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事,但是总归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不得不为他们卖命!” “这是自然!这才是生存的法则,大自然最原始的规律!就好比我这些手下,那几个头领可都堪比你们人类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了,但他们依旧是我的手下,事实上我自己都未见的可以更进一步,自然也没办法让他们突破了,但是,我是统领一天,它们就不能有二心!” “嗯,听您这么直截了当地解释,我理解起来也更容易了,是啊,这就是现实,一切没有实力做保障的期待都是虚妄!所以我也得搞出自己的事情来,让那些人不在有机会对我或者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呵呵,小家伙你果然很特别,且不说少年老成,就是这份敢于去竞争的叛逆,一般人类也是没有的,可你偏偏明着逆来顺受实际坚韧不拔,未来可期啊!” “有大老虎您的认证,我搞不好还真能弄点事情出来,到那时怎么也得好好报答您才是。” “也不必捡好话说,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上,我需要你的丹药,而你需要我这个背景,只不过总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块地界后,你应该提前考虑下自己。” “您还是慷慨的,不过您放心,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而耽误了自己的行程,进化的过程都是逆天改命,这一点谁都一样,容不得丝毫犹豫,而我自己,也绝不会固步自封,一步一个脚印都必然踩踏实了,纵然一时受挫也绝不气馁,生活本就应该如此!” “好!很好,小家伙你的事大胆去做吧,我现在给你下一阶段的雪虎传承,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漂浮’。” “真的?!”险些激动地喊出声来,古月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这个意外的惊喜来的太突然,他此次都没有去考虑过大老虎会如此慷慨,毕竟还需要各种让他尝到甜头的铺垫才行,可事实已经如此,自己反倒有些蒙圈。 看到古月的脸色一改平日那般淡定,让唐霁凰十分担心,却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这是大老虎在和古月当着众人的面私下交流,可她也不愿继续坐着什么也不去做! 于是,她冲到古月身边用力摇晃着古月的身体,终于让古月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可下一刻就轮到她自己蒙圈了,因为古月忽然将她一把抱住,从未有过地放肆大笑,笑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第182章 副官 对于楚国大皇子的心腹副官而言,天阶武道大会期间他操的心比过往几个月甚至几年都要多得多,因为在这期间和一个人不期而遇了,而这个人很危险。 这个人自然是指的古月,但副官自身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是对古月保持着相当的警觉,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将重要的事情向他透露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对于这个家伙太过放心…… 事实上,过往的岁月里,副官始终充当着这样的角色,他的主子或者说兄长,有着惊人的天赋也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唯独稍微欠缺的,或许就是那过分的自信之后太过于放纵那些他以为能够看清的人。 当然,即使是这样,副官也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去告诫,因为那份气度是成大事者必须的,而自己,去查漏补缺便好。 可是,这一次,副官觉得无比棘手,因为古月这家伙,相对于之前那些下作角色而言,过分特殊。 古月这个人平日里没有任何架子,不光体现在对人态度总是和和气气,也不光只是对长辈或者上级恭恭敬敬,他可以真正做到和贩夫走卒毫无芥蒂,譬如路上的商贩或者店家他都能寒暄两句,看到长者他一概都会用敬称,而且状态很自然,就好像是骨子里的习惯,而非虚与委蛇。 可这个习惯,在副官看来,就很不对劲了,虽然听闻他最开始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但如此学识怎么也应该是曾经有过家底才对,从小就是乞丐的怎么可能如此道貌岸然?那么他应该有贵族意识才对,可他偏偏毫不在意,对谁都尊敬反过来便是对上位者大不敬了,对吧? 另一个很让人费解的事情就是这家伙明明是个残废,却和不少大家闺秀不清不楚!甚至还有邻国的公主牵扯其中!这事情既然不是偶然,那就必有深意,细思极恐啊……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这家伙的天赋十分妖孽,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纵然是推理判案,他都赛过名捕了,虽然结果是他被楚皇好好耍了一道,可事后听说他只是消沉了一个晚上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如此心性,是一个普普通通二十左右的半大小子该有的么?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忌惮的家伙,和自己的主子扯上了关系,而且不仅一眼就看出了多年来萦绕自己和主子心中的困惑,更是能给主子诊病,虽然这些都可以说是好事,也跟说明了这人不简单,但副官始终认为,古月这家伙太过不简单,所以每次他给主子看病时,自己都提着十二分机警。 好在这样的日子总算结束了,主子的旧伤也真的基本无虞,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吧,但是主子对此也不无担心,因为始终没有下决心对付古月,而这家伙的表现越来越难以把控。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打道回府之际,古月竟然选择了滞留,据说是要带着唐霁凰去故地重游…… 所谓故地,虽然除了唐将军的人以外,世人都只知道是在当山上的一处崖边,当时古月和唐霁凰便是从这里掉到了大森林边境,毕竟已经到了当山,去看一看那处山崖也不为过,但副官秉持着自身的怀疑,始终认为去好好看一看古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能放心,大皇子也自然应允了。 一路小心地吊在很远的地方缓缓跟着,副官的心里始终难以平静,因为据说古月若是想,他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探知全楚都的情况,这若不是夸大其词,自己的尾随怎会不被发现? 好在古月还带着一些唐家军的士兵,而训练有素的唐家军都有着自己的规矩,那就是前哨和后哨绝不懈怠,这样好歹远远跟着特地留在最后的士兵也能离古月更远一点点,心里也能稍微放松那么一丢丢…… 可是,刚刚离开山谷不久,副官的心情再一次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了尾随者不止自己! 多年来为了刻意掩藏自己的真实实力,这种遮遮掩掩的功夫没少练习,而且对方很显然比自己更急切地想要跟紧,所以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可只是看脚力,那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肯定就是天阶水平了。 这下事情就有些诡异,这人是古月的人?又或者是来找古月的人?会不会是武道大会上没有明着和古月接触,准备暗地里去交易的?有可能,那么这人的动机就有些不纯了!必须跟紧! 一番更如履薄冰地尾随之后,副官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了避免惊叹,因为跟着的那人并非落单,而是前来和其他同伙回合,是个气势不凡的人里竟然还有一个自己都看不出深浅的家伙,这事情就绝不简单了! 没多久,古月那竟然开始弹琴,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跑来故地重游?可他知不知道有人一路尾随呢?若是他不知道,那么传言中的感知力就不尽不实了……而且这家伙很可能会出事…… 自己应该如何?回去求援?毕竟古月还是楚国的官员,更何况唐霁凰是唐问天的女儿,万一出了意外,唐问天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 可此时离开,真的来得及么? 副官百般纠结之时,那十位高手已经跑到了古月面前,看来是没机会去求援了,自己应不应该出手相救呢? 以自己的真实水平,对付那个一路跑来的天阶应该问题不大,很可能还能带上一两个地阶,但另一个天阶高手自己完全没有把握,古月自己可以对付么? 依旧是传闻,传闻他可以单挑天阶大圆满的刺客之王,可副官清楚地知道最后是唐问天出手才杀掉那人,而古月自己虽然没有什么事,他手下却死得差不多了,这能算单挑? 所以眼下明火执仗,古月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双方的交涉似乎最终破裂,唯一的好事就是古月并没有叛国,嗯,并没有,因为很明显这些歹人不是楚国正规代表,可这也意味着古月即将经历生死?副官最终还是放弃了出手的打算,因为自己的背负的太多,这条命不能如此轻易地交代在这里,更不能是为了救古月这么一个怀疑对象…… 可下一刻,他被突兀的场景震撼到呆滞,因为遮天蔽日的巨大飞禽魔兽将山崖直接覆盖,随即一声咆哮让自己都一时失神…… 之后的场面让这个经历过生死,更是久经沙场的副官也有些胆寒,因为那过分血腥的场面绝不是人类间的战斗可能造成的惨剧!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古月来此的意图,他是真的能知晓周边的一切,他就是在钓鱼!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观众是不是也被监视着?自己无动于衷没去救他,是不是也被看在眼里?!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一股心底最深处冒出的寒意瞬时席卷全身,副官清晰地知道了自己到底为何如此,因为那个方向有十数个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已经锁定了自己的气机…… 古月一定也看清楚了吧?副官如是想着,也只能如是想着,因为身体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 自己还有使命,自己不能交代在这里!可他却丝毫动不了! 并非自己已经胆裂,而是那种来自魔兽强者的威压实在过于惊人,这份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让他这样有经验的战士也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心思……这些魔兽如此可怕么? 那么这个能招来魔兽的古月,又是何等存在?! 等待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到副官的头上,因为那些锁定自己的魔兽纷纷回到了森林里,带走了古月和唐霁凰还有那些唐将军。 不知过了多久,副官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头也不回地赶紧跑! 他并非逃离,而是一定要将这份所见所闻所感一字不拉地告诉自己的主子,大皇子殿下! 一定要让大皇子清楚地知道古月这家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搞不好,搞不好他就根本不是人类?! 心里不住颤栗,副官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时间,因为他只有一个目标,用最短的时间追上自家主子,哪怕多上一瞬间,或许也能让自己解脱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副官的身影出现在了楚国军队的视野里,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十分意外,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自己主帅的这位副官如此狼狈,如此慌张。 平日里他可都是大皇子身边最值得敬佩的存在,因为一丝不苟,因为一往无前。 是什么让这样的副官阁下如此慌张?士兵们不知,但也不会去问,他们依旧进行着自己稳定的步伐,那些大人们的事,自有他们去操心。 “殿下!” 副官突兀的呼喊让大皇子十分意外,自己这位兄弟何时有过如此慌张的情况?可他的大型马车里还坐着虚公公,这样的呼喊就显得格外不礼貌。 副官没等答复便自己掀开了大皇子马车的帘子,可当他看到虚公公那和煦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失礼…… “该死!怎么会忘记了最需要的淡定!就算是为了快一步告诉殿下真相也不行!明明早就将这些不必要的情绪留在了那一天……” 第183章 分成 楚都,楚皇书房。 今日端坐在自己椅子上的楚皇似乎心情不错,这让他面前的皇甫伯忠也不禁被感染。 “陛下,当山那的队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各国使团也在监控下正常离境中。” “嗯,盯梢的人不必隐藏,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跟着便好,毕竟都是些高手,若是真想搞出点什么事情也没几个人盯得住,不过边境那一定得严查,进来几个就得回去几个,若是有谁出了纰漏直接问罪!” “是。” “虚公公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虚公公和大殿下带着队伍一早出发,现在估摸还有大半日得行程,若是一路不停,到这里应该已经后半夜了,至于唐家军已经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向驻地开拔。” “古月那家伙是跟着老大回来了还是去了唐问天那?按理说唐问天应该不会允许他同行才是吧?” 听着这汇报让楚皇很意外,按理说平日里古月那小子什么风吹草动皇甫伯忠都会第一时间汇报才是,怎么这次单单没有提到他? “这个……其实古大人并没有直接回来……” “嗯?!那小子干嘛去了?办完了差事竟然不立刻回来复命?谁给他的胆子?!”听到这里,楚皇很刻意地发怒了,不过他其实心里有所准备,这小子毕竟刚被自己坑了一次,若是很爽快地快马加鞭回来报道,反而不是他了! “陛下息怒,据说古大人是带着唐二小姐去故地重游了一番,毕竟已经在当山脚下了,他们结缘的那处山崖近在咫尺,所以他特地请虚公公和大殿下先行一步,他并不打算耽误明日早朝。” “哦,原来是这样……”在楚皇心里立刻给“故地重游”打上了双引号,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懂浪漫的人,去什么山崖是为了再跳一次么?显然有着其他目的,可到底是什么呢?“有人跟着么?” “这个并没有,毕竟古大人那感知能力,跟他很困难。” “笑话!他发现又如何?就当是各国的天阶高手一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就好,还怕什么被发现?!” “是,微臣谨记。” “刚刚收到老大的传信,古月那小子把他的内伤给料理得差不多了!倒是一件可喜得事情。” 原来楚皇是为这件事在高兴,皇甫伯忠自然也是开心的,“恭喜陛下!” “你说那小子是怎么办到的呢?要知道虚公公也没有十足把握啊!” “或许古大人是利用自己的某种精神力秘法?这方面微臣实在很难过多想象。” “要说精神力嘛,老大可是从小泡祖传药浴长大的,据说一般的精神力都无法侵体,虽然也没见识过但应该差不离,可见古月这小子一定是用了更特别的方式,譬如他那个五色丹火?” “您是说古大人用丹火给人治病?这可就闻所未闻了,毕竟炼药的火温可是相当高的……” “只是猜嘛,谁有知道呢?不过要说这小子可以控制火温,我肯定也是相信的。” “这倒是,古大人一向能常人所不能。” “你还是这么高看他,就不怕他回来后对付你家么?” “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并不认为古大人是那么我行我素之人……” “哼!你是看的不够深啊!你老子看的也不够透彻,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真敢做什么,寡人不会轻饶他的,毕竟你们一家是真的满门忠骨,不能让忠诚寒心。” “谢陛下隆恩,其实从家父以下,只是尽了臣子本分而已!” “好吧……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是有的,古大人最近忽然想做生意了,动作很大,很迅速,现在已经让各国都知道了……” “哦?他要卖什么?丹药?他有这个胆子不经过寡人的允许就去卖丹药么?” “倒不是,古大人是要卖酒,而且基本是依靠了上官家的人脉和渠道,只不过他想要做的很广,覆盖各国,而且会在大楚西南角那块四通八达的地方设立总店,负责日后将各国的酒水输送到需求的地方。” “卖酒?还是各国的酒?他的目的绝非如此吧?” “这个确实,他已经借着天阶武道大会结束的时间召集各国人士一起开了个交易会,互通有无……” “什么?!谁给他的权利这么做?!” 楚皇一时间有些气急,这小子是要反了天么? “这个……陛下息怒,其实古大人并没有真的买卖东西,他自己只是把三位优胜者得到的夜明珠都收入囊中,而且确实没有用上丹药。” “夜明珠?哦,就是汉国拿出来的那个奖品?好像是六颗对吧?他要这么多干嘛?拿去转手?” “据说已经送给了几位姑娘……” “几位?这小子身边的女人又多了?!”楚皇的表情很古怪,很特别,好在皇甫伯忠习惯性不去看身上的龙颜,也就没人知道现在的楚皇到底有多惊讶。 “据说,已经和陈国的慕容公主私定终身……” “这……他是不打算向寡人汇报了对吧?还是打算先斩后奏?!” “这个也没有,古大人回来后应该会亲自向陛下一一说明,而且慕容公主已经在回国的路上,并没有待在古大人身边。” “虽然那小妮子不是正牌公主,当好歹也是明面上的一块牌子!这小子就这么私定终身了?陈国人能答应?不对……这事难道是陈国人故意顺水推舟?” “应该有这个可能,他们那死掉的皇子多半和古大人以及慕容公主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法查出具体事宜。” “古月这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去了一趟陈国,给寡人拐回来一公主不说,还弄死一皇子?”在楚皇眼里,这个可能已经是必然了,他自己都没在意其实对古月最看高的还是他自己。 “微臣认为这事肯定很蹊跷,毕竟古大人肯定不可能和一个没见过面的皇子扯上关系,但很多矛头已经将那两次刺杀和那位死掉的皇子纠缠在一起,要说古大人顺手报了仇,也或未可知……只不过这里面慕容公主的事情应该更占主导才是。” “你说古月那小子会不会在咱们这也搞这么一出?” “这个……陛下不必过分担忧,从过往事情来看,古大人是很讲情谊的,而他身边那些被他在意的人可都是大楚的国民!” “你啊!小心哪天被他卖了还在为他数钱!”这话一出,楚皇自己也感觉有些别扭,古月可不就是被自己这么炮制了一番么? 当然,皇甫伯忠可并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他的忠并不是说说而已,“是,谨记陛下教诲。” “你说他搞这么大的事,到底为什么呢?” “微臣无法猜想,不过陛下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具体事宜。” “哦?那小子会向寡人和盘托出?你信么?” “倒不是这个,其实上官郡主已经传书给了上官家主,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在殿外候着等您召见了。” “嗯?那你不早说!宣!” “是……宣上官家主觐见!” 其实皇甫伯忠是刻意让上官家主在外面多等一会么?当然是,因为这个商业上的事他不太了解,而这次来的过分突然,若是不提前给楚皇说明一番就让上官家主直接面圣,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皇甫和上官两家是亲家更是盟友,怎能不担待一些? “草民上官兴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不必虚礼,快快请起。” “谢陛下!” “兴隆啊,听说你今日来是因为铃兰那有事需要向寡人汇报?” “是的陛下,小女在信上言明,古大人准备弄一个在各国流通的酒馆,自然需要陛下的首肯,所以委托草民全权代理和陛下商议许可以及利润分成的事情。” “嗯?让你来跟寡人谈分成?他这生意还算了寡人的一份?” “这个自然,大楚的生意自然都是陛下的生意。” 楚皇十分意外,他还真没想过古月直接把这生意送到了他面前,这事让雁过拔毛呢还是狮子开口?更特别的是,面前之人明明是自己的人啊! “他准备怎么分?” “古大人没有任何意见,说是相信草民的经验,全权处理便好。” 这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连皇甫伯忠都听懂了,这就是在给楚皇送钱!那他古月要干嘛呢?赚吆喝? “你是说,只要寡人应允这件生意,怎么分都随意了?” “草民是这么理解的,想必古大人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他图什么呢?” “虽然刚刚收到小女传来的消息,但草民一番思索,想必古大人是想让各国之间流通起来……” “嗯,你的专业角度一定错不了,那你觉得这事可为么?” “不瞒陛下,草民看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意动,这也是草民多年来的夙愿!” 上官兴隆的情绪激动溢于言表,也难怪,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爱国商人,多年来想要给自己祖国添几颗丹药都不行,突然看到这件明里暗里都有机会的事情,怎能错过?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意动,那这事寡人就应允了,不过你得小心地给寡人盯着,别让那家伙搞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是,陛下!” “那你说,寡人要多少适合?” “至少拿去四成吧?” 这对话让皇甫伯忠有些跟不上了,这是谈生意么?谈生意就是这么谈的?好特别,好深奥! “行吧,那就你做主便好,具体手续寡人等古月那家伙亲自开口后再应允一次,之后也是全由你接洽?” “应该是的,其实吧,陛下您有所不知,古大人真不怎么在乎金钱,他平日里上街都是小女代付的……” “……” “……” 第184章 屹立 楚都,皇甫家。 这是一个空旷的大院子,之所以空旷是因为它的主人不喜欢太多摆设,除了几株该有的花草树木,这个院子也只剩下自己的大而已。 但是这里从不曾萧条,因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不管是谁,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皇甫家主的书房。 至于为何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去那个书房,已经无人知晓,毕竟数十年来都是如此,似乎从不曾变过,但看着皇甫家主那一头银发,似乎又一直在变。 这会并没有外人在场,难得的谢客时间,因为皇甫家正在商议重要的事情,书房内除了皇甫大人自己以外,站在他面前的还有两个儿子,不是伯忠也不是仲孝,那就只能是另外两位了。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管家快步跑来传话,似乎是得到了许可所以他不曾缓慢讲理。 “让他直接过来吧。” 一路小跑,皇甫伯忠也站在了自己两个弟弟的身旁,“父亲。” “去见过陛下了?” “是的,刚从宫里回来。” 这似乎是明知故问,因为很显而易见的是屋子里的三人就是在等待皇甫伯忠的出现,可这却是皇甫家的规矩,什么时候都不要失了分寸,或许有些过于教条,却也是他们立家的根本。 “当山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到?” 没有去问陛下说过什么,陛下又听到了什么,这也是皇甫大人的一贯作风,即使对面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让他失了君臣本分。 “按古大人的计划应该是日夜兼程,大部队半夜会到达都城,古大人自己有些事情在处理,不过也会在今晚赶回来,因为他不想错过明日早朝第一时间向陛下复命。” “嗯,这小家伙倒也是有自己分寸的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么?” “明面上是说带着唐家二小姐故地重游,毕竟他们结缘在当山的一出山崖之下,离那里应该不远。” “呵呵,所以他是去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雪虎统领了?” “想必就是了。” 略微停顿,皇甫大人似乎在思考,可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 “你二弟这几日过的如何?” “有弟妹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自己确实有些担惊受怕,毕竟古大人的各种手段过于惊世骇俗……不过儿子也告诫过他,不必太过担心,古大人并非洪水猛兽那么不近人情。” “呵呵,你倒是对那小家伙印象不错啊,不过嘛,其实他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是为父也并不担心你二弟的安危,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媳妇的身边纵然是古月也不会真的想看到自己未婚妻的姐姐受到惊吓的……不过等他回来后还是收敛点为好,这小子还需要很多历练。” “陛下已经下旨,等二弟回来后为他封官并且对弟妹进行赏赐……” 皇甫伯忠能不清楚陛下这心思到底为何么?可他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可以为陛下为大楚鞠躬尽瘁,自己的弟弟有何不可? “陛下还真是心急啊……也罢,就当让他去历练吧,你有机会就给他一个需要干实事的差使,别去享福就行。” “是,父亲。” 又停顿了片刻,皇甫大人抿了一口茶,“今日找你们兄弟三人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想必你们各自也收到了风声,昨晚你们的上官叔叔特地跑来找为父商量了一下关于古月想要弄出一个覆盖各国的酒水生意一事,想必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见过他的面了,而此事多半已经成为定局,你们怎么看的?” “这个……父亲,儿子并不曾涉猎经商,不过刚刚陛下和上官叔叔很快便谈妥了交易的分成,而且事上官叔叔直接提出陛下应该拿走至少四成,我听着很震惊也很意外,之后上官叔叔又提到古大人平日里对钱财其实并没有多么在意,日常花销都是直接由铃兰妹妹代付的……” 这话让他身旁的两位弟弟听了也是一阵眩晕,“这还没过门呢!日后他怎么过日子?!” “呵呵,倒是像他的风格啊……”皇甫大人却似乎并不意外,“正常的生意自然不该是这么谈的,但古月请出你们上官叔叔去找陛下,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做生意这么简单,你们两也说说看,他到底想要干嘛呢?” 还在震惊的皇甫叔礼和皇甫季义赶忙收敛心神,好好回答自己父亲的问题。 “父亲,儿子以为古大人一向出人意表,但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有着明确的目的性,经商这块儿子也不懂,但治学的领域,古大人就很是别出心裁,他的炼药师学院明明百废待兴,可他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让所有学徒生机勃勃,实属值得我辈学习的典范,而这里面也体现了他手段的高明和目的的明确,所以儿子猜想,毕竟万物同源,可能就是有些人能够一通百通,而古大人便是这样的人。” 一番话说的看上去很丰富,实际上没什么内涵,应该说不愧是搞教育的么?不过他对于古月的认知倒是并没有错,只是自己老爹问有什么目的,他就很赞同确实有目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 “父亲,儿子在军中也经常听到古大人的传闻,尤其是他为了自己的护卫甘冒奇险去炼制三品洗髓丹,这等行为已经惊世骇俗了,虽然最后的结果似乎还没轮到那……咳咳,总之,古大人有很多值得我等学习的地方,但要说他这次的目的,儿子确实看不出来……” 皇甫季义倒是比他三哥实在,也有着军人的风范,只不过一番话差点把自己哥哥和父亲编排进去,难道是故意的?又或者这人只是够木讷而已。 “倒是难为你们了,也罢,不碰商贾之道毕竟是为父定下的规矩,你们自然都很认真地执行了,不过这次,看上去是做生意,其实不然,古月那小家伙想要的是各国之间的流通。” 流通一词,对于楚国人而言并不陌生,因为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夙愿,毕竟自己国家就是那个最被封锁的地方。 无论各行各业,楚国自身的实力其实都不太行,若非有着曾经的底蕴,铭文这块其实也不值一提,尤其是在当年那些宫廷铭文师都离世之后,事实上当年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职位而没有宫廷炼药师或者其他,主要是因为上位者需要享受,他们想要在皇宫里各处弄上可以通风的铭文,可以取暖的铭文,可以照明的铭文,可以欣赏的铭文……总而言之,这些宫廷铭文师的责任就是让皇宫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这样的目的性,也导致了铭文师们不去刻苦钻研实用的各种能够增强战力的大作,而是纷纷去研究如何让吹出来的风更清爽,更方便调节大小,更有甚者能够带上清香……毕竟上位者的目的导致了这样的铭文更能捞到好处,又有几个寒窗苦读不是为了一步登天呢? 只可惜,这个捷径造就了楚国今日的困境。 故而流通,一直是楚国人的心病,因为他们其实没有东西能拿出手,却渴求其他各国的技术与成就。 “父亲,上官叔叔似乎认为这事十分可为,而且也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可不就是么?你们上官叔叔半辈子都在为了让楚国人用上真正的好东西而奔波,只可惜他的名头太响,谁也不会真的松口,或许这也是他很看重古月这个女婿的原因吧,因为那个小家伙从一开始便展露的,不仅仅是各种天赋,还有不拘一格的想法和魄力,试问让你们三个独自面对一头雪虎统领的时候,会去考虑如何达成交易协议么?” 这样的论断皇甫兄弟都是信服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可以看的如此透彻,毕竟他应该是是最了解上官叔叔的人了,而上官叔叔同样也了解父亲自己,所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是来找父亲商量。 “说实在的,昨晚你们上官叔叔估计一夜没睡,毕竟看到他的时候,那一脸的春风得意毫不掩饰,谁叫他得到了这么一个值得夸耀的女婿呢?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这个女婿对大楚不够忠心吧,但他也看的清楚,只要自己女儿还是楚国人,这个女婿便也就是了。” 皇甫伯忠虽然从未反驳过陛下对于自己父亲看法的怀疑,但他清楚地明白,两位大能只是角度不同而已,虽然两人都需要去关心全局,可本质区别在于,陛下不相信人性,而父亲却不同,这样的区别其实无所谓对错与优劣,只是所处的位子不同而已,但这并不妨碍这两人成为了楚国最坚实的壁垒。 “都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在接下来的这一场从不曾发生的巨变中到底能够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同时也要想清楚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又不能做到什么,自己想要去做点什么,又拒绝被牵连什么,也只有这样,咱们皇甫家才能真正和大楚一起长治久安,屹立不倒,同样的话也要告诉仲孝知道,因为他其实比你们几个更适合多做一些事情……” 第185章 夜归 离开大森林之后,古月一行人开始了快马驱车的急行,毕竟说好不耽搁早朝这事就不能马虎,不然就是对朝廷和楚皇的不敬,古月不禁感慨,上辈子还真没尝试过连夜赶车为了第二天正常上班的…… 马车中,古月枕在唐霁凰的腿上,不得不说这姿势还真的别具魅力,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说都城里的人们现在都在想你么?” “自然是要想的,而且得想很多很多,譬如我刚刚干嘛了,我现在正在干嘛,我之后又打算干嘛。” 忍不住把捏着古月耳朵的手加了些许力道,唐霁凰毫不迟疑地打击道,“瞧把你得瑟的!话说,之前那次袭击,你是早就预见到了对吧?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其实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何必让你提早担惊受怕呢?”明显感觉到耳朵传来的力道,却依旧得保持着享受般的舒服,这就是人生么? “也是,看到大老虎它们出场后那气势和那些刺客的反应,我这个刚刚涉猎武道的新人也感受到了那种生不起反抗心的绝望,所以事实上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大老虎盯着在对吧?” “这个也是自然的,那可是它的地盘,一大票人类天阶高手聚集在了一起,它如果不派点侦察兵看个究竟,那这个统领岂不是失职了?” “你特地放走了一个,对吧?” “哦?” 要说是不是刻意,古月其实做不了主,当时那些魔兽可不会听他的,但为何它们放走了那副官呢?或许有古月的态度在里面,又或者,其实大老虎早就看清了谁和谁是一波的,而那副官之所以会在那又是什么原因。 可唐霁凰竟然也可以发现那副官的踪迹,很意外,很不简单。 “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对吧?” “确实,要知道那人可是天阶高手,而且实力不俗,尤其是擅长隐藏自身,或许是工作需要平日里勤加练习的结果,所以即使是一般天阶高手也未必能看透他的实力,也同样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嘿嘿,看来姐姐我终于又能在小可爱你面前占点上风咯?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是不是很气?” “哪有,你多点感知能力也就多一份安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倒是很久没听到唐霁凰这般自称和称呼自己了,古月一时都有些恍惚,险些以为是系统在说话…… “就会说好听的!不过嘛,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只是当时一心继续弹琴,不明所以地事先就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也包括那名一直没跳出来的,但要确认到底是些什么人,也就没办法了,你一定是知道的对吧?” “嗯,那人是大皇子身边的副官。” “啊?!” 这个身份让唐霁凰一时有些错愕,“难道是大皇子殿下要对你……” “别担心,他们不是一伙的,事实上那名副官先生当时很纠结,他看到我们被围的时候内心一直在焦虑,不知是不是应该跳出来帮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立刻逃走或者求援。” “你连这个都能看到?太夸张了吧?!” “嘿嘿,是不是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再得瑟就捏掉你的耳朵!” 看着唐霁凰带着危险的微笑说出了赤果果的威胁,古月立时求饶毫不拖延。 事实上也不是他自己看到的,毕竟当时得全身心关注眼前那些高手,万一狗急跳墙可就因小失大了,但系统的观察绝对细致入微,只要在它的覆盖范围内,一只苍蝇是横着还是竖着飞又或者转了多少圈扑腾多少次翅膀,估计都不会逃脱被记录的命运。 “可是那副官为何要跟着我们呢?难道大皇子殿下对你不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不过更主要的,应该是这个副官自己对我更不放心,他一定很想看透我,避免让我对大皇子造成威胁,所以才特地一路尾随,只不过居然发现了另一波人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作为一个楚国的军人,看到自己国民在受到威胁,他当时的纠葛也是正常表现,只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或许是他有着自己更重要的使命吧,不应该随随便便为大皇子以外的人牺牲自己,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家伙。” 古月对于这个副官的论断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听到过那些秘辛,既然大皇子不疑他,就很显然他也是当年的涉事人了,或许是大皇子从小的玩伴陪读,也可能是大皇子生父身边人的后代,更特别也更牢固的关系就是这位副官是当年为大皇子留下那把匕首之人的儿子。 总之,无论到底是谁,这副官一定把自己的命全权交给了大皇子,所以他纵然想要挺身而出也不会真的牺牲自己,毕竟当时那阵仗对他而言还是太夸张了一些。 至于事后,这副官撒开腿逃跑的画面,还是让古月不禁莞尔,不过也无可厚非,纵然身边这些最训练有素的唐将军将士也差点要吐了不是么?就连古月自己其实都不敢去看,因为实在太过暴力太过血腥…… 可那些是魔兽,他们的武器可不就是自己的利爪和尖牙?一定得要求魔兽不去撕裂啃咬而必须得用上刀枪棍棒才行么?人类有这个权利? 不过古月也有些后怕,自己当时面对的是这些夸张的存在?那不是九死一生?! 仔细想想,其实那次碰面,也是大老虎演给手下们的一场戏而已,更确切地说,是为了让那头老鹿心服。 若是真的打算直接要了古月二人的小命,哪需要费力?一声咆哮估计就直接游戏结束了…… 可当日却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发生,为何?一定是大老虎觉察到了古月的不一般,又或者发现了古月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那些丹药! 古月可没有真带上什么空间秘宝,更没有如意乾坤袋之类的神奇玩意,那丹药可不就是直接放在了药瓶里么?而一个小小的药瓶,可以隔绝一个超越天阶大圆满高手的魔兽感知?唐家人得有多富有?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止一次如此感慨,可偏偏又不止一次重复感慨,古月倒是很开心这个世界绝不会无聊! “按理说那副官逃回去后一定会把看到的事情全部汇报给大皇子殿下了对吧?” “这个自然。” “那难道不会对你不利么?毕竟当时那场面……”唐霁凰虽然一眼都没有去看,但那惨叫和血腥气还是让她后怕不已。 “已经发生的事情,若是没人去宣传,谁有知道和我有关呢?”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呢?” “上位者都有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的自负,他们喜欢玩弄他人,而我不喜欢被人玩弄,尤其不喜欢身边的人被牵连其中!所以我在努力,努力营造自己的势力,但眼下还是一事无成,可大老虎的存在却是特殊的,而它偏偏是和我单线联系的只此一家,所以它就是我的背景,那么听说了这些魔兽有多么恐怖和残暴之后,那些有心人再想要算计我或者身边人的时候,是不是得稍微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够不够给某只魔兽塞牙?” “原来是这样……”唐霁凰知道自己也是这个“身边人”之一,可她心里此时却并没有生起暖意,因为古月所说的“有心人”还包括自己尊敬的楚皇陛下! 虽然她是真的不清楚为何楚皇陛下一定要对古月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可骨子里对大楚对陛下的忠心,也容不得她去质疑这个问题,但偏偏对象是古月,是那个将自己的心填满的家伙,夹在中间总归是有些莫名的苦楚,聪明如她却不会提一个字的,而她也相信古月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自己还忠诚于大楚,忠诚于陛下。 想到这里,唐霁凰也不禁感慨,“最难做的应该是铃兰了吧?”虽然古月一直为了不让上官铃兰过分自责,所以从未当着她的面提那些是是非非,可这一次,替陛下完成任务的人偏偏是上官铃兰的姐夫,当时古月有多气愤谁会看不出来呢?很可能杀心都起了,但是为了不然上官铃兰伤心,所以古月忍住了,可上官铃兰就不会伤心了么? 自己心爱的人偏偏被自己的亲人给坑害了,而且坑的很惨那种,作为一个能为自己爱人义无反顾去死的好女孩,她内心有多纠葛谁又真的清楚?!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大哥被楚皇陛下安排了这等事情,大哥会拒绝么?唐霁凰不敢去想,也不用去想…… 马车依旧在飞驰着,渐渐地楚都已经在了目所能及的地方。 无需通报,守城军士早就得到了古月也将赶回来的消息,所以远远看到疾驰的骏马和奔腾的马车便将城门大开以待。 只是古月从不喜欢搞什么特权,到了城门口特地让众人停下来好好接受检查,自己也撩起帘子甚至很抱歉自己腿脚不便不能下车,可以允许小队长上车查验。 这番绝无仅有的做派让这名守城小队长受宠若惊,赶忙连声说道,“不用,真不用,古大人您太客气了,谁还能不认识您呢?天色很晚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嘞,那就谢谢队长大人了。” 于是,古月一行缓缓进城后,继续向着学院的方向前行。 而在学院门口,一排排站的整整齐齐的是全院上下所有学生,贵族学员和平民学徒一般无二,因为他们的老师终于回来了…… 第186章 封赏 古月的马车停在了“我有药”学院大门口,在将士们的帮助下他出现在了一众学生面前。 “院长!”整齐的呐喊还是足够震撼,不过这个画面让古月有些恍惚,莫名联想到了电视里常见的剧情。 “咳咳,大半夜了,周边百姓们不用睡觉啊?” 虽然看似在严厉地批评,但学生们并没感受到丝毫的责备之意,倒是被那份欣慰感染不禁笑开了。 可这时唐霁凰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学生们立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唐家二小姐谁能不知?可此时此刻从古月的马车里走下来的她,自己应该如何称呼? 学生们开始了纠结。 这突然的安静倒是让场面莫名微妙,古月也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师母!” 一时间平民学生们都跟着叫了出来,只是那些贵族子弟有些尴尬,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虽然应该是那个关系,可还处于没正式公开的阶段,自己这么直白地喊出来不会失礼么?唐家不会计较自己家族?那可不太好啊…… 一向落落大方的唐霁凰,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莫名娇羞起来,绯色瞬间爬上了双颊。 “喂喂!乱叫什么啊!还没过门呢!” 话虽如此,可古月那偷偷竖起的大拇指让学生们瞬间放松起来,一众人放肆地大笑,也不在意隔壁左右到底睡没睡了…… 简约而不简单的欢迎结束之后,古月安排唐家军将士们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可和唐霁凰一起回营,当然,唐霁凰不是鬼瞳,不能打着贴身护卫的幌子直接安排在自己房里,所以今夜古月的房里就他自己,毕竟鬼瞳早就去办其他事了。 也没有真的安眠太久,因为早朝的时间真的早的很离谱,文武百官得去等楚皇对吧?难道让楚皇等他们? 宫门前,原本百官是按品级站位,可古月坐着他的轮椅,总感觉跑太前面不合适,而且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位次,好像从未听到过正式的品级,可落在末尾的他就让原本这块区域的大人们略感不适了。 古月比他们官大么?谁也没个准信,但古月比他们重要这个是客观的,更何况古月有着各种他们无法企及的本钱,而且是未来的郡主驸马,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前面,真的合适么?他会计较么?万一计较了自己该怎么办? 一堆又一堆的问题接踵而至,让这些大人们就差抓耳挠腮了,可眼下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权当没这回事,毕竟古月不需要经常来,毕竟古月看上去还是很和和气气的,尤其是刚刚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很尊敬…… 纠葛是难熬的也是短暂的,因为楚皇一向很守时,而且每次都比规定时间会早一些,但正因为如此,百官们就得起的更早了。 山呼之后,楚皇直切主题。 “众爱卿,这次当山那成功举办的第一届天阶武道大会不仅顺利落幕,而且咱们的勇士秦烈摘得了桂冠,这等扬我国威的盛事,寡人甚慰啊!” “陛下万福,大楚威武!” “虽然比赛已经给与了秦烈勇士应得的奖励,但寡人还想要表示一番大楚的慷慨,诸位不妨说说看,如何赏赐最为合适?” 这种场面对于古月而言倒也并不陌生,就好比奥运冠军回国后,可不就有各种奖励么?虽然他们是为了国家的荣誉,但正因为如此,国家也会对他们的付出给予鼓励不是? 不过嘛,这事在楚国好像没有先例,不然立刻便会有某位大人站出来说“照例”了。 略微冷场代表着百官的慎重,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大皇子。 “父皇,儿臣有所想法。” “哦?倒是难得,不过这次你也亲自参赛,的确看的更准确一些,说说看吧。” “是,父皇,这次大赛上秦烈先生力压众人夺冠的确是实力超群,只不过他有一把绝对顶尖的盾牌在手,却没有一把与之匹配的长剑可以如臂使指,尤其是在最后的赛事里他自带的那把长剑直接损坏了,若是父皇可以赏赐一把与之匹配的长剑,想必秦烈先生一定深感更实用也更加感激父皇的仁慈和爱才,而这番赏赐也定能让所有为了大楚奋斗的勇士们更加欢欣鼓舞。”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倒是合情合理,也更实用,不错,有理有据……诸位,对于大皇子这个看法,觉得如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自然没有哪位大人会特地在这种说好话的时候给大皇子难堪,尤其是他提出的奖励的确更合理,毕竟秦烈的剑是坏掉了,虽然没人会觉得他找不到一把新的,可楚皇若是赏赐,那必定会比之前那把高级很多,就算肯定达不到那把盾的级别,但也不至于过分吝啬才是,而一旦真的实施,第一个站出来提出要求的大皇子自然相当于卖了一份人情给秦烈,也给上官家。 “既然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让秦烈勇士自己到宝库里去挑一把趁手的。” “陛下仁慈!” “这次大赛可以不出意外,大将军这位裁判功不可没,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臣只是略尽本分而已,不求封赏。” “大将军还是太谦虚了,那就还是诸位爱卿替寡人想一想,该如何赏赐大将军才好呢?” 唐问天可以不要,但楚皇不能不给,所以唐问天不能不收,这朝堂之上的简单对话总有一些弦外之音,弯弯绕可不能白听不思考,否者自己就有被绕进去的一天,对此,古月深以为然。 这次轮到太子站出来了,毕竟刚刚的风头被大皇子抢了去。 “父皇,儿臣也有点想法。” “说说看吧。” “是,父皇,其实大将军是大楚武道之极,任何武具之类的封赏都会略显苍白,但大将军平日里节俭朴素,若是赏赐古玩摆件也都不太合适。” “没错,太子对大将军还是了解的啊。” “是的,父皇,刚刚大哥的建议准确务实,儿臣也自然得学到关键,所以苦思冥想之下,儿臣认为于其赏赐大将军一人,倒不如赏赐那些这次参与驻防的唐家军将士,想必这样也是对大将军最慷慨的赏赐。” “哦?这个倒也是个办法,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若是真的去执行,具体又该怎么实施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彰显了楚皇的态度,古月不禁体会到这位霸者的套路还真多。 一个封赏的事情,客观而言自然是好事,可这事对于被赏赐的人而言是好事,对于文武百官可就没太大关系,但楚皇明明可以自己就那么定了,却偏偏要一点一滴地问过百官的意思,是不是在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也和这次赏赐沾上点边?且不论日后受赏的人到底会不会记得他们的好,至少也不至于记得他们的坏对吧? 更何况,对于这等本是小事而言,这位陛下都并没有独断专行,是不是可以让百官们更积极主动? 再者,大皇子得到了鼓励,太子也落下了夸奖,几句话便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期待的,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看上去成功的皇帝所必须的。 而此时,古月也十分好奇,这位陛下到底想怎么去犒赏唐家军,这一个被他始终打压的唐家军。 想到这里,古月忽然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关于上官商会的事宜。 他自己是知道的,唐家军始终被打压都来自上官商会的价格问题,可这事就是一种默许,谁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包括唐家兄妹在内,他们记恨的都是上官商会本身,而不是楚皇。 可他们难道不清楚谁才是幕后主使么?他们多半知道,却也理解,毕竟自己是军人,没那么多物质需求,守土安民才是准则,忠心更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可陛下对自己是怀疑态度么?其实只是一种权术而已,一种让你吃饱但不能吃太好的限制,这样的限制他们可以接受但总归是有些小脾气的对吧? 于是上官家就成了这个小脾气的发泄点,对此上官会长自然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 所以,关于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是一条雷区?若是现在有人提到了上官家的种种不当,是不是就相当于当面打了楚皇的脸?对此他会忍么?当然会,但事后就不知道了…… 那么此时提到了有关唐家军的封赏,会不会是楚皇刻意引导,就想看看有谁不自觉跳出来踩雷呢? 想及此处,古月险些发笑,不得不说这些机关算尽有时候作为旁观者而言还真是一出不错的大戏,偶尔看看,提升又醒脑,不错,不坏。 “陛下,虽然唐家军的给养一向是由大将军自行安排,不过那块封地的税收总归有限,既然要封赏,何不从供需这块入手?不如就由朝廷采购一定数量的必需品送过去?” “还真有人跳出来啊?”古月的兴致越发浓郁了。 第187章 朝堂 这位站出来的大人古月并没印象,应该是毫无交集,不过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妥妥的清官卖相,至于具体如何就不好深究了。 “范爱卿所言在理,这军需补给一块的确是对将士们最实在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楚皇依旧是不温不火,问题仍然是扔给其他人的,难道他想要继续钓鱼?看看还有没有抢着咬钩的? 站在文武官员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太子和大皇子,而他们身后也分别站着一位较为年轻的存在,或许是那老三老四也可能十三十四,不过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这些疑是皇子都没有作声哪怕一下,甚至附和自己兄长的时候也十分吝啬,就好像今日这朝堂跟他们无关一般。 可楚皇似乎不以为意,这里面的门道作为外行人的古月还真看不懂,也不能生搬硬套那些一票儿子抢椅子的剧情,不过唯一能看出一点,那就是这两人之所以敢于这个态度,和楚皇的默许是绝对有关的。 作为一个有沟壑有韬略有心术有套路的强势君主,是乐于见到自己一众儿子和和气气兄友弟恭呢,还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好?又或者,是希望他们看上去团结友爱实际上背后捅刀? 无论如何,他应该最不想看到的是那些表面上你龟我鳖实际上沆瀣一气的,因为那样才是最可能图谋不轨…… 古月依旧是看戏的态度,毫不觉得这事情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期待中的第二位演员迟迟没有登场,楚皇乐意这朝堂之上出现冷场么?当然不会。 “古爱卿啊,难得你也参与议事,寡人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不知范爱卿的方法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老板点名是一种什么体验?古月若非淡定惯了一定是“啊?!”地叫出声来。 “回陛下的话,微臣对于朝堂之事基本毫无涉猎啊,平日里也就会炼炼药刻刻铭文而已,这事嘛,不敢妄言……” 其实不止楚皇,文武百官也都很好奇这个突然崛起的古大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所以对他的一言一行十分在意,不过单单这份开场白,也说明了此人城府很深,绝不简单,如果他真的只是炼药铭文,会需要他坐在这里么? “呵呵,古爱卿看来是还不太清楚寡人这里的规矩有些放不开手脚啊,倒也难免,不过寡人这真的没那么多忌讳,既然是早朝,那就得放开了说,谁有什么意见都行,提出来的思路也需要众人来探讨,是执行还是否决,又或者如何补充完善,寡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独断专行,这一点古爱卿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我才应该呵呵……”古月腹诽不已,但他的脸皮还是厚的。 “陛下的气度与胸襟微臣自然是深感不凡的,有道明君不外如是,不过微臣对于军中补给一事的确知之甚少,顶多算是知道个重要性,但要说购买必需品去当作赏赐嘛,这里面牵扯到买卖的事宜,微臣倒是能说上一二,毕竟铃兰郡主她们家是做这个的……” 楚皇的意思很明确了,既然点到你的名字,那你就得有屁快放,别想着一句不知道给打发了,所以他对于古月的态度还算满意,至于那顺风顺水的拍马屁,本来就是事实啊,又何须在意? 可这句话落到其他大人的耳朵里,又有了别样的意思,似乎古月在避重就轻,因为楚皇问的是补给,他却要谈商贾,但至少那毫不突兀的马屁,值得他们很仔细地学习…… “这倒是,铃兰那丫头的爹可不就是大楚最大的商人么?古爱卿你整日如胶似漆也应该耳濡目染一些才是,不妨说说看,这里面有何门道?或有不妥?” “是,陛下,那微臣就斗胆一试了,其实嘛,补给自然是军中重事,而唐家军作为大楚精锐中的精锐,所需要的必需品也自然是最高标准的,微臣对此的确很清楚,因为提供唐家军一应补给品的,就是上官商会,多年来别无二致,这里面自然就有了大将军和上官家的协议在那里,什么时候提供多少物资,什么时候交付余款,一定是约定熟成,所以多年来的合作才不会出一丝一毫的纰漏,那么这里面一定有关于双方的准备模式。 对于上官商会而言,什么时候唐家军会前来需求补给,他们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何时备齐,需要多少,都自然条条目目毫不遗漏,同样,对于唐家军而言,何时需要凑集军费去交付,需要交付多少,也是始终如一,这样对于封地的工作开展也是有指向性的。 既然对于双方而言,这补给的供需说到底还是生意,那就自然不能有违约一说,否者大将军会不会落一个不守信用的名声?上官商会有没有店大欺客?这些都是以诚信为基础的买卖行为,所以对于他们双方而言,最好的其实是没有变化,这样都能省心……” “店大欺客”四个字,古月倒是特地着重了一丢丢,至于有没人听得懂,他也懒得计较,自己爽了就行,但这番说辞,还是给楚皇面子的,因为意思很明显了。 “原来如此,古爱卿不愧是博学多才,这商贾的门道恐怕诸位爱卿也并没有过多涉猎对吧?” “是的,若非古大人一语道破,微臣还的确想不通这好事也存在弊端。” “没错,古大人说的在理,如果朝廷用补给的形式去赏赐了唐家军,那么这一期补给的交易就肯定是没必要了,对于唐家军和上官商会而言,肯定需要再去协商一番,毕竟很可能上官商会已经将物资筹备齐全,放在那难免会有损失,但若是朝廷直接去购买了上官商会的这批物资用作赏赐,那么唐家军所凑集的军费又该如何去开销?这一条条都是得详细记录得事宜,恐怕会给将士们添上不少麻烦……” 这些大人们真的不知道其中道理么?他们还能都是两袖清风不成?但谁愿意但这个出头鸟呢? 自从没人站出来附议,古月就看明白了,知道内情的人绝非少数,可直接站出来说不可能,那不是打了楚皇的脸么?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正在凑错语言,毕竟唐问天本人就站在那里,一个不爽自己搞不好走不到自己家了…… 好在古月给了他们一个台阶,打开了一个门路,那自然都可以滔滔不绝。 一时间附议的点头,拽文的背书,朝堂之上丝毫不见刚刚的死气沉沉。 那位范大人终于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其他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不清楚,可不就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么? “嗯,看来这事还真不能直接去赏赐补给,那诸位看看到底应该如何才最稳妥呢?古爱卿不妨还是由你先说说看吧?” 古月自然知道楚皇就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所以他也有了腹稿,而且是一个绝对不会菜类的地方,因为史无前例。 “陛下,微臣也只是就事论事,说明一些生意上的利弊,倒没有评判刚刚范大人所言的资格,不过既然陛下也觉得不妥,那还是不要那样了,那么到底如何是好呢?微臣是炼药师,所以对于医道也比较看重,既然唐家军将士们是大楚精锐中的精锐,那他们的健康是不是代表着大楚的壁垒是否完好?所以微臣想,要不给这次去驻防的将士们搞一次体检当作奖励,不知可否?” “体检?指的是让医师诊视身体么?” “是也不全是,众所周知望闻问切是医道的基础,一个人有没有病自然是可以看出端倪的,早发现早治疗也是更负责的态度,而对于军士而言,他们自然需要更好的身体素质,所以各项体征一定会优于常人才是,而这里面也会随着习武的程度而有所不同,于是不妨区别对待,比方说一个人阶初起和一个人阶大圆满他们之间的属性就有必然差异,但同样品阶的军士,差异就不会那么明显,譬如视力,听力,嗅觉以及耐力之类的和个人挂钩的属性,如果过分低于自己品阶的通常数值,很可能就是存在某种隐患的表征,就拿微臣而言,我这腿恐怕不是练武可以弄好的了,那么有隐藏腿疾的军士也自然会存在一些可以察觉的差距,这个体检就是要弄清楚各种各样的差距,让存在隐患的军士们早发现早治疗,也自然能更好地为了大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陷入了鸦雀无声,虽然很多人都习惯了古月的语出惊人,更知道他绝不会空穴来风,但“体检”这事,听着稀奇,越听越稀奇!但是不得不说,感觉很有道理…… 其实,古月也是很无奈,他知道楚皇钓鱼的套路,但是不知道还有哪放着鱼饵和鱼钩,若是轻易提出了其他的赏赐办法,万一又触雷了呢?谁会为自己开脱? 所以他索性弄出了一个划时代的产物,讲了一点似是而非的道理,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听不太懂,又不至于完全不懂…… 第188章 奉旨 “古爱卿这个提议倒是新颖,以往都是有病去看病,这倒成了早发现早治疗,嗯,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呢?” 虽然楚皇看上去兴致不错,但习惯了深谋远虑的大人们绝不愿意第一个冒头来评价这个他们从不曾想过的问题,否者,谁又能保证不被牵扯呢? “父皇,儿臣以为这个方式的确不错,对于士兵们而言也是很好的一种奖赏,同时也是为军队的战力提供了维护措施,既然这次参与驻防的唐家军将士们有次待遇,那不妨也给一并过去的禁军将士们提供同等的赏赐,也算是为全军的推行开一个先河。” 作为久经沙场的军旅之人,大皇子自然听懂了古月这个提议的利弊,虽然直接给全军上下建立如此制度费时费力,但若是小范围先展开一下,既可以当作试点,又能查漏补缺,对于楚国军队的发展的确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而自己此时提出,很显然也有包揽的意味在里面,楚皇能听不出来么? “哦?大皇子所言似乎也很在理,既然同时驻防,那这次禁军将士们得到同等待遇的赏赐也合情合理,若说作为推行的一个先河,嗯,似乎对于日后的军队意义深远……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臣以为如此甚好,大殿下果然深谋远虑,古大人亦是国之栋梁。”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样的喜剧又上演了一遍,古月也很难想象为何这些人乐此不疲?但是大皇子的说法的确合情合理,也不得不说一声他很有眼光也能够举一反三,只不过这事又把两人给牵扯了起来,谁又能保证不出一些幺蛾子呢? “那好,就依众爱卿所言,这事既然是古爱卿提出来的,那自然就由古爱卿亲自去实施了,大皇子负责提供军中的便利,同时也要麻烦大将军配合一下唐家军那边的事宜。” “(儿)臣遵旨!” “那就继续探讨第三件事情,这次大会期间古爱卿亦是功不可没,不知你想要如何封赏呢?” “谢陛下隆恩,虽然也都是臣子本分,但微臣还真有点事想请陛下应允。” 原本等着古月推辞一番好让众人继续讨论的大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堵住了一肚子的话,一个个都憋得慌。 毕竟他们都有意和古月结交一下,总归是有各种需求的,而这朝堂之上的明面好处甚至只是美言几句都会有其必要的价值,可古月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们好难受。 “古爱卿是痛快人啊,但说无妨。” 楚皇心里自然清楚古月的目的,这也应该是为何他会事先拜托上官家主去和自己商议的原因了,毕竟这事直接在大殿上讲出来,难免一波三折,很可能出现偏驳导致目的很难实现,而私下有一个预案就大不相同了。 “启禀陛下,微臣这次在当山公干之余,借用上官商会的名义开了一个可以提供六国酒水的小酒馆,生意还真不错,所以想着要是能在咱们大楚那块和各国都联通的边境处开上一个酒馆总店,再利用上上官商会的流通渠道,将各国酒水一一轮转起来,满足各国人民的需求,估计也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虽然微臣对生活上并没有太奢侈的追求,但毕竟是一名炼药师,也是铭文师,各种材料只会越来越贵,哪里都差钱啊……若是陛下能够应允此事,如此封赏,微臣就很满足了。” 大皇子心下了然,昨日上官家主入宫面圣的事情自然人多口杂,他也很“顺其自然”地听到了,那么这个时间点上上官家主来干嘛呢?很显然,就是为了古月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上官家的事情。 既然陛下已经和上官家主达成了某个协议,古月便一定会在明面上郑重地详细提出来,这样一来既不会有任何纰漏,也能广而告之。 但他也没想到古月竟然会利用封赏的机会,不过如此作态的目的却是不言而喻的,既然是封赏,那自然就是陛下的馈赠,所以古月的生意便相当于陛下赏饭吃,如此一来,之后的一应手续还能不是水到渠成么?同时,陛下赏的,那自然也本就是陛下的,怎会没有陛下自己的参与呢?怎会没有相应的分成呢?所以这时提出来,就相当于把一切约定好的事情给坐实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悔改,更不容任何人质疑,否者便是在质疑厨皇陛下本身。 “古爱卿的难处寡人岂有不知?既然这事你觉得有利可图,那就放手去做吧,寡人准了。” “谢陛下隆恩。” 古月周围的大人们,除了几个一开始便收到风声,尤其是有自己家里人从当山那回来禀报的以外,都很诧异楚皇这次怎么如此爽快?好像没走流程啊?可都是人精的他们,立刻便会意了,因为站在前面位子的大人们并不意外…… 于是,朝堂之上一时间对楚皇的慷慨开始了歌功颂德,对古月的祝福和乐意帮助也有了附会。 “那么今日需要商议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退朝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在最末尾的好处这时体现出来,古月可以没有压力地立刻离开,当然了,过门槛的时候自然有门卫等在那帮他抬一下,下楼梯的时候也不例外,毕竟这地方可没有无障碍设施。 只不过士兵们的动作很迅速,古月谢过之后离开的更为迅速,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后面有不少人在追他…… 可这是皇宫大内,那些大人们可以大声呼喊么?古大人等一等?自然是不能的,而他们也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状况,那就是古月的轮椅怎么跑的那么快!就算不用人去推,也不至于赶上马车了啊! 就这样,古月一路“疾驰”,有心跑上去说几句话的大人们快步追逐着,可追着追着,自己就被落下了,渐渐地不再有人追逐,只剩下一个个扶着墙壁大喘气…… 这等场面对宫里的太监宫女或者侍卫而言都是难得一见,险些憋不住笑意,而更可笑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的高高在上,不得不喘上两口便立时直起身子,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前进,至于那一头的汗水以及胸口的剧痛,和面子比起来无足轻重。 心下好笑的古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这难得的早朝体验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正式安排后续事宜的时候了。 “我有药”学院里,学生们自主进行着应有的练习,鬼瞳还没有回来,但上官铃兰和她父亲已经坐在了古月的书房里等待。 “让上官叔久等了啊。” “不妨事,不妨事,贤侄交代了事情,老夫办完后自然要早些回报才是。” “那就多谢上官叔了,不知结果如何?” “陛下那倒是松口了,只不过他要的分成不少……”上官家主一脸为难,倒像是这分层数额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一样。 “没事,多少无所谓,只要这行当可以开展便行,只不过上官叔您这的分成恐怕就会减少一些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甩手掌柜要不要都一样。” “没事,没事,老夫多年来的夙愿能够得到实施比什么都更让老夫高兴,而贤侄你如此信赖,老夫自当竭尽全力支持。” “客气了,自家人没必要啊……刚刚早朝上我已经将大概的事宜公开了,也得到了陛下的应允,至于后续细节还需要上官叔多费心了,不过关于军队驻防的事情,大皇子殿下和唐少将军后续会和小侄好生研究一番。” “贤侄思虑一向周到,不必和老夫交代更多细节,老夫只用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上官叔才是这商贾之道的大行家,日后哪少得了您掌舵?也罢,这前期准备工作也确实分工开来更合理,待到万事俱备再让上官叔知晓。” “好的,老夫就期待那一天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心,贤侄可否为老夫解惑?” “都说了自家人,上官叔还是太客气,但说无妨。” “贤侄啊,想必黑市的存在,你已经知晓了对吧?” “当然,最近总和他们牵扯着。” “那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会挡他们的路啊……” “已经来人警告了,不过在我这损失两名天阶八名地阶之后,想必一时半会他们也该忍气吞声才是,不过若是再有杀手前来,搞不好又是天阶大圆满之流,但那时,自然有虚公公和大皇子,甚至唐大将军去抵挡,毕竟这已经是陛下的事情了,咱这可是‘奉旨卖酒’,您说是这个理么?” 上官铃兰听到这番话时略微揪心,不过也很快释然,“原来他昨日带霁凰去做这件事了……” 可上官会长就没有这么快消化掉自己的震惊,“贤侄你……你已经能够对付天阶高手了?还不止一个?!” “哪能啊!都是靠朋友帮忙,毕竟小侄乐于交朋友。” 这话说的很隐晦,也自然必须如此,总不能直白地跟上官会长说“那里可是大老虎的地盘”吧?对此,上官会长的理解也并没有往魔兽上面靠,毕竟天阶武道大会里的一举一动,怎会没人一一向他汇报?更何况那酒馆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的人,所以这位替古月出手的很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天阶大圆满高手,譬如那个潘吉,也可能是全藏,当然,还可以是更多人一起…… 第189章 体检 没等古月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宫里的旨意已经下到了“我有药”学院。 任命古月去总理体检事宜,太医院听凭调动全力协助也可自行在民间选拔名医随行,禁军那有大皇子配合,唐家军那让唐沐霖配合,这事就算是正式敲定,其实古月很乐意如此,因为这些当兵的很可能未来去往边境为他守住“六六六小酒馆”总店,提前有个卖好市恩的机会怎能放过? 更何况,唐家军大营的门朝哪开,他还真很好奇。 但首先的,还是选好队伍,既然可以自行从民间选拔名医,那就没必要全部都动用太医院的老大夫们,毕竟他们的责任重大,万一跑出去太多,宫里突发什么问题可就很麻烦了,搞不好追根溯源还要怪在古月头上…… 于是一纸告示被张贴在了城中街头巷闻,“炼药师学院古月院长,为了按陛下指令去为部分禁军和唐家军将士进行体检,特面向广大群众征召有资历的名医,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名额不限,择优录取,自颁布之日起,两日内有效,过时不候。” 古月亲自写的告示,自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这别具一格的风格也成了他的代名词,倒是在群众中广为流传,一时间楚都上下都知道了古月正在召集名医,也就在午膳过后,“我有药”学院门口已经开始大排长龙。 其实,这都城之类哪会有那么多名医排着队?但是古月提到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这想要推荐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呢?名医的亲戚朋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患者,他们才最有发言权。 更重要的一点是古月并没有提及报酬,这到底是有还是没呢?谁也不清楚,但单单只是去学院看看这位古大人,自有一票好事者很感兴趣,于是才有了这车水马龙。 至于古月自己,倒是不清楚会如此这般,这会儿他正独自在房里尝试一下三品丹药的逆炼,毕竟好久没有提升了,也无法保证一切顺遂。 倒是苦了全院学生,因为他们听到古月接旨要找名医,一个个都自告奋勇争先恐后想要帮忙,而古月乐得轻松,直接就把在门口签到乃至一应事宜都交给了这帮学生去打理,学生们自然开心如此被器重,谁曾想找个名医都可以来几百号人,一时间将学院大门口堵了个彻底。 好在上官铃兰立时出手,将一个接待席换成了一排,排队那里派人负责安排来的人去哪个空当并且发一张号码条,说白了就是叫号,这方式不言而喻,总归是古月某时某刻偶尔提及,而她却牢记于心。 不过,百姓们最关心的还是到底有没有报酬,毕竟看眼下的情形是见不到古月本人了。 “诸位的热情古大人一定感受到了,这次差事是陛下亲自指派的,也是为了大楚效犬马之劳,选出来的名医,自然不会亏待,与这位名医相关的推荐者,我们会按照刚刚诸位领到的号码从小到大选取十位奉上一份应有的心意,但若是更多的推荐者便没有任何报酬了,毕竟选出来的名医也是有限的。” 上官铃兰可是郡主头衔,又是古月明面上的未婚妻,她的话就直接被当作是古月的意思了,也算让热心群众们有了个期待,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排在几百位很难看到头的人群自觉无望,也就自行散去,不过并没人会去抱怨,也自然没人敢去抱怨…… 在所有学生眼里,上官铃兰其实是学院里除了古月以外他们最尊重的一人,到不仅仅是因为身份,更被他们看重的是这位“准师娘”不仅倾国倾城更是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倒像是和古月如出一辙,应该说这也是“夫妻相”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此这般的上官铃兰曾经可是家里蹲不出门好多年……或许上官铃兰自己也没意识到古月带给她的变化的确很大。 就在学院门口如火如荼之时,古月那也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次的尝试,结果尚可,只是消耗巨大,毕竟不敢直接吞噬魔质来补充,不然为数不多的精神力估计直接要见地,这也然古月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该突破一番了,否者只会越走越难。 或许这一道道桎梏也都是系统为了推动古月奋发的套路?但这一点他不敢想象,因为若是真的,一个即想马儿跑又不给吃草的系统是不是抠门地过分了?而一旦如此想,自己这个宿主可不就得自认为马么…… 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略微回复之后,古月打起了雪虎传承的注意,可他又无比慎重,因为他清楚这次只得到了一层,虽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漂浮能力,但一旦开口询问系统如何是否可以学习之后,接踵而来的一定是各种刁难,因为系统最懂他,他也愈发看透了系统,越是古月想要的,越伴随着巨大的坑! 可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欲望还是占了上风,比起自由翱翔而言,一切艰难困苦都是浮云! “哦?这么急着想学了啊?” “是啊,当然了,女王大人!那可是‘漂浮’啊,帅炸了有没有?” “小可爱如此上进,姐姐我十分欣慰啊!只不过嘛,还没解析完成,你若是一定要学,只能自己去体会了喔!” “额……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可以等,您慢慢来,不用着急……” “哈哈!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小可爱如此‘懂事’的时候,姐姐我会不由自主地高兴,按理说这个情绪是不必要的才对,可偏偏就这么存在着,生活还真是奇妙对吧?” “您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古月很受憋,即想吐槽两句又忍住不敢去想,毕竟他的思绪完全在系统的监视之下,根本毫无自由可言,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习惯总归会成为自然。 就在这时,有人传报唐沐霖来了。 原来唐家兄妹并没有跟着唐家军大部队一起回营,而是陪同唐问天来到了楚都,因为唐问天得复命,所以这个早朝赖不掉,而唐家兄妹其实乐得待在城里。 “古兄这还真热闹啊。” “唐兄是说外面找名医的事吧?没辙,小弟我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出,便只好担着了,倒是没想到找个名医却来了这么多普通百姓……果然吃瓜群众在哪都多啊!” “吃瓜?古兄想吃瓜么?府上倒是有些,需要的话我派人去取。” “不是不是,口头语,别介意……”古月赶忙正经起来,“唐兄这是要商议关于唐家军将士们体检事宜对吧?” “是的,陛下已经下旨到了唐府,由在下全力配合古兄行事。” “这自然好了,我准备先等上两日,找找名医同时也跟太医院的老大夫们沟通沟通,之后先给禁军的人体检,再之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去唐家军大营了。” “嗯,古兄尽可安排便好,不过也不用麻烦古兄亲自跑去,来之前我已经按照父亲的指令让那些参与当山驻防任务的将士们开拔到这都城外,古兄之后随时可以给他们体检。” “这样啊,不愧是大将军,想的周到……”古月不由腹诽,“你们老爹是有少秘密不能让我知道?想去参观一下都不可以么?” “古兄别客气,能和你一起办差事也能让我多学习学习,到目前为止这个体检的方式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古兄能否细说一番?” “当然,其实就是让大夫们给每位将士诊视一下,看看身体状况,毕竟很多人自觉没事,看上去也很健康,实际上病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埋下了隐患,而这些应该逃不过那些名医的眼睛,另外就是针对将士们的各项属性进行测试,比方说视力听力嗅觉之类的感官,还有耐力和力道之类的硬实力,通过和同级别的人去对比,也能看出差异,然后可以针对性地检查是否存在隐患,若是没有,对于日后训练也是有指向性帮助的。” “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想法,若是能够推广到全军,想必大楚的战力又会上一个台阶!也难怪大殿下会如此推崇!” 说到大皇子,唐沐霖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赤果果一个小迷弟,古月心下好笑,若是唐沐霖知道那家伙表里不一之后,又会如何呢?“算了,还是不要他知道为好,毕竟偶像崩塌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大人!” 这时屋外传来了方护卫长的声音,似乎无比激动,倒是很少见,毕竟古月这里正在会客,如此不太礼貌,虽然古月从未计较过,但一众护卫自己是很有分寸的才是。 “出什么事了么?”唐沐霖很适时地站在了一旁,一副让古月放心处理事情的意思,古月便直接让方护卫长进到了房里。 “大人!外面来了一位名医!” “啊?好事啊,这不就是在找名医么?很多人受过他的诊治口碑不错?” “不是,额,属下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慢慢来,不着急。” “是,大人……那名医说他可以为您看看腿!” “看腿?看我的腿干嘛?嗯?!看腿?!” 第190章 神医 古月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双腿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系统施加的封印而不是什么真的摔断了,甚至这封印还不止一层…… 之前也尝试过给大夫诊治,得出的现实解释基本都是不抱希望,或许武道之极可以自愈。 所以一直以来古月也不曾动过用外力来治愈这双腿的心思,因为确实渺茫,倒不如去奢望能飞更快一点。 可现在不期而遇,招名医给士兵们体检,竟然来了个自称能看看古月双腿的人,真有可能么? 古月其实很想期待一番,毕竟世界之大! 可自觉希望渺茫,甚至只是个江湖骗子,再者,那人只是说“看看”,又没提到“包治”…… 就在古月愣神的当场,方护卫长不敢多言,因为他刚刚的确太过激动有些给古月丢人了,好在旁边的唐沐霖也算不上太外的人。 而唐沐霖很理解古月此时的心情,虽然这样愣神的古月也是难得一见。 “古兄,去看看也无妨,其实很多高手都在民间,当年为我们兄妹几个取名字的高人就是在当山上被父亲偶遇的,之后也再无踪迹,没准这位会是个民间神医呢?” “啊?哦,嗯嗯,是的,走着,去看看!” 被唐沐霖拽回了现实,古月收拾心神摒除忐忑,在方护卫长的指引下见到了被接在客厅的所谓名医,上官铃兰已经在那好生招呼着。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般心地善良悬壶济世的大能多半看上去很和善平易近人,更有甚者可以仙风道骨随时随地驾鹤西去,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对? 总之,名医也好神医也罢,看上去都应该是和蔼可亲的才是。 可眼前之人,不仅邋遢而且毫无礼数,没穿鞋满是泥泞的左脚直接踩在了靠椅上,时不时还用手去…… 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要说他是乞丐更合适一点,而且绝对不像是济公。 就算这样卖相的人,上官铃兰也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一应招呼都是亲历亲为,毕竟这人说可以看看古月的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看到这一幕的古月也心生暖意,缓缓将上官铃兰的手给握住,让她稍事休息。 “在下古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刚进来咱就看出来了,这轮椅倒是气派,一般的跛子瘸子可用不起。” 这等粗鲁言语让方护卫长十分愤慨,他还真没见过有谁敢如此对古月说话的,天阶大圆满高手都不行!可他是护卫长,代表着古月和学院的面子,更要约束手下,所以只能忍耐,同时还得用眼神去遏制那些冲动边缘的其他人。 “前辈说的太对了,也算因祸得福吧,在下流离失所一路爬到了着楚都,没想到运气不错,就坐上了这一般人坐不了的轮椅。” 古月倒是不介意这人的说法,客观事实而已,只是不够文明罢了,再说,谁又能管别人到底文不文明呢?这个时代不道德也不用坐牢不是? “嘿!小家伙有点城府,一丝一毫的恼羞成怒都没有,咱没看走眼,你是能成大事的主。” “谢前辈吉言了,不过您还没告诉在下应该如何称呼您更合适。” “没必要在意那些虚头巴老,咱叫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了,你看咱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个活脱脱的乞丐么?你就叫咱老叫化吧。” “哈?!”古月一是错愕,“这名字我熟啊!” 不过长时间历练的他也很自如地不显山露水,一副古井无波,“行,听方护卫长说老叫化前辈可以看看在下这双腿?” “嗯,已经看到了。” “额……”古月差点接不下去话,这无语的态度让所有人打心底愤怒,尤其是上官铃兰,若不是大家闺秀的涵养她肯定原地爆炸直接掏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了…… “没错啊,你人都在这了,要是还看不见,你当咱是瞎的么?” “是,是,可不是么……”忍一时风虽然不一定平浪也未必静,但总归能让对话继续,“那不知老叫化前辈觉得在下这双腿,可能医治?” “没救了。” “哦……” 古月差点没一巴掌扇出去,因为系统已经憋不住笑意在古月的脑海里花枝乱颤。 而现场最先失控的不是方护卫长,也不是上官铃兰,而是唐沐霖,他的银枪已经架在了老叫化的脖子旁,作为一个忠义当头两肋插刀的男人,他怎能允许自己的兄弟被人如此开涮? “唐兄,唐兄!不至于,不至于。”古月的反应自然迅速,没等唐沐霖开口恫吓他就已经阻止了,“没事,多大点事啊?小弟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呢?太过一般见识你就输了对吧?” 在古月的劝阻下唐沐霖终于收了银枪,但那愤恨的眼神还真和他平日里的和煦不搭,可这态度让一众护卫心服。 “老叫化前辈,既然您也看出来没救了,那在下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别的指教?” “大奸似忠,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你这小家伙要是再大一点,那些老东西们都该洗洗睡咯!” “这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棍啊?怎么还算起命了?!”只不过越是如此,古月越是没有了怨怼,这人神秘莫测却字字珠玑,不应该是简单人物。 “前辈这是在给在下判词么?好像还真蛮贴切的,谢前辈相赠了。” “啧啧,你这面皮怎么练的?佩服佩服!”一边如此说着,老叫化一边背着手自己走出了大门,在古月的示意下一众怒火中烧的人等并未真的有所动作。 这时,又有几句话传回了大厅,“如沐春风,如遇甘霖;光风霁月,凤凰于飞;射石隐羽,直落天星;晓日初升,焱起八方……” 这等毫无关联的词语串联倒是让所有人听了一愣一愣,唯独唐沐霖和古月相视一眼无比震惊。 “唐兄,这是你们兄妹名字的由来对吧?” “没错……和父亲所述一字不差……” “那这位前辈莫非就是当年唐大将军遇到的高人?” “或许……就是了……可他……这位高人,实在有点……” “欸,唐兄不必介怀,高人嘛,不是高来高去就是自有脾性,既然他今日来此,多半是为了看看我了?” “应该是了,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就为了给古兄下个判词或者挖苦两句?” “一时半会我也不理解,但你们兄妹几个的名字,咱们可都见识过了,除开霁凰的不提,至少你和三小姐基本完全一样对吧?” “这个倒确实是,所以我们家人一直觉得高人所言都是在理的,这也是二妹始终介怀的原因,不过到最后并没有真的应验不是么?所以古兄你也不可尽信,这双腿不至于真的没有希望的!” “没事的,唐兄,小弟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人,怎么说都行,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明白么?我就始终不会放弃真正站起来的想法,毕竟对霁凰承诺过啊!” “好!是我钻牛角尖了,古兄自然不是普通人!那这人需不需要我跟上去看看?” “你觉得能跟上么?” “这个……其实并不清楚,父亲也并不常提及当年的事情……” “咱们不妨想想,高人若真是高人,会知道你想要去跟么?那么他若是不想让你跟上那自然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你跟不上了,反之,若他不是真的高人,纵然被你跟上了又有何意味?不如不跟……” “行,听你的!” 古月和唐沐霖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让众人听了一肚子问号,不过聪明如上官铃兰自然一经提醒便从刚刚那句话里听出了唐家兄妹每个人的名字,那么所谓当年的高人就是给唐将军算命并且为他子女赐名的了? 若真是如此,那古月的腿岂不是……“多想无益!古月是个信命的人么?所以命对他而言又有何意?” “好了,今日这事就当是个小插曲,没必要外传了哈,高人之所以是高人,就是因为这份神秘感不是么?咱们怎能肆意破坏呢?” 一句调笑,古月试图打消众人的各种情绪,尤其是上官铃兰的,这丫头总是太过分操心了,之后别准备回房继续蹲着搞研究,而唐沐霖也告辞后准备回府继续安排体检的事宜。 上官铃兰和方护卫长收拾心情后重新回到了招募名医的岗位上。 可刚刚进入自己房间的古月,便显示出了后怕和焦虑。 “那人到底是谁?” 他问的自然是系统,若是系统也看不透的存在,自己就该好好掂量一下了。 “你觉得他是谁呢?” “神棍?又或者真是神仙?!” “其实你信,他就是老神仙,不信,他就是老神棍而已。” “额……女王大人你还搞起唯心主义了?” “这是心理学的应用罢了,就好比唐家人,唐沐霖从小到大都被冠以春风甘霖的名头,他自己心里不会有一个下意识么?名字毕竟是父亲给的,不如此成长会不会给父亲丢人?再说唐羽星,更容易解释了不是么?” “这倒也是……听您一说好像的确能解释通,可似乎这人还真有点本事才对吧?毕竟他给我的判词,好像是那么回事……” “或许吧,但其实只要有点眼力见阅历够深,看破你的花花肠子很困难么?” “也就是在您面前无所遁形了,不过我这大奸似忠嘛,不想认,也不承认,我可没打算对谁忠了,也自然谈不上看上去忠对吧?至于奸嘛……我这么与人为善,哪里奸了?” “哈哈!你自己骗自己的本事倒是屡屡见长,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 第191章 判词 楚皇书房里这位陛下正在思考早上古月提出的体检一事,作为一个一马当先杀出天下的君王而言,他自然很快就看明白这体检如果当成一项政策将会是一个多么可贵的强军之路,届时楚国的军事实力势必又会涨一大截,这里面存在着一个等待开启的宝库,里面藏着无限的可能。 这和单纯从品阶来评价武者大不相同,因为绝大部分士兵其实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可一旦从各项指标去量化管理,譬如平日里很难显山露水的多半是因为最直观的力量和敏捷并没有超常,但这样的认未必不具备其他才能,毕竟还有耐力甚至精神力方面的抗性,又或者五官很灵敏,这些都可以称之为“人才”。 往日里的军事训练不会区别对待各种人,所以最突出的也只有力量和敏捷值得期待的士兵,但若是通过体检这一政策将所有士兵分门别类,岂不是可以针对性训练以达到更突出自己才能的目的?到那时,很可能可以设立一些特别的军种去完成超乎常人想象的任务,虽然这些其实完全可以动用高阶武者去做,但高阶武者毕竟有限,大事小事都靠他们总归是一种无比的浪费,更何况还得照顾他们的脾气…… 就在楚皇深思熟虑的当口,皇甫伯忠又来了。 “陛下。” “有什么急事么?” “的确遇到点特别的事情,刚刚有人从炼药师学院传话来了。” “哦?那个小家伙又准备弄出什么幺蛾子?” “倒并不是古大人自己的问题,他现在很尽职尽责地在准备体检事宜,已经张贴告示招募名医,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学院大门外有很系统的接待流程,从这点小事的井井有条都能看出不止古大人不简单,他身边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打住,你跑来是准备替他说好话的么?” “微臣知错,其实刚刚有一位自称‘名医’的人自荐,而且见到了古大人本人。” “哦?这人很不一般么?还是说那小家伙对每一个名医都是亲自审查?” “其实,之所以古大人会去见这位名医,是因为这位名医主动提出可以‘看看古大人的腿’……” “嗯?!这人可以治?” 楚皇有些惊讶,难道真的高手在民间么?要知道他可是特地找太医给古月会诊过,那腿是没指望了的,这也是他控制古月的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因为无论如何古月都得坐在他那轮椅上才能自主移动,所以不存在单独潜逃的可能。 “据报,这人的原话是‘看过了,没救了’……” “哈?!”楚皇感到莫名其妙,他虽然知道古月一直低调没架子,但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主,尤其是他自有一套折磨囚犯的方式,十分骇人听闻,可这所谓“名医”竟然自己跑上门拿古月开涮,是疯子还是傻子?可若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浑人,皇甫伯忠会特地跑来汇报么? “陛下,其实重点在于这位自称‘名医’的人更像是一个江湖术士,他给古大人说了一句判词之后便离开了,可走的时候却留下了一段话,在场的唐少将军亲自确认这段话就是他们兄妹的名字由来!” 原来是这样,楚皇总算听到了事情的重点,“那么你想告诉寡人的,其实是那术士对古月的判词对吧?” “没错,原话如下‘大奸似忠,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你这小家伙要是再大一点,那些老东西们都该洗洗睡咯!’。” “哦?大奸似忠……还蛮形象不是么?至于老东西都该洗洗睡了,是不是也包括寡人在内?” “陛下春秋鼎盛不必在意这个!”皇甫伯忠心里明白,自己这位陛下一定会把自己也算在里面,这才是他的性格,也更符合他的推断,因为他一直认为古月这人迟早会反,但皇甫伯忠并不希望看到陛下对于古月更深的猜忌,因为楚国的未来少不了古月的倾力支持,而君臣团结上下一心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可最是忠心的他自然不会在汇报内容上对陛下有所隐瞒,这也是他十分纠葛的地方。 “呵呵,寡人的太子也已经二十有三了啊,不年轻咯!不过要说老家伙嘛,应该也的确算不上,那你说说看,这句判词到底是否可信?” “微臣以为空穴来风事出有因,这特别的‘术士’不会特地跑去无中生有,更何况他还是当年给唐家兄妹起名字的人,连大将军也深信不疑,可见此人确有不凡之处,而古大人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首当其冲被淘汰的可不就是前任炼药师会长那个老骗子么?” “嗯,这话倒也在理,不过这事人尽皆知,没人可以保证不被有心人利用上了,至于唐家人的名字一直就摆在那,若是有点墨水的有心人刻意为之,也未必就不能还原出似是而非的判词,毕竟当年那话是对唐问天说的,又不是唐沐霖本人。” “陛下睿智!” “可你特地跑来,一定不是单单想向寡人汇报一二对吧?” “是的,陛下,其实微臣有一个打算,不知道是否可行。” “说来听听。” “是……其实事情真伪无人可以断定,但有心人听了总归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妨将这件事扩散开来,让更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更重要的是让其他各国的人知道清楚,毕竟那些国主们才是真的老东西!” “这是要釜底抽薪啊?准了,放手去做,寡人也想看看那小家伙的反应。” “微臣猜想,其实古大人不会有任何反应才是。” “也对,这才像他,不然哪算的上大奸似忠?哈哈!” “额……那微臣先告退了。” “嗯,去忙吧。” “大奸似忠”四个字在楚皇脑海里萦绕良久,最后他甩甩头继续未完成的思考,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此时此刻,不曾想过这个插曲又惊动了楚皇的古月,正在自己房里安心调息以便回复之前炼药的消耗,他准备再接再厉多制备一些三品魔兽丹药去给大老虎展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可今日他注定了忙碌,方护卫长的声音又来到了门外,“古大人,有贵客到访,是独孤大人。” “独孤大人?”这名字听着耳生,但既然方护卫长很郑重其事,古月也没有怠慢的理由。 来到大厅后才发现这人一大早还真见过,站位很靠前的那种。 “古大人!老夫突然登门实在有些唐突,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独孤大人言重了,这里虽然是下官住的地方,但毕竟是大楚的炼药师学院,是陛下的地方,自然陛下的臣子都可以随时来的,独孤大人何必在意?” “古大人是真的豁达,倒是老夫刻板了,其实那兄弟三人回去后已经将古大人的诚意带到,老夫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歉意,想着一定得做点什么好好报答古大人才是,忽然听说古大人正在为了陛下的差事而招募名医,正巧老夫为了儿子那事多年来也是遍寻名医,倒是可以为古大人引荐一二了。” 原来这人就是那位独孤家的家主了,古月倒是没有立刻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毕竟当日那情绪不太对。 “这可就太好了,先谢过独孤大人能提携下官一二,您也看到了,大门口已经堵了老半天,结果只来了一个骗子,还真有点棘手。” “呵呵,老夫也是正好认识几位确实有真本事的名医而已,能够位古大人分忧一二也是老夫以及独孤家的福气,其实此时那几位名医都在府上做客,如果古大人此时方便不妨移驾过去看看?虽然有些失礼,但也是没辙,毕竟名医和很多高手一样都有着自己的古怪脾气,老夫也不好把关系弄僵了,只好亲自过来请古大人过府一叙略表歉意。” “独孤大人这真是折杀下官了,既然有您的邀请怎能不去看看呢?不瞒您说,下官对于交朋友这事十分热衷的,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没错,古大人看的通透,值得交的朋友自然越多越好,那老夫便先回去准备一二,古大人也不必着急,晚宴前到场便好。” “哪能让独孤大人您这位做东请客的等太久?不过下官刚刚正在炼药确实需要稍事调息,倒也不是太打紧,很快便会准备妥当,届时就叨唠了。” “能请到古大人做客,那是令独孤家蓬荜生辉的大事,何来叨唠?那老夫就先行告退,晚些时候见。” “晚些时候见。” 不得不说这两人虚与委蛇的实力还真是棋逢对手,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弄得像久别重逢一般,更何况一个大家之主又是朝廷重臣竟然可以如此放低身段亲自上门请客,不得不说这独孤家主对于自己儿子的事是真的不遗余力了。 但是也有一个可以预料到的地方,那就是他都亲自来了,古月能好意思拒绝么?这也算将上一军,所以目的还是在于让古月亲自登门,至于是看那些名医还是看他儿子,这就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了,不是么? 第192章 拜访 同为楚国四大家族之一,上官家是名副其实的商人,所以自家大楼都是有着商业用途,而独孤家的院子很明显没有那种古色古香,倒是处处透着严谨和务实,既不低调也不奢华,随处可见的岗哨都是带着明晃晃的兵器,或许这作风是武人的象征。 因为包括给古月引路之人,腰间都是配着刀的。 “这位管事先生,你们这岗哨可真是多啊,平日里一向如此么?” “是这样的,古大人,老爷驰骋疆场多年,仇敌无数,所以为免被宵小惊扰,平日里弟兄们都是这般谨慎,倒是让古大人不适应了,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客随主便嘛,就是看到这些护卫们精神抖擞有些有感而发,独孤大人也是深谋远虑啊,谨慎一点是更好。” “小的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不知能否请教古大人一二?” “哦?您尽管说,在下如果知道便会如实相告。”古月也很好奇,这管家竟然会突然发问,真的是自己好奇么?还是某人很好奇? “古大人的确平易近人啊,小的也就斗胆一问了,听闻府上遭逢巨变之后剩下的护卫都得到了古大人您的允诺,准备为他们炼制洗髓丹报送地阶,果有其事?” 古月很纳闷,这事过去好久好久了啊,这家人的消息如此闭塞么? “说来惭愧,在下当时面对一地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弟兄们心中无比惆怅,思来想去到底能做点什么呢?于是就有了这个决定,倒也的确去努力了,可惜不曾想到炼制洗髓丹过分困难,而且都还没给到我那些弟兄们用上已经被陛下以及某些大人给预定了,倒是有点说话不算数的意味,实在有些汗颜啊!” “古大人是实在人,想必那些护卫们听到这话就能满足了,具体经过他们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会理解的……好的,多谢古大人解惑了,请吧,这边就是老爷的书房。” “多谢。” 陪同古月来到独孤家的只有上官铃兰一人,方护卫长在来的路上随行保护,可到了之后却很自觉又很放心地将古月交给了府上的人,自行去了规定地方休息。 或许这是独孤府上的规矩,古月也没有深究,此时书房里独孤大人正在和几名老者相谈甚欢。 “古大人和上官郡主来了啊,快请进,老夫为你们引见几位当世神医!” “下官(铃兰)见过独孤大人,见过诸位前辈。” 不说别的,眼前四个白胡子老头的卖相就比那个神棍更像名医得多,仙风道骨悬壶济世不外如是。 “神医什么的,着实当不起啊,是独孤大人抬爱了,我等只不过略尽治病救人的本职而已,可惜始终没有对大公子的伤势提供实质帮助,实在汗颜……” 这么快就直切主题,古月倒是很欣赏这些人的办事效率,又或者这些人之所以能得到独孤大人的看重,不仅仅是医术过关,还很可能和他的脾性相投才是。 “诸位神医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无论医术医德诸位当之无愧,至于小儿,唉,那都是命数,老夫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要去配合,那就不是古月了,“独孤大人不必介怀,大公子自然吉人天相,总归是有康复那一日的。” “要说医术医德,古大人的事迹我等早有耳闻,那才是真的当之无愧,今日能够遇到正主实乃三生有幸,古大人都如此说了,独孤大人想必也无需过分悲伤才是,不过,既然古大人已经到了,不如一同去看看大公子的伤势如何?我等也好学一学真正的神乎其技可好?” 这套路也够直白的,古月却毫不介意往里钻,“既然诸位前辈如此说了,在下也不能推脱,那就一同去看看也好,总归还是得先把握清楚问题关键才是。” 独孤大人闻言大喜,他找人调查古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由于和皇甫家的不对付,一直以来也没有真的打算和古月交往过密,但自从听说这小子弄出了三品洗髓丹之后,独孤大人便做下了不会悔改的决定,一定得抓住这颗稻草才行,也就有了那次“九天陨铁”事件。 而今见到古月本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他都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弄了出自己都觉得拙劣的戏码,若是直接登门拜访求古月去查看自己儿子,搞不好还能落个态度真诚…… 但总归眼下这开端不坏,就看古月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了得了。 独孤家老大的房间离家主书房相当的近,这也显示出了这位老大人的爱子之心毫不掺假。 作为一个在病床上躺了不知多少时日的人,早就没了那种烦躁和发泄,只是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气地活着,因为没有任何期待,甚至连绝望都已经离开了。 不过作为一个儿子,麻木如他,纵然眼神中都是空洞,可自己父亲来了还是会得到一声“父亲。” 可这样的儿子让老父亲愈发自责,位极人臣的他依旧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这是何等可悲? “大公子的确经脉寸断,眼下能活动的部位或许只剩下颈部以上了。” 没有铺垫,没有寒暄,古月直截了当地开始了诊视,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其实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去安危或者委婉。 不过这一照面便看的通透,也的确显示了超凡的能力,让几位名医惊讶又叹服。 “不过最棘手的应该是中了几种兽毒,多年来没法完全拔除渐渐混合在了一起,虽然没有致命,却是让一般药物起效的最大阻碍,若是能够去除,也能扫清一些隐患,纵然没法达到使用复脉丹的效果,总归也会回复一些知觉,不至于感到这身体和自己毫无关联。” 古月的陈述与其说是在告知病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的每一个字都撞进了众人的心里,尤其是独孤家老大的眼中略微显现了些许光亮,“真……真的吗?” “在下古月,见过独孤大公子,不瞒您说,我这人平日里和毒的交到很深,所以也就认得这些。” 独孤大人正在用眼神向名医们求助,可这些名医自己都在震惊之中,一心只剩下记录古月的一言一行,不愿放过一丝一毫,故而压根就没有在意独孤大人的动作,甚至他的存在都被忽略了。 “那……那这毒……能解么?毕竟已经……已经很多年了……” “不能给病人不实际的期待,所以在下也不能告诉您一定能解,不过可以试试,但首先需要知道到底是哪些魔兽曾攻击过您,毕竟这毒已经混合充分,很难一一辨认。” “这……这样啊……可我,不记得了……过去好多年了……” 刚刚燃起的光亮顿时熄灭,只不过,这位大公子的眼角出现了些许湿润。 可古月这般毫不顾忌感情,让独孤大人怒火骤起,只不过又被接下来的一句呼喊浇灭了。 “我们记得!” 来的人自然是那几位姓独孤的天阶高手兄弟,古月也自然知道他们一直在附近,毕竟见过。 “你们果真还记得?”独孤大人的话音也开始发颤,这对一个老将军而言十分不妥,却也是情绪激荡。 “是的老爷!我们兄弟几个从不曾忘记那一日的经历!” “很好,如此一来在下就可以斗胆一试了,那就请几位独孤兄将当时的情形复述清楚吧。” “是,古大人!” 不得不说这几位护卫兄弟是真的对独孤家一片忠心,并且对当日的事情无比自责,说出来的情形言之凿凿毫不磕绊,对于古月的诊治,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 “原来是这几种兽毒,混合之后竟然可以形成一种崭新的存在,倒是很奇特啊,女王大人您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研究价值?” “可以啊,你直接抽出来让姐姐分析分析,或许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来古月盘算的是想要知道这混合毒素的准确由来,而并不是为了治病,这事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了。 “很好,有诸位的描述,在下也就有个七八成把握把这毒素给拔除了,不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让在下先尝试一番,根据实际效果才能预估到底需要多久才行。” 独孤大人的心一路翻山越岭都快停跳了,结果古月突然来一句现在就开始治,倒是让他一时没跟上节奏愣在当场。 好在一旁的独孤英到底是见过古月的出人意表,赶忙暗地提醒才不至于让场面真的尴尬。 “古大人您现在就开始诊治么?会不会太麻烦了一些?毕竟老夫是请你来做客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不妨事的,下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疑难杂症,您完全可以理解为见猎心喜,或许诸位前辈应该更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几名神医也早就跃跃欲试了,这古月说的到底真假,一看不就知道了么?所以一定要赶紧看,仔细看! “既然古大人坚持,老夫就拜托你了,不知可需要什么工具?” “下官是个劳碌命,所以一应需求都习惯自带了,可以直接便开始。” “那好,上官郡主和诸位神医就先和老夫一同去饮茶吧。” “听凭独孤大人吩咐。” 上官铃兰答应的自然很爽快,可几位老大夫就很不爽了,“不能看么?额,虽然我平时也不喜欢自己给人看病时一边还有旁观的,但真的没个商量么?!” 第193章 故意 独孤家大公子的身体高度不能自理,也就没法如同楚国大皇子那般配合,露一个背随便古月去玩,古月便只好在正面选一个部位去弄,毕竟以他自己的行动能力,给一个躺在床上的人翻身还不如把床直接拆了来的快。 于是一番思索之后,古月选择从一只脚开始,独孤家对这位大公子的伺候自然是到位的,不仅干净无异味,也没看到明显的肌肉萎缩。 “大公子,在下这就准备开始了,虽然眼下你多半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若是过程中突然有些微感觉了,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否者可能影响到治疗的效果。” “好的。” 这位心如死水的大公子如此活着已经很多年了,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三言两语弄得心情起伏,这种感觉倒是久违了,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并没有真的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这人说的天花乱坠,但他若是真有本事,自己还需要坐轮椅么? “被子被拉开了么?”没有感觉。 “他正在盯着我的脚看么?”没有感觉。 “他开始装模做样的治疗了吧……”没有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书房里的独孤大人已经将脚下的地跺出一道轨迹,可盯着大公子房间的人依旧没有前来汇报,甚至仔细聆听那块也根本没有一点声响,这怎能不让人无比焦急? 而上官铃兰很安静地在那品着杯中之茗,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她不担心么?或许真的是。 她不在意么?或许也是。 可越是如此,越让独孤大人打心底感到焦急,因为他觉得这丫头本就没什么好担心好在意的,可自己却不是这样…… 煎熬,煎熬,还是煎熬,煎熬的时间或许短暂,又或者绵长,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煎熬本就是煎熬!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独孤府上下,而这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知道在哪。 “勇儿!” 伴随着一声咆哮,独孤大人直接踹开了大公子的房门,不必等他冲到床边便已经发现独孤勇已经昏死过去。 “古……大人!这是?!”十分费力地按下心中的怒火,独孤大人对古月质问着,可眼前这家伙看上去依旧无比泰然,更像是成竹在胸,怎叫人不会更气愤么? “独孤大人稍安勿躁,平日里大公子如此惨叫过么?上一次这般惨叫又是何时呢?” “这……”一肚子的怒火被憋回去了,因为独孤大人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因为上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的惨叫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可这又如何?就因为没听到了所以得听一听?! “恭喜独孤大人,大公子这只脚有知觉了。” “恭喜?!”正要发飙的独孤大人忽然被一个词撞到了神经最深处,“‘知觉’?!古大人你是说,勇儿这只脚能感受到疼痛了?!” “没错,疼痛的刺激或许强烈了一点,眼下也就昏了过去,但若是放在从前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可能如此么?”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独孤大人笑了,很突兀的笑了,就好像他直接忘掉了刚刚的怒火中烧,权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而眼下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勇儿有知觉了!” “经过刚刚的诊治,总归是找到了一丝希望,眼下大公子这只左脚有了知觉,下一次应该可以让右脚也恢复知觉,不过这事急不来,毕竟是多少年的旧疾了,比大皇子那个内伤跟棘手一些,需要的时日自然也就长点,还得看下官的恢复情况,不能太勉强否者反而会害了大公子。” “原来是这样……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古大人一定答应!” “既然下官开始了这事,总归是得有始有终得,独孤大人不必担心这个。” “不是,不是的,古大人的为人品行谁能不知?老夫是考虑到古大人来回折腾费时费力,不如就让勇儿住进炼药师学院里,也方便古大人自己的恢复,请你一定要答应老夫这个不情之请!” “额……”古月倒是没想到这老大人如此喜欢顺竿爬,刚刚那怒目喷张不是想杀人了么?这会又如此放心地将儿子直接送到学院,难道是精分? “古大人放心,一应照顾都会有人随同,不必古大人多费一丝一毫的操劳,只是单纯希望古大人不会折腾在路上,毕竟古大人是大忙人,老夫于心不忍啊!” “既然独孤大人如此说了,那好吧,不过等大公子醒来后您最好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尊重尊重他的意思,毕竟病人的心情也是对恢复很重要的一环。” “这个自然,那老夫就再次谢谢了!” “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晚宴已经备齐,就等古大人入席了,不妨现在就去吧?” “客随主便,听凭独孤大人吩咐。” 刚刚的剑拔弩张一时间烟消云散,倒是让闻声赶来的一众家将愣在屋外不知所措,不过独孤大人权当他们不存在一般,亲自推着古月的轮椅前往宴会厅片刻也不停留。 这场面倒是让古月很尴尬,毕竟这老大人不年轻了,有点不尊老爱幼的嫌疑,更何况他本就不需要别人推…… 席间,独孤大人向古月一一介绍了一应陪同的家将,包括那独孤英雄豪杰四兄弟在内,还有另外四名被称为独孤云龙风虎,竟然也都是天阶高手! 不得不说这独孤家的底蕴不是一般的深厚,而且不单单只是武力值这一块,这些人在军中自然有其各自的地位,另外,独孤大人总共四个儿子直接是勇冠三军,虽然没到场但这名字不言而喻…… 这倒是让古月很纳闷,楚皇作为一个那么独断专行的强势君主,为何会允许自己手底下的将领在军中盘根错节,简直就是庞然大物,不怕出问题么?是信任还是力有不逮? 又或者只是为了制衡唐问天的另一个手段? 想多了头疼,古月却很难改正自己这个遇事不断联想的毛病,好在觥筹交错间也没给他更多的时间去发呆。 酒足饭饱之后,古月和上官铃兰坐上了回学院的马车。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独孤大公子痛不欲生弄出那么大动静的,对吧?” “嗯?何以见得?” 对于上官铃兰突然的发问,古月顿时起劲,饶有兴致地开始了装腔作势。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想通过这般操作让独孤家的人长长记性,别太自以为是害人害己,对吧?” “亚历山大啊!未婚妻如此聪慧,以后可得小心应付着,否者岂不是被洞察得一览无余?甚至一丝不挂?” 顺手拉过上官铃兰将她搂在怀里,古月笑得怡然自得,却遭到了粉拳的攻击。 “没正形!不过你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啊,怎么今日选择如此对待独孤家的人呢?” “因人而异吧,这家人尤其是这位独孤老大人,太过分刚愎自用又极其护短,或许是军旅生涯养成的毛病,但我没理由陪着他玩对吧?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资本,放眼楚国上下,敢不给他面子的应该不超过一只手能数出的范围,但也不多我这一个不是么?” “不对,以你的城府不至于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如此下马威,毕竟这家人并没有真的欺负到你头上,快说!到底为什么!” 上官铃兰的粉拳愈演愈烈,古月疲于招架转为抱头鼠窜不能,于是选择坦白从宽。 “哎,说白了,这家人太特殊,我必须得做出一个敬而远之的态度,否者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咯!” “陛下?你是说陛下会更加猜忌?可是……” 上官铃兰本想说原本古月已经和自己家以及皇甫家千丝万缕了,陛下似乎也没有真的表现出忌惮,为何轮到独孤家却有不同了呢? 但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议论家里和陛下不太妥当也就欲言又止。 “你们家,你老爹那可是我未来岳父老泰山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陛下的人,皇甫家和你们家是姻亲,关系匪浅,但更重要的是也都是陛下的人,而独孤家不同,以这位老大人的年纪来看,他在军中的威望绝对在大皇子之上,甚至他驰骋沙场的时候唐问天和陛下都还没有挥动军刀呢,更何况刚刚你也看到了,一屋子里全是天阶高手,这样的家底,陛下若是毫不忌惮,那他就不是这样的陛下了……再者,皇甫大人老谋深算谁也看不透他,而这位独孤大人很显然智谋城府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刚愎自用更是习惯改不了了,纵然面对陛下搞不好这位老大人都可能倚老卖老,若是这府上没有几个各方眼线盯着,我是不信的……所以我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像是一种小家子气,但也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上官铃兰心里有些复杂,即感慨古月平日里操的心太多太多了,又同时觉得心里被暖意填满,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古月将自己对各方的态度,尤其是对陛下的态度,向上官铃兰提及,难道不担心又会让上官铃兰夹在中间难过么? 其实这种担心一直存在,可眼下又和以往不同了,因为这是上官铃兰第一次主动提出疑问,古月自然绝不会隐瞒,至于会不会让上官铃兰的负担加重?聪明如上官铃兰自然在开口前便已经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194章 毒术 独自待在房里的古月正在和系统商量一件大事,其根源来自今天从独孤家大公子身上抽出的混合毒素。 通过“英雄豪杰”四兄弟的复述再加上成分分析,这混合毒素分别来自魔狼,夜兔以及赤蛛和磷鹿,前两者听到过大老虎的介绍其毒素的功效,但后两者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独孤家的人也只是知道魔兽名字而已。 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多年来这些毒素混合成一块之后,并没有给独孤大公子造成原本该有的毒害效果,譬如狂暴或者红眼,这一点得到了独孤家下人的证实,纵然是一个高位截瘫,该红眼的时候也自然会红眼对吧? 所以很可能这些毒素相互起到了制约的效力,又或者产生了某种更加不确定的效果。 可惜没有完整的关于魔兽毒素详情介绍书,不然便可以从另两种毒素是否生效中得到一个相对更稳妥的结论。 而这,也是古月和系统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原因。 “女王大人,您说这混合毒素可以重新分离么?” “很困难,因为没有一个参照标准,虽然知道了魔狼和夜兔的毒素表征,但也没有一份样品可以参考,更何况经过多年的演变,这些毒素相互间早已没有了间隙,甚至产生了新的变异,想要一点点分割开来多半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姐姐我只擅长分析,并不能随时随地做生化实验。” “好吧……”古月很好奇这是不是算系统的吐槽?不过眼下这混合毒素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女王大人,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思考问题。” “怎么说?” “既然这毒素已经变异,不妨就当它是一种新毒素而并非之前那几种的混合体,如此考虑,咱们完全可以将手头的其他毒素混合进去做测试,毕竟其他毒素大部分已经解析完毕,譬如那雪虎的毒,若是混进去之后不再具有寒毒功效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混合毒素反倒可以拿来解毒?” “你是说以毒攻毒?似乎可行,那还不赶紧试试!” “额……不是您操作么?” “都说了姐姐我不做生化实验!你自己简简单单便可以弄了啊,左手滴一滴雪虎毒到碗里,右手滴一滴混合毒跟进去不就完事了!” “好吧……”做实验这么不严谨真的好么?这可是生化实验啊?!万一泄漏了,会不会在这个世界搞出疫情?就像上辈子大洋对面那些家伙一样…… 虽然一肚子纠结,但古月手上并没有含糊,只见他随手拿来一个茶杯便滴入了一滴雪虎寒毒,那近乎凝结空气的寒意瞬时弥漫开来。 没去在意这个过程,毕竟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古月立刻又滴入了一滴今天得到的混合毒素,倒是有点滴血认亲的样子,不过动静却立时剧烈起来。 这杯中仿佛变成了斗兽场,寒毒竟然收敛了自己外放的寒气,并且将目标集中在了混合毒素之上,或许这才是最原始的法则,也自然会被最微小的生物所熟知。 而混合毒素看似没有任何招架之力,险些直接被冻成一粒冰,可接下来的时间里,这滴却始终完好自如,硬生生将寒气抵抗住了。 这场来自微观层面的战斗,在“真理眼”的帮助下,古月近距离观察到了没有血腥的撕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护吞噬直到相互制衡。 “据大老虎所言,他的寒毒是统领级别的,所以这混合毒素变异后相当于进化了么?” “适者生存,在微生物的世界里只有淘汰和进化两条路,姐姐我倒是很期待这团新生的毒素之后会如何发展。” “眼下似乎正在焦灼,更像是静止不动了,或许还需要一个过程吧?” “应该是的,先收起来存在你体内,让它们自己发展,也方便后续观察。” “好的。” 用精神力直接将杯中的混合毒素收入体内,对古月而已也算轻车熟路了,虽然难免还是有点别扭。 “欸?!” “啊?!”系统突然发生让古月吓了一个机灵,“女王大人您别吓我啊,胆子小……” “少来!这也算久违了吧,你竟然触发了一个成就!” “哈?!又来……” “嘿嘿!宿主另辟蹊径开发新型毒素初见成果,全新天赋树‘毒术’开启成功,触发任务‘三日内研究清楚自创毒素一号的功能,否则……’,这话姐姐我好久没说过了啊,还真有点怀念,哈哈!” “额……”古月一个头两个大,这话可是催命符啊!“那个,女王大人啊,您这成就到底是哪来的?是您自己规定的么?” “当然不是了,姐姐我也只是你的辅助系统而已,这些成就啊奖励啊,其实早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但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也只有等到小可爱你触发了某一条,我们才能一同见证,不得不说这对姐姐我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毕竟生活总归得有点新意不是么?” “呵呵……咳咳……行吧,可我三日内怎么弄明白这毒到底能干吗呢?” “淡定~!姐姐我先帮你分析着,两天后还没结果你就拿出来找小白鼠测试测试不就行了?不过你可太无趣了,刚刚得到了新的天赋树欸!没一点小激动么?” “还真……很激动啊!不知道这‘毒术’一门是不是顾名思义就是玩毒的?可以充当亡命毒师?” “这刚开启便附赠的第一条天赋技能还蛮实用的,‘宿主毒素抗性上限提高50%,制毒下毒准确度提高5%。” “提高上限的都是好东西,这个制毒下毒准确度是什么呢?扔出去的精准度么?” “就和你炼药一样,精神力越高容错率越高,这制毒虽然用不上精神力,但也需要微观去把控量和度,同理,下毒的量和度也是十分关键的。” “原来如此!这算是又开启了一条保命措施的前奏啊!还真的值得高兴高兴。” “那可不?姐姐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这句话古月接不下去了!即使是昧着良心也只能做到不吐槽而并不能去附和! 于是,这场关乎科学技术的探讨被顾左右而言他所终止。 同一时间,楚都数十里外一间破草房,月光没有照到的角落里蹲伏着三个人的身影,均是一身黑从头到脚,甚至都带着还带着黑色罩帽,只不过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共同点,那就是银色面具。 其中一人长弓握在左手,右手始终保持着随时可以从箭袋抽出弓箭的姿势,而她贴着地面的耳朵正在感受那些由远及近的细小。 另一人双手握着短刀,双目却是紧闭着,面具上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出此刻她的状态并不好。 第三人并没有拿出兵器,也没有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只不过她所在的位子是三人中心,倒是有一点被拱卫的意思。 没错,这位拿弓的就是唐羽星,而拿双刀的便是鬼瞳了。 这两人受古月的委托前去和“黎明”组织更高层沟通,尝试共同经营未来的“六六六”小酒馆。 这两天里他们俩算是一刻没停,并且通过自己的上线找到了这第三名女子,她便是“黎明组织”派出来和古月谈判的代表。 可谁曾想到竟然走漏了风声,也不知是谁,更不明白为何,她们同这名女子会合后便立刻启程了,却偏偏被人尾随并且已经遭受了三次截杀。 好在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主,而且追杀的人里并没有看到天阶高手,所以她两利用身法的诡异和箭术的无双,生生挡下了三波超过二十名杀手,这若是一次暗杀委托,已经算很宏大的目的了,却偏偏只是针对三名女子! 是因为唐羽星和鬼瞳凶名在外?还是因为这第三位代表分量不轻? 她们依旧不得而知,也没能从任何一具尸体上得到答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组织内部有奸细,不然也没可能如此之快地掌握她们的动向。 眼下,夜已深,三人边逃边杀一整天了,总归会疲惫不堪,于是找到了这处没有人烟的废弃村庄,蹲在了这个破草屋里面。 可追击的人还是迫近了,并且一波更比一波厉害,不只是杀手的品阶在上升,人数也不断增长,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组织?竟然可以轻易动用如此强大的暗杀力量,若说和“黎明”不遑多让,这三位深有感触的女子一定很赞同。 但此时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更不是安全的地方,因为杀手又来了! “这样很可能没完没了,你身法好,独自回去求援,我带她找地方躲起来固守。” 唐羽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而且并没有商量的意思,更像是一道命令。 “不行!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古月交代!” “我干嘛需要跟他交代?!”唐羽星倒是有点羞愤,心中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一时忘掉了自己正被追杀。 “你两别吵了!又来了!噤声!” 第195章 夜战 这一次的追击者似乎并不多,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没有后援,很可能只需要一声口哨或者一支令箭,四面八方的杀手便会蜂拥而至。 “三个,不在一起,应该是在搜索这片房子。”唐羽星的语气恢复了冷静,述说着听到的动静。 “应该是分开着搜寻,或许他们还没有准确掌握我们的动向,但这也可能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名代表显得更加冷静,应该说不愧是刀尖舔血之人么? 与她两相反,鬼瞳的状态就糟糕许多,或许是硬实力上的差距,也可能是心态上的准备还不够,要知道曾经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鬼瞳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丝慌乱,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可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更靠近了。”唐羽星依旧平稳地更新着敌人的动态。 “不管了!先杀了再说,一人一个,动手!” 代表的命令刚一出口,唐羽星便一个翻滚消失在了另一边的窗户旁,而代表自己轻点地面,顺着墙壁直接爬到了屋顶,随即从一出破洞小心翼翼地一闪而逝。 鬼瞳的动作虽然最慢,也最迟疑,但多年来的素养并没有忘记,而她的目标即将出现在破草屋旁,眼下她并不需要动作,更准确来说她需要没有任何动作。 不远处的另一边,唐羽星的箭矢已经在弦,这是一支通体漆黑的箭矢,包括尾羽在内近乎不会反射丝毫光亮,很显然是暗杀利器,而它的目标即将露头…… 破草屋的门口,一个黑影缓缓接近,他看上去无比谨慎,不断潜伏,依托着阴影前进,直到能够触碰破草屋的大门,他轻轻将门推开了。 没有动静,依旧什么也没看到,黑衣略有迟疑,这里已经是分配给他的搜索范围内最后一处房子,难道那些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鬼瞳抓住了敌人那稍纵即逝的迟疑,两道寒光笔直扎向了黑影的双目! 可是,黑影不闪不躲,倒像是做好了迎敌的准备,眼看就要拔刀一斩。 鬼瞳的神经受到极大的刺痛,那莫名的直觉立时显现,“这一刀比我快!” 没有任何犹豫,鬼瞳拼着气息不稳也立时调整身形,将前冲的态势止住的同时,一个折身后直接退到了草屋外,甚至都没有在乎撞破窗户的动静。 刀光一闪,刚刚鬼瞳停留的半空宛若被直接切开,紧接着是整个草屋被一分为二。 “天阶?!” “啧啧,倒是有点本事,难怪需要本大爷出手。” 鬼瞳又惊又惧,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还真的派出了天阶高手,而且眼前这人很显然也是一个真正的刺客,他刻意暴露的品级根本就是最大的伪装! “没有胜算,只能逃了么?她们两呢?” 鬼瞳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因为她无法预知下一次攻击何时会来,更算不准那保命的直觉还会不会触发。 这时,这个废弃的小村庄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你那两个同伙呢?”刀客虽然也蒙着脸,但那轻蔑的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自负,“若是爽快点说出来,本大爷可以让你痛快一些。” 鬼瞳没有应答,凝神戒备的她缓缓向后挪动着,虽然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但此刻她最需要的是确认另两人的情况,而眼下的安静太不正常,难道她们两没有遇到敌人?又或者已经逃走?再就是被一刀斩杀…… 无论如何,这个等待结果的过程并不会太长,这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了。 “和你一起来的也是天阶?”鬼瞳尝试通过交涉得到一些信息,同时也想要拖延一二。 “怎么可能!有本大爷坐镇,哪还需要其他天阶凑数?不过你们几个倒是真不简单啊,竟然同时发现了他们两的位子?是去一对一了么?啧啧,那你就有点悲催了啊,怎么轮到你来等待本大爷呢?还是你那两个同伙刻意安排的?嘿!壁虎断尾,死道友不死贫道,有想法!” 这个自负的家伙或许认为鬼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所以他很乐意“交流”一二。 得到这些信息后,鬼瞳觉得这人应该不屑于在此时说谎,那么另两人很可能是一击必杀,无论胜败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故而这里才会如此安静。 可问题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眼前之人,是一个看不透实力的存在,真的有机会么?若是古月在此,他又会如何呢?欸?怎么这时候会想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哎,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就在这时,这名天阶高手忽然动了,鬼瞳下意识做出了应对却发现他的目标不是自己! 那是很轻描淡写的一次斩击,可那刀光却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而着刀光所触及的,竟然是一支箭矢,一支被从头到尾劈成两半的纯黑箭矢。 “是唐羽星?!” 鬼瞳略微感到了希望在燃起,至少眼下不是自己独自面对,而刚刚唐羽星的箭矢竟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若是自己被瞄准可能抵挡么? 但纵使恐怖如斯的箭矢,也依旧没有对这名天阶高数造成丝毫威胁,于是这份希望其实带来了更多的绝望。 “这箭竟然没声?不错,怪不得你们一路上可以弄死那么多人,这箭矢应该起到了大用,可惜啊,面对了本大爷,你两都没机会咯!” 如是说着,又是一刀轻描淡写,可较远处一间草屋立时被切割,若非提前跳出,唐羽星恐怕也会被波及。 “小老鼠就会蹦跶,还有一个呢?老实出来吧,给大家都省点事不好么?” 这个战场倒像是成了这名天阶高手的主角戏,一边嘴炮一边肆意妄为,时而东一刀,时而西一刀,依旧轻描淡写,似乎毫不费力,可每次他的动作都会让唐羽星和鬼瞳两人不得不全力应付,别说还击了,单单只是防御都得消耗掉全部精力! “随便一个天阶就有这等实力?我还是太弱了啊……”唐羽星的脑海里如是想着,作为天之娇女的她一路走来都是被人追赶的那一个,甚至自己的大哥都已经被追上,虽然这里面有着唐沐霖自己的想法,但并驾齐驱的事实让唐羽星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不遑多让! 可此时此刻,面对真正的天阶高手之时,才知道那实力的沟壑深不可测…… “或许我应该逃走?但真的能逃掉么?再说了,放弃掉鬼瞳,我就可以苟且偷生么?那家伙会不会怪我?额……什么时候了,竟然会想到那家伙……” “喂喂!第三只小老鼠,你还不出来的话,本大爷的兴致就没了,这两只立刻便会死掉了,再给你五个数吧,四,三,二,一,好吧……” 自说自话的天阶高手一改轻蔑的态度,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锐利,鬼瞳的神经又开始炸毛,明明相距超过十丈,为何会如此心惊? 但多年来被知觉拯救过无数次的鬼瞳依旧毫不迟疑,拼尽全力的后跳又跃出了三丈的距离。 可就在她刚刚跳起的瞬间,那个十丈外的身影一个闪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刀毫无征兆地斩向了自己原本站立的位子,如果再慢上哪怕一个瞬息,很可能自己已经饮恨当场,不过纵然逃离了最坏的结局,却没能真的逃开这一刀的攻击,声势浩大的刀光迎面而来,鬼瞳没法再做出身形上的调整,唯一剩下的应对方式,只有全藏教授的虚影了。 只见刀光将鬼瞳的身体直接切开,分为两半,如此骇人的场面却没有见血,可那天阶高手没有失望反倒更加兴奋起来,“不得不说你这小丫头的招式真的不错,可惜啊,可惜……” “唔~咳咳……”一口腥红喷涌而出,明明借助“虚实相间”的绝招硬生生在半空中再次调整了自己的位子,可虽曾想到那道刀光竟然可以自己旋转,本来是一刀竖劈,接触自己虚影的时候已经完全成了横斩,也就是这一让自己始料未及的变化,最终还是将自己笼罩其中。 虽然用双刀做出了格挡,并没有正的被切到身体,但那无匹的巨力震得鬼瞳口吐鲜血不说,身体更是不住起伏,呼吸早已絮乱了。 “怎么样?要不还是投降吧?都省事点不好么?” 随手又是一刀斩掉来自身后死角的箭矢,这名天阶高手回过头看向唐羽星的方向继续着嘴炮,“射箭的小丫头!你烦不烦啊?本大爷把这一个收拾了便轮到你,多等一会能怎么样吗?干嘛这么急着投胎呢?” 回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同时飞来的三箭,不同角度,不同速度,甚至有一箭还可以在空中拐弯,直插天阶高手的后脑。 “你也确实有点东西,可惜啊,可惜……” 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的鬼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名天阶高手同时斩出了三刀,分别砍掉了三个方向飞来的箭矢,可他并没有用上什么特殊的功法,因为挥刀的动作定格在那,只是一个残影,一个因为速度太快而骗过了鬼瞳眼睛的残影…… “这人的速度……看来是真的没机会了啊……” 此时此刻,数十里外的楚都炼药师学院,古月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警报般的巨响,将他从本就不深的睡眠中直接惊醒。 “小可爱,鬼瞳出事了!” “什么?!” 第196章 驰援 “所有人集合!” 一声响彻学院的呼喊让所有护卫虎躯一震,同时也把睡梦中的学生们惊醒,第一个赶到古月身边的是上官铃兰,这不是古月第一次半夜喊人了,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有大事正在发生。 “古大人,院内除开正在门口和制高点警戒的护卫以外,其余一百五十人均已到齐。” 不得不说这些楚国士兵的素养是真的不简单,从古月突然的叫喊到全员到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而方护卫长那一脸的严肃更像是整装待发,因为他经历过那次刺杀,他知道古大人可以未卜先知! “铃兰,你亲自去一趟唐府,跟唐沐霖说鬼瞳出事了,她三妹多半在一起,我一会在西城门外等他。” “好!”正要跃起的上官铃兰忽然停下动作,“要不要找秦叔帮忙?” “你们家牵扯太深被报复就更麻烦了,这事我必须亲手解决才行。”古月说的斩钉截铁,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而没人可以保证这个无孔不入的组织在楚都没有渗透,万一秦烈的离开导致了上官会长的状况,古月没法给上官铃兰交代。 不再有丝毫迟疑,上官铃兰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因为她知道古月所谓的出事了,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能应付的事情,至于为何古月会知道,此时也不容她过多去猜想。 “方护卫长,带上五十个好手,其余人留下来把学院给看好了,另外,给我备好最快的马车,去西门外等唐家的人,届时能赶多快就多快!” “是!” 不用多做解释了,这次古月是要出门干仗的架势,护卫们难免有些小激动,他们虽然都知道这位古大人的地方不会安宁,可为了大楚的未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惧意,而现在居然是直接开拔出城,对于任何一个军人而言怎能没有莫名的兴奋? 没多久一切准备妥当,古月随口给爬起来的学生们交代了几句,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学院都得照常运行,之后,一干人等急行军到了西城门。 守城的小队长被吓了一个哆嗦,他已经好久没在大半夜见到如此阵仗要出门了,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太多人,可一个个装备都比自己精良不少,而且那精气神可不是自己手下能比的。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了,古月露出头来。 “古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这位队长大人,在下有一个朋友深陷险境,万分火急,还请通融一下,事后有任何程序上的问题都是我一人承担。” “这……”这名小队长十分为难,毕竟守好大门是他的职责,而大半夜进出都得有详细的盘查,虽然他不太认为古月在诓骗,毕竟这阵仗很显然是要去大战一场,可万一有一丁点纰漏他可担不起责任。 这时,上官铃兰和唐家兄妹带着另一队人马也赶到了,那整齐的马蹄声一听就知道是唐家军的精锐! “古兄!” “唐兄来的及时,西城外三十里左右的距离,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没有谁清楚的?” “西城外三十里?有谁知道么!” 古月提到的地点自然是系统得到鬼瞳反馈的地方,但系统只是感应到了鬼瞳的异样,通过某种信号确认了方向和位子,可并没有实时卫星地图可以看…… “两位大人……小的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去的那里……”纠结的小队长突然听到了这个地点,恍然间发现自己很熟。 “快请说!” “是,那里原本是小的故乡,多年前战争期间废弃了,现在应该还有一片荒废的破屋子,如果您的朋友在那出事,想必是休息的时候被人偷袭,倒是很有可能。” “一定是那了!万分感谢,还请详细道来准确方向。” “好的……”小队长放弃了最后的心里纠葛,毕竟那里是自己曾经的家,若是不主动提出来,万一耽误了古月的事情,事后手下人不小心说漏嘴了,古月会不会秋后算账?至于眼下到底开不开门,已经不需要在意了,唐家军是有自由出入权利的,更何况唐沐霖亲自带队! “唐兄,你和晓焱带上唐府精锐高手先行一步,我怕走慢了会出事……” “好的!你们几个统领跟着我一起,其他人跟着古大人前进!” “是,少将军!” “我也跟他们一起,速度上不吃亏!我还带着必要的绷带!”上官铃兰的眼神很坚决,古月没法拒绝,也不知道如何拒绝。 “一切小心。” “嗯!”坚定的眼神相对,做着简短的别离。 “月哥哥放心,晓焱会保护好铃兰姐姐的,二姐不擅长骑马,就跟在你身边了。” “好,有你在我很放心。” 西大门打开的瞬间,十匹高头大马率先冲出,随即绝尘而去,看这架势,应该是地阶高手对于御马之术有着额外的加成,那速度远非一般士兵可以企及,上官铃兰坐在唐晓焱身后和其他高手并驾齐驱,而剩下的人也同时开启了急行军。 “你如此激动,应该是出大事了吧?”微微皱眉的唐霁凰在马车里对古月询问着。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能感应到鬼瞳多半是受伤了,而你三妹是我之前拜托她两一起去帮忙办一件事,想来应该是回来的路上出了状况。” “也别太担心,三妹从小就天赋过人,有她在一起,鬼瞳妹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是,就怕……” “是啊,就怕黑市那些人又出动了天阶高手,而且不敢来找我竟然去找她们!” 古月的怒气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唐霁凰适时地握住了他的手,将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给予一定的支持。 马车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唐霁凰清楚古月此时最愤恨的应该是自己这双腿,关键时刻别说一步千里,就是跑去在意的人身边都没能办到! 可她必须让古月平静下来,因为若是真的面对天阶高手,自己大哥也未必靠得住! “唐将军不在府上么?” “是的,父亲昨日便回去了,他还是习惯待在军营里。” “哦……” 这应该是古月最想见到唐问天的时刻了吧?可惜,他不在…… 唐霁凰也听出了古月的万分失望,可她能说什么呢?古月完全可以为了鬼瞳去求自己父亲,更何况还关乎到三妹的安危,但前提是能找到人。 马车中只剩下了安静,方护卫长亲自驾车倒是无比娴熟,可这极致的速度依旧算不上飞驰,毕竟身后那些跑步的军士们跟着毫不费力。 可方护卫长也毫无办法可循,只剩下无比的自责,自己若是能有地阶实力,哪怕只是让着马车再快上一分,也能让古大人少一分焦急! 三十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对于这群拼命赶路的人而言,只剩下无比的纠葛…… 此时此刻,那片破屋子里的战况依旧焦灼着。 那位黎明的代表依旧没有露面,可那天阶刀客带来的人也同样了无音讯,那么解释起来可能性便不多了,譬如那位代表如唐羽星一般轻松解决了另一名跟班,也就在那时天阶刀客不再隐藏实力,被这份气势所震慑的代表立时怂了! 又或者,她就是那个奸细? 唐羽星没有片刻闲暇可以去思考这个问题,要瞄准一名天阶高手,同时又得不断变化自己的位子避免被锁定,这可比当时戏耍自己老哥要困难太多太多! 更让人感到无力的是,无论自己从哪个角度射过去的箭矢,纵然一丁点声响都没有,那名天阶刀客硬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悉数打掉,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不断射箭,让鬼瞳的压力稍稍缓和那么一丁点! 这样的对敌状态让这位天之娇女倍受打击,可她仍然在坚持,绞尽脑汁,因为鬼瞳依旧坚持,纵然她看上去始终不太好……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鬼瞳不仅仅在面对天阶刀客的威胁,还得时刻留意自己的血液情况,自从刚刚被震伤之后,身体里的血液,这些来自古月的血液,莫名间便如同沸腾一般不断上涌,同时让自己险些失去理智,甚至萌生了要冲上去直接拼命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危险,因为无论怎么想,一个地阶大圆满都没达到的自己怎么可能在硬碰硬的情况下生还于一名快到极致的天阶高手? 但并不是单单只有这一个负面的影响,鬼瞳也惊喜地发现自己随着血液的沸腾竟然得到了全方位的加持,不仅仅是速度和敏捷的增量,各种感官敏锐也得到了长足的提高,甚至那不知真相的直觉都仿佛不遗余力! 这也是鬼瞳能够继续和天阶高手僵持的底牌,否者,她多半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可是,这样的底牌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希望,只不过是一种挣扎而已! 鬼瞳想过要放弃么? 并没有,纵然知道是在挣扎,纵然不觉得这样的挣扎有何意义,但鬼瞳依旧不愿意放弃! 因为她才刚刚重新找到自己的家人和归宿,这样的日子还会很长!也必须很长! 纵然是奢望,也一定要为此拼尽全力! “不得不说你这丫头不简单啊!坚持到现在也的确难得,可是太无趣了!你明知道没有任何胜算,还一个劲挣扎干嘛?总不至于有人会来救你吧?另一个跑不见的同伙?笑话!既然她那么识时务直接放弃了你两,又怎么可能去而复返呢?乖乖待着别动!本大爷给你一个痛快!否者,老子就活剐了你!” 第197章 箭袋 废弃村庄的战斗依然持续着,更确切地说,是天阶刀客对鬼瞳的追逐依然持续着。 还是那样翻飞的闪转腾挪,还是那般眼花缭乱的刀光,唯一的区别只是这天阶刀客的嘴炮声消失了,彰显着如此焦灼的战况让他愈发认真。 作为一个拥有特殊才能的天阶高手,纵然是面对和自己同级甚至更高级的对手都有无数种对敌方式,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还没到地阶大圆满的小丫头竟然可以在自己手上挣扎如此之久,实在匪夷所思! 当然,到底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这位天阶刀客还是心中有数。 其一便是这小丫头本就是走的敏捷路线,而且身法出奇的诡异,更有甚者是她似乎还具备某种秘法,自从受伤后各方面属性竟然得到了全面加成,搞不好是一个有血脉传承的大家族新秀,不过这种外因并不足以让这位天阶刀客放过眼前的猎物。 至于另一个原因,那就必须是来自另一个没露头的小丫头了。 那是一个弓箭手,而且是一名很不错的弓箭手,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个人实力,在她这个年龄段都是绝无仅有的顶尖,不止一次天阶刀客被骚扰到心里炸毛,想要回过头去砍了她再说,可那毫无规律的不断变换位子,似乎从不知疲倦,故而也就让天阶刀客压制了怒意,选择优先吃下眼前的肉再说。 而且,弓箭手虽然有着远程优势,但弱点也是明显的。 无论是通过自己属性真气去凝聚箭矢,还是通过属性增强去附着自带的箭矢,总归是有一个能消耗的总量在那,一个地阶大圆满不可能有无穷的真气可以去挥霍,更别说自带箭矢定然有限。 这也是让天阶刀客没有想要回头去找唐羽星的原因。 可事情的发展让天阶刀客始料未及,从最开始那无声的偷袭,唐羽星的弓箭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无论精度还是力道,只增不减! “这小丫头难道背着十人份的弓箭么?!” 这个疑惑始终萦绕在天阶刀客的心头,也让他十分想知道这丫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至少有自己在场,绝对不可能给她机会回收自己射出的箭矢,更何况每一箭自己都是从箭头劈到了箭尾,根本不存在回收利用的可能性! 就这样,天阶刀客持续着疑惑,战斗也自然持续着焦灼。 事实上唐羽星已经深感疲惫了,她的消耗量绝不比鬼瞳小多少,纵然目标没有回过头来追击自己的苗头,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机会!作为一名弓箭手,远离目标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每一次瞄准,每一次腾挪,唐羽星都做到了极致,而且力求更上一层的极致。 “能行!一定能行!我有这个箭袋在手……” 原来唐羽星那用之不竭的箭矢,全部是这箭袋的功劳,而这箭袋自然是古月当时随机抽到的礼物。 作为一名专业的弓箭手,拿到这份礼物之后着实有些爱不释手,虽然她刻意没有表现出来。 这箭袋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材质无从鉴定,参考自己二姐的纱衣,唐羽星觉得这箭袋一定不简单,于是在军营里很系统地研究测试了一番。 最开始她将自己的箭矢放进箭袋后想看看是否会得到某种强化,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生,而且这箭袋也并不能无限敌装入箭矢,目测大小和一般的箭袋并无二至。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所以并不存在任何失望的情绪,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没找到窍门,至于去问古月?想都不会想…… 第二项测试开始,唐羽星终于找到了关键点,这也源自她不拘泥的态度,“既然放进去的箭矢没有任何变化,那么不放进去呢?能不能从中间直接掏出来?”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没有根据,但唐羽星知道古月有一个“空间秘宝”,很快便联想到这箭袋会不会是一个“空间箭袋”,不然也不至于作为宝物被搜集起来。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唐羽星便立刻开始了测试,但是无论她是伸手进去陶还是将箭袋反过来倒,都没有任何变化。 下意识想到自己是不是被古月耍了?想要一支箭都得不到这还是件宝贝么? 谁曾想这个想法竟然让箭袋知晓了…… 原本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箭袋忽然一闪而逝,可这眼皮子下的亮光,让唐羽星莫名期待起来。 也就是这一次,她从箭袋里掏出了第一支箭。 “我要箭!”于是有了箭。 “我要两支箭!”于是有了两支箭。 “我要十支箭!”于是有了十支箭…… 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唐羽星玩的不亦乐乎,久久没有停歇。 也因此她知道了箭袋的上限是一次性掏出二十支,“毕竟箭袋只有这么大?”当然,这个解释她也不确定。 紧接着,唐羽星还要测试箭袋的工作原理,也就是这些箭来自哪里。 作为金属性的高手,她通过一次次尝试之后清晰地感知到了箭袋周围不断有金元素在补充,可见这箭袋产生箭矢是依靠外界,需要吸收外界的元素。 既然如此,只能是金属箭头么? 于是火箭,水箭,风箭甚至冰箭雷箭都应运而生,只不过上限相较于普通箭矢就少得多,唐羽星认为这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属性的缘故,毕竟自己是金属性,周身元素被牵引的缘故,金属性自然会密集一些。 再之后,唐羽星又走上了创意的道路,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最靠谱的还是金属箭头,那么能否按照自己的思考去改良呢?一支箭,无论多么隐蔽,那破空声总归是要暴露自己的,若是可以毫无声响,或许才是杀人无形的最得力助手。 通过结合自身的经验以及求教专业工匠,唐羽星得到了一个无声箭的雏形,正是她现在所用的那通体漆黑的箭矢。 这无疑是一种大杀器,纵然是天阶高手恐怕也未必都能防范住!唐羽星对此爱不释手,同时始终保持着不断使用不断更新,最终才到了现在最满意的完全体。 至于最后的测试,便是关于量的研究了。 而这项测试,简单粗暴。 唐羽星独自站在靶场上,支开了所有士兵之后便开始了个人表演。 十支,二十支,三十支……箭袋毫无变化,只是能感受到在周边的金元素开始稀薄了,但自然的补充没有停止。 一百支,两百支,三百支……箭袋依旧不停地工作者,亮光闪动接着闪动,似乎没有停歇的可能。 一千支……唐羽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然夜以继日的练习让她习以为常,可连续射击一千次把心,怎能不累呢? 这次测试的结果只有一个,这箭袋似乎不存在上限!除非自己累了…… 但同时还得到了另一个结论,之所以空气中游离的金元素可以不断补充,是因为这些箭矢射出后是有存在时效的,而且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在自己射击一千次的时间里,反复消失的箭矢少说也有八九百。 至此,关于这箭袋的研究基本结束,唐羽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宝物”到底为何被称之为“宝物”!对于自己二姐的艳羡之情也少了很多。 当然,她并没有因此对古月无限感激,“凭什么?!” 不得不说,世间总总因果都太过奇妙,至少眼下的局面,唐羽星是真的太庆幸自己有如此箭袋了! 不然后果谁也不愿去预料…… 废弃村庄的战斗依旧持续着,天阶刀客不断地追逐着鬼瞳的身影,不断砍断那一个个虚影,同时,他还需要不断回头将射来的箭矢悉数斩断。 这不断的循环已经让他麻木,甚至不清楚时间的流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期待那个射箭的小丫头将箭矢射完已经是不现实了,虽然无法判断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事实胜于雄辩,眼下,自己能够依仗的也仅仅是品阶的压制,至少自己始终不败,而胜机,只需要等到这两个丫头之一疲惫的时候,便会出现了。 距离废弃村庄近十里外,唐沐霖的骑兵队已经奔驰到此,不得不说这速度堪比大老虎的十二巨雕,当然,如此速度也是有代价的,所谓地阶高手的御马之术只是通过自身真气的传导将坐骑的潜力激发到最大而已,而这如同兴奋剂一般的亢奋,对马匹的伤害是致命的,也是不可逆的。 或许这三十里奔袭结束之后,自己的爱马便迎来了瘫痪,可唐沐霖没有选择的余地,唐家军统领们亦然。 至于这些伴随他们久经沙场的战马,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没有一声喘息,没有一点嘶鸣…… “停!” 唐沐霖突然的下令却没有造成任何人仰马翻,足见这些人的训练何止有素! “什么人?赶紧出来!” 银枪直指路旁的林间,唐沐霖的爆喝让所有人开始了严阵以待。 而他之所以停下,是因为来人的气息过分危险,而且险些就没有察觉到。 “如此训练有素,是唐家军么?”带着银色面具的一身漆黑,正是那位“黎明组织”的代表。 第198章 忌惮 废弃村庄的战斗看上去依旧焦灼,但鬼瞳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掏出回气丹一口吞下了。 “小丫头你把丹药当糖豆呢?有这么吃的么?!”这话听起来酸味十足,天阶刀客越想越气,这肯定是一个大家族的败家子了,但是好歹她有一个大家族可以去败! “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 “男人?!” 鬼瞳为了给自己鼓劲,用力喊出了这么一句,倒是差点让天阶刀客愣神,自己面对的不是个“黎明”的杀手么?为何杀手也有男人?哦,好像也不太对,可一个杀手会这么喊话么? “你男人是谁?”莫名的对话让天阶刀客的嘴炮兴致又一次燃起,竟然开始了八卦,不过他手下的力道可从未减轻。 “干嘛要告诉你?!”鬼瞳继续着自己的闪避,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这名刀客打上了话痨的标签,很显然这些对话也是他的手段,目的就是让自己分心,不然这一刀快过一刀哪像是等待答案的人会干的事? “本大爷就是好奇而已,你一个杀手对敌的时候竟然喊出自己男人,对得起杀手这份职业么?作为一个前辈,我得好好说你两句,不过首先你得告诉我你男人是谁才行啊,我倒想看看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公子哥竟然养个杀手当女人。” 其实,天阶刀客有些自己的盘算,之前觉得这小丫头天赋不俗,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嫡传,可目标就是目标,杀了就什么都不是,还能有人找自己麻烦不成? 但现在事情有了些微变化,这丫头提到了自己的男人而并不是家族,那么很可能刚刚的判断是不对的,又或者她正好是因为天赋出众所以才被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所看重,收为己用,不然一个有组织的杀手哪有资格这般挥霍丹药? 最关键的问题倒并不是这个男人到底属于哪个豪门,以自己的本事,天阶刀客从不惧怕任何挑衅,而且一向仇富的他才不会在乎那些世家子弟的如何如何,可刚刚这丫头说的却是“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这句话很关键,而且她少说也吃下了至少三枚丹药了,恐怕都是恢复真气用的,虽然看不到品级,但就这么当糖豆吃很显然是真的不在乎,就算生死一刻本就不必在乎身外之物,可她总归得带在身上才能吃对吧? 所以略微考虑就能猜到一点,这丫头的男人多半是一名炼药师,而且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炼药师,不然怎么可能把丹药当糖豆送? 可这里是楚国,出了名的没有炼药师!那他男人到底是谁? 一个名字在天阶刀客心头开始萦绕,自然就是古月了。 他一贯的自负,倒是并不会把随便一个炼药师太放在眼里,可古月似乎不太一样,作为杀手之王的鬼眼都倒在了他的脚下,这就足以让一般杀手止步,而且听闻那家伙的秘技层出不穷,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自己女人身上打上某种印记?一旦自己真的杀了眼前的小丫头,那印记就直接跑自己身上还难以消除……这种曾经只是当话本故事听听的事情,这一次未必就不是真的了! 虽然,天阶刀客不会承认自己对古月的忌惮和其他杀手一样,但凡事得弄个清楚明白才行,作为杀手绝对不能在情报上马虎,这次的委托人只是说了目标是“黎明”杀手组织的一个小头目,那么很显然就是跑掉的那个,而这两人的任务多半是护卫所以可以为了拖延而不畏生死。 原本天阶刀客对这个任务不感兴趣,因为目标三人都不是天阶,让自己出马是不是很丢分?可组织里的那些小虾米一个个葬送,虽然自己不心疼,但关乎到组织的面子,上面也就有人给他下了命令。 心不甘情不愿,但专业就是专业,他习惯性地扮猪吃老虎,也差点得手。 可事态的发展超乎想象,为了组织的面子去得罪一个国家的权贵而且多半会暴露,这事到底值不值就很需要考量,虽然自己组织和“黎明”本就敌对,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杀手就是杀手,可杀手并不都是傻子! 越是思考,天阶刀客手底下不自觉地犹豫了,可鬼瞳深信这人就是诡诈无常,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迟疑多半也是一个陷阱,所以她更加专注,无论是后撤还是分身都变换着轨迹和方式,就怕一个雷同会被发现规律,届时自己未必可以吃得消。 就这样,在一个迟疑一个反而更专注的时候,战场上的局面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因为很直观能看出天阶刀客和鬼瞳之间的距离有了些微加长,作为始终盯着这一幕的唐羽星自然很快便发现了。 “他这是累了?怎么可能!” 些微的差异也逃不掉唐羽星的眼睛,所以这人是刻意放慢了追击速度,也就拉开了一些和鬼瞳之间的距离,但是,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近了! 立时有了决断的唐羽星也开始调整迂回线路,继续和天阶刀客保持刚刚那种脆弱的平衡…… 至此,这本就焦灼的战场,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若是有观众在看,一定会气到退票。 可战场之所以是战场,最关键的还是那份瞬息万变。 而改变战场走向的未必只能是交战双方。 或许是因为搜索废弃村庄的三人太久没有反馈消息,也不见人去回报,跑去其他地段搜寻的杀手们碰头之后一经合计便悉数赶到了这处战场。 “哎,可惜啊……这就怪不到本大爷头上了。”天阶刀客露出了残忍的微笑,虽然被面具遮挡并没有人可以看见。 他唯一会担心的只是那可能出现的印记,这下基本不用自己动手了,又怎会需要担心这个? “鬼瞳!”唐羽星愈发焦急了,四面八方汇集的人将绝望边沿的她重重推了一把,或许真的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你赶紧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别天真了。”天阶刀客的攻势不再集中于鬼瞳一人身上,而是刻意后撤却将每一刀斩击都朝向了后方的唐羽星,他并不指望真的能够打中,但刀光又快又大,封锁住逃跑的路线还是轻而易举。 虽然唐羽星就没有逃跑的打算,但突然加剧的压力让她愈发疲惫了。 周遭的杀手们怪叫着靠近,将原本的战场团团围住,倒像是在欣赏一处擂台。 “嗯?!”天阶刀客本能地一刀斩向了一个没人的方向,这莫名的举动倒是让所有看客不明所以。 可下一刻,一声清脆的碰撞,刀光直接打在了一把卷动无数树叶的亮银长枪之上,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炸响了全场。 “你们两个坚持住!古兄马上就到了!” 是唐沐霖的喊声,唐羽星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大哥的声音居然真的如此沁人心脾…… 而鬼瞳更在意的是内容,“他真的来了?!” 战场的变换愈演愈烈,在天阶刀客心中却有了一丝因为自己谨慎而得来的窃喜,“还真是古月那家伙?看来印记的事情十有八九了,不然这些家伙怎会突然冒出来?” 可这样的思绪并不会阻碍天阶刀客的动作,任务就是任务,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而突然中止,更不会因为一个还没到场的人而认怂! “杀了他们!” 周边原本打算看戏的杀手们其实都很意外,自己队伍中何时跑出了一位天阶高手?尤其是那领头的几人心里有点疙瘩,“你一个天阶高手跑来扮猪吃老虎也就算了,干嘛不打声招呼?万一我得罪了你岂不是被杀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杀手就是杀手,强者就是强者,而任务,也还是任务。 既然来的人是支援目标的,那就是应该清除的障碍,有没人指挥都必须要清除。 于是唐沐霖带来的一众统领们直接和那些杀手战在一起。 而唐沐霖自己,主动找到了那名天阶刀客。 “等等!你不会就是唐问天的大儿子吧?” 刚来的唐沐霖正要拼命,因为他知道对手是一个看不透实力的天阶高手,可这首先迎接的却是这名一个问题…… “是的。”如果直接不回答或者说谎,那就不是唐沐霖了。 “乖乖~!本大爷今晚是怎么了?碰上古月的女人就算了,还遇到了唐问天的儿子?!能不能就当没来过,我放你走可以么?” “哈?!” 冲势未减的唐沐霖险些闪到腰,这敌人也太奇葩了吧? “少将军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都是奸计!他就是个无耻之徒!” 在唐晓焱的护卫下,上官铃兰赶到了鬼瞳身边,立刻开始给她包扎伤口,同时拿出了一瓶瓶古月牌的丹药。 终于能缓口气的鬼瞳也不会闲着,她觉得自己必须提醒唐沐霖谨慎对待眼前的卑鄙之徒,否者以唐沐霖的品性,一定会吃亏的。 “什么玩意?!老子怎么就卑鄙无耻了?!”突然被人这么谩骂,天阶刀客一肚子无名火,就差没直接一刀劈过去,可他忍住了,因为这次是真的有些怂,来的人确定是唐沐霖无疑了,他老子那千里追凶一追就是好多年的事六国间哪个天阶高手听后心里不会有些慌? 刚刚对古月的忌惮让他不想亲自杀掉鬼瞳,但也并不会放弃任务,可这下唐沐霖直接来了,就不只是忌惮这么简单…… 第199章 超越 唐沐霖虽然有些刻板,但并不是呆傻,眼前的天阶刀客就是那个伤害自己妹妹和鬼瞳的人,自己来此的目的也就是在他手下救人,所以任何言语都没有行动重要。 于是,不等天阶刀客讲清楚自己的盘算,唐沐霖已经抢攻而上,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那就更不能有丝毫犹疑! 被旋转的树叶包裹,银枪的攻势疾如风绵如雨,可这些并不能真的让天阶刀客措手不及,只不过想说的话没有说完,在左支右绌之时他还是不断地表述自己的看法,“你不是我的对手啊,这么打有意思么?敢不敢冷静点听我说?你以为本大爷怕你啊?!喂!” 打定主意不再做任何交流,唐沐霖全神贯注,眼里只有手中枪和面前的人,目的只有一个,捅穿他! 一时间借由心态和战意上的优势,唐沐霖倒是真的和天阶刀客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还有压制的趋势,至少让天阶刀客无暇他顾。 只不过唐沐霖和天阶刀客战在一起之后,身影交错你来我往,让唐羽星失去了瞄准的空间,于是她转身投入了清理其他杀手的队伍中。 不得不说唐家军就是唐家军,八名统领并没有各自为战,他们进退有度显得很有章法,即互相补充又攻防轮转,宛若一个整体在战场上碾压,所到之处三五成群的杀手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溃不成军。 这里面多半是训练有素的功劳,更可能存在某种战阵,毕竟军队的优势在于整体而非个人,想要一加一大于二对他们而言应该并非难事。 可这样的阵型也有着直观的弊端,那就是推进速度并不能如同真的一个人那么自如,杀手们很快便发现了正面硬刚如同以卵击石,可他们并不只是死士,脑袋里不是只有一根筋,所以发现了敌人的优劣点之后,杀手们也开始了自己擅长的攻击方式。 一时间战场的风向又出现变幻,毒针毒箭毒钉毒镖毒烟毒虫,只要想得到,那就做得到,拼死搏斗之际可没有什么讲究,无所不用其极才是保命的关键,因为只有你死才能我活! 但这样的风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唐羽星加入了战斗。 为何楚国人都说唐羽星会是最年轻的天阶将军?因为她不止武力足够,而且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将军。 多年前经历过那次袭击之后,无论是心性还是意志上,唐羽星都有着超过所有同龄人的成熟,而且战场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工作场所而已,多年来无论是剿匪还是镇压,她早已跟着父亲和大哥闯荡过整个楚国的天下,更何况她本身还是一名杀手,对于杀手的招数怎会陌生? 于是,在唐羽星的指挥下,刚刚那略显笨拙的阵型变成了四人一组的两股力量,迂回包抄,扯动夹攻,甚至各自离散重新聚首,一套套战术如同演习般淋漓尽致,杀手们立时被杀的胆战心惊。 可他们的人数依旧占优,那几位头目交换眼神之后立刻也变换了迎敌方式,围而不攻,以退为进,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正确策略,因为战场正中央才是重中之重,自己的任务未必是要去全歼眼前的敌人,给那名突然冒出来的天阶刀客争取足够时间才是最关键的所在,毕竟这战场上只有他一名天阶,一旦他腾出手来,再复杂的阵法在绝对实力面前也只是浮云! 就这样,唐家军和其余杀手的较量也陷入了拉锯战,纵然唐羽星也没法立刻破局,因为自己这边的人想要速战速决可对面却准备拖,但要说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唐沐霖那很可能就麻烦了。 守在上官铃兰和鬼瞳身边的唐晓焱无比焦虑,自己的哥哥姐姐都在那殊死搏斗,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的确很难想象唐晓焱可能如此耐得住性子,但她始终坚持着,因为自己答应了古月一定会守护好上官铃兰,而眼下还得包括受伤的鬼瞳。 上官铃兰自然清楚唐晓焱的焦急,可她不能提出让唐晓焱自己去战个痛快的建议,因为鬼瞳受伤了,虽然并不算太严重,但身心的疲惫难以想象,而自己绝对没有能力保护住她,没有唐晓焱在身边还真不行,这种歉意无形中激发了上官铃兰的责任心,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系统地修炼武功,毕竟日后古月要面对的刀山火海自己也必须陪着他走过去! 这时,场中央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那名天阶刀客怒了。 作为一个有特殊才能的天阶高手,他始终有着自己的霸气侧漏,开口闭口“本大爷”可不只是作为嘴炮在使用,在他的心里“老子天下第一”也是迟早的事。 可他毕竟是一名杀手,他深知杀手最需要的品质是胆大心细,一切毫无准备的搏命那都是莽夫行为,自己不耻,这也是他一路成长并且作为杀手没有翻船的保证。 这一点倒是和鬼眼很像,虽然并没有达到那么变态的极致。 但鬼眼这名杀手之王的确是天阶刀客的偶像,也是未来某一天会踩过去的目标。 谁曾想到这样一位杀手中被敬若神明的存在,竟然倒在了楚国都城的任务中,而且是倒在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面前,简直匪夷所思,却不得不去接受事实。 自那时起,古月的名字便被天阶刀客写进了自己的脑子里,既然自己的目标被人提前给踩在了脚下,那么自己的目标也该换一个了。 可他并不会盲目去拼命,正所谓贼不走空,杀手也不会为了自己想杀人而去杀人,那样只是个变态杀人犯而已。 在积蓄自己力量以达到足以和鬼眼平齐的程度之前,天阶刀客打心底不想去招惹古月,可惜,事与愿违,今夜他的目标之一竟然是古月的女人…… 可任务就是任务,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肆意废弃已经接到手的目标,于是他尝试了顺其自然地拖延,因为自己的其他同伙总归是会到的,只要最后不是自己出手结果掉这女人的性命,纵然是古月又怎能查到自己的踪迹呢? 这个盘算也是他早已计划清楚并且付诸实施的,虽然过程里的确出现了他始料未及的情况,那就是鬼瞳太滑溜而唐羽星太诡谲,可这些都只是激怒自己而已,并不会真的改变结果,虽然憋屈是少不了的了。 听到古月的名号后,天阶刀客佩服自己的明知,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唐问天的儿子! 既然有无人不知的唐问天,自然也就有了无人不知的唐家四兄妹,因为不把这些弄清楚,万一不小心弄伤甚至弄死了一两个,那肯定会遭受唐问天的无尽报复,这六国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啊,就算跑到大森林里去,无视那些魔兽的威胁,恐怕也未必躲得掉唐问天的追击…… 于是,保命至上的天阶刀客是真的怂了,他并不想和唐沐霖缠斗,因为一个错手真的将他打伤,那搭上的可能是自己的小命! 但唐沐霖不听劝,一味搏命,更有甚至,那个泥鳅般的小丫头竟然说自己“无耻”,气煞人也! 再谨慎也有天阶高手的脾气在那,更何况今晚受的憋已经够了! 随着这声咆哮,天阶刀客的怒火点燃了自己的长刀,那耀眼的白炽将村庄照亮。 “小兔崽子!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唐问天也救不了你!” 这话也彻底点燃了唐沐霖的怒意,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过谁敢不尊重自己父亲,那个值得所有人敬仰的父亲! 可天阶刀客展现真正实力之后,那份震撼让鬼瞳最为错愕,她是真看不懂刚刚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只见那光刀画出眼花缭乱的轨迹,明明知道是残影却看上去密不透风,宛若实质一般,将唐沐霖整个人笼罩其中退无可退,也进无可进。 这场二人间的战斗立刻成了一边倒的表演,唐沐霖已经不能用左支右绌来形容,根本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长枪都没有任何机会伸出,因为一旦刺出,迎接自己的一定是致命一刀。 这名天阶刀客展现出的速度已经不仅仅是匪夷所思,正如他之前快到如同残影一般地斩掉了唐羽星的三连射,眼下他的速度已经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残影哪里又是本体,因为都在进攻,而且刀刀毙命! 唐沐霖的战甲被刀光砍出了无数火星,而他的身体也在不住地增加着伤口,鲜血的喷涌紧接着喷涌,几个呼吸间他就成了血人一般触目惊心! “去帮帮他,别管我们了!”上官铃兰对唐晓焱喊出了如此话语,而后者那痛心疾首终于得到了一丝发泄的契机,火焰立时布满了整把巨斧。 “不要过来!” 这一声咆哮却是来自唐沐霖的。 唐晓焱呆愣了,有生以来,自己这位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大哥还真没吼过自己,更别说眼下是要去救他! 可咬牙坚持的唐沐霖露出的表情并不是决绝,而是一种兴奋?! “哈啊~!”一声爆喝之后,唐沐霖的气势瞬间暴涨,一时间竟然将天阶刀客的攻势逼退了。 “临战进阶?!应该说不愧是唐问天的儿子么……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即将被老子宰了的命运!” 第200章 单挑 唐沐霖的突然进阶似乎给战局带来了决定性的变化,可单就他自身而言,虽然暴涨的属性已经足以在无尽刀光之中闪转腾挪,但那实质性的差距并没有真正被缩短到极限。 不过,唐沐霖的脸上依旧挂着刚刚那难得一见的兴奋。 他的确兴奋,因为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契机,厚积薄发的契机。 多年来,一直压制自己等级不去进阶的他,其实早就摸到了天阶的门槛,只不过始终觉得自己还欠火候,太过操切容易适得其反,而不断的打磨中他让自己更加融会贯通,这也是那天阶武道大会上他能够力压群雄的根本。 就好比他爹在天阶大圆满里是冠绝群雄的那个,他自己在地阶大圆满里也自然如此。 这一次的突破,看上去是被逼无奈,同时也是力挽狂澜的决心,可事实上唐沐霖早就期待有如此际遇,能够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际遇,也只有如此,才能激发出全身所有潜力,去完成自己认为最完满的进阶! 虽然差距依然存在,但唐沐霖没有丝毫怯意,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后有着一票人需要守护,更重要的一点,是源自自身血脉的呼唤让他愈战愈烈,唐家军没有孬种! 刀光翻腾银枪闪耀,天阶刀客那一声声怒吼就差没有直接用牙去咬上唐沐霖几口,可眼下的局面并没有那么遂他的意愿,虽然自己依旧可以将唐沐霖的战甲砍到火花四色,同样可以在那没有防护的身体上划出皮开肉绽,但结果却出现了不同,因为唐沐霖不再是一个血人了。 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各种藤曼将唐沐霖的伤口一一包裹,竟然直接将那些猩红吸食殆尽,原本绿绿葱葱都变成了一片赤红,看上去比血人更为触目惊心,可这个变化却是唐沐霖自己的操作,自然也对他自己更为有利。 那些吸食过鲜血的藤曼似乎变得无比坚硬,连战甲上都可以砍出火花的刀光硬生生无法在藤蔓上留下丝毫印记。 这诡异的一幕让天阶刀客意识到了唐沐霖的属性因为进阶而发生了某种变化,自己用速度进行压制很显然起不到开始那般良好的效果,于是他直接后撤了一步,刀势内敛,开始蓄势致命一击。 只见他将长刀横在身前,那白炽的光亮愈演愈烈,绚烂夺目。 反观唐沐霖,此时此刻并没有急于抢攻而上,既然对手即将祭出一个大招,自己又怎能不去做好应有的回应? 那一大片赤红的藤曼被水液覆盖,又一次得到了滋润一般竟然变幻出了一种铠甲状的造型,如果是古月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不觉得眼生,因为某个游戏里就有这种树妖般的家伙,不仅皮厚而且坚韧灵活。 四周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忘却了自己的动作,包括那些你退我进的统领和杀手在内,因为这场属于天阶之间的对决迎来了一个高潮。 而且下一招天阶刀客到底能够讨得多大便宜很可能便直接决定了战场的最终走势。 就在着万众瞩目的一刻,天空中突然爆裂出五团颜色各异的火光,径直飞向了战场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呆立,因为在这夜空中仿佛流星坠落般凄美又蕴含着恐怖的气息。 唐沐霖下意识喊出“小心”让所有人注意自身安全,可不知为何,那些巨大火光虽然越来越近,看上去却并不太会真的打到人。 事实也真是如此,五团巨大火球直接砸向了五间破败不堪的草屋,顷刻间爆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可并没有任何一处火球真的炸开,只是那些草屋被吞噬殆尽。 “这是什么玩意?!天火?”不少呆立的杀手开始了怪叫,自己也算出生入死多年,可从为见过这般奇怪的火焰,颜色各异不说,竟然温度也似乎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只是那份危险…… “是他来了。”上官铃兰的嘴角流露出笑意,一颗心也终于放下,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如此轻信,又是如此坚信。 唐沐霖并没有直接收招,他也察觉到这些火焰无比熟悉,自然是古月已经赶到,可眼前的天阶刀客依旧蓄势着那雷霆一击,自己哪怕一个微小的分神恐怕就会迎来最恐怖的斩击。 “还真热闹啊,也让我们参与参与呗?” 于其中的调笑不言而喻,古月的轮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天阶刀客的神经猛然一抽,“这家伙来的太快了!而且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刚刚那个打招呼般的攻击很直观地展现了他的精确,不想打到人就可以一个人不伤,那要是想杀人呢?” 一番思索之后,天阶刀客挥散了脑海里的迟疑,手中蓄势一击顿时烟消云散。 “你就是古月对吧?你说你一个坐轮椅的跑这么远干嘛?不累么?” 刚赶到的众人还没听过这天阶刀客的嘴炮,陡然这么一句让方护卫长以下顿时炸毛,就算是天阶高手也不能这么侮辱自己的古大人,就算拼一个尸骨无存也要去咬掉他一块肉! 可古月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这位前辈说的还真对,在下明明是个残废干嘛跑出来呢?这不没辙嘛,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再残废也要做一个男人不是么?” 明明是说着示弱的话语,可听者没一个觉得这家伙不够强悍,这份责任和担当是个爷们干的事! 尤其是鬼瞳,银色面具之下的双颊立时绯红,“算你有良心!” “哟呵?不简单啊,小家伙有骨气!本大爷倒是可以放你女人一马,就那个蹦来蹦去滑不溜秋的对吧?的确有几分身段,那天赋和实力也是不俗,倒是配得上你古月的名头,还有另一边那个射箭的,既然唐沐霖这么急切地刚来,该不会是唐家老三吧?本大爷也可以既往不咎,毕竟目标主要还是你身边那个‘黎明’的小头目,你把她交给本大爷,所有人都可以自行离开!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够本吧?本大爷难得慷慨,也是看你是个爷们,就当交个朋友了。” 古月也没想到这人自说自话的功夫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险些被逗乐了。 只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黎明代表”略微有一些发怵,古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三十里地也奔袭来了,可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女人么?倒也是个情种,可天阶刀客那实力摆在那,想要兵不血刃地完成营救,拿自己当筹码岂不最为合适?更何况自己直到这次见面之前,根本就没同古月有任何交集,若是自己换位思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出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都有些后悔重新跟着回来了,“黎明代表”的脚下渐渐开始了蓄力。 如此之近,这女人的举动怎能逃出古月的眼睛?他不禁又觉得好笑,这一看也是个脑补很厉害的主! “这位天阶前辈,你的提议倒是真的不错,对在下而言也的确很有吸引力……”说到这里,古月还特地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身边那位随时准备逃跑的“黎明代表”,面具之下那张韵味十足的魅惑容颜险些就要花容失色了,“咳咳,你也别激动,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么?淡定哈,那个天阶前辈啊,在下不才,不过也干不出随时随地卖队友的事来,这样吧,今晚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一把定输赢,一边出一个人单挑就好,省的见血太多还得找人来洗地,多煞风景啊!” 天阶刀客和“黎明代表”双双蒙圈,本以为古月的意思就是同意交易,谁曾想到会是如此? “你倒是对着唐家大公子很有信心啊,可惜,本大爷可不是一个刚刚进阶天阶的毛头小子可以招架的,单挑?他老子才够格!” 这人的狂傲让唐沐霖险些暴走,虽然自己真的没有胜算,但侮辱自己父亲,不行! “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前辈,您倒是误会了,我这唐兄为人和善,不够心狠手辣,对付您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专业杀手太容易吃亏了,我都说了不会卖队友,怎能让他涉险呢?” 直接道破了天阶刀客的品级,倒是让他为之一愣,“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而唐沐霖原本做好了继续拼命的准备,忽然也被古月的话语弄到岔气,他有些不明所以,在场所有人里,除开自己还有谁可以和这位天阶刀客一战呢?“嗯?!” “古兄不可啊!”想到一个最不愿意去接受的答案,唐沐霖急切地喊出了这么一句。 周围和古月熟悉的人也开始会意,尤其是方护卫长与那六个过命的兄弟直接跪在了古月面前,“大人不可涉险啊!” “欸~,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并没有亲自去扶起一众弟兄的打算,古月缓缓让轮椅前进着,直到和唐沐霖并肩。 “你要自己和我打?!”天阶刀客突然感到有些错愕,自己一直忌惮古月,是因为这个层出不穷的家伙潜力太大,若是真的被他用灵魂印记之类的玩意给锁定,谁敢保证杀向自己的不会是某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譬如那个和他很要好的上官家护卫头子秦烈,听说这人还得到了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 可眼下古月所表现的状态实在匪夷所思,一个炼药师竟然想要单挑天阶高手,莫不是失心疯?更何况他还是坐轮椅的残废! “唐兄你先下去吧,帮小弟护住其他人,别被波及了。”不容唐沐霖质疑,古月直接给了个指令,随即看向天阶刀客,“别废话了,听多了烦,老子今晚就要拿你祭旗,好让世人知道,碰我古月的女人之前,先他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第201章 怒火 古月突如其来的粗口让那些习惯了他低调随和的人十分意外,不过也的确可以理解,再涵养也有自己的脾气,此时的古月就是想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看清楚一个事实,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只不过,这只鸡有些太大了…… 纵然古月已经放了狠话,但唐沐霖的担心始终没有减少,尤其是天阶刀客已然炸毛。 “你再不下去老子就连你一起宰了!” 面对天阶刀客的愤怒唐沐霖丝毫不惧,可古月的强势要求让他百般无奈,不得已还是选择了先行后退。 在唐沐霖的心底,古月是他见过的最天才的天才,若不是受制于身体缺憾,恐怕古月还能在武道一途大展拳脚,可这样的遗憾并不能盖过古月已经具备的光芒,不知从何时起,唐沐霖已经对古月有了迷信,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了的。 所以,唐沐霖最终放弃的原因还是对于古月那毫无根据的信赖胜过了疑虑。 没有继续嘴炮,不等唐沐霖离开太久,怒火中烧的天阶刀客已经发起了攻势,因为他今晚被各种羞辱,若是还能忍住都对不起自己天阶的名号! 两道又长又宽的道光呈十字状斩向了古月的方向,比追击鬼瞳之时更急,比对战唐沐霖之时更快。 而古月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对着那十字的交点瞄准,一发短小却迅疾的丹火弹喷涌而出,直接将刀光洞穿,原本的十字斩立时失去了准头分散开去。 可天阶刀客并不是一根筋的存在,这起手的十字斩只不过是一种试探,也是一次掩护,无论古月会如何对付他都不去在意,因为在刀光飞至古月身前之时,天阶刀客自己已经一个闪现和古月面对面,那蓄势的一刀即将斩出! 这电光火石的快攻鬼瞳是见识过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天阶刀客展现出了更匪夷所思的速度,若是鬼瞳自己来接下这招,纵然有着直觉的警醒,她也自认身体跟不上反应了,那古月又该如何是好?! 更为着急的是唐沐霖,他虽然听从了古月的指令退到一旁,却从未打算撒手不管,随时随地都可以冲上去将古月救下,可眼下这一刀,自己跟不上! 天阶刀客的眼中满是嗜血的意味,同时,他看到古月毫无反应更是理所当然地确认了这家伙就是失心疯。 这一刀斩出了,和古月近在咫尺,所有观众都来不及叫出声来,可古月呢? 他的眼中却是无比平静,直勾勾地盯着天阶刀客无动于衷。 一丝来自灵魂的惧意让天阶刀客陡然心寒,随即毫不犹豫地直接闪身后撤,那原本必杀的一刀也因此没有直接在古月身上留下痕迹,转而又成了一道长长的刀光。 就在这时,古月才开始动了,轮椅很自如地向后飘出数丈。 而刚刚他所在的那个位子,巨大刀光划过之时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炸裂声,直接将刀光吞没殆尽,而留下的爆裂如同绚烂的烟火般久久不散。 作为天阶高手的刀客,充分相信自己关于危险的预判,而眼下的场景很显然就是古月的招数,那一连串爆裂连他自己都在后撤,若是直接在天界刀客身上炸开就何止是危险而已? 观众们略微缓了口气,虽然对古月的信任始终坚持地认为这家伙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可对手毕竟是一个速度快到极致的天阶刀客,而古月自己却坐着轮椅…… 拉开距离之后,古月没有继续装傻充愣,既然刚刚的陷阱没有起到作用,那就必须继续压制。 一场绚烂的烟火再次上演。 只见古月的双手平举胸前,忽而左手出去一团赤红,忽而右手飞离一片苍茫,接二连三的各色光亮不断喷涌,也不见古月有着多余的动作,可那些光球的轨迹却各不相同,但无论是哪一颗,无论是直线还是弧线,最终的目的地都在天阶刀客身上。 如同斩落唐羽星的箭矢一般,天阶刀客再次展现了自己那快到看不清虚实的速度,将一颗颗丹火弹系数切割。 可他很快地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一刀斩断只能止住这些丹火弹继续冲向自己的趋势,却不能直接让它们消散,尤其是落在地上那五颜六色的火焰看上去比飞来的丹火弹更加危险! 又是一次来自灵魂的震颤,天阶刀客再次闪现离去,足足后撤了数十丈。 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那些落在地上的丹火诡异地两两相结合,随即突然喷涌出无匹的炽热,直接将那块地给焚化掉一大块,若非天阶刀客走得快,哪怕只是沾染一丝空气也可能被灼伤。 天阶刀客终于开始迟疑,古月的确不是一个失心疯,于是他不再抢攻,而是选择了一边砍掉一个个继续飞向自己的丹火弹,一边不断变换落脚地,因为他粗略思考便发现了两点规律,一个是古月的丹火弹还是不够快,根本没有追上自己的可能,而另一点就是古月这人奸诈狡猾,真正的无所不用其极…… 接连两次变招都没能对天阶刀客照成真正的杀伤,古月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甚至看不出丝毫失望,就好像刚刚那眼花缭乱的绚烂也只是一个个试探而已。 但紧接着,古月又有了新动作,抬起的左手微微下移,一圈翠绿的火环油然而生,悬停在了他的掌心之上,随即古月的右手微微握住,只留下食指伸出稳稳地停在火环之后。 这个姿势看上去很奇怪,有点弯弓搭箭的意思,这火环很可能就是一种准心,可古月刚刚的表现来看,他需要瞄准么? 只见一团不大的赤红从右手食指喷涌,直接在火环中心穿过,可这个过程中,原本的赤红突然不明所以地迸发出耀眼的光亮,倒是和天阶刀客蓄势时的刀光十分相近,也就是这团白炽的火焰略微停顿之后,以超过原本丹火弹三倍的速度激射而出,拖出长长的尾巴笔直冲向了天阶刀客。 单单只是这份速度,已经容不得丝毫眨眼,天阶刀客下意识想要继续去斩断,可他突然迟疑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一次的高速丹火弹一定也有着更危险的后招,贸然斩断很可能就是触发后招的隐患,于是天阶刀客选择了直接躲开,而即便如此快到几近看不清的速度,也还是比天阶刀客慢上分毫。 可古月并没有吝惜自己的精神力,右手食指处喷出的丹火弹不断连射,就这样,前一个划出的尾巴其实已经连上了后一个的实体,在这漆黑的夜晚,古月的手指里仿佛发射着一条长长的光束,而这光束的尽头始终跟着天阶刀客的身影在奔跑…… 现场所有人中,除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以外,也就只有方护卫长等护卫见过古月真正和人动手,可他们的印象里这眼花缭乱的射击根本不曾见过,或许这才是古月自信的源泉,一个能够战胜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法宝? 但场面上虽然好看却一点也没有占优,那名天阶刀客太快了…… 唐沐霖仔细比较了一番,如此速度的攻击以自己眼下的实力是绝无可能轻易逃离的,但这天阶刀客却依然闲庭信步,似乎只要他想,他就能够燕过无痕,这等速度已经比之前见识过的潘吉田光又或者全藏之流更匪夷所思,可他的速度却不是通过自身步法的诡谲来产生,很想然,只能是依仗属性优势了,结合刚刚那蓄势一刀的白炽,唐沐霖不仅有些心悸,“这人难道是光属性?!” 事实上古月早就看出了端倪,这位天阶刀客敢于直接叫板唐问天,至少也有着他的特殊。 通过“真理眼”的不断观察和系统的分析之后,得出了这家伙就是光属性的结论,而这结论让系统莫名兴奋,这也是古月突然自己站出来单挑的原因之一。 虽然不清楚系统收集全属性是不是想要召唤神龙,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掌握的属性越多,可以创造的威势也就越大。 自从秦烈给古月讲解五行生克的道理之后,无数的演练过程都在系统的辅助下一已完成,也才有了如此这般种种成果展示。 不得不说,这才是古月依仗的资本,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特地说一句“可以和天阶玩玩了。”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真的考虑过古月独自去单挑的画面。 但眼下,古月还是没能理论结合实际,这天阶刀客实在是太快了,毕竟人家相信光…… 不断的变招之后,古月实际上已经是黔驴技穷,唯一还能做的便是通过维持巨大的消耗来拼,至少对手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并不是自己跑出来的,或多或少都还是存在消耗。 可以自己那被打上了好几层封印的精神力,真能够磨死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么?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古月已经咬碎了第一颗放在嘴里的凝神丹,里面还有十来颗的样子…… 第202章 死斗 被天阶刀客躲开的一个个丹火弹撞在了四周各种物体上,没有爆裂也没有停留,所有痕迹都在消散前随着物体的焚毁归于虚无。 这些状况也让天阶刀客愈发绷紧,也更加憋屈,作为一名天阶高手,面对一个坐轮椅的残废竟然一直在躲一直在逃,这可不仅仅是丢人丢面那么简单。 可若是一个不慎,哪怕只是擦过衣角,不难想象自己就得光着身子在这黑夜中继续逃窜…… 不过天阶刀客清晰地把握着战场变化,很显然古月这一次变招更凶猛也更具有毁灭性,虽然每一颗丹火弹看起来并不大,但这份气势无比炸裂,也就说明这一招绝对消耗惊人,不管这轮椅上的残废到底天才到什么地步,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耗上一整夜,到了古月后继无力又或者掏出丹药的那刹那,天阶刀客完全有把握利用好每一个瞬间,所以他此时的隐忍一点也没有气急。 谁曾想古月又一次做出了新的动作。 只见他托举火圈的左手似乎略微发力一抖,慕然又有两个崭新的火圈出现在了刚刚的绿圈左右。 唯一不变的是依旧翠绿。 而他的右手由伸出一指变为了三指,分别开始喷涌赤红的微小丹火弹,透过绿圈的加成之后,三道火线开始了齐射。 如果说刚刚的天阶刀客还可以应对从容,眼下,面对突然加剧的威胁,而且是直接多了两倍的攻击,他也不得不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变态吃什么长大的?!”一向自负的天阶刀客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轮椅上的残废实在是匪夷所思,也的确超乎常人,“不对!他在吃什么?!” 惊叹之余的不经意一瞥,天阶刀客看到了古月的嘴角微微用力,在如此生死一刻,谁可能会有心思去吃东西?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鬼瞳的话语依然历历在目…… 天阶刀客顿时觉得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首先是不吝啬丹药的决心,再就是事先将丹药塞在嘴里的准备实在充分,可见他绝非突然兴起才想要单挑的。 不得不加大了自己的消耗,让身影更加虚幻之后才能堪堪躲开三道火线的追击,天阶刀客此时已经开始焦急,因为他不清楚古月到底在嘴里放了多少颗丹药,而眼下自己的消耗陡然剧增,再加上之前已经和其他人玩了老半天,若是再耗下去搞不好捉襟见肘的是自己! 天阶刀客准备变招了,等待机会似乎已经行不通,那就只能去创造机会,而且他无法估计这些火线会不会继续增加,若是从三到五再到七,恐怕自己只剩下飞走一条路可以走了…… 事实上古月虽然表现得依旧平静,而且没有过多言语,看上去和平日里有些出路,但他也是没辙,嘴巴里塞了太多丹药,说多了话可不就露馅了么?万一掉几颗出来也是浪费的……若非如此,他一定会一边不断输出一边让天阶刀客见识到什么是真的嘴炮。 不过,以他眼下的实力,祭出这一招三条火线齐发已经是能维持的最大功率,并不会如天阶刀客所忌惮的那样出现五条甚至七条,但是,古月没有停止的“真理眼”始终把控着天阶刀客的动向,从真气调动的目的和速度中不难看出他即将变招,或许是想要拼命一波,毕竟一直被压着打有些过分没面子。 可古月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于是古月手中的动作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一次虽然并没有再多出两圈绿色火环,但原本并排的三圈开始了滚动,开始了轮转。 随着这火环的滚动,原本的火线也由直射变成了不好预判的旋转轨迹,尤其是火环之间轮转时也不是一尘不变,那份间距开开合合,致使火线如同艺术品一般划出了优美的轨迹,只不过这份优美略微致命…… 之所以不断变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尽全力去压制对手,不给他拼命的勇气和侥幸,或许是因为古月承受不起哪怕一次拼命。 虽然轮椅的护罩还有剩下唯一一次,但这护罩的强度到底能否挡下天阶中期巅峰的一击,古月心里没底,也绝不敢去赌,因为一旦这轮椅解体了,他就回到了生活高度不能自理……那样的日子实在不想再尝试了。 可古月也很焦急,只是他不显山露水而已,毕竟对手是天阶中期巅峰,而且这超乎寻常的速度绝不是易与的,也的确有些过分托大了,但开弓没有回头见,这一战只能有一个生还! 古月的决心随着三条火线的炽热彰显无遗,也深深地刺痛了天阶刀客的神经,自负如他何曾想过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压制到毫无还手的余地? 这份屈辱越积越厚,冷静渐渐离他远去,爆发的边沿只剩一线之隔。 战场中眼花缭乱的攻势让所有观众屏息凝神,试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这份绚烂实在难以想象,沉静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不知又过了多久,古月嘴里的丹药倒是消耗过半,他的舌头终于有空间开始施展。 “啧啧,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前辈,不得不说您这逃跑的功夫实在一流,这段时间里少说也跑够了十里地吧?佩服,佩服!” 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嘴炮,这份从容倒是让熟悉古月的人心中更加安定,可对于天阶刀客而言,这无疑又是一次往心窝子里捅来的匕首。 可他不知为何还能继续保持理智,或许是周围早已化成焦土的这方空间,也可能是那份超常的耐心,倒是让古月不禁想起了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杀手之王…… “对了,你一定很意外为什么我突然变得话多了对吧?是不是在想我这是强弩之末?嗯,这么想倒是也有点道理,因为我嘴里含着的凝神丹确实消耗过半,不过也给了开口的余地,刚刚就算想多说两句其实也费时费力。” 早就见识过古月这一习惯的友人们,理所当然地猜到他肯定这么做了,但此时此刻古月突然表明了真相,倒是让所有人不明所以,这是在势弱么?此时此刻就算他想要势弱,也得天阶刀客答应吧?! 不过,这番话在天阶刀客耳里就变了味道,“这小王八蛋嘴里的丹药居然还剩了一半?!” 这消息无疑有点晴空霹雳,因为天阶刀客自己真的已经捉襟见肘,至于古月所说的真假,他都没机会去论证了,“拼了!” 又是一声咆哮,天阶刀客这一次不仅仅让耀眼的白炽附着在自己的长刀之上,他整个人此时已经完全被光亮所包裹,而这份耀眼如有实质,宛若铠甲一般将天阶刀客护住。 紧接着没有丝毫停滞,天阶刀客不再畏惧丹火弹的伤害,直直地用最短的距离冲向古月的方向,那把长刀拖在身后划出完美的弧线为夜空增添了又一份梦幻。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所有人顿时愣神,甚至都没时间去提醒古月哪怕一句。 可古月依旧淡定,原本旋转的火线此时索性直接汇聚成一股,不偏不倚地直接打在了天阶刀客的胸前,只不过那散射开来的火花彰显着这样的攻势并没有真正穿透天阶刀客那光耀的铠甲。 天阶刀客的眼中满是嗜血,今晚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将被这一刀抹去,虽然这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家伙用火线减慢了自己的冲势,却无法改变任何结果,因为他坐的是轮椅,更可笑的是那轮椅开始向后滑动,他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跑掉么? 胜利就在眼前,不会有任何悬念,就算自己拼到重伤,这家伙也死定了! 就算这里还有他布下的陷阱,自己也无所畏惧,因为他死定了! 也的确如天阶刀客所想,纵然是那暗雷再一次爆裂出无比热浪,纵然是自己的光属性护身战甲被顷刻消耗殆尽,眼前这近在咫尺的残废也躲不开自己这一刀! “死……” 满脸狰狞的天阶刀客斩出的同时吼叫着,可这声吼叫戛然而止。 古月用左手接过那距离自己脖子只有不到半米的长刀,略微掂量感受着重量,随即伸出右手在天阶刀客的丹田处抽出了最后一丝光属性真气。 下一个瞬间,手起刀落,天阶刀客在无知无觉中人头落地,余下的身躯跪在了古月面前,那喷涌的血液将古月整个染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 古月的笑声响彻了整片星空之下,无比放肆,无比瘆人,就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爆发,又宛若最恐怖的恶魔面露狰狞……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正在为古月揪心,为何战局的结果竟然是如此这般? 这时,三个人走到了古月身边,是上官铃兰,唐霁凰以及鬼瞳。 来自三人的环抱,遮住了古月那越发剧烈的颤抖身躯,轻轻抹开他头上和脸上的鲜血,将自己的额头靠上,才最终平息了这个少年的莫名发狂,让他找回了自己…… 第203章 事后 随着古月的笑声戛然而止,战场上突然陷入到无比的寂静,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没留下一丝声响。 只不过那被烧到什么也没剩下的地面,依旧散发着触目惊心。 围观的杀手们在天阶刀客的头颅飞出之时,瞬间忘记了思考,因为这突然的转折实在难以接受。 但唐羽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就在这群杀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瞬间,在唐羽星的指挥下唐家军和古月的护卫们已经悄悄将所有杀手团团围住,只需要一声号令便可摧枯拉朽。 领头的几个杀手开始慌了,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他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判断,刚回过神却又陷入了绝境,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突围各自求生了吧?但这一点,太难……作为杀手,谁会为谁殿后呢? “消停点,可以先不杀你们。” 古月的声音突兀响起,似乎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可那无尽的疲惫丝毫没有掩藏,因为无从掩藏,也没有掩藏的必要。 看着古月的轮椅缓缓靠近,几个领头的杀手相互对视着,似乎在交流,更像是想要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绝望以外的东西。 “古大人……这次是我们输了,您能单挑并且斩杀一名远超我等的天阶高手,实在让人生不起反抗的意思,不过我们本就是杀手,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若是您想要折磨我们或者从我们这得到您想要的消息,那我劝您还是……呃啊!” 或许他想要说的是“死了这条心”,却被钻心的疼痛强行换成了惨叫,因为古月的丹火弹连续命中了他周身关节,还没到一个呼吸间,他已经完全没法动弹,直直地趴在了地上。 “不是来跟你们废话的,也别说的像是你们有多大无畏,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杀手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日后难以立足,会成为行业的败类甚至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但是我可以这么说,你们要是想活命,就别在意那些规则,日后不去当杀手甚至苟延残喘,也比这趴着的死狗不如要强得多,我这人不喜欢杀人,真的,刚刚那算是亲手解决的第一个,但我这人有一个不太正常的癖好,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折磨囚犯,到目前为止,最厉害的那一个是扛到了右脚五根脚趾都没了,不过那家伙最后吓尿了还是很丢份,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坚持得住……哦,对了,如果嘴里喊着毒药或者有什么方式自杀的,烦请立刻吐出来或者扔掉,否者,嗯,就像这位仁兄一样。” 没给所有杀手略微反应的时间,古月一边指着其中一个杀手一边说道,“把他的牙卸了,后槽牙那藏着毒。” 而这个被指到的杀手此时已经毫无知觉地瘫倒,因为就在刚刚,他的灵魂受到了巨力冲击,脑袋里猛然炸裂…… 无论唐家军还是学院护卫,对于审讯这事情都不太擅长,虽然古月说的很明白毒药在后槽牙那,但如何将牙齿直接卸了呢?用敲的还是拔的? “让我来吧。”“黎明”的代表果断站了出来,即解掉了一众军士们的难堪,又方便展示一下自己的专业素养。 只见她掏出一把匕首,不要一个呼吸间便轻易将那昏倒杀手的一颗后槽牙拿在了手中,略微嗅嗅之后说道,“的确是见血封喉的毒,不过这方式很不稳定,打斗中的撞击都很可能将外面这层保护壳直接震碎。” 这个吐槽倒是让古月莫名想笑,因为想到了影视剧中某个时期的某个组织。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那么其他人若是自己不便动手的,也可以请这位女士出手,你们自己考虑下哈。” 对于古月的惊惧已经让所有杀手肝胆俱裂,尤其是自己同伴莫名地直接趴下生死未卜,哪还有半分求死的心思?但一切怒火都转嫁到了这个“黎明”组织的小头目身上,更何况这才是自己的目标。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杀手突然暴起拼命搏杀,因为他们刚刚见识过了那天阶刀客的速度,那般匪夷所思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在古月面前也难逃身首异处,自己这点小打小闹还是算了…… 于是一时间自己掏出毒药的,自己扔出毒针毒刺的比比皆是,杀手毕竟是杀手,和毒基本离不开的。 “好吧,看来诸位还是配合的,那就有请唐家军的兄弟们操劳一下,这些人交给你们看押了,唐兄觉得可行么?” “没问题,古兄大可放心。” “嗯,咳咳,准备一下,又来人了。” 古月的命令已经让学院护卫养成了条件反射,虽然他们清楚知道在这一大票人里,自己都是那最弱的一群,可古月的命令还是命令! 不过,就在方护卫长正要喊人列阵的时候,古月调笑到,“紧张什么!那个方向是楚都来着。” 还没等护卫们捋清楚,一声大喊已经传到了。 “古大人!在下皇甫季义,听闻古大人星夜出城驰援,家父特令在下带着家将前来助力!” 这一声婉若洪钟,倒是找不出皇甫大人的丝毫影子,看来这皇甫家老四在军营里待的时日可不短。 “古大人!在下独孤军,家父听闻古大人星夜出城为免仓促之下战力吃紧,特派人去营中寻到在下带兵驰援,时间上倒是耽搁了,还请海涵!” 这独孤家老四的谈吐可不像是他们家那些老大粗,或许这就是派他来的原因吧。 还没等这两家的队伍都出现在古月等人眼前,一个身影独自出现在了废弃村庄的废墟里,原来是上官家的那名小天阶。 “古大人,三小姐,老爷和秦护卫长听闻了这事,也猜到古大人没有找秦护卫长帮忙的原因,所以派在下赶来看看,不过这段路实在有点不熟,只能跟着他们两拨人慢慢赶来了,没出什么问题吧?” 小天阶看到古月那一身的血,心里已经焦急万分,十分愤恨自己是个路痴,更恨的是那些当兵的跑的太慢! “没事,不打紧,该打的架已经打完了,该杀的该抓的也搞定了,我倒是还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哈,不过还是多谢诸位前来助拳,这份情谊古月记下了!” 看了看古月的状态,揣摩了一下他的神色,随即好好观察了一下这废弃村庄的地方,正中间那一地焦土十分突兀。 原本倒在那的天阶刀客尸体已经被古月的人打包装好准备带回去,不过那一地的猩红仍未干,再结合下来的路上就听到了无数爆裂声,恐怕刚刚这里经历过无比惨烈的大战。 很显然,这帮助拳的来的很是时候,有点事后五分钟的意味,让古月莫名想起了老电影里的某些叔叔…… 不再多做停留,既然该干的事情已经干完,所有人便立即开始返程,只是不必再那么紧赶慢赶。 马车中上官铃兰继续给鬼瞳料理伤势,唐羽星也过分疲惫靠在唐晓焱的身旁闭目养神,至于古月,靠在唐霁凰腿上的他此时已经进入梦乡,嗑药后遗症发作了,精神恍惚无法自已。 一行人里倒是少有的安静。 只不过在马车中的女孩们都不禁回想着刚刚那一幕,这个轮椅上的少年肩负了太多太多,而这一次的发泄的确有些来的太迟,也太猛…… 楚都西大门的守军远远看到大部队回城,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要是知道今晚从他们这出去了一波又一波,偏偏一个比一个背景硬……守城小队长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当一个摆设,却不得不承担摆设的职责。 进城前后,几百人的队伍各自有序散去,走的很安静,毕竟这大半夜的扰民就不好了,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古月仍然睡着。 与此同时,关于这一战的消息也已经摆在了同样未眠的有心人案前。 独孤家主很开心,觉得自己果然明智,自己儿子只是跑过去看了看结果,不费一兵一卒就赚了个助拳的名义,更何况,他担心古月万一受伤甚至身死,那自己的儿子可就尴尬了,好在这些都没发生。 上官会长和秦烈得到了小天阶的回报,算是第一时间掌握了最准确的信息,毕竟关系不同,小天阶可以直接找上官铃兰或者周边熟悉的人问。 “那个死掉的家伙真的是天阶中期巅峰么?” “这个……我也没法确定,事实上当时包括唐少将军在内所有人都看不清虚实,只是古大人一语道破,而那天阶刀客也没有丝毫反驳。” “不简单啊!”秦烈不禁感慨,这个不久前还在向自己请教的小家伙成长的也太快了。 “好了,先下去休息吧,这事不必声张。” “是。” 上官家主和秦烈互相注视着,忍不住嘴角上扬,古月可以为了一个鬼瞳去找天阶中期巅峰拼命而且稳稳地赢了,那么上官铃兰的安危岂止无忧? 至于皇甫季义掌握的消息,其实还没有皇甫伯忠的准确,因为跟过去的护卫可是看了现场直播,于是皇甫伯忠向自己父亲交代几句之后便立时赶去了楚都皇宫,他这一夜多半是没时间休息了。 第204章 险招 “这么晚赶过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的,陛下。”皇甫伯忠神情很复杂,即急切又略带欣喜可还藏着隐隐的担心。 而这一切被楚皇看在眼里不由犯嘀咕,自己这个心腹一向很果断,如此作态恐怕是遇到了始料未及甚至从未有过的事情。 “详细说来,寡人也不打算再去睡了。” “好的,这事发生的很突然,微臣收到消息后立即着手调查,不曾想这会便有了结果,就在入夜后,古大人突然在学院里喊了声集合,没多久便调动护卫一同去了西大门,并且让上官郡主去找来了唐少将军和一众唐家军精锐,那阵仗很显然是要出城大战一场,守城将士原本想按流程走可唐家军毕竟有自由出入的权利,于是只问明了缘由,原来古大人那名贴身护卫被派出去办差事刚刚遇险了,他不知为何能得到消息所以立刻动身去营救。” “那小子出城了?还带上了唐家军?毫无征兆么?” “是的,这事情无比突然,古大人就是毫无征兆地开始喊人,倒像是当日那次袭击一样,不过那时可以理解为古大人的确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可这次据说遇险的地方是西城外三十里……而且古大人并不知道确切位置,还是询问过守城小队长才知道了那有一处废弃村庄。” “你是觉得古月和他的女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方式?可以最快速地求援?” “没错,这个可能绝对存在,而且这种方式比飞鸽传书更快更准,至于三十里外,各种信号都是无法肉眼可见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某种特殊方式,看来古大人还藏着不少秘技……” “那家伙扮猪吃老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暂且不要声张,有机会就试探下便好,先说说结果如何?” “是,这后面发生的事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古大人离开后微臣家里得到了消息,父亲派四弟带着家将前去援救,同一时间独孤家主派人给城外军营驻扎的独孤军下了命令,他立时带兵驰援,另外,上官家得到消息反而是稍靠后一些,可见古大人并没有直接向上官家求援,更没有去找秦烈先生,于是上官家派出了他们那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赶了过去。” “有意思啊,这些老狐狸都不会闲着,平日里一定没少盯着古月那小子吧?” “嗯,微臣也是刚知道,家父其实早就在学院附近设下了暗哨……恐怕独孤家也做过类似举动,至于上官家倒是应该没有这种必要,毕竟他们和古大人基本算亲戚了。” 楚皇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你觉得古月那小子知道有人盯着他在么?” “这个……微臣始终认为古大人若是想知道,一定就能知道,就好比在他的护卫中有人会传递消息给微臣一样,不过他习惯性不挑明这些事而已。” “这就是那小子狡猾的地方,他太老练了,知道会有暗哨更会有报信的人,所以能够让人知道的信息他就会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看到的地方,这些盯梢的人也是看不到的……那后来呢?” “就在刚刚,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古大人不仅救下了想要救的人,还俘虏了数十名杀手,现交由唐家军看押,其他人也各自回府了,不过带回来的消息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援救的过程。” “寡人倒是很好奇,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激动,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微臣知错,据说唐少将军带了唐家军的统领们提前赶到,因为对手是一名天阶高手,等大部队到达的时候,唐少将军正在独自迎战那名高手,其余统领在唐三小姐的指挥下和其余杀手展开了拉锯战。” “唐羽星那个小丫头的确是个打仗的好手,不得不说唐问天那老小子是真的会下崽!”楚皇不禁如此感慨,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差,但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未必了。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事实上唐三小姐并不是跟着队伍一同赶去的,她多半事先就在那。” “哦?这倒是有趣……” “之后古大人一语道破了那名天阶高手是‘天阶中期巅峰’并且下场要去单挑。” “单挑?天阶中期巅峰?!那小子赢了?!” 楚皇终于知道自己这心腹为何如此不淡定了,这消息自己听了也不可能淡定,任谁听了都不会淡定! “赢了……过程有些眼花缭乱,传信的护卫自己也看不太明白,只是古大人用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招数,一直压着那天阶高手打,最后可能是天阶高手孤注一掷想要搏命,可到了古大人面前之后陡然失去了生机一般,手中的长刀被古大人轻易夺取随后一刀斩掉了头颅。” “确定是天阶中期巅峰?” “不确定,这话是古大人自己说的,可那高手并没否认,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疑惑,事实上多半是他们都看不出深浅包括唐少将军在内,至于其他援军到达之时其实战斗早已结束,古大人故技重施吓坏了那些杀手,直接俘虏了。” “也难怪你会惊讶,寡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小子才多大啊?就算是阿籍在他这个年龄也打不赢天阶中期对吧?妖孽,实在是妖孽!” “额……其实微臣觉得这也是大楚的幸事,毕竟古大人的安危更有保障了。” “那你眉宇间的担心是什么呢?” “这个……其实古大人单挑时只说了一句挑衅的话,‘别废话了,听多了烦,老子今晚就要拿你祭旗,好让世人知道,碰我古月的女人之前,先他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额,这个就是原话……” “哈哈哈~!有趣,有趣的紧啊!” 皇甫伯忠虽然觉得自己转述这句话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妥,甚至有点大不敬,可为了表达古月当时的态度,非如此不可,当然,他也知道楚皇一定想听到原话。 “我有药”学院里,古月倒在自己的床上继续酣睡,一旁的鬼瞳静静调息,虽然自己也无比疲惫了,但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古月应该是最虚弱的,自己的职责不能懈怠。 事实上古月的确身心俱疲,那样高强度的对决不仅仅消耗着精神力这么简单,无论是体力和意志都已透支,至于他到底怎么赢下的,恐怕当时在场所有观众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又不得其解。 准确来说,古月有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追着砍还能继续当缩头乌龟,那也不必苟活了。 可对手是一名天阶中期巅峰,而古月可从未和天阶高手真正对决过,只不过是从欺负地阶的经验中感觉自己可以和天阶玩玩了而已。 但系统觉得没问题,也必须上,因为那人是一个光属性,不管能不能解析,至少得夺到手! 于是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战斗一触即发,古月还没来得及好好通过嘴炮去了解对手的性格和精神状态,那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便直接冲到了眼前。 但本以准备好的精神屏障完全没有被触碰,因为那名高手觉察到危险后立刻选择了收招后撤。 而这一举动,古月得出了三个结论。 很明显第一点是这名高手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若不是事先利用唐沐霖离开的时间准备好暗雷和精神屏障,恐怕自己真的会被一刀斩落。 第二点就是这人也很谨慎,有点鬼眼的架势,不然感受到毫无根据的危险后并不是任何一个天阶高手都会选择后撤的。 而他后撤了,同时也是第三点关键信息,他对于自己的防御力并没有足够自信。 于是,古月开始针对性地大范围覆盖打击,果真论证了自己的猜想,这高手最依仗的还是速度,无论是出于习惯还是谨慎,他都没有尝试硬接丹火弹发动攻击。 这时在古月的心中就有了“消耗战”的盘算,毕竟他自己“不差丹药”。 果不其然,随着消耗的加剧,那名天阶刀客开始出现暴躁和恼羞成怒,事实证明他的谨慎并没有鬼眼那么刻板到变态,于是他冲动了,准备搏命。 其实这一刻,古月很慌,因为他怕死,无比怕死。 纵然淡定如他,过分紧张的时候也有点进退维谷。 不过系统关键时刻给了他充分的支持,通过各种计算,那名天阶刀客的光元素铠甲只能抗住三道火线的直射不超过三秒钟,而集火的推力可以让他慢下来,配合暗雷与后撤,三秒钟绰绰有余。 也无从去判断系统的方法好坏,因为那刀客多前进哪怕一米,三秒钟都会很悬。 但结果的确如系统所料,在第三秒那一刻,天阶刀客的铠甲消耗殆尽了,周身真气也由于剧烈消耗而一时间无法自行防御,于是古月的机会来了。 首先是“精神冲击”让天阶刀客出现了短暂眩晕,因为他现在已经在被愤怒迷失的边缘,并不能自如地抵抗精神力攻击,紧接着“魔质调动”集中在了天阶刀客那被集火的胸口,本就所剩无几的真气直接被堵在胸口以外无法动弹。 随即古月的精神力丝线包裹着各种元素暗雷以及毒素一拥而上,直插天阶刀客的心脉,真正意义上的摧枯拉朽一般捅了个透心凉,只是在外表上看不出而已。 最后那长刀停下的位子其实是精神屏障最大功率抵挡的结果,至于夺刀后的斩首,只是一个视觉效果而已,那时的天阶刀客其实已经断了生机。 但是,古月的魔化和兽化状态同时被激活,虽然依靠加成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可险些暴走让他后怕不已,若非那三个女孩的温度抚摸了古月寒冷的心,恐怕他会将天阶刀客的血喝得一滴不剩甚至再做出点更出格的举动……虽然结果不坏,但这个险招让古月身心俱疲也后怕不已…… 第205章 黎明 繁忙的夜晚过去,太阳很积极地上班,不过古月的后遗症并没缓解太多,眼下处于精神恍惚和体力不济双重减益之下,简单来说就是想赖床,赖上一天的那种。 可惜,时不他待,那位“黎明”组织的代表一大早就着急想赶紧和古月谈谈。 遵从一向的客道,古月只能很给面子地接待了,只不过他直接选择在自己卧室里谈,而且趴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实在抱歉啊代表女士,在下昨晚的透支还没缓过神,尤其是丹药一次性吃太多会造成精神恍惚和身体麻痹,眼下实在爬不起来了,绝非有意怠慢,还请海涵。” “不妨事,古大人天纵奇才,能取得那样的战果也自然有自己的艰辛,小女子理解,理解,您不必介意,都是自己人。” 事实上古月有着刻意的成分,毕竟昨晚当着这个外人的面亲手杀掉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若是眼下还能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般,恐怕凶名就会铺天盖地地传出去,更多的人会对古月心生忌惮,虽然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凡事不能过于。 眼下这半真半假的赖床就是一种缓和,目的在于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拼了命才打赢的,而且肯定受伤不轻。 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让更强大的对手对自己太过担心,不然一旦对敌恐怕会面对无比谨慎的稳扎稳打,自己更多的小伎俩也就无从施展了。 和“黎明”组织的洽谈是需要避人耳目的,所以鬼瞳亲自去守在了屋顶观察四周,古月的卧室周边数丈内一只苍蝇都没有,而且屋内也布下了屏障,正如皇甫伯忠所猜想的,古月想让他们知道的不会隐瞒,不愿透露的无人可以窥探。 “代表说得对,都是自己人,不知代表在组织里是负责哪块的?” “古大人也别一口一个代表了,听着生分,小女子姓王,单名一个音韵的韵字,古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直接称呼王韵或者小韵都可以,只是这面具毕竟是组织里的规矩,不便取下,还请见谅。” “那不如小弟就称一声韵姐了,直接叫我小古或者小月都随意,不过嘛,韵姐这身段如此婀娜,想必一定也是倾国倾城,不能亲眼见到实在遗憾啊。” “古大人的嘴是真甜,哦,应应该叫小古弟弟吧,姐姐我也并没有虚长几岁,但你若是坚持,这般称呼倒也无妨。” 其实古月不仅知道面具后的容颜,更清楚地看到了三十三岁的估计值,纵然保养再好,在“真理眼”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不得不说女人古往今来都不想被喊大啊。 “不知韵姐是何司职,此次派您来洽谈一定也是有关联的吧?” “没错,小古弟弟你提到了关于那酒馆的消息离散,组织上确实很感兴趣也觉得大有可为,正好我是专职楚国境内情报这块的几人中离楚都最近的,就被认命了这趟差事,谁曾想来此的路上竟然无比坎坷,险些就……哎,我自己事小,若是让鬼瞳妹妹真的有个好歹,实在是无言面对小古弟弟你了!所以昨晚眼见那天阶刀客显露真本事之后,一番思索便选择立刻跑来楚都求援才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小古弟弟你已经在路上了,真是大开眼界!” 这一句话的抑扬顿挫九曲十八弯,各种长吁短叹无所不用其极,不得不说这女人的道行是真的不低,尤其是独自逃跑的行为被修饰成求援,也似乎站得住脚,因为她才是目标,留在那必死无疑不说,也没任何反败为胜的契机。 但她始终还是担心的,毕竟鬼瞳是古月的人早已板上钉钉,更何况还有一个唐羽星,那可是唐霁凰的亲妹妹,把她们扔那了自己逃出生天,也算是一步险棋,至于求援一说,肯定不在一开始的打算之中,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第一,但若是鬼瞳和唐羽星交代在那,这任务也不必提及了,但离楚都越近自然越安全,若是能够等到那两人生还,任务也还有机会,自己死在那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没跑出多远就遇上了唐沐霖的人马,作为情报专家的她怎会看不出那般娴熟的骑术以及唐沐霖本人这个活招牌?至于这些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虽然无从猜想古月是如何办到的,但事实胜于雄辩,只能说这小子比情报里更可怕。 于是王韵改变了计划,直接暴露自己和唐沐霖接洽,指路之后又选择等到古月亲临,毕竟在她看来唐沐霖等人赶过去的时候,若是鬼瞳和唐羽星还活着,肯定也遇上了对方的增援,能不能一蹴而就还不好说,但若是古月自己来了,恰好可以近身观看一番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到底几斤几两。 不过古月和天阶刀客的对话着实让她吓得不轻,而且作为她自己而言,很可能会选择将自己送出去换人,没想到古月不仅没有把自己卖了,还特地跑去单挑,不得不说自那之后王韵对古月得好感油然而生,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主意这人是个守信的,可以做生意,当然,也还得进一步勘定才行。 “说来也是小弟惹的祸,突发奇想的东西挡人别人的道,之前在当山上灭了‘黑市’派来的两名天阶八名地阶,本以为短时间内他们在楚国的实力应该大打折扣才是,没想到他们还有雇佣杀手这一招,其实小弟本以为咱们组织在这个行当里是最大的了。” 当山上的战果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王韵虽然心惊却也丝毫没有表露。 “呵呵,这么说也不算错,不过总归是有竞争关系的存在,更何况咱们组织有自己的原则和规矩,势必也就和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水火不容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那些人是来自好几个杀手组织的,如果审讯有结果了应该可以知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咱们组织的宗旨是什么呢?除了名字很特别以外,小弟还真没好好学习规矩,还请韵姐不吝赐教。” “规矩也是活的,不同人有不同的要求,像小古弟弟这般人才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不过说到宗旨,元老们创立之时已经立下规矩‘以杀止杀’,禁止接一些偷鸡摸狗的伙计,也绝不针对各国皇室造成大乱。” “‘以杀止杀’?这倒是真的很特别,那小弟就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了。” 古月心下好笑,这杀手组织是在标榜正义或者政治正确还是真的很特别呢?不由又产生几分追问的兴趣,而他要提出的问题直接被王韵回答了。 “小古弟弟快人快语,姐姐我自然不会欺瞒,当时针对你的这一单是组织高层商议后定下的,不然也不可能出动鬼眼前辈亲临,幕后之人不便透露,我其实真的不知道,但他们提出的述求倒是和咱们不谋而合,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找到咱们组织出手,因为弟弟你的崛起势必让楚国的军力再上不止一个台阶,到那时,以楚皇的野心,这十几年的相对和平肯定一朝结束,届时刀兵四起,苦的还是天下百姓,所以组织高层被这个理由说服也的确明白这一隐患,这才有了为保万无一失的安排,谁曾想造化弄人啊……” 王韵的这番“推心置腹”也的确很有感染力,让古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这个想法不禁让他会想起了某个战略游戏,回到过去弄死了一位姓爱的科学家,倒是真的扼杀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武器出现,只不过蝴蝶效应之后一个岛国也逃离了被毁灭的命运…… 古月不禁觉得愈发好笑,自己竟然也有和爱老同等待遇的一天,不得不说世界之大啊! 但他的确很理解这些偏执狂的想法,杀一人活万人,生命的重量真的可以放在天平上去称么? 当然可以,只要死的那个不在自己户口本上,也不在老婆老公曾经的户口本上,为了救活更多的人,那一个就是该死…… 至于这个乱世,恐怕所谓黎明组织的那些创始人们的户口本上,早就没人活着了,而之后一步步壮大的过程中,像鬼瞳一样身世的人多半有很多,甚至绝大部分。 于是这个偏执的理念就得到了支持和伸张,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这才是正义…… “原来如此,那之后为何没有再提呢?甚至很爽快地接纳了我,难道组织不在乎失败么?” “任何一个成功都是无数人努力的结果,也必然伴随着代价,所以咱们的任何一次失败也注定如此,区别只在于结果好坏罢了,只要雇主没有追加任务或者要求重启任务,失败的就让它失败便好,更何况,之后的事情发展中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很关键的结论,那就是小古弟弟你其实和咱们组织的理念十分契合,为了那些受难的百姓可以不吝惜自己的身体,完全可以说咱们是志同,而眼下以及日后,还可以是道合!” 第206章 探望 一番尔虞我诈之后,古月和王韵达成了初步协议,主要是让“黎明”的情报人员直接参与到“六六六”小酒馆的日常工作中,这也是最好的伪装更是最方便最全面的搜集情报渠道,至于更多关于资源协调之类的合作意向,王韵以自己做不了主为由没有立时敲定,随后她便立刻离开了“我有药”学院并且出了楚都大门。 不得不说这王韵是一个实干家,昨晚刚刚死里逃生这就当没事人一般继续工作起来,不过经过昨晚一战,对面想要立刻再组织狙杀也的确很难了,更何况“黎明”的内鬼不再掌握王韵的动向,暗杀未必有门路。 本想直接回笼觉的古月被通传来客人了而且不止一家,略有小脾气的他索性就这么趴着,让所有人看看自己现在只能趴着…… 首先来的自然是独孤军,之所以独孤家派他来多半是因为昨晚混了个脸熟,而且他的谈吐也得体一些,目的之一便是送他大哥前来和古月一起趴着。 让方护卫长安排好独孤勇的住处之后,古月在自己房里接待了独孤军,同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昨晚混过脸熟的皇甫季义以及一个老熟人,大皇子的副官。 “诸位还请海涵,在下实在是下不了床了,见谅见谅。” 事实上此时的古月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的确是很难自己爬起来,更别说坐到轮椅上了,故而一脸坦然毫不违心,也很难让人看出破绽。 “古大人刚刚经历了生死决斗,自然会受到不小的冲击,万幸的是您看上去没有受到更多外伤,实在是大楚的福分,家父也是担心古大人的安危,再者我大哥也需要在您这叨唠了,于是命在下备上了一份心意,还请古大人不要拒绝,就当是诊金垫付如何?” 一旁的方护卫长适时地在古月耳旁小声介绍了独孤家的礼单,虽然大部分听不懂更不清楚价值,但古月觉得长度还行,应该是重礼了…… “独孤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脸皮这么厚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长者赐不敢辞,在下就收着了,还请独孤四公子替在下好好谢过令尊。” “古大人不必在意,我大哥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希望,也是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真情实感,在下……在下实在是打心底感激古大人您的厚恩,独孤家上下无不如此!” 说着说着这独孤军竟然更咽了,而且看上去有点真情流露的意味,古月也很给面子地配合了两句。 轮到皇甫季义的时间,他倒是没有带什么礼物前来,或许这也是皇甫大人的习惯,两袖清风嘛……不过他提出了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由他来给学院的护卫操练操练,同时一应配套设施和用度皇甫家会提供支持,这也是他父亲的意思,一则总归会是亲戚,对古月的保护更周到也能更安心,而且这也是为了大楚的将来。 之所以皇甫季义有这个想法,原来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官职类似于教习,并不长于带兵打仗,但是对训练一事很有心得,楚都的禁军每年都会轮着找他训练,对此,古月倒是很感兴趣,也恍然为何皇甫家会出个军人,搞了半天算是管理人才…… 对此,古月并不会拒绝,这也是皇甫家修好的态度,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就算过不去,也没辙对吧?皇甫大人看得真切,只要自己家老二没和上官铃兰的大姐离婚,古月就不会有什么动作,古月自己又何尝看不透呢? 最后是冷面副官的时间,虽然他依旧和第一次见面一般看上去扑克脸,但古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悸动,甚至都不需要动用“真理眼”,看来上次那场“人兽大战”的贵宾观影体验,让他心有余悸。 “古大人,殿下得知您出事之后也是很急切,可惜为了体检一事分身乏术,所以派了在下来探望您,看看有没有什么短缺的需要?” “多谢大皇子殿下和副官兄的记挂了,在下主要是丹药磕多了有点后遗症,不过当时那情况也没法计较这些,侥幸赢了已经是上天眷顾,冲动是魔鬼啊……” “古大人一向吉人天相,不过眼下这状况大概需要多久能够恢复?需要找太医看看么?” 古月很纳闷,这家伙会不会聊天啊?这是在催促么?为什么呢? “不瞒副官兄,其实在下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按以往的经验而言,这个状态大概会持续一两日的时间,之后便会渐渐恢复,倒是没有后续影响,所以也不碍事,不必劳烦太医们了。” “如此就好,既然这样,不知体检事宜可否按计划进行了?” “这个没问题,独孤大人也介绍了几名神医协助,应该会事半功倍。” “甚好,有独孤大人的支持自然更方便行事,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句废话!”古月一直很烦那些古人用这话来说事,说白了也就是个坑人前先告诉一声他准备推你一把了…… “没事,副官兄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是,其实是这样的,今早古大人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传闻已经人尽皆知,不止是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议论,军中也有所耳闻,有几个天阶的将领觉得不可思议,想要亲自见识一番,跟着起哄的也不在少数,殿下虽然弹压了,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就是有这个好勇斗狠的毛病,若是古大人几日内便可恢复如初,不知体检之时能不能在军中校场为大伙展示一二?当然了,若是不太方便,殿下会继续为大人您挡住的。” “喂喂!过分了啊!我这还趴着呢,怎么就想到要找我打架?!脑袋里都是肌肉么?”古月很无语,要说这事背后没有大皇子的推波助澜,他还真不信,不过这副官如此开口,直接拒绝也有点没面子,可自己真就这么去给人展示么?耍猴戏?有何不可?只要彩头够丰厚…… “这个其实可以有,咱们大楚尚武嘛,切磋交流是为了进步,这样,等在下恢复好之后,可以请至多三位天阶将军分别对战一番,若是赢了的我就奉上一瓶三品丹药当添头吧。” 这个“添头”也就古月觉得是“添头”了,屋里其他三人听到后心里都咯噔一响,唯独方护卫长习惯了…… “既然古大人觉得可行,那在下就去回禀殿下,届时自然也会有其他添头,先告辞了。” “嗯嗯,副官兄随意,恕在下不能相送。” 而其他两位也没别的事,客道几句让古月好好休息也就都离开了。 事实上这个发展对古月而言也算瞌睡遇到了枕头,他那彪悍的喊话和更彪悍的对决,虽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进行,但毕竟那些人多半都是古月身边的人,除了需要向各方通报的内容以外,护卫和唐家军的人也不太可能大肆宣传,这反倒让古月有些白搭了的意味,可军营里的这出戏,完全可以提前造势,届时只需要一锤定音便不会再有任何质疑。 只不过古月自己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能打赢那个天阶中期巅峰靠了不少运气成分,而一旦对阵同等级的将军,恐怕对方势必悍不畏死,直接拼命对于古月而言可没有丝毫操作空间,也就不存在任何胜算可言。 “唉~要是能飞起来就好咯!现实还是太残酷……” “小可爱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嗯?女王大人您指的是什么?” “奖励啊!一路打怪升级做任务,为的不就是奖励么?你怎么对奖励都不上心了?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么?” “额……”古月很无语,他可从未想过自己跳出去单挑还能有奖励!“女王大人万岁!这次是积分还是什么呢?” “姐姐我既然进化了,自然也不能完全一样对吧?给你个选项吧,这次直接斩杀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而且亲历亲为,小可爱你的成长让姐姐我很感动喔!所以这积分嘛就给你500好了,另一个选项就是得到一份特殊的情报,不过嘛,老规矩还是得要的,倒计时30秒开始选吧,29,28,27……” 古月很想说“把我感动的眼泪还回来!”可惜时不他待,“这情报有提示么?” “没有,想知道就自己兑换,20,19,18……” “500分也是兑换一件随即物品是吧?” “当然,老规矩嘛,只是更新了一下方式而已,10,9,8……” “情报!我选情报!” “了解!铛铛铛铛!” 居然还有恶俗的音效,也是没谁了。 古月的天赋空间中忽然多了一个卷轴,静静地躺在石台上,写满了“赶紧来看我”的意味。 操控自己的意识体去打开了卷轴之后,老套的金光并没有出现,卷轴依旧是平平无奇的卷轴,而上面的内容…… “我就知道!” “哈哈!” 没错,系统之所以乐开了花是因为这卷轴上的字,古月压根就一个都不认识! 更气人的是,系统也说自己不认识,因为她的数据库多半是建立在古月自己的认知上的,至于那些玄而又玄的玩意,自然是古月认知以外的少数部分,譬如这卷轴为何会作为一个选项跑出来…… 第207章 天赋 同系统的反抗和镇压接近尾声,古月的房门却被再一次推开。 没有任何通报便能直接进的自然不是外人,可古月身边的人一般也都会遵从礼貌,而这一次,上官铃兰的喜形于色很恰当地解释了为何如此唐突。 “回来了啊,上官叔可好?” 原来昨晚一行人回到学院后,上官铃兰就开始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也准备开始习武,为了陪着古月刀山火海,于是回到自己家中去找秦烈求教。 “嘿嘿,你猜猜看,我的检测结果如何?” “哦?”那一脸的高兴让古月觉得煞是可爱,不过一直以来倒是从没看出过上官铃兰的属性体质,即使是“真理眼”也只是透视出已经存在的细节而已,没有任何真气或者精神力的她自然显现不出任何属性,只不过古月始终看不懂为何这个丫头竟然有一条很特殊的天赋,迅疾。 顾名思义就是特别快,而这一点也不止一次展示过了,可为何单单出现在这丫头身上呢?实际上古月特地留心观察过,包括唐沐霖在内的地阶高手大部分都并不具备特殊天赋,甚至唐羽星也没挂上某种天才的专属,只是唐晓焱反倒有一个叫“火元素亲和”的玩意,意思上可以理解为和火元素特别匹配,或许这也是她被那个所谓护国宗门宗主看重的原因。 自从系统进化以后,古月才真正看明白自己那些天赋技能是任何生成又是如何发展的,虽然他特殊但并不是独有,至少在火元素天赋树里,古月的确看到了那个“火元素亲和”这么一条,于是他理解为自己的天赋只是可选而已,并没有跳出这个世界范围的构架,也就是说,并非系统自带的。 但是,让古月可以自选天赋这个能力,一定是系统提供的。 有了这些思考,古月其实花了点功夫去窥探那些天阶高手的情况,可惜“真理眼”似乎到了瓶颈,天阶以上的人各种信息都并没有显现,虽然战斗相关的因素确实能看到,譬如真气流动,但天赋这项就完全没影了,难道他们全部都没特殊天赋么?怎么可能……只能理解为和物品鉴定一般,天阶以上要看清还得更高级的技能才行。 “老实说我可一直看不透你是什么属性,不过嘛,你天赋异禀这事我很早就知道咯,这次测试一定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啊?!真的吗?你怎么没提到过!” 古月的话语倒是让上官铃兰一愣,“我‘天赋异禀’?还早就被发现了?!”本着对古月的无比信任,上官铃兰倒是没有一丝怀疑,只不过的确难以置信。 “我也是怕你有负担嘛,很多人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就必须得去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譬如适合练武的就觉得自己不达到天下第一的高度就很对不起上天的恩赐,事实上天赋这事因人而异,而且并没有那么特殊,十个人里或许找不出两个天赋异禀,但这楚国那么多人,总归是有的对吧?所以你不自己提出想要练武这些事情,我也没打算给你压力啊。” 上官铃兰心里又有些莫名的触动,眼前这家伙总是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安静地守护着自己,“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恐怕他会一直隐瞒下去对吧?就像关于陛下的那些事一样……” 一切情绪化为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切尽在不言。 “现在我已经准备好去习武了,你可以说说我的天赋是什么了吧?” “当然,你这个天赋叫做‘迅疾’,顾名思义就是速度特别快,平日里你自己也应该有所察觉对吧?那些匪夷所思的速度绝非常人可以拥有,事实上据我观察,你的速度来自于超常的敏捷属性,这一点或许也是天赋所带来的,具体表现为你的敏捷属性虽然不会时不时增长,却有着很夸张的数值以及不符合现在等级的上限,另外,如果单纯论跑步速度,不依仗身法的鬼瞳都很可能也就和你旗鼓相当。” 事实上在家里做测试的时候,上官铃兰对自己那一百好几十的敏捷数值始终难以相信,都在怀疑是不是测试出了问题,直到现在,古月细心地讲解了各种可能,她也更容易理解一些了,莫名有些窃喜,“或许,我真的可以更快地跟上他的脚步对吧?”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轻轻松松可以跑很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上天的恩赐吧,我也蛮喜欢这样的天赋,正如你所说,我那敏捷数值自己看了都觉得意外,秦叔也愣了好半天,只不过,哎,有些可惜的是我的属性……” “嗯?属性如何?也别太担心,无论你有没有属性或者有什么属性,如果你家没有相应的功法,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真的?!就像给霁凰弄到潘吉先生的那套一样么?”想到这里,上官铃兰不由狡黠一笑。 “咳咳……一碗水端平嘛,不然会洒了……放心,太次的东西我都看不上眼,怎么可能给你用?” “那你可要费一番功夫了喔,我是风雷双属性,嘿嘿!” “哈?!”古月被上官铃兰的话语惊到了,“看过的那些高手里似乎双属性的也不多,而且像秦烈和唐沐霖这般,虽然是双属性却都是五行之内的常规属性,风雷光暗以及其他还没遇到的玩意不都是稀缺货么?怎么到了铃兰这就买一赠一了?!” “你这个表情倒是比刚刚父亲还有秦叔收敛许多,可见你这人城府比他们还深啊,我可得当心了,不然哪天被你骗了又骗却依旧蒙在鼓里。” 难得高兴,上官铃兰很有兴致地和古月调笑起来,倒是让古月很苦恼,因为他是真的趴着动不了……莫名上火很难受的…… “风雷好啊!风雷就风雷了!估计上官叔那一本都找不到对吧?秦叔应该也没搜集功法的兴趣。” “是啊……所以一时半会我还是没法入门,莫名有些烦躁!” “稍安勿躁嘛,说到这风呢,直接找田光呗,这事交给我了,至于雷,目前就见过宇文都那家伙,找他倒是很难实现,不过可以另辟蹊径先把消息铺开,正好就当是我这个酒馆的甩手掌柜第一单生意,想必应该会有收获才是,不过你还得再等等就是了,别太急哈。” “其实感觉也很怪,原本没打算习武的时候呢,对于这些都不太感兴趣,这次下定决心了,却又因为属性太稀有而依旧寸步难行,莫名有些无力呢……” “没事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正所谓好事多磨嘛,未来的铃兰女侠一定惊世骇俗,大可以趁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的时候多过几天清闲日子呗,不过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过些日子等体检那些事忙完了,我得去一趟陈国,到时候当面让你直接找田光拜师呗,他要是敢不答应我就……额,他应该会答应的……若是孙逸月还在这里就好咯,可以直接交流。” 看着眼前这个趴在床上的家伙那满脸认真,上官铃兰满心暖意,她的确相信自己的事对古月而言或许比他自己的会更上心,只不过提到去陈国,他要干嘛已经不言而喻了,虽然上一次是她自己表态后才让所有人维持了表面的和和气气,但要说完全不介意那都是骗人的对吧?“哎……” “大人,唐少将军来了。” 方护卫长一边敲门一边再次汇报着,让正在感受温存的古月有些想打人,今日他这卧房还真繁忙。 上官铃兰很淡定地站起身子整理好衣着,静静地在床边等待唐沐霖的到来,倒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古兄,铃兰郡主……古兄这是受了内伤么?”在大门口就听闻古月伤重起不来床,走到卧室的这一路唐沐霖心里十分忐忑,更有些自责,若是古月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事实上和他有一毛钱关系么?不得不说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没什么大碍,就是嗑药磕多了后遗症发作,躺上一两日也就没事了,只不过刚刚来了几家人看望,索性直接就在卧室接待了,也懒得去计较礼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古兄你起不来床为何会有人知道?昨晚看你的样子虽然很疲惫却也不像是受伤了,所以喔还在想应该休息会就没事了,怎么今日还有人来看你?” 唐沐霖很意外,自己都没听到古月伤重不起的消息,那些人为何知道?又是哪些人都知道呢?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对于细作怎会陌生?无孔不入都是常态,而古月这很显然就是被渗透了,而且不止一方派人盯着,譬如昨晚那两家忽然援手,以他对古月的了解,自然不是主动去找人援手的了。 “淡定,总归是有人对我的日常感兴趣呗,想知道什么让他们知道就好,没事的。” 古月轻松自如的态度很显然并不是无所谓而是成竹在胸,唐沐霖清楚地知道古月越是如此就肯定早已一清二楚,甚至细作都有谁是哪一方派来的他肯定都一清二楚,毕竟都在传古月若是想,他就可以感知全楚都的每一个角落,或许这有点夸张,但感知这炼药师学院肯定手到擒来。 “古兄自己肯定有分寸,的确不需要我们操这个心,对了,赶过来是因为有人找到我想要提走昨晚俘虏的杀手。” “是那些办案子的人么?若是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事之后感觉没继续审讯的必要了,交给他们也无妨,按程序走吧。” “这一点其实很奇怪,来的人并非朝廷里那些司职审理案件的官员,而是来自长孙家。” 第208章 可能 “长孙家?干嘛的?好像没听过。” 古月一头雾水,这莫名冒出来的人若是真敢越俎代庖那就是心里有鬼了,可这些人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长孙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而且太后和皇后都是长孙家的人。” “后族?外戚?我还以为另一个四大家族是你们唐家呢。” “古兄说笑了,祖上都是军人并不热衷经营家族产业,至于父亲,似乎更没有兴趣……”其实古月这想当然的误会让唐沐霖心里苦,他的老爹那何止是没有兴趣,根本就甩手掌柜,唐家军的开销用度全部是唐沐霖一人操办的,而且各种后续添置的产业也都是从他这才开始运作,这也是为何唐沐霖当时那么激动,对古月的生意无比上心,因为整个唐家上下,也就他知道材米油盐是真的很贵…… “原来是这样……可这个长孙家的人为何突然来插手俘虏的事?你刚刚的意思似乎在说来的人并不是管这块的?” “没错,来的人里领头的是皇后的侄子也就是太子的表弟,长孙家现任家主的三公子,而且他带着陛下的手谕。” “哦?这就有趣了,陛下突然让他来,这背后有没有谁利用身份便宜行事呢?现在那些俘虏已经交给他了么?” “已经转交了,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对于这事,唐沐霖不无怀疑,可楚皇的手谕在那,忠心的唐沐霖在思考其他问题之前,自然是先照办。 “好的,我知道这事了,没什么,总归是得有人去办这个差事的,不过眼下小弟我下不了床,就劳烦唐兄代为关注了。” “这个自然,古兄不必客气,那你先修养,我就不打扰了。” “嗯,好的,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迟来的祝贺,恭喜唐兄成为大楚新进最年轻的天阶高手。” 唐沐霖腼腆一笑,缓缓告辞。 可古月的眉头却紧锁起来。 “是在考虑长孙家的事么?” “可不嘛,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也没意识到楚都还有这个势力存在,倒是有些疏忽了,不过这次他们突然跳出来,恐怕不简单,你对他们家了解多么?随便什么都可以说说看。” 屋里又成了古月和上官铃兰独处,却是很严肃的讨论。 “据说在先帝还未登基以前,长孙家就和现在的皇室世代交好,陛下的母亲是当年长孙家主的妹妹,而现在的皇后娘娘是现任长孙家主的姐姐。” “古时候这些人的关系还真乱啊!”古月腹诽不已,“太后的哥哥的孩子不就是楚皇的表妹么。。。很显然没有出三代以内!” 不过这种事恐怕在哪都不会新鲜,不然一国之君怎会留下诟病?可见从骨子里都没人会在意这个,只要不是一个爹妈生的自然都没问题…… “那你听说过这些外戚一般干嘛的么?譬如什么官职?” “这个倒是很少有人讨论,楚都四大家族里其实有所分工,也算是约定熟成,互相之间很少有交集才不会有冲突,譬如皇甫伯伯就定下规矩,他家四位公子都不会涉猎商道,只有这样才能和我们上官家完全信任,同样的,父亲也禁止上官家的人入官,另外独孤家是军中最大的元老,可皇甫家和独孤家一直不和,矛盾激化的原因还在于刚刚出现的皇甫季义,至于长孙家一直以来都为大楚军士提供粮食供给,但是并不曾听闻他们家有人身居高位的。” 听过上官铃兰的介绍之后,古月对这个楚都四大家族有了崭新的认识,不得不说当年的开国皇帝的的确确是一个有想法有实力又有气魄和胸襟的天命之主,他当年的问鼎一定少不了这些家族的支持,而这些家族若是没有那位帝王的许诺恐怕也难有今日的地位。 这里面就充分展示了眼光和处事哲学,而且士农工商自己就分配得差不多了,也能说明当时的那些家主都很有想法,是这种互不冲突的关系才能紧密结合互补不足,最终造就了楚国的腾飞。 只可惜打江山和守江山的区别还是大的,当年的楚皇虽然有了各大家族的支持却缺少工业技术,无论炼药还是铭文,无论锻造还是裁缝,这么多年来肯定有不少有志之士前赴后继,可收效甚微,便轻易看出当年恐怕是更加困难的局面。 而经过多年的演变,人和人的关系时刻都在变化,皇甫家和上官家的联姻势必让另外两家不悦,皇甫家和独孤家的冲突可绝不仅仅是将手伸入了军中,而这个最没存在感的长孙家,多年来老老实实管后勤充当好外戚的本分,为何这次偏偏会跳出来呢? 古月想出了很多种可能。 “这一次长孙家突然跳出来横插一杠,我能想到的可能有三,一是他们和那些杀手有关联,又或者和雇佣杀手的人有关联,目前看来最恨我的应该就是‘黑市’那些人,那么这个长孙家就有可能和‘黑市’存在某种联系,又或者楚国境内的黑市之所以能够完好运营,都是和长孙家的配合脱不开关系。” 上官铃兰此时也很严肃,脑袋里飞速地转动着,因为上一次古月像这样和自己讨论时局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虽然知道这家伙是为了保护自己,照顾自己的情绪,可上官铃兰最想要的是和古月共同进退,而分析问题的确也是她的专长之一。 “的确有这种可能,包括‘黑市’在内的各种见不得光的组织,应该都是和各国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交易,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运行,也不会有人动念头去围剿或者查封,而在楚都可以办到这件事的,一只手应该能数完,父亲本就是商人,若是暗地里还在给‘黑市’铺路,于理不合,独孤家上次闹出的事情很显然地说明了他们和‘黑市’并非合作关系,否者也不至于要绕那么多弯路,至于皇甫家,至少我知道皇甫伯伯禁止他四个儿子涉猎商贾之道这事绝非儿戏,就拿……额,我大姐夫来说吧,他就不止一次被人高价卖了些市面上并不少见的东西……” 提到皇甫仲孝之时上官铃兰还是有点犹豫,不过古月的表情上丝毫变化都没有,她也的确需要拿那个人来举例,便只好硬着头皮说完了,好在古月似乎真的不介意了?又或者是在自己面前不介意了…… “嗯,你说的很对,四大家族各有长短,虽然并没有实证说明长孙家和‘黑市’的牵连,但排除其他三家并不困难,于是长孙家的嫌疑也就最大了。 至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孙家其实并没有任何暗地里的举动,他们今日跳出来,完全是陛下的意思。” “也是……若是陛下默许,‘黑市’也就不需要其他家族的支持了。”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陛下的确和‘黑市’有所交易,但并不是默许,这中间的桥梁就是长孙家去充当,毕竟都是亲戚,也更容易信任一些。” 事实上古月的每一个分析,都绕不开楚皇的涉入,毕竟手谕是他开的,上官铃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无论是由于皇后的枕边风还是楚皇自己的决定,这项差事也一定是他自己想要交给长孙家的才会如此,更何况以他的英明,会是那种随风摇摆的么? “其实你最认可的是第三种对吧?” “的确,以陛下的精明,不太像是看不清这里面利害关系的,所以最可能的其实还是他本就知情,而这一次用手谕提走那些杀手,也算是一种表态,给唐兄看,也给我看。” “哎……恐怕想要继续查下去已经不可能了,而且陛下的态度应该也是想要继续维持‘黑市’在楚国的存在,对吧?那你的生意岂不是更加坎坷?” “这个我倒不担心,你想啊,陛下放任‘黑市’的目的何在呢?” 上官铃兰心中早有答案,“为了利益,也为了让大楚得到需求的物品。” “没错,而眼下令尊已经将更大的利益和更安全的明面方式摆在了陛下面前,以他的英明会不知道怎么选么?” 看到古月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那自信的微笑再次浮现,上官铃兰也不禁从心底开始高兴,尤其是想到了关于自己父亲和陛下交易的事,虽然那个过程无从知晓,但在商言商,让陛下直接拿走四成,根本就是欺负人,更何况这个方案全靠古月才得以实施,到头来古月的利益却被瓜分殆尽,若非对象是自己父亲和陛下,上官铃兰一定会去据理力争一番…… “从那时起,他就猜到了陛下可能和‘黑市’有关系么?所以一切让利都是为了将‘黑市’真正赶出去?” 这个疑问上官铃兰并没有提出来,因为她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肯定的答案,同时,心中被由衷的倾佩和自豪所充满,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是那样璀璨,倒是让古月不明所以地看痴了…… 第209章 静养 忙忙碌碌的人们来了又走,古月的卧房里终于只剩下他自己,赖床不起的目标也算是达成了一大半,只可惜,躺着没睡着的时光里,太无聊了…… “电脑也没有,手机也没有,想看点影视动漫更是天方夜谭……古人的生活如此枯燥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无欲则刚,古人本就没有丰富的娱乐活动自然也就不会去渴望,没事的时候小憩一下发发呆就是不错的放松了。” “这倒也是,从无到有可以追求,从有到无难以接受,好在有您能陪我说说话,不然这种闲下来的时候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那些创越党龙傲天凤傲娇们是怎么适应的……” “有一点可以借鉴,譬如那些什么天生废材啊,家暴致死啊,动不动要复仇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要把所有人踩在脚底的,都是日复一日勤练不辍最终逆袭成功,也没见他们觉得日子不好过啊,说白了,就是你没追求,不给自己压力,姐姐我好伤心。” “这倒也是啊……”古月虽然很想吐槽,但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人设其实也很符合这种流派,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复仇对象而已,动不动要杀他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清楚是谁哪来的要干嘛……“不过啊,我总觉得差点意思,就算要复仇,都不知道找谁去,太没实感,另外就是包括楚皇在内的人坑了我,我也没想过一定要原数奉还,是不是太佛系了一点?就应该蝇营狗苟最终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么?说实在的,真没这个干劲……” 曾经的古月是什么样子呢?简单来说,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咸鱼一枚。 突然遭逢巨变却又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可是莫名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说,还被设定成了双腿残疾的乞丐,若是心不够大的人很可能开局就自挂东南枝了。 但是古月觉得很新鲜,机会难得,只要不致命的都可以体验体验,既来之则安之何乐而不为呢? 更突然的,却是摊上了一个带毒的系统,动不动坑自己一把并且以此为乐。 他不想龙翔九天么?首先得站起来不是? 他不想顶天立地么?首先得把高筑的债台抹平了,可那封印就如利滚利一般似乎看不到渺茫的希望,毕竟什么时候可以还上都得看系统脸色。 不过,古月其实也乐在其中,上辈子母胎单身三十多年很显然也是凭实力的,所以他对男女之事十分稚嫩,也很传统,可这一次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被终止了,甚至还有其他四个排着队…… 老实说,古月自己都很意外,这些丫头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呢?想不明白,不过被人喜欢的感觉的确不坏……只是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了。 出于极强的责任心,古月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因为总有刁民想害他,更是会伤害他身边的人。 可努力的方向却始终没法找到一个单纯使劲就能得到回报的,毕竟他是轮椅少年,毕竟他身负奇毒。 所以他绞尽了脑汁,也的确不失为一种努力,但拳头不够大的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突如其来的战斗就印证了这一点。 按理说古月凭自己的实力亲手打赢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应该很值得庆贺才是,可他心里明白,运气成分且不说,最后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他自己的反应速度其实已经跟不上了,那么多复杂的微操全是由系统代劳,而他不仅没有亲手取得胜利的喜悦感,更是直接迷失在了兽化和魔化的双重暴走下,若非那三位女孩的温暖将他唤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古月又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一旦自己这两种状态继续发展,终有一天自己是不是就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 就这样,他暗自决定将这两种自己最特殊也最强悍的天赋加成封印不用,因为过分后怕,可这样一来,努力的方向又少了。 古月还剩下什么选择?精神力和无尽的嗑药。 偏偏精神力上限被品阶锁死不说,还由于各种因素导致了现有的那点精神力还被大打折扣,而且嗑药的后遗症不止一次向他展示什么叫“是药三分毒”。 这最后能想到的路,也不通了。 无奈啊,不是古月不想努力,而是根本就没有方向,他真的好迷茫,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愈发空虚。 “真的无路可走么?还是你被一叶障目了?” “嗯?女王大人您指的是什么呢?” “你可是五行俱全,咱们还成功解析了风雷元素,为何你就没打算过去尝试下练武呢?” “我这不是轮椅少年嘛,站都没法站起来还谈何练武……” 古月不想习武么?他当然想! 难得有一次机会去真正体验武侠或者玄幻的生活,他打心底觉得就应该鲜衣怒马纵情江湖! 可两条完全没知觉的腿打消了他的奢望,并不是说身残志坚不好,但是别人都可以飞来飞去你拿什么去拼呢? “曾今有一个庙里蹲着三个老和尚,他们仨围着一个坑坐了几十年禅,那腿有跟没有区别大么?可他们打起架来人狠话不多,轻轻松松人挡杀人,为何他们可以你却不行?” “这故事我熟啊,那三个老和尚种最强的那一个还是独眼……不是,女王大人啊,这不就是一个故事么?故事里的事,怎能当真?” “那你现在呢?你确定眼前的都是事实而不是另一个故事么?” 古月从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系统教育,而且是思想教育却非体罚…… 故事只是故事,那眼前呢?这些真是存在么?至少在古月的脑海里那些点点滴滴可以找到的蛛丝马迹都证明,这个世界绝非古月认识的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所以这里也只是个故事?那自己到底算是一个重要角色还是一个路人甲?又或者,只是一个在做梦的少年正努力维持着那个不想醒来的梦? “是啊……可不是么?!是什么都行,我为何不能去试试?怕吃苦?我可从来不怕这玩意,顶多有点恐高,那又是在怕什么呢?” “你怕这里其实就是一个梦而已,而残废的设定是一种暗示,你害怕一旦去尝试并得偿所愿,突然发现可以无视残疾带来的困难,心想事成,到那时你就会没理由再继续骗自己,这个梦终将醒来,不是么?” “是啊……”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起,古月如同一个被看透的孩子,心情复杂,“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如果这只是梦,那我选择不去实现梦想这个梦就会继续一直持续么?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自以为是了?就算在梦里,我也从来没有说的算过啊,不都是被追着跑的那个……哈哈~!谢啦,女王大人!” “说谢谢还早呢,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你不该如此,又或者冥冥之中有一个设定是必须要你一路秒天秒地么?谁知道呢?自从找到你的那天起,我自身就在不断更新,不仅仅是读取了你的记忆也找到了进化的方式,至少目前为止,我如果会有情绪,那一定是开心的,可若是你停滞不前,很可能咱们都将被这个世界吞没,这是你想要的么?” “嗯,我懂了,那还等什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要练武!咱们开始吧!” “开始啥?” “练武啊?” 在脑海里交流了那么多,为何突然冒出这个疑惑,古月反倒有些蒙圈了,系统什么时候学会看玩笑的?这也太拟人了…… “什么功法秘籍都没看到过,你准备自创么?从零开始一步登天?” “额……” 古月笑了,笑出声来,不知为何明明不觉得好笑,却可以笑得如此放肆。 于是,一个关于习武的方案在继续的讨论中渐渐成型。 说到底,练武和炼药不同,因为功法有优劣之分,影响的不仅仅是效率更可能是上限,而炼药的丹方或许存在高下之别,可结果却是异曲同工,丹药必须还得是那种丹药,否者这丹方就不能称之为丹方。 古月的炼药开端直接是从阉割版的《炼药入门》开始,虽然被有心人篡改了,但经过系统的辅助,自己成功走上了这条道路,这也必须归功于那本《炼药入门》里所记载的的的确确是一些炼药常识和基础,从上官家主那得到完整版的之后古月才能真正畅通无阻。 可要说练武这事也找上官家主去弄来入门秘籍?恐怕他那还真有,不过九成九是路边摊上的货色,十块钱买一摞的那种。 所以这事,还得找专业人士求助,正所谓名师高徒,为何当日毫不犹豫地给唐霁凰找到了潘吉?可不就是潘吉自己论证了他的方法可行么? 首当其冲想到的人自然是秦烈了,这位大叔不仅很耐心更有方式方法,上次教学五行生克让古月轻松理解完全吸收,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武道一途也绝对不会差哪去,就是不知道是否如请教问题那般容易了…… 第210章 突发 楚都某个地下牢房里,两人正在小声交流。 “都处理干净了?” “是的,那些杀手假意投降实则在进入楚都后蓄意破坏,企图被发现后纷纷服毒自尽。” “也是,杀手任务失败了总归还是要服毒自尽的,哪会真的被人抓住逼供?” 原来这里就是刚刚从唐府带出来的杀手们被看管的地方,眼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被看管的必要了。 这个询问的自然就是那位长孙家的三少爷,也就是楚国皇后的侄子,至于为何他敢于第一时间做掉了那群杀手,这里面恐怕有不少玄机。 毕竟他拿着楚皇的手谕,所以楚皇不可能不知情,那就分为默许和被隐瞒两种可能,也就如古月之前分析的那样。 可谁也不曾想到过这人会选择第一时间灭口,因为似乎不值当。 一群杀手,受人指使,事实上按照一般杀手接任务的流程而言,他们多半是不知道雇主是谁又长什么样的,顶多能够自报一下家门而已,可长孙家老三的行事如此鲁莽,难道不是不打自招么?又或者他有恃无恐? 至于那个借口,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在古月俘虏那些杀手时就已经处理干净了任何自杀的方式,于是这个合理的借口在他们想当然的前提下变成了笑话。 当然,关于这一点,长孙家的老三恐怕是不清楚的,否者他就是一个真的饭桶了。 为了让杀手们集体自杀这件事得到公开化,长孙家的人特地在押运途中表演了一次暴力抗法和迅速镇压,结果就是让那些伪装成杀手的人“死”在大街上,随后被人抬走处理,留下一地的血水。 而这个押运的路线,原本是要去真正的京兆尹府衙的,毕竟那里才是管理案件的地方。 基于这个公开的表演,这群杀手蓄意破坏终被镇压的消息立时传遍了楚都大街小巷,而这时唐沐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府上,一听到消息他便立刻赶去了那个满是血水的现场,只不过看不到哪怕一具尸体。 作为昨晚那一幕幕的见证人,再加上唐沐霖对于古月的充分信任,他很快便觉察到了这事的蹊跷,因为这些杀手根本不可能还保留任何自杀时所需要的毒药,因为古月对他们进行过不用动手的搜身,既然那名被拔掉牙齿的杀手的确将毒药藏在了后槽牙里,那么其他杀手分别如何藏毒,古月又怎会不清楚? 想到这里,唐沐霖有些犹豫,他在考虑是不是要立即去跟古月讲述这里的情况,可古月的状态他看在眼里,毕竟是独自对战了一名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而且他自身最能理解那名高手的速度有多么恐怖,所以古月赢的一定不如眼下看到的这般轻松,不然以他的性子纵然真的状态不佳也不至于趴在床上不起来,甚至是直接在卧房里接待客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可不是古月会选择去做的,故而他没得选。 可若是不去和古月商量,这事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唐沐霖的责任心可不是一般的强,古月把人交到了他手里,虽然被迫又转了出去,可就在路上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是光天化日的楚都大街上,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当一个睁眼瞎。 于是思来想去,唐沐霖决定去找自己的两个妹妹商量,因为他始终觉得除了小妹天真烂漫以外,自己另两个妹妹的眼界和才智绝对甩开自己很多条街,这绝不是他谦虚而言。 不得不说一般的妹控只是觉得自己妹妹无比可爱而已,像他这样可以拿自己当垫脚石去推崇自己妹妹如何聪明如何能干的,还真不多。 就这样,唐沐霖来到了唐霁凰卧房的门前,让他很意外的是唐羽星待在门口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又的确不是路过。 “你来找二妹有事么?” “不是,二姐正在练功需要人护法。” “原来是这样……”作为一个天阶高手,唐沐霖的感知力绝对比唐羽星多出不少,而眼下,他略微感知便发现自己的二妹那状态似乎还不错,也没看到有多么紧要的感觉,所以不太理解为何唐羽星如此煞有介事,难道是关心则乱?“那个,我刚刚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麻烦你俩帮我分析分析,也的确有些急,不知道现在有空么?” “这个……”唐羽星犹豫了,她虽然总说自己大哥不靠谱,但这毕竟是自己大哥,那个一心守护自己三个妹妹的大哥,他遇到了事情自己怎能袖手旁观?可唐霁凰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方便啊…… “既然大哥你有事,小妹们责无旁贷,稍等片刻我就出来。” 屋里传来了唐霁凰的声音,她如是应允了。 “也不用出来,咱们就在屋里聊吧,也方便说话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推门而入的唐沐霖被唐羽星下意识地从侧后锁喉了…… “你这是干嘛?!”那力道很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唐沐霖却想不出自己到底为啥会受到如此待遇。 “额……没事,你稍微等等……”唐羽星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不妥,便松开了双臂。 “哦……好吧……”没有任何怨气,只是不明所以,唐沐霖也不好问自己这两个妹妹到底在搞什么,可他的心里不由有些失落,很是失落,毕竟自己被排除在了秘密之外,“妹妹们都大了啊……” “没事了,你两进来吧。”没过多久,唐霁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屋外的两人也应声而入,只不过唐霁凰脸上的羞涩有些溢于言表,让唐沐霖越发不明所以。 “咳咳……那个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你们给出个主意,同时帮忙分析分析。” “好的,大哥请说。”收拾好心情的唐霁凰立时进入了正常状态。 于是,唐沐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将给了自己两位妹妹听,她们两也是昨晚的见证者,细节上应该不难理解。 “你是担心古月的身体状况对吧?” “是啊,刚刚去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趴在床上不能动弹,认识古兄也好些时日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虚弱的一面,要是放到以往,他肯定会强撑着也必须淡然示人,不给任何人看出他的虚实才对。” 唐沐霖的关心是由衷的,只不过他倒是有点关心则乱了。 “大哥你想过没有,古月昨晚刚刚单挑打赢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若是他现在表现出依旧生龙活虎,被有心人看到了会如何作想?” “嗯?”关于这一点,唐沐霖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考虑,唐霁凰的问题立时引起了他的沉思。 “就那家伙而言,任何表现都肯定是装的!给人看到的状态都是可以给人看到的,也需要给人看到的而已。” 唐羽星的这段补充,更是让唐沐霖刷新了三观,“古兄是这样的人么?不太像啊,难道他随时随地都在演戏?那得多累啊!” “呵呵,三妹倒是看的仔细,怪不得那家伙会安排秘密差事给你呢!”唐霁凰一脸笑意地如是说道,却惊得唐羽星冷汗直冒,她可不想唐霁凰误会什么,却也不能直接就说明到底是为何……好尴尬。 “那个……所以古兄现在应该是在装了?目的何在呢?就是给那些去看他的人一个无比虚弱的印象?那他为何在我面前也是如此……” 唐沐霖只是习惯了单纯,却不是傻,古月若是在他面前也装,那就太过分了。 “哈哈~!大哥别生气嘛,那家伙自然不需要装给你看,不过心思缜密如他,需要将伪装贯彻到底的,你想过没,为何昨晚会有人跑去救援呢?连上官家都没去求助,更别提还有矛盾的皇甫家以及并不太熟的独孤家了,可那些人很自然地到了场,这就说明他那个学院里早就布满了各路人的眼线,所以他既然要装,就肯定会装到自己都信了,才能真的没有破绽。” 唐沐霖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也对自己二妹更加敬佩,同时也恍然,古月和自己二妹是真的很有默契啊,都不需要交流就知道对方到底在干嘛。 “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就直接去跟他说明刚刚发生的事如何?” “这个也大可不必,试想,大哥你和古月的关系谁都清楚,而眼下你出现在了事发现场,会不会有心人已经暗中盯梢了呢?既然你犹豫不觉,却选择没有立刻去找古月,多半很多人能猜到你是担心古月的身体状况,可这会你又突然跑了过去,是不是就不担心了呢?” “这还真是……” 唐沐霖不由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是不是太稚嫩了一些?明明发过誓要撑起这个家要守护她们三个,却在这些地方存在太多不足,万一影响到大事可就不妙了,“要是有机会,一定得找古兄探讨探讨,求教一番,不然还真有些跟不上了……” “好了,咱们先分析分析这事情到底是如何了吧,三妹你怎么看?” 刚刚的冷汗还没有干,唐羽星本来打算不说不错的,可自己的二姐似乎没有轻易放过自己的打算,她心里有苦说不出,“古月你个混蛋!都怪你啊!” 第211章 反应 就在唐家兄妹你来我往各抒己见的时候,楚都皇甫府上皇甫大人的书房里站好了兄弟四人,这次算是整整齐齐。 “父亲,刚刚发生的那所谓杀手欲行不轨未遂后自杀实在有些蹊跷,儿子昨晚虽然没有亲见古大人俘虏那些杀手的过程,因为赶到之时那些杀手已经就缚而古大人很显然是知道有人来了摆出一副看上去是在欢迎的姿态,但那些杀手待的位子不远处散落了一地各种各样的暗器还有药丸,若说是打斗留下的痕迹,恐怕没人会把药丸随便扔出去,那么就很可能是古大人对那些杀手进行过搜身了,那些暗器和药丸肯定是他们藏匿的,所以到现在又冒出什么服毒自杀,虽然看上去合理却很显然发出这个消息的人不知道昨晚的内情。” 今天这皇甫家的会议算是皇甫季义想要召开的,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好端端地押运竟然可以让所有杀手死了个干净,而提出的说法明显和昨晚的事情相悖,再者,杀手放在唐府没事,一拉出来就都死了,虽然他不擅长心机却也看得出这事没有猫腻就是出鬼了。 “父亲,关于这一点,儿子倒是可以佐证一番,要说那古大人看人可比搜身要强多了,当日他就那么一路溜达便可以把各种痕迹尽收眼底,而且我能看到金元素,他肯定看的更清楚,恐怕那些杀手就算把毒药暗器藏在肚子里,也会被发现并且掏出来……” 皇甫仲孝的确见识过古月那匪夷所思的本事,虽然始终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并不能否认这就是事实。 而有了皇甫仲孝的补充,皇甫季义就更加笃定这事很蹊跷了。 “你们两怎么看呢?” 皇甫大人照例先听听所有儿子的意见,也算是一种锻炼方式吧。 “父亲,二哥和四弟亲身经历应该不会有所纰漏,而且在楚都大街上发生的暴乱,咱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解决了,只留下一地的血水,欲盖弥彰的意味深重,不过儿子也不清楚更多内情,想必大哥会掌握一些关键才是。” 皇甫叔礼的发言依旧不走心,但他也习惯了这些事情里其实跟自己关系不太大。 “那老大你就说说看吧。” “是,父亲。” 说到这事,皇甫伯忠其实也一肚子雾水,但渐渐地有了点眉目,“事实上陛下的手谕的确是下到了唐府,因为谁都能理解古大人那肯定没有牢房的,至于为何陛下会特地下旨,儿子就不敢揣度了,可这事交到了长孙家的人手里,本身就很蹊跷,尤其是他们家老三其实跟审讯或者押送犯人毫不沾边,更不是什么绝顶高手可以保证无虞,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牵扯,儿子不敢断言,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反过来想会不会从一开始便是一种布局?” “你是说这些都是陛下安排的?”皇甫大人抿着杯中茶水看似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的确有可能,如果从头到尾都是陛下的布局,儿子觉得咱们其实不应该去深究了,但若是陛下只是发下一道手谕并没有预料到后续的事情,儿子觉得咱们有义务为陛下查清楚是不是有人监守自盗罔顾陛下的信任!” 皇甫大人心里有些好笑,自己这些儿子也算都很出色吧,却各有各的毛病,这老四在军营里呆久了就养成了直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觉得蹊跷就一定要刨根问底,而老三呢一门心思只管他手里的活计,可又过分圆滑,从不沾惹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这老二嘛,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倒也算是自己没给他施展的空间,毕竟他那个天赋能力用来经商或者开矿肯定好使,但他的确孝顺,没有忤逆自己的意思,可是呢,这家伙又是入世最深的,因为见多识广了,所以派他去演戏没毛病…… 说到老大,在别人眼里是这几个儿子中最让人省心的,因为他深得陛下器重,虽然没有明摆的高官厚禄,可那些大人们又有哪个会怠慢他呢?只不过这家伙太忠心了,虽然并不是愚忠,但也完全没了自己的主见,就好比他刚刚的发言,说直白点,“如果是陛下的意思,那就没问题,但存在不是的可能,就得查清楚,如果真不是陛下的意思,那就是大问题”。 说到底,他完全把陛下当成了自己的信仰,可以去披荆斩棘还可以讳莫如深,也同样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 “你们说,古月那小家伙听到这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父亲,刚刚儿子看到古大人卧床不起,应该是昨晚消耗太大了,虽然看不出明显外伤,但内里应该伤的不轻,不然他直接在卧房招待客人这举动太过没礼数,和传闻里的平易近人不太相符。” 提到古月,皇甫季义很直接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一股脑都抖了出来。 “呵呵,那小家伙可不是你能看懂的啊,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而已。” 皇甫大人笑了笑,又抿了一口茶。 可这话让皇甫季义有些莫名,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果真如父亲所言,古月那是装的,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这里儿子又可以补充一下,古大人的确很有涵养而且胸有沟壑,尤其是那次儿子真的惹怒了他,当时我是害怕极了,完全没料到只是三言两语他就断定是我从中作梗,可他却依旧保持着面子上过得去,将所有怒火都压抑着,丝毫没有礼数不周,可见这人绝对不简单,正如父亲所言,他让咱们看到的都是想让咱们看到的而已,不过这也不能直接说是表里不一,以儿子看来,要是演一两日的戏可以装得很像,但若是始终如常,那就是真功夫了,恐怕他是习惯了去示弱,目的在于不让人看清自己虚实,不过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其实真的受伤了,而且很重,却直白地表现出来,像咱们这样的有心人自然会揣度一番,可到底如何,却根本得不到结论,所以这也是他让咱们看到的目的。” 皇甫仲孝将心比心,他觉得自己对古月的拿捏应该比其他人要多上几分才是。 而听到这段言论之后,皇甫季义只有一个想法“这样活着是得多累啊?!” “嗯,老二的见解倒是不错,那你继续说说看那小家伙知道街面上的事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以儿子愚见,恐怕古大人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这事牵扯到了陛下……” 皇甫仲孝没有把话挑明,也是因为牵扯到陛下,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陛下为了戏耍古月布了那么大一个局,最终又得利又达到了目的,以古月的聪明他绝不会明着和陛下唱反调又或者给人把柄,否者就是自讨苦吃,而他绝不是那种会自己作死的主。 “那老大你说说看,那小家伙会不会觉得这事就是陛下的布局?” “嗯,以儿子对古大人的了解,他绝对已经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一个通透,而且得出了几种可能,主要分歧就在于这事陛下到底安排了多少,目的又是何在,如果真是陛下的全部安排,他便会知道这是陛下的一个态度,不会继续去触碰,如果是有人背着陛下私自做了更多的事,那他多半会查清楚来龙去脉并准备好进退自如的方案,毕竟陛下曾对古大人做出一些事情,以古大人的性子,他首先要力保的是不让自己被牵连,也不让他身边的人被牵连。” “所以你觉得他首先会按兵不动?” “应该是的,古大人若是下棋,看不到后三步之前他多半不会落子。” “好,那咱们就推他一把。” 皇甫大人很开心,或许是平日里处理各种琐事太枯燥,难得有人送给他玩怎能放过? 可四兄弟有些面面相觑,他们分析来分析去去不曾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这么个结论。 “父亲您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事当街发生太过于,有些人应该受到点惩罚才是,”皇甫大人放下了自己的茶杯,表情略微严肃起来。 而四兄弟们这时本能地站直了身子,因为这个举动代表父亲要下命令了。 “老四,你亲自把昨晚关于古月已经给杀手搜过身的消息散布出去,不用太刻意,但是必须要快。” “是。”虽然不明所以,但皇甫季义自然会遵命。 “老二,你约上三五好友去酒楼聚会,席间听到了老四放出的传闻后你适时地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把古月的特殊能力广而告之。” “儿子明白了。”对于父亲的安排,皇甫仲孝可从来没有疑惑。 “老三,你可以去书院转转,若是有人好奇街面上的事你也可以发表下自己的看法,支持一下你二哥,同时又对那些杀手依然携带了自杀用的毒药表示困惑,明明不太可能的事为何就发生了呢?难道是因为中途待的地方有什么闪失?” “是,父亲。”皇甫叔礼其实不太愿意去牵扯其中,但他也知道父亲让自己去书院的目的,因为那些学子都有一腔热血对任何事都关注,通过言语的引导,这事也就可能牵扯到唐府身上了,“父亲还是父亲啊~!” “老大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是的,儿子明白。” 就这样,皇甫府上下安排了另一出大戏即将上演,而他们一直在分析的古月,此时此刻其实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刚刚和系统的讨论太过走心,有点身心俱疲,都不用倒头便直接睡着了…… 第212章 推波 不得不说皇甫家搞起事来是真的很效率,可见他们经常如此,都已经具备完整流水线了…… 一时间消息开始在楚都里蔓延,毕竟那当街暴乱刚刚发生,还是井喷期,所以这辅助消息不胫而走都不需要太大力度去推动。 “喂喂,听说了吗?就那些押送途中突然暴乱的囚犯服毒自尽这事似乎有隐情啊!” “何止事隐情,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事了!你听到了些什么?” “说是古大人昨晚出城把他们抓回来的时候事先搜过身,而且以古大人的能耐都说就算穿着衣服也能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你这说法好夸张……不过怎么有点羡慕呢……” …… “诸位可知那当街暴乱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重大秘密?” “哦?这位兄台可是又听到什么新的风声了?” “何止是风声?不过这事牵扯很广,随便传开恐怕有危险……” “但说无妨,我辈男儿岂可贪生怕死?” “说得对!” “那好,我就给诸位说说,试想为何人已经被古大人搜过身却依然有机会服毒自尽?为何在唐府地牢里没事,一放出来便有人劫囚?偏偏一个活口都没有直接死无对证?会不会是某些人不敢抗旨却又必须要隐瞒某些事情?” “这……有道理!” …… 当全城的人都在谈论一个话题的时候,舆论的力量就异常恐怖了。 而此时此刻,有心人自然会有所察觉,也有所异动。 一点一滴的捕风捉影,在无数次脑补之后,也被说的有理有据,就好像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了那些从唐府地牢押走的杀手们是携带重器一般,随时随地都可以来一场说干就干的暴乱。 于是,又有人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知道为什么古大人昨晚捉了那些贼人不直接送往京兆尹而是让唐少将军去羁押么?” “这你也知道?” “当然!关于古大人的任何消息我都不会放过的!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古大人昨晚亲手,记住,是亲手,就那么一对一单挑,直接杀死了一个天阶大圆满的高手!” “天阶大圆满?!真的假的啊?!” “嘘!别乱叫!这消息肯定不能乱传的,我也是太激动才不得不找人说两句否者堵得慌!古大人实在是咱们大楚旷古烁金的天才,他才多大啊?以后绝对是要超过大将军的高度!” “可……可这事为何不能传开呢?不是好事么?” “这你就不懂了!古大人的身体是真的比一般人更不方便,可他从不以此自暴自弃,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而且所用手段一定是匪夷所思从未示人的,这个很容易理解,哪个高手没有一两项压箱底的功夫呢?可昨晚拼尽全力那一战,古大人可谓是什么底都揭秘了,而那些贼人不就是现场的观众么?事实上古大人本应该直接把他们杀了了事,可那些贼人一看头领伏诛纷纷跪地求饶,古大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宅心仁厚,看到跪地求饶的贼人也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才有羁押一事,但若是轻易把那些贼人放走,是不是就会让古大人的秘密被公之于众?难道不会造成隐患?作为古大人的好兄弟,如果你们是唐少将军,你们会怎么做?” “原来是这样!那些贼人本就是贼人,那就该死!唐少将军做的对!” …… 很多时候,一件无中生有的事,经过舆论的发酵,不仅仅会变成板上钉钉,还能衍生出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集思广益嘛,高手在民间,尤其是像楚国这样,人们有着无比的向心力,对楚皇对楚国的忠心不用质疑,同时,古月的一系列举动早已深入人心,所以对古月而言他们也是一万个赞同与肯定,但凡牵扯到了古月身上,那什么事都是有着好的目的,就算过程里有一些瑕疵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只不过,百姓们从没想到过,他们眼中的这个瑕疵会被无限放大,而这也正是某位有心人的目的所在,因为唐少将军的行为看上去再正确,也是违法! 当这消息又传回了皇甫府的时候,皇甫大人笑得很开心,“鱼儿还是咬钩了啊。” 皇甫家三兄弟之间交换着眼神,他们老大并没有在家,而这三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困惑,虽然自己按照父亲的吩咐完成了,收效也很快,却不曾想到自己弄出的谣传竟然有人推波助澜,眼看着就要把唐沐霖的罪状给坐实了,明明父亲只是想要让人们去牵扯一下他而已…… 可眼下,父亲却说“鱼儿咬钩了”,这难道是说父亲一开始便已经设想到了?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将事情牵扯到唐沐霖的身上,而是直接将这推波助澜之人拉下水?! “父亲还是父亲啊~!” 皇甫家的弟兄们最常感慨的恐怕就是这么一句了,而且每一次的感慨都有新意。 而此时他们的大哥已经站在了楚皇面前,并且将街面上的传闻仔细说明。 “这传闻一开始,是你老子弄出来的吧?” “是的,陛下。” “这老狐狸!他到底想干嘛?!”皇甫伯忠一脸坦然供认不讳,楚皇却是又气又笑,自己这老师都快入土为安的人了,怎么就不消停呢? 不过事实上,到底是师徒啊,楚皇自己可不就从来不打算消停么? “其实微臣也不太清楚父亲的想法,不过一开始只是认为他老人家想要将唐府牵扯其中,这个目的应该是为了让古大人不得不去抽丝剥茧,毕竟唐少将军和他的关系在那,而一旦古大人亲自去查案,恐怕会牵扯出很多……” “你其实很想知道寡人参与了多少对吧?” “微臣不敢……只是有点好奇……毕竟手谕应该是真的,否者就是欺君,什么人都不应该敢去承受。” “你啊……寡人就满足你的好奇吧,那手谕是真的,不瞒你说,黑市在大楚能够经营也是寡人默许的,毕竟很多东西明面上的确弄不来,而皇后他们家便是替寡人出面的人。” “原来如此。” “就知道你小子一点也不意外,你老子肯定也心知肚明!算了,这些已经成了过去,要知道古月那小子弄出的交易,很直接地就是跟黑市面对面冲击,而黑市也对他直接下手了,第一次是想要威逼他就范,不过八个地阶和两个天阶都去喂了魔兽,于是这次黑市的人应该没能力立刻调集自己力量,但他们却可以去雇佣杀手,而且目标换成了古月身边的人,只不过这小子到底如何得知他的女人被袭击了还真难以猜想,恐怕你老子更好奇,可是以古月那小子的一贯作风,什么都不会主动提的,于是你老子想要把水搅浑了,多半也有这么一个目的在里面。 至于更多的目的,其实是想看看寡人的态度,没错,黑市的生意之前是默许的,可现在古月那即将开展的生意不就是寡人的生意么?既然寡人自己想要做大这档生意了,又怎会继续默许黑市的人分一杯呢?而他们自然尝试过探寻寡人的想法,渠道也就是皇后他们家族了,毕竟明面上的生意伙伴嘛,但寡人很显然已经拒绝了,至于那手谕,是为了给皇后一个面子,让他们家的人做一些善后工作而已,事实上一群雇佣杀手,怎么可能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寡人也没想到,办这事的人做的如此肆无忌惮!他是当大楚无人么?又或者都是一群傻子?!” 皇甫伯忠知道楚皇的怒意是真的,因为有些人做的的确过分,就像是自己父亲说的,“当街发生太过于”,而既然楚皇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皇甫伯忠就需要去为楚皇分忧了。 “陛下,微臣觉得这事恐怕还有蹊跷,如此肆无忌惮的背后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做贼心虚,需要去查验一番,而在微臣兄弟们发起的谣言中推波助澜的人,恐怕也存在不清不楚的事情,您觉得是让古大人放手去查呢,还是微臣暗中给他一个度?” 楚皇其实也很好奇,古月那小子到底能查到什么地步,“你觉得他知道寡人在这事里面是一个什么角色么?” “微臣认为以古大人的才智早该知道了,尤其是手谕下到了唐府。” “所以,他会不会借机找一找寡人的不是?” “这个……陛下,微臣认为古大人是聪明人……”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又何必给他设限?就让他放手去弄,寡人倒是想看看能不能把这都城翻个面!” “是,陛下,微臣明白了,那首先便是授意去调查唐少将军了,不知是应该找地方软禁还是直接下狱?” “一个天阶高手了,软禁岂不是笑话?就给他拉去牢里呆着,别在意他老子的反应,不把戏做足了,古月那小子可不会卖力的,寡人还等着看一场好戏呢!”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安排,一定给您留一个最佳观看点。” 第213章 拿捏 正在进行有爱的探讨,唐家兄妹突然得到了坊间传闻,于是意识到了这次当街暴乱的背后肯定另有隐情,而且矛头已经对准了唐沐霖。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商量出一个对策,京兆尹大人已经亲自带了所有捕头捕快堵在了唐府大门口。 其实他并不想来,可圣旨已经下到了他的府衙,而若是交由手下去办这件差事,且不说能不能成了,唐府不要面子么? 而现在,他又开始后悔,因为眼前这一排唐家军的统领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用那仿佛看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从都到脚都凉透了…… 可京兆尹大人还是坚持住了,等到了唐沐霖出现,这位少将军的为人还是家喻户晓的,这也是他敢于自己来的原因。 “唐少将军,下官皇命难违,只能得罪了……”态度要多谦卑就多谦卑,任谁来看也不像是抓人的那一方,可京兆尹大人心中毫无芥蒂,面子和小命比起来孰轻孰重还能拧不清么?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唐沐霖理应服从,大人请把。” 果然,唐沐霖是真的好说话,直接把他抓了都不含糊的,只不过一应器具就大可不必了,做人留一线啊……否者他万一没事了,自己就有事了。 “哎……在这都城当父母官,真难啊……” 唐沐霖只是制止了一句,所有唐家军的统领和军士都保持了缄默,而唐霁凰和唐羽星亲眼看到自己大哥被人带走,这事还真是头一遭,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二姐三姐,咱们快去找月哥哥!” 也只有心思没那么细密的唐晓焱才能保持了清醒。 “没错,赶紧去!” 唐霁凰和唐羽星立刻回神,这传闻的突然四起以及大哥莫名被带走,来的太迅速也太诡异,若说没有猫腻谁也不信,可圣旨就是圣旨,唐家人骨子里的忠心不允许她们去质疑,但要说这楚都还有谁可以去洞若观火,自然就是古月那家伙了。 于是唐羽星和唐晓焱一左一右地架着自己二姐,几个腾挪便直接砸在了“我有药”学院广场中心,惊起一片尘土和万众瞩目的她们毫不停歇直接奔向了古月的卧房。 “三位小姐如此急躁是有何事?古大人刚刚睡下不久……” 方护卫长很是心疼古月躺在床上却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这还没完没了了,好不容易真的开始休息了,唐家姐妹又突然出现,自己拦也不是不拦更不是。 “没事的,方护卫长,大家一起进去吧,肯定是出事了。” 好在上官铃兰赶过来出面了,同时叫下了待在屋顶的鬼瞳,这六人便一起围在了古月的床边。 “哎……注定睡不了懒觉啊……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躺在床上的古月其实早就被吵醒,他睡觉一向很浅,索性也不装睡了,因为可以感受到唐家姐妹那急切是发自内心的。 “月哥哥不好了!大哥被抓走了!” “哈?!什么人不要命了?唐兄都敢动?不怕大将军找上门么?额,难道是陛下?” 古月不由好笑,似乎这楚都里敢动唐沐霖的还真只有那位楚皇了,虽然同为作死,但他应该不会真把自己作死才是。 “不准随意编排陛下!”唐羽星一脸怒意,这都什么时候了古月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不过她又觉得在理,自己父亲可是唐问天啊!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妥,怎么潜意识里自己也把自己父亲当成了大魔王?!“咳咳,大哥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的确有圣旨。” “哦?这样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先缓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说看吧。” 努力坐直的古月被上官铃兰轻轻扶起靠在了自己身侧,也算是坐了起来不那么失礼。 “月哥哥你不担心么?为什么觉得大哥问题不大呢?那些人敢来我们家抓人,一定是有恃无恐了!” 唐晓焱一脸疑惑,可她有什么就说什么,言语中不自觉地带着某种骨子里的傲气,对她而言敢在唐府门前闹事,可不就是有恃无恐么? “嗯,你们也是关心则乱啊,没事,我好好说清楚也让你们放心点……试想啊,这楚都上下,谁敢招惹大将军呢?而以大将军那护犊子的性子,谁动了你们兄妹中的任何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死得不明不白对吧?就算是陛下……嗯,你们懂我意思哈,所以这么明火执仗来唐府抓人,恐怕是真的有牵连为了平息百姓的舆论而必要的,可越是如此,唐兄越不会有事的,否者唐将军就知道自己该找谁去说理了。” 编排唐问天的时候,古月总有种莫名的恶趣味,不禁没有控制好表情管理,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即招到了唐霁凰的暴栗镇压,“好好说话!” “咳咳,嗯嗯,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先别太着急,把事情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咱们集思广益先,话说我睡觉前唐兄还来过的,说是昨晚那些杀手被移交出去了,怎么我睡一觉他就出事了呢?跟那些杀手有关?” 古月的疑问得到了肯定答复,唐霁凰让唐羽星来细说刚刚发生的一切,因为她应该更理智点。 于是古月听到了完整版的楚都风云,不由愣住了。 “我睡了多久来着?” “回大人,您大概就躺了不到一个时辰。”方护卫长言语中还是带着歉意和心疼,自家大人这养伤是真的困难啊。 “短短一个时辰里,这事就能发酵到如此地步?背后没人推动才是有鬼呢,嗯,让我想想哈……原来如此,啧啧,老狐狸啊,真是老狐狸!就不能消停点让我好好休息么?” 古月一边摇头一边气急反笑弄得周边人一头雾水。 “你又对陛下不敬!”只有唐羽星第一个斥责了他言行有失。 “没有,不是说的陛下,我哪敢啊!我说的是皇甫大人,那个老狐狸!” “啊?这里面又关皇甫伯伯什么事?” 上官铃兰很不解,古月只是听听叙述就有了结论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可这事为何会联想到皇甫伯伯呢?虽然他们之间有过节,可皇甫伯伯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啊,再说了楚国大大小小的事宜可都得他操心,哪还有功夫算计唐沐霖? “咋看之下这些传闻都很合理,有事实也有推论,但短短一个时辰里发酵到如此地步,直接让陛下下旨捉拿了唐兄来平民愤,就绝对是有人推动了,这首先嘛,自然是关于那些杀手被我搜过身一事,昨晚我们都在场,唯独额外出现的就是皇甫季义和独孤军了,那独孤勇还躺在我这院子里呢,独孤家再闲着没事,也不可能这时候挑事对吧?所以只剩下一个选项,皇甫季义。 之后,有人站出来佐证了一番,我古月是有特殊能力的,看上两眼可比搜身更靠谱,这个传闻的意思在于让所有人笃信那些杀手在关进唐家地牢的时候不存在带毒的可能,而做这件事的恐怕是皇甫仲孝了,他也算亲眼见识过我展示这种本领,找准时机有意无意地说出来也就加深了所有人的印象,不得不说这手段高明啊,互相间不仅配合又能不让一个人的戏份过于,减少了刻意的成分,恐怕皇甫家搞这种事不是一两次了…… 他们家老大和老三是干嘛的你们知道么?” 众人听了虽然不是一头雾水,可还是难以置信,以皇甫大人那德高望重,费这么大力气坑一个小辈是要干嘛呢? “皇甫家大哥是在朝为官的,官衔虽然不大却深得陛下信任,三哥是在礼部还有书院任职。” 上官铃兰对于皇甫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也就直接说明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还有这老三的戏份,那就是等消息传到了学院里,那些愣头青热议的时候突然来上几句,将矛头引向了我和唐兄的关系,再加上合理推断,也就顺理成章地群情激愤,这招是在诛心啊!你们家和皇甫家有仇么?” “怎么可能……”唐羽星立刻反驳,不过一想到自己父亲还是有点心虚,“大哥那么与人和善,肯定不会得罪谁的,至于父亲,他那并不是眼高于顶而是的的确确没有几个人可以让他平视对吧?所以要说皇甫大人会不会因为父亲的某次无礼而记恨,也不至于吧,父亲至少对于皇甫大人本人还是尊重的,毕竟是长辈!” “怎么说呢,这事原本陛下不可能直接下手抓人的,但舆论这事很可怕,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会成为某种推手,而这事,说到了唐兄是为了我又不能抗旨,所以安排后手在途中将人做掉,看上去合情合理,也的确很符合百姓们的观感,因为唐兄是为了帮我,帮我就是在帮大楚,更何况那些杀手本就是罪有应得的阶下囚,杀了也就杀了,恐怕在唐兄被捕入狱之前,所有百姓都会这么想,可这就是对法度的挑战,陛下绝不能允许或者姑息的,直接下诏抓他也就是为了防民之口啊,啧啧,这皇甫大人也太坏了!” 虽然依旧不敢相信,可还是接受了古月所说的“事实”,众人一时无语,心中某个单纯的地方被破坏了…… “可是,可是他老人家这是为什么呢?就算只是出气也不至于如此过分吧?我还是不信皇甫大人会如此不顾大局!” 作为军人,唐羽星可没少听过这位帝师的传说,在楚国的风雨里,皇甫大人真就是活着的传说,他大半辈子的操劳才换得了楚国今时今日的太平,这样一个人怎会为了意气之争而构陷一个很有天赋和前景的晚辈?! “你说对了,那位老大人怎么可能不顾大局?不过我也说了,唐兄不会有事,所以他也并没有真的损害你们家的利益,也不会真的和大将军结仇,只不过,他应该是看到楚都街面上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而我这算是当事人的家伙竟然在做着白日梦,一时看不顺眼就要逼我出来呗,事实上在他编纂的传言里,除了唐兄所涉及的事情意外,哪一件不是事实呢?可当街暴乱还是发生了,若不是唐兄所为,那又是何人?所以,接下来就是我这个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打工人粉墨登场了,唉,天生劳碌命没辙……” 第214章 虎皮 “月哥哥最棒了!大哥一定会没事了!”唐晓焱由衷的笑意和崇拜让古月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可这个过程中两道如有实质的杀气直接刺痛了他的神经,都不需要系统去发出警告古月就已经知晓这是过分危险的举动。 于是,闲着的另一只手赶忙伸过来击掌…… 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让身边的人看在眼里忍俊不禁,但也有不明所以的,那就是方护卫长。 “大人你准备起床了对吧?让属下扶您坐上轮椅。” “嗯嗯,有劳了。” 这个误会还真及时,古月微笑着感慨方护卫长竟然还能起到这个作用,可他那莫名得意的表情似乎又触雷了,没能最终逃脱爱的抚摸…… 一番折腾之后,古月正是告别了赖床计划,就在这时又来人通报,“大人,独孤军大人又来了,还带着不少家将,就在大门口!” “这是要堵门么?嗯,行,我们正要出去呢,就在大门口和他碰面吧。” “是,大人!” 原本应该都是一头雾水的众人,纷纷想到了古月刚刚的推断,再加上都不是没头脑的一根筋,于是独孤军之所以会此刻出现便纷纷明白了。 “独孤四公子啊,看来您对我这地方兴趣不低啊?”古月一脸笑意地用打趣开始了招呼,显示出了并没有那么介意。 “古大人说的是,您这钟灵毓秀嘛……咳咳,其实在下听到了四起的传闻,虽然能够想到古大人得知消息后都不用太费力便清楚,这事跟我们独孤家没关系,可转念一想,唐少将军身陷囹圄,古大人一定是得亲自出马为兄弟沉冤昭雪,再加上英雄豪杰他们兄弟几个经常说道古大人那断案如神,在下也觉得终于有机会得见一番,就带着他们几个还有十来个得力的弟兄来为大人打打下手,也能过上一把断案的瘾,还请古大人成全!” “请古大人成全!” 那独孤英雄豪杰可个个是天阶高手,再加上其他家将都是地阶后期左右,这一声何止是宛如洪钟,稍微定力差点的学院护卫都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兵刃,更别说那些走过路过的学生了…… “有四公子您帮忙,在下求之不得啊,不瞒您说,这都城里,其实我走过的地方还真有限。” “这是在下的福分!那咱们现在先去哪?” “就从那暴乱的现场开始吧,烦请带路了。” “好的,请!”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古月想低调也不行了,虽然他才是最醒目的那一个,但好处是基本不会有不长眼的跳出来耽误事。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了那案发现场,竟然看到有人在打扫,而且即将收尾了。 “动作这么快么?”古月不禁觉得这对手欲盖弥彰也太草率了吧,很是失望,“管事的在哪,上来聊两句。” 京兆尹府衙的捕头捕快们虽然不一定亲眼讲过古月本人,但那轮椅的传说无人不知,立刻便有一个捕头跪在古月面前,“小人赵德主,是京兆尹黄大人手下捕头,拜见古大人和一众大人,不知古大人您有何吩咐?” “哦,赵捕头,不知你们黄大人已经查清楚这里的情况了么?还真是断案如神啊,这么快就开始打扫案发现场了?” “这个……”赵德主很是为难,他作为一个在楚都当差多年的捕头,怎会不清楚这地面最为复杂的就是随时随地都会碰到惹不起的主!而眼前这个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其实也很困惑,这次对现场的清理工作的确来的太快了,“回古大人的话,其实小的也有所疑惑,但黄大人派下任务来,小的和弟兄们也不敢不听啊……”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赵捕头先让手下弟兄们停一停,然后为我的护卫长带带路,去请黄大人过来一叙。” “是,小的遵命。” 唐家姐妹们的脸上出现了怒气,这明摆着是破坏了现场,可不就给查案增加了难度?那自己大哥又多了一分危险,虽然她们对于古月的能力还是谜之信任,可这些小人如此肆无忌惮也太过分! 瞟见了唐霁凰的脸色变换,古月伸手去握住了她那有些冰凉的手,“放心,没事的。”一句安慰换来了一个理解的微笑。 没多久,京兆尹黄大人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虽然他的官可远不是一个小小护卫能企及的,但方护卫长是古月身边的人,尤其是他听到自己手下汇报说“古大人对清理现场存疑”,他立刻吓得魂都快没了,“现场?哪个现场?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要清理现场?!” 可惜,这些话他只能在肚子里发泄,不敢真的叫出声来。 而当他看到那被打扫到很干净的街面,脚下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真的软了,险些趴在了古月的轮椅前。 “下……下官黄有为,拜见古大人!” “欸~,黄大人这是干嘛,在下可没什么品级可以在您面前摆谱啊,快快请起,方护卫长,麻烦赶紧帮我扶一下黄大人。” “不妨事,不妨事,下官知道古大人为了大楚呕心沥血,心中甚是崇敬,这才情不自禁,这个……下官有罪啊!” “这话说的,黄大人您何罪之有?” “不瞒您说,下官刚亲自给唐少将军那安排妥当,回到府衙后椅子还没坐热,这混账手下竟然说他已经带人把这案发现场即将清理完毕了,而且是奉我的命令!这实在是无稽之谈,下官冤枉却也的确罪无可恕,毕竟手底下人出了这个纰漏何止是失察?若是耽误了古大人的事情,可就更加难辞其咎了!不过这老小子跟了下官多年,从未如此糊涂,恐怕其中另有隐情,还请古大人先容他说几句可好?” 黄有为一脸情真意切,就差没自己扇自己耳光了,不过古月也觉得他作为这里的父母官不太可能就这么直白地把如此把柄扔出来,否者他这个官早该到头了,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事。 “古大人!是小的该死,这事,其实是师爷传的话,当时黄大人带领属下们一同去……请唐少将军,回到府衙后黄大人便亲自去安排了,而小的和弟兄几个就在那时得到了师爷的传话,说是黄大人下命的,虽然有所疑惑确也没有多想便来干了……小的该死!但这事黄大人既然说不知情,那就一定是师爷从中作梗了!” 不得不说这黄有为和赵德主两人之间到底是多年的主从关系,默契不是一般的好,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知道应该互相求饶再一推四五六。 “不知这位师爷人在何处?” “这个……回古大人的话,下官是真的有罪,就在刚刚方护卫长去找下官的时候,已经派人在府衙搜了一圈,却也没看到师爷的人影,想必是已经跑了……下官确实难辞其咎,耽搁了公事,请古大人责罚!” 这个套路真不新鲜,古月的失望之情更甚,“黄大人言重了,在下又不是什么有资格料理这案子的人,您若是有何不当,自然有该管的人来管,在下可不该僭越,不过在下素来向往这断案的过程,不知黄大人将功补过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在下做一个打下手的?” “不敢,不敢!但凭古大人吩咐就是!” “算了,也不和您客气了,既然这幕后之人已经把手伸到了黄大人您的府衙内部,恐怕唐少将军那也需要多下点功夫了,否者他一旦有个什么闪失,这楚都恐怕没有安宁咯!您懂我意思么?” “是,是!下官明白,明白,刚刚亲自去办理的相关事宜,特地安排了另一个捕头留在那,不过眼下被古大人这么一提醒,感觉还需要更多人手才行,那下官这就去向刑部申请借调高手助阵!” “没事,这不有独孤四公子在嘛,他肯定可以帮到您,对吧,四公子?” 独孤勇立刻会意,也很高兴古月把这事交给他就说明了充分的信任,毕竟自己大哥还在古月的学院里躺着呢,“没错,远水难解近火,不如就让独孤英带人去护卫唐少将军万全,他做事细心谨慎,在下觉得合适。” “嗯,这个在下也是知道的,那就有劳四公子和独孤英先生了。” 虽然刚刚说是让独孤勇帮黄有为的忙,可这直接敲定丝毫没有征求意见的态度,黄有为却也毫不介意,他见过的大人物不在少数,如古月这样看上去和和气气却杀伐果断的,也并不是特例,眼下反而有了转机,因为照这个架势看来,关于古月的传闻是真的,他若是真的断案如神,那自己的小命和乌纱帽也就问题不会太大了。 而有了黄有为的态度,古月也算名正言顺地可以开始着手查案,毕竟他可本没有这个权限,扯虎皮拉大旗才能更方便行事,至于这案发现场,虽然经过了清理看不出脚印和血迹等重要痕迹,但元素残留可不是这么简单扫扫地就能消除的,一番审视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的确动过手,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演戏成分居多,尤其是地面上龟裂的几块,根本就是用脚跺出来的而非功法或者人体冲撞造成,可见这些演员太不走心。 古月倒是很意外,如此演戏那些杀手为何要配合呢?事先认识?又或者雇主特地现身?再者便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能力? 眼下线索太少,只能进行一点猜测,查案便要继续,下一个目的地自然是唐府了,至少不会有人敢在那也清理一遍。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唐府大门口,看到那牌匾上的大字之时,古月不觉有些伤感和惆怅,“好久没来了啊,不过这会我还是坐着轮椅……” 第215章 读心 虽然跟着一大票人,但实际探查的也只有古月一个,甚至本该专业的黄有为和赵德主也因为不敢造次而畏首畏尾,就怕一个不小心弄掉了仅有的线索反倒帮了倒忙,那时估计古月就不会再对他们客客气气了。 不过古月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因为真正动手的其实是系统,而他自己仅仅需要用“真理眼”把所有蛛丝马迹都扫描一番,交由系统汇总分析即可。 根据唐府护卫的回忆,押运的囚车来了三辆,每一车都装下了十多个人,而实际上黄有为并不知晓这些人原本是准备送到他那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派人来配合,至于真的送到京兆尹府衙的,其实是将近四十具尸体而已。 如此这般突然,黄有为不用细想就知道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于是立刻让仵作验尸,得到的结论的确是多半死于中毒,而且都带着多少不一的外伤,有少数几个是被直接打死,推测是在暴乱之时交手导致的。 “所以,其实黄大人您根本没看到三辆囚车对吧?” “是的,下官收到的尸体都是直接用平板车拖过去的。”黄有为回答的毫不含糊,因为他已经深深地相信首先能找到的疑点就是这囚车和平板车了,毕竟他虽然世故却不是废物。 “啧啧,这些人演戏都不做全套么?用囚车押运的人,变尸体后直接换成了平板,那些囚车就算全部报废了也该留下残骸吧?赵捕头你们打扫时可曾见到?” “回大人,小的和弟兄们打扫时路面上只剩下血水和一些碎石,不曾看到囚车残骸。” “嗯,这就有学问了,黄大人,以您的经验而言,觉得这事为何如此?蹊跷在哪?” “这个……”黄有为心里发怵,难道自己不是被拉来当门面的么?怎么还要随堂考试?“下官愚钝,不过以经验判断,若是有人真想做足戏码,怎么也不至于在这事上出现如此大的破绽,既然那囚车完全消失连残骸都没有剩下,下官斗胆猜测那暴乱发生前后,囚车恐怕就不在那了。” “嗯,黄大人所说的也的确是一个可能,不愧是多年的行家,在下佩服佩服。” “下官惶恐,在古大人面前不值一晒。” 包括唐晓焱在内,所有熟悉古月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准备让黄有为抛砖引玉了,引的是他自己这块玉。 “其实在下还有几个想法,请黄大人品鉴一下,首先假设并没有人做戏,那么这暴乱发生的目的自然是劫囚了,而既然所有囚徒都已经死绝,那么他们至少是出过囚车进行反抗,否者应该不存在一个不留的可能才是,若是看到有人来救自己都不敢冲出牢笼,这样的囚徒还可能服毒自尽那就是笑话! 而当街劫囚,多半不太可能是搞到了钥匙一个个开锁,毕竟事情很突然,本来囚犯都好好地待在唐府,说接走就要接走,恐怕那些贼人也没时间弄到钥匙,既然如此,破坏囚车是唯一途径,可若是这样,囚车一定已经报废,倒是能说通为何送去京兆尹府衙的尸体是用另外的平板车拖运,可为何囚车一点残骸都没有剩下呢?难不成押运的军士们随手都打包带走了?这么想就感觉很可笑…… 所以没有人演戏这个前提的最大冲突点就是囚车的问题,那么好好考虑一下为何囚车不翼而飞了呢? 在下觉得,这囚车继续履行了它们本该有的使命,可目的却并不是京兆尹府衙,很可能拖去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而这也是为何囚车不翼而飞最大的可能,因为押送的人需要继续将囚犯关在囚车里方便转移,至于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恐怕是他们对囚犯有着更多的目的,必须要进行一些拷问才是。 至于有没有可能送去的尸体其实并不是那些囚犯?只要那些人不是太傻,应该不会在我面前玩这一手,不然只需要看一眼不就穿帮了么? 所以,在下大胆一猜,押运的人是将囚犯提前转移到某个隐秘处进行了充分的威逼利诱,得到了想得到的结果,随即下毒并伪装服毒自尽,之后为了让服毒自尽更合理地公开,才有了当街暴乱这出戏,而演完之后,尸体自然都送到了京兆尹府衙,纵然有人查验也一定得出的结论是中毒而死。” 黄有为听过之后,立刻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古月的确并不是浪得虚名!“古大人神机妙算,下官认为如此推论的确更为合理。” “好吧,既然黄大人也觉得靠谱,那咱们不妨就先从这个角度去查证一番,首当其冲最好确认的就是找到目击者了,毕竟是当街暴乱,四周如果一个老百姓都没有看到,这事可说不过去,这样,就麻烦唐三小姐跟着赵捕头去走访一次,同时请独孤四公子派一位高手护卫他们安全。” 唐羽星忽然得到任务,没二话便配合了,因为这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救下她大哥,至于独孤军更是乐意古月多给他安排点事情,但同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古月之所以需要高手去护卫,恐怕是觉得幕后黑手真敢在这楚都狗急跳墙! “那其余人也分配一下好了,眼下可以去查证的地方太少,所以也没有更多事情可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或许很难发现押运的人监守自盗的铁证,可若是我所料不差,散播谣言这事是能找到头绪的,既然皇甫大人赶鸭子上架一定要把我推出来,那咱们不妨也想办法把他老人家从岸上拖到水里一起泡着!” 在古月的卧房里这番言论已经让身边人知晓,可独孤军和黄有为等人却不曾听闻这里面还有皇甫大人什么事,突兀地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由犯嘀咕,若真是如此,恐怕这楚都都要地震了…… 而自己,真的可以跟在古月身后一路走下去么? 独孤军略微思考便有了决断,因为他们家本就和皇甫家不对付,更何况自己大哥还躺在古月那等待后续治疗,独孤家没得选,却也不能不选,作为军人往往就是这么果敢,可他也有着一个期待,那就是古月最终大获全胜的时候,自己和家族恐怕也能分一杯羹。 但黄有为心中越发不安,虽然平日里都知道会碰到各路神仙各种不好惹,可这次,很明显这楚都最不能惹的那些人如同说好了一般全部跑到了他面前,而且很直观地就是在针锋相对,自己何去何从? 随风摇曳么?那样估计会被连根拔起。 一条道走到黑?这就得押宝了!而一旦压错,自己一定是那个首当其冲的炮灰! 虽然眼下他不得不跟着古月,因为这案子原本就是他自己的,可很显然古月已经将长孙家那些押运的人当作了罪魁祸首,而且看上去十拿九稳,但最终结果又会如何呢?要知道长孙家的背后可是陛下! 更有甚者,原本两难的抉择中莫名又冒出了皇甫大人的名头,这位老大人参与其中的话,他会是哪一边的?单单从古月刚刚的猜想中不难发现,唐沐霖锒铛入狱恐怕就是皇甫大人的手笔,这么说,他也是站在长孙家背后的?! 若真是如此,古月可是要面对皇甫大人和陛下的双重压力,这样还能有胜算么?那自己跟着他岂不是只剩下当炮灰这一种结局?! 越想越是心寒,已经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因为他此时此刻根本无法抽身,否者古月会不会直接将他灭口? 热锅上的蚂蚁,恐怕也比黄有为此时此刻更舒坦一些…… “黄大人心事重重啊,是在当心陛下和皇甫大人对吧?” “嗯……啊?!下官不敢,下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黄有为真想给自己几巴掌,怎么就被古月看穿了呢? “别想太多,黄大人,您莫非以为在下是这次棋局的棋手?何德何能啊!其实咱们都是被摆在棋盘上的子而已,下棋的人自然就是陛下还有皇甫大人了,但谁又可能是他们二位的对手呢?放眼这楚都,没人可以胜任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在下绝不是那个对手,你也绝不会是炮灰!” 黄有为心中已经对古月怕到了极点,都说这人只要想就可以探知整个楚都,可谁曾想到他还能直接看穿人心读出想法?!这还是人么?“额……呸呸呸,不能这么想,不敢这么想……” 其实古月并不具备真的读心术,只是接触下来就发现了黄有为这人并非没有两把刷子,毕竟他能在这个地界当父母官多年却未曾出事,至少头脑和市侩都不是一般水平才对,而当他听到了皇甫大人的名头之后,立刻陷入了沉思并且心情激荡,这一点古月倒是很容易通过“真理眼”看明白,结合心理学的技巧稍加分析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呼~……古大人!”黄有为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下官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下官人微言轻,只是在其位谋其事,这些年来也并不愧对都城百姓,但一向也会为了保命而并不太开罪真的权贵,或许您会觉得下官这人太孬种,没有一腔热血一根正骨,下官也无从反驳,但将心比心啊,下官也有家人和朋友,一家老小若是整日提心吊胆,下官就可以自豪地说一声俯仰天地了么?” 这番言论其实很无耻,却又很合理,的确是有人情味在里面,这才是人性,这才是人心,可并不是随便哪个当官的都敢直接这么说出口,因为面子也因为怕受牵连。 而此时此刻黄有为之所以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是因为他觉得古月既然能看穿自己想法,那何不把话讲明白了也搏一个坦白从宽。 但这番言论在周边所有人看来,无比刺耳也难以置信。 可古月笑了,笑得很开心,也逐渐放肆起来。 第216章 恐惧 古月突然的发笑让黄有为毛骨悚然,他一度怀疑自己求的坦白从宽是不是太过于直接,起了反效果。 可古月忽然又说了句,“怎么当官那是你的选择,不过能够坦然说句不愧对百姓就行了,至于现在,找你来主要是为了行事方便,毕竟我可没什么查案权限对吧?当然了,黄大人给个面子咱们一路水落石出,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想给这个面子,也大可自去,咱们来日方长。” 这番话让更多人有些蒙圈,实在不清楚古月为何会如此给黄有为选择的机会,难道就不怕他真的跑了么? 但还是有两个人很理解为何古月会如此作态,那就是唐霁凰和唐羽星。 而她们之所以理解,是因为当日面对唐问天之时,古月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怂了…… 对古月而言,面子什么的自然没有小命重要,而在唐问天那样的存在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既然如此,干嘛还要装一波呢?就不怕真的惹怒了或者给了他本就不需要的动手借口?怂了就得服软,服软就得彻底,古月本人可谓是身体力行将这明哲保身演绎得淋漓尽致,活着才有明天,意气用事都是作死。 当然了,古月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能真的被人骑到头上或者伤害了他身边的人,否者古月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眼下,面对如此市侩的黄有为,古月其实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异地而处不由感同身受,黄有为需要去小心应付的达官显贵们和唐问天一样,都是自身无法对抗的存在,故而黄有为也选择了服软,但同样的,他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不能愧对百姓。 或许很多人乍一听都会觉得这是冠冕堂皇,不然那些达官显贵们和百姓发生冲突的时候,黄有为还真敢继续站在百姓们身前么? 但古月明白另一个道理,这里是楚都,老大是那个楚皇。 作为一个上位者而言,楚皇的确算是有道明君,否者这些百姓们也不至于有那么浓烈的向心力。 虽然楚皇的目的很明确,他要的并不是所有人安居乐业,而是有朝一日横扫周边五国,这个目的,楚皇可不是惦记了一两天而已。 事实上,在古月出现以前,楚国最大的弱点是各种技术没有高级传承,最直观的一个便是在丹药方面的供给完全不够支持楚国强大的军力。 可多年前的教训让楚皇明白,纵然五倍于敌也不可能一口吃下,而紧接着的消耗战楚国伤不起。 于是,在丹药方面无法突破的情况下,楚皇明确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首先要让百姓有足够的向心力,这样未来的某一天,楚国的军力完全可以做到十倍于敌,纵然没有丹药补给又有何妨?不拖入消耗战便是了。 在这样一个大方向明确的前提下,楚国的政务势必开明,尤其是这楚都,怎么可能有哪个不怕死的贵族跳出来鱼肉百姓?或许曾经有,但他们早就被湮灭在历史的车轮之下。 所以古月相信黄有为说的这句“不愧对百姓”是真的可以办到,因为楚皇不容许他办不到,也不会有作死的贵族出面阻碍他办到。 但是,不能鱼肉百姓,对于贵族而言是不是少了很多优越感?虽然这个想法很变态,却也未必不是事实,毕竟这是个封建社会,人分三六九等,纵然政治再开明,也并没有到人人平等那一步。 而这些贵族不能去在百姓面前刷存在,是不是就只剩下欺负欺负那些比自己低阶的官员了?否者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绝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楚皇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百姓的支持,少了任何一个大家族,楚国表面的强大很可能就出现失衡甚至崩塌。 既然如此,这些达官显贵们已经很给面子地没去欺负老百姓了,楚皇又怎会去计较他们欺负自己手下又或者别人的手下呢? 作为这楚都的父母官,黄有为一定每天都可能面对这些煎熬,看上面脸色行事自然就是个本能习惯而已,虽然真的可以做到不愧对百姓,这个前提算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各大家族之间尚且有矛盾与冲突,譬如独孤家和皇甫家一同跑到京兆尹府衙告状,黄有为能怎么断?更别说这地界里其他那些多到数不清的大人物了。 古月对黄有为的评价就是务实和有底线,他有自己的为官之道才能苟且偷生并赖在这个位子上,而他赖在这位子的坚持,或多或少有那么一部分是为老百姓做一份贡献的初心,这其实就足够了,人非圣贤,古月自己尚且如此,又怎会挑剔别人的处世之道?故而古月从黄有为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而这一点,也被唐霁凰和唐羽星洞察了。 可惜,黄有为猜不透古月此时此刻的想法,也不可能往这方面考虑,因为他对古月有着深深的畏惧。 这个畏惧可不是一两天累计的,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古月这人平日里没有架子,可一旦遇到有人欺负到他身边的人,便会立刻杀伐果断化身恶魔,更有甚者,作为这楚都的父母官,他是真的见识过古月那凶名在外地折磨犯人的后果!这可绝不是耳听为虚…… 那一根根指头被人突然焚化之时,自己恐怕都来不及作出反应,甚至痛觉都赶不上失去其他肢体的速度……更何况,古月还能轻而易举地直接用精神力摧毁他人的灵魂! 黄有为可不想突然变成一个白痴,他惜命更在乎自己家人,所以绝对不想惹怒古月却被迫站在了古月的对立面,因为是他亲手将唐沐霖下狱。 事已至此,皇命难违,为了不过多激怒古月,黄有为选择亲历亲为,让唐沐霖不感受到丝毫怠慢,更别提痛苦了,可谁能想到自己在那忙活半天,案发现场被人给做了手脚直接清理干净了!偏偏去清理的还是他自己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黄有为其实很想大嘴巴子抽赵德主,抽到他怀疑人生,可他不能,因为时间上不允许,而且一定也必须将赵德主做的事算到其他人头上才行。 虽然事情还是出在了京兆尹府衙内部,就算那师爷是受人指使,可他毕竟是黄有为的人,自然难辞其咎。 好在古月似乎早就心中有数洞若观火,对此毫不介意,却也让黄有为不得不更加警惕,因为把柄已经送到了古月手里,就好像头顶上悬了一把剑,此时没有斩下不代表就一定不会斩下…… 人算不如天算,屋漏偏逢连夜雨,黄有为保命哲学以及为官之道被古月直接冲击了,因为古月目标明确的就是想要去对付长孙家,可这事还牵扯到了皇甫大人甚至陛下本人! 黄有为慌了,从头到脚凉了个透,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古月竟然可以读懂人心,把他的想法直接就那么说了出来! 没吓到胆裂已经让黄有为自己都意外了,偏偏古月还来了句让他自己选,他有得选么?会不会只要转身离开哪怕半步,自己的身体就会跟灵魂告别了? 越想越怕都不是最可怕的,因为黄有为根本就不敢想!他害怕脑海中一两个不敬的想法被古月看穿后,都不需要转身那半步这个过程了。 “没事,别紧张!你可以考虑清楚,也可以回府衙去考虑,我这还得紧锣密鼓就先不管你了哈。” 这是什么鬼?!黄有为彻底懵了!古月留下这一句之后,还真就去给其他人安排了工作,最可怕的是他毫不避嫌。 这是让人选择的态度么?!黄有为越发举步维艰,在他的理解下,往好听点说这是信任,实际上却是赶鸭子上架,一旦回头要面对的绝对是凶险! 不得不说,黄有为实在有些过分解读了,对于古月而言,他此时此刻真的没太在意黄有为的想法,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多耽误一分就会让唐沐霖多在牢里待一会,也可能面对更多危险。 那样让人敬佩的唐沐霖,古月绝不允许他真的出事。 于是,把黄有为晾在了一边,在古月的安排下所有人都散开去找线索了,而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些可能作为了流言的发源地以及案发现场的百姓视角。 古月想要论证自己的猜测,虽然他觉得十拿九稳就是皇甫大人的布局,可总归是得实事求是才行,大胆假设充分举证才是办案的标准流程,绝不能一厢情愿地放弃蛛丝马迹。 只可惜,纵然想要亲历亲为,古月的移动能力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在唐家姐妹和上官铃兰分别带着学院护卫以及独孤府家将离开后,这里只剩下古月和鬼瞳以及独孤军,外带一个愣在当场的黄有为。 没错,黄有为无比尴尬却也依旧愣在那一动不动,更不敢动一下。 独孤军清楚黄有为的处境,毕竟他自己也或多或少有一些类似,只不过是因为眼界更高一些,所以并不担心陛下那边会真的因为支持古月办理这案子而对自己家族不利。 不过独孤军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也算让古月对黄有为解释一番,“古大人,您觉得陛下会允许您查到哪一步呢?” “独孤四公子啊,在回答这个问题前,不妨先听听您的看法,真觉得唐兄那有问题么?” “这个自然不可能有,陛下也肯定知道的。” “所以啊,明知道根本就没有的事,陛下却直接将唐兄下狱,仅仅是为了防民之口?在下可不见得,毕竟唐兄是大将军的儿子啊,事情闹这么大,若想收场是不是得给出一个圆满的答卷来挽回大将军的面子?所以在下一定会给陛下找到这份圆满答卷的!” 第217章 错算 没有太久的等待,首先完事回报的是唐羽星,毕竟硬实力摆在那动作会快很多,当然,距离远近古月是没有具体概念的。 “如你所料,我走访了市集,很可能最开始就在那散播的留言,一个茶摊老板说自己每天都会记下有关你的所有传闻并且编成小册子,等他孙子再大点可以一点一滴都读给他听……”这个细节唐羽星自己都觉得特别无语,但她并没有错过,“正因为他事无巨细,所以清晰记得最开始并没有提到太多内容只是有人说昨晚你抓到那些贼人时多半做过搜身了。” 古月的感觉很微妙,自己的一言一行读给那茶摊老板的孙子听会不会误人子弟? 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不曾想过自己还有当“偶像”的潜质,看来以后得更谨言慎行点才是…… “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他们家老四去做的这第一步,而且他是个军队里的恐怕手下人相较其他几个哥哥会多点,也更容易让留言传播开来,毕竟这最开始的地方皇甫家多半会避免直接牵扯到自己家的人才是。” 古月和唐羽星的对话让旁听的独孤军和黄有为心中开始震撼,对于独孤军而言他们家虽然明着和皇甫家不对付,这事世人皆知,可毕竟都是军人有自己的做派,并不会大费周折地搞这些背地里的事,但他们不做并不代表皇甫家不做对吧?尤其是现在只是刚刚开始有一个头绪,后面一步步一环环恐怕紧密相连,让独孤军莫名有些庆幸,这是在将屎盆子扣唐沐霖脑袋上,若是换了他们家的人,恐怕都只有硬抗的份,连如何发生都未必猜得到! 而黄有为立时有了个心眼,“原来流言可以这么玩?!”虽然帝师他老人家的形象在黄有为眼里略微有些变样,可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心知肚明很多事情并不是都来自明火执仗,否者哪有暗箭难防? 这时唐晓焱也赶了回来,她的目的地是走访案发现场周边人家,看看百姓们是怎么说的,可结果竟然是没有一个百姓亲眼见到了暴乱发生,事实上那一块住户并不多而且都是打工人居多,留在家的不是老就是小,押运犯人之时有人特地沿街让居民关上门窗避嫌,这些老人小孩无不遵从,毕竟听说是罪大恶极的要犯数十人,好奇去瞄瞄万一对上眼神恐怕整宿都会做噩梦了。 不过他们回忆当时听到过很大的动静,很突然但是更加不敢查看,倒是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平静。 “押运要犯提前清查街道也算是一种稳妥的方式,可选的这个事发地似乎有点太刻意了,当然了,都是老人小孩万一有什么需要对驳公堂的也可以危言恫吓甚至故意说根本就记不清具体情况,但这反倒更显得抱有目的啊,至于那突然出现又立刻没了的动静,恐怕就是暴乱的真相。” 古月发现对手也不是那么大开大合,虽然肆无忌惮却也留着一丝谨小慎微,不然这暴乱的真相所留下的未必只有这些轻易可以推翻的证词而是某种证据。 但这样才更引起了他玩侦探游戏的兴致。 上官铃兰也回报了,“我去了姐……皇甫二公子常去的酒楼,询问了店家也找到了他的酒友,确认就在流言四起的时候皇甫二公子刚好约人几个朋友在那喝酒,而流言传到酒楼的时候他凑巧听到后立刻煞有介事地述说了一番在当山开天阶武道大会的事情,声情并茂地把你当时谈笑间将所有蛛丝马迹收归眼底的神乎其技,而这次的贼人若是由你亲自搜身,多半都不需要动手,只是看上两眼他们头一餐吃的什么恐怕都了如指掌更别说身上藏在的毒了。” 皇甫仲孝这个演员也算轻车熟路,演技也算可圈可点,重点是足够不要脸!当然,这只是古月带有情绪的评价,不代表大众意思。 可这一环的戏份也算不出所料,古月有些哭笑不得,“皇甫大人很适合自编自导!拿几个小金人估计轻轻松松。” 这番吐槽并没引起共鸣,因为都没听懂,但古月身边的人也算习惯了他偶尔冒出一句诡异的话来,就是苦了独孤军和黄有为,因为他们此时此刻已经开始虚心学习,想要从古月身上探求一些自己能用到的东西,一个是为了家族一个是为了自己,所以一字一句都无比上心,可这句吐槽,他们听不懂了,虽然都是汉字,但放在一起无比陌生,最难的是,他们不能发问“小金人是个啥玩意?” 最后的唐霁凰带来了学院那边的消息,“你猜的果然没错,就在流言四起的时候皇甫家三公子似有意似无意地就在学院出现过,而且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平日里他好像也经常和学生们探讨时事,算是很鼓励学生开拓眼见,所以对他的见解很多人都会上心,他的原话是‘既然没有贼人可以逃过古大人的眼睛去藏毒,但结论确实是死于服毒自尽,那么他们能得到毒药的机会便是在唐府地牢里或者押运的途中了,可唐少将军亲自监管下在唐府地牢怎会出现纰漏?所以押运途中更可能出问题才对,可这次押运很突然,那些贼人就算通过盯梢察觉了押运队伍的行进路线事先埋伏,难道会特地带上给那些囚犯用的毒药么?这事感觉很蹊跷,恐怕有某些细节被忽略了……’” 唐霁凰心里有些愤恨,这皇甫家的人也太不厚道,看似捕风捉影却又将舆论导向了他们希望的地方,整一个小人行径! “你确定这些就全部原话了么?没有后续?” “没了,这个我再三确认过,有什么问题么?” 古月有些诧异,这个和他最初的思考有些出路,“难道他们家老大也有戏份?不对,不对啊,就算有也肯定是去找陛下汇报情况,不太可能还有另一个一锤定音的流言工序才对!” 而古月的疑惑让这些正在一点点接受皇甫大人给唐家背后捅刀子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之人感到莫名其妙,难道不都是如同古月猜想一般无二么? “那个,你们所有人对于皇甫伯忠,有没有什么了解?” 这个问题,唐家姐妹没有发言权,事实上她们根本就和这人没有交集。 上官铃兰所知道的之前也全部说明了,她也并不能给出更多详情,毕竟她家不在官场。 独孤军平日里身在军营,虽然听说过这个皇甫伯忠是陛下心腹,但其实也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得到这些人的答案后,古月不禁有些感叹,皇甫家的水是真的深! “那个……古大人可否听下官一言?”就在这时,沉默是金的黄有为突然又冒泡了。 “哦?黄大人对于这位皇甫大公子有所了解?”古月有些意外,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算是吧,事实上皇甫大公子虽然并没有太高的品阶,甚至都不需要早朝,但他一直是陛下的心腹,负责充当智囊的角色,下官作为这地界的父母官,倒是时有得到暗旨,而这些并不需要公开的意图都是由皇甫大公子传达的。” “原来如此……”古月更加意外为何黄有为这时会说出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因为他没想过黄有为此时此刻最害怕的就是古月对他自己经行精神攻击甚至折磨,为了榨干每一个有用的信息,既然如此,何不索性坦白?“如果是这样,恐怕这位皇甫大公子并没有更多引人注目的戏份才是,否者若是直接和他扯上了关系,有心人会觉得是不是陛下的意思,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恐怕他有假传圣意的嫌疑,无论是皇甫大人还是这位大公子应该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是谁将矛头最终指向了唐兄呢?” 古月的说法看上去也合情合理,但唐霁凰越发疑惑,“难道皇甫家的推波助澜不是到皇甫三公子便结束了么?他那番言论里已经意有所指了吧?就差没有点名而已!” 听得出唐霁凰的怨愤,但古月笑了笑让她淡定一些,“看上去是的,皇甫叔礼将矛头引向了唐府甚至唐兄本人,可他只是分析了事态,并没有一锤定音,有引导的嫌疑却也合情合理,就算是我自己分析案情,也肯定会摆出唐府有问题这一个可能因素的,但是,最后让唐兄下狱的关键点并不是唐府有问题这种可能,而是最终流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还清楚记得么?” “说是大哥为了替你隐瞒一些对敌的绝招避免囚犯肆意传扬让你日后被人盯上时保命手段可能被针对,所以特地选择了将那些贼人灭口?”唐羽星的复述很准确,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若是旁观者,肯定就信了。 “是这个没错,但还有更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百姓们的态度!”古月不再卖关子,直接重申了问题关键所在,“就像我之前说的,百姓们觉得囚徒死就死了,唐兄杀的好,这样能保护我,是为大楚的未来出力,可这样的想法在陛下看来就是万恶不赦了!但单单从皇甫叔礼的言语中,并没有这个明确的指向,他的目的应该仅限于将唐府和唐兄牵扯进来而已,也算是点到为止,否者若真的是诛心之论,事后恐怕万一见面都会有点尴尬,更何况我绝不会放任他们如此编排那个将陛下的圣意当成自己信条的唐沐霖!” 古月的情绪略微激动了些许,或许是说到了他最反感的地方,这让几个听众都有些感同身受。 “这么说来,古大人认为从皇甫叔礼开始到最终形成的诛心之论,这两者间还有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推了一把?!”黄有为不愧为官场老油条,他算是第一个反应出来古月到底在生谁的气,同时他也有了一个期待,那就是真就存在另一个推波助澜的人,这样至少说明皇甫大人并没有打算和古月直接撕破脸! “黄大人所言极是,恐怕就是如此了!”古月突然又开始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带着苦涩,“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原来不仅仅是把我推下了水,还顺便让一条大鱼咬了钩!讲真的,有陛下和皇甫老大人坐镇,这楚国想不强盛都有点难啊!” 第218章 伯忠 虽然案子的来龙去脉有了充分的论断,可不仅最后推波助澜的人到底是谁还没头绪,单纯认为就是长孙家的人这个太片面,更何况一路上的证据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眼下想要立刻一记重锤恐怕有点太过想当然,但古月并不觉得事情到了瓶颈,因为有一个人他正打算去见上一见,毕竟那人已经摆好架势并且发了请帖。 安排其他人在皇甫家附近的茶馆稍事休息之后,古月来到了皇甫家的大门口。 无论是唐家姐妹还是独孤军倒是并不担心古月的安全问题,且不论个人实力,就说皇甫家那个院子,可是谁都能进的,也谁都能出来,多年来还真没听说有任何人出过问题,虽然明面上皇甫大人自己是个文人,他四个儿子也就皇甫季义达到了天阶的高度,但这个院子里若说没有任何一个高手看护者,恐怕谁都不信。 当然,也可能是所有人的约定俗成,在皇甫大人面子都会收起刀兵,或许这才是对这么一位为国为民的老大人最大的尊重。 看到古月出现,皇甫家的管事毫不意外,更像是特地在门口久侯了。 “古大人请,老爷在书房等候多时了。” “多谢,请。” 果然皇甫大人算到了古月回来,更可能他还觉得古月来的太慢了,对于这点,古月其实同样并不意外,以这个老狐狸的态度而言,自己若是不来恐怕都不行…… 古朴的一间间房子没有任何奢侈的修饰,唯独院子的硕大和空旷令古月意外,却又感觉情理之中。 一路无阻,皇甫大人正坐在自己书桌前很有兴致地喝着茶,脸上带着心情不错的神色,而这个书房里还站着另一个人,皇甫伯忠。 “小家伙你来的倒是很迟啊,给你介绍下,这是老夫的大儿子伯忠。” “久违皇甫伯忠大人是陛下心腹,今日得缘相见在下深感荣幸。” “古大人谬赞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福分。” 古月习惯性地对人说好话竟然换来的是深深鞠躬,这个皇甫伯忠也太客气了吧?这点让古月有些略微诧异。 “也不用客气,小家伙你来了就说明案子查的差不多了?” “还真没有,就看皇甫大人给不给出路了,毕竟在下被拉下水是您一手策划的不是么?”古月继续笑着,话语中却没有那么客气。 “这倒是事实,不瞒你说,老夫这几个儿子各有所长,除了不让他们经商以外,其他事情多半都能料理妥当,这次也没有让老夫失望。” 皇甫大人也笑着,看不出任何介意,倒像是真的心情不错一样。 “不过嘛,其他三位公子的戏份在下倒是都想清楚了,就是这位大公子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伯忠兄可否赐教?” “古大人不必拘束,若有所问,伯忠定有所答。” “哦?那不妨先聊聊题外话看看伯忠兄是否真的知无不言?从哪里开始呢?嗯,就说那次针对在下的袭击吧,伯忠兄在那时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伯忠偶有补充一两个思路,最终结果倒是令人满意。” 你来我往,古月自己都有些佩服这个皇甫伯忠了,因为无论是否用上“真理眼”,这位老兄都是古井无波,不仅脸上毫无表情,嗯,这个有点不准确,应该说他始终保持着谦卑的态度,而内心中更是毫无波澜。 “在下是不是可以这名理解,把我当鱼饵抛出去就有伯忠兄的设计在里面了?” “是的,古大人。” 还真是知无不言,毫不吝啬,古月都差点被呛着了。 “好吧,那之后呢?开那个天阶武道大会的目的何在?” “陛下原本是打算兴师问罪,可惜古大人快人一步让百姓的怒意偏离了方向,于是直接出兵不妥,但毫不作为可就让人小觑了大楚,于是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盛会,正好看看各国皇室麾下的力量是不是有所损伤,若是没有,可以派人给他们损伤。” “这还真是……”古月十分意外,他当然猜到了前半段,楚皇恐怕也早就知道自己但是站出来的目的,可这天阶武道大会里让其他国家的高手损伤,真的办到了么?除了唐问天亲自废掉宇文都以外,似乎一个重伤员都没有,稍微有问题的也都被古月救治了……“额,我是不是坏了伯忠兄和陛下的大事?”古月没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搜集各种属性真气和刷存在感竟然无意间破坏了这两个阴谋家的设计,真是有点后知后觉的大快人心啊! “的确如此,陛下也没想到古大人神乎其技竟然可以一一救治那些伤员,但最主要的一点是大皇子突然退赛,原本他应该是去负责重伤其他高手的人选,因为他实力够同时暗属性真气造成的伤势很难治愈,可没曾想到古大人竟然可以把大皇子的旧疾给治好了,虽然计划没有付诸执行便已经告吹,但陛下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大皇子被您治愈了。” 古月都不想去怀疑眼前这人说的是否属实了,因为他说的真的很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少做到了。 而这个事实也让古月有点以外,毕竟大皇子那人心里有自己的计划,按理说楚皇应该对他有所防范才是,没曾想竟然会因为他的伤势被治愈而高兴,这还是那个雄才大略老奸巨猾的楚皇么?倒像真的是一个好父亲。 “看来伯忠兄是真的慷慨啊,那咱们继续聊聊那次独孤家转了老半天弯子最后被陛下坐收渔利的事,也是您的谋划吧?” “略微小计不值一晒,若非古大人从不曾和独孤家有所关联,此计断不能成。” 当一个人毫不避讳地在你面前说就是他坑过你,却一副很谦虚很尊敬的样子,你会是什么感觉?而古月此时此刻,感觉无名之火被不断挑起却无处发泄,这样一个人真就生不起去直接揍他的冲动,但要说毫无芥蒂那就不是人了。 “找我要洗髓丹的是你对吧?安排人在学院里盯梢的也是你对吧?这次直接让唐沐霖下狱的还是你对吧?” “没错,都是在下。” 古月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却没能让皇甫大人和皇甫伯忠丝毫意外,似乎他们算准了古月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用大笑来掩饰更多激动的情绪。 “感谢伯忠兄解惑了,在下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为古大人分忧也是在下的荣幸。” “嗯,就是不知伯忠兄目的何在呢?” “为陛下分忧而已,为大楚尽忠而已。” “那皇甫家又得到了什么呢?譬如你那个二弟,恐怕绝非贪图一个官职才去演戏的对吧?” “二弟其实更适合经商,毕竟有那种天赋,却听从家父安排不去碰商贾之道,于是平日里一般放浪形骸,约上三五好友谈天论地,倒是自在逍遥,可这次父亲有所求,他便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皇甫大人求的是什么?” “长治久安。” 古月终于还是愣住了,他不由地去瞟了眼那个继续喝茶的老大人,依旧自在安详,似乎眼前这两人的对话和他毫无干系一般。 “陛下宏图大略,楚国民生富足人心齐聚,长治久安真需要去求么?” “古大人自然看的通透,陛下目的何在,家父目的何在,您的目的又是何在?” 不得不说,这皇甫伯忠是真的没有丝毫避忌,他对楚皇的忠心看得出来比唐沐霖那些人更夸张,却也没有迷失自己的影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敢说出这番话来。 “陛下心心念念的恐怕是收复失地随后扫平各国对吧?所以他看的透彻,楚国先天缺憾就是各种技术,尤其是那次大战的教训让他明白丹药缺乏是一个无法跨过的鸿沟,可若是百姓人丁兴旺了,多上几倍的兵力恐怕就不再需要丹药去支持了对吧?” “古大人洞若观火。” “是啊,有道明君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而眼下陛下还在积蓄力量,这力量总有释放的那天,届时刀兵四起何止生灵涂炭,恐怕这个并非皇甫大人想要看到的对吧?” “没错,家父正是这个意思。” “可我又个算什么呢?小屁孩而已,哪有资格和这两位的目的有所牵连?” “古大人妄自菲薄了,事实上从您第一个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自己缘故之时起,家父就看出来了,您连夜为百姓炼药为的不是一个名声,而是真的对那些哀鸿遍野不能视若无睹,眼下家父和陛下是道同却最终难以志合,可您和家父却道不同但志合,尤其是您年纪尚轻,家父认为未来这志向总归是要交到您手中的,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另眼相看。” “唉……”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怕我提前被陛下给捏死了,谈何未来?” “若是陛下真有这个决心和意向,在下也自当为陛下献计。” “好吧好吧,和伯忠兄聊天还真不会无聊啊!”古月收敛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皇甫伯忠说的字字珠玑。 “大人谬赞了,能和古大人开诚布公也是在下的荣幸。” “行吧,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陛下的意图能让在下知晓么?” “古大人应该早就料到,把唐少将军下狱便是陛下给您的态度。” “猜到一些,为了最后给大将军一个交代,恐怕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陛下真的可以无视么?” “陛下向来用人不疑。” 这话古月可不苟同,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最被猜忌的么?不过楚皇也的确从未掣肘,但凡公事都让古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不过偶尔挖个坑让古月自己跳进去而已。 “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问题,也请皇甫大人赐教,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咬了您的鱼钩,您不会不清楚是谁吧?” “老夫也不是能掐会算,哪有那个能耐想知道什么就是什么?” “好吧,看来小家伙我得多费点力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人一般不会半途而废的,你们若是有什么担心的,记得及时叫停,否者这楚都会不会又变成战场,我还真不保证啊!” “没事,小家伙你福大命大又业力非凡,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都在你面前饮恨了,这楚都也没那么多人可以威胁到你生命的,淡定。”皇甫大人继续喝着茶语气当然,但古月明白了,他是真不嫌事大,这长孙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呢?一向明着和他们家不对付的独孤家也没见谁有过这种待遇,难道这次当街暴乱触动了这位老大人的逆鳞?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就请两位拭目以待吧。” “古大人慢走,让在下送送您。” “有劳。” 第219章 点兵 离开皇甫府的路上,古月快速和系统交换了意见,眼下这案子看上去很直白却十分诡异,譬如为何楚皇会下那道手谕,为何长孙家的人需要去押运,为何那些杀手必须死…… 这一切基本毫无头绪,因为关键的嫌疑人根本没人去管去顾,这就是另一种诡异的地方,流言是皇甫大人一手操办,有心人暗自窃喜实则不自觉咬钩进行了一次推波助澜,而楚皇更是借坡下驴直接让唐沐霖下狱,偏偏所有人都忽略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也只字不提长孙家押运过程中是否失职。 如果说楚皇是长孙家身后的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操办,似乎就能说通,毕竟是他派长孙家的人去提走了囚犯,可见他对这囚犯的身份多少知情,那么路上来个灭口再栽赃给唐府看管不利甚至暗地里做手脚,就正好给长孙家明目张胆地开脱了。 这种设想岂止合情合理,根本就像是真的,但有一点是绕不开的,那就是唐沐霖,唐问天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堂堂唐问天的儿子就这么被冤枉入狱,而且是一个很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简单布局,唐问天再傻就算他看不明白,自己儿子的生死总会管对吧?要说把他儿子和楚国放在称上比较,s谁都知道他会选哪边! 楚皇可以轻易尝试唐问天的怒火么?就算他未必能真的以一敌百直接把皇宫掀翻,暗地里把长孙家给屠了之后再闹得楚国上下鸡犬不宁,对他而言又有多难? 楚皇可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能够不顾一切的,又怎会在这个越发看到希望的节骨眼上和唐问天撕破脸?所以他的态度很奇怪,正如古月所说,“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难道这是他所期待的? 古月很难相信,毕竟那是后族,楚皇自己老母亲的族人也是自己老婆的族人,说扔就扔么?会不会让天下人心寒?太过薄情寡义的帝王可得不到真正的拥戴,他怎会不知? 可这一系列的事态,如果不是楚皇刻意要坑唐府,那就是算准了发展方向准备坑长孙家。 古月一直明白,自己是那颗棋子,不仅仅是皇甫大人推出来的马前卒,更是楚皇用着舒服的过河兵,那么自己这颗棋子什么时候会被拉去兑子以求得更好的利益?仔细想想,若是古月将这件事刨根问底,牵扯出了长孙家明里暗里各种恶行,真的就能公之于众么?会不会反倒被楚皇拿去给长孙家泄愤了? 这个可能性不仅不是没有,而且很大…… 习惯从最坏的打算开始考虑问题的古月,自然最想规避的就是这个结局,那么该如何操作呢? “小可爱你不妨试试快刀斩乱麻。” 系统经过反复分析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古月立时会意,“眼下或许最靠谱的就是这招了,毕竟楚皇需要民心,皇甫大人在乎民意,那咱们就让长孙家直接暴露在人民的对立面吧!” 茶馆里等待的人们并没有去楼上,毕竟古月不方便,总不能指望一个小茶楼都有自己的人力梯。 看到古月到了之后,一群人立时围了上来,因为此时此刻皇甫大人的意图还真就很重要,关系到这次事件的后续。 “我猜的没错,一切都是皇甫大人布局,目的就是让我站出来为唐兄洗冤,顺便给某个有心人下了饵,而那人还真就咬钩,最后那句直接点名唐兄的做法和目的便是这有心人自认为不错的壮举,殊不知他已经被请君入瓮了。” 古月看上去很轻松,并没有太过疲惫,似乎真就没有压力一般。 “那陛下的意思呢?”黄有为已经不在乎谨小慎微了,经过观察,他发现古月这帮人之间还真就没什么虚礼,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动不动把古月称为“那个家伙”,“那个坏家伙”…… “见到了传说中的皇甫伯忠,这位大叔还真不简单,古井无波表里如一,言谈举止中却对我无比谦卑,可说的话根本却和谦卑没一毛钱关系!譬如我问他过往那些坑我的计划是不是都是他提出的,这家伙竟然供认不讳,啧啧,让我都生不起气来了,哈哈!” 古月的笑很显然是气乐了,不过也带着几分由衷的佩服,至少这人真的身体力行了他那个“忠”字,听众们不好有所表示,只能继续等待古月谈及陛下的意图。 “至于陛下的意思,那家伙也说了一句,我问他‘陛下这次的意图是什么?’,他说了句‘把唐少将军下狱就是给古大人的态度’,啧啧,劳碌命喔,没辙,只能受着。” 这句话估计是真的,就连黄有为也这么相信着,因为古月一般很少用骗人这种低级的手段,尤其是牵扯到楚皇和皇甫伯忠这些大人物,不攻自破的谎言根本没意义,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黄有为看不明白,“让唐少将军下狱,是实际目的还是单单一个表象?” 明白有人心中存疑,古月直接继续解释着,“独孤四公子啊,以您和自己家族的力量而言,若是大将军不开心了上门讨教,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独孤军愣了好半天,但还是给面子地认真回答了,“大将军那已经是超越天阶大圆满多年,家父和三位兄长一对一肯定无法企及,就算包括在下一起五人齐上,恐怕也很难真的对大将军造成威胁,不瞒古大人,最知道大将军厉害之处的恐怕就得数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想当年大将军还没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便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眼下只要他想,恐怕各国都防不胜防。” 这一问一答意味明显,古月特地提到“大将军不开心了”,那他为何不开心了?唐家姐妹自然首先明白,自己大哥都被下狱了,老爹能开心才有鬼呢! 但为何是问独孤军呢?因为独孤家的表面实力是楚国境内最夸张的,不仅仅是军中宿将,而且从独孤家主以降,四个兄弟都是天阶高手,更何况他家是唯一可以常备一大票天阶家将的府邸了。 而纵然是这样的军事世家,面对唐问天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或者说正因为他们是和唐问天并肩战斗过来的老兵,才更能懂得唐问天的恐怖! 那么古月的意思很明显了,陛下特地让唐沐霖下狱是为了敲打唐问天么?怎么可能!作为唐家军和楚国各路人马的统帅,唐家和独孤家谁能不知自己的陛下到底一直以来夙愿为何?而这个夙愿里少不了唐问天的戏份,楚皇自然不可能为了包庇自己老婆家里人而和唐问天决裂,所以这个态度就明显了。 只是黄有为很难理解到那个层面上,毕竟他虽然市侩,却明哲保身,他最大的希望就是高门大户不来找他,他自己也肯定不会去碰这些人的。 “说的没错啊,大将军的恐怖,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能深有体会,因为就算他在你面前动手杀人了,你也不太可能知道那人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就连虚公公也是和我等一样的。” 这话古月说的很情真意切,因为就是事实,当日唐问天的杀气可真就没引起任何人的反应,包括虚公公在内,至于这个老公公是不是刻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至少在那个时刻,古月的“真理眼”里没看到任何迹象,至少说明存在他也感受不到来自唐问天的杀气这种可能。 而特地把虚公公搬出来,古月的意图很明显了,大内第一高手啊,尚且还差了不少,楚皇真就不怕么?只不过这话尽在不言,总不能真的直接对这些人说,楚皇也会怂的吧? “所以,古大人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黄有为终于听懂了,但他却恨不得自己依旧没听懂,因为此时此刻上了贼船无法抽身,或许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否者古月之前可以把自己当个屁放了,眼下的任何不走心恐怕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了。 “做臣子的嘛,自然首要是给陛下分忧,既然明白了陛下的态度,那咱们就去长孙家拿人吧,首先将那个押运的家伙拉出来协助调查,毕竟是他在押运的过程中让人犯死了个干净,就这么对他不管不顾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古月脸上的笑意依旧,而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要开始真正反击了。 “独孤四公子啊,这事嘛您也都听在下说明了,接下来何去何从啊?” “独孤军代表自己家族既然赶过来为古大人助拳,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好!古某记下这份恩情了,事后定有重谢!那接下来就得仰仗各位高手的鼎力相助了,毕竟在下是个残疾人行动不便哈,真动起手来肯定吃亏。” 包括独孤雄豪杰那三兄弟在内的一众独孤家高手们都没有被古月这自嘲逗乐,而是感受到了信赖和压力,不自觉挺了挺胸膛。 “唐三小姐啊,你们的人肯定都听你的对吧?” “这不是废话么!”唐羽星可懒得和颜悦色,她最讨厌古月这种举重若轻成竹在胸的样子,毕竟自己老哥还在监狱里呆着呢,干嘛还要搞这些虚头巴老?! “额,好吧,那就去点齐人马,咱们长孙家大门口见。” “好!” 一个闪身唐羽星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而古月的态度依然明显了,这是要打仗的节奏。 “铃兰,秦叔还得去请来坐镇,估计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上官叔那还是提醒几句多加小心,避免有人狗急跳墙,你自己也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好的,去去就来。”上官铃兰也得到了任务,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让独孤雄护送郡主这一路吧,避免节外生枝。” “那就有劳四公子和独孤雄先生了。”独孤军自然适时地做出态度,既然他准备跟着古月闹上一场大的,就不能只看着不吭气。 “方护卫长,回去把所有人都拉出来,记住,所有学生都要带上,我这个老师偶尔也得教教他们炼药师是如何自保的。” “是,大人!” 方护卫长二话不说便赶了回去,古月的话已经挑明,他是打算亲自动手了,虽然方护卫长也有担心那些弱不禁风的苦命孩子会不会被吓尿,但他始终坚信古月的教育方针绝对最适合那些人。 至于为何要把学院里的所有人都拉出来,古月是为了给那些随时随地想知道他动向的大佬们开一场现场直播,不给他们的暗哨现场贵宾票怎么行呢? “哦,对了,黄大人您知不知道长孙府的大门前是否宽阔?人太多会不会塞不下啊?” 黄有为是真的服气了,就古月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他这辈子恐怕都学不来。 “古大人放心,街面上站不下弟兄们可以飞起来嘛,还能站房顶上不是?” “对喔,唉,还是羡慕你们这些天阶高手啊,人比人气死人,哈哈!” 也就是独孤军能在此时和古月一样谈笑风生,因为这是军人的本能…… 第220章 嚣张 长孙家的大门看上去十分内敛一点也没有奢华的表现,若非足够宽大恐怕都没人会觉得这是国丈家里。 古月闹出的动静有些太大,周边百姓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军士们的友情提示下纷纷四散开来,该收摊收摊该回家回家,该闭门闭门该关窗关窗。 唯独长孙家门口的护卫们如临大敌,偏偏古月就在那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路中央,看上去也并不像是立刻要进如长孙家的一般,若是此时手边有一杯茶,估计古月会和皇甫大人那般细细品尝。 渐渐地,唐家军统领们到了,学院护卫们也到了,而那些学生们一脸兴奋,他们的院长名声在外,可他们作为弟子却从未真正见过古月出手对敌,但这一次不同了,方护卫长直接说的是“教授他们炼药师如何自保”,这楚都里古月为何突然要自保?那自然是因为有人会被迫和他面对面了。 等秦烈配合上官铃兰的速度到达之时,这长孙家的大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他不得不纵身一跃才落在古月身边说上两句。 “贤侄你这是要?”作为上官家的老人,不仅得到厚遇也同样有礼待,而秦烈是真的将上官铃兰姐妹几个当成了自己的子侄,自从老大老二纷纷出嫁之后,这可怜可爱的上官铃兰没少让他操心,好在有了古月这么个准女婿,秦烈和上官会长一般开心不已,可这次,莫名在国丈家门口亲自带人堵了个彻底,秦烈不无担忧,自然会直接提出来。 “秦叔,想必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您也有所耳闻,而小侄这边的打算恐怕铃兰还没来得及对您细说,事实上这当街暴乱嘛,囚犯死了个干净,作为事前羁押他们的唐少将军已经下狱,为了帮助京兆尹黄大人彻查此案,小侄特地带了三五好友来长孙家请那位三公子协助调查。” 看上去古月是在和秦烈说话,可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很显然,他也想让长孙府里的人都听清楚。 秦烈心里很别扭,这个一向城府很深的贤侄怎么会如此大刀阔斧?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也理解古月和唐沐霖之间的关系,毕竟最开始古月还没腾飞的时候,唐沐霖可以带着五百两便来和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上官家贷款买下了这把价值过万的轮椅,虽然事后古月听上官会长说到此事之后立刻表示希望免了他的借贷,上官会长也顺水人情地做成了,可这看似简单的事情,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故而此时此刻古月若是坐视唐沐霖在那牢里呆着不管不顾,恐怕就不是古月了。 “贤侄啊,长孙家毕竟是后族,如此明目张胆恐怕不妥吧?” “没事,秦叔您多虑了,陛下何等开明?想必这里面少不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的功劳,毕竟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成功的女人嘛,故而这后族长孙家理应是识大体的高门望族,不会为难一心办案还楚都安宁的黄大人。” 秦烈心下了然,这是劝不了了,不过古月如此成竹在胸恐怕并不担心陛下的态度,难道是暗地里授意?作为一个稳扎稳打的代表,秦烈可从不是一个愣头青,能不用武力的时候他一定会有更多的办法去达到目的,譬如那次他特地提醒古月小心大皇子,这话可不是谁都敢说更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更何况包括唐沐霖之类的那些军人都觉得大皇子是他们的偶像和目标,可见秦烈绝对掌握着更多的情报。 而眼下,他既然来了,就代表了自己和上官家的态度,无论如何,总不至于看着上官铃兰和古月一起在这被人欺负吧? 想及此处,秦烈便没有继续苦口婆心了,只见他缓缓升空,无与伦比的强者气势立显,与此同时,独孤家包括独孤军在内的那些天阶高手也适时地响应着,同样飘了起来将气势放开。 一时间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将长孙府笼罩,偏偏没有散去更没让周遭百姓受牵连,可见这些人绝非徒有其表。 自此,古月这边叫来的帮手们都将这些天阶高手的举动视为了古月的命令,无论地阶的唐家军统领还是人阶的学院护卫也纷纷将自己的气势提到最大,尤其是这些当兵的,虽然个体上没有太大看头但胜在人数众多,至少看上去很唬人就是了。 长孙府大门口刚刚有一个护卫前去禀报了,剩下的一人就有些后悔,后悔不是自己跑去禀报,否者也不至于面对如此威压。 只是微微一瞬,这护卫便招架不住向后倒去,好在有门框为他支撑。 “大胆!”一声断喝被同样属于天阶的气势裹挟而出,随即一个中年人落在了长孙家大门口,“古月!你这是何意?长孙府可不是你等撒野的地方!” 来者是一名接近天阶中期的高手,似乎突破在即但还差那么一丢丢,古月眼里的轻蔑让他有些刺痛,不由心中打鼓,“这小子真的可以单挑天阶中期巅峰?!” “这位长孙家的前辈,在下并没有撒野的意思,还请不要妄加评断啊,小的身体不太好,不经吓……” 古月这无赖的模样让自己人都很无语,若非要憋住笑意恐怕都会放肆起来。 而出面的长孙家高手只能不和古月做口舌纠缠,因为只是一个照面自己就明白了一点,这家伙没脸没皮!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带这么多人到长孙家门口闹事到底意欲何为?” “额……这位前辈误会了,在下来此是有目的的,不过这些朋友们都是路过的,他们应该没有进入长孙府的打算,只不过嘛,想必您也听说过文无敌一武无第二,我这位天阶后期大圆满的叔叔之前不是拿到了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么?但他也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嘛,所以有意无意间释放了自己的气势,而其他朋友们也不会怂,于是才有了如此景象,倒是影响到了长孙府的安宁,还请勿怪勿怪啊!” 敢第一个站出来的绝不是草包,不仅仅有必须的实力也有自己的判断,古月刚刚这番话虽然依旧不要脸,却说明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所有人都是“路过”,有问题他们不会扛,但他们不会想要进入长孙府并不代表古月自己不会进。 “古月,你若是太过清闲可以自己去找事做,别来这里夹杂不清!” “不不不,您又误会了,在下是真的来此有事,这不京兆尹黄大人需要审案子,眼下已经将嫌犯唐沐霖下狱候审,可同样和刚刚发生的当街暴乱以及囚犯自杀一案有牵连的长孙府三公子迟迟没有到京兆尹府衙履行应尽的义务,在下恰巧路过发现了黄大人的为难,所以特地跑来请长孙府三公子走一趟的,还请这位前辈通融。” 古月抱拳作揖的姿势一向很标准,尤其是微微低头和弯腰,虽然客观条件不能九十度但卖相上已经很给面子。 一旁早就生无可恋的黄有为其实明白,自己总归还是古月的借口,此时此刻已经不仅仅是架在火上烤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没得选,因为跟着古月一条道走到黑恐怕还有看到光明的希望,若是此时一个态度不够肯定,身边这些天阶高手可不是吃素的,虽然他没有感受到那份威压,但他亲眼见到了那个门卫的下场,若是换到自己身上恐怕就不是瘫倒那么简单了。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赶紧回吧!”长孙家的代表倒是很有涵养,并没有直接开口“滚蛋”,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古月自己是个很特别的炼药师。 “原来是这样,在下倒也应该相信前辈应该是配合的,只不过黄大人断案讲究实事求是,多少都得去查看一番才是,譬如贵府眼下站在地面上的一共四十三人,倒是意外地很少,挨个查看一番也不会费太大劲,若是不想让黄大人和在下惊扰了贵府内部安宁,不妨请余下的四十二人都出来排好队吧,黄大人若是看过之后确认没有,大家都好交差不是么?” “你!”长孙家的代表一时有些无语,因为他自己其实都不确定自家院子里到底有几个人,可古月这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无中生有,而且他特地提了一句“地面上”。 “排尼玛个鬼!老子就在这,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抓!” 长孙家的人自己都有些无语,虽然他们把那个老三的人控制住了,却没有堵住他的嘴。 “哟呵?!有趣,太有趣了,上次遇到这种明明很废却蹦跶得很欢的人是什么时候我都忘了,啧啧,又有得玩,不错,不坏!” 古月的笑意十分放肆,就在刚刚他锁定了那个叫唤的长孙家老三,抬手三发拇指大小的丹火弹又迅又急,眼看就要绕过大门口的长孙家代表直接飞入院内。 “放肆!”那个代表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人还在这站着古月竟敢这么直接动手?! 只见他身形晃动连出三章,直接将丹火弹拍在了空中湮灭殆尽。 “前辈好身手啊!佩服佩服,不过您真的挡得住么?天阶中期还差那么一丢丢的您,恐怕力有不逮吧,还是找点后期或者大圆满高手出来镇场才是,在下这可是友情提示,不会再有第二遍了。” 古月一边用那轻蔑的笑意说着如此打脸的话,一边双手翻飞,立时三色火圈凭空而出,他的右手伸出三指做好了攻击准备,“不得不说一句啊,其实我不会要他命的,所以肯定是冲着缺胳膊断腿去的,而您一旦挡的不够完美,很可能稍有差池便让丹火弹偏离了原本轨迹,若是直接爆头,那是怪您呢还是怪您呢?” 除开昨晚亲眼见到古月单挑的人以外,包括秦烈在内的高手还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火圈,不过也只有秦烈立刻会意,这是自己教授的原理被古月应用自如了。 还没等他露出欣慰的笑意,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 古月没等长孙家任何人答话便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攻势,那宛若机枪扫射般的丹火弹连续射击很快便通过火圈的加速连城火线,只不过,只有一条是冲着那长孙家大门口的高手而去,另两条直接对准了长孙家的牌匾和门楣。 这名长孙家的高手立时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震颤,古月这招虽然还没正式接手但那声势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作为一名天阶高手他自然多年浸淫武道,本能的反应不会含糊,更何况古月的目标还有长孙家的牌匾,那可是屹立多年的象征!于是他选择了避其锋芒,第一时间把自己家的牌匾给带走了。 就在这名长孙家代表向上翻腾同时拿走牌匾的一刻,古月的三条火线直接命中了长孙家大门上三个点,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却又转瞬即逝,毕竟这些火线的温度可以把地面焚毁,只是一个木门而已,燃起的烈焰也不会有机会持续。 只是这一刹那开始,所有观众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关于古月昨晚单挑的成果,恐怕比传闻更可怕…… “唉……不行了不行了,还没恢复就动手实在有点勉强啊,又得趴上好几天了估计!” 这个无赖的话语听上去依旧中气十足,让长孙家大院里的人们心中无比刺痛…… 第221章 轻取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长孙家老幼不再有大门遮挡,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而这事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在思考怎么那门就这么没了,竟然没一个跳出来觉得古月这突然发招太过分…… 只有那个刚刚堵在门口的天阶高手表情复杂,似乎在沉思,思考他如果没有躲又能否挡下这一击? 事实上古月的这个攻击手段看上去声势十足,可经过昨晚的验证之后,他自己也明白对于天阶高手而言还是不够快,纵然其他人不太可能有那天阶刀客一般诡异的速度,但天阶高手总归是天阶高手,若是没有自己的秘技和战法那都不太可能敢丢人现眼,所以就说这位长孙家的高手,他还没到天阶中期的品阶,在古月的火线齐射下虽然不一定可以力抗却还是留有余地,此时此刻他手中的牌匾便是证明。 可是,一言不合就拆人门板之后,古月反倒愣住了,因为在他的设想里,如此肆无忌惮的目的无非就是激怒对手,让长孙家的人自己犯错,也好找到机会擒拿那个老三,毕竟自己叫来了这么多镇场的高手,总不能之让他们干瞪眼对吧? 让古月始料未及的是,这大门后并不是那么整齐地站满了高手,反倒是佣人居多,只不过有一个年轻人被三五大汉控制着,这会他们没忘记堵上他的嘴。 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之前古月认为第一个跳出来的虽然没到天阶中期,但多半是为了交涉留有余地,属于一个不那么有分量的角色,谈的好坏都不太会影响到长孙家那些掌舵人的面子,可眼下,古月的“真理眼”一扫而过,这些待在院子里看上去不是佣人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个超过了那位接近天阶中期的高手,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长孙家真就是只靠女人的肚皮?! “古月!你莫不是要亲手把长孙家府邸给拆了?!就不怕陛下龙颜大怒么?!” 这位长孙家的天阶高手是真的怒火中烧,可楚皇会不会生气他还真没底,虽然有些虚张声势的意思,但古月那家伙都欺负到门里了又怎能忍气吞声? “误会,误会!刚刚那招啊,主要是昨晚新发明的,这才第二次在实战中出手,原本的确可以收放自如,可惜,可惜在下毕竟太年轻,修为尚浅,此时此刻过分虚弱想要收手都力有不逮啊!还请这位长孙家的先生勿怪,勿怪!不过嘛,就算真要责备一二,古月也理应承担,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拆了别人家大门实在太过分,太过分了!可是啊,您身后那聒噪的家伙还请交给黄大人才是,只要你们按流程来,让黄大人方便断案,我这一切好说!” 这会,古月的态度又有了大转弯,让观众们更加摸不着头脑,“会有人刚刚拆了别人大门然后赶忙认错么?可他竟然说这是误会……” 还没等那个天阶高手作答,长孙家老三突然就挣脱了周围人对他自己的限制,“老子跟你走就是了!看你们这些狗奴才能奈我何!老子告诉你古月,你个死残废,这事没完!姑姑那绝不会善罢甘休!” “姑姑?”古月略微迟疑随即恍然,对身边的上官铃兰轻声问了句,“皇后?” 得到了上官铃兰的肯定后,古月越发觉得怪异,“这家伙如此草包么?怎么感觉那么想当年那个‘我爸是李刚’?!莫非那家伙也穿越了?!” 不过除了这位长孙家的老三以外,其余人包括那名天阶高手在内,似乎默许了这个现状,又或者是不得不服软,选择了无声的认怂,于是黄有为赶紧亲自上去“迎接”了这位长孙家三公子,当然,他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用枷锁之类的工具,他多半也没这个能耐,只不过他清楚自己的行动可以让局面趋于缓和。 “有请三公子到府衙一叙。” “哼!狗东西别挡道!” 这家伙的举动再次让古月惊讶不已,“无知真的可以如此无敌么?!” 但古月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于是示意水泄不通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道来给这位三公子自己走,就这样,黄有为跟着这三公子往京兆尹府衙的方向走去,临行时特地给古月鞠躬到底以展现自己的决心,当然,护送他的也有不少人就是了。 至此,这突如其来的大军压境结束得莫名其妙,虽然古月还特地大声询问了几句上哪能找到上好工匠修门,但长孙家的人怎会顺他得意?更何况修个门而已,这对他们而言是赤果果地打脸…… 于是,在那名天阶高手得呵斥下,古月等人“只能作罢”,缓缓离开了长孙家的大门前。 “今日多谢诸位鼎力相助,不过古某还有要事和各位头领商量,还请大伙移驾学院里稍后,方护卫长,麻烦你去找几家上好的酒楼,让他们送几十桌美酒佳肴到学院里,算是先略微犒劳一下大伙。” “是,大人!” 古月的态度有些微妙,至少他脸上看不出胜利的喜悦,于是各家的领头之人也纷纷会意,明白古月这是要开个会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干嘛,毕竟刚刚如此大的阵仗却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虽说看上去是兵不血刃,可任谁都不太明白为何谈谈后族的高门大户竟然如此这般让人把自己大门给拆了也不多吭一声……难不成正因为他们是靠女人上位,所以这些男丁的骨子里都是懦弱?似乎还真有点道理。 只是唐羽星心里有些急躁,她赶着去监督黄有为审案,因为那直接关系到她老哥的后续,可古月这般麻烦,她没机会挣脱自己二姐的魔爪,毕竟那样太不给古月面子…… 就这样,一大票人招摇过市,让那些巡街的各路人马都从头惊到脚,呆立在路边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好在古月一旦发现这样的人存在便主动上前好声说道,表明自己是准备请客,但是没计划好,这么大群人有点太多了,于是只好回学院里估计才坐得下。 这番说辞,他们信不信其实根本没人在意,甚至他们自己,因为表面上对古月恭敬的态度做出充分回应之后,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得去弄个明白。 就这样,古月突然又做了一桩壮举立时闹得满城风雨。 但这些古月自己懒得去计较了,因为在他的书房里等了一票人准备听他有何高论。 “那个,怎么说呢,刚刚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战,为了避免真的在大街上火并才需要诸位带领众弟兄助拳,也正因为如此才找秦叔您坐镇,可谁曾想到,这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长孙家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怂了!而且我总觉得看上去很怪异,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对于唐家姐妹和唐家军统领而言,此时此刻他们更想去看看黄有为到底会怎么断案,需不需要自己手把手教他一下,故而对古月所言的情况之前就没有太过上心,此时也没法给出一个答案,只有唐霁凰略微表示了一下赞同却没法说出理由,只能归于直觉了。 而独孤军的理解是古月刚刚那次出手实在快准狠,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纵然早有准备也无从施展,尤其是出门面对的那个已经接近天阶中期了,恐怕他们家纵然有更高阶的存在也势必有限,一番掂量之后觉得硬碰硬没有任何便宜可以占,搞不好还会直接家破人亡,于是选择了避其锋芒,就像那个天阶高手特地把牌匾拿走一样。 这番理解也算合情合理,让秦烈也有所赞同,但他最看重的还是古月那诡异的招数,这一出手自然让所有人都相信了昨晚的单挑绝非虚言,一个天阶中期巅峰尚且饮恨,而古月自己虽然口口声声说累了要休息,却还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了他们家门口,这无不说明古月还很有余地,那么到底是能干掉天阶后期还是大圆满呢?谁也无法保证,更不想去尝试一二。 作为古月的启蒙老师之一,秦烈心情自然大好,尤其是亲眼见到古月那种应用方式之后大为感慨天纵奇才不外如是,故而有如此判断虽然有点主观却也并不意外。 “秦叔您刚刚没注意么?那些人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天阶中期以上的存在……” 这点才是古月最纳闷的问题之一,他很希望秦烈告诉自己是他自己错了。 “确实如此,虽然未必没有精通隐藏的人在,但贤侄你的感知是经过考验的,想要骗过去恐怕没几个人能办到,所以刚刚那群人里的的确确就是没有更高阶的存在了,但堂堂长孙家应该是有隐藏实力在的,譬如那个院子里应该是有密室之类的地方,不排除更厉害的角色都刻意隐藏起来了。” “这倒也是……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理解,他们如此作态是认命了么?明知道会出事所以特地弄了个草包当替罪羊?随时随地弃车保帅?好像的确有道理,但这么大个名声在外的家族里做事如此果决么?他们家主如此杀伐果断也就罢了,为何一开始不找个不是嫡系的人去办这事呢?唉,对他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分析起来有点吃力啊……” 对于独孤军等人而言,看到古月在这抓耳挠腮实在有些错愕,难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会不会是太过力求完美而作茧自缚?毕竟木已成舟,黄有为那更不敢造次,这案子虽然找不出直接证据说明就是这长孙家老三监守自盗,但一路上的百姓都可以提出疑点,还有就是那囚车和板车的问题,就算不能直接给他治罪,好歹也能让唐沐霖的嫌疑被稀释,更何况那个长孙家老三一看就是个草包,黄有为多半有的是方法去对付,所以他们不明白古月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言明。 于是,难以碰撞出火花之后,古月果断停止了这个没太多意义的会议,再次感谢了众人的鼎力相助,也让唐家人赶紧去京兆尹关注案情的后续,其他人便准备在学院里大块哆嗦了。 只不过,但古月刚刚的壮举前后完完整整地传到了皇甫大人耳朵里之时,他笑得意味深长,“年轻真好啊!这小家伙终于也做了一次年轻人该干的事,就看他能不能承受年轻人应受的结果了……” 第222章 反击 楚都的夜幕渐渐降临,“我有药”学院的喧嚣早已散去,这草率的夜宴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最后一波客人,上官家主和一行商会成员都在秦烈的护送下回去之后,学院内归于了宁静,就好像一切如常。 街面上的人来人往也越发稀疏,在学院大门外只剩下唯一一个馄饨摊似乎名声在外,渐渐地聚拢了不少宵夜的熟客。 无法借酒劲助眠的古月依旧睡得很浅,恍惚间,不知是第几次被系统的警报叫醒了。 “小可爱,赶紧的,这次对手没有事先暴露杀意,我的警报发现时他们已经在你学院的大门外了。” “嗯?!”古月之前的每次被袭击之所以能化险为夷,系统的各种提醒绝对是重中之重,可这次系统竟然会没有及时发现?上次天阶高手的袭击都能预警至少三十秒,这次难道都是唐问天?! 没有过多犹豫,一个翻身之后单单就用双手古月也能自主跃入轮椅里,只不过没法在空中继续转身一百八让自己坐进去,但纵然是趴着也不影响轮椅的驱动。 “敌袭!” 响彻学院内外的喊叫再次惊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只是守在大门外的护卫们已经永远没法在听见这个熟悉的叫喊了。 而这些本以为自己果真偷袭得手的刺客们不由打了个颤,可是这并没有造成太大动摇,或许他们早就有过这种被古月立时发现的打算,而自己在被古月发现前已经踏足学院大门内都算是最大的胜利。 巡逻中的方护卫长第一时间带人赶向古月卧室,同时也派人去赶紧护卫上官铃兰以及那些住校的学生。 由于古月允许护卫们也尽欢一次,今晚大部分的护卫们其实都大醉在梦乡里,也就方护卫长始终记得自己的职责才没有也同他们一样,但此时此刻尚在学院里巡逻的护卫人数不超过平时的一半,只有三十来人,包括大门外已经倒下的那些在内。 刺客们也在分秒必争,仿佛有轻车熟路的向导一般他们没有展现出丝毫迟疑,而目的却并不是古月本身,他们奔向了学生宿舍。 留校的大部分都是那些苦命人家的孩子,并且曾经被上一任炼药大师忽悠过败光了天赋,可古月给了他们新得希望,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老师奉若神明,更何况老师还给了他们奢求的食宿,唯一需要习惯的地方那就是偶尔会有人跑来闹事,但自己的老师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并且派人护卫他们周全。 所以这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后,学生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有老师在学院便会无虞,而老师不在的时候,谁会闲着没事做跑来找一群苦命人的麻烦?! “不好!”古月放开感知后立时觉察到情况与以往大不相同,那些刺客的目标竟然是学生…… 而等他带着方护卫长和率先赶到拱卫他的一众护卫奔到学生宿舍之时,之前被方护卫长安排来第一时间守卫此地的那批和原本就在此站岗的护卫们已经倒了七七八八。 学生们震惊不已,这还是头一朝在学院里直面死亡威胁,一时间都吓到呆立。 “贼子敢尔!” 古月的大喝伴随着巨大丹火弹已经飞到刺客身后,可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而且身手不凡,虽然古月的巨大丹火弹一向以五颜六色著称,可每一颗还依旧是单属性的那种,于是刺客门第一时间找准了各个巨大丹火弹的属性,并由能克制它们的属性真气来抵抗。 “这是把我摸透了么?”古月在心中不禁越发凝重,更何况刺客和学生只见的距离不断缩短。 “你们是谁的学生!” 这一声大喝不再是对刺客的喊话,古月当机立断想要让那些呆若木鸡的学生回过神。 “古月院长!”源自骨子里的崇敬,古月的声音让所有学生从惊慌失措中立时情形,虽然依旧有人发抖但他们的精神不再颤动。 “我教你们的难道是坐以待毙么?!” 刺客们可没有等着古月在那喊话的兴致,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这些学生来的,可他们是要屠杀么?或许让古月投鼠忌器才更可能,毕竟谁都知道古月对于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一向无法坐视不管,而眼下他们的目标就在一步之遥! “没错!老师是炼药师,我们也是!” 这一声得到了所有人的回应,一时间,学生中开始燃起点点星光! “这是?!”一马当先的刺客没能对这个意外的场景做出充分反应,但他手刃最后一个挡在面前的护卫之时,眼前忽然被无数光亮给眯眼…… “扔!” 一个学生喊出了口号,一时间超过三十枚拳头大小的丹火弹毫无规律地被扔向了同一个地方,那里可不止一个刺客,也并不是所有刺客都真的足够高手。 “散开!” 领头刺客的命令还没得到落实,一声声音爆便响彻了夜空之下,那些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刺客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边退边打!” 与此同时,古月喊出了另一个命令,这是某种游戏里常见的战法,远程兵都得了然于胸,而这些学生们虽然不曾真的尝试与人对敌,可平日里古月并没吝啬自己的任何心得,他们这些海绵般的存在自然无一落下。 这下轮到刺客们蒙圈了,这好像和他们的设想差距太大,明明开局那般完美,怎么最后成了这样?! 可方护卫长和越来越多赶来的护卫们并不会等他们重新镇定,渐渐地包围圈开始展现。 就在那领头的刺客不顾一切凭借自身实力冲到了学生跟前,正要抓住第一个的时候,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面前划出了优美的轨迹。 “可恶!” 拼尽全力的突击被鬼瞳挡下,领头刺客终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开始和眼前之人搏命。 “大家赶紧退!” 鬼瞳的身法太过诡异,学生们可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只把丹火弹投降敌人而不伤到正在替他们抵挡的鬼瞳,可这些学生明白,只要自己安全了,无论鬼瞳还是方护卫长,都会有自己的办法去周旋,因为他们的老师古月院长已经来到了跟前。 “干得不错,回头给你们加鸡腿!” “好!” 学生们的兴奋溢于言表,虽然鸡腿什么的并不难见,古月安排的伙食那是相当丰富又均衡营养,可这是古月亲口允诺,那这鸡腿就比任何山珍海味更加不凡! “再让你们看清楚一些,炼药师到底是怎么战斗的。” 这一次,古月早已不是当时那个无法脱离身边护卫们的弱小无助,但他并不打算拿出双属性辅助的火线去碾压,因为这事对于身后的学生们而言还太过困难,甚至终其一生也无法成功。 可是,炼药师的战法并非都那么别出心裁,丹火弹也有自己的倔强! 只见古月的轮椅迎着刺客群直接冲上,并且他示意方护卫长等人重点围圈严防任何一个溜走,自己要拿他们当讲义! 刺客们自然是有血性的,虽然计划最终功败垂成,可更重要的目标古月本人已经突兀地冲向自己,任谁都不可能这时认怂,虽然自己不是天阶中期巅峰,但杀意绝对更胜! 可惜,第一个靠近或者谁被古月靠近的刺客在躲过冲向自己面门的小号丹火弹之后,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随即双手也是去知觉连武器都落在了地上,而他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至于古月已经从他身旁驱车而过,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轮椅在刺客群中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而它所到之处都至少有一个烂泥般的刺客倒在那抽搐。 “大人威武!”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彰显着这些护卫们实在没事可做,明明他们的一腔热血都想要为弟兄报仇,可似乎那个原本该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却反倒守护了自己…… 和鬼瞳缠斗的领头刺客愈发急躁,因为他已经确定那些跟着他来的人一个也不可能带走了,但他自己呢?至少鬼瞳的实力还不足以留下他。 明知不敌之后,领头刺客便果断准备逃离,一个虚招便让他硬生生和鬼瞳拉开了距离,可惜,正当他准备跃起之时,头顶之上突兀地出现了第二个鬼瞳!明明刚刚和自己过招的那个还在三个身位之外! 不得不说他对鬼瞳的了解过分简单,而这个时常伴随古月左右的贴身护卫虽然将自己的绝世容颜掩藏在银色面具之下,却很容易看出,她将昨晚和天阶中期巅峰刀客的对决中那一肚子憋屈都倾泻而出。 一时间领头刺客被一群鬼瞳给缠住,纵然没有轻易落败却也不再具备直接脱身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在领头刺客被愤怒和焦灼充斥满的时候,鬼瞳忽然停下了那若隐若现的所有分身,一个优美的折身后跃离开了刺客数丈以外。 还没等领头刺客搞懂这是否是一个后招的时刻,他忽然明白了,因为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那刺痛灵魂的灼热,带着无声的嘶吼让自己放弃了最后抵抗的精神支撑…… 第223章 局中 “我有药”学院中的战斗接近尾声,楚都巡防营的将士们也被诺大的动静惊住纷纷赶来,虽然并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毕竟收尾也属于他们的工作之一。 古月心里始终很困惑,这很可能是长孙家狗急跳墙的举动,但最大的疑点却是这些人品阶太低,这也是他可以开着轮椅放无双的原因,可长孙家是真没人么?就让一个地阶大圆满带着一票地阶出头便来古月的地盘闹事? “不对,这肯定不不对,一定有哪里存在问题!” 古月的疑惑让方护卫长等人无法解答,虽然他们刚刚又一次被那神乎其技所折服,但古月不放心这事便不可能到了结束。 “大人,要不要问问这人?”方护卫长指的自然是最后那个被古月亲手制住的领头刺客。 “应该用处不大,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性就太明确,冲的不是我而是这些学生,可如此这番大费周章又是为什么呢?想让我投鼠忌器?又或者只是为了让我被绊住?还顺带引来巡防营的夜巡?这又有……声东击西?!” 古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坏的结果。 “您是说他们这些人只是来送死而已?那真实的目的又能是什么地方呢?难道是上官家?可那里有秦烈大师坐镇啊!” 顺着古月的想法,方护卫长绞尽脑汁也只能联想到和古月关系最密切的上官商会,或许绊住古月能让他不去救援,但那座商会大楼岂是可以轻取的? “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京兆尹大牢!备车!所有人分工好,一部分将学生们保护起来,其余人统统跟着我去京兆尹府衙!另外烦请巡防营的弟兄们赶紧去汇报你们统领,找天阶高手去助阵!” 古月突然的命令就是现场所有人必须照办的职责,一时间本以恢复平静的学院又开始紧张起来,而这些学生们此时此刻绝不会跳出来说自己也要跟着去,因为古月始终给他们灌输着一个思想,物尽其用,人尽其责,属于学生们的战场绝非现在,更何况他们都看明白了刚刚那些刺客的目的,自己才是古月的软肋与累赘…… 奔波中的古月十分焦急,守在他身边的上官铃兰和鬼瞳也能感受到古月此时此刻无比自责。 或许他觉得是自己过分托大又有所操切才导致那些人狗急跳墙,若是真的夜袭了京兆尹府衙,他古月恐怕无法原谅自己! 巡防营的联络信号照亮了楚都夜空,一时间举城上下都从睡梦中惊醒,而那些统领们没有丝毫犹疑,因为古月说的虽然不是什么自己需要服从的命令,可他绝不会无事生非,更何况学院刚刚遭袭。 可惜,等距离最近的夜巡小队赶到京兆尹府衙之时,等待他们的已经是无比凄惨尸横遍野。 那一个个捕快们似乎被人摧枯拉朽,三五成群地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这个场景也让夜巡的将士们心中不自觉一拧,多年来在楚皇的治理下,楚都完全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纵然是那次夜袭,一大票天阶高手的对决也没有这般景象,所以他们有些发怵,可过硬的素养并没有让他们忘掉自己的职责,于是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升空,代表着最坏的结果。 纵然方护卫长看不懂那个信号到底代表什么,但他身旁奔跑的巡防营将士那一脸凝重已经说明一切。 到京兆尹府衙之后,巡防营将士极力阻拦古月未果,也只好跟着学院护卫一起紧随古月的轮椅进入其间。 大堂之上,黄有为靠坐在自己的主位上奄奄一息,赵德主似乎为他拼死抵抗过却并没有太大效果,此时也倒在黄有为脚边的血泊里。 “古大人……您来了……没想到啊,十数载忍气吞声就为了替百姓多做一些……没想到啊,难得一次硬气了点滴就没有以后了……咳咳……” “黄大人别说丧气话,有在下在,你死不了。” 说罢,古月让方护卫长直接塞了一颗三品止血丹到黄有为口里,又另外喂给赵德主两颗。 “只不过,这赵捕头就得看自己造化了……” “咳咳……多谢古大人……您别为下官耽误了……他们去了地牢……” “铃兰,你带几个人将黄大人和赵捕头抬去救治,也搜寻下还有没有存活的弟兄,其余人跟我去地牢!” “是!” 上官铃兰虽然迫切希望继续跟在古月身边,但她也明白自己还远不够和他一同刀山火海的程度,任性跟上搞不好还会碍事,眼下做好自己能做的更重要。 到了这里之后,古月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对方的确如他所想真实目标是这里,而且肯定已经得手,若是那些人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早已凉透,但他始终觉得,对方并不会这么果决,从冲入学院的那些人身上可以看出端倪,说到底他们的目标还是古月本人。 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让古月一马当先的方护卫长,带领一排弟兄将自己的大人围在中间,不过通往地牢的路并不宽裕,若是对方有心埋伏一定事半功倍…… 但方护卫长毫不担心,因为他身后是古月,天阶刺客之王都没能逃过古月的感知,何况那些都不敢刚正面的家伙? 没多久,众人的视线中终于看到了尸体以外的人。 十来个黑衣人站成了一排都蒙着面,他们身前之人或许就是头领,而这位头领面前,跪着四个人,包括唐沐霖在内的兄妹四人。 唐家兄妹个个看上去都神情委顿精神恍惚,单单只是跪在那似乎都耗去了绝大多数力气一般。 缚手缚脚却没有堵住嘴巴,可他们看到古月来了之后神色复杂,似乎很想说“你不该来!”却连这份力气都没有。 “古大人您果然来了。” 领头的黑衣人似乎很有兴致聊两句,而古月的出现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特地派人请我,哪有不来的道理?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么?” “那就多谢古大人给在下面子了,既然如此,这四人你可以选一个带走。” “哦?这么慷慨?不过这有点难办啊,阁下应该知道其中一个是在下未婚妻,另外三个是大舅哥和小姨子,让在下四选一可真是没法可想,若是选未婚妻吧,估计这亲事就算黄了,若是不选未婚妻吧,那还不如亲事黄了,难办啊,太难了!” “古大人果然不凡,此时此刻尚且谈笑风生张弛有度,莫非成竹在胸?在下倒是好奇,以古大人的本事,真的如此自信能救下他们四个么?” “放轻松,我哪有那个能耐,小残废而已,真有这个本事在你们这些高手面前救下他们四人,我还需要去怕唐问天么?不过话说回来了,阁下竟然不怕大将军的威严,还真有点让人意外,不知是有什么依仗么?” 古月飞速思考着,既然这人特地等自己来,就一定有所图,而且无非是要挟以达到某种目的,那么至少唐家兄妹此时都不应该有生命危险。 “依仗么?以前倒是有啊,咱们楚国最大的依仗,可惜咯,这个依仗将我等甩开了,于是才有了今时今日这般田地,既然如此,我等也应该让这位依仗肉痛一把才是,否者又怎么对得起多年的恩情,您说我等做的对么?” “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嘛,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尔等难道不知?” “还是古大人看得通透,不过嘛,从先皇开国以来,咱们家族也始终风光无限,早就觉得和他们项家俱荣俱损,谁曾想……也罢,不仁不义都可以做,既然如此,送陛下一份大礼可还不错?更何况,古大人您才是那个压倒长孙家的稻草,虽然我们都得承认,无论有无准备,想要直接从你身上下手都是不太可能了,可是,这几个人就是你的软肋,一举两得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阁下不失为有识之士,身后那些高手也有比白天那位守门的更强势,可见堂堂长孙家的确不是专靠女人肚皮成事,只不过在下十分好奇,你们将那个草包三公子扔出来息事宁人之时应该已经算是达成了转移视线弃车保帅,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又跑到这里来生事呢?还望不吝赐教。” “好吧,让古大人看看我的真面目更容易交流点。” 面具解下之后,长孙家老三那张英俊的脸庞展露无遗。 虽然古月早就通过“真理眼”洞察清晰,可这番操作目的为何实在不清楚…… “三公子啊,的确您算是个人物,可那替身都为您付出一切了,到头来又搞出这一档子事,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的牺牲?” “替身?古大人猜错了,那是我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位长孙家老三说出这句话时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看来是事实了,古月又立时理解为何他突然铤而走险,很可能没法违抗家族的决断又始终不能真的狠下心。 “原来如此……那阁下都已经得手,为何偏偏要在此等在下前来呢?还要如此小人作态,有失大家风度啊!” “因为你,就是你!若非你的出现,长孙家依旧可以继续风光无限!” 第224章 对峙 长孙家老三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恨意绝非虚假,古月不由都开始自省是不是曾经对不起他们家长辈…… 当然了,略微思考也就不难发现,这位仁兄所指的应该是和黑市的交易。 作为楚皇的亲戚,长孙家自然有着先天被信赖的优势,可楚皇那人是真正的帝王有自己的心术,那个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唐问天,那个驰骋疆场和他一起稳固了楚国边防的大将军,那个人人敬畏的超越天阶的第一人,不同样被他猜忌么?处处掣肘连购买军需补给这块都要规定死,这样的楚皇可能对自己那些三叔公六表婶大舅哥小姨子推心置腹? 但客观而言,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人去做,尤其是和黑市这样见不得光的存在进行交易,楚皇难道会自行出面?可派谁去都不如派长孙家的人更能代表皇室,因为他们是铁帽子皇亲国戚! 久而久之,长孙家两三代人的眼里,自己当然就和楚国项家俱荣俱损了。 只可惜,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在楚皇身上淋漓尽致,一切对楚国的辉煌有益他都可以去做,包括派人和黑市交易,一切对楚国的辉煌有害他都会杜绝,包括自己老丈人以权谋私…… 客观而言,长孙家在交易中真的存在吃回扣么?楚皇难道有特地查看过?或许有,或许根本就没,但谁也不会去在意这一点,因为楚皇拿出了自己的态度,而长孙家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就像当时对付那个冒牌炼药大师一般,楚国上下没有任何人可以站出来的时候,楚皇可以毫无身段地予取予求一点也不吝啬,而一旦找到了下家,任何一点一滴的旧账都被抛出来明明白白,绝不有一丝含糊更没有片刻耽误,这一次,只不过对象换人了而已。 也的确如同长孙家老三所言,若非古月的出现,长孙家依旧辉煌,这个不假,因为楚皇需要他们继续为自己处理那些阴暗面的事情。 可是,楚皇真就是打定主意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么?仔细想想,其实不然,他发下那道手谕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给了长孙家选择的权利。 若是长孙家没有任何侥幸,便不会有任何动作,所有人相安无事,一切平稳过渡,就算长孙家少了一项重要收入并且断了很多暗藏势力,可他们依旧是皇亲国戚,楚皇会很欣赏他们服软的态度,这叫顾全大局,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楚国的大势所趋。 不过,他们败在了人性的贪欲之下。 他们做出的选择不是楚皇想要看到的,便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回应,而且不再心存丝毫怜悯,因为这就是对他的背叛,彻彻底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申请押送任务之前,恐怕就已经把家里该挪走的挪走,该离开的离开了吧?” “哦?古大人神机妙算如斯了么?” “唉,虽然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但仔细考虑下就不难发现,你们若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人员调动,那么一定就是确保有这么一出囚徒暴毙的事件了,啧啧,所以是你们雇佣的那些杀手去对付我身边的人?” 古月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正如他一直坚持的,对正在的敌人不留丝毫情面,否者就是对自己身边人的最大隐患。 只可惜,一直伪装的凶狠还是不够,不然长孙家这并非狗急跳墙的布局也不至于牵扯到鬼瞳和唐羽星身上了。 “没错,因为我们知道只要你还在楚都,纵然倾尽所有也不可能让你去死,因为楚皇不会允许你去死!但是,你搞出的那个交易总归得派人去各方联络,不用特别留意都能看出你身边这个形影不离的女人还有唐家三小姐就是出了这趟任务,而无论她们去哪有多远,总归还是会回来的。” “高明,佩服,所以你们这算是一石二鸟咯?早就考虑好了要举家迁出去,顺便杀掉我的人让我痛不欲生,若是没成功也准备好了用你弟弟去转移视线让长孙家剩余的力量全部抽身,这一环套一环还真不简单啊,怎么看你们都立于不败之地了,只可惜,你的那些长辈们还是没看透你,又或者是对你期望太高,过早便下放了权柄,你才有机会跑这里来做一些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对吧?” 古月心中的很多疑惑都解开了,说到底,这些人还是针对的自己,是他自己挡了别人的道,而且黑市的人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可惜全军覆没,所以自那时起恐怕长孙家就定好了计划着手举家迁徙,目的在于不妥协也不至于覆灭。 “古大人这么快就把来龙去脉想的通透,在下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得逞还是出于对你的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你这个对手时时刻刻都在我们家族最高的关注之下,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算到了你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去救你的女人,而眼下也不例外。” 古月才是觉得不得不说一个“佩服”,自己能够跑去救鬼瞳,那完全依仗系统不知名的警报,毕竟三十里路,能够凭自己感知那都不是人了……至于为何系统可以觉察到鬼瞳出事,恐怕就是血液的缘故,那次抱着鬼瞳进行检测的同时,系统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譬如给她安了个定位,但这些古月并不在意,毕竟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但这事本身就太过玄幻,一个古代人可以凭空猜想并且深信不疑就岂止是天赋异禀? 古月,确认了自己的杀心,这人留不得。 “这倒是,天涯海角,那些我在乎的人若是出事了,我总归是有办法知道的,譬如昨晚譬如现在,所以我如你所愿地来了,轮到你划下道来,至于什么带走一个的玩笑话就别再说了。” “哼!到现在为止,古大人依旧自信,也的确,不得不承认你有自信的资本,但就算你通天彻地,又能快过我的刀么?” 说罢,长孙家老三直接将手中刀架在了唐沐霖的脖子旁。 “你真敢杀他?”古月讥笑着,一脸的玩味。 “我为何不敢?!”长孙家老三特地将道口更贴近了,只不过天阶高手的皮肤并非吹弹可破。 “唐问天的能耐你若是不清楚可以去问问你老子或者你老子的老子,你敢动他儿子一根毫毛,你们家上上下下估计会连一根毛都不剩,无论天涯海角,相信我,这话不虚!” “那又怎样!他们就这样把我亲弟弟给抛弃了,我为何要替他们考虑!” “是么?那你身后这群人呢?他们也不需要考虑?” 古月很纳闷,如此有韬略有城府的主,为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他身后的人都铁了心无牵无挂? “呵呵,古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高手是我的人,并非家族的人,而家族留下来的那些人,就在刚刚应该被你杀的杀抓的抓了。” “原来如此……”古月不由心生寒意,这家伙变态如斯!看来自己只能比他更变态了…… “唉,不得不说,你还真唬住我了,这样吧,他们几个现在是中毒了对吧?能说话么?” “听你说不难,要他们自己发出声来就难了。” “那算了,没法对话,单单我一个人说也没意思,这样,你动手吧,记得快准狠一点,给我唐兄一个痛快,他是刚进阶的天阶高手,就算此时此刻中毒很深那皮肤也不是纸糊的,你得为自己考虑哈,你给他一刀,我就让人给你一刀,你多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轻松。” 古月依旧一脸嘲讽,看上去他完全不担心长孙家老三真会动手一般,这倒是让身边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古月此时选择更加激怒对方呢? “休要危言耸听,古大人啊,都说了我们对你的了解绝对超过这楚都绝大多数人,而你,最大的软肋就是这些身边的人,或许这点过于天真,但你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点你还像个人!让我砍了唐沐霖?不必试探了!” 长孙家老三为了彰显自得愤怒和耐心有限,一刀贯通了唐沐霖的左手臂随即又抽了出来,那鲜血立时泉涌,但唐沐霖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可古月似乎真的好股不安心,只是说了两个字,“一刀。” “你?!”长孙家老三终于开始有一点慌乱的迹象,因为他自负地认为自己算准了古月的一切,从昨晚到今晚也的的确确都是算无遗策,可怎么这人此时此刻却没有丝毫惧意和怜悯?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唐沐霖的生死?! “很奇怪么?你特地大费周章地跑来救人随后把他们几个摆在这等我来,目的何在?你是打算逃跑么?当然不是,你要是想跑我根本就看不到你才对,那你目的何为?无非就是想要我素手就缚罢了,但事实上我是个炼药师也是个残废,就算我把自己手脚捆了坐你面前,你就丝毫顾虑都没有了么?当然也不是!所以你用他们来威胁我的目的一定更复杂,但其实也简单,无非就是要我的命一泄心头之恨,可惜啊,你看错了我,我这人最怕死了,拿我的命换唐沐霖的,我干嘛要去换?更何况就算我自杀了,你真能放了他们?他们还不是在你手上任你拿捏!你当我傻还是当我傻啊?!” 古月这番作态从未有过,不仅看傻了长孙家老三更看傻了身后一干人,唯独唐沐霖微微笑了,闭上眼睛。 “那这个呢?!”长孙家老三此时的确有些举棋不定,他并非不敢一刀将唐沐霖杀了干净,而是这个赌有些太过无法掌控,但目标换成唐霁凰之后,他觉得古月绝不敢再虚言恫吓。 “你个大老爷们对女人也下狠手啊?所以你要杀了她?” “那就看古大人你的所作所为了!不然,我会卸了这唐霁凰的四肢,再给她脸上画个花,不知道届时这倾国倾城的美人还能不能得到古大人您的欢心呢?哈哈哈~!” “对喔,我还真没想过,要不你试试?别光说不练嘛。” 唐羽星的眼神中都快喷出火来,她现在最想干掉的绝对不是身后的长孙家老三,而是古月! 唐晓焱也一脸疑惑,这个月哥哥她都快不认识了。 唯独唐霁凰,十分淡然,倒是和她哥一样也闭目微笑,只不过内里却差别很大。 “古月!少在那糊弄我!这我见犹怜的美人你真的不在意?她不是你未婚妻么?” “是啊,没错啊,可你知道为何依旧未婚么?” “嗯?!”长孙家老三这次真的愣住了…… 第225章 无敌 一个疑问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即使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唐霁凰自己都好奇古月到底准备怎么说,于是,古月开始了他的表演。 “长孙三公子啊,你不是说对我十分了解么?那这事一定很好奇对吧?虽然你们一定清楚这事跟大将军有关,但到底为何可绝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不妨让在下说道说道吧。”古月一脸惆怅,情绪拉满,就像是正在回忆一个伤心的过往,又如同正在谱写一段传奇的剧情。 “其实嘛,我和这位唐府二小姐唐霁凰是有婚约在身的,白字黑字双双画押,至于有没有什么灵魂上的约束力,我当时很懵懂完全没在意这事,因为打心里觉得不靠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腿脚利索可以蹦跶对吧?而我呢?这双腿有跟没有的最大区别只是上下床更麻烦一点还得找人帮忙…… 而她呢?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超逸绝伦仙子凡尘,别说就我这样的,换做是你长孙家三公子,你就觉得自己一定配得上么?恐怕这个答案每个男人心里都该有点疑问才是,如果没有,那一定是王霸之气加身天赋异禀或者根本就是个白痴无畏无惧。 再者,他父亲是谁?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唐问天,天阶之上第一人,纵横六国十数载,当年可以一人闯军取上将首级,当年亦可一人追敌天涯海角只为了心中那份执着,而多少年来,似乎并没再有太多关于他的传闻,可不是他被人遗忘而是能和他放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敢于站在他面前放肆的人更是少得可怜,所以他是活着的传说,而这个传说还有好多年可以活…… 试问,如此这般神仙中人,如此这般天仙女儿,换做是你,肯下嫁给一个一无是处一文不名一览无余的残废么?” 说到这里,古月特地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 “唉~……可有些时候,感情这事它来了便逃不掉挡不住躲不开,恐怕阁下也知道我和唐二小姐早就情根深种互托生死,但越是如此,我越发能够感受到来自大将军的压力,不怕你笑话,我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屋里屋外重新布置防御屏障,所有人都以为我怕的是刺客,其实我怕的是大将军一个心情不悦跑来找我! 万一那时我还倒头大睡迷迷糊糊,这不是让大将军越发烦躁么?一个手起刀落恐怕我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感觉,倒是去的毫无痛苦,可我这才刚开始没多久的人生说没就没了,换做是你,你不害怕么?!” 古月的情绪越发高涨,似乎说到了自己心坎里,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但现在,虽然你把他们几个都挟制了,目的是让我投鼠忌器,无非就是想要杀了我或者折磨我的意志对吧?但你真的搞错了方向,真的,不信你仔细想想。 这唐沐霖是谁?堂堂大将军的嫡长子,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对吧?而且本身这人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这一点也是所有人都公论了的,并不需要我再去赘述,可是呢,问题就在于他是唐问天的儿子,唐问天每次看到他儿子都这么优秀,会不会下意识地去想自己以后招女婿也得必须不能差自己儿子太多?问心自问,哪个当爹的不是这么对女儿更上心?而这现成的好模板是不是让他省心不少?可我呢?我和唐沐霖有的比么?何止云泥之别?何止天上地下?若说他是天之骄子,我特么就是一个煎饼果子!有这么一个标准放在那,唐问天是不是得更加不待见我了? 而你,刚刚说要把他杀了,虽然很显然是威胁我,但我真不怕啊,你杀就杀呗,唐问天百年之后他们家分家产的还能少个人对吧?那可是超越天阶的存在所遗留下来的啊,少一个人分那多出来的可不是简单衡量可以知晓的分量!” 这时,古月又顿了顿,随手将一把东西塞进嘴里。 “你干嘛?!”这个举动让长孙家老三立时警觉,险些就要手抖一下。 “淡定淡定,这不说到兴起有点口干嘛,吃几颗糖润润嗓子……刚说到哪了?哦,对了,这唐沐霖嘛,你杀就杀了,不过这唐霁凰真就别把她弄死了,虽然当着我的面你想弄死她也没太大可能,就算四分五裂我也给你救活了,别说不信,当时我另一个未婚妻胸口被人一箭洞穿不也让我救活了么?但你要说准备给她破相啊,断手断脚啊,赶紧的别墨迹!” 这话一出,仔细聆听的观众们差点没喷出来!尤其是方护卫长这等过分正值的人,差点被古月刷新了三观,刚刚提到唐沐霖那字字珠玑都险些让他信以为真了,这会轮到唐霁凰,他是真的听不出自己的古大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入…… “你休要诓骗!你刚刚还说你们两互托生死,就你这样算是情根深种么?!” 长孙家老三握刀的手都不由有些吃力,因为很费力才能不去抖一抖,这古月说的真像是真的,可怎么听怎么别扭,但不得不说,刚刚对于唐沐霖那番解释,还真的很实在,就是太无赖。 而他没能察觉到自己身前的唐霁凰又张开了双眼,狠狠地瞪了古月一下,却看不出什么愤怒的情绪,倒像是在打情骂俏,随即又一次闭上了。 “骗你干嘛?合着我在这掏心窝子说了半天平日里都不会说的大实话,你还以为我在骗你呢?那我不白忙活了么?这样,你听我详细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刚刚说到,我和唐霁凰差距太大对吧?所以唐问天绝对不可能把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嫁给我的,就算嫁给你都不会考虑我!但是呢,你这会把她手脚打断了,嘿,我和她的距离是不是就突然接近了?然后你又把她毁容了,好家伙,我真该谢谢你才是,因为那样她就嫁不出去了啊,除了我这个真爱不会嫌弃,唐问天也没辙了对吧?总不至于找个比我更不堪的更鄙陋的更没用的去糟践自己可怜的女儿吧?到那时,这未婚妻就可以明媒正娶了!如果阁下还在,我一定请你来喝杯喜酒再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你可比媒人还媒人啊!” 唐晓焱张大了嘴巴,惊呆了,虽然她此时此刻一点力气都没,却有一肚子话想说,因为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月哥哥是压抑太久了,被自己老爹逼疯了,可怜啊…… 而唐羽星就差没直接冲上来和古月拼命,恐怕古月此时此刻还真得好好谢谢长孙家老三才是。 就在这时,刚刚还在那侃侃而谈的古月忽然如同见鬼一般看向长孙家老三的身后,“大……大大……大将军!” “我信你个鬼!你不是要谢我么?那一会你就给我磕头吧!”说罢,长孙家老三还真就举刀准备对着唐霁凰砍下,他莫名觉得自己还是被古月耍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突然,长孙家老三的手莫名麻痹了一瞬,随即他脑门前突兀地炸开了一排火光。 原来刚刚古月没脸没皮地说了半天都是为这布置暗雷拖时间,两人相距十来米,想要不动声色地布置好暗雷又得住够精确不至于伤到唐家兄妹,古月自己可办不到,一切都是系统在微操,而他却得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口嗨……因为唐问天真的来了。 “聒噪。”又是简短地话语,不知是对长孙家老三说的还是对古月说的,就在那火光闪动之时,唐问天突兀地出现在了长孙家老三身后,他那没法斩下的一刀至此不再有任何机会。 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甚至那些原本站在长孙家老三身后的高手们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刀。”这两个字,唐问天到确确实实是对着古月说的,因为他随手扔出了一把在夜色中也能寒光乍现的长刀,不偏不倚,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堪堪插在古月论以前两腿之间,若是再稍稍大力一点,恐怕古月这…… “咳咳,好的,遵命。”古月立时会意,这一刀他是逃不掉了,不过口嗨了老半天,只是一刀也还过得去,不错,不坏!“方护卫长,赶紧的帮个忙,看准了哈,唐兄是哪个部位你就扎我哪个部位。” “大人?!”方护卫长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古月突然让他扎自己,他怎么下得了手?! “真的,别犹豫了,你不来他就来了,你是想让我半个身子都没了么?!”古月的表情很认真,他真觉得唐问天做得出来。 “好,好吧……”方护卫长拔起了那把宝刀,手中不由有些颤动,随即他用另一只手也一同来扶住,终于止住了自己的动摇,“啊!”一声大喊倒像是给自己壮胆,找准了刚刚唐沐霖被扎得那块位子,结结实实给古月来了个对穿,他的确不是会弄虚作假的人,而且他真的怕万一没让唐问天满意,会不会给古月带来更多麻烦,毕竟刚刚那些话很显然大将军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嘶~!你还真不会轻点啊!这么实诚,大将军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意思一下不就行了!”古月忍不住笑骂道,他也是在找台阶下,毕竟这一刀的确逃不掉。 “哼!”唐问天没再打理古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高手,而这些人正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叫呆若木鸡,并没有太大动静,他们也不再能够移动分毫。 “大将军还是爱子心切啊,来的如此快,咱家这把老骨头倒是省事了,古大人这一刀挨得值,哈哈。” “虚公公您若是不来,在下哪敢真就当着大将军的面那么编排啊,我是真怕死您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躲在一旁看戏的不止唐问天,还有虚公公,毕竟这一次这个长孙家老三是真的玩太大了,楚皇的威严不容侵犯,若是还搭上唐问天的子女,他就更没面子了。 在前院刚忙完的上官铃兰这时也冲到了古月身边,她才没有好脸给唐问天或者虚公公打招呼,自己男人被如此对待第一时间便是上药包扎,不过古月不会让她真的把脸色给唐问天看的,毕竟也算自己自找。 “告辞。”唐问天对虚公公拱了拱手,立时便要带着四个儿女飞走,估计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大人,这刀?”方护卫长却有点尴尬了,手上还稳稳地拿着唐问天的刀,刀上还沾着古月的血。 “赶紧擦干净收好了,回头我给自己写个铭文把它随身带着,偶尔掏出来也可以糊弄人,看着就虎有没有。” “这……”方护卫长很为难,他觉得这刀是不是应该还给唐问天才对,否者一个惹得不高兴岂不是要再挨一刀?! “这你就不懂了吧!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曾经有个部落首领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勇士,一日首领带着所有人在那弯弓射雕,这勇士一箭双雕技压群雄,于是首领将自己的金刀赠给了这名勇士,也代表应允了自己女儿的婚事,这勇士便被称为‘金刀驸马’,咱这宝刀虽然不是金的,可比金的高级多了好吧,嘿嘿!”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古月这是在作死边沿反复横跳,没死成都不开心! 只不过唐问天没有丝毫停留,也根本没去再看那刀一眼,随手一挥就让四个儿女跟着自己飞走了。 “大将军慢走啊!若是唐兄等人的毒在明日也不见好转,在下一定免费上门服务周到!” 方护卫长心里很慌,他真怕唐问天忍无可忍去而复返,这个心情也一定是所有人的共识,唯独虚公公笑得很开心,“年轻真好啊!” 第226章 窥探 方护卫长此时很庆幸,因为刚刚古月那番高谈阔论其实都是麻痹对手的举措,为了让埋伏的唐问天能够一击得手古月也算是舍弃了一切没脸没皮,也正因为如此,方护卫长又十分自责,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所以没法为古月分担丝毫,而且他刚刚还亲自将手中的长刀扎进了古月的臂膀里。 但他也明白,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里估计都不太可能发现唐问天和虚公公两人的存在,唯独只有古月可以领先所有人去发现他们,而他们才能利用到这一点和古月进行配合。 要想骗到敌人首先得骗过自己。 古月刚刚得表演还真就让方护卫长一直怀疑是不是压抑太久憋出来的真言…… 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倒不是怕古月责罚,只是不想揭开这层伤疤。 一番沉思,他做出了一个不太应该出现的决定,因为绝对没有哪个大头兵敢去这么做,更没机会这么做,但他一次又一次地自责实在不好受,真的担心万一哪天古月遇上了他都没法解决的事情,而自己依旧只能在一旁看着毫无建树。 他的决定便是去求虚公公赐教。 作为楚国另一个活着的传说,所有军人都知道那位令人敬仰的大皇子尚且是虚公公一手教出来的,对于亲手教出了一个天阶大圆满这事,至少堂堂大将军都没能办到,可见虚公公在这方面不愧为楚国第一人。 可是他能答应么?自己一个啥也不是的小兵能有如此奢望? 但他不想继续犹豫,因为任何疑问都没有办法给出反驳,他只能赌一把而已。 若是失败了又会如何?其实并不会有太大损失,虚公公就算不答应也不至于反手一巴掌把他拍死吧?可是,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会被人知晓,届时他本就不多的面子也被彻底抹尽,其实这点倒也不算什么,可他是古月手下的护卫长,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人和古月联系在一起,到时候别人会说他不知分寸还是古月异想天开呢? 说到底,方护卫长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值钱舍了就舍了,但古月的不行! 可他跟随古月的时间不短了,早就潜移默化,这时候他想到的是古月常说的,“比起保命而言,面子什么的都是扯淡”。 “是啊,除了保护大人,什么都是扯淡!” 于是在古月本人正在摸索那些尸体的时候,他身后紧跟着的方护卫长下了这么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决定。 至于古月他在摸索什么呢?那当然是唐问天的功法。 事实上这还是古月第一次亲眼见到唐问天杀人,上一次费了番周章给宇文都挖坑但最终并没有拿掉他的小命,而针对古月自己的杀气其实也就是一个警告而已,不让古月碍事。 可这次不同,唐问天是真的生气了吧,不仅亲手灭了那个叫嚣要杀他儿女的长孙家老三,而且基本上一个眼色就杀死了包括一名接近天阶中期的高手,这可过分夸张了! 但包括虚公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表现出任何意外,甚至还没有恍然觉察到古月刚刚实在演戏那般更意外…… 这些人都见过唐问天杀人么?不太可能,但在他们心里恐怕早就把唐问天神话了,故而这大将军别说一个眼神杀一排人,打个喷嚏弄死一堆恐怕都合情合理! “女王大人您这次打算好好研究下么?” “当然!这可是唐问天的真气残留,上次为了避免破坏他的计划所以忍住没去留下一些进行研究,这次还不赶紧么?” “这倒是,不过我估计吧,您现在还是分析不了……” “嘿!你这是看不起系统么?虽然我也知道肯定分析不了,但我高兴我乐意,不行么?” “咳咳,怎么会呢?刚刚若是没有您的出手,我老婆都差点丢了,别说唐问天的真气残留了,就算是您说现在去找唐问天直接讨要他的真气,我绝无二话!” “少来,还能不知道你么?不过刚刚那似是而非的真情流露还真象是那回事,姐姐我看了一出好戏喔!你就真不怕唐问天一个不高兴把你废了?”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这说话嘛,其实是一门很高的艺术,就像刚刚我不是特地先把他们父女两吹的天上都没地上仅有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番实话实说一定可以加分的,再者我之后说的虽然混账但也符合一个被逼疯了的痴情男人设,尤其是那句‘除了我这个真爱他就没有其他人选了’,这种似有意似无意地突出某些关键点却看上去十分别扭,才会更让人影响深刻又不是刻意而为,至少刚刚霁凰看我那眼神里就说明她一直都懂,毕竟‘情根深种,互托生死’嘛!” “呵呵,哪天要是能和唐霁凰对话了,姐姐我一定不会忘记小可爱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喔!” “额……还是别了吧,求您了!” “那还不快点把那些真气残留给搜集起来!过会小心就散了。” “遵命!” 不得不说,古月是真的飘了,但最后的最后还是被打回原形,保持着对系统完败,老老实实地去仔仔细细给一票尸体进行检查,顺带将所有真气残留一丝不剩地搜集好。 但他很意外,因为这足足十来个人,唐问天的真气残留却相当的少,而且并非溃散了太多的迹象,唯一可以解释得便是他刚刚杀死这些人其实根本就没用太大力气。 “嗯,都死透了,不愧是大将军出手啊,这些人也是太不爱惜自己生命,抓谁不好呢?” 古月的检视工作完成之后又开始编排起来,让周边人很无语,这家伙就不怕唐问天去而复返么?毕竟也没有离太远,那人可是唐问天啊! “那,古大人,您看接下来该怎么是好?”如此询问的人是之后赶来的巡防营统领,也就是古月让他们人请来的高手。 事实上首位都城安全是巡防营的职责,这一次自然责无旁贷,但一应审查工序他们是被要求不去做的,更不能私设刑堂,但此时此刻就很麻烦了,因为此地正是应该负责审查的京兆尹府衙,直接冲入京兆尹府衙杀人劫狱罪同叛国,理应交由更高级别甚至陛下过问,但这次能够一举撞破这些人的图谋自然都是古月的功劳更何况在他的卖力演出下才能最终救下人质不至于更多伤亡,巡防营自然不敢抢功,更何况这一切都被虚公公看在眼里。 至于直接询问虚公公,那就大可不必了,虽然他德高望重,但宦官不干涉朝政可是国策,并没人会去触霉头。 “这个嘛……统领大人,按理说这么明火执仗地闯入京兆尹府衙劫狱应该是个天大的罪了吧?” “是的,罪同叛国。” “嗯,那么这长孙家叛国便是实锤了,刚刚您不知来不来得及听到,他们救出的那人已经送走,这个首先得抓回来或者关注着,应该还没来及的出城或者离开太远,而长孙家其他人其实早就暗地里迁徙,留在都城里的只是个空壳,但总归有蛛丝马迹,所以那空壳也得立刻围起来才是,只不过嘛,毕竟是皇后娘娘家里人,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是第一时间报告给陛下知晓,正好虚公公在此,这事可以麻烦他老人家,之后统领大人您就按陛下旨意去办便好,至于这些尸体要不就抬去刑部吧,毕竟这京兆尹一时半会开不了了。” “是,大人!也有劳虚公公了。” “不妨事,咱家出来时陛下已经有口谕,确认是长孙家的人行事便直接听从古大人安排即可。” “哦?!”古月心中是真的始料未及,“这楚皇如此慷慨是为了让我去做那些他想做却不方便直接做的事么?倒也是,毕竟我未婚妻刚刚被人差点砍了,多大的报复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公报私仇,而一旦如此,这长孙家可就板上钉钉再无回头之日,恐怕他们到底跑去哪了也很可能被楚皇掌握了大概,届时一锅端了也就顺理成章……啧啧,老狐狸还是高啊!不过他竟然还想着维系一下皇后的面子,也算难得了。” 有了一番领悟之后,古月便开始安排工作,“既然陛下有旨那微臣照办便是,这首先自然是刚刚被救走的那家伙,以他自己的能耐多半是不太可能逃走,所以有人护送算是合情合理,这个护送之人很可能有天阶中期左右的实力参考刚刚死掉的那个,所以一旦发现最好不要盲目冲突,若是有某些特殊机构能找出跟踪好手,一路跟着就更稳妥了,很可能还能意外收获到长孙家到底跑哪去了。” “是,古大人,末将这就派人去安排。” “嗯,有劳了,那咱们一起去把长孙家给围了吧,既然他们打定主意要跑,很可能留下的不仅仅是什么都没有,还可能有陷阱在里面,让我去先探查一下也避免弟兄们有损伤。” “古大人高义,末将替弟兄们谢过了!”这位巡防营统领倒是真的有点佩服古月的思路清晰迅捷,果然名不虚传,而且明明身子单薄又行动不便却事事亲历亲为体恤下属,倒是真的难得。 但他不知道的是,古月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真的很想去看看长孙家里面长什么样,会不会还有没搬走漏下的东西在那摆着等他去拿……虽然他的物质欲是真的不高,这个时代也没太多东西能让他眼前一亮,但“抄家”这事能干为啥不干呢?某位公公爵爷可是身体力行地说明了很可能直接捡到宝,满级装备不香么? 第227章 长孙 忙碌的夜晚不再有人安眠,京兆尹府衙的事态处理完毕之后,古月安排方护卫长送上官铃兰回娘家,毕竟他还是有些后怕,纵然这两人都不想离开却也无计可施。 值得一提的是在地牢里发现了倒地不起的独孤英,这哥们也的确曾经拼死相搏,在古月的观察之后,发现地牢中还散布着微弱的毒气,恐怕长孙家老三就是利用了这种密闭环境来制造赌气迅速蔓延的局面,而这毒气残留也被古月收入囊中。 独孤英很可能是在发现不对之后依旧奋力一搏可惜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在偷袭与围攻中身受重伤,不过长孙家的人似乎并没有直接杀掉他的打算,又或者是想要让他的生命慢慢流逝自己死在地牢里,就好像黄有为在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待死一般。 不过他们到底如何打算,眼下已经无从查证,就结果而言,古月还是很感激这个独孤英,虽然他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但至少他并没有临阵脱逃,于是“我有药”学院的客房里,独孤勇多了一个伴。 姗姗来迟的独孤军十分懊恼,却也庆幸独孤英并没有真的死掉,万分感激古月来的及时,于是他继续带人充当了高阶护卫,分别送上官铃兰回娘家,送独孤英去学院,余下的跟随古月到长孙家串门。 在拜别虚公公之后,古月带着巡防营和独孤家高手来到了白天到过一次的长孙家大门前,只不过这里现在没有门。 浩浩荡荡的动静并没有特意掩饰,毕竟刚刚那接连的信号弹早就让没睡着的人睡不着了,更何况这长孙家眼下多半不会再留人才对。 “古大人来了,请进吧。” 白天那位守门的仁兄竟然摆出一副等着古月上门的姿态,这倒是很意外。 “阁下好兴致啊?竟然没有走?” “呵呵,古大人说笑了,这宅子和这牌匾一样是先帝所赐,长孙家的人走的彻底走了,走不掉的彻底走不掉了,总归还得留下一个看家吧,不然古大人来此之前若是有宵小闹腾,面子里子可就都丢尽了,毕竟这大门已经没了不是么?” 这位天阶高手的话语看似有些挖苦古月的意思,但语气却是意兴阑珊十分萧索,可见他是真的认了,只不过想要多陪陪这个多年来的家而已。 “倒也是,既然您还在那就进去聊聊吧?” “任凭古大人吩咐,请。” 独孤军有些义愤填膺,不过碍于古月的面子没有直接动手,毕竟他的人被长孙家的人打成重伤,这个面子找不回来了却总要发泄一下。 但古月觉得,这人不简单,不必看他的品级更不必在意他的地位,只是单单就事论事,正如他所说长孙家该走的早走了,走不了的都长眠了,以他天阶的实力绝对不是个累赘和弃子,所以他应该是主动留下来守门的,只可惜还是没保住大门,但留下了牌匾。 “屋里有机关么?” “在下说‘并没有’,古大人信么?” “信你,统领大人,您可以带人去放心搜一遍了,没有机关。” “是,大人。”巡防营统领心里却有些别扭,古月这判断是不是太一厢情愿?可他也不好说出来,只能让手下人更小心一些。 “呵呵,古大人的确是个妙人啊,那咱们就在大厅里聊几句吧,只不过没有人来奉茶了。” “不妨事,大半夜喝多了茶更别睡觉了,早些弄完我也好早点去趴着,累啊!” 于是,没有继续客道,这位长孙家的高手其实就想对古月说说他们家的兴衰史。 早在楚皇的爹建国之前,长孙家就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了这位将军,至于是否会庆幸自己押对宝,无人可以知晓,但楚皇的爹对长孙家的确没话说,封了皇后封了太子,给长孙家重新分配了地产并且亲自题字,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风光无限了。 只可惜那位太子并没有善终,但楚皇登基后却依旧娶的是长孙家的女儿,这算是一种政治手腕么?或许是,毕竟谁都不会认为楚皇是因为爱……当然,并不曾有人敢于揣测,包括长孙家自己。 不论如何,至少结果上对长孙家而言无比有利,两代皇后坐实了外戚的地位,长孙家不仅更加发展同时也得到了楚皇的先天信任,譬如让长孙家出面一些楚皇不方便出面却必须要首肯的事宜。 这其中自然包括与黑市的交易但不限于此,楚国并非没有暗面,而这些都是长孙家去负责。 十来年过去,尤其是老家主过世之后,现任家主飘了,他竟然自诩暗夜帝王,虽然不敢明着这么说,但长孙家的人自己却都有了共识,那就是这个楚都里白天是听楚皇的,到了夜晚就得听上官家的,只不过他们做的并非没有度,所以百信们并不知情。 通过多年间和黑市的互惠互利,长孙家不仅积攒了巨额财富更是豢养了各路杀手去处理很多事情,这楚都里生活的人们,除开四大家族以外,恐怕没人敢和他们叫嚣,毕竟达官显贵们都或多或少知道暗地里的规则,而且他们都认为这些也是楚皇默许的。 之后,上官家甚至在黑市有了一个名誉长老的头衔,算是成功把楚皇交予的差事做成了自己的事业,只不过各种以权谋私变本加厉,对此楚皇能够不清楚么?可他没在意,因为他需要黑市,也需要长孙家去处理这些事,可也仅此而已,并非楚皇对长孙家有莫大仁慈。 但长孙家包括家主在内的所有人都飘了太久,已经习惯了,除开不给楚皇面子以外,他们基本什么都做过。 风光的日子总有尽头,但他们不曾想过自己的风光会断送在一个叫古月的小屁孩手里,更何况这古月还是个双腿残废。 可当时那位炼药师会长说动了长孙家的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古月的炼药技术绝不简单,何止是天赋异禀,尤其是在古月亲手废掉了那个副会长之后,炼药师会长便有了将古月扼杀在摇篮里的明确目的,而若是让古月发展起来,至少黑市上那无比珍惜的丹药恐怕就卖不动了,于是那次袭击上官商会,就有长孙家的杀手们在内。 只可惜上官家毕竟是上官家,那个屹立多年的高大建筑的确难以撼动,尤其是有秦烈坐镇。 好在最后虽然损兵折将,但炼药师会长直接暴毙在那,前因后果便随他一起消散在了历史里,更何况事后爆出炼药师协会的各种丑事,长孙家及时推波助澜了一次,把自己彻底摘了个干净,尤其是炼药师协会的资金是真的运去了国外,他们庆幸没有暴露更没被怀疑。 日子继续过着,古月的一举一动被推到了长孙家监视范围内的最高等级,因为他们的人并非养尊处优一无是处,总归是有见识不凡的智囊,更有前景不错的后辈。 越是关注,古月的一条条一框框才真的让他们乍舌。 短短数月间,古月先是从无到有步入了所有人的视野,随即在陈国炼药师大会上一举夺魁拿到了楚国多年来都不曾拥有的三品丹方,并且一跃成为三品炼药师。 这时关注古月的眼睛便早已不是只在楚都甚至楚国了。 那次天阶高手夜袭学院,也的确有长孙家的身影,但他们很聪明地没有派出自己人而是负责给各国杀手提供了准确情报,毕竟他们负责黑市在楚国境内的流通,而这些消息集散本就是分内之事。 可那时,他们还做出了另一个明智的选择,那就是为楚皇提供了准确的来袭情报! 不得不说长孙家的人是真的猴精猴精,刚刚安排好进攻路线便转手卖给了楚皇,不仅得到了更多信任也一定程度上消弱了其他杀手组织在楚国的影响,尤其是那个奇葩的“黎明”损失了他们的杀手之王! 更何况消息无比准确让楚皇怎能不龙颜大悦?只可惜,他们把楚皇想的太简单了一些,这位深谙帝王之道的野心君主,怎会对自己手下完全信任呢?也正是从那时起,楚皇多了个心思,这长孙家的能量恐怖如斯,那自己的情报他们可能不知晓么? 渐渐地,楚皇开始了抽丝剥茧和冷水煮青蛙。 譬如那次坑了古月一把的“九天陨铁”事件其实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结果,那就是直接粉碎了黑市上两档超规格的交易! 这两单生意带来的流水绝不是其他大部分交易可比,甚至可以媲美半年到一年的收益,但就是在楚皇不动声色地步步为营之间,一举数得,告诉了所有人一个道理,你楚皇还是你楚皇! 不过,也正因为这次事件,长孙家从上至下开始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尤其是在各种情报分析之后发现楚皇除开这次,其实早已暗地里破坏了黑市不少生意,只不过都没有他自己出面的迹象罢了,可那些生意里都能追根溯源到上官家头上,唯独无比隐秘。 长孙家的高层有些紧张了,他们感受到了空中楼阁的摇摇欲坠,因为再飘,他们也依旧得清醒自己的一切依旧没离开楚皇的恩赐…… 压倒这只骆驼的最后稻草来自黑市的警醒,因为他们洞悉了古月的目的,那个“小酒馆”所带动的交易绝对是对黑市的摧毁,于是他们第一时间派出了趁着天阶武道大会期间调入楚国的十名天阶高手去围杀独自脱离楚国大部队的古月,可惜功败垂成而且团灭。 也正是这个被夸大的战力和铁一般的失利,让长孙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无法在楚国境内干掉古月了。 于是举家迁徙计划立时展开,因为暗夜帝王绝不想回去当一个富家翁! 只可惜,一系列针对古月的布局都告负,尤其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古月竟然真的可以察觉到三十里之外他的女人出事而且单挑打赢那个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因为那一位是他们旗下杀手组织里悉心栽培的特殊人才,一个光属性的天阶中期巅峰高手可是丝毫不逊于一般的天阶后期! 至于将那群被俘的杀手灭口,不仅仅是为了转移视线的一环,更是脱身中最必要的一环,因为那些杀手本就是他们自己培养的,好在古月的学院里不具备关押条件,而他们回到楚都时太晚也可能古月是真的消耗过大,所以一应杀手都寄放在了唐府地牢,不然若是古月连夜突审,以他的手段未必撬不开杀手的嘴,那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只不过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就是皇后的出面还有楚皇的顺水推舟,事实上这位长孙家唯一清醒的守门人早就看出来楚皇那手谕是代表了自己的一个态度,也是给了长孙家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一切平安无事,楚皇或许真的会让长孙家所有人继续当富家翁,可楚皇并未想到长孙家其实早就没得选,而且那些有资格做这个选择的人根本就不在楚都了…… 第228章 楚后 听了完整版的故事之后,古月才了解到这位长孙家的守门人到底想干嘛。 “古大人,其实在下是真的不清楚他们到底去哪了,但还是拜托您跟陛下求求情,这一些列事情跟皇后娘娘,也就是在下的亲姐姐其实真没太大关系啊!” 作为古月自己,其实很容易理解,要说一国之后为了自己家人造自己老公的反,这事傻子才肯做,更何况那强势的楚皇怎么可能养出一个武媚娘?所以放着好好的一宫主位不要跑去替人做嫁衣,一旦真的成了,自己还能继续当皇后甚至太后么? 所以很显然长孙家的谋划里并没有楚后的具体戏份,而她出面求来手谕很可能也是没对她说明详情的,客观而言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被她自己娘家很彻底地卖了。 但仔细考虑,长孙家其实原本的打算里并没有真的明反,他们只不过一路弃车保帅逃之夭夭,不曾想扔出来的弃子对于某个很有前途的家族后辈而言却是最重要的存在,故而在他们都离开之后,长孙家老三竟然亲自带人去京兆尹府衙劫狱,并且重伤了黄有为。 这种楚皇眼皮子底下的恶行绝对不会被姑息,更不可能有丝毫怜悯,所以长孙家老三一人的身死其实无法平息楚皇的怒意,这个叛国罪他们家族当定了。 虽然长孙家自己人恐怕此时此刻都不清楚有这档子事,他们还在庆幸跑得快没被一锅端,可宫里那位皇后娘娘是跑不掉的,还很可能会牵连她的儿子。 “阁下的骨肉亲情实在令人佩服,敢于一力承担这最后的责任也的确是不小的担当,但以阁下的明察秋毫,自然清楚陛下是何许人也,怎会由着在下这个小屁孩去左右圣意?” 古月很清楚,楚皇的任何决定不可能有人能左右,即便是那个皇甫伯忠也不行,更何况这事说什么也得给唐问天一个交代,尤其是唐沐霖等人不仅中毒而且他本人还被捅了一刀。 该古月去偿还的立时便了了,可长孙家的呢?会因为长孙家老三的死而息事宁人么?纵然唐问天不说什么,楚皇也不能只字不提。 所以古月以为这个长孙家的守门人应该能看明白才是,只不过病急乱投医罢了。 “在下当然知道这事难办,但眼下除了古大人,谁有可以转圜陛下和大将军之间的间隙呢?说到底,陛下需要给大将军一个更明确的态度,而首当其冲的不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了么?” “阁下这么考虑也并非有太大问题,不过这只是其一啊!就算我真能去转圜一二,譬如再给大将军砍一刀,可皇后和太子毕竟和你们家是骨肉至亲,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外祖被打上了叛国的罪名,这个皇后这个太子还能继续当下去么?纵然陛下感念妻贤子孝,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朝中那些老大人们能答应不管不顾么?” “是的,是的,这些在下都清楚,但您误会了,真的误会了,在下求的不是他们娘俩继续尊崇,只是一个平安而已,无论是贬为庶民还是下狱发配,在下都可以为他们承担更多罪责,只求陛下开恩,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长孙家的守门人愈发激动起来,看得出情真意切,在这种家族里竟然还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 “原来如此,唉……在下明白了,虽然不能一口答应您,但这事我会特别向陛下汇报的,希望能有好的结果吧,不过还得看您的态度,若是事无巨细提供任何可以用来搜寻的蛛丝马迹或者长孙家涉及到的罪证,或多或少能在陛下那加分吧,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当爹的都可以把女儿和外孙说卖就卖,你这个当弟弟的竟然如此看重亲情,很难想象是一个家里的人啊!” “是啊,可不是嘛,”长孙加的守门人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的母亲原本连小妾都算不上,而且很早就过世了,从小到大我和姐姐都像是孽障一般被人白眼,那个父亲从未替我们多说过一句,毕竟我们不仅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收益还多吃了一口饭,若不是姐姐拼尽全力保护了我,恐怕早就被人给整死了吧……直到有一天,陛下竟然很意外地选择了姐姐,不仅立为皇后更是礼遇有加,我们姐弟两都觉得这是天可怜见,也正是从那时起在长孙加的地位和受到的态度完全变了。 只不过,到了眼下这个档口,我才明白,那骨子里的凉薄其实一点也没有变过,无论女儿还是外孙,对那个人不再有用了的什么人其实都可以想卖就卖了!” 这份怨恨不似作假,事实上想要逃过古月的“测谎”也必须得骗子中的祖师爷,只不过若是这样的人物会特地呆在这里演戏么? “好!我可以现在就去找陛下求情,不过你也得对刑部的人知无不言,咱们双管齐下至少尽人事吧,具体还得看陛下的态度和那份亲情到底有多深了,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而且我觉得现在不去恐怕就晚了。” “真……真的?!”长孙家的守门人难以相信古月竟然一口答应,有些大喜过望虽然心知肚明希望依旧渺茫,但的的确确看到了希望,“古大人的厚意长孙忌没齿难忘,只是今生恐怕无以相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了!” “哪个‘忌’?忌惮的忌?” “正是……”提到自己名字,这人都有些说不出的心酸,也的确不像是自己妈给取的。 “行吧,我抓紧时间,独孤四公子和统领大人,这人就交给你们代管了,应该是直接送去刑部吧,具体我也不懂流程,麻烦二位了。”既然要赶时间,也不用太多客道,古月直接找来了巡防营统领把人扔给了他和独孤军。 “古大人言重,都是为陛下分忧而已。” 听完古月和长孙忌的对话后,独孤军莫名有了更多的思考。 他通过自己的多番观察和详细回报,他清楚地知道古月这人的确不图名利却并非做什么都是一腔热血全凭性子,就说眼下这事也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只不过自己没能理解而已。 事实上,独孤军的揣测也算有理有据,只不过古月自己恐怕都不清楚到底为何,只不过他有一个想法,既然今晚跑到这里听到了这些,作为一个当事人一定得有自己的态度,而且一定得跑去跟楚皇说清楚,否者以那位仁兄的习惯,他就会自己想一个态度然后安在古月身上了。 曾今得到过楚皇的口谕,古月可以在宫里随便随便开车,额,开轮椅,所以他被送到到宫门前的时候倒是一路畅通,毕竟标志很明显。 楚皇也的的确确没有休息,而他的书房里正跪着两个人,皇后娘娘和太子,不过楚皇正在看手里的奏折并没有说什么,这娘两也只是跪着。 “古月那小子?他这个时候跑来是为何呢?”通报的太监可没法给楚皇一个准确答案,“行吧,让他今来,倒是很难得。” 于是古月被人抬进了楚皇的书房,虽然他早就发现里面还有两人,但也没想过正好是皇后和太子,“微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这位是皇后娘娘?” 一身素色宫装,并没有太多配饰,看上去淡然清丽风韵犹存,跪的很直似乎并不矫情,“见过古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也难怪把我儿子比下去了。” “哈?!”古月有些懵,且不说这态度过分自然,这话语里也没有苛责和傲慢,但就是这平铺直叙更显得莫名,“我干嘛了?!” 至于她身旁的太子,那两眼冒火很直观就想把古月给吃了。 “咳咳,皇后娘娘谬赞了,微臣哪能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没了这轮椅我都的趴在地上爬啊……”对于这种时候的应答,古月也算久经沙场,头低到不能再低,态度要多好就有多好。 “行了,大半夜的,你来干嘛?” 楚皇的言语的确有些不耐烦,但也并不是那种一肚子无名火的样子。 “回陛下,微臣特地来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求情。” “哦?!”楚皇很意外,更意外的是皇后本人,至于太子那根本懒得领情,从头到脚想的还是怎么杀了古月而后快。 “这倒是奇了,吾和古大人是初次见面吧?似乎也不曾有任何往来,何至于此呢?”楚后的语气依旧淡然却也有着些许好奇。 “其实微臣刚刚从长孙家那院子来的,是受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之托,来阐述一些事实。” “这个傻瓜还是没走啊……”楚后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些情绪,失落惆怅以及忧伤,只不过依旧淡然倒像是不出所料一般,“古大人,他现在在哪呢?” “回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将他交由巡防营统领大人送往刑部了,想来他现在正为了皇后娘娘您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唉……”悠悠叹了口气,楚后不再言语。 这时楚皇令人将他刚刚正在看的那一大摞奏折抱到了古月身边,“看看。” “其实微臣不看也能猜到,这些都是大人们上奏关于长孙家和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的事情对吧?” “你知道还来?” “也是,其实微臣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而来,只不过能够清楚若是在他们的位子上,此时此刻多半也会送一个大大的奏折过来才是。” “你啊!有什么话就快说,少绕弯子,寡人没你那么闲!” “是,陛下,其实微臣虽然不知道为何而来,却明白一点,就是自己的确被那份早已没法拥有的亲情所触动了……” 第229章 皇,后 古月的说法听起来很伤感,似乎带入了自己的情真意切,可这句话竟然让楚皇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更奇怪的是那个淡然如水的楚后竟然也跟着笑了,银铃般的悦耳。 这两人的反应让古月有些蒙圈,他很确信自己刚刚讲的绝不是个笑话,虽然听起来很奇怪很牵强。 比古月更懵的当属太子了,这位仁兄直接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思考怎么把古月打碎了剁成馅包好吃。 “古大人想听一个故事么?”楚后很突兀地开口,似乎有些不合礼数,毕竟楚皇就坐在那笑着,而她依然还跪着。 “微臣当然愿意聆听娘娘高论。” “哪有什么高论?只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小女孩突然遇到了一个同样苦命的大男孩而已……” 这个开头便立时吸引了古月全部注意,不必说那个小女孩姓长孙,那个大男孩姓项。 那是三十多年前了,小女孩降生在一个高门大户里,她还有一个晚她片刻出生的弟弟,只可惜她们的母亲却是一个没名没份的佣人。 至于她们母亲和父亲的故事是否浪漫,这姐弟两其实一无所知,因为在她们三岁那年母亲便早早离世了,之后也从未再听到任何关于她们母亲的传言,甚至那个父亲都只字未提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 对于那些太太们而言,这对姐弟不仅仅是碍眼的杂种更是某种耻辱的符号,于是全府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过她们两好脸色,可那个父亲却从未替她们出过哪怕一次头,于是各种欺凌愈演愈烈,甚至是其他下人也没把她们两当回事。 可这个小女孩一丝一毫的抱怨都没有,她不仅出落的水灵而且意志坚强韧劲十足,无论多么残忍的对待都没让她叫苦分毫,但她也并不是无脑的智障,或许正因为这些同年的待遇让她匪夷所思地早熟,很快便学会了谨小慎微,不会犯下丝毫的过错。 也正因此,多年来那些人并未从她这得到尖叫的回馈,纵然折磨也显得无味,久而久之她不仅成功让那些人将她遗忘在了边沿的角落,更是拼劲全力保护了自己的弟弟。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小女孩注定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一晃十多年过去,楚国境内突然天翻地覆,皇太子暴毙家中,先帝没经住打击直接驾崩,楚国的内乱立时有了苗头,而周边各国也第一时间跳出来打秋风。 当时不少投机之人还真就想要借着外来势力为自己赢取某种机会,就这样,混乱开始了。 可谁也没想到楚国的混乱,结束的十分之快。 因为楚都里有一位老大人坐镇,皇甫当。 这位先帝最依仗的重臣不仅威望极高更是受了托孤之重,更有甚者当时先帝并没有直接说出让哪个儿子即位,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这位老大人为了楚国的未来去挑选一个最靠谱的,毕竟先帝心中那个最想传位的人刚刚暴毙。 而皇甫当根本没有机会去拒绝,因为先帝走的也很仓促,就在那时,各方势力的暗地涌动渐渐浮出水面。 但是,快刀斩乱麻都不足以形容皇甫当的果敢,他首先找到了那个刚死了儿子又送走老公的妇人,太后。 明正才能言顺,太后虽然再无子嗣却依旧是当时楚国皇室里地位最为尊崇的那个人,于是在太后的授意下皇甫当推选了自己的学生,也就是当今楚皇。 可太后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立长孙家的人为后! 这个考量也不算太突兀,毕竟那时的太后除了依靠家族之外绝无他法,可她并不知道皇甫当心里早就将这些计算在内了。 于是皇甫家所推选的楚皇有了第一个援手。 同一时间,皇甫当联系了自己的好友上官兴隆,用婚约敲定攻守同盟,并且为楚皇的后勤确立了保障。 另一边,虽然一直和皇甫当有过节的独孤博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首肯,那就是项家的天下绝少不了独孤家的饭碗,一道协议便直接产生了世袭****。 自那时起,楚皇的登基之路已经荡平,而他自己也不再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去长孙家挑一个自己最看上眼的姑娘而已。 就在那个翻天覆地的日子里,长孙家这个爹不理妈早逝还有亲弟弟需要自己去保护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到了项家那个爹刚死妈早逝还必须去兄弟相残的大男孩。 “长孙忧?谁会给自己女儿取这么一个名字?” “是啊,谁会如此呢?不过项鲲这名字也没好听多少啊!” “没辙,老师刚给我改的,因为我必须去继承父皇的遗志,为了这大楚的未来!” 她清丽无双明眸皓齿粉雕玉琢淡然若水。 他英武伟岸高大挺拔虎虎生风豪情万丈。 他们,坚韧不拔少年老成无懈可击。 “我必须在你们长孙家娶一个适龄女孩为妻,这样才能得到你们家的支持和太后的承认,可我不可能做一个傀儡,或许日后会很难办。” “这个其实好办,直接娶我呗,我跟他们不熟,但是我也姓长孙。” 就这样,一个历史性的邂逅是偶然还是必然? 小女孩知道这个男孩有自己的思想和目的,不然他大可直接在那些排好队等着他去遴选的小丫头们之间择其一,根本不可能来到自己这偏远的院子,可她依然有着自信,那就是这个大男孩之所以能够最终走进院子也是因为自己的吸引力。 大男孩知道这个小女孩绝不简单,却正是自己最需要的那一个选择,因为她和长孙家的人不亲甚至有仇,可他却知道自己的目的绝不单纯,因为只是那一眼便逃不掉了…… 没多久,楚皇登基同时大婚立后,随即风卷残云,在楚都四大家族的通力支持下,楚皇的位子坐稳了,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让发小唐家唐问天逐步上位。 之后的故事里便没了儿女情长,因为那都是英雄赞歌。 楚皇亲自带兵荡平了西线来犯之敌,唐问天一路凯歌剿灭了东线所有不服,独孤家挥兵南下无人可挡。 北面并没有敌人,因为那里连绵着一座大山,而它也被正式命名为“当山”,皇甫当的当。 只可惜,哀兵必胜总有尽头,周边五国暗通款曲也不是第一次,自然轻车熟路而且必有智囊。 于是在诱敌深入之后,独孤博的大军被围困在楚国南部边界,久经血战才保住了有生力量,可他已经无力再去夺回南方的失地。 而在西侧,各国通过强大的交通运输把资源整合起来打着消耗战,硬生生将楚皇的兵锋拖到焦灼,之后苦于没有丹药为继不得不也进行了紧缩。 唯独唐问天的防线里,这个横空出世的战神根本毫无破绽,虽然五国联军针对他的唐家军甚至家人发动了奇袭和暗杀,把当山外的魔兽都差点拖入站场,但唐问天还是那个唐问天,死掉的妻子不仅没有拖慢他半步,反而给了他疯狂报复的契机,一时间无人能出其右,这个活着的传说便开始流传。 只可惜,唐问天只有一个,而楚国是真的百废待兴,于是楚皇忍下无比的耻辱选择了割地求和。 打秋风的各国眼见目的达成,大可不必继续和唐问天怼下去,毕竟还有那些刚刚咬下的肉等待分赃,于是和平到来的也并不太慢。 之后的日子里,楚皇展现出了卓绝的才能与帝王气质,待到太后追随先帝离去之日时,皇甫当觉得时机成熟便将所有政务交还给了这名学生,直接回家养老,只不过谁都知道这位老大人是放不下楚国百姓的,不然他家大门也不可能一直开着。 不过,楚后却深居简出一点都不高调,只是必要时她都会惊艳天下人。 在这默契的夫唱妇随间,楚皇站稳了脚跟,楚都的势力也被重新洗牌,长孙家的野心成了梦幻泡影,但却始终没有丢弃。 这个故事让古月听得目瞪口呆,他是真没想到这完整版的楚国历史竟然如此荡气回肠,尤其是皇甫大人的当机立断与运筹帷幄,还真就和当山一样稳! 可楚后的戏份也是最关键的,如此奇女子不得不让人羡慕楚皇好命,果真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一个更成功的女人…… “古大人意犹未尽?” “额……简直惊呆了,这些时日被皇甫大人玩弄的脾气立时烟消云散,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敬佩也是滚滚而来!” “可这故事终归来到了结局。”楚后幽幽一叹,谁见了都怜。 “这个……”古月一向自诩不会冷场,此时此刻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没想好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来,可此时此刻,他却越发觉得如此女子不应该落个身败名裂!“陛下!” “打住!故事嘛,也只是故事,让你听听又没问你意见!”楚皇那不耐烦的作态直接堵住了古月的说辞,“刚刚还在考虑,不过眼下寡人已经有了决断,来人拟旨。” “奴才在。” “皇后长孙氏贤良淑德品行高洁,更育有太子成年功在社稷,然长孙家犯上作乱证据确凿不容置疑,顾念皇后并未参与分毫,免其死罪,贬为庶民逐出宫外即刻执行。” “陛下!”“父皇!”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寡人倦了!” “罪人之女谢主隆恩!”楚后恭恭敬敬地三叩首之后便站起身子准备离开,而楚皇是真的一点留恋都没的样子已经走了。 “母后!父皇这是为什么!”太子哭得撕心裂肺,抓着楚后不让她离去。 “傻孩子,别的原因你可以自己领悟,但有一点必须知晓,那就是他希望等你做到那个位子后不需要经历这些罢了。” 微微动情的安抚之后,楚后来到了古月身后,“天色已晚,只能托庇古大人的学院咯,不会吝啬吧?” “哈?!”古月还没从震惊中回复思考之时,便被人抬出了楚皇书房,交由楚后一路推着。 “其实,替陛下讨要那手谕的时候我就知道多半是这么个结局,毕竟那些人骨子里的凉薄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第230章 破军 和楚后的一路同行一路同车,让古月无比别扭,虽然谁都知道这位娘娘的儿子都二十多了,可岁月却丝毫没在她脸上落下一点一滴,对于一个骨子里三十加的老男孩而言,古月很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格的反应,于是一直闭目装死,既不敢问话也不敢多接话,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苦水却倒不出。 “大人您回来了!皇……皇后娘娘?!”作为前禁军的一员,虽然这位皇后娘娘深居简出但还是会莅临那些该她亮相的场合,所以方护卫长的确见过楚后本人,而此时此刻在学院大门口见到本尊完完全全地把他下到了,“末将方圆,参见皇后娘娘!” 随着方护卫长的单膝下跪,学院大门外的一众护卫都立刻反应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却不敢言明。 “快起来吧,从刚刚起我就不是这大楚的皇后了,而且被自己丈夫休了不说,自己曾经待的家也回不去了,正苦于怎么办是好的时候,古大人突然进宫了,于是我就舔着脸过来叨唠,还请方护卫长不要嫌我烦就好。” “额……末将不敢!”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差点没把方护卫长给呛住了,不过自从跟随古月之后,他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别的且不说,心脏是越来越大。 “别在门口呆着了,方护卫长,麻烦你为娘娘带路安排一件最清净雅致的房间,再赶紧去请独孤家的人帮忙派侍女先伺候着,明早第一时间去找到最好的侍女来专门服侍。” “是,大人!” 方护卫长立时会意,心中无比庆幸独孤家的人跑来蹭吃蹭喝,不然此时此刻这一帮大老爷们还真没法侍候皇后娘娘。 “多谢古大人和方护卫长款待了,不过我刚刚就说了,什么皇后娘娘已经不存在了,小女子……嗯,小妇人?倒是不太清楚百姓这时候一般怎么自称了,总归就是我吧,刚被丈夫休了,若是还需要人侍候着,以后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么?所以一切都大可不必,有一个房间落脚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不然这学院我想也没法待了。” “这……”方护卫长又蒙圈了,这皇后娘娘一口一个被自己丈夫休了,就算是事实吧,也没人会特地这么说吧?所以这里面是有怨气的?可自己真不敢问啊,也不敢接话,但要是不去找独孤家的侍女帮忙,真说得过去么?这皇后娘娘还能一切亲历亲为? “好吧,既然娘娘已经这么说了,那就听娘娘的吩咐就是,侍女就不必了,方护卫长你带娘娘去房间休息并好好介绍下这学院里的各种地方,同时吩咐下去别有人惊扰到娘娘休息。” “是!” 方护卫长知道古月自己也很无奈,这从天上掉下个什么不好,掉了个皇后来,这学院可不算小,更是鱼龙混杂,万一有嫌命长的不怕死,可是会害死一大票人的! “那古大人晚安了,我就真的叨唠了,再次感谢。”楚后盈盈一拜让古月差点直接站起来。 “微臣分内之事!”也只好鞠躬到地作为回应了。 待楚后离开片刻,古月喊来了暗处的鬼瞳。 “只能靠你咯,我是没辙了。” “好吧,我尽量。” 于是鬼瞳贴身的对象更改了。 特地去看了看独孤勇和独孤英的状况之后,古月才绕回到自己屋子,这一老天可真没闲着,硬是忙到了大半夜。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睡意了,找人要来了唐问天的刀,他准备好好鉴赏鉴赏。 “绝品长刀‘破军’,受到高手的鲜血淬炼,本身属性增长10%?” “真理眼”的审视下这刀的大致描述被古月知晓,要说这名字倒还真适合,可那什么“高手鲜血淬炼”,听着十分邪乎,不过唐问天自己多半不清楚这刀还有如此功能,也可能这刀是因为被他拿去砍了太多人而进化了。 可唐问天为何要把这刀扔出来呢? “女王大人啊,您说唐问天这是想干嘛?” “我哪知道?已知条件太少,唯一猜想就是他当时很想砍你,却有不方便自己动手,于是随手扔出这把刀可以让人代劳,而你也很懂得他的意思便达成了砍你的目的。” “好吧……那这刀应该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的吧?就这么扔出来不管不顾了?我虽然很无赖地想要据为己有,可他要是真不给我还能硬要么?” “所以啊,他是正打算给你,顺风顺水吧,或许唐问天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感谢你救下了他四个儿女,随身携带的东西里似乎就这么一个多年不曾再用的刀拿得出手了,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但到底是不是如此,还真没法断定,毕竟唐问天从来都不是能被看懂的那个。” 系统给出的答案还真是中肯,古月十分无奈却也别无他法,“算了,咱们来好好分析下这刀能不能用吧?” “当然能用啊,刀嘛,刚刚还被拿来扎你自己了,不疼么?” 古月很奇怪,这系统明显是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似乎古月反倒碍着它什么事了,可古月却不敢说也不敢问,“是是是,我当然疼,流了不少血呢!不过我是想问问看我能不能把这刀自己用起来?不会有什么害处吧?毕竟这什么‘鲜血淬炼’听起来不是正道的人该干的事。” “武器都是凶器,哪有什么正邪之分?正道之人就不砍人了还是砍人可以不疼?迂腐!” “额……倒也是,那我就用着吧,话说以我现在的铭文造诣可以把这刀刻进铭文里随身携带么?” “并不能,要想铭刻绝品武器至少需要四品以上的铭文师才行,你可没法跨过这种硬性的鸿沟。” “那我只能这么拿在手里了?感觉好逊啊,别人都是心念一动召之即来,我这明明是神兵利器却得自己扛着……” “你也可以不带着啊,扔了吧。” “额……” “还有事没?没有就赶紧消停会,姐姐我可忙了!” “好的好的,您忙您忙!” 古月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给“无语”两字去代言了,不过他略微理解了一个点,那就是系统很可能被古月之前的调笑刺激到了,因为它虽然的的确确十分可能分析不了唐问天的真气,但还没开始便被质疑,不会有那种说什么也要为自己证明的情绪么?似乎合情合理,但一个系统竟然有如此情绪,感觉很微妙…… 没辙的古月只能自己摆弄这把神兵,“不能铭刻就不铭刻吧,带在身上看着也虎,就是有点重,坐轮椅也很不方便,唉,没辙,权当锻炼了。” 于是,古月开始了对“破军”的测试,以他现在的手段,没法驱动任何真气去御刀,但他有很多种方式去驱动精神力,便开始了两相结合的尝试。 首先是通过“精神力丝线”去尝试远程操作,可惜,根本带不动。 其次是通过精神力附着,想看看这刀能不能带着精神力一起挥动,那样或许能同时伤害到敌人的身体和灵魂,可惜,挥刀后就脱离了。 “恐怕这些事都有相应的功法或者特殊方式才能办到,我这一拍脑袋肯定不行。” 也没有立时放弃,古月开始了接下来的实验,不得不说他对待实验都是认真的。 接下来,他首先是缓缓让丹火靠近刀身,因为丹火这玩意的温度到底有多高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那些被融化的地面历历在目,若是一个不小心把这刚拿到手的神兵给熔了,他还能再去找唐问天售后么? 不过神兵到底是神兵,一连测试了五行加上风雷这七种属性的丹火,都不能在刀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于是古月开始了大胆的尝试,让丹火附着整个刀刃。 虽然无从探究原理,但丹火的附着和精神力完全不同,古月成功地让刀身燃起并且用力挥动也不会脱离。 “或许这里面有元素之间相互作用的原理,只可惜无从分析,还是等女王大人哪天不忙了再说吧,但这个成果还真不错,至少看上去更唬人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古月这个从未动过刀子的人哪知道“破军”到底好在哪?他唯一能够确认的也只是看到的品阶和特技描述,但要说这刀能不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也只能盲猜多半可以,至于附着了各色丹火之后的“破军”又能有何威势,他就根本没法想象也不去在意了,说到底,这刀对于他而言目前最大的用途就是装样子,而他成功地让这刀看上更像是配得上唐问天的神兵!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古月房间里是不是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嘿嘿,有趣!” “咦?比刚刚的好看!” “啧啧,我应该就是个天才了,这两种丹火围绕旋转看上去更璀璨不说还有了别致造型!” 不知不觉间,古月玩了一整晚,天空放亮之时他才感受到疲惫,像极了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最后的成果也算显著,虽然不敢直接拿生克加成的多种丹火去尝试,万一报废了可就没得玩了,但七种属性各自不同都有所体现,最让古月满意的是附着风元素之后竟然能让刀身看上去宛如透明,这点让他始料未及又满满既视感,“原来吾王当年那招是这么搞出来的?!” 第231章 夜宴 一夜喧嚣,楚都那些不眠的人们第一时间将昨晚的一切绘声绘色添油加醋。 而大门紧闭的京兆尹府衙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都的百姓们习惯了丰富多彩的生活,更乐于在这些谈资里面加上自己的见解,直到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让他们纷纷噤声,因为嘴巴有些合不拢了。 那就是关于楚后的明旨,楚皇第一时间颁布下来广而告之。 朝堂之上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因为这是他们期待的,又或者说是大势所趋,只不过为何单单只是楚后?那太子呢? 昨晚作为唯一的观众,古月心里很明白楚皇的态度,他废后绝不是为了息事宁人更不是为了安抚众臣,但这里面到底为何没人可以看透,或许除了楚后本人。 但只字不提太子,很显然这事跟他扯不上关系,可自己老妈被废了,太子的位子还会稳当么?这话不好说,可有心人总归会觉得是一个苗头,但谁愿意当地一个推波助澜的人呢? “我有药”学院里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古月都不能继续赖床赶忙招呼,正在陪这人下棋。 当然,下的是围棋,楚国能有象棋么?! 不过古月的棋力基本不入门,但围棋有这么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容易太快分出胜负,又或者说其实不懂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输了。 所以郑亲王下的也很随意,关键在于有个正大光明的地方坐着聊天,和他眼前的未来女婿。 只不过,古月身后站着一个人,楚后,让所有人都无心棋局,唯独郑亲王似乎不以为意。 其实古月是拿这贵妇人一点办法都没,找人侍候她,她拒绝,于是没有任何人去侍候让她亲历亲为也能求个相安无事,可是这楚后不消停,她觉着白吃白喝心里有愧,又看到古月身边其实没有任何人服侍,于是主动请缨当个贴身丫鬟。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古月很庆幸自己没有喝茶的习惯,可那一排排护卫们差点摔倒在地。 “那个……是这样的,我这人真的不习惯被人侍候着,不然这些日子里总归会有人对吧?所以这事您大可不必,要是实在想要做点什么,那不如咱再商量商量别的?” “全凭古大人吩咐即可,不过我懂得不多,唯独这洗衣做饭什么的倒是从小练就,偶尔还会自己下厨,当个厨娘或许也行。” 古月心里很苦,“你敢做就算我敢吃,其他人呢?那些护卫敢么?” “咱们这是学院,人太多,食堂的大师傅们人手配的很齐全,要不您看这样吧,我这人涉世未深目光短浅人微言轻,要是您在一旁提点一二,面对谁恐怕对方都会先弱上三分。” “也行,听古大人您的。” 屏蔽了古月那些毫无根据的自嘲,方护卫长单单记下了后面的对话,这皇后娘娘总算是有个名正言顺的差事了,她好大家都好! 于是,郑亲王到来之时,楚后便跟在古月身后一同迎接。 当时很特别的是郑亲王没有丝毫意外,总不至于他年纪大了认不出自己弟妹吧?所以这事里面有蹊跷,但太过明显,让古月拿不准主意这郑亲王到底知不知道楚后会过来,若是知道,那多半就是楚皇特地挖的一个新坑了,把自己老婆都拉出来粉墨登场,也是正够绝的,可若是如此,这郑亲王为何如此不走心呢?卖了这么大一个破绽,若是楚皇派他来演戏,怎会如此?纵然他不善于这事,楚皇能不清楚么?又怎会派他来? 一时间古月的脑袋里全是楚皇的虚虚实实机关算尽,可惜乱作一团毫无头绪。 “铃兰那丫头不在么?”对局间郑亲王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 “昨晚过于凶险,让她先回了上官商会我也放心点。” “嗯,你做事都有分寸的,老夫也放心,不过好久没见到这丫头了想看看。” “没事,已经派人去请了,片刻便到。” “如此甚好,甚好。” 看上去一脸慈父笑意,至于到底为何可就很难判断了,但这无事不登三宝殿,郑亲王可是真的做到了。 “听说贤婿你昨晚深夜入宫了?” “这不废话么?!后面那大活人杵在那你当空气了?!”古月腹诽不已却也只能配合,“是的,昨晚在长孙家听了段故事便觉着这事不能袖手旁观,于是立时赶到了宫里,也算及时,陛下当时也没休息正在书房里,之后便在那听了另一个故事,感触很深啊!” “那个故事很不错吧?英雄美人的佳话绝对卖座。” 这话古月可不敢接,别说是直接议论当朝皇帝了,这当事人还有一个站在他身后呢! 可郑亲王也没有等古月回应的打算而是问了另一句话,“那故事里有些细节你一定没听过,更不敢想象,要不要听老夫聊聊?当年大哥走后父皇驾崩,一时间剩下的兄弟里哥不哥弟不弟倒像是分外眼红的仇人一般,尤其是我那亲弟弟登基之后!可所有人估计的大乱并未发生,因为这帮兄弟里面除了我和陛下都死翘翘了,有没有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又是为何活着?” 这话指代明确了,郑亲王言下之意很显然就是说那些人都被楚皇杀了,唯独放过了他,要说缘由,或许是一母同胞?又或者从小玩到大?但古月真的能当面猜么? 但他知道,郑亲王并不需要自己的回应也会娓娓道来。 “其实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关键点是你身后这个女人!有没有一丝讽刺?”郑亲王笑了,很干涩很感伤,的的确确是在回忆当年的过往但他说出“这个女人”的时候,带着略微的怒意,让古月深感这个瓜不容易吃…… “贤婿啊,平心而论,你觉得她是不是祸国殃民的主?” “额……用风华绝代更合适点吧?”古月很想打人,这都什么事?! “别给她留面子,你要是知道她当年做了什么,你也会和我一样敬而远之,我说的对吧,弟妹!” 夹在中间的古月终于能缓口气,郑亲王这夹枪带棒的话语总算找正主去了。 “其实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为各位叔叔伯伯敬酒而已,只可惜酒里面有毒。” 楚后的言语依旧平淡,这诺大一个瓜从天而降不只是古月,那些护卫们都从头凉到脚底,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可惜?你真的会觉得可惜么?可惜我没死掉?” “不不不,郑亲王您当然不会死了,您那杯本就没毒。” “我那杯没毒?!为何留下我一个?” “当时的场景您还有印象么?” “到死的那天我也忘不了!你当时一身白色裙装飘然若仙,一曲舞罢就被我那好弟弟安排给一众弟兄敬酒,你本就国色天香还特地酥胸半露!我当时都没眼看,毕恭毕敬地接过了你敬的酒直到喝完都没敢抬头!可下一刻那些人就都死了!我当时整个人直接傻掉,虽然从小到大都清楚我那个亲弟弟勇猛果敢,但还真不知道他下令杀掉所有兄弟时竟然可以是谈笑风生!我们虽然不都是一个妈,但都是一个爹啊!当时父皇可刚刚离世啊,七七都没过!” 郑亲王怒目喷张,就差直接跳起来动手了。 “唉,帝者无亲霸者无情,他的好老师能够快到斩乱麻,教出的好徒弟自然也可以酝酿那场宫变了,或许当时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到死都没想过自己真就被直接处理了,也正因为有这份想当然的托大他们才敢于赴宴吧,不过下毒的的确是我这点无可厚非,之所以你那杯没毒,并不是你亲弟弟特地要求,只是因为你举起酒杯等我敬酒的时候一直知道作为兄长应有的礼仪,更没有从目光中透出丝毫贪婪,而他们可都没你这么老实本分啊,一个个都想着将我生吞活剥吧?可惜,都没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就因为这个?!”郑亲王直接站起了身子直直地盯着楚后,可后者丝毫都没有惧意更没有愧疚,“果然就是因为这个……唉……拿酒来!”看上去十分丧气的郑亲王又重新坐下。 “快去快去,把我弄的那些特调给郑亲王拿上来。” 立刻吩咐下去的古月看得出这位老亲王眼中的释然,他或许很早就如此设想了,但还是希望有一个明确答案,可多年来也没机会去提。 不难想象当年那场夜宴到底是个什么景象,但楚都的风云聚散如此之快,那场夜宴可绝对重要,楚皇的杀伐果断自不寻常,楚后能镇定自若也非同一般,恐怕那些死掉的皇子们都不明白到底为何,其实很简单,一个表现便可以看出他们对楚皇的东西有没有贪念了…… 没多久,古月闲来自嗨弄出的那些各种特调都被一一端到郑亲王面前。 “这都是什么玩意?”一肚子火气刚刚发出正需要酒水来浇灭的郑亲王被眼前五颜六色的所谓特调酒水给弄懵,差点没把无名火发泄在古月身上,毕竟他知道古月不会在这时候特地戏耍他才是。 “其实平日里那些酒水太没劲,我怎么喝都醉不了,于是自己加工了一下,用丹火烤制再配上各种蔬果和草药,弄出了这些口感和劲道俱佳的特调,您也算有口福了,不过您可要悠着点,后劲真的很大,来来,先尝尝这杯清凉的。” 说罢,古月便举起酒壶想要为郑亲王斟酒,可他却遭到了拒绝,“你小子还有这个心思?早说啊,竟然藏着掖着不学好!以后弄出来的首先去孝敬老夫听到没!不过今个我不让你来倒酒,我就要她给我倒,一杯杯的倒!” 古月很无奈,可他刚要歉意地看向楚后之时,后者已经很洒脱地主动开始了工作,“您想喝多少都行,一杯杯保证给您倒满。” 第232章 排队 上官铃兰赶到“我有药”学院的时候,郑亲王已经云里雾里分不清东西南北,倒是楚后对她十分感兴趣。 “这就是上官家的铃兰了吧?果然我见犹怜,的确能和霁凰相提并论呢,不过我倒是越发不理解你们这些小丫头是怎么想的,这古大人也不知道是给你们灌了什么汤药,一个个前赴后继就当没有其他男人了一般,尤其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自从听说霁凰不仅走出了自己房门更是和古大人比翼双飞,那整日整夜估计都在想着如何把古大人大卸八块然后剁碎了喂狗,我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也不好太过干涉,倒是很无奈啊!” 这话一出,别说上官铃兰了,古月自己都没法接,他还真不知道太子看自己时那份怒火里竟然还带着嫉妒,不过说来也是,那什么官二代富二代都会觉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何况是皇二代呢? 但即便如此,古月也对那个太子愈发有些看轻,若是他的表现没有伪装,那他的等级和大皇子就差太多了,未来可虑啊…… “回娘娘的话,其实铃兰也不太懂,为何一颗心就给了这家伙呢?其实何止霁凰,他还有小三小四小五在后面排着呢!” 略微沉默的上官铃兰突然语出惊人,又一次让全场鸦雀无声,就算是楚后也没想到这古月恐怖如斯! “这还真是,古大人啊,佩服佩服,陛下他都还没娶到第五个呢,哈哈。” 不过楚后毕竟不是一般人,竟然可以用如此特别的打趣方式来转移尴尬,当然了,也就她敢这么说了吧。 “呵呵,呵呵……”可古月没法可想,他只能傻笑陪着小心。 “什么?!” 突然一声咆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刚刚还半梦半醒的郑亲王突然跳了起来,“古月!你小子就是这么对我闺女的?!” 这突然的情真意切倒像是在说他亲生的一般,难道他把那个“干”字给忘了?再者,上官会长都没什么意见来着。 “王爷何必动怒?这儿女情长嘛,小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好么?”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怎么能让她吃亏?就算是唐问天的闺女也不行!我这就去唐府找他去,看我不把这事给你们搅黄咯!” 说罢郑亲王直接大步流星地冲出学院,那些跟着他来的随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好紧赶慢赶。 留下古月和上官铃兰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啊?!” “噗~!哈哈!”楚后肆无忌惮地笑了,笑的很开心,“要是他真有那个本事嘛,我儿子也算有机会了不是么?不过我怎么就不看好他呢?” 古月算是明白了,这楚后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偏偏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供着,他在心里将楚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骂了个透彻,“这家伙太坏了!这会肯定在哪偷着乐!” 不过这“欢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又有客人到了。 这次是个古月从未见过的人,三皇子。 具体楚皇有几个儿子他还真不清楚,也是刚刚才从楚后的嘴里听说楚皇还没娶第五个,那就是有四个妻妾?按他的年龄而言,老大不是亲生的,太子应该是第一个儿子也就二十出头,恐怕后面四五个总归是有的。 可除了大皇子以外,古月还真没跟任何一个皇子有过交集,太子都不算是他自己的交集,所以这三皇子自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古大人好兴致啊,在大门外小王都能听到这里欢歌笑语。” 这老三比其太子而言矮了不少,更没有楚皇那份气概,似乎看上去还有一些阴柔,恐怕平日里没少偷鸡摸狗。 “三殿下驾临,学院自然蓬荜生辉,古月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该有的姿态古月从来不差,不过让他很意外的是这三皇子似乎没什么城府,“不妨事,我在大门外蹲了半天了,老王爷不走我也不会进来。” 这是在说皇家不和么?如此直白反而有些怪异,更何况旁边还站着楚后,而且上官铃兰算是郑亲王的干闺女。 “殿下快人快语,那不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事情很简单,听说这女人躲你这了,开个价卖给我吧。” “哈?!”这一声惊叹可不是古月自己发出来的,事实上在场诸位除了楚后本人以外,都是这个反应,纷纷感慨今天吃的瓜又大又甜就是有点齁…… “很奇怪么?她现在啥也不是而且无家可归,古大人你好心收留就算她的东家了对吧?小王觉着她至少还有几分姿色摆在那,拉回家当个花瓶也不错,还望古大人割爱才是。” “割爱?!”古月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他自己拿这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算哪门子的“爱”需要割?说真的,他巴不得有人把她带走自己也能清净不少,可这事没胆干的。 昨晚那是不是楚皇的另一个套路暂且两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楚后就推着古月回了学院,楚皇一点多的说法都没给,那不就是默许么?更何况那一路无人阻拦,恐怕也是这夫妻俩借坡下驴算计好了,谁叫古月自己往里钻呢?甚至那长孙忌在家里等着古月去讲故事都是其中的一环,对于这点古月一万个怀疑,因为一旦事情牵扯到楚皇之后,那就得从最恶劣的角度去分析,否者自己跳进的坑是大是小是高是低都没确认便已经被埋了个严实…… 这三皇子为何突然跑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废后的消息一出所有盯着太子那个位子的阿猫阿狗都开始蹦跶了,毕竟楚皇自己都杀兄弑弟干的光明正大不亦乐乎,他还能奢求自己儿子们兄友弟恭?老天都不会答应! 可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要买卖一个刚刚从皇后位子上下来的女人,是疯了还是傻了?他敢买古月就敢卖么?更何况如此无脑的举动还第一个跳出来,这人多半命不长,除非他是故意的…… 允许思考的时间不太多,古月只能敲定一个方针那就是隔岸观火,因为夺嫡这事真的沾不得,他又不求一人之下,何必去惹一身骚? 但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意,古月这还没开始考虑任何可能引发的问题,就有人直接找上门了,再加上刚刚郑亲王突然造访,这前后是不是有关联? “殿下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给这位……长孙家的大小姐当东家?其实她能在这里盘桓都是让此地多了一份颜色,至于想待多久那都全凭她的意思了。” 其实古月很难把握此时此刻如何称呼这位废后,若是直接在三皇子面前还称皇后娘娘,那多半就是个欺君的把柄,毕竟他老子刚刚颁布了明旨,可随口不敬,谁又能保证没个秋后算账呢? “古大人倒是慷慨,又或者……嗯,也是,风韵犹存嘛,古大人是同道中人啊!” 三皇子那一脸猥琐地表明着“我懂得”,让古月又一次想大嘴巴抽他,可惜,古月这人来此之后越发养成了多疑的习惯,越是这种看上去傻不拉几的家伙越让他不得不忌惮,再说了,多年后不也有一个“疯子打人不犯法”一说么?万一把眼前这货弄得半身不遂甚至一命呜呼,楚皇会不会一边送古月下狱一边暗地里偷着乐? “理解就好,能得到三殿下的理解在下也算有面子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聊鬼天,不得不说古月也算个中翘楚了,就是让上官铃兰十分不自在,越发觉得三皇子的脸怎么看怎么恶心。 “那好吧,既然如此小王就先告辞了,不过这话得说在前头啊,古大人没有卖给小王也不可卖给其他人,否者小王的两面也算没了,对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谁来了也都是刚刚那番话对吧?殿下的提醒在下一定谨记!” “嗯,如此甚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走了,别送了,不然小王还得配合你的速度。” “是是,殿下慢走!” 又送走一个,上官铃兰都不知道该和古月说什么了,除了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身旁的楚后又笑了,笑得愈发开心。 “没想到啊,我现在也算奇货可居么?古大人准备待价而沽还是自己收藏呢?” 这话说的是不是很有歧义?但古月不敢往这方面想,“娘娘别开这种玩笑,微臣胆子比绿豆还小,不过刚刚那位平日里就是这般么?倒是有些特别……” “以他的道行哪能逃过古大人的法眼?不过这也算一种方式吧,别着急,后面肯定还有蹲在门外等他走的,今个这学院大门估计会被抹去几分,不过古大人你可千万别找我赔钱哈,身无分文连首饰也没带出来,原来家里的人也死的死跑的跑剩下一个在坐牢,还不了,真心还不了,除非……” 不知怎么的,这楚后反倒来了兴致,一颦一笑尽显祸国殃民的本色不说,还搞这种暗喻,换做其他人弄不好已经流出口水了,古月也就是挨着一旁还站着上官铃兰才克己复礼…… “那个,大人,又来人了……”大门口传话的护卫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一波接一波的他们都跑来跑去第三趟,而且搞不好后面还有其他的! “我说什么来着?看来古大人这是真的不能消停了,不妨猜猜看这会来的是老四还是老五呢?” 第233章 赌场 一波来了一波又走,正如楚后所言那“我有药”学院的门槛都被磨平了不少,可古月却始终觉得难以置信。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但也听说过龙生九子,就楚皇那做派显然是野心和实力并存,气度和章法兼具,可他的儿子怎么都是一群看上去长不大的熊孩子?!本以为那第一个来的老三已经算特别的了,谁曾想老四老五有一个赛一个的让古月无语。 当然了,他们让古月无语的其实并非方式方法上的大同小异,而是他们的确都很有目的性,那就是想要把楚后带走,这个目的性实在太过无脑…… 古月很无语也很无奈,他不禁感慨自己还是太嫩了一些,虽然有着超前的认知和开挂的系统,但他毕竟不是个宫斗戏爱好者,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稳扎稳打慢慢升级总有一天能够秒天秒地秒空气,谁曾想只因一个不得不除的绊脚石牵连出如此这般的蝴蝶效应。 虽然,他的确想到过长孙家的事总归会牵连到楚后,但他不清楚楚后的内情和参与度,而本身这些事也不需要他去操心,楚皇总不能闲着对吧?可他万万没想到只因为一时脑热跑去做了件没人干的事就摊上一个烫手山芋想甩都甩不掉! 尤其是楚后那肆无忌惮地笑得花枝乱颤,基本已经对古月产生了精神摧残。 如果说昨晚楚皇和楚后突然的举动让古月毫无头绪的话,今日发生的种种就很显然是他们最大的算计,恐怕楚皇就在那偷着乐自己成功了,虽然古月依旧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可那些皇子一个不落全跑来了就肯定代表了某种态度,就算再无脑他们也总归得有自己的智囊吧?不把所有人想成白痴,这算是古月最大的优点。 可越是如此,古月越发头疼,只不过没辙,很多事越不想沾边反倒越会找上你。 只不过,古月之所以没能看明白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长孙家的事情。 作为一个自诩“黑夜帝王”的存在,长孙家怎会单单只掌握暗地里的黑市交易和杀手组织? 其实,他们最放不下的还有楚都其他阴暗面。 虽然,作为楚皇的大忌,没人会去不要命对老百姓出手,所以安居乐业的百姓们一向觉得楚都可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事实上这仅仅是他们生活中的那个美梦而已。 在百姓们看不到的地方,这座城市里有着约定熟成的不透明,那就是长孙家所经营的各种销金窟。 楚国本就富裕,倒不是因为人民足够富足,只是单单源自前朝的资产囤积,那些搜刮全国的民脂民膏可不就放在这楚都里么? 而楚国两任帝王都不是贪图物欲的主,于是出其大方,尤其是在论功行赏方面无比慷慨,这就让那些大人们都有了不菲的物质基础。 可惜,楚国生产力落后,除开生活所需,多出来的钱其实没太多地方可以去消费,直接花天酒地又肯定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甘心当一个守财奴,也正因为如此,长孙家看清了这个可以利用额现状并且果断实施,暗地里的各种行当便应运而生。 不得不说长孙家的人做这事还真有套路,首先目的很明确,就是那些大人们多余的闲钱,这些钱也没法花出去该怎么办呢?那就花在赌博和美女身上吧,反正一掷千金也不心疼…… 渐渐地,满朝文武都或多或少涉足了暗地里的销金窟,不把钱当钱都成了常态,可并不是谁都真的富可敌国,换句话说,那些大人们多余的闲钱很快便不足以维持他们的刺激消费了。 这就衍生了另一个行当,高利贷,当然了,长孙家也不是单单图财,因为很明显多余的财富对他们而言也没有足够吸引力,总归是用不出去的。 所以他们需求的是本职工作,各种渠道的消息。 这一点倒是能够更好地为楚皇分忧,毕竟掌握文武百官下班后的动向也是一种手段。 也正因为如此,楚皇明知道有这么档事却默许了。 古往今来,权利一旦不被监督往往就会失控,长孙家双管齐下基本掌控了大半官员的私生活,怎会不想入非非? 于是过分的压榨导致有些官员不堪重负甚至闹出家庭矛盾,这事就有了浮出水面的隐患。 但楚皇能允许这些么?自然不会。 故而有人出手敲打了他们,那就是皇甫大人。 虽然不曾出面,但长孙家的人都知道那个布局一定是高人出手,便有了警觉和收敛,可他们也因此找到了一个度,那就是如何让楚皇默许又不越线。 多方的努力维持了脆弱的平衡,但长孙家的人知道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这些营生还是仰仗楚皇的威能。 直到大迁徙之前,古月的各种招数很显然并不只是有取代黑市交易的趋势,更重要的还是暗地里的消息流通,那将直接导致长孙家搞出来的东西不复存在,或许这才是楚皇想要看到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了和古月交易,毕竟尾大不掉! 纵然是楚皇也不曾想到长孙家果决如斯,他给出的选择根本就没有传达到对方的手中,因为那些人早已通过自己的方式离开了楚都。 知道这点之后,楚皇更确定了自己的决心,这个自己无法掌控的阴暗面必须拔除否者隐患甚多,而那些暗自帮长孙家迁徙的大小官员们,势必要面对楚皇的怒火。 对于长孙家而言,人可以跑,物资可以转移,关键信息也可以搬走,但唯独没法移动的就是那些场地设施。 再加上原本负责善后的长孙家老三临了整出那么多幺蛾子,所以长孙家跑出去的那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楚都暗面的掌控力,那些场所设施便留了下来。 这些,才是有心人关注的重点。 只不过这等地方怎会没有隐秘可言?那些大小官员跑去玩的时候都是罩上头套这种基本操作,于是这些所有人都关注的重点却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静静等待发掘。 可是,放眼整个楚都若说还有谁可能知道那些地方在哪,会是谁呢?长孙忌。 这位老兄虽然没死却也蹲在大牢,他可不像楚后那般可以置身事外,毕竟生在长孙家长在长孙家,那些暗地里的勾当对他就算不太信任也绝不可能只字不提。 而聪明如他,自然知道这些是他唯一剩下的筹码,可以保全自己姐姐性命的筹码!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去触碰那些地方有风险,但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古今同理! 楚皇那看似隔岸观火其实是一如既往地操盘大局,自然会有马前卒去为他投石问路,譬如他那几个儿子就在其中。 诚然,作为一个年富力强的实权君主,楚皇可没考虑到接班人那事上,太子都只是个名分而已,可他会不会偶尔出一些历练把自己的儿子们拉出进来遛遛?这个谁都不好说。 但要说谁最能懂楚皇的心思,那多半就是楚后了,这位奇女子更心知肚明自己是她弟弟的唯一软肋,所以在不经意间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中之重。 这也正是她突然决定跟着古月跑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昨晚她在楚皇那跪着就是在等,等一个弟弟选择托付的人出现,至于等到了古月,也算情理之中,或许也正因为他是古月才能做出大部分人都不会去做的决定。 古月的多疑让他始终坚信自己又上了楚皇的套,而且想甩掉已经晚了,所以他没发现自己这个套其实和楚皇关系并不大。 在楚后心中,她的每一步棋又何止是如履薄冰?一个闪失不仅葬送了弟弟更会牵连自己儿子,因为她始终明白“那些人的薄凉”,这句话里单单只是指的长孙家么? 只不过亲身接触后,她发现这个名动天下的古大人竟然不仅仅心思缜密更是指挥若定,这些从他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长孙家老三的动乱开始直到回到学院后一些列的安排都可见一斑,至于那个暗地里保护自己的小丫头有没有别的任务呢?楚后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有了这些判断之后,楚后忽然觉得自己儿子要是有古月的辅佐,一定会事半功倍,只可惜,当妈的能不知道自己儿子那点小心思么?想要他们君臣和谐恐怕只能将唐霁凰一分为二……所以她很果断地放弃了为儿子拉拢古月的想法,但也并不代表她允许古月去帮其他人。 于是才有了今日种种,她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也同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那就是让古月不得不成为自己的保护伞,至少她算准了古月真不敢把自己扔了,因为古月忌惮楚皇的后手,或许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在心里早就把楚皇骂了一遍又一遍,可他的确明白一个道理,吃一堑长一智。 所以眼下这“我有药”学院对楚后而言是最安全的所在,也是最有力的赌场,她已经拍案下注,只等其余人的动作了。 当然,还有那个庄家的态度。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打算直接对古月讲明,因为这也算是对古月的一种试炼,薄冰之上行走可容不得半分侥幸和想当然…… 第234章 解毒 招呼完一波波客人后终于得空的古月,赶忙跑去看看独孤英的状况,因为他不仅身受重伤而且中了和唐家兄妹一样的毒,若是这毒不好解那也就代表唐问天恐怕都束手无策,毕竟没人规定他还得是一个使毒高手,他姓唐又不是欧阳。 可检查过独孤英的状况之后,古月反倒有些束手无策了。 这人的外伤已经通过古月的治疗得到全方位料理,但他依旧没有力气,不仅下不了床更是连说话都困难。 “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话么?” “是的,古大人。” 从独孤家陪侍的婢女身上没得到任何有用信息,而自己的“真理眼”扫视之下看不到独孤英体内有任何异常,尤其是各项指标都很符合常规,这就很奇怪了,纵然是大皇子体内的紊乱真气都可以直接看清楚,为何这毒却看不明白呢? 没辙,古月还是得求助系统。 “你觉得他很正常?” “对啊,一应指标都和常人无异。” “他不是天阶高手么?” “嗯?!” 系统依旧在忙碌所以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古月你来我往,只是这简短的对话便足以让古月恍然,“这好好的天阶高手怎么突然变成了常人一般?!” 如果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那这毒岂不是逆天?更何况天阶高手尚且如此,其他人不是更没救了? 古月不相信这个世上还能有如此霸道的毒药存在,否者长孙家何须逃跑?直接弄得楚都大乱岂不快哉? “一定有什么关键点被我忽略了,是什么呢?” 古月从最开始一步步思考着,不想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 “长孙家老三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弟弟会被关押,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劫狱的打算,而且他很有把握,纵然知道一定会有天阶高手去看管他一样有把握,恐怕这毒就是关键,可天阶高手是这么随随便便能被下毒的么?所以一定是地牢那种密闭环境加上这毒无色无味才行,纵然独孤英最后发现了也已经太迟。 嗯,恐怕这就是下毒的原理,也是为何长孙家老三很有信心的基础。 接下来就是这毒的表现形式,唐家兄妹当时可以好好地跪着而不是趴着,可见他们的身体并没有真的软化?只是他们自己没法去驱使?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说话,这里面肯定有解答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古月苦思冥想之际忽然响起了曾经陪自己老哥去做肠镜需要全麻,那个任人摆布的状态不得不说和唐家兄妹如出一辙,而且明明可以动眼睛却说不出话来真的很像是麻药效力还没散去! “麻药?!这个时代用的不是麻沸散么?还能就这么隔空把人给麻醉了?” 似乎找到了关键点,可古月却又陷入了毫无头绪的瓶颈,因为他对于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的这种毒或者麻药其实一无所知。 于是他又一次驱车到了宫里,毕竟这事得问那些专业人士。 看到古月亲自造访那些老太医们很意外,因为这个时代医师和炼药师的待遇是极端不对等的,尤其是品阶高的炼药师那更是各国的珍宝。 因为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同样的伤,大夫可以治但是需要调理,可炼药师直接拿出一颗丹药就完事了,更别说什么解毒之类的玩意那更是不在话下。 还有另一个关键点就是医师是可以通过学习和传承让大部分智力没问题的人胜任,但炼药师的门槛就苛刻太多了。 故而即便是宫廷里的御医们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尤其是在古月这位炼药师学院院长面前。 更何况谁都知道古月可以亲手治愈各种疑难杂症,他可比一般的炼药师更加高明,倒像是涉猎了医术一般,尤其是那日独孤府的所谓神医们亲眼所见古月神乎其技之后,在医学界里古月的名头已经无人不知了。 谁曾想到这样一个天才竟然主动跑来求助自己,太医们心中有些莫名又有些骄傲,虽然很多方面的确比不过这位后进,但单单就资历而言,胡子可不是白长的! 不过古月那一向的谦和礼貌的确让老太医们受用不已,便也没有端着。 “古大人是问有没有类似麻药的毒?” “没错,在下年轻识浅自然没有诸位太医渊博,而这次遇到的毒实在有些棘手,我甚至都发现不了那毒素的踪迹,不瞒诸位,若是一般的内伤活着真气紊乱,我只需要用精神力感知一下便可以断定了。” 古月的说法诸位太医再熟悉不过,毕竟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自然不可能是虚言,但若是古月都发现不了,这毒还算是个毒么? “古大人您尝试过感知一般麻药么?” “这个……还真没有!” 一名老太医很快想到了重点,也让古月忽然明白了,其实他对“麻药”根本没有认知,所以即使“真理眼”扫描出了异样他自己也会忽略掉。 “那不妨想找人来试试?若是古大人对麻药有了一个认识,两相比较是不是就能确定那些中毒之人身上到底是不是麻药导致?” “没错!多谢老太医提醒,这一定就是个关键点了!” 可惜,满怀希望的古月在太医们的配合下立刻对找来临床测试的志愿者进行了扫描,结果却是那麻沸散游走的没一个路径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到了神经末梢。 “这就怪了!这一般的麻药我能感知到,可那些中毒的人的确不是中了这种,诸位麻烦考虑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麻药?又或者达到类似麻痹的效果却并没有真的用上麻药这种东西?” 古月的疑问让太医们也有些束手无策,行医多年的他们自问什么疑难杂症都或有涉猎,但如此这般还真没印象。 “古大人,您说会不会那些人其实并没有中毒?至少您觉得身体没有异样那就一定没有异样,而且如果是经过他人的手去摆弄,那些中毒之人也可以跪着或者躺着,可见他们的身体本身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创伤,所以老夫觉得这问题会不会出在他们自己的认知里?” “认知?!” 古月又被打开了一个新思路,虽然他真的不懂现代医学里用的麻药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但或多或少有麻痹神经的意图吧?说到底,局部麻醉应该是让局部的反射被阻断,全麻就相当于直接让大脑接收不到信号。 如果是这个说法,那唐家兄妹和独孤英的情况算不算是他们的大脑对自己身体的认知有了偏差? “没错!很有可能!” 古月始终坚信自己的“真理眼”不可能出问题,但一直以来他也不清楚得到的那些信息到底怎么来的,只是想当然地以为身体属性就是从身体上检测到的指标。 那么扫描独孤英得到的数值岂不是说明他身体机能萎缩了?!这个绝不可能! 所以独孤英的那个状态一定是他自身认知给出的反馈,就像是自己填了一个详细信息,他在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纵然明明是天阶高手却四肢无力到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中毒的表现似乎能解释通了,譬如独孤英,他作为一个天阶高手,平日里就算不运功那一身腱子肉也比常人夸张太多对吧?而正因为如此,想要活动四肢和躯干,是不是得花上比常人多很多的力气?可眼下他的认知发生了问题,总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怎么也无法提供足够的力气去活动开,如此这般又怎能动弹呢? “所以这是一种灵魂毒素?!” 古月有些被自己的结论惊呆,让一众太医们面面相觑,可他们明知道古月在沉思又怎会出言打搅? 于是现场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鸦雀无声。 “搞不好就是这样!在下可能找到了关键所在,还真得多谢诸位鼎力相助!” 太医们都是讲究人,正所谓医者仁心,无功不受禄,纷纷表示自己根本就没做什么,古月若是悟了也是自己功劳。 但接下来的一幕,他们始料未及,因为古月直接拿那位“志愿者”做起了另一项实验。 “你先把手平举,我会给你的灵魂造成一定冲击,而且越来越加重,效果是让你觉得手很累很累根本举不起来,可你一定要很有意志力地去坚持,明白吗?” 一头雾水的“志愿者”能说一个“不”么? 就这样,“志愿者”的手臂耗去了他吃奶的劲最终放了下去,可他依旧能够站直身子倒并没觉得站立很累…… “啧啧,我怎么觉得这毒是专门针对我的呢?” 古月有些后知后觉,他坚信这毒绝不是长孙家自己弄出来常备的,也很可能是刚刚投入测试没多久,所以想要生效就会很苛刻,譬如那个地牢环境。 那么这毒很可能是黑市的杰作了,因为古月已经成了他们的头号大敌。 弄出一个针对灵魂的毒药能不能骗过古月的感知,他们不清楚,所以必须尝试,那么很可能眼下就有人盯着古月的动向和那些中毒的人。 说干就干一向是古月的雷厉风行,拜别诸位太医之后,古月又赶回了学院给独孤英进行“灵魂治疗”,虽然他依旧没有十足的把握。 “英兄,小弟这就要尝试替你驱除这种不知名的新毒素,过程中你一定要放松心神不得有半分抵触,否者治疗效果就肯定不理想,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得到了独孤英坚定的眼神回应,古月开始了对独孤英的“精神冲击”,而正因为独孤英毫无戒备的配合,古月开启了“强制干预模式”。 这一招他也算好久没用了,因为条件太苛刻,更是从未想到会拿来治病,但要说对于这种灵魂上的创伤,古月可没任何想法,他自己的灵魂都没法救来着……可是,这种表现让古月觉得或许独孤英的灵魂并没有被重创而是处于一种麻痹状态,说白了,就是他受到了极大的“心理暗示”,这个对于古月而言反倒熟了。 于是,在系统的帮助下古月第一时间找到了最近的记录点,果不其然便是独孤英在大牢里守卫的情况,而他中毒的过程的确很像那位“志愿者”一般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看来这毒需要根深蒂固就得密封不少时间,这条件的确苛刻啊,但要是拿来对已经受到掌控的人使用,或许一用一个准。” 古月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并且直接修改了独孤英关于守卫现场的记忆,他不再是中毒力竭而是被多名天阶高手偷袭并且打趴了。 所有操作完毕之后,独孤英重新睁开了双眼,渐渐从晕厥中恢复,“古大人?” “欢迎回来,你再躺会应该就能起身了。” 震惊的独孤家婢女赶忙开始了自己的工作,而古月的又一次神乎其技应该立时会被传颂,但是古月此时此刻并没在意,因为他在心底邪恶滴笑得很开心,“唐问天你快来求我吧,哇嘎嘎嘎嘎嘎!” 第235章 意志 自己在房间整理思路并且杜撰各种版本唐问天拉下脸面来求自己的场面,古月一整晚都不由偷着乐,可惜直到第二天中午,期待中的任何一条传讯都没有变为现实。 “他这是拿自己儿女和我较劲么?不靠谱啊!” 给了自己一个很“准确”的理由,古月继续着自嗨,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倒是让身边其他人莫名其妙,不过他们都以为古月是治好了独孤英算是攻克了新的奇毒很有成就感。 昨日一个个前来的有心人似乎约好了一起消停,“我有药”学院恢复了常态,楚后饶有兴致地跟着古月在学院里巡查,细心观察他的每一次讲解,似乎这种崭新的日常让她有着别样的体验,反倒让古月不得不怀疑这位惹不得的祖宗是不是又存着什么坏…… 忙碌的时光都会迅速,转眼到了下午古月却依旧没收到唐府的任何邀请,这就很出乎他的意料了,毕竟以唐问天的习性,纵然拉不下脸也不至于如此放任自己儿女受苦,难道还有隐情? 于是在古月的略微示意之下,方护卫长后知后觉地向他回报了唐家兄妹的状况。 “大人,据说昨日他们就已经都痊愈了。” “哈?!” 古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难道唐问天还真改过姓不成?!” 只不过方护卫长并没有太用力去深入打探,也只是觉得古月会想要知道唐霁凰等人的状况便有所留意,至于那毒到底怎么解的他可不清楚。 “算了,既然如此我就登门拜访一下吧,就当探望咯,总不至于不让我进门吧?嗯,还真有可能……算了,也不用进去……” 自从和古月关系加深之后,方护卫长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自己这位大人的信息,其中自然包括有关大将军的部分。 所以古月在这自说自话他都觉得很正常,毕竟以他对古月的了解,没有到真的站起来那日,古月是不太可能自己迈进唐府大门的,这算是他的倔强和坚持。 至于大将军主动邀请古月去他家?不用想都知道更不可能了。 来到唐府之后,古月果不其然地自动选择了待在门口,派人去通报一声后跑来大门口见他的也只能是唐沐霖了。 “本该登门谢过古兄救命之恩,没想到还让你先来了。” “唐兄何必见外?你们都没事就好,手臂还疼么?” “习武之人嘛,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倒是那毒有点特别,不过好在是扛过来了,三位妹妹也都已经无虞。” 唐沐霖自己切入正题倒是省了古月的事,“我还蛮好奇的,你们怎么解的毒?你老爹还会这一手?” 唐沐霖没有意外,他知道古月很喜欢钻研各种行当,对这奇毒自然十分上心,于是有什么说什么毫无保留。 原来唐问天一开始也想过用他那随意挥霍的真气强行给儿女排毒,首当其中做实验品的自然就是唐沐霖了。 只可惜无论唐问天怎么驱毒都无法感知到唐沐霖体内丝毫异样,不管不顾直接上手试图大力出奇迹也任何没有转机。 作为一个超越天阶的存在,唐问天已经许久没感受到什么叫“束手无策”,可这一次他不得不服,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一通百通。 古月当晚的喊话不绝于耳,唐问天有些意动却始终拉不下脸,毕竟他对古月的厌恶也不是一两天了,而且他的的确确明白若是让古月来诊治,无论是请还是勒令,自己都算是输! 可他又不想拿自己儿女来赌气,万一有个闪失吃亏的还能是古月那混蛋?! 或许正是父子连心,唐问天的焦虑一点不少地被唐沐霖接收了,并且愈演愈烈。 也正因为这份焦虑,唐沐霖开始了深深的自责,他虽然不清楚自己父亲其实是在和古月较劲,权当是真的担心自己和妹妹们无法治愈,但骨子里的忠孝礼义让他十分难受,就好像疼在他深痛在父心更会加重他自己的痛心疾首一般,唐沐霖开始埋怨自己并且和自己较劲。 正如古月所研究的,这种毒素虽然作用于灵魂,却并非根深蒂固,更像是一种心里暗示,在唐沐霖身上而言,就好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不行,我不行,我动不了的!” 这种深深的自我否定,很多时候的确会坏事,也当然可能造成如此中毒的迹象,让一个堂堂新进天阶高手也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但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唐沐霖,在自己那个最令人尊敬的父亲为了自己和妹妹们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不可能继续放任自流,即使拼了命也会去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于是,在无比意志力的坚持下,唐沐霖冲破了那层枷锁,很突兀地便坐直了身子,只不过用力过猛差点把床给拆了…… 这个结果让他无比兴奋却又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唐问天当然也感同身受,只不过他还多一个庆幸,“我儿子就是靠谱!”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不必去让古月有机会蹬鼻子上脸了。 唐家兄妹个个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悟性,在唐沐霖的简单介绍下,他三个妹妹先后自行解除了麻痹状态,值得一提的是最快“解毒”的倒是唐霁凰。 其实这一点他们家人不太好理解,因为并不是真的清楚那个毒的原理,但古月知晓。 唐霁凰在一众兄妹中自然是身体条件最弱的那个,可正因为如此,她平日里动手动脚所需要的力气自然也是最少的。 而且,和古月呆在一起总会收获各种有的没的奇思妙想,心理学的涉猎也并不匮乏,正因为如此,唐霁凰一听说自己老哥是靠意志力解毒,心中便有了盘算。 她曾经听古月提起过,个人意志的确是很重要的一环,尤其是对抗疾病之时,生的意志更能让人坚持。 譬如感冒发烧,一个乐观积极的人自己扛住的可能就绝对比一个伤春悲秋自讨没趣的要大得多。 但是,她不曾听古月说过任何疾病凭借意志力就能立刻好转甚至痊愈的,该吃药还是得吃,该调理还是得调。 可自己老哥却是突然好转,根本没有药石辅助,为何呢? 于是她立刻会意,这毒绝不是单单侵害了身体那么简单,那么就很可能和灵魂有关了? 对于灵魂力的研究,唐霁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没有古月那般无师自通,却也另辟蹊径,毕竟她的琴声就被古月定位最厉害的那种精神攻击。 有了这个基础,唐霁凰直接将自己置身于弹琴的那种状态里,忘乎所以,自然也忘记了自己“不能动弹”。 结果让她十分满意,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有心的结论,那就是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去应对未来还可能遇到的类似状况,或许能达到免疫大部分精神负面效果的境地,当然了,这还只是个假设。 可唐霁凰最大的收获是她也和古月一样,或许算近墨者黑吧,自己中的这“毒”绝不是标准意义上的那些可比,虽然她没法理解为“心理暗示”却想到了自己可以通过琴声去传播这种“我不行,我动弹不得”的负面情绪,纵使不能真的让天阶高手都觉得自己是废人,也一定会有相当令人满意的结果才是…… 当然了,关于这一点唐沐霖是无法知晓的,所以古月也没听到阐述,唐霁凰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正如上官铃兰一样,她也想有朝一日能和古月一起直面风雨,但说到底,她还需要努力,而这次的顿悟很可能就是一种契机。 无独有偶举一反三,若是古月知道唐霁凰聪明若斯,而且记下了自己不经意的浅显见解,他又会如何作想? 不过他一时半会还不太有机会见识到,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唐家军的将士们又要遭殃了…… “古兄有什么话要带给我那几个妹妹么?毕竟你特地来关心我们却不进去坐坐……” 唐沐霖理解古月的态度,也知道自己父亲绝不会特地给台阶让古月下,所以他甘愿跑出来告诉古月四个人都很好,更甘愿替古月跑腿传递消息。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主要还是担心你们中毒的情况,昨日我给独孤英治疗时就觉得十分棘手,没想到你们竟然凭自己意志力去战胜了,佩服佩服。” “其实想通了也就不值一晒,但古兄你并非自己感悟而是得治病救人,这差距就大了,若是我们的经验能给古兄你多一份参考,也算我们这毒没白中!” 唐沐霖这番好听的话可决不是虚言,古月也理解这位老兄心宽似海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当时那些编排,不过有的人就不一定了。 “那晚是急从权,我也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害唐兄受伤了,也被编排了,在这里一定得接受我的歉意才是。” “古兄言重了,若非你的那番拖延,即使是父亲也很难找到出手时机,所以是大恩绝无怨言,再者我一个军人受伤都是常事,总归好过亲眼见到自己妹妹受伤对吧?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疑惑,按理说父亲应该不会特地找古兄演戏吧?为何你们当时能那么默契呢?” 唐沐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秉性,他绝不会特地找古月去弄出那出戏,纵然是为了救自己这些儿女,他顶多也是自己冲进去快刀斩乱麻。 可古月却能够和父亲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像事先排练过一般,这的确无法可想。 “嘿嘿,唐兄你有所不知啊,其实我和你老爹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怎么说呢,嗯,这么打比方,你老爹是一棵参天大树的话,这六国里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他到底高到了哪,或许虚公公等寥寥数个有这种机会,可是呢?我虽然没那个高度却也有自己的方法去尽可能地了解到你爹到底有多高,而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那晚他给出了一个只有我能收到的讯号,故而我也有了底气去演那出戏不至于真的害你们严重受伤。” 这个说法倒是很特别,倒像是在说古月和唐问天互为知音一般,至少唐沐霖也只能这么理解,但他相信古月绝非虚言,因为古月的确不一般更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只是他不清楚所谓唐问天给出的只有古月一个人能收到的讯号,正是在天阶武道大会现场那般的杀气,只针对古月一人的杀气…… 第236章 深究 离开唐府之后,古月在回学院的路上被人邀请去皇甫府上一叙,让他不禁感慨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总有那么多人盯着也还是蛮麻烦的事。 但这皇甫大人早晚都要见的,毕竟又给人当了一会枪也总该去要点弹药补给。 依旧是那个敞开大门的书房,仍然是那熟悉的茶杯,皇甫大人似乎对于古月的到来愈发开心。 “不瞒您说,这几日我可没闲着,接待了一个又一个皇亲国戚不说,还得跑前跑后地找办法治疗独孤家的高手,所以您要是有什么赏赐嘛就直接给我吧,照单全收,至于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去办,先缓缓,好歹让我歇几日。” 皇甫家的四个儿子都不在场,古月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省时省力,就是不知道这老大人会不会又有新的幺蛾子,毕竟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譬如去陈国之前,比如这次事件的开端。 “小友时刻辛劳,老夫怎会不知?不过是想着你一定还有不少疑惑不吐不快,作为一个长者虽然没什么大用也总归见识稍稍多点,正好给你解惑。” 相对于古月的态度,皇甫大人是真的气定神闲,招牌性地抿了口茶不急不缓。 “疑惑?还真有不少,您都能讲讲么?” “老夫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可以知无不言。” “那好吧,不妨先说说陛下把皇后娘娘安置在我那到底什么意思?” “不清楚。” “好一个知无不言!”若非古月足够有涵养,他真就可以直接掉头走人。 “毕竟是陛下的事嘛,老夫何德何能可以洞悉?小友最好是问点和陛下无关的。”皇甫大人倒是很耐心,一脸胸有成竹,就好像他清楚地知道古月有什么不知道他自己却知道一般,可他偏偏不直接言明反倒让古月自己提问,也的确坏的可以。 “巧了!除了有关陛下的事情以外,我还真没想到哪里还存在疑惑,不如您直接提点一二如何?” “哦?小友果然天纵奇才,看来已经知晓到底是谁在老夫之后推波助澜了一番?” “推波助澜?您是说散布谣言?”古月有些诧异,“这事自然是长孙家老三做的啊,有何疑点?”可他虽然如此料想却也没有实证,而且那件事随着长孙家老三的毙命已经尘埃落定,也的确没有继续查下去的想法,除非这人很特别…… “料想小友已经知道了长孙家前前后后的设计,其实他们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把自家的弃子抛出来牵引视线好让所有人销声匿迹地潜伏下来以备他们日后操作,可惜那位三公子出于自己的目的提前暴露并且舍弃了长孙家剩下的所有战力,到最后也被小友挫败一事无成,可这里面真的有他特地推波助澜的必要么?” 顺着皇甫大人的思路,古月倒是理解得更透彻了一些,事实上他之前是没工夫也没兴致去深究,但疑点确实存在,既然长孙家事先定好了抛出弃子的计划,这么做最大的目的是让人以为长孙家老三伏法了,也能方便他的潜行,而且他手里的力量绝非小可,暗地里做一些事情应该是轻而易举。 而根据办案流程长孙家老三押运途中出事,他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无论是嫌疑还是旁证,他都会被京兆尹府衙请去喝茶,这才符合长孙家的设计。 可偏偏有人推波助澜,让唐沐霖提前下狱,这样对长孙家的计划而言,有什么好处么? 原本古月没有细想,只是简单认为是楚皇特地将事情闹大不留余地,紧接着轮到自己出面再力挽狂澜将长孙家连根拔起,可这样的判断只是臆想更是无法从长孙家老三身上得到任何依据。 恰恰相反,正因为牢里蹲着唐沐霖,古月才会特地安排天阶高手去看护,无形中反倒让长孙家老三营救自己弟弟的计划变得困难,若不是他有那种毒药就肯定事倍功半。 “唐沐霖?毒药?我?!”古月忽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设计线路,若是这一切都归为给自己下套,这幕后之人可就不简单了…… “看来小友已经有所察觉了?不知那毒到底为何?听说你昨日可是特地跑去太医院请教了之后才有了结果,倒是难得有什么能难倒你的啊!” “您这话说的,我年轻识浅不懂的事可多了去了!不过这毒嘛,的确罕见,那些老太医们都闻所未闻,好在得到他们的指点我也算摸清了大概,这毒很可能属于‘灵魂毒素’的范畴,不用说都能想到这玩意有针对我的嫌疑。” “这就是了,一切也就说得通了,这幕后之人特地拖唐沐霖下水,目的有三,其一是将问题闹大,陛下便不得不把他下狱随即就有了小友你的出场,其二是他明知道长孙家老三会去劫狱,而唐沐霖的入狱无形中加大了劫狱难度,可这时候他提供了那种毒素,目的可能是测试一番毒素效力同时也测试一下小友以你的能力到底能不能解,其三恐怕就是依据他对长孙家老三的了解,唐家兄妹多半会出事,唐问天也不好使,小友你说老夫这分析对么?” “何止是对?您要是不直接提出来,我都要认为这就是您的手笔了!尤其是听了您的丰功伟绩之后,啧啧,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想来也不符合您的作风,毕竟这些都不利于长治久安。” 皇甫大人会心一笑,“呵呵,那还真是谢谢小友你了,不过若真是如此,你看出什么问题了么?” “当然,首先是这人和您一样了解陛下,所以多半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其次,长孙家自己人都没想到这个老三会如此行事,可这人却心知肚明而且适时地布局并且提供了毒药,若真是如此,这人可就比长孙家的人更了解这老三了,若非他们私交甚密就是这人的情报体系无孔不入,可惊可怖;最后,若是唐家兄妹真有个三长两短,大将军和陛下之间可就有了嫌隙,虽然并不可能立时翻脸,但这种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拔除,哪天十万火急命悬一线之际大将军却有意无意耽误片刻,可就真会出大事,所以这人的布局实在险恶!” “那么你觉得谁会有这种手笔呢?” “其实除了您,我还真想不到谁还能如此了得!”古月也算是刻意的,他可没打算给皇甫大人好脸色,毕竟自己是债主。 “倒也是,毕竟小友对这座城的了解还不是那么深对吧?”皇甫大人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在他看来古月能够当面说出来就是识大体了,否者那肯定是要背地里下绊子。 “没错,还请大人解惑。” “其实吧,归根结底还是‘黑市’的手笔,只不过并不是通过长孙家,而是其他人,小友只是对这座城真正的黑暗并不那么清楚而已……” 如果又是“黑市”的手笔,古月倒真能举一反三,“若是这样的话,想来也对,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长孙家是楚皇默许的代言人,可对于‘黑市’而言,他们只是合作者未必就能直接扶持,毕竟他们已经有两任皇后坐镇后宫,太子也有他们长孙家的血脉,更进一步岂不是反自家人?而其他人就不同了,我觉着很可能是某个皇子背后的存在,因为那个位子但凡有那么一丝皇室血脉,谁又能真的无视呢?而这些人才更有野心,实力却不足以去满足,若是扶持起来也会更忠心更容易办事。” 皇甫大人又笑了,和古月聊天对他而言或许真是件愉快的事情,至少很省时省力。 “小友所料多半不差了,对于各国现在的状况而言,‘黑市’反倒代表着物资流通,这不仅仅是他们壮大的根本,更是各国的需求,久而久之,自然会有想入非非甚至铤而走险,而在楚国,在陛下的治理时期,他们有长孙家为盟友,却依旧未雨绸缪,势必去找更多的潜在伙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而这次陛下直接动了长孙家的根本,可‘黑市’却不太可能真就直接从楚都被清剿出去了,而且,小友你的酒馆计划一日没有成功,便会有更多人依旧期待‘黑市’的复苏……” “原来我拍脑袋现出来的玩意竟然如此重要?莫名觉得有点使命感了啊!” “你应该知道这其实是必然,以陛下的性子,最不可能任由不可控的发展以至尾大不掉,估计小友你之前还认为陛下是看在可能利益才允许了你的计划对吧?其实他想的远远比你更多更广啊!” 楚皇到底是楚皇,古月立刻便信了皇甫大人所言,而且也觉得这个更合理,尤其是这次长孙家的事件发生以后,他清楚地知道了楚皇那份决心,正如同当时连根拔起炼药师协会一般无二。 只不过,他立时又有了新得理解,“若是那个尾大不掉的是我自己呢?” 不得不说,这才是楚皇的习性,不然他也不至于始终保持对唐家和古月的打压了…… 第237章 交心 “小友啊,‘黑市’在楚都的彰显的实力还仅仅只是他们冰山一角,更何况其他各国里的皇族们可并不是都如咱们陛下这般英明神武,所以你那‘小酒馆’计划要想真的取而代之,还是任重道远的。” 皇甫大人终于说出了他今日最想说出来的那句话,这算是一种提醒也同样是一个期许,作为一心为民的典范,皇甫大人最想看到的不仅仅是楚国人安居乐业,更希望劳苦大众们能够过上更富足更丰富的生活,可这些却被客观因素所制约,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各国的通商禁止。 但是,想要让各国真的通商多半不太可能,纵然是让楚国迈出这一步,皇甫大人都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可他对古月有了类似期待,虽然也不是名正言顺的交易,但至少要比“黑市”那些龌龊勾当要来的放心。 而古月也能够听出来皇甫大人话里有话,这是一种期许也是一种责任,皇甫大人似乎想要把他肩上没能完成的担子交到古月手里,这就让古月很意外。 “一直以来都以为我那未来岳父算是最热衷于此的一个,没想都皇甫大人您也不遑多让啊!” “呵呵,说到你那岳父,你不计较他把你的利益都卖的一滴不剩么?” “这有什么?不用猜都知道他和陛下交谈时肯定提到过我对钱财兴趣不大,出门逛街都是铃兰买单的。” “这还真是……你不介意?” “有啥好介意的?把工钱俸禄啥的都交给老婆管才是最有利于家庭和睦社会安定国家繁荣的壮举,是咱们大好男儿应尽之本份!” 这话一出倒是让皇甫大人震惊了,他是打心底没想过古月竟然能够如此“豁达”!作为男尊女卑的时代,倒真的很难有人可以如古月这般“没脸没皮”,可皇甫大人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古月在吐露心声并非虚言,这就让他更加难以置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小友实在有趣,老夫佩服,佩服啊!” “过誉,过誉。” 古月也不觉得自己这种“未来常识”能得到古人的认可,纵使是皇甫大人这般的智者也绝对摒弃不掉骨子里的思想,无非就是尽可能尊重一点罢了,故而他会对古月的说法十分好奇,虽然不太赞同却也理当感兴趣,或许他还会继续关注古月是不是言行一致。 “其实你那岳父的确是老夫的同道中人,这也是多年来两家关系稳固的基础,更是当年我直接找到他的原因之一,这些年来他也丝毫没令我失望,为了楚国的商业操碎了心,只不过他还是没你这般跳脱,过分沉稳,所以很难真的打破当下局面,但是你的确有可能,或许这也是他对你给予的厚望并且从始至终都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的原因吧。” “那您呢?为何会如此对我寄予厚望?” “我家老大不是已经说过原因了么?就是那样没错。” “那还真是受宠若惊,所以您才特地派自家老二去参与坑我一把对吧?坑的我好惨啊您不知道么?” “呵呵,刚还在说你对物质兴趣不浓,怎么这么快就哭惨了?” “两码事,别的其实无所谓,那‘九天陨铁’听名字都很虎有没有?我是真好奇那玩意到底长什么样,可惜见都没见上一眼,到手的鸭子飞了!再说了,我原本可是有机会得到心心念念的四品丹方,也泡汤了!” 听到古月这么说,皇甫大人不仅没有意外更是觉得这小子总算越来越实诚,不由又抿了口茶接着说,“说到那四品丹方,恐怕小友还不清楚吧?你又一次插肩而过了。” “哈?!” 皇甫大人这话接的很突兀却意义明确,毕竟他直接跳过了关于“九天陨铁”那档子事。 “就在天阶武道大会那段时间里,我家老二受到陛下密令继续去和潘吉交涉并且达成了协议,用精金交换那紫幽草,只可惜潘吉并未得手,而且惊动了你那位雪虎朋友。” “这……”古月十分无语,他已经知道为何明明潘吉有信心却依旧没能拿到东西了。 “不用太费力便可想而知,你那位雪虎朋友正是因为你造访时特地提到了‘紫幽草’,于是多了一份警觉才让潘吉不仅没有得手反倒差点交代在那,不过小友你的面子还是大的,潘吉说他是报了你的名号才被放过,也不知道他之后会作何想?” “这还真是……” 正如皇甫大人所言,打老虎原本真就没有对“紫幽草”过分在意,因为魔兽都很难用得上,更别说人类了,可自从古月去提到这事之后,它便有了防范意识,虽然它并不认为古月会去而复返,毕竟他们之间更重要的是信誉,这个涉及了后续交易,但大老虎不傻,它很快便意识到就算古月自己不会动手,难保有心人不去替古月出手! 所以潘吉十分郁闷,以他的身法的确可以很大限度地来去自如,但这绝不包括在大老虎面前,只不过当大老虎问他采药是不是和古月有关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犹豫便和盘托出,毕竟这个抉择很可能事关生死,而大老虎特地提到古月而不是一巴掌直接将他拍死,就说明古月在大老虎眼里是有分量的,至少比他潘吉重要很多很多! 再说了,就算江湖规矩,这种接私活的事情不应该将雇主直接透露出来,可一般都指的是不传给他人,这里面自然不包括魔兽了,对吧? 果不其然,大老虎听了潘吉的详细描述后便把他放了,毕竟他也没偷到东西更没有伤到其他魔兽,只不过该有的警告还是有的,不然它家岂不是菜园子了? 而听到这些之后,古月又有些愤愤不平,“这叫什么事?!楚皇那个大混蛋!绕来绕去还是要帮我弄到草药不说,干嘛非得先挖坑呢?!更何况最后依旧没弄成!” 这份眼神和表情的变化,被皇甫大人看在眼里,他权当是古月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懊悔不已,“小友啊,你应该知道,为何陛下一定要亲自安排和潘吉的交易,对吧?” “这个自然,说到底陛下并非不想我拿到丹方,而是想要亲自赏赐与我,也只有这样我才会感恩戴德……” “难道不是么?”皇甫大人的笑意开始玩味起来。 “倒真的是……” “这就是了。” 皇甫大人很欣慰古月的坦白与理解,毕竟他一直都不希望楚皇和古月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僵,但是以楚皇的脾性,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古月当头棒喝的机会,但古月这人嘴上说着最怂的话,心里可绝不会妥协……不得不说皇甫大人和皇甫伯忠为了缓和这两人的关系可谓是操碎了心。 “多谢大人您指点,今日说的这些在下绝不敢忘!” “小友你能干成那件大事,老夫就能宽慰咯!” “这个自然得努力,不过成事却还是要看天,不能打包票,但若是您眼下没有其他的事了,我倒是想多说两句,行么?” “哦?你说说看。” 古月顿了顿,也用上了玩味的笑意,只不过眼神愈发犀利,“麻烦您转告一下你们家老二,只要他对铃兰的大姐始终如一的好,我不会动他的。” “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儿子啊?!这还真是头一遭有人如此,小友的确不一般啊,不一般……” 皇甫大人知道古月说的是事实,而且他更在乎的其实的确不是自己面子而是上官铃兰的心情,可这楚国数十年的风雨里,还真没人敢如此对皇甫大人说话! “淡定,我那晚不就是当着大将军的面数落了他一众儿女么?而且害得唐沐霖受伤,可到最后大将军也没正的把我怎么样,所以在下相信您也一样大度才是。” “老夫可没大将军的本事……好吧,小友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那就有劳皇甫大人您了,在下告辞,不送。” “谁会送你?不过嘛,这门随时会为你敞开,老夫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驱使你的机会。” “除了‘受宠若惊’,在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古月离开皇甫府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肩上还真的感受到更多的分量。 这楚都的风云已经被搅动,想逃是没机会了,可古月的确没有这个打算,因为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用唐沐霖设局给古月下套并且累及唐家姐妹,这就已经触犯了古月的底线! 不过他也清楚一点,自己那快刀斩乱麻赢得十分侥幸,毕竟最后能够斩掉乱麻的刀名叫唐问天,是这六国里最快的那一把。 更何况这刀用着用着若是不小心,肯定会伤到自己。 满心感慨的古月,做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习武一事往前推了推,但他同样也知道自己缺的不仅仅是个人实力,还需要楚都更完整的情报,因为那个不知名的敌人肯定藏得很深,很深…… 第238章 求教 自从古月拿到了唐问天的刀以后,方护卫长都有些神经紧张,因为他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替古月把刀拿在手里。 虽然这刀藏在鞘里,而且刀鞘按照古月的要求打造得并不华丽,可不知怎么的,拿在手里都会觉得莫名畏惧,就好像这刀都看不起自己一般,觉得不够资格拿着它…… 方护卫长虽然有些挫败,但也知道这刀毕竟是大将军佩戴的,恐怕饮血无数,自然有了自己的威压,搞不好还可能存在传说中的器灵,只不过这个想法过于飘渺也无从论证。 可问题就在于,古大人得坐轮椅,他是真不方便自己把刀拿在手里,如若不然,以他的性格还真不会麻烦方护卫长特地抱着。 于是,这接连两日方护卫长都把这把刀当祖宗一般捧在手心,别说怕摔了磕了,就是自己的汗沾上去他都要好好擦拭,至于为何他要一直抱着?因为这绝对是一件重宝,虽然他是看不明白的,但古月给了他这个带刀的任务,以他的性子就会坚决完成到底,尤其是大半夜都搂着睡觉……这有些过于?还真没有,谁不知道古月动不动大半夜拉响警报呢?那种时刻有这把刀在手,古月是不是能够多一分安全保障?可若是十万火急却还得去找刀,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古月身边,这对于方护卫长而言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这两日还有另一个问题,也十分严重,那就是抱着刀到处走的时候,或许不仅仅是他自己感到了惧意,周边的人也有类似感觉,尤其是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弟兄们,都有些不自然了,更别说路上的百姓们都不由自主地不去直视这把刀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方护卫长对于这刀的认知上有了更多的敬畏,或许也只有大将军那样的存在可以把他随手扔出来,也只有古大人这般的存在才能想用就用。 此时此刻,来到了上官商会大门口,两位守门人的眼神中就有些异样,事实上在楚国并不介意带兵器到处走,因为举国尚武,可一般的高手都至少会把自己趁手的兵器用铭文携带,这样很难出意外,所以一般大街上会把兵器亮出来的人如果不是巡街军士就是本事不大。 方护卫长平日里可不需要巡街,他也不用守大门,所以并没有矛戟之类的长兵而是腰间挎着佩剑,但眼下他还捧着一把和他本人似乎格格不入的刀,这就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了。 作为上官家的门客,尤其是担着守门的职责,这两人其实比方护卫长实力高得多,都已经到了地阶中期往后的水准,可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对于那把刀的畏惧,这份畏惧不明所以却绝不是错觉。 当然了,古月在这里就是不需要通行证的主,他的轮椅想去哪就去哪,上官家主还特地为他留了一个贵宾专用的人力梯,若非十分重要的客人可都是不会去使用那一台的,虽然古月来的其实并不多,但人力梯都给他留着。 所以守门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古月还一向客客气气。 方护卫长倒是第一次坐这里的人力梯,事实上他从前也真没坐过类似的玩意,在楚都或许只有这大楼里有,而他只是个基层士兵,哪有必要去更高的地方看商品? “不得不说这玩意就是贴心,不然我这小残废到顶楼都是个困难。” “大人您又在说笑了。” 很习惯地配合着古月的自黑,方护卫长心中那略微忐忑也放下了。 到了顶楼,秦烈亲自出现在了人力梯门口,算是对古月的迎接,同时也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这把不寻常的刀。 “秦叔您一定是被这玩意吸引了,赶紧拿去看看吧。” 秦烈也不否认,从方护卫长手里接过长刀之后便立刻拔出,这个瞬息仿佛有一声低吟。 “这就是大将军那把刀了对吧?好像是叫做‘破军’?” “哦?秦叔您是见过的?” “还真见过一次,曾经有幸和大将军并肩作战时看到的,这个先不说了,会长在里面。” “好嘞,先去拜会下上官叔,不过这次小侄是来找您求教的。” “没问题。” 也不必询问细节,秦烈对古月倒真的是很慷慨。 “贤侄你可是好久没来坐坐了,今个怎么有空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呢?” “哈哈,您这是责备小侄了,不过的确太忙而且总有人不让我消停,没辙,没辙,还请上官叔勿怪。” “你是真的忙,尤其是这次,老夫真为你捏把汗,铃兰回来说了当时的情况,伤口现在没事吧?” “不妨事,有铃兰第一时间给我包扎了,虽然这小身板不靠谱但好歹是吃过苦的,也算贱骨头好得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说皇后娘娘住到你那去了?恐怕往后的日子更加不太平了吧?” “何止往后,昨个我那基本没人来的地方都差点被人把大门的门槛磨平了,也是够折腾的,不过还是没辙,有些人惹不起啊,听之任之吧。”古月的抱怨也是意味明显,但态度还算随意。 “呵呵,有你辛苦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就该退位咯!” “瞧您说的,我那还没开张的生意还指望您日后给多提点建议的,刚刚从皇甫大人那过来,也请他老人家多多提点了一番。” “哦?你不怪他了?”上官会长对此倒是饶有兴致,和煦的微笑里多了点别的意思。 “怪啊,可也很佩服就是了,所以我对他说‘只要他们家老二始终如一对铃兰的大姐好,我就不会动他’。” “这么多年了,除了你以外还真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哈哈,老夫都想看看他当时的表情,不过想来也不会表露什么,那就是个老狐狸。” “精辟!” 古月心中腹诽,“狐狸才和狐狸做亲家。” “你今日来肯定有事对吧?” “嗯嗯,首先是来看看您和秦叔毕竟好久没来了,虽然前几日我那仓促的宴会上碰过面,但礼节不可废,再就是向秦叔求教一下,我这新得了一把宝刀,可惜不会用啊,总不能只拿着当摆设,所以想来想去,也只能来求秦叔最靠谱了。” “贤侄你是真的得到宝咯,这刀可是传说中的绝品,超过了极品的存在!” 古月还是第一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绝品”这个品阶,想来上官会长是真的知道内情,或许也有自己的鉴定方式。 “听这品阶都够虎的,您之前也见过么?” “这倒没有,只是你秦叔当年见过后时有提及,老夫也知道他确实羡慕所以才到处搜寻,总算弄到了一把配得上他的盾牌。” “原来这里面还有故事,也对,宝剑赠英雄嘛,这盾牌也就在秦叔手里才能发挥本该由的效果,只是小侄也不太明白这大将军为何偏偏把这刀扔出来了,而且我厚颜收下他也没讨要回去。” “这武道一途老夫就知之甚少,还是得问你秦叔。” 秦烈倒是真的清楚,接话道,“其实武道一途殊途同归,这神兵利器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强者的象征,曾经江湖上还流传着一刀一剑的传说,那刀号称‘莫敢不从’,而剑则叫‘谁与争锋’,听着都让人神往,但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过于依赖兵器就落了下乘,尤其是大将军多年前到了现在的境界时便开始不再用刀,这个不仅仅是因为不再有人值得他拔刀,更是因为他自己的理解,想要再进一步需要的一定是自身而不是外物。” 提到唐问天,秦烈这样的高手也依旧神往,可见他才是真正了解唐问天到底高在哪的那群人之一。 “听着的确很有道理,不过小侄肯定远远不到那个境地,这得到异宝岂有不用之理?于是特来求教秦叔的就是这刀能怎么用。” 虽说秦烈可以知无不言,但他眼下到真有点为难,因为古月的情况摆在那。 “这个……” “秦叔不必忌讳,小侄这状况也是客观的,所以不奢求一步登天啥的,只是想要达到一种效果,那就是‘御刀’。” 理解秦烈的欲言又止,古月索性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御刀?”秦烈十分诧异,虽然他也知道御物之术,但平日里所有高手其实都更喜欢用无形的真气去操控各种元素达到自己需求的效果,这动不动把兵器扔出去一般也只有暗器会这么使,“不瞒贤侄,其实一般很少有人会刻意去御物,毕竟操控起来与元素共鸣更方便也更容易产生巨大威力,譬如宇文都的雷云,田光的飓风还有我的水龙卷,时不时扔武器的也只有暗器了,若是让我自己吧,倒是的确刻意通过用水鞭抓住自己的长剑扔出去再收回来,可的确没有针对性地设想过威力,有些华而不实。” “哦?!”古月听到了最想听到的关键,那就是秦烈自己都可以办到类似的效果,“不知秦叔能不能展示一番?” “并无不可。”秦烈一边说着一边唤出自己的长剑随手向窗外掷出,而剑柄处有一道很显眼的水线连到秦烈手中,只见他略微扯动,长剑又倒飞回到他的手里。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古月莫名兴奋地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到了新玩具,可这的的确确就是他所设想之中的雏形。 “贤侄你很想学这个?可这兵器就算扔出去收回来,其实也没多大威力啊,比你的丹火弹差太多了。” 秦烈很意外古月的反应,如此兴奋的确少见,可他不得不泼冷水避免古月误入歧途。 “额,是这样的,您有所不知,小侄发明了另一个方式用刀,只可惜坐在轮椅上也没法去攻击对吧?于是就想要是能扔出去再收回来,至少会很唬人,哦,对了,我想展示下眼下我能办到的事吧。” 于是,接过“破军”之后,古月心念一动直接开启了光刀模式,而就在三脸懵的当下,他很认真地让附着在刀身之上的丹火变换着颜色…… 第239章 一刀 古月并不知道他正在展示的东西是有多么别开生面,简单一句前无古人都不足以褒扬,因为各种史料中可都没有任何关于炼药师把丹火附着在兵器上的先例,甚至那些惊为天人的存在也不行。 “贤侄你这是……怎么办到的?”作为不太习武的上官会长反倒更快从震惊中恢复,因为他只是单单震惊古月的技艺而非了解这般技艺到底意味着什么。 “拿到这宝刀嘛,我就一个劲研究,不过不曾习武所以单纯挥砍顶多比一般的刀锋利上一丢丢而已,有点太浪费了,于是我就想要扔出去再收回来,最好是能途中控制一下轨迹,这样威慑力也大得多,可惜我的精神力无法像内力那般凝实,做不到将如此分量的实物收放自如,所以另辟蹊径,仔细考虑下我自己还有什么手段,便想到了丹火上,当然了,尝试时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这刀给焚毁了,不曾想这超极品就是超极品,我的各色丹火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就这样我开发出了这种丹火附着的技能,至少看上去很虎就是了。” 古月态度坦诚,毕竟今天是来求教的,所以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开发技能的过程详细描述了一番,就希望对于秦烈的教学有所裨益。 “就这样?!” 没想到秦烈憋了半天第一句话是这个,让古月无比诧异,“额,是这样没错。” 其实秦烈心中有点过分感慨,“这叫什么事啊?!一拍脑袋就能弄出新技能?那些前人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那个……贤侄你测试过这招的威力么?” “倒是没有,不过想着估计还行,毕竟这刀足够锋利,吹毛断发应该不是难事,若是对敌时切开了一个豁口,我的丹火弹直接侵体那绝对不好受。” “来人,弄十把良品剑来。” 秦烈直接招呼人搬来了十把铁剑,这是要直接上手测试的架势,不一会儿铁剑便被扎在了古月面前摆成一排。 “贤侄,你先不用丹火直接砍上去试试。” “好的!”既然要测试,古月自然万分投入,他是真喜欢这个过程。 只见古月使出了全力将“破军”横劈在一把铁剑上,金石相交之际带出一声清脆,随即铁剑上直接陷进一道裂口,只不过古月的力道还不足以直接将铁剑砍断。 “嗯,让方护卫长也试试。” 在秦烈的指挥下方护卫长倒是没有迟疑,他接过“破军”后直接一刀砍在古月刚刚劈砍的那把铁剑上,铁剑应声而断。 “很好,看来贤侄你的力道和正常的劈砍还不足以和方护卫长这个级别的高手相提并论。” 秦烈得出的结论让方护卫长心中莫名伤感,“也是,在他们这些高手眼里,我跟普通人的区别真的很大么?” 但这点不是秦烈需要考虑的事,他现在也全神贯注地想要古月测试出结果,对于新招式的好奇才是习武之人的通性。 “那贤侄你再用木系丹火附着后砍一刀试试。” 古月特地照办了,他也知道搞这种尝试有秦烈指挥肯定会跟全面。 可这一次,只见苍色火光一闪,甚至都没有听到金石交击的声响,那长剑直接就断开了,而且切口处留下了很明显的融化痕迹。 “咦?!”古月自己都愣住了,在他的设想下就算能一刀切,但也多半是靠着相辅相成的作用,不可能这“破军”都没碰到那剑便直接断了,“这有点超乎想象啊,按理说我的丹火弹就算能焚毁这种良品铁剑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甚至都没听到砍上去的碰撞声!” 意外的自然还有上官会长和方护卫长,但秦烈并不在其中之列,他摸着下巴来了一句“果然如此!” “秦叔您觉得这是必然的么?” “当然,贤侄你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招式!这么说吧,天阶武道大会上你看过我的对决,还记得那招长剑上附着金光和水幕么?就是最后把我的剑反倒弄没了。” “记得,当然记得,您那招威力无匹,不然田光也不能心服口服。” “嗯,其实你这个和我那招殊途同归,只不过驱动的基础是精神力和内力的区别而已。”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古月不止一次被那些高手的对决所折服,其中自然应属秦烈的稳如泰山最为深刻,不过他还真没把自己的丹火和秦烈的招数串在一起。 “这么说来还真有点像啊!难道我不小心弄出了秦叔您的本事?嘿嘿,那怎么说也有个五分像了,靠谱!” 古月的兴奋溢于言表,也的确很由衷,他自然希望自己的这种招数越厉害越好,因为黔驴技穷…… 眼下有了秦烈的招数做参考,想来也的确差不太多。 “事实上就像我那招一般,原本的长剑其实并没有那种威力,可有了内力驱动的元素附着,长剑便不再是原本的单一,这也是元素之间的奇妙配合,说通俗一点,我用一把剑去附着元素,那么这剑就有了相应元素的属性,而这些元素也同样有了剑的属性,贤侄你能理解么?” “剑的属性?金?不对,您想说的应该是‘锐利’?哦哦,我懂了,正所谓‘水无常形’,而您的剑给了水一个定型的模子,于是水元素便锐利起来!” “孺子可教!” 秦烈很欣慰,这古月还是一点就透,作为老师自然骄傲,也有点亚历山大。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的丹火也被‘破军’所定型,有了‘锐利’这个属性?” “没错,刚刚的测试便是最好的证明,实际上你的‘破军’还没碰到那把铁剑,但铁剑已经被丹火所切割,而这种切割的威力其实已经远远大于‘破军’本身了,更是会随着你放出的丹火多少而增减,更何况你的‘破军’本就是宝物,一定还能给这些丹火更丰富的加成,只是眼下还不足以测试出来,咱们先直接用力把剩下的砍完试试。” “好嘞!” 古月玩心大起,只见他闭目凝神,放出的丹火足足又大了一圈,肉眼已经没法看清“破军”的轮廓,若不是顾及这里是室内,他多半会弄出一把三米长的玩意唬人。 “哈啊!” 一声爆喝,古月奋力出手,横劈的一刀虽然没有排山倒海的却也势如破竹,而“破军”更像是回应了主人的心情,划出的弧线快过闪电,途中那一排还没被砍断的铁剑竟然毫无征兆地被穿过了。 而且,古月砍完之后自己都有些愣神,因为一点阻力都没有遇到,所以他用力过猛最后很难收住,甚至在他收势之后刀光还有蔓延的趋势,之不过被等在一旁的秦烈轻易化解了。 “这是……” 古月很诧异地看着眼前那一排铁剑,他们似乎完好无缺,“难道我刚才用力过猛直接砍空了?好丢脸啊……” 秦烈没有作声,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水幕包裹自己右手去握住了一把剑的剑柄,随即轻轻上提,那剑柄到了他手里,可剑身依旧扎在地上。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古月本人,他是真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刀两断”的机会,更何况这一刀不仅稳而且快准狠! 没有任何意外,秦烈挨个将剑柄拿起,而那一排剑身依旧扎在地上。 “贤侄啊,你可知道你刚刚这一刀会羡煞多少武痴么?” 秦烈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欣慰,看到这个后辈进益惊人,是他这段时间最大的乐趣,甚至超过了比武夺冠。 “嘿嘿,还是秦叔教的好,不过刚刚我也是在模仿那个天阶刀客,他劈出的刀就像是都不用思考的本能,不仅能斩断我的丹火弹更能劈开丹火连线,已经不能用迅疾来形容了,不过,若是我能弄出光属性的丹火,是不是也能像他那样甚至把这一方天地给劈出缝隙?” “不能给你什么参考,毕竟光属性本就少见,我是真没遇到过,但是以你的描述,恐怕还真有可能,要是哪天实现了,记得来给我看看。” “那是一定!” 秦烈的由衷高兴被上官会长看在眼里,他也很被感染,自己这女婿果然不简单,能让秦烈大加赞赏的还真不多,就算是他家那个花精力供起来的天阶亲戚,也不曾得到秦烈如此期许,可见古月更是不凡。 “贤侄你还没给这个招式取名字吧?” “真没有,我之前的招数其实也没特地取名字,比如丹火弹就是丹火弹,连成了线就叫火线。” “嗯,但既然你有心涉猎武道,不妨就从现在开始把自己的招式区别开来,譬如刚刚那一刀斩击就应该有个名字,也方便日后你自己融会贯通其他武艺时能够有所区分,避免东鳞西爪之后反倒被自己弄混无法随心所欲,虽说到了最后据说有‘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但咱们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点点吸收充实才行。” “秦叔指教的事,小侄谨记于心,那这个叫什么呢……欸,有了,就叫‘古月一刀’了!嘿嘿!”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恶趣味又让古月自嗨起来…… 第240章 心法 做过测试之后,秦烈对于古月的状态有了全面把握,他自己也很期待古月所想的投掷招数真能问世那天,但是前提很苛刻,那就是古月可以自行修炼。 而这一点,其实秦烈自己都觉得希望有些渺茫。 “贤侄你的腿现在应该不只是受伤或者别的可以治愈的情况对吧?不然以你的能力多半会努力尝试,可见这双腿的静脉都不是通的。” 秦烈并不打算含蓄,因为这个客观事实更需要去面对。 “没错,根本一点知觉都没有,就算被人砍几刀我都不知道疼。” 古月也理解秦烈的意思,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在这里习武,但从小到大谁还没一个武侠梦呢?那什么气运丹田圆转周天总归是知道的,可他似乎真的办不到,毕竟系统的封印那就是实实在在地相当于把这双腿和躯体分割开了。 “你的状态自己应该最清楚,至少让人用内力替你强行打通经脉是不可能了,不然你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还没尝试过,但一般练功都得让真气游走四肢百骸,你这个特殊的情况恐怕很不利于修习,所以我真的拿不准你到底能不能尝试,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盲目去弄不会对你产生新的危害。” 秦烈的担忧不无道理,练武一途都是逆天改命,那些走火入魔的大有人在,而他们大部分好歹都是四肢健全。 “嗯,知道秦叔您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内视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修炼过程中应该能把握好状态变化,一旦有差池我觉得不会蛮干,当然了,我自己都觉得根本运转不了更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想试试。” “好,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那我肯定不会藏私,不过你修炼时切记安全第一,但我不会为你护法,因为知道你藏的底牌太多了,就算你不会刻意隐瞒我也不能去探究,可是过程中最好是让方护卫长多关心下才好。” 古月知道,秦烈不仅仅是高手中的高手,更是一个睿智的长者,而且多年跟在上官家主身边耳濡目染,他有着其他所有武者都很难企及的情商,尤其是和唐问天相比那更是云泥之别,所以秦烈主动提出不愿意探究古月的情况,让古月不仅不意外更是很舒服。 一旁的方护卫长倒是第一时间表态,一定会寸步不离大门口,不会让古大人有丝毫差池。 于是,古月带着秦烈的金水两本内功秘籍满载而归。 在他走后,上官会长很好奇地问秦烈,“这小家伙是不是弄出了一个很夸张的玩意?倒是少见你如此不淡定的时候。” “何止是夸张!刚刚那十把剑可不是真的完全一样,虽然都是量产制式,但我接过来插在地上之前,特地对其中九把分别进行了逐级强化,那最后一把的强度至少达到了一般极品的水准,可你看到了,每一把上面的断痕有丝毫差异么?” “这还真是……可你怎么没跟他说呢?这可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哪还需要说?以他的感知力这么近的操作怎么可能瞒得住?只是可惜啊,若是他设想的招数能够完成,恐怕多少神兵利器都会折损,但是以他目前的状况多半难以实现了,只不过我现在对他有着莫名的信心,就好像上次给他讲解元素生克之时我可不曾想过他竟然创造出了一个在炼药师里从未有过的招数,而且依靠这个招数甚至单挑打败了一个光系的天阶中期巅峰,可想而知,若是他真的能够修习内力,这双管齐下之后恐怕我这个级别的在他面前都不敢随意自称高手咯!” “呵呵,就你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天阶大圆满里有几个能招架得住?再说了,就凭你那盾牌,恐怕唐问天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而且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听?” “铸剑的事有眉目了?!” “可不就是么!” …… 回到学院的古月秉持一贯风格,略微交代几句后便直接钻进自己卧室开启了勿扰模式,留下方护卫长向上官铃兰等人解释了老半天,尤其是楚后,她似乎十分感兴趣,“如果能亲眼看看就好了”,这个说法很委婉,但有人敢不让他看么?可古月那可是很关键的事情,不被打搅绝对是重中之重,所以方护卫长牙一咬心一横愣是没松口,可他心里已经给自己了一个总归逃不过罪责的预判…… 但这些古月可没时间去考虑,他全神贯注地一丝不苟将水系内功通读了一遍,之后静静等待了片刻,可那久违的“是否学习?”压根就没有跳出来! “那个,女王大人您在么?” “在啊,有事?” “我这刚看完了一本内功秘籍来者,是不是可以直接学会了?” “不可以。” “额……” “还有事么?” “等等,等等等等!那个,我怎么才能学呢?” “估计很难,还得好好分析,当然了,如果腿部封印解除了就没什么难度了。” “额……” “没事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古月知道系统还在跟他赌气,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什么也要把唐问天的内力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才行,可问题是古月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没辙,谁叫他图一时快活竟然说系统不行呢?看来这系统很有脾气,虽然一个系统为啥会有脾气没人知道,但古月至少深刻体会到了这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没了系统的辅助,古月还真不知道从何开始,这通读一遍之后虽然不知为何全都记下了,可那什么经脉穴位到底在哪他可一窍不通,顶多知道头顶有个百汇,脚底有个涌泉,用手指大力戳中腰间可以让人痛到瘫倒…… 古月很郁闷,他好不容易拿到了新玩意却无法使用,还不如根本没有,可他也有自己的脾气,平日里姿态很低都仅仅只是为了务实,扮猪未必真能吃到老虎,但至少不会被小猫分食,尤其是摊上了这么一个有“个性”的系统之后,古月始终在被坑与坑人之间痛并快乐着,可这一次,他决定拿出自己的骨气! “女王大人!我错了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嗯,没错,古月拿出了足够的骨气去给系统继续低头…… “你错哪了?” “我不该调侃您的!我不该质疑您的!我不该口没遮拦!我不该肆意妄为!我不该……” “打住!你就说吧,相不相信我能解开唐问天真气的秘密?” “能,当然能,一定能!” 虽然系统没有出现在古月面前,但他还是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就好像这样才能更准确表达他此时此刻的敬意。 “行,我不能辜负你,继续了。” “哈?!” 古月有点想哭,可惜没有眼泪,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摊上这么一个难缠的系统,小说里那些一路保驾护航动轨秒天秒地的系统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同行么?古月甚至都有些怀疑这系统是不是以逼死自己为己任,没有逼到死,就往死里逼! 可他始终清醒,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摸清了系统的机制,那就是尽一切可能留自己一条小命,同时尽更大可能让自己这条小命并不舒坦,不是挖坑让古月跳就是指着坑告诉古月前面一马平川…… 但有一点古月还是能确定的,就是系统送出的东西都有某种有意义,很多关键时刻真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譬如最开始见到大老虎之时送出的“黄金狗骨头”。 于是古月清楚地知道系统始终有它的逻辑,而且无论是挖坑还是指坑,系统都会将它的逻辑表现出来,虽然过程往往坎坷,但最终获益的还是古月自己。 而这一次,是系统觉得古月不够上进了,给他指路去踏上武道一途,所以练武对于古月而言一定是一个关乎到生死的大事,或许在某一个时刻来临之前若是古月还没能掌握一定程度的武艺,多半就真的会被坑给埋了还被人盖土。 所以古月开始了换位思考,系统到底想干嘛呢? 若仅仅只是赌气,系统难道还有后招确保故事能够延续? 是了,当然还有,那就是“唐问天的真气”。 事实上古月也知道自己的瓶颈,若是再遇到更强大的对手去那么一打一,他未必能讨得便宜,这也是习武的关键所在,也不必太过出类拔萃,只要能和精神力攻击方式两相呼应,都不必真的一加一大于二,古月也能料想到自己存活的几率会大很多,尤其是现在这样被楚都风云的漩涡吞噬的当下。 可为何系统会不顾大局甚至忽略古月生死一线的关键?只是为了赌气?当然不是,这恰恰是因为若是成功解析“唐问天的真气”,古月绝对可以一步登天,那还怕什么楚都的暗面? 正因为如此,系统才在那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只不过这条路的确难走,可以它的计算能力,选择这条路一定是因为让古月自己去习武只会更难…… 想及此处,古月释然了,他最大的愿望可不就是活下去么?难得又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把握住每一分钟不就是他最大的执着?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努力,不清楚穴位图不打紧,上次可不就送了唐霁凰一本么?“让她送过来吧……” 第241章 暴走 正在房里研究心法的古月突然打开了房门倒是让方护卫长又惊又喜,他甚至以为古月已经取得了长足的突破正准备养精蓄锐一番后直接融会贯通。 “哪有那么轻松!麻烦你个事,我之前送给霁凰一本《穴位大全》,去帮我找她借来看看,最好是能让她亲自送来,实在不行也至少把那本书送来,这个必须要,行吧?” “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很想借机会去好好看看唐霁凰的状态,毕竟那晚口嗨之后就没见上面了,虽然古月自认为以唐霁凰的聪明绝不会不理解,但他也很担心,因为女人这种生物,他是真的不理解……但有一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应该哄而不是像自己那样口没遮拦。 可惜他也知道希望渺茫,而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拿到东西,如果自己去了恐怕万一唐霁凰使小性子让他自己进唐府拿,他能进去么?他进得去么?这就很尴尬而且得不偿失。 能为古月跑腿,对方护卫长而言其实是很大的满足,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能做的事实在有限,而这有限的事中能真正帮到古月的忙才是他的本职和乐趣所在。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趟差没请来唐霁凰,却请到了唐羽星。 不过那本《穴位大全》的确被唐羽星带在了身上,只是她明确表示必须亲手交给古月本人。 对此方护卫长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懂得一点,这唐府众人早晚会是他们家大人的亲戚,这唐羽星自然是小姨子,既然最终任务可以完成,这过程稍微变通下应该并无大碍吧? 谁曾想,唐羽星见到古月那一刻第一个举动直接是弯弓搭箭! “干嘛啊?!” “混蛋受死!” 一声暴喝之后,箭矢快过了闪电,纵然一旁的方护卫长回过神来想去用身体抵挡,也没丝毫办法赶上,更别说古月自己了。 他的屏障压根没来得及起到作用,而轮椅的防护罩更是直接没生效,更有甚者是系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驱动轮椅去躲闪。 这一箭直接命中了古月的手臂,而且是那晚被方护卫长用“破军”捅过一次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古月不再愣神,他自己调转轮椅开始了跑路,毕竟不可能真的动手伤到唐羽星对吧? 而且他忽然察觉到这人至少不是真要弄死自己,系统刚刚没有闪避恐怕是担心一个躲闪不及时反倒让原本应该射中手臂的一箭穿到了其他更重要的部位。 “救命啊!杀人啦!谋杀姐夫啦!” “混蛋!你是哪门子姐夫!” 古月逃的毫不体面,尤其是一路大喊大叫让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唐三小姐您这是干嘛!”方护卫长拼尽全力冲向唐羽星试图阻拦一二,可惜这唐羽星是一名专业神射手,她不仅仅是箭道了的,而且精通闪转腾挪,尤其是简单一跃跳到半空也能轻松继续有的放矢,方护卫长完全没有机会阻拦分毫,这第二箭又冲着古月去了。 箭矢破空逼近却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劈里啪啦,原来古月一边跑着却没忘记在沿路上留下一些暗雷,因为以他的感知纵然背对着唐羽星也很容易把握住她的方位,最后古月直接往身后砸了两个大大的丹火弹,瞬息引爆的火焰冲击更比暗雷强上数倍,这才最终打偏了那枚箭矢的去势,让它一头扎在地上。 古月没有任何迟疑,他继续着自己的逃离,也没有一刻放松对唐羽星的关注。 这时鬼瞳终于赶到了,刚刚楚后在丹房那边近距离观察,她也只好暗中陪着,竟然听到了古月的呼救,尤其是那句“谋杀姐夫啊!”差点没让她已经启动的身形顿在当场。 “住手!你疯了?!” “闪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鬼瞳可没有那么多顾及,她毕竟是人狠话不多的刺客代表。 于是鬼瞳不再言语,直接掏出双刀直接贴向唐羽星,准备近身搏斗。 唐羽星见状也没有无视,只见她折身踩弓,硬生生在空中来了个转向,将自己弹射之后重新弯弓搭箭,五支各色箭矢向着鬼瞳招呼过去,只看这绚烂的色彩都足够震撼。 而鬼瞳没有丝毫停滞,她虽然品阶上吃亏却长于身法,尤其是从全藏那学来的虚影分身早已融会贯通,顷刻间半空中出现了五个鬼瞳分别用脚点在了那五根箭矢之上,也并没有多费力气便让箭矢偏离了自己的轨迹纷纷扎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鬼瞳还通过借力拉近了自己和唐羽星之间的距离。 继续驱使轮椅逃离的古月丝毫没有停歇,他可不认为鬼瞳能轻易得手,更不认为唐羽星会轻言放弃。 果不其然,正如古月所料,鬼瞳那看上去即将围住唐羽星的分身被两支回旋箭穿成了串,而她自己也是堪堪用双刀格挡后才没有中招,可上升的势头已经没了,不得已重新落在地上,而唐羽星这时直接掏出了带钩锁的箭矢,扎在一旁屋顶之后立时扯动,将自己拉到了房顶之上并且继续展开追踪,很快便不仅甩开鬼瞳而且进入了自己的射程,这一次两发无声箭直插古月的轮椅后背,鬼瞳也不再有机会去拦截。 这种诡异的箭矢古月还是头一次见到,那晚的战斗也仅仅是听过鬼瞳的复述而已,他甚至怀疑唐羽星是不是对那个箭袋开发到了极致,搞出了远超这个时代的玩意,若是下一刻唐羽星掏出了一枚火箭弹他都不会意外! 可无声箭只是无声,适用于暗杀却并不能真的规避高手的感知,尤其是如同那个天阶刀客一般,轻易就能斩落。 而就在这时,古月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老方!刀子,刀子!” 不在逃离的转向反而让无声箭失去了准头,古月清晰地计算着箭矢轨迹,开始了朝向方护卫长的继续长驱。 虽然被一声“老方”给愣住,但方护卫长也不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他立刻会意古月这时需要“破军”,于是二话没说直直冲向了古月,将手里的宝刀奋力一掷。 “漂亮一投!”一把接过“破军”的古月不忘夸赞一句,随即刀光一闪,被两色丹火缠绕的破军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来啊丫头,你姐夫我好好给你上上课!” 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底气,古月似乎都忘记了刚刚是谁在那大喊大叫,这个举动倒是把唐羽星给镇住了,尤其是那份来自“破军”的威压如有实质,似乎这把自己父亲的宝刀真的就认可了眼前的混蛋一般! “无赖!把刀还给我!” “谁无赖了?这是你老爹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再说了,我为他可是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找死!” 唐羽星似乎更加怒火中烧,她直接拿出五根各色箭矢笔直地射向了古月,似乎不再留手。 而古月选择了不躲也不闪,只见“破军”之上的丹火忽然大盛,随即一刀竖劈带着无穷威势仿佛撼天动地,而那喷涌的丹火再离开刀身的刹那便开始两相交融汇聚成了更为炽烈的闪耀,直直地迎向了当面而来的箭矢,带出一阵阵爆裂。 “啊?!” 这声惨叫可不是来自唐羽星,但古月其实并没有中箭。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突发奇想的尝试竟然恐怖如斯,唐羽星所在的地方可是他自己名下的房产…… 就这样,唐羽星一个腾跃跳开之后,刚刚那处房屋直接被巨大的火柱劈开,从屋顶到墙体破开了一大半。 “那里面……没人吧?”古月愣在当场,却问出了这么一句心虚的话,弄得刚刚还在为他捏一把冷汗的方护卫长一阵失语。 “那个……大人,那间是客房,您卧室周围的客房一直都是空的。” “那就好,那就好……唐羽星!你给我赔钱!” 这突然的叫嚣让所有人一阵错愕满头黑线,就连真准备再次贴近唐羽星的鬼瞳都停住了脚步,她是真的怀疑自己继续跟着古月耍宝会不会被归为滑稽。 “混蛋!你自己砍的!” “我不管!你不射我,我哪需要砍啊!赔钱!” “混蛋混蛋混蛋!气死我了!” 一边大喊大叫,唐羽星的箭矢开始没有章法,虽然都是朝着古月射过去,却不在具备那么夸张的威势。 反观古月,他也不逃不闪,刚刚的测试接过令他十分满意,或许正是这种直面危机才能更好地激发本能,而现在,唐羽星的箭矢已经开始直来直去,他虽然不能像天阶刀客那般无限斩击,却也有办法一力降十会,那就是将丹火扩大到足够的范围,不停挥动便是了,偶尔没能斩落的箭矢也有暗雷和屏障做缓冲,倒是始终没再中箭。 等到上官铃兰和楚后以及更多护卫赶来之时,眼前的一幕根本已经不是仇杀甚至算不上对决,试问两个不断喊话的人而且攻击和防御都是千篇一律,除了让人联想到小朋友打架了还能有别的么? 第242章 包扎 正在古月和唐羽星的小朋友打架不亦乐乎也没人上前阻止之时,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同时让这两名互喷的小朋友安静下来。 “哟嚯?好热闹啊,如此精彩的对决,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门口卖点门票然后前排提供花生瓜子和茶水?” 讲话如此“前卫”又能阻止古月和唐羽星的也只有唐霁凰一人了,她被唐晓焱轻轻放下之后便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老爹怎么会放你出来了?!” 古月很纳闷,这简直是破天荒。 “很意外么?啧啧,三妹你的箭术果然了得啊,这中箭的地方可不正是那晚被刀扎破皮的那块么?干的漂亮,有些人取得了些许成就便开始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活该受点教育!不过你这家伙中着箭还能在那狂吠,不疼么?” 唐霁凰的数落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在耳里,可纵然是方护卫长也不会在这时不合时宜地作声,因为在他眼里唐霁凰那已经和上官铃兰划等号了。 “疼啊,怎能不疼呢?不过你妹妹是真的要杀我啊,那一箭箭嗖嗖嗖的吓死个人,不打起精神恐怕这会你见到的已经是个刺猬了,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刺猬!可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现在,莫名地一点都不疼了,你说是不是很怪?” “活该!一点底线都没的在那口没遮拦,没把你两条手打断凑整都算客气了!” “是是是,小的错了,错得很离谱,您就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会吧!” 方护卫长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再砍掉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面对“刺客之王”都毫无惧意的古大人么?这双手捏着自己耳朵把头深深埋在双腿间的动作还有这听着让人受不了的话语,估计都是因为他的腿动不了,不然肯定直接跪下了! 这也是自然的,就算是方护卫长也很难理解古月的思想,年代差距太大,而古月自己却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因为唐霁凰能来能和自己搭话就是最大的谅解,正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他这还能在自己地盘安逸已经算天可怜见了。 而唐霁凰一步步靠近古月的轮椅后直接推了起来。 这个举动倒是让古月刚刚有点放松的神经重新紧张,“去哪?!”他多半认为唐霁凰会不会要把他推进河里泡澡,甚至都开始回忆这学院里有没有水池。 “练功啊,不想么?” “练功?当然了,我想找你借那本《穴位大全》可不就是为了练功么?其实我自己对此也是一窍不通。” “这就是了,那现在你是需要那本书呢,还是想让我直接教你?” 唐霁凰刻意压低身子在古月耳边吐气如兰,这话一出还有必要思考么?更何况古月已经开始气血翻腾四肢麻痹大脑空白,哪有思考的能力? “二姐!”愣了半晌的唐羽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想要冲上前去阻止自己的二姐“做傻事”,只可惜,唐晓焱整个人在她身上挂着,来了个树懒抱,“晓焱你干嘛!” “三姐!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二姐被那么说肯定很委屈,我也很生气很生气,都想不理月哥哥了!可是我似乎又能理解,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被老爹逼疯了!而且之后我找二姐抱怨,她也是这么说的,说到底都怪老爹!月哥哥这么好的人都被他逼疯了!不过二姐说她有办法给月哥哥治好,只要这会我拦住你不去打扰他们就行了,所以三姐啊!晓焱求你了,平日里了我可不敢这么对你,但此时此刻也只好得罪了!” 唐羽星很想反驳,因为她知道古月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而不是疯了!就算自己父亲逼迫他不给他好脸色都是事实,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那么说自己的哥哥姐姐,更何况大哥他一向把古月当成了真兄弟,就算是为了救命也不能! 可她心里也清楚,古月虽然有刻意成分,不对,那就是刻意的,根本就是说给自己父亲听的!但那些话语,的确很能唬住当时那个长孙家老三,若非他很意外古月的举动,更是无法从过往的消息中找到佐证,恐怕那人会更加肆无忌惮,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古月说的很像是真的,毕竟他真的是个残废而二姐是天之娇女! 但无论结果如何,古月一定有自己的坏心思!他气不过父亲的专横,所以刻意言语间不留情面,但大哥有什么错?二姐更是何罪之有?! 唐羽星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她很想抓着古月的衣领问问到底为什么! 可是,让她更矛盾也更加恼火的,是她自己不必问便能知道答案,古月一定会说,“保命要紧啊!面子都是浮云!” 其实,这一点才是她最想否定的,所以驱使她冲了过来,就为了扯住古月的衣领问一句,想要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惜,火气也发了,还射中了他一箭,想问的却多半没机会问出口了。 心里有些失落却更多的是怨愤,但唐羽星还是选择了不反抗,毕竟自己的小妹的的确确是第一次如此“大胆”。 而所有人都目送着唐霁凰将古月推回他的卧室,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却知道不该说什么,唯独楚后一脸玩味地看向了身旁的上官铃兰,似乎想从这个丫头脸上看出一丝丝嫉妒一丝丝怨怼一丝丝伤感或者一丝丝惆怅,可惜,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不是遗传自大商人的表情管理青出于蓝,上官铃兰虽然没说什么,却走了过去,掏出了随身的急救包塞到唐霁凰手里,之后又直接离开了。 这个态度让古月心里无比动容,“有妻若此夫复何求?”虽然这种想法真不应该是他这个脚踏铁索连环的人该有的…… 随手关上房门之后,唐霁凰看看手中的急救包,再看看古月手臂上扎着的那支箭,反倒开始了犯难。 “别想太多,没伤到筋骨,毕竟方护卫长上次就很小心谨慎,你三妹虽然生气但也有自己的分寸。” “谁管你伤没伤到筋骨!最好是两条胳膊也不能动了,看你还能不能到处蹦跶!” “额……还是麻烦您给我抢救下吧!小残废真的不能再没有胳膊了!” “瞧你那样!真想让全国的老百姓们都好好看看他们心中高大的古大人是多么惫懒!”唐霁凰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可没这个机会,也就在你们几个面前我才可能卸掉所有伪装展现最老实本分的一面。” “是么?这当口也不哄哄我只对我一人么?还得是我们?” “你懂的,我骗谁都好,不想骗你们中任何一个,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古月一脸真诚倒真不像是装的。 “也不知道我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总归是栽在你手里咯!”这话唐霁凰说的十分违心,那一脸受用便是最好的证明,“好了,先处理这箭伤吧,怎么个弄法?别耽搁久了真废了你还得去找我妹赔。” “额,不敢不敢……咳咳,这个其实不难,我先把箭尾弄断,你从箭头那拔出来之后替我上点药包一下就行了。” “好吧,那赶紧的。” 于是古月两指划过轻易割开箭尾,唐霁凰也没给他报备,随手就那么用力一扯,箭身立时拔出,只不过那钻心得疼痛让古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却一点也不敢叫出声……他很庆幸自己的意志力是真不错。 “我没给人包扎的经验,要缠几圈呢?”这次唐霁凰倒是没开玩笑,她小心翼翼地褪去古月半边衣服,擦拭了古月的血迹后将一颗止血丹碾碎后涂抹在两端创口,只是这应该怎么缠绷带,应该缠几圈她是真不清楚。 “没事,其实这纱布只是个表面工作,上了药之后就会好的很快了,你随意缠绕都行。” “哦,好吧。” 不得不说,唐霁凰认真起来是很容易较劲的,这套工具是谁给的?上官铃兰。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上官铃兰对于这套工序深有心得?至少绝不是自己这个一次经验都没有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但同样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大家闺秀,上官铃兰为何会去学这个?唐霁凰第一反应便是她跟着古月之后才有的想法,因为古月偶尔真的会受伤,她的目的是为了确保古月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同时也没那么多痛苦。 因此,不自觉地竞争心理作祟,唐霁凰在古月的臂膀上一圈又一圈缠了个严严实实…… 只不过古月看到她那一脸谨小慎微无比仔细,心中早已被暖意充满,哪会在意什么绑太紧了绑太多了绑太疼了呢? 事实上唐霁凰若是知道刚刚她拔箭那一下比唐羽星对古月造成的伤害本身更重,她一定会更自责随即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去把急救技能练满…… “这个……是不是绑太多了?你动起来都有些不方便了吧?” “哪有?这个正好啊,我肯定能恢复很快,接下来就是打个结了,把最外面这一部分从中间撕开就有了两个布头,再绕上一圈打成结便稳定了。” “哦哦,好的。” 唐霁凰正准备去重新拿一条纱布的手缩了回去,继续小心翼翼地按照古月所说的撕开并打上结,心中不禁感慨“这点小事都暗藏最实用的智慧啊,我固步自封太久太久了!” 只是古月伸手拭去她脸上汗水时,心情莫名有些大好了…… 第243章 练功 在唐霁凰的指点下,古月开始熟悉周身穴位,只不过她这个指点方式有点考验古月的定力,为何?因为她直接上手戳。 若非古月此时真的能够屏息凝神心无旁骛,恐怕他就会气血翻涌周身燥热,只不过眼下也的确憋得很难受,毕竟屏息总有个持续时间不是么? 但他没法说,更不能抱怨,因为从唐霁凰那眉开眼笑的表情就能看出,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古月万般无奈只求自己记得更快更准,这样也能早点完事早点解脱。 “你这两本秘籍是秦烈先生的么?” “是的,秦叔想着我反正五行俱全,便把他自己的两种属性都给我了。” “这位新晋天阶武道大会冠军对你是真好啊!按理说这种独家秘笈本不该轻易示人,更别说直接送你了,难道这算是铃兰的嫁妆?” “额……你想太远啦!不过秦叔无妻无子,对铃兰是有些舔犊之情,毕竟这丫头之前被你打击到家里蹲好多年不是么?所以平日里秦叔见得最多的就她了。” “哈?这还怪我咯!” “哪有哪有,你这个叫不经意间散发的魅力都锐不可当匹敌千军万马,铃兰那丫头只是运气不好被波及的牺牲品而已,哪能怪你呢?花太香让某些人过敏就怪花咯?怎么可能,还是那些过敏的人自己的事而已。” “过敏?这又是啥?” “哦哦,就是有些人闻到花香会不断打喷嚏,知道不?这种类似的情况就叫‘过敏’,而且不仅仅是花香,还可能是小动物的毛譬如狗和猫,都可能让某些人过敏。”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一说,我老爹好像有这种过敏,他对花过敏,算是种病对吧?能治么?” “唐……大将军花粉过敏?!” 古月的表情十分精彩,让唐霁凰立刻会意这家伙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歪主意,于是一个暴栗让他回到现实。 “咳咳……这个应该能治,但是我并不太懂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情况而已,不过这事可大可小,纵然他是大将军也不能马虎,你们家最好就不要摆放花朵了……” “嗯,一般老爹在的时候都不会有花草的,偶尔为了接待客人会放出来点,毕竟接待客人这事都是大哥在做,老爹一个心情不好可是能让那些花花草草直接凭空消失的,何必害得他们本就短暂的生命更加渺小呢?” “嗯嗯,说得好!” 古月拍起马屁来倒是不遗余力而且见缝插针,只可惜唐霁凰不买账。 “行啦,少来这些,不管这是不是,就当是铃兰的嫁妆好咯,我这也该表示表示才对,收好了!” “小的遵命!嗯?!嫁妆?!你的?!你的!” 古月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只可惜条件不允许,不过她拽着唐霁凰的手越来越用力,都直接忽略了唐霁凰掏出的东西本身。 “傻瓜!”唐霁凰笑骂道,重新把一本册子重重地砸在了古月的胸膛,“好好学习,敢有怠慢我可不饶你!” “小的再次遵命!我这不是高兴傻了么?虽然明知道路漫漫,但这途中偶尔瞥见的彩虹也是一种鼓舞我的动力!让我看看这是啥呢?《破天刀法》?!这是?!” “嘿嘿,这就是老爹独门的刀法,和‘破军’有相辅相成的效果,不过据说还和我们家独门内功相互配合更好,但老爹那内功大哥都不会的,估计他也不认为你可能修行,便直接给了这个。” “你爹给的?!他……他真的认可我了?金刀驸马?!”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霁凰并不收敛笑意但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而且她早已是人阶巅峰的状态,把古月这个堪堪赶上普通人的家伙拍得疼了个通透,“其实吧,他应该是想谢谢你,真的,做女儿的还是能理解他,我们几个可不仅是他的软肋更是责任也可能是对于老妈的交代,若是我们有任何闪失他都会觉得无颜去面对老妈吧,所以呢,他的确想对你表达一下谢意,虽然你说的那些话的确很过分,但他可没那么小气,明知道你是故意却也十分合理,可是呢,他和你毕竟不对付,所以当时那个当场绝不会说一个‘谢’字的,便直接掏出了‘破军’,估计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唯一用不上又很有价值的玩意了,当然了,他虽然害你受伤,但也的确料到了你会顺竿爬,于是这‘破军’可不就成了你的囊中物么?” 古月瞪大了眼睛,他是真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以他对唐问天的了解,他顶多算是偶尔表现为“傻爸爸”,可不存在“傻岳父”属性!但唐霁凰说的头头是道也合情合理,让他不得不往这个自己绝不会思考的方向去串联了。 “那这秘籍又是什么情况?” “这‘破军’嘛,跟他的时间可比大哥都长,虽然好多年不曾使用,但也一直带在身上,算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情怀,可他送你了就绝不会收回去,这算是他的坚持,无论你是不是令他讨厌的古月,这‘破军’总归是不能在你手里被埋没的,而且他也知道你是不可能把这刀再转手送人,因为你不敢,嘿嘿,于是呢,这秘籍就被我带来咯,当然了,这些话都是我自己想的,他可一句都没说,就连秘籍都是扔在大哥那被我‘轻而易举’地发现并且带出来了,所以啊,你还会认为我老爹是一个任性的糟老头么?” “当然不会了……咳咳,哪有?我哪敢这么想?天地良心啊!我看不上谁都不可能看不上大将军的,我哪敢非议他?不敢的,真不敢,我怕死啊!” “噗~!哈哈~!”唐霁凰笑得花枝乱颤,也让古月“荣幸之至”。 就这样,古月意外收获了一本关于“破军”的配套刀法,而在他仔细阅读的时候,久违地听到了系统主动搭话,“唐问天的刀法?!” “嗯?!女王大人您忙完了么?”古月又惊又喜,不曾想这意外收获都是接踵而至,要是能让系统不再装聋作哑他也能轻松很多。 “别打岔,赶紧仔仔细细看完,这个刀法很可能有关于唐问天的线索!” “好,好嘞!” 既然系统有命,古月不敢不从,他几乎一目十行却又记下了每一个字,这个过程似曾相识他也见怪不怪了。 没多久,《破天刀法》便被古月通读完毕。 “那个,女王大人?这玩意可以学么?” “你确定这是唐问天的刀法?” “哈?!”古月很意外系统的问题,再说他能怎么确定呢?“应该是的吧,毕竟霁凰这么说了。” “可是……这刀法你还真可以学,都不需要特别解析……” “嗯,我就知道,只是期待一下而已……啥?!” 古月也愣住了,他算是知道系统为何会有这个疑惑,此时此刻的他自己不也正是如此么? “多想无益,要不咱先学了再说?” “行吧,你既然同意那就学吧,具体有什么问题也得后续发现,不过万一触发什么特殊任务,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女王大人啊,那些任务不都是您给我的么?”古月很无语,你坑人就坑人吧,反正也习惯了,可为何说的像是另有隐情不得已而为之一般?! “你想多了,确实很多任务是我感兴趣的地方譬如鬼瞳,但更多的却是我接收到的而已,好比那些暗杀你的倒计时,总不至于我还能控制哪里刷出一堆土匪吧?” “这个……倒也是……” 不再犹疑,古月确认了选择按钮,他的天赋树里也立时出现了“刀法”一栏,并且显示了一个名为“破天”的极品刀法。 “这就成了?”古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真理眼”真不会错。 “的确成了,可惜,问题来了。”系统第一时间给了古月一桶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宿主习得第一个武技,触发熟练度提高任务,限时三日内将‘破天刀法’熟练度满点,否则……” 倒是好久没听到“否则……”这样的描述了,古月差点会心一笑,可他依旧明白需要认真对待,“这个任务看起来不是很困难吧,难道有什么隐藏?” “隐藏倒是没有,可你能用这个刀法么?” “用不了?!”古月终于明白了系统所说的困难在哪了,这根本就是个明明白白的坑,“那这……该怎么弄呢?为何会用不了啊?” “自己不看提示么?内功等级不匹配,这刀法是个地阶后期才能驱动的,提高到天阶后还会质变,而你呢?人阶都不是好吧。” “啊!”古月郁闷了,他是真没想到作为一个角色扮演游戏的老手竟然掉入了这种坑里,一个不能用的技能不仅占格子还会让人欲哭无泪,更何况那三天的倒计时已经在转动了,他能在三天内直接从无到有蹦着蹦着便成了地阶后期么? “算了,小可爱你也不是第一天遇到这种事情了,淡定,早该习惯了,等三天后处罚出来了咱们再一起面对吧,不过这会你应该放下这个刀法而去问问唐霁凰,他老爹到底是个什么属性的真气,或许能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这个提醒十分及时,转移了古月的悲伤也让他有事可做。 “老爹的属性?这个还真不好说啊……”只可惜唐霁凰的回答让他并不能感到丝毫高兴。 第244章 属性 唐问天的属性可不仅仅是系统很好奇,古月自身也觉得新鲜感十足,因为他的“真理眼”都看不透,事实上纵然是光属性暗属性,也不能逃过古月的眼睛,唯独唐问天以及虚公公那一次惊人的出手例外。 对于虚公公,古月至少亲眼见过他当众出手,那种古怪的招式如果用联想的话还真像是“虚”属性,类似于虚无虚空的概念,毕竟直接让巨大的石壁消失不见,的确很像是被虚空吞噬了一般。 可唐问天也当着古月的面出手了,而且是直接杀了一排人,但古月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无从探究,这就让他很郁闷也对唐问天更加敬畏。 只可惜,唐霁凰也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据她描述,唐问天的属性绝不会是五行之列,因为唐家兄妹练的功夫都不是自己老爹教的,而且绝非不愿意而是教不了。 而唐霁凰也见过了风雷光暗这些稀有属性,和自己老爹依旧不同,至于虚公公那次,区别就更大了。 事实上唐问天每次出手基本都是一击必杀,唐霁凰纵然亲眼所见也看不出所以然,毕竟一般判断属性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光亮的颜色,譬如最直观的赤红和碧绿,就算没有知识基础的人也多半能看出那是火和木,可唐问天的出手很多时候都不是一闪而逝,而是根本就看不到太大动作,纵然面对天阶高手也是如此,这一点是唐霁凰亲眼所见。 听到这里,古月立刻回想起了当时听到唐霁凰弹琴时所进入的那个幻境,那时的唐问天还远远没达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可他却依旧能越级打得对手仓皇逃窜,甚至那时都没有展示出自己的属性,更像是简单粗暴地一力降十会…… 殊不知,唐霁凰所谓的亲眼所见其实是跟随自己老爹去截住了那个运银子的车队,那名冲向她的天阶高手还没来得及有所招架便直接栽倒在地不再动弹,所以即使是亲眼所见发生在面前的事情,唐霁凰依旧不能判断出唐问天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因为他那都不能说是“出手”! 不过唐霁凰又说,“有段时间我还在怀疑老爹是不是和我一样是个‘无’属性的,直到看过潘吉的战斗以及自己习武之后,才明白纵然是无属性真气也是可以有迹可循的,纵然是天阶大圆满的潘吉也做不到真的杀人于无形,可见老爹就算真的有‘无’属性的可能也绝不简单如潘吉那般靠着某种特殊功法才到达今时今日的境界。” 诚如唐霁凰的推测,唐问天一定还有着更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最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曾想过需要隐藏,或许是天性使然,也可能是他自信根本就没人可以探究其踪! 古月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人可以正儿八经地介绍下唐问天的事情,偏偏结果是让一个问号变成了三个,这让谁能接受得了? “你再问问看有没有关于唐问天功法的消息。” “嗯?哦哦!” 系统突然出谋划策反倒让古月一个应接不暇,不过他也没有愣神太久。 对此,唐霁凰给出的答案更微妙。 “关于这个就更奇怪了,虽然大哥和两妹妹的属性都不同,可我记得他们都收到过老爹所给的一部功法,甚至包括我自己也受到过同等待遇,只不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能真正开始哪怕是最基础的那一层,我估计那便是老爹自己的秘籍,可问题就在于一般内功心法都会依据属性而适合修炼者,老爹为何会把同一本秘籍给到四个完全不同属性的人去尝试呢?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所以那本秘籍最可能的是不需要属性区分,谁都有可能学习却又十分困难。” 这条信息虽然听着很奇怪,却不经意间给了古月另一个思路。 一本功法为何可以无视属性给所有人尝试?如果这本功法是某种单一属性,自然不可能有如此用途,那么很显然,唐问天的这本功法包罗万象,虽说单一属性的任何人都未必能满足修炼要求,但总归可以试试,因为这功法本身是复数属性甚至全属性! 这个消息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并不是好事,可对于古月本身,他忽然觉得自己天命所属了! “我去!女王大人啊,我突发奇想,这唐问天不会是个全属性吧?” “全属性?也不对,就好比你自己,无论有多全等你释放技能时总归也只是用出了相对应的几种而已,怎会无迹可寻?” “那如果唐问天更进一步,把所有属性揉成了一团呢?就好比七色光分开是彩虹汇聚也只是白的?” “这?!你等等,我去试试看!” 系统的语音都快冲出古月的脑海了,足见它是多么激动。 而古月也莫名觉得靠谱,被感染不少,不知不觉期待起来。 一旁的唐霁凰看到古月陷入了沉思,而且是关于她老爹的,不禁又在想他是不是准备挖坑给自己老爹跳……不过转念一想,古月也不至于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认真地思考如何坑害自己老爹,主要是那表情太过认真…… 于是,唐霁凰不由停止了述说,给机会让古月去思考。 可忽然耳边没有了唐霁凰的声音,古月反倒有些意外,很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关于这功法的信息没了么?” 这样的提问倒是让唐霁凰有些心虚,毕竟古月是真的在思考功法本身而不是唐问天本人。 “嗯,没更多了,不过大哥那可能消息更全面一点,毕竟他跟随老爹出生入死的时候比我们三姐妹都多,你要是好奇完全可以找他多问问。” “也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向唐兄取经。” 古月依旧很认真,表现出了对唐问天功法的极大兴致,唐霁凰还是第一次见他对炼药以外的玩意如此上心,看来是的确很想尽快完成“破军”的全面上手,这件事恐怕被他当成了唐问天对他的一种考验? 想及此处,唐霁凰莫名有些心情愉悦,因为她将古月的这个目标归结于想尽快得到自己老爹的认可,尽快得到自己…… 这个美丽的误会古月是不得而知的,但他此时此刻也很难不去激动,因为系统有突破了!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小可爱,咱们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 “是吗?!女王大人您开始解析唐问天的真气了?” “这件事我不是一直在做么?不过始终没有正确方法,进度一点都没有增加,可现在找到了门路,很可能正如你说唐问天的真气就是把各种各样的元素揉成了一团,所以我虽然还是没办法将他的真气一点点解析分散,可咱们手里有各种各样的真气不是么?于是我也一点点尝试揉成一团,两种,三种,四种,虽然还是没达到唐问天真气那种性状,但我觉得这条路是对的!” 隔着自己的脑海,古月虽然看不到系统的脸,确能感受到那份求知的欲望,所以也自然能够体会那份喜悦。 只不过,古月虽然不太理解系统解析东西的方式方法,更不可能提出任何建设性意见,但单纯从字面意思上来看,系统给出的这段解说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解析唐问天的真气这事一直进度的确是因为方向错误,这个已经几乎被证实,但如果是用其他真气一个劲搓揉搞出和唐问天的真气类似的玩意,真有意义么? 古月表示很怀疑,因为简单逻辑,这样也没法真的就去使用唐问天那种真气,因为古月自己根本弄不出一丝真气,那些贮存在体内的可都是别人的,或许可以多搓两下,但总归要用完……届时如果还没得出什么具体方式去创造,岂不是白瞎? 可古月不想给系统泼冷水,更何况他最不确定的就是系统到底有没有办法帮助自己弄出真气来,毕竟最近在冷战,它不太搭理古月。 所以眼下可以欢欣鼓舞却又得做好打算,毕竟路还挺长。 于是古月继续和唐霁凰聊了起来。 “你听说过真气和真气之间能够组合起来么?” “这个不奇怪啊,就像是你的丹火弹一样,总归是于外界元素产生反应,也就很自然存在生克关系。” “我是说弄成一股真气彼此不分开,你见过么?” “大哥捣鼓的那些藤曼就是直接用木水双属性真气一同催发,但具体两者是不是被弄成了一股彼此不分开,我还真不清楚,你还是去问问他吧。” 古月觉得这一点也很有建设性,当时唐沐霖展示那些快速生长的藤曼时还真没想到过个中原理还存在真气的利用,这一点一定也能给系统的解析过程带来帮助,只不过还得找机会和唐沐霖好好聊聊。 “嗯,就先问这么多了,我们继续捣鼓内功心法吧,我先去试试看,有什么不确定的穴位你再给我讲一遍,万一什么地方岔了气,你可得第一时间找人来帮我哈,千万别自己动手,万一伤到你了我可得哭死……” 唐霁凰可不买古月的帐,这种张口就来的本事她早就习惯,不置可否地催促古月赶紧练功早日登峰造极,至少追上自己的水平。 第245章 校场 在唐霁凰的从旁指导下,古月卖力地苦练了一整个下午,可惜直到唐霁凰被她妹妹拖走的时刻,古月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系统对古月身体的封印的确不是简单的物理方式,简单来说就好像瘫痪但是不影响血液和营养供给,类似于在古月的大脑里加装了几个空开,给腿部供电的那块无法开启。 这个影响便直接导致了古月吸纳元素入体后怎么也不能周天循环,也就没办法气运丹田,或许还是存在机会,但古月这个门外汉是不可能自己拍脑袋就想明白的。 不过,屡战屡败的代表人物自然不存在轻言放弃,否者就不是他了。 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还是选择了偃旗息鼓,等待一个契机。 第二天一大早,学院又来了人串门。 “大人,大皇子殿下的副官来了。” 这位仁兄的到访才让古月会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去给人体检顺便在军营里露一手的约会。 可他还是很不情愿,这几日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这大皇子手下当兵的都没有情商么?不知道体谅体谅推迟推迟? 当然了,抱怨归抱怨,古月自身也不存在任何不适,该去的还是得去,尤其是那个体检,也算皇命难违。 最近他事越发看不透楚皇了,尤其是和皇甫大人沟通之后。在以前,他只是认为楚皇这人好大喜功却又颇有手腕,的的确确算是一个有道明君而且野心勃勃,可经过长孙家一役,楚皇似乎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否者也不太会蓄势雷霆一击连根拔起。 更让人不解的还是楚后,虽然直接让她作为平息事态的钥匙可以让大臣们不再将矛头指向太子,可太子的老妈都倒台了,太子能安稳么?可是,这楚后只是被扫地出门却没有其他任何限制,唯独放在了古月身边,这个安排鬼才能理解! 古月很头疼很苦恼却无处发泄,尤其是各方势力跑到他这耀武扬威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深陷漩涡中心无法自拔,却也十分好奇,楚皇为啥就能这么有信心自己不会把他老婆卖了换钱? 可惜,这千头万绪也没法一一思索,但这趟军营之行倒是越来越重要了,因为大皇子。 作为除了太子以外,唯一一个没有跑到古月那索要楚后的成年皇子,这位身份特殊却反倒最具有实力与背景的主,真就没有想过去夺回自己老子原本可以留给他的一切么?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和那个位子有所牵扯,很难让人相信会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毕竟皇甫大人这种特例如果经常出现,那就不算是特例了。 有了这些考量,古月便心平气和地跟随副官去了军营,只不过随行的人里除了上官铃兰,还有楚后。 这个被古月当成祖宗的难伺候竟然觉得古月不在的学院很可能会很空虚很疲弱很危险,让古月无言以对…… 不过也是事实,于其防范这个祖宗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搞事或者被搞事,倒不如带在身边盯着她拒绝搞事。 比较特别的是扑克脸副官兄似乎对楚后丝毫不在意,明明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活人就在他面前摆来摆去却无动于衷,倒的确像是他扑克脸的一贯作风。 就这样,古月一行人在副官的带领下畅通无阻来到了城外军营,大皇子亲自迎接,陪同的还有独孤军和皇甫季义。 “大殿下和两位将军久违了,有劳亲自迎接实在让在下汗颜。” “古大人见外了,军中粗糙之地却得古大人亲自驾临,倒是我等的无能了,不过这事也的确得古大人如此贤能才可以胜任……” 大皇子正要你来我往地商业互吹,没想到楚后从车厢里探出了脑袋,一时间让他语塞不知所措。 “客气,客气,对了,前皇后娘娘也跟来了,诸位是否觉得不妥?” 古月当然知道大皇子语塞得原因,毕竟他可不是扑克脸副官,而且如此重大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实在有点裹足不前,至于“是否觉得不妥?”他是真觉得不妥,可能说的如此直白么? 而他旁边两位也有点面面相觑,作为权力中心的家族子弟,他们两自然是知道楚皇的决断和楚后的去处,可亲眼见到还是十分违和,尤其是这个“红颜祸水”出了名的奇女子,当年多看她两眼的一众叔叔伯伯坟在哪都无人知晓,故而文武百官们都约定俗成不敢多看她哪怕一眼,可眼下这局势早已今非昔比,楚皇自然不可能把敢于直视她的人也都砍了,但这些知道典故的人,骨子里真没那个闲心…… “母后亲自驾临,儿臣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立时回过神的大皇子第一时间单膝下跪,这份礼仪似乎已成为习惯,而这个举动让古月有些尴尬了,因为他也正要下马车,而且直到现在他才会意,大皇子是没爹没妈的,所以这皇后可不就相当于他老妈么?! “大殿下不必再过拘礼,我都被陛下休了好些时日了,难道消息还没传到军营里来么?” 这句话说的要多坦荡就有多坦荡,要多无邪就有多无邪,可听者绝不会如此作想。 “儿臣不敢!儿臣是跟着您长大的,忠孝之礼不可忘。” “好吧好吧,都由你,不过你若是再不起来,会让古大人很尴尬很尴尬。” 没错,这就是事实,可惜被这么直接提出来,尴尬就没法化解了。 可大皇子一听就赶忙又起身了,这让身旁两个刚刚准备跟着他下跪却只跪了一半的人僵在那里,又一次左右为难。 这个场面只能是愈发尴尬。 不过车厢里又跳出了一个人倒是立时化解了这份尴尬。 “铃兰见过大殿下和两位世兄,这军营铃兰可是第一次来,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两位世兄多多介绍一番才是。”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凑到独孤军和皇甫季义的面前,也没有虚托那么刻意,只是微微欠身配上了随意的微笑。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和上官铃兰的交集真不大,但眼下这一声“世兄”也的确叫的很准确很及时。 就这样,尴尬的会面总算告一段落,而不等大皇子先说出让古月等人去稍作歇息,楚后便兴高采烈地问了校场在哪,因为她听说了有人要当众挑战古月的事情,这算当兵的想要给古月一个下马威,也同样是古月立威的机会,可这些都和楚后无关,她只是单纯想看热闹而已,或许她在深宫里憋得太久了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古月的苦衷,这个祖宗真不是一般的难侍候,所以一切行程都直接取消,校场比武正式开始。 当兵的都是糙汉子,一听说有人比武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热血沸腾,可知道是古月要出场,却又有点迟疑,因为这人对他们是有恩的。 且不论是古月让楚国炼药界焕发了胜机,最直观的受益者可不就是这些大头兵么?一旦上了战场,是他们直接面临死伤,届时古月的丹药真就可以续命! 更直观的是这次的体检也是古月提出的,这些人可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且不论是不是必要,只是单单让他们参与了一个新的福利政策,谁又会不愿意呢?何况古月出了名的神乎其技,就是看两眼都能瞧出毛病并且给出建议,这阁谁身上不是个福利? 所以那些准备出战的所谓“不服”,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为难,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他们多数人自己的意愿,至于到底是谁起的头,说来也巧,没人记得了,可事情敲定的特别快,而且副官直接跑去给古月“宣战”了,这便让这些将领们异常尴尬,若是上场的人都败了,那面子就没地方放了,若是有人胜了,势必会伤到古月本人,这就更麻烦了,万一他一生气出工不出力减少了丹药的供给岂不因小失大?! 只可惜,事已至此,没人可以阻止,也没人可以拒绝,当兵的以服从为天职,让他们去打古月,就没得商量。 不过,那一人一轮椅就那么停在校场正中央的时候,所有士兵们都有些发怵,“这真的就是那位‘古大人’么?他还真的是双腿残疾啊?!而且那么瘦弱,年纪轻轻……这怎么下得去手?!” “诸位弟兄们好,”既来之则安之,古月可没那么多考量,也不知道这些当兵的正在如何看待自己,“在下古月,忝为炼药师学院院长,今日前来,是为陛下办事,为诸位谋福利,不过既然来了,就需要按照军营的规矩办事,听说有几位弟兄想要和在下切磋切磋,这也是好事啊!不瞒大家伙,我这人其实好勇斗狠,只可惜腿脚不方便,所以一般也没太多机会,正好这次为诸位助兴,不必客气,感兴趣的都来吧,多少我都接着,请!” 只见古月抱拳作揖,上身笔挺,单说这架势的确够味,只可惜坐在轮椅上如此作态,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丝一毫的气势都荡然无存,更是有那么一点点滑稽,可他不用手脚便让轮椅原地转了一个圈,相当于环视一周同时给所有人行礼,便让当兵的不再另眼看待他了…… 第246章 挑战 这场挑战自然是大皇子和他的副官搞出来想要试探下古月的方式,毕竟一次次惊艳的传说都太过玄幻,大皇子认为必须得亲眼所见才能更准确把握住古月这人。 而对于古月,他欣然接受倒也是事实,因为这场战斗并不是一对一,在他为数不多的亲自上阵经历里,遇到的都是高手,可每次基本都是一对一甚至多对一,而需要他一个人对付一群人的时候,对手实力却又很有限,所以这次挑战他很期待,想要尝试下自己在对付复数个高手的情况下到底有没有更合理的周旋办法,毕竟最限制他自己的是移动能力,轮椅再快再灵巧,也依旧是轮椅,不能飞不能跑,攻击来了躲不了。 只不过大皇子为了让场面不要太刻意,第一次出场的三人是一个天阶初期带上两个地阶大圆满。 对于这些当兵的当将军的而言,三对一就是对方吃亏了,这个有损军人的荣耀,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坐轮椅的少年。 可古月那不以为然的淡定微笑,让他们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了,因为这就是对手的蔑视。 军人里自然有万人敌的存在,可这种存在怎么也得是天阶大圆满之后了,所以这次上场的三人一开始便使出了军人应该具备的东西,战阵。 对于这种新事物,古月知之甚少,但直观去看,三人有所分工不是蛮干,那名天阶初期自然居中主动迎上古月正面,另两人一左一右看上去是自顾自地想要包围,却似乎有所章法,那每一步每一次跳跃都绝不是随意而为。 古月很想去好好欣赏,可惜对手已经杀到。 一时间轮椅开始后撤,古月和三位对手间凭空出现了各种各样漂浮的光球,七彩斑斓。 其实这些本应该是暗雷,但是古月担心对手避之不及缺胳膊断腿就很麻烦了,如果这个想法让对手知道了,会不会很气? 可并没有人真的小觑古月本人,这个被传的神乎其技的炼药师至少必须有自己的一套,否者单靠吹牛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买账。 于是这些光球变成了直观的隔阂,三位对手纷纷开始躲避或者用远程技能破开。 暗雷毕竟是暗雷,就算成了明雷,那也真的会炸,尤其是在那名天阶初期一道刀光闪过之时,劈里啪啦绵延近十米的火光一时爆开,且不说威力,单就这卖相已经足够唬人。 但军人毕竟是军人,刀光剑影也不会令他们望而却步,何况一片璀璨?于是各自驱动身法和护体真气开始直接突进,试图缩短和古月只见的距离。 可就在他们窜入火光之时,脚下忽然传来了一种刺骨的危机感,这种感觉可是千锤百炼的军旅生涯所得,绝不会无中生有。 不敢怠慢,三人纷纷止住脚步开始后撤,也就在他们后撤得瞬间地上一道道火光冲天,而且根据三人的属性不同,古月所用的丹火也是对应的克制属性,这三色火柱分别腾起的时候,着实让所有人惊了一声冷汗,纷纷思考若是自己面对这种突然袭击又能如何应对。 火光稍纵即逝,古月退到了校场边缘,可他脸上依旧淡然如水毫无惧意,甚至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让他的对手无比憋屈,可这时,三位对手并没有再继续冒进,他们是真的有点犯嘀咕,这只是一开始,也不见古月多做动作便有一连串的突袭接踵而至,那么这段后续的路上,还会有什么等待他们呢? “好了,第一场古大人胜,先停下来吧。” 大皇子突然的发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三位场上的挑战者更是不服气,这都没人受伤,怎么就败了?! “别不服气,你们以位刚刚那些丹火弹的攻击平时对敌也是可以给人看到的么?别太自以为是,古大人这是怕伤到你们才有意留手。” 古月倒是并不意外大皇子的决断,毕竟这只是开胃菜。 而这话一出,将士们才开始恍然大悟,可不是么?刚刚那种攻击无比璀璨,可突击前都似乎有所预兆,否者就算那名天阶高手能躲开,那两名地阶呢? 虽然很不甘心,但三位挑战者都是服从命令的军人,纷纷抱拳作揖便走出了场内。 紧接着,第二批三人也来到了场上,这次是两名天阶初期和一名摸到天阶中期门槛的高手,而且他们带上了自己的兵器。 “古大人,可以用兵器么?” “自无不可。” 古月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只不过他也需要拿出自己的兵器。 “方护卫长,刀来。” 为了让这个举动足够帅,方护卫长可没少练习,现在他把“破军”直接扔到古月手里又能保证对方轻易接住,基本二十米内十拿九稳。 而古月的刀拿到手之后,反倒让所有人开始热议,一个炼药师为何有刀? 可这刀鞘看上去十分简单,似乎配不上古月的身份,但是,当“破军”出鞘的那一瞬间,所有人惊呆了,包括大皇子在内。 “‘破军’?!” 虽然经过劫囚那晚之后,很多人都听说了古月把唐问天的佩刀据为己有,而且是很厚颜无耻地直接不还,当然他们不会去思考为何唐问天不去讨回,但古月拥有了“破军”也不算新鲜事。 可这刀真的是他可以驱使的么?没有人会相信,因为这刀和唐问天一样,是个神话。 军营里有老兵自然也有新兵蛋子,但他们虽然不清楚这刀的来历,却也看得出那寒光刺骨锋利异常,单单只是艳羡便注意让他们张大嘴巴瞪圆双目。 “那个,我坐轮椅的嘛,没法佩刀,而且这刀太过高级,以我目前的铭文技术还不足以把他铭刻带在身上,所以只能让方护卫长帮忙拿着了,同时随便做了个刀鞘遮一遮,否者实在有些太过显眼,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哈,这刀太过锋利,你们最好别拿出自己趁手的心爱之物,否者万一斩断了我可不包赔不包换哈!” 古月自然有点开玩笑的意味,可对于这些军士而言,根本就觉得这就是笑话,虽然“破军”的确很锋利不假,但一个坐轮椅的就算拿着神兵利器,又能如何?他们不怀疑古月还有更多层出不穷的手段,但那些都是丹火范畴,若是真刀真枪,他还能拿着“破军”挥舞么?就算他如同小孩一般不断挥砍,这真能打到人?更别说砍断兵器了! 于是场上三人,又觉得自己被藐视了,怒气开始上升。 战斗开始,这一次三位高手吸取了刚刚那场的经验,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向古月,而是首先用远程范围攻击准备排雷,这招也的确合理。 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三道光刃闪过,却没撞上任何东西,难道古月这次还没来得及放出他的招数?又或者是后继乏力没来的急补充? 需要恢复一下很可能是真的,毕竟刚刚古月展示出了那么多夸张的手段,看着都是很费力的,或许他的精神力不足以让他连续施展。 可惜,正当这三位高手互相交换意见之后,准备先问问是不是需要调理片刻,古月却直接在“破军”之上点燃了丹火。 这把燃烧着赤红火焰的神兵也不见多余动作,只是横劈一刀,那三条迎面而来的光刃应声而断,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可古月不仅气定神闲而且直接开始了蓄力。 这种匪夷所思的场面让所有人震撼,他们自然见过给兵器附上各种元素的本领,但那都是真气驱动,还真就没遇到过拿刀砍人的炼药师,更没见过丹火可以直接附着于刀身,这个效果看起来更加让人挪不开视线。 “接我一招!”古月大喝一声,暴涨的火焰被“破军”带出了一道赤红的半圆,随即这道巨大的火光裹着无比的灼热开始向三位天阶高手突进。 这看似写意的一刀,却又无比的威势,让三位挑战者不敢怠慢,立刻驱动身法开始了闪避,而那道火光久久不散直至场外,还是大皇子亲自出手去抹灭的。 古月摇摇头,这个招数还是太单调,这也是为何他想要弄出“飞剑”那种招数的原因,因为纵然被“破军”加持之后的丹火有了“锐利”这种属性,却并不能如同一般的丹火弹那样让自己可以远程操控或者微调方向,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因为本身速度虽然够快却也不足以让天阶高手都无法闪避,或许哪天研究出了光系丹火才能更进一步,可始终只是一个变了形状的丹火弹而已,古月想要开发出新的技能还是只能去探究真气的应用。 “再来试试这个。” 古月又一声大喝,随即两色丹火从脱离刀尖的那时开始汇聚,这招就是他在斩断唐羽星的弓箭时意外收获,不过原理上也依旧是他自创的加成火线那般,利用了元素生克而产生的叠加效果。 可这一刀却是更迅更急,三位天阶高手不由分说地各自跳开,而那校场的地面却遭了殃,留下了一地焦黑甚至还冒着烟。 “稍等一下哈。”古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所有人愣住了,这挑战还能喊暂停?以位是在比赛呢?!不过他接着说,“麻烦我面前这个方向上的弟兄们走到其他地方去,接下来我用的招数可能会无差别攻击,用起来之后我自己也拿不准会打到哪去,最好是别出意外就好,麻烦了。” 大皇子脸上不由抽了抽,古月这是在打他脸,因为刚刚他亲自出手很容易地抹灭了古月的攻击,而且他直接就站在了古月的正对面方向上,本意是确保不会让古月的攻击波及到场外,可这家伙刚刚的发言,直接意思就是的“你挡不住了!” 第247章 烟花 “如果挡下这招还能站在场内的,就算我输好了。” 古月的台词越发嚣张,作为有血性的军人,场上三名挑战者可就真的和他较上劲,开始凝神戒备他的下一击而不是冲上去肉搏。 客观而言,这样的对决更多的还是比赛性质,尤其是这些选手也都并没有一定要将古月大卸八块的欲望。 所以对于实战的演练作用有限,而古月却在看穿他们的举动后准备反过来利用一番,也就是眼下这样的举动。 他准备试招。 只见古月将“破军”反手插在地面之后,双手齐上平举向前,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手心向前手腕紧扣,五指微弯形成呼应。 没错,就是这个家喻户晓的动作,但他也不是单纯在恶趣味地玩耍。 一时间古月双手之前一米处,悬空出现了五个圆环,颜色各异璀璨斑斓,圆环两两相靠却并未相连,组成五芒星的阵型并且顺时针不急不缓地转动着。 大皇子刚刚并没有刻意挣面子,他还是按照古月的吩咐让他对面的人都走开了,只留下场上的三名高手。 而他之所以如此,也是听从了一旁独孤军的建议,因为独孤军可是亲眼见过古月随手拆掉长孙家大门的景象。 可现在,那个难以磨灭印象的圆环竟然出现了足足五个之多,而且颜色各异并不停圆转,这是要使用超过当时那三道齐发的火线么? 在他的介绍下,大皇子也略微好受了一些,如果古月真的随手能用出五道顷刻间能熔化掉长孙家大门的火线,他也的确很难完全挡下不让任何人受到波及,为了一时意气去给士兵们增添风险,这事不值当。 “注意,要来了,这一招是我目前拥有的最强手段了,只不过能力有限,同时开启五个火圈就会造成丹火不可控的状态,所以我说会打到哪我真不清楚也是事实,但是,正因为不可控,这场丹火反倒看起来会更加壮丽更加夺目,我称之为‘烟花’,来尝试吧!” 随着古月的话应刚落,他的右手处开始不断有细小的五色丹火冒出,向着那一个个圆环飞去,途中渐渐变大,而穿过圆环之后,所有丹火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炙热开始耀眼,陡然间加速冲向了四面八方。 有心人立刻发现,刚刚只有圆环的时候,五个圆环不仅转动的很稳,而且速度是均匀的,可眼下真正放出丹火弹之后,圆环纷纷开始了不规则的抖动,匀速的转动也变成了忽快忽慢。 或许这就是古月所说他力有不逮的表现,但正因为如此状况,那些飞出来的丹火弹,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无差别”攻击,没人可以预判轨迹,甚至古月自己都不行。 唯一可以想到的,那就是面朝的方向最可能中招吧,所以那里最好没有人。 就这样,古月开启了狂轰乱炸模式,不断倾泻的丹火弹似乎源源不断,而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凝神丹放在嘴里,想吃就吃了,可这突如其来的连环爆炸,真就苦了那安静等待的三名高手,他们可不曾想过自己会等来这种玩意…… 五彩斑斓的炸裂,的的确确和烟花一般璀璨夺目,可那些落在校场地面上的丹火弹爆裂开之后,不仅把地面掀翻而且直接焚化成焦黑,甚至都没来得及冒出烟便已经被后续跟来的另一颗所覆盖。 这样的攻击下没有人可以不被震撼,而场上的三人越发神经紧张。 在尝试通过身法闪转腾挪之后,由于场地已经基本被犁了一边,他们根本无从下脚,于是三人一起腾空便不再落地。 不得不说,这种专属于天阶高手的漂浮能力,放在这种对决上就跟作弊一样,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三对一,而且对手还是个走路都不行的轮椅少年。 别人坐轮椅你在哪飞,这叫什么事? 所以腾空的那一刻,在三位将军心里,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 可事关颜面,至少自己还没被直接炸出场外,既然已经飞了起来,自己的颜面已经不要了,可不能再丢了楚国军人的脸面! 于是,三人开始向着古月俯冲,并且直接开启了各自的护体真气。 或许他们可以在半空中施展远程技能,譬如呼风唤雨,可若是那样就算真赢了,也只会比现在更不光彩,而且多半会伤到古月本人。 因为校场在古月的丹火洗礼下,其实能落脚的地也只有他周身一两米之内了,就意味着他自己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躲闪,如果真遇到远程大范围攻击,恐怕他只有退出场外这一条路可走。 但若是逼上前去,冒着漫天丹火俯冲,最终哪怕只有一人真正逼到古月身边,也算挽回了一丝面子,毕竟已经很给古月面子去破开他的招式了。 其实古月有些诧异,他原本的打算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也的确如系统给出的分析,用到五处加成光圈之后,丹火弹便无法控制路线,不仅不能指哪打哪,还很可能互相碰撞提前爆裂。 事实上这样的招数在单挑时根本很难起到作用,只是一种消耗手段罢了,看上去很虎却并没有太集中的攻势,如果对手速度足够快,譬如上次那位天阶刀客,他完全可以找到缝隙或者强行突入,届时所受的伤绝对比三道聚焦的火线要少得多。 可眼下是在校场比武,古月存着欺负人的心思,本就是打算随机覆盖场地上每一寸,除开自己所在就行,这样一来对手无论有多强,就算不被打中也不再有地方落脚,总归是会输的,只可惜,他没想到这些高手竟然飞了起来…… 虽然天阶高手都是能飞的他并不是不知情,但他觉得这种很不要脸的事情为何几个坦坦荡荡当兵的能做到如此毫不犹豫?! “我去!什么人啊?!” 古月忍不住想要爆粗口,因为他勉强将火圈的角度上扬,尽可能开始覆盖更高的空中,而那三人似乎铁了心,既然已经不要脸了,就更彻底一些。 只见三名天阶高手纷纷开始了迂回,古月所面朝的方向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最后一个直接飞到更高让古月望尘莫及…… “他们出界了有没有!”古月在心里呐喊,可惜没有裁判跳出来举牌示意。 而古月的丹火弹已经基本除了好看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本就不大的场地里,天阶高手们的飞行转瞬即至。 “拼了!” 脾气上来的古月,也开始不管不顾,只见他立刻放弃了丹火弹的继续催发,而是随手拔起了“破军”并且横在身侧。 暴涨的火焰立刻环绕在刀身之上,立时转为两色,随即出现了三色! 即使是“破军”也开始被这过度的灼热弄到颤抖,而且以古月的臂力,已经有些勉强了,可他没有机会放弃,因为三个方向上的三把长柄武器已经朝着他飞来了。 “古月一刀!”随着一声暴喝,古月用双手一起挥动了“破军”进行横扫,那晃动的火光堪堪维持着没有交融,却画出了诡异的弧线带着死亡的危险。 这一刀倾尽了古月所有,因为不仅仅是在用臂力挥砍,缠绕刀身的丹火也用喷涌进行着助推,所以这一刀如电光一闪避无可避。 好在三名高手本就存着不伤到古月的心思,所以他们的冲击始终收着,劲没使老,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打在了兵器上。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一丝金石交击的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好像四人的兵器根本没有碰到一般。 但场面上却出现了变化。 “呼~!是我输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古月主动认输,原来刚刚那一刀他用力过猛,轮椅没法继续静止,所以挥出之后便不由向后退去,没多远便直接退出了场外。 刚刚落地的三名高手也对如此结果十分诧异,他们的的确确心有余悸,因为自己还是托大了,本以为通过耍赖的方式躲过了古月的杀招之后,应该是可以轻易近身并且直接取胜的,毕竟古月自身对于他们而言,何止孱弱?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作为一名炼药师的古月竟然也有如同军人一般的血性,眼见自己很快便无计可施,竟然并没有直接后退而是打算力挽狂澜,而他使出的那一刀根本就和孱弱的轮椅少年格格不入! “承让了!” 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怎么说三人都还是落在了场内,至少最终没有把军人的颜面也扔了。 只不过,就在他们抱拳作揖的同时,手中的兵器突然纷纷毫无征兆地断裂,长柄的兵刃直接掉到了地上。 同时发生的这个画面太过诡异,让三人愣在当场。 “我说过,不包赔不包换哈,承让。” 古月找准机会又得瑟一句,回了个抱拳作揖,而他的“破军”自然没有断掉。 这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每一个当兵的都鸦雀无声,他们不知道这个该怎么算,如果只是看古月出圈,那他的确输了,可这三人赢得那叫一个太不光彩…… “精彩的对决,不愧是古大人!至于结果,古大人离开了校场内,而三位将军也纷纷失去了自己的兵器,所以我宣布这场算是打平。” 大皇子的宣判让呆立的人们恢复了正常,欢呼与叫喊开始此起彼伏,因为不管结果如何,刚刚他们看到了一场的确不错的对决,也欣赏到以长绚烂的烟花秀,只不过那焦黑的地面警醒着所有人,这个“烟花”很难消受…… 第248章 帷幕 经过了校场演练之后,古月在军营里帮忙体检事宜便正式开始,首先需要为禁军人员服务,接着便是唐沐霖晚些率领来的唐家军。 由于项目繁多而且是头一次实现,所以进度很慢,预期的两日内完成多半需要延长,也就是说,古月一行人至少两天内不会在“我有药”学院里出现。 学院里的大小学生对于自己院长老师经常外出公干这事习以为常,而且他们更多的事情是需要自己去实践,累计的问题等古月回来后再一次性求教即可,所以他们学院内的日程并无异常。 和以往不太一样的地方自然也有,那就是独孤勇所在的别院有不少佣人在忙碌着。 由于古月是拒绝有人专门侍候的主,所以这学院里也只有独孤勇在使用婢女,倒更像是主人般的享受,只不过他也是无可奈何而已。 之前被救治好的独孤英没有多做停留,很早便回府复命,但他的兄弟们日常需要轮值在此守护独孤勇,尤其是知道这两日古月不在学院里更是直接来了两人,独孤豪和独孤杰。 可他们两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感,虽然谁都知道古月这人容易被人惦记,就他这学院都遭到袭击不只一回了,可所有人也都明白,古月依然建在,学院依然屹立,而来的那些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再说了,又有谁会特地跑到学院里来对独孤勇下手呢?且不说楚皇为了保护学院和古月在这里安排了足够多的护卫,就是那各家安排在周边的眼线恐怕都很难有人可以全部绕开,在这楚都里这些投放眼线的人最大的目的何在?监视古月么?其实不然,他们更多的时候其实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古月所需,譬如派人救场和声援…… 但是,独孤豪和独孤杰并不知晓,从今天一大早开始,“我有药”学院的周边接连发生了一件件似乎没有关联却间隔不长的事情。 学院大门外原本是有不少小摊贩在那经营,自从那晚长孙家的杀手们伪装成卖水饺的和食客之后,巡防营便禁止再有人在学院四周摆摊,这也算是一种保护。 不过,原本就存在的商铺可不会被取消,譬如大门外街对面的一间酒馆,一如既往地早早开始营业,只是他们的掌柜有些奇怪,平日里那个最勤快来的最早的伙计没有提前打声招呼便一直不见人影。 酒店旁一间花店老板正在抱怨,她的伙计指不准又跑哪去偷懒了,一大早送一趟花去别人府上后就没再出现。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茶楼,包子铺,肉铺和布店,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伙计甚至管事的突然缺勤或者偷懒,总归是不见踪影。 其实这些人并不普通,他们正是各方势力安排在“我有药”学院周边的眼线,各大家族里除了上官家可一个都不少,还有各种皇亲国戚家里所安插的,也有那些并不是太突出却有着自己实力与野心的其他家族。 谁曾想这些根本没有交集的人突然间一起蒸发,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吓出一声冷汗,毕竟这可是在楚都里啊! 某处不起眼的房子里,坐着两人正在博弈,一旁还单膝跪着第三人,似乎在等待命令,于是他便得到了命令,“开始吧。” 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单膝跪着的男人更简单地回复了,“是!” 没过多久,一群乞丐从四面八方向“我有药”学院缓缓靠拢,有的分散去了街头巷尾,不经意间和某个人对了下眼神,而另一些则是分成两拨同时出现在了学院的前后门。 “军爷!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小的们好些日子没吃上一口了!求您了!” 训练有素的护卫们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兵刃,而且他们也的确是第一次见到有不开眼的乞丐跑到学院来乞讨。 当然了,他们中很多人也知道古月的典故,若是这些乞丐拦下古月的马车,搞不好古月本人会一时动容给他们一顿好的,可眼下古月并不在学院里,自己这些护卫的职责可不允许多生事端。 “赶紧离开!这可不是你们随随便便踏足的地方,不走小心我们动手轰你们了!” 让护卫们意外的是,这些乞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恫吓,而且纷纷挤到了跟前。 “赶紧滚听不懂吗!……” 这名护卫的威吓还没说完,他便被不知道哪来的匕首直插咽喉。 一时间护卫们立刻警醒,这是又有人袭击!而且选在了光天化日! “敌袭!” 前后门的护卫可不是只有单单一层,相互之间不仅有照应更有间距,看到情况不对喊一声话的机会还是有的,除非对手太强。 不过这些护卫们也有点不习惯的恍惚,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古月本人第一个喊“敌袭”。 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突发状况也早已是家常便饭,学院上下都开始动弹,只不过他们的领导者不在家,老大方护卫长也不在,可这并没有导致系统瘫痪,各个小队长只见也有自己的分工。 譬如第一时间巩固前后门,第一时间告知独孤家的人,第一时间向外传递消息。 只不过准备翻墙跑出学院的护卫,被人守株待兔了,这些人有的手里提着刚买到的猪肉,有的还在啃热乎的包子,有的正喝着酒香四溢的佳酿…… 独孤豪和独孤杰听到动静时还真就不敢相信,竟然的的确确有不怕死的凑上来,可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那么他们的目的显然就不是古月本人了,难道矛头指向独孤勇? 跑来报信的护卫带来了古月的留言,“若是遇到突发状况,第一时间带着独孤勇逃走,如果有机会,烦请照看下那些学生即可,能把他们带出去古大人定有厚报!当然,这个前提是不影响到独孤勇本身的逃离!” 兄弟二人听到了古月的留言,心中莫名感动也油然佩服,因为古月是真的未雨绸缪没一日懈怠。 所以他两二话不说,一人扛起了独孤勇,另一人负责开路,由报信的护卫带去了学生聚集的地方。 他们两兄弟可是天阶高手,既然古月拜托了一句,那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否者独孤家的面子就又一次砸在了他们手里,但古月也知道独孤勇是重中之重,所以他们并不会蛮干,而跑去学生们待的地方会有更多护卫把手,也更容易分析情势再做出下一步打算。 与此同时,独孤豪还特地命令其中一名婢女独自伺机离开学院回府上报信,看来这名侍女是有功夫在身的贴身护卫了。 前后门的乞丐们早已图穷匕见,护卫们虽然没有丝毫放松,可毕竟是被偷袭而且对方实力不是他们可以企及,败退之势立显,但如此肆无忌惮地选在了光天化日,学院遭到袭击这时都不需要那些眼线去有意观察,街面上的百姓们也看在眼里。 “天哪!杀人了!” “有人在袭击学院!古大人在里面么?!” “早上看到古大人的马车一路去了出城的方向,不过这些人恐怕就是盯准了古大人不在的时候发难!” “有没有人帮帮忙去报官或者找到巡防营的大人们啊!我家孩子还在里面呢!”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骚乱开始弥漫,而且绝不会有人视若无睹,因为在他们之中就有不少学生的家长。 这也算是古月刻意为之,他找机会在学院附近给部分过于贫困的学生家里安排了住处,而这些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忙碌于学院周边的街面上了。 于是,他们便成了相较于各方眼线以外的另一波时刻会关注学院动向的人,因为他们的孩子在里面,这么安排的好处自然是万一有人不开眼大白天冲进学院,这些人拼了命也会跑去报官的…… 而对于这一点,幕后之人似乎算漏了,却又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敢于大白天突袭,恐怕是为了反其道而行,毕竟之前的那一次次夜袭都折戟沉沙。 更何况古月本人并不在学院里,所以并不用担心还没开始就被人发现了。 可是,这里是楚都,无论多么肆无忌惮,巡防营或者京兆尹甚至皇宫方向的动作绝不会太慢,对于这些袭击者而言,时间还是紧迫的。 但他们的目的何在?又是冲向学生?赶到学生所在地的独孤豪和独孤杰十分意外,因为据报敌人的动向并不是指向他们那,难道是不知道路? 又或者,敌人根本就志不在此。 事实上,长孙家的人自以为是地用搜集到的信息去预判古月,想着用学生让他投鼠忌器,可最后的结果呢?胁迫学生的事并没有成功,但手握唐家兄妹的长孙家老三,最终只是身首异处没在古月手下讨到任何便宜,因为古月这人一点颜面都不顾地演戏,只为了救人,可谁又能保证古月那些表现完完全全都是演呢? 更何况此时此刻,古月根本就不在学院里,所以抓了那些学生顶多是一刀杀了了事,并无他用。 那么目的在于独孤勇?同时得罪古月和独孤家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也不至于有人天真地以为在学院里弄掉了独孤勇可以让独孤家对古月进行报复吧?要说这一点,还真说不准…… 只不过第一时间独孤勇就和学生们待在了一起,敌人的方向并没有改变,难道是不知道会有这一步? 如果敌人的目的本就和学生以及独孤勇无关,那又是为何?似乎学院里只剩下一大票护卫了。 “不对!这里是‘我有药’学院!要说学院里除了这些人还有什么?!” “有药!” 两兄弟默契地问答,似乎真就道出了敌人的目的…… 第249章 养虎 “我有药”学院中,丹房附近,包括独孤家的人在内,学院里尚且存活的力量渐渐都在这里完成收缩,同时也确认了敌人的进军路线并不在此。 “古大人对我有恩,不能就这样看着他的心血被人掠夺,你们两别管我快去帮忙守护丹药!” 靠在独孤豪背后的独孤勇单单说出这么一句话都必须消耗很大的气力,可他依旧坚决,因为不甘心,作为独孤家的长子,他有着父亲般足够的霸气,虽然多年的平躺让他越来越对自己厌恶,可这次古月让他看到的希望太过真实,他即使拼尽全力也不想放弃,所以此时此刻唯一能为古月做出的微薄助力也只能是让这两名对家将放下自己去出力了。 “可是大少爷您……”独孤豪自然不愿意听从这个命令,即使是独孤勇亲自下令,可他很难组织反驳的语言,因为任何一句现实都是对独孤勇的刺激。 “三位大人不必着急,我等已经清点完毕,正准备护送学生们离开,还是请三位一同离开吧,这样学生们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一名小队长突然打断了独孤家三人的争执,可他的话语让这三人十分意外。 “你是说你们所有人都准备撤离?那丹药呢?古大人的心血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么?!” 独孤杰替独孤勇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同时也是他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事实上按照他的想法,有自己三个去护送大少爷,他空出手来也能真的出一份力,虽然一直在警惕对方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所以并没有选择空中观察,不过到目前为止的确没发现任何绝强的气息,虽然有伪装的可能,但毕竟这里是楚都而且是光天化日,除非对手能秒杀自己,否者持续的战斗都会对自己有利。 “三位大人放心,古大人经常说的是‘一旦有问题,首先把命留下,活着才能看到将来,死了都是扯淡,和生命相比那些丹药都是浮云’。” 这句话很直白也很有古月的特色,独孤家三人一听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能把丹药当成所谓“浮云”的,恐怕也就他自己了…… “好,听你们的,确保学生们的安全和剩下的护卫们,一起从后门杀出去。” “是!” 事实上这些小队长大部分都是当时和方护卫长一起幸存下来的,他们对古月的信服基本上已经成了本能,而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更是根深蒂固。 不再迟疑,也没人有任何问题,学生们早就习惯突发状况,也不止一次安全撤离,至于护卫们,其实他们每一次在这里拼尽全力,也只是因为古月选择了在这里迎敌,而古月不在的学院,也仅仅只是一处比较大的院子而已。 并无意外,撤退的路线上阻力很小,敌人的确冲向了仓库方向,看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丝毫没有迷失的可能。 可这些已经不需要去纠结,这群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在独孤豪和独孤杰的带领下成功突破了后门的封锁将学生们送到了学院外。 “接下来怎么办?” “去报信的人多半已经牺牲,这次的敌人掌握的情报应该是最全的,那些平日里在附近盯着学院的各家眼线恐怕都纷纷被灭,不然这过去好一会了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不太可能,不过报官的人应该在路上了,这点不必担心,不少学生们的家人就住在附近,一旦有突发状况他们会奋不顾身地去做自己能做的事,不过眼下重中之重还是独孤大公子的安危,大公子是古大人的病人,想必古大人最不想看到的是自己还没有治好的病人遭受意外,所以诸位最好还是先将大公子送回府上,我等继续护送学生们去附近更安全的地方便好,至于学院里的那些贼人,总归会有人来处理的。” 独孤家的三人不得不佩服古月手下一个小兵都能如此理智如此有条不紊,自然也并无异议照办了,只不过他们很好奇,这些护卫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丹药的事情,难道古月还有后手? 其实,护卫们心里真的有底,但这并不是古月的后手。 说到底,“我有药”学院是古月的么?算是也不是,因为幕后大老板是楚皇本人。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高明君王,深知丹药对自己的重要性,他可能轻易让丹药的所有权都归于古月么? 事实上,很多人都有一个错觉,因为古月但凡打架都会把丹药到处撒根本毫不吝惜,造成了一个公共认知,“这人不差丹药”,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认为是学院为古月提供了巨大的储量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可实际上古月自己用的以及分给他人的丹药都是他自己亲手炼制的,只不过那远超所有人认知的炼药速度,从未真正展现过而已,在学院里所有学生所炼制的,无论是止血散还是真正的一品丹药,其实都属于楚皇的管控之下,有专人负责秘密搬运,走的密道就在仓库里,只是被古月造成的错觉极好地掩饰了而已。 此时此刻,站在由精金加固的仓库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破开了古月特地加上的十三把锁,贼人们已经无比确认眼前就是存放丹药的仓库,而且肯定有多到让他们瞎眼的丹药在等待。 仓库门被小心打开了,这也是为了避免对内部造成损失或者触发某种防御机关。 “是,是这里没错吧?!”一个声音突然怪叫起来。 “绝对没错!这次的消息十分准确,而这显然是被精金加固过更有十三把锁如此之多,怎么会错?!” “可刚刚越靠近这里越没有抵抗,这周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就觉得有问题!你自己看看,看看!这里面哪有一颗丹药的影子?!” 贼人们开始了互相埋怨与争吵,有的怪情报有误,有的怪动静太大,有的怪外围处理不干净…… 可无论是何原因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眼前的房子里什么丹药都没有存放,忙乎老半天拼死拼活都白瞎了! 事实上对于这些贼人而言,敢于这个时间段冲入学院,现然冒着巨大的风险,可计划的确周密,成功的概率很高,更重要的是古月不在而诱惑很足。 人为财死,这些贼人对自己主子未必那么忠心却对丹药趋之若鹜,毕竟就算是最基本的止血丹也是楚国境内有价无市的存在,且不说主子允诺的奖励,单单只是偷藏一瓶丹药都好过奋斗许多年! 可白瞎的事实让所有人无法接受,互相埋怨只是一个开始,乌合之众最致命的是找到了自以为是的关键。 “全部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机关暗门,也就墙上挂着两幅字画,而且好丑!” “这时候你还关心那个!额,的确好丑,可为何这里会有字画?” 无处发泄的贼人们立刻聚焦到了最里面墙上挂着两幅字画,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恭喜”。 “那是‘恭喜’两个字吧?真他妈丑啊!老子都比他写的好!” 其实这贼人说的也都是事实,这两个字是古月亲自手书,的确很丑。 “别管丑不丑了,这里挂着这两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就是为我们留的?!” 这句话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滴落的小水珠,荡漾起无限波光。 “这不会是那个古月写的吧?!他知道我们会来?有人告密!” 本就不存在相互信任的关系,很可能被这一点点怀疑直接摧毁。 “冷静!咱们现在可还在古月的大本营里!不管怎么着先逃出去再说,把那字画带上也算来到此地的证据,总归需要交差!” 怀疑的种子被埋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只不过尚在危险之中所以仍需齐心协力,但有人不禁会想“万一叛徒就在身边自己能逃的掉么?!” 不过出乎所有贼人的预料,他们一路逃向大门的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甚至出门后也没有遭到阻击。 互相交换眼神之后,贼人们强自恢复了镇定,各自散去重归于伪装之中,这也算足够谨慎的计划,只不过在他们离开学院大门后,街对面茶楼里某个淡定看戏的男人留下了银钱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皇甫家家主书房里,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正在等待自己父亲的命令。 “小家伙们是真不消停啊,也不知道古月小友回到家时发现被贼人光顾了会作何感想?还真好奇。” 学院被袭的消息已经正式被传开,皇甫家的人也确认了自己那个眼下完全失联,可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很意外,他们的父亲似乎一点也不吃惊,恐怕又是如他所料的发张了。 “父亲,这次咱们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管,咱们这次就好好看戏即可,事实上古月小友这次也没多少戏份,除非有拎不清的自己去撞他,要知道这一次可是皇子之间的博弈,一晃好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可历史总在重演啊!天理?报应?” 皇甫大人看似在对自己两个儿子耳提面命,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尤其是最后两个词,皇甫两兄弟无法揣度。 “不理解对吧?没事,简单考虑下就知道了,这次咱们所有人依旧在陛下的棋盘之上,以他的雄心壮志,力求终有一日一统六国,到那时他的接班人可以被允许是一只家猫么?所以这一次,他处心积虑是为了‘养虎’啊!” 第250章 黄雀 楚都皇宫,楚皇书房。 没有在家陪老爸的皇甫伯忠自然是待在这里等待消息传递给楚皇知晓。 “果真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是的,陛下,就在刚刚有人同时清理掉了各家安排在学院四周的眼线,随即伪装成各行各业甚至乞丐对学院展开了攻击并且埋伏了从学院内部出来的报信人员,这些人攻下前后门之后立刻冲到了学院仓库并且成功破开大门,不过学院内似乎采取了不太积极的抵抗措施,除去前后门的护卫基本上没有损失,他们剩下的人和独孤家将一起将独孤勇和所有学生护送出了学院,而那些贼人事后从大门出逃并且重新伪装成了各行各业的百姓。” “这行事也算周密,你的人确认了是谁派出的么?” “这些人重新伪装后并未着急去回复,而且化整为零,一时很难确认到底幕后是谁指使。” “呵呵,虽然无功而返却也进退有度,不过古月那小子的动向很奇怪,你说他会不会事先就发现了苗头?” “这一点微臣倒是不这么认为,古大人一向最在乎学院内的其实并非丹药而是学员,每次遇袭他都会安排人首先将学院护送出危险地带,故而微臣觉得这一次他离开学院之前,恐怕也有了类似安排,当然,这次首先考虑的还有独孤勇的安危,而且古大人本就知道那仓库里根本没有丹药,故而以他的性子不太可能为了演戏而葬送手下护卫的性命。” “嗯,你说的在理,这也算古月那小子没辜负寡人给他的期望……不过这些贼人太过轻易有来有回,很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倒是很难判断他们的反应速度了,这点比较遗憾,你说是不是应该推一把?” “如果查清了这次动手的是谁,倒是可以把消息散出去,您想看到的反应速度也就可以看到了,只不过……” “你对手下人没信心?” “是的,这次安排的人还是不足,尤其是动手的人做足了功夫,竟然可以一次性清除掉所有眼线,这个情报工作恐怕非‘黑市’莫属。” “那你觉得这次出手的就是黑市暗中支持的那个咯?” “有可能,但微臣认为更可能是这次出手的人想方设法或者被人引荐从黑市得到了准确信息,如果是黑市的人直接出手,为免太过着急,而且长孙家刚刚倒下,他们自己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充裕才对,至少也需要一个韬光养晦的时间,可这个时间里若是能挑动其他人动手,他们来一次黄雀在后也许更明智。” “黄雀么?不知道在这座城里,到底谁才是那只黄雀呢?又或者哪些人是?” “可以是黄雀的自然大有人在,但无论是谁或者是哪些人,陛下都会是最后的猎人。” “猎人?呵呵,那还得看你老子的意思!话说这次寡人的老师准备如何?” “父亲说他准备当好看客。” “看客?大楚数十年风雨里,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当过看客?不会是真的老了也准备服老了吧?” “这个……的确有可能……” 皇甫伯忠自己其实都很意外,可他父亲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交代的,可如此交代从未有过,难道父亲真的自感老了么?他可不信。 “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考虑下如何推一把,如果就这么收场可就太无趣了,你说有没有可能让古月去找出到底是谁第一个出手?就像你老子干过的事那样。” “关于这一点,其实以古大人的性子,这次学院虽然没有太大损失,可毕竟死了人,他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他正奉陛下的旨意在军营里进行体检事宜,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立刻回来,除非您再给他一道新的旨意,可若是如此就太过直白,很可能反倒会让某些人选择偃旗息鼓,对您的这盘棋会有反效果。” “倒也是,可惜咯,这小子一直很好用,有他出手应该会更好看一些,但我不理解的是,明明皇后在他那,为何没人敢明火执仗呢?让寡人太失望了。” “这个……”皇甫伯忠已经有些不好接话了,因为楚皇的意思太过明显,可若是自己也这么直白,那可大逆不道,毕竟楚后也是值得他们尊敬的贤后,这次无妄之灾被牵连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楚皇拿来当诱饵,就连皇甫伯忠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可楚皇竟然还觉得诱饵没有成功钓上鱼很可惜,这叫什么事?! “陛下,微臣认为恐怕是古大人所展现的实力太过惊艳,而且他对皇后娘娘的保护也十分到位,若是有人想从他手里抢人,恐怕多半都会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故而两相比较,趁古大人不在的时候偷袭学院抢走丹药应该更有胜算也更有利于后续发展,毕竟丹药可以积蓄力量。” “这么稳扎稳打也算不错的考虑,但原本有机会一本万利却没人敢动,古月这小子又不是唐问天!对了,太子那已经派人散布传言了吧?” “是的,想必此时此刻,太子应该已经知道了准确消息。” “寡人倒是蛮期待他到底会如何是好,这次可没有能干的老妈替他安排一切了!” 对于楚皇的这次决断,皇甫伯忠并非只是因为忠心而支持,他是真的觉得楚皇有着所有人都不可能比拟的魄力,至少这其他各国的老皇帝们估计想都不敢想,但楚皇不仅是想而且直接实施了,这就是楚皇超越其他各国帝王最好的证明,因为这也是对楚国未来的保障,若是太子离开了自己父母的庇护就会任人宰割,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虽然如此考虑,皇甫伯忠会有些不够“忠”,毕竟太子可是储君是国之未来,但皇甫伯忠的“忠”,只对楚皇一人只对楚国江山,可并不包括什么储君。 但此时此刻,楚皇作为一个父亲却要亲自将自己的儿子们推出去相互厮杀,但凡有一点犹豫都不太可能真的办到,可若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他还算是一个父亲么? 所以皇甫伯忠知道,楚皇的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正在滴血,那千疮百孔的地方即将更接近分崩离析,可他却用最强大的钢铁意志去将这份柔软包裹,绝不示人。 客观而言,楚皇的这次决断太过偏激,过于极端,可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和他自己的成长有关,更是符合他自己对于皇权的理解,当年一杯酒灭掉一票兄弟的他只是为了皇权的巩固为了楚国的坚挺,若是他的接班人没有这个魄力,他绝不会犹豫直接换一个新的。 若是古月知晓了楚皇的所作所为,他一定会瞠目结舌,认为这个男人是真够狠,可他同时也很可能佩服楚皇的果敢,因为他是真男人对自己更狠…… 此时此刻,东宫里的太子正在与人下棋,这些时日里他的处境天差地别,自从楚后被贬,他整日都担惊受怕,因为的确有太多人都准备将他拉下马,好在自己的父皇并无此意,但是,他还没缓过气便又听说自己那些弟弟们一个接一个跑去炼药师学院里向古月那家伙讨要自己老妈! 这消息的真伪他无法判断,也不是他自己派人打探出来的,古月也肯定懒得跟他讲这些,可不知为何自己宫里总有人就像什么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一样,不经意间各种留言都会自己跑到他的耳朵里。 太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他却是真的不敢,因为没有自己母后镇场,他总感觉什么都力有不逮,尤其是那些过往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大臣们,一个个都赶着和自己划清了界限,他就像真的被抛弃一般遭人嫌! 要说还有谁会对他忠心,恐怕也只剩下眼前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了,没错,这人就是当年陪着太子去欺负唐家兄妹的那位,可这人有个不好的毛病,那就是不爱说话。 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他了,从小到大太子的所有架都是他出手打的,也都打赢了,一直到太子被册立之后,不再需要打架了他才正式消停,可这样一位心腹,除了陪自己下棋根本没有任何分担眼下困难的能力,当然,太子并不怀疑若是自己也被赶出去,这家伙依然会护卫自己一生周全除非他败在谁的手里,可自己是真不想被赶出去啊! 悲伤愤恨各种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太子也只能用下棋来让自己稍微冷静,可很有的事依然自己跑到了他耳朵里。 “什么?!古月那混蛋的地方被贼人偷袭?!母后没事吧?” “回殿下,皇后娘娘今个一早就和古大人一同去了城外军营,所以并不在学院里。” “哦,这样啊……知道了,你下去吧。” 太子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可心中的激动以他的素养并没有那么快平复。 “那些人真的对母后出手了……”太子面如死灰,十分悲凉,更像是有气无力。 “应该不是的。” “嗯?!” 太子被吓了一跳,这个闷葫芦怎么突然接话了?! 第251章 伴读 太子的双眼越瞪越大,可这依旧并不足以表现他的惊讶,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闷葫芦竟然有条不紊地用平淡的声音分析着局势,而且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古月这人不是愣头青更不是莽夫,如果他可以不清楚皇后娘娘的重要性,多半早就死了,所以皇后娘娘跟在他身边只会很安全,恐怕这也是陛下如此安排的目的之一。” 对楚后的安危做出分析之后,这位仁兄似乎意犹未尽,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以古月的实力和人脉,其他几个皇子也未必敢去直接当面找茬,毕竟之前每一个直接和他正面交锋的最终都死了,你那几个弟弟还等着把你拉下马然后自己上位,小命对他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不会轻易拿来赌博。 虽然这次很难清楚到底是谁出手,但目的应该是趁着古月不在学院才找准机会冲进去抢丹药,如果他们得手了恐怕会更棘手,可同时这伙人也更容易暴露,第一个暴露的其实并不利……” “等等!等等等等!”太子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用咆哮来打断,“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应该……” “我不是应该哑口无言事不关己么?其实,咱们俩可不止一个好老师,以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手腕,原本你若是学到了三分也足以应对眼下的局面,可惜你从不曾上心,没办法,我只好处处留意了。” 太子很惶恐,他觉得眼前这位自己的伴读,明明是跟着自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早就不分彼此才对,可此时此刻却又那么陌生,倒像是他从未看透这人一样! “很意外对吧?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跟班,每次只需要替你打架便好,其实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你当上了太子那刻起,我忽然不需要再替你去打架了,莫名有些空虚,可不经意间看到了皇后娘娘为你挡下了暗箭,自那时起我才明白自己更应该去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伴读兄略微缓了缓,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让太子好好消化。 “我从哪来已经没有印象了,自从被皇后娘娘捡回来之后,我身边只有你,于是我立志要把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全报答在你身上,因为你是她最在乎的人,所以但凡需要为你出手时我都一往无前,同时也逼迫自己练就了一身超越同龄人的功夫,而在你当上太子并且时刻面对暗箭难防的时候,我便下定决心去钻研一下或者至少学一些皮毛,以备万一,而现在,陛下有意要锻炼你而皇后娘娘在宫外无法给你任何帮助,正是那最坏的时刻,可这也得看你的决断,毕竟我只是你的伴读。” “我的什么,什么决断?”太子强行吞下了一肚子疑问,纵然是他,也还是能知道什么叫当务之急。 “就看你是想继续待在这个位子上兵来将挡,还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笑话!”太子又开始了咆哮,“我是大楚太子,一国储君,未来定将君临天下!哪有自己放弃的道理?!” “行吧,那咱们要做的事就很多了,”伴读兄又顿了顿,“你还相信我么?” 这个问题,原本是没意义的,根本不需要问,因为太子对于身边这位伴读的信任都早已是一种习惯,可眼下,他基本来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刻,而眼前之人,很可能是他唯一的稻草,可是,就连他的父皇都不再值得信任,还有谁可以呢? “我不知道,”太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我……可我自己都不清楚还能相信谁,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我早已没得选择不是么?” “那好,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在这文武百官都赶着和你划清界限的当下,恐怕也只有一个人可能和他们不同了。” “是谁?” “古月。” “我……”太子很想爆粗口,可他竟然憋住了,可能是源自基因的传承,他虽然被过度保护却并非愚蠢十足。 可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抢了自己老婆又灭了自己外公一家的混蛋,竟会是自己仅存的另一棵稻草,而且不得不去主动抓住,因为若非如此,那个混蛋一定不会管自己死活! 于是,他纵然再无语也还是将反对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此时此刻,另一个正在无语的,也就属古月本人了。 学院被人当着大白天抢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军营里,方护卫长硬生生忍住没有直接驱车回城,只因为古月还没发话。 可他十分意外,古大人为何没有立刻下令?若是以往,他恐怕已经冲在了最前沿。 事实上,古月早已归心似箭,他虽然做了一些防范措施和应急预案,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允许有人蹬鼻子上脸! 但是,有一个人在他犹疑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古大人还请节哀,不过也要相信城内一定有人可以确保学生们的安全并且将此案查到水落石出,尤其是黄大人恢复后重新上任,为了感谢古大人您的救命之恩他一定比谁都积极,而眼下,毕竟古大人您还有皇命在身,不是么?” 这句话说的很在理,也很有说服力,尤其是指出了古月身负皇命,纵然他后院失火也不应该就这么赶回去。 可真正让古月犹疑的,并非这句话里的道理,就算真的因此落下了抗旨的嫌隙,古月也觉得债多不压身了,不过说这话的人是大皇子,就让古月不得不多思考一层,更深的一层。 在这个时候选择突袭学院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前后一联系,古月很轻易便发现了各种不对劲,而且幕后之人只是疯子不是傻子,并且这个疯子姓项。 有楚皇这个参照物,古月很快便将他的儿子们归为了疯子,尤其是眼下一个个那赤红的眼睛都盯着那皇位的时候更可能不顾一切。 但这人选择古月不在学院的时候动手,很显然是有谋有略绝非傻子,而且,楚都里的安全部门反应太慢了,不然绝不可能让那些贼人来了又走,这里面的猫腻无非就是有人希望通过尾随贼人来发现幕后之人的踪迹。 不必多想,能够让有关单位不去第一时间反应而且想要发现幕后黑手的人,除了楚皇别无他选,这就很明显了,楚皇是在钓鱼又或者说,他又开始了新的一盘棋,也可能是之前长孙家那盘只是一个引子小试牛刀而已。 纵然心知肚明,古月也不希望自己的地盘和人被这样任人宰割,尤其是他不在的时候,所以他明知道有诡也会赶回去,但大皇子发话了,就太过不同。 因为大皇子,不也是皇子么?虽然他身份最为特殊,可从来没人说过他绝对坐不到那个位子上,更何况他一心想要为自己父王的死刨根问底,如果掌握了整个楚国是不是更轻松一些? 想及此处,古月才真正犹豫了,他不知道大皇子在这一系列事情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是看客还是棋子,又或者他一直想要去胜任的是一名棋手,坐在楚皇对面与之博弈。 既然拿不准大皇子的戏份和态度,那古月就很难断定自己若是抗旨,大皇子又会如何,万一他补充一句“劝阻无效”,是不是就直接堵住了古月原本可以用心急如焚无暇他顾没有细想来当作理由的机会? 故而古月选择了更慎重,毕竟这次楚都直接上演了夺嫡之争,更何况是那个自命不凡的楚皇自导自演! 古月早就说过,他自己没有一人之下的野望,因此绝不想沾染分毫这早已浑浊的池水,绝对得不偿失。 可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地盘竟然成了第一个众矢之的,可惜,有无限的憋屈此时此刻也只能咽下去。 他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好好完成楚皇交代的任务,尽早回城去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做好防范准备,与此同时,还得好好观察一下大皇子到底有何打算,因为这位仁兄才是那个位子最有力的竞争者,毕竟他本身就是天阶大圆满而且是特殊的暗系体质,更有着其他皇子不可比拟的军中威信。 事实上,古月才不在乎那个位子到底是谁去接班,更何况他与太子根本没有愉快的焦急,不仅是唐霁凰的事,古月还亲手让太子外公一家在楚都倒台,就这两点那太子多半会记仇对吧?换个人至少能省一些事,就算是换成大皇子也一样。 想及此处,古月最终下定了决心,他不仅不着急回城了,还准备更好地更细心地完成楚皇交代的任务,多在城外待上一日或许就能远离一些明争暗斗,最好是他们在那杀的天昏地暗自己在此前排观看,只要不牵扯到他在乎的人就行了。 “方护卫长,这体检毕竟是第一次尝试,陛下那肯定也给予了厚望,我不能刚开始就半途而废,不过学院那边还得你跑一趟传我命令先好好休整,我不回去前所有人都去巡防营或者京兆尹府衙求庇护,这点很重要,绝对不能让那些学生各自回家,明白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行,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第252章 故人 正在家里整理行装准确去唐家军驻地的唐沐霖,突然听到了“我有药”学院遇袭的消息,一时间有些错愕又有些游移不定,他自然知道此时此刻古月是不在学院里的,恐怕学院里除了那些学生也只会留下那帮护卫,可他知道了兄弟不在家时家里遭了贼,总归会觉得不去帮衬一下说不过去。 可带着唐家军去体检的事宜必然是他去做的,他父亲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正如古月无法立刻回城一样,他也是皇命难违。 但这个事情他没法放心,于是找到了三个妹妹一起商量。 “特地挑准了这个时间出手,目的自然不是针对那个家伙,而皇后娘娘一同去了军营,铃兰也不可能独自留在学院,所以贼人的目的是针对学院本身,而且学生们全身而退就很显然贼人是冲着丹药去的了,计划周密和进退有度,不是突然起意并且有组织有纪律,这幕后之人绝不简单,多半还有下文。” 唐霁凰自然比唐沐霖更加担心,所以她听到消息后不仅详细询问了前前后后,更是直接分析了来龙去脉,不得不说已经相当准确了。 “所以丹药已经被人抢走了?可那些护卫为何第一时间选择了护送学生撤离而不是固守仓库待援?毕竟这里是都城,还在大白天,如果他们多坚持哪怕半个时辰都肯定有人能赶过去支援,更何况还有独孤家的两名天阶家将在那,怎么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有点纵容的嫌疑?” 唐羽星很纳闷,以古月的性子就算天阶刺客之王找上门他也没有不战而逃的想法,更何况那些护卫们本职就是守护学院的安危,仅仅是因为古月自己不在就能让那些护卫们自己选择了逃离么?这怎么可能是大楚将士应该有的想法?! “恐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古月命令他们遇到任何事情后不去硬拼,首先确保独孤勇和学生的安全,随机应变或者直接撤离都是优先选择,那家伙不止一次说过‘活着才有将来,死了都是白搭’,或许那些护卫们也被他的思想所影响到了,至于为何可以轻易放弃丹药,这里面恐怕有更复杂的考量和设计,一时半会我也想不通。” 作为被古月的想法影响最深的人,唐霁凰很快便想到了古月的安排到底为何,当她毕竟不是当事人,怎会知道楚皇的安保措施。 “没错没错!月哥哥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丹药那些死物,不然他也不可能为了百姓们去劳心劳力,而说到底这些学生也是百姓。” 姑且被叫来一起分析的唐晓焱也找准了机会证明自己的存在,虽然并不算什么建设性的想法就是了。 就在几人群策群力头脑风暴的当口,又有人通报说门口来了一个男人自称是唐家兄妹的故人,想要和唐少将军单独见面却并没留下姓名,因为他说其实唐家兄妹并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 这个奇怪的节点突然来了个更奇怪的人,不得不让唐家兄妹有所警惕,一个故人却不知道姓名,那还能称之为故人?! 但唐沐霖觉得既然这人直接来了唐府,多半有所依仗,而在自己家不敢见人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于是,在侍者的引导下,唐沐霖在自己书房会见了这位故人。 “好久不见,唐少将军可还记得在下?” “你是?!” 十多年前的那段屈辱突然袭击了唐沐霖的神经,没错,这人就是太子伴读,当年那个将唐沐霖压在身下的少年。 “果然唐少将军还记得在下,算是故人也就没错了吧?” “是啊,故人……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倒是从未再见过你,怎么今日突然到访?” 对于此人,唐沐霖有所忌惮,因为以他现在的功力依旧看不透这人的深浅,足见这好些年里这人也应该是勤练不辍。 “有一事相求,请唐少将军应允。” “何事?” “为在下引荐古大人。” “哦?!” 若说给古月引荐几个人,找到唐沐霖也算合情合理,可事实上古月这人并没有那么多架子,贩夫走卒都可以去聊上几句,若是真想去面见,何须大费周章?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古月此时此刻不在城里,而对方太过心急。 “你想跟我去军营?这不太符合规矩吧?” “太子伴读,奉太子命令去面见太子生母,毕竟久疏问候,还请唐少将军垂怜。” 这理由找的也算冠冕堂皇但是合情合理,唐沐霖若是没有留心戒备恐怕立刻会答应,因为这是忠义之举。 但此时此刻,局势十分混沌,太子突然去找古月这么一个和他没有任何直接交集却处处让他受挫的人,若是没有图谋谁都不会信的。 “你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请古大人出山镇住宵小,为太子巩固储君之位。” 没有什么话可以比这个更直白了,唐沐霖豁然开朗,原来袭击学院的竟然是某位皇子! 可他知道古月的性子,其实那人最不喜欢和皇室有所牵连,尤其是楚皇时不时会找他麻烦,不然以他的重要性怎会少得了门庭若市?可他从未主动去结交任何一个大人更何况皇亲国戚,同时也没给过那些人结交他的机会,除开关系复杂的各大家族和郑亲王,能直接去学院找到他人的恐怕不多。 这样的古月,怎么可能突然转性想要介入党争之中? “你应该知道,唐家素来忠心陛下忠心大楚,但是从不曾牵扯朝堂之事而且家父除非必要回朝复命都不怎么出现的,至于古大人,说句不太恰当的话,他对于皇室成员其实避之不及。” “是的,在下从未怀疑唐家的忠心和立场,所以这次也不可能求唐将军或者少将军出手,至于古大人,他的性子人尽皆知,不仅忠君爱民更是清心寡欲,太子自然也知道他对于学院以外的交际不太感兴趣,所以从未刻意迎合,这点没错对吧?” 唐沐霖心下好笑,太子没有主动找过古月到底是为什么别人不知他自己还能不清楚么?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二妹嘛!但这伴读兄所言也算事情,只不过表面上委婉许多。 “既然你都清楚,怎会还对去找古大人有信心呢?” “其实在下并无任何信心,只不过古大人是太子最后那一棵大树,也是唯一的大树可以去抱住,否者万劫不复就在顷刻,作为从小陪他到大的伴读,在下拳拳忠心还请少将军垂怜!” 伴读兄抱拳作揖鞠躬到地,至少态度是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唐沐霖陷入沉思,事实上他也摸不清古月到底会如何是好,毕竟那人从不可用一般人的常识去揣度,虽然各种表象都容易判断,古月不太可能愿意牵扯其中,但万一呢?唐沐霖是有自知自明的,他从不曾涉猎太多朝堂之事,除了打仗和习武,他也顶多关注下那些为系唐府运营的产业,可古月和他区别很大,虽然同样自强不息,却似乎一通百通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就好比这次的体检,作为任何一个有过领军经验的人而言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好处,可为何提出的人偏偏是古月这个从未参与过军事的人呢? 所以唐沐霖倒是真的拿不准古月到底会如何处理,还是担心有个万一…… “如果我不愿意帮你这个忙,你准备如何?” “想过三个步骤,首先自然是为当年将您压在身下认错,虽然也是听命行事,但毕竟都是孩提时代的争执,并没有考虑过对少将军兄妹的更多影响,其次便是向唐二小姐当面谢罪,好在她并没有真的嫁给太子,这里面也算有转圜余地,最后,少将军想不想和在下再打上一场?您赢了,在下立刻就走,您输了,就麻烦您了!” 说到这第三点的时候,伴读兄的眼神中不经意恢复了原本的当然,一股莫名的霸气油然而生,这很显然源自于他的自信,而就是这自信,让唐沐霖也被刺痛了。 事实上多年来他的心结可不就在此么?虽然自己二妹用自己的方式最终拒绝了太子,可这个解决办法和自己毫无相干啊!作为一个妹控一个有担当的大哥,他深深感到愧疚,从未真的释怀。 但是现在,那个始作俑者的跟班就在自己面前,而且他再一次蔑视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退让么? “好!怎么打?” 唐沐霖是一个谨慎的人,他不会突然脑热,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尤其是面对挑战的时候绝不会不敢应战,纵然是当晚那位天阶中期的刀客,他也通过临战进阶与之大战三百回合,这是一种唐家人骨子里的傲气,因为他们兄妹有一个老爹叫唐问天! “为了不大动干戈,也避免影响都其他人,咱们只论拳脚不用真气,可行?” “就这么办,跟我来!” 唐家人上上下下都有些莫名,怎么自己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少爷会突然和人约定动手,而且是在自家的校场上,尤其是三姐妹都快想不出自己大哥上一次如此冲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因为那时还小,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第253章 败北 众目睽睽之下,唐沐霖输了。 他输的很莫名却又很彻底。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输,可却清清楚楚看到了差距。 那是源自身体的差距。 作为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唐沐霖时刻有着身先士卒的魄力却也有着七进七出的勇武,这都是源自对他父亲的崇拜,因为他父亲是唐问天。 多年来,他始终压制着自己的境界,为的就是一朝奋迅能够用最完美的姿态进阶,他也的确办到了,那次临战进阶激发了他所有的潜能,一跃突破之后短短数日时间里他已经无限摸到了天阶中期的门槛,如果他不是天才,天才这个词都不会答应了。 可他败了,时隔十数载两词败在了同一个人的手里,他怎能甘心?! 可他不得不服,因为对手真的很强,强到离谱。 作为将军,唐沐霖的战法更接近大开大合,长枪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可他又有着自知自明,他不是唐问天,他是唐沐霖,所以刚柔并济恰恰和自己属性很合适,木水两系在他的开发下有着层出不穷的奇招。 可是,他依旧败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不能用真气? 唐沐霖知道,自己不应该找借口,可他实在不甘心 但是,对方那仅仅凭借自身速度便可造出虚影的本事,他是真的始料未及。 这个对手和自己不同,他的成长恐怕更单纯也更专一。 作为太子伴读,他从小的生活便是陪伴太子左右,始终的目的便是在太子需要和人动手的时候,先一步将那人制服。 所以伴读兄从小到大真的目标明确,那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制服任何一个太子的敌人。 或许正是这份赤子之心让他拥有了旁人无法企及的专注度,也同时具备了匪夷所思的速度和精准。 这场拳拳到肉的较量一开始便是高潮。 伴读兄没有任何试探也不做任何谦让。 他有的只是那极致的速度。 唐沐霖感受不到对方的任何真气波动,他也知道对方没有用上任何真气,可那速度,自己真的比不上。 从一开始唐沐霖便被压制了,不断的左支右绌,不断的被动挨打,他无比憋屈,却无可奈何。 或许用上真气后,唐沐霖可以驱动自己的装备以及功法,又会是另一种不同的场面,但他有他的坚持,纵然是败,也得败得潇洒,因为约定就是约定。 可他,不甘心。 “您输了,古大人的事麻烦您了。” 伴读兄指在唐沐霖面门的拳头没有真的打中,可这简短的话语才最最刺痛他的内心。 唐沐霖实在不甘心,又有些气馁,似乎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依旧没有长进一般,毫无反抗机会地败在了同一个人手里,一时间有些迷茫有些顿挫,自己的那些付出到底收获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曲悠扬在耳边开始环绕。 “三局两胜,请双方选手做好准备。” 唐羽星莫名地充当了裁判的角色,而那琴声自然来自唐霁凰。 唐沐霖很错愕,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受妹妹们的善意,毕竟再来一次,自己就会赢么?可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很可能会赢,因为有唐霁凰的琴声…… 可这样的胜利,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大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唐晓焱的声音让唐沐霖清醒过来,“是啊,我何必太过纠结?我的初心何再?要做天下第一?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是想守护这些妹妹而已!可现在,她们不再是当年的幼弱,她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我这个哥哥!” 伴读兄很无奈,可他并没怀疑过自己依旧能赢,于是并没有太过较真,既然三局两胜,那就连胜两场便好。 可他也为自己的过分自信,付出了代价。 因为战斗再次打响的时候,那悠扬的琴声直接变成了魔鬼的哀嚎…… 伴读兄无比惊讶,他可从不知道琴声可以让自己心神不灵,作为专注度极高的异类,他从未体验过什么叫分神,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速度不知不觉间慢了不少。 可唐沐霖呢?为何他的动作似乎变化不大?难道他封住了自己的耳朵?! 瞬息万变的战场可容不得伴读兄细想,唐沐霖一直没有展示的反击彰显着唐家人自有的霸气,而他自己,始终无法摒除掉琴声对自己灵魂的震颤,甚至莫名地不断变化着心情,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顿挫时而迷茫…… 结果显而易见,在唐沐霖的拳头指向伴读兄面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但是这局我赢了。” 伴读兄知道唐沐霖为何说“对不起”,因为唐沐霖为人坦荡人尽皆知,依靠自己妹妹的助力对他而言何止胜之不武。 可胜利就是胜利,伴读兄自己不回去计较太多,毕竟提出肉搏的是他自己,只说过不能用真气可并没说过不能有人弹琴助兴。 “请双方准备好,第三轮即将开始。” 唐羽星继续着裁判的工作,但唐霁凰也没有歇息的打算。 若是再来一次,伴读兄会有胜率么?他心知肚明。 “为何你可以不受琴声影响?” “因为二妹的琴声是我们唐家军操练时的伴奏。” 伴读兄恍然大悟,并不是唐沐霖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式去封住自己耳朵,毕竟着直刺灵魂深处的琴声恐怕真不是简单不去听就能豁免。 唐沐霖之所以可以克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罢了,而这点,伴读兄自己可不曾具备。 “第三场也不必打了,是我输了。” “不,实际上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多说明,就算此时此刻,也只能是一比一而已,不过我并不会为此感到羞愧,因为我的妹妹们时最棒的!” “的确如此。”唐沐霖直白地妹控言论让伴读兄莞尔一笑,他似乎很理解也很羡慕,“那在下这就告辞了。” 可输了就是输了,他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等等,”唐沐霖阻止了伴读兄的离去,“兄台还未告知高姓大名。” “哦,是在下马虎了,鄙姓项,单名一个影,影子的影。” 原来这位伴读兄得到了楚皇的姓氏,而这一个“影”也说明了他的存在意义。 “影兄的为人唐某佩服,既然打和,咱们就各退一步,这军营之行唐某应下了,不过引荐之事不会去做,能不能说动古大人,还看影兄自己的本事了。” 项影有些喜出望外,刚刚准备从长计议的他忽然又被眷顾,实在有些翻山越岭的感觉。 “如此就多谢少将军了!同时也谢过三位唐小姐,今日大恩他日定当厚报!不知少将军何时动身?” “其实影兄你没来此的话,唐某已经在去驻地的路上了,现在就出发吧。” “听凭少将军吩咐,请。” 正当唐沐霖准备动身的时候,他那三个妹妹不由分说地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后,让他不住摇头却又无言以对,只能默许了。 这种奇特的画面,让项影不由有些艳羡,毕竟他从未体验过什么叫亲情,因为他当作母亲的那人是皇后娘娘,纵然对他不薄,他自己也不能舔着脸真去当儿子,更何况楚皇可不能被当作父亲。 就这样,唐府的插曲正是落幕,唐家兄妹和项影立时上路便赶到了城外较远处的唐家军驻地,点齐参与体检的人员之后又向着禁军大营开拔。 与此同时,书桌前的楚皇又收到了唐府的动向。 “哦?太子伴读去找了唐沐霖并且和他打了一架?随后跟着去了唐家军大营?” “是的,陛下,恐怕这是太子即将有动作的征兆了。” “这个伴读……嗯,是小忧当年收养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也没少给太子挡驾,这次竟然主动出宫,看来寡人有些小瞧他了啊,不过去军营嘛……你觉得他是去找古月那小子还是籍儿了呢?” “如果他是想找大殿下,恐怕不需要特地跑去唐府上演这么一出,微臣愚见这人多半是想替太子殿下去和古大人洽谈才是了。” “倒也是,寡人很好奇,以古月那小子的贼精,太子这事他绝对避之不及,更何况他和太子之间可从未有过任何好的交集,嫌隙倒是不少,原本寡人可不认为古月会主动趟这趟混水,你说多了这么一个变数,他会同意涉入么?” “这个就看太子伴读的能力了,或许他展示出了某些信号让古大人会感兴趣也或未可知。” “你是想说他替太子向古月示好甚至主动求和求助对吧?寡人的儿子就这么窝囊么?还得去求古月那小子才行?!” 皇甫伯忠有些语塞,这真话都被楚皇说了,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更何况古大人关系到大楚的未来,若是太子殿下能和古大人冰释前嫌,只会对大楚有利才是。” “你还是对那小子太过有信心了,就算他介入真就能起到关键作用么?寡人的大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屁孩来左右了?!” “陛下所言极是,古大人绝无可能真正左右结果,但至少他能让您看到更多精彩不是么?” 楚皇那不置可否的微笑表明着,也就皇甫伯忠知道如何简单一句就搔到他的痒处。 第254章 母子 楚都某处院子,也正是命令贼人袭击炼药师学院的幕后之人,虽然还没得到自己人的回报,毕竟是刻意安排好了优先潜伏暂缓回报,但各方动向也很快传到了他们耳朵里,当然包括太子伴读私自出宫前往唐府随即又去了军营这件事。 “我的好哥哥总算也还是会动弹嘛,还以为他真就那么闭目待死!” “客观而言,太子的血脉不会有问题,毕竟是陛下和那个妖妇的种,再不济也不至于愚蠢至极。” 只是单单这么两句,就足见这两人的身份和大逆不道了,敢把前任皇后称为妖妇的,恐怕还有更复杂的牵连才是,毕竟一般的对手都未必会如此称呼那位风韵犹存的凡尘仙子,多半其中还有着后宫方面的羁绊。 “您说这时候有人在宫里对太子出手,会不会一击即中?” “不可冒险,陛下这盘棋是有底线的。” 这位皇子对面的人所用的口吻很明显像是长辈范,或许是他的师长或者亲戚。 “是啊,我那个好父皇竟然还有底线!明明都唆使着自己儿子们为了那个位子去头破血流了!” 这位皇子的言语中对楚皇的不瞒倒是毫不避忌,或许这也不是个例。 “陛下是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之手段,对他而言大楚的未来需要交到有用之人的手里,譬如那个古月,的确对大楚的发展有着长足作用,对于这样的人陛下会不时敲打却绝不干涉,这种用人之道才是霸者所需要的,只不过在一般人眼里,若是知晓这件事之后,还是会认为他对自己儿子太狠了一些……” 这位对面之人言语间对楚皇推崇备至,也对楚国看似忠心,同时还有着足够的眼力见。 “只是狠一些么?我的好父皇上次和我聊天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越说越激动的这位皇子用默不作声结束了这段对话。 不久之后,唐家军已经到达了城外军营,主动迎接的除了大皇子等三人自然还包括古月一行在内,而唐家姐妹的出现他一点也不意外,反倒很高兴这几日的公差也有唐霁凰相伴了。 只不过项影这位特别的客人,倒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除了楚后。 第一个发现了自己义子的独特气息,楚后心中无比宽慰,多年的布局总算没有付诸东流。 原来,项影的能力即便是楚皇也毫不知情,只听说这个伴读很能打,替太子挡驾是一把好手。 但是,作为那个被模仿被观察的当事人,楚后能不清楚项影正在学习自己么? 事实上,替太子挡下暗箭这种事,根本不太可能被项影恰好看到对吧?之所以他能看到,可不正是因为楚后希望他看到么? 不得不说这位皇后娘娘是真的算无遗策,似乎她都能预见到今日的局势一般,又或者,自从那句“我也姓长孙,但我和他们不熟”开始,楚后的惊艳人生便少不了机关算尽。 更有甚者,将自己儿子培养的如此“天真”也不是简单的溺爱所致…… 按照约定,唐沐霖没有给项影单独引荐,而项影真就如由头一般首先去和楚后说悄悄话了。 大皇子等人也去安排唐家军的住所了,留下古月和唐家兄妹聊人生。 “这人真是太子伴读?怎么我感觉似曾相识呢?”见过项影之后,古月若有所思,可他这句“似曾相识”倒是让唐沐霖一头雾水。 “不应该啊,古兄之前在宫里见过他?” 在唐霁凰暗地里一掐之下,古月才想起来这个既视感来源于最开始看到唐霁凰和唐羽星的过往,可不就是太子身边将唐沐霖打趴下的那位么?可若是要和唐沐霖解释自己为何知道这个内情,似乎太麻烦。 “还真有可能,搞不好就是上次我去宫里给皇后娘娘求情的时候偶尔见到过,只是没在意罢了,不过这人突然过来,是来找我的还是找大皇子的呢?” “找古兄你。” “好吧,我就知道……他没让你给他说几句好话?” 事实上古月觉得这人找上唐沐霖很特别,很微妙,明明有着多年的宿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唐沐霖呢?唐沐霖又为何会真的把他带来了? “和他打了一架当赌局,我输了一把之后靠二妹的琴声才挽回了一些,算是打和就顺便带他来了却不用说好话。” 唐沐霖言语中的萧索和落寞古月怎会听不出来,这可是十多年前的旧账了,不担没有算清反倒又输了,当时唐沐霖得有多么痛心疾首?想及此处,古月不由看向了唐霁凰等人,那一脸的微笑或许才是唐沐霖坚强的根本。 “输赢都是常事,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如果唐兄你不是经历过那些地狱般的摧残,又怎能在霁凰的琴声下保持自我呢?再说了,那家伙提出的方式绝对是对他自己有利的,你也大可不必钻牛角尖。” “嗯……这倒也是……” “走吧,我们去找张大桌子围起来坐好,一会有人来开会了。” 纵使是唐沐霖,也习惯了古月的天马行空,可他这次意有所指也是很容易想到的,既然项影找上了楚后,那自然一会楚后就会成为那个引荐人,而古月如此作为很显然是不把唐家兄妹当外人了。 对于这点,唐沐霖其实感觉很微妙,想想自己二妹又想想自己父亲,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跟上。 与此同时,楚后的营帐里,项影刚进去便准备单膝下跪。 “不必这样,咱们娘俩之间可不需要这些虚头八脑,你就是太正儿八经,也不知道学的谁呢?” “是,义母。” “说吧,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为了太子殿下。” 看着那一脸狡黠,项影却似乎很习惯楚后的做派,丝毫不以为意更是直接了当。 “一晃实十多年了,我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如此之快,都怪古月那家伙,太讨厌了!” 楚后的言语间竟然带着少女般的任性,或许也只有在项影面前她才能放下一切伪装吧。 “或许是吧……”项影自己的克制可不允许他也没大没小地跟着楚后任性。 “你说要是没有古月参合,长孙家还有多久才会被楚皇连根拔起?” “这个……孩儿并不是太能理解……” “装!跟为娘也不能坦白点么?你这个性子以后怎么找老婆呢?” “额……” 项影很无奈,他倒是真没考虑找老婆的事情。 “哈哈!唉,也就在你面前我能轻松点,因为小影你是最不会背叛为娘的那一个,对吧?” 看着楚后扑闪的双眸,项影忍不住直接低头下跪,“这条命是义母救的,纵使为义母舍弃也在所不辞!” “傻瓜!”温柔地爱抚着项影的头,楚后一脸和煦,“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目的是让你活着,即便是为了救我也不能轻易放弃掉自己,听明白了吗?” “是……” 简单几句,项影的内心不必澎湃,因为他知道楚后所言不是做戏。 “太子过的如何?” “不太好……那些大臣们见风使舵,已经没人可以依仗了。” “嗯,这个也是必然的,不然你也不会特地跑来对吧?是找大皇子还是古月呢?” “想求古大人出山为太子殿下护航。” 听到这句后,楚后的脸上又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大赞“孺子可教啊!” “你有办法说动古月么?他可不是易与之辈,这些时日我在他身边待着都无法看透他,更何况太子和他本就有嫌隙。” “其实那些所谓嫌隙,也只是太子殿下自己不服输而已,古大人多半没有在意,更可能毫不知情,但最关键的点还是长孙家一事上古大人算是亲手送走了太子殿下的亲外公,纵然是古大人,也肯定会考虑太子对自己的态度,不过这点应该也容易解决,只要太子的诚意可以带到……” “让我儿子给他赔礼道歉么?那个坏蛋明明什么损失都没有还捞着一个漂亮媳妇!不行不行,你赶紧换个其他方法!” “额……孩儿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到还有其他可以打消古大人疑虑的地方,毕竟他可不是易与之辈……” 项影又一次陷入无奈,他也知道让太子去认错很难,可太子自己也答应了,这个很难得,没想到楚后却拒绝了,有些措手不及。 “那为娘替你想一个吧,嗯,就说太子为表诚意,许诺事成之后把亲妹妹嫁给他,不用做大房都行。” “哈?!” 项影愣在当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说真的,不开玩笑。” “可……公主殿下是您的亲骨肉啊!” “当然啊!不然哪算太子的亲妹妹?放心,你就这么去说,他不敢答应更不敢不答应的!” “这……”项影习惯性以楚后唯命是从,可此时此刻也有些跟不上节奏了,这个“不敢答应更不敢不答应”到底意欲何为?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这就过去,我估计他们那已经搭台唱戏就等咱娘俩粉墨登场,不得不说好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了,倒还真不赖!” 第255章 开会 当楚后一脸微笑地带着项影进入古月所在帐篷时,包括上官铃兰以及鬼瞳在内,古月带着这军营里所有被他算作自己人的成员围着一张圆桌子正在闭目养神,不多不少留下了两把椅子很直观虚席以待。 “都在呢?古大人这是有要事相商?我们没有打搅各位吧?” 此时的楚后一脸和煦一脸歉意,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但那张面孔可不是在座诸人可以轻易见识到的,而唯一知晓一切的项影却丝毫也没有意外。 “我们哪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过您来了,或许就有了,这就看您身边这位兄台是否有话要说了,请坐吧。” “原来是这样啊,古大人有心了,那影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和古大人说说吧,这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古大人亲自去处理呢,耽误太久可就不合适了。” “是,娘娘,”项影坐下之前特地环视了一圈并且对着古月鞠躬致意,“在下太子伴读项影,见过古大人,上官郡主,唐少将军,三位唐小姐以及这位古大人的护卫小姐。” “项公子不必太拘谨,你和古月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应该不知道,其实他这人很懒的,尤其是你来我往的客道了,所以你也不要太客气直接说说看这次来此是为什么呢?太子殿下有什么话需要你带给古月的么?” 作为身份的中间人,上官铃兰很自觉地充当了调和剂,不过她所说也是实情,古月是真的懒…… “是,郡主,那小的就实话实说了,这次前来是请求古大人能出面为太子护航,挡下这段时间的明枪暗箭以护周全同时稳固储君地位。” 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实诚还是顺竿爬,让他直截了当他就一点也不委婉,让古月不由高看了他两眼。 “‘项兄’是吧?是和太子同姓的那个‘项’么?” 关于话术,古月可是不遑多让的,对方开门见山也不能将节奏拱手让人,还是需要各种弯弯绕才行。 “是的,不瞒古大人,其实在下从小无父无母,是皇后娘娘救下了小的性命,多年来一直陪伴在太子殿下身边。”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可以说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了对吧?” “小的不敢,但的确将皇后娘娘奉为母亲看待。” 这几句对话中,古月首先表明了自己的一定立场,那就是称楚后为“皇后娘娘”,按理说楚后已经被废,这么称呼其实不太恰当,更可能有欺君罔上的嫌疑,但古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套路?可他依旧如此,就是对楚后以及项影释放某种信号而已,当然了,三虚七实更多的是为了试探罢了。 而项影似乎打定主意将直言不讳贯彻到底,因为按照过往的消息判断,古月这人猴精,你虚头巴脑他就会满嘴跑车,反倒是直截了当更能减少他思考的时间打一个措手不及,而从古月特地问询姓氏就能看出他在拖时间了,故而项影更加直言不讳。 “娘娘宅心仁厚也是人尽皆知啊,也难怪项兄愿意为太子跑这一趟,不过嘛,且不论区区在下能不能顶用,太子殿下我也是见过的,他似乎对我抱有不少敌意来着,今日又来找我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呢?让人不住遐想啊!” “的确,古大人所言非虚,太子殿下过往是因为某些误会对古大人您有所成见,所以这次小的前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带来太子殿下的诚意,过往那些误会烟消云散便好。” “哦?”古月倒是并不意外,这上下嘴皮一搭,话都是人说的,伴读也未必真能代表太子,事后不认账也不是不可能,“项兄还是言重了,在下是臣,太子殿下是储君,这身份上的区别可是得讲究的,对我而言哪会记得什么误会?既然太子说前事休提,那我就遵命便是,何须什么诚意?折杀我也!” “古大人海量汪涵,不过太子的意思是诚意必须带到,毕竟这次太子真的很需要古大人援手,所以事成之后太子会让古大人没有后顾之忧,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您,考虑到古大人已经有婚约在身,所以也会遵从先来后到。” “太子殿下太客气了……”古月正要顺口说一句“这个礼物太贵重,在下何德何能”才反应到根本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个人,太子的亲妹妹?!那岂不是?! 回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古月,楚后说出了让所有人晕厥的话语,“亲生的喔,应该比你稍微小点不过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他日定将风华绝代超逸绝伦,作为亲娘的自信保证!” 在场所有人里,也只有项影能够继续淡定,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事实。 可古月的大脑已经宕机,尤其是不敢直视楚后那有意无意散发的魅力,因为不由自主会去联想,那个被亲娘保证过会青出于蓝的少女都快出现轮廓了! 而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的表情已经失去管理直接僵掉,鬼瞳和唐羽星也仅仅是依靠面具才没有这个表征而已。 对于唐霁凰而言,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楚后了,当年选妃的时候最终胜出的她自然得到过召见,那时唐霁凰就很有错觉,“这人真的是太子的老妈?!她真的可以生出一个太子这么大的儿子?!陛下当年……” 事实上从那时起,唐霁凰虽然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嫁给太子,却也同时将楚后当成了自己的偶像,那般庄重典雅,那般绝代风华,那般温柔知性,那般光彩照人…… 不曾想数年过去,再一次见到楚后本人之时却是这个场景,虽然依旧是那么超逸绝伦,可唐霁凰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尤其是自己未婚夫被楚后当着面指婚! 她已经忍受了五等分,难道还要变成六等分?!更何况堂堂公主殿下,怎能与人共事一夫?! 至于上官铃兰,她习惯性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事实上古月送她的手镯不仅仅可以免疫负面效果,还能和古月自身一般情绪过于激动时会充当降温的作用,以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此时此刻,温度似乎很难降下来,而且在她周身释放出了夸张的寒意。 对她而言,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抢了唐霁凰的男人,心中有过愧疚,但从不后悔,因为自己也可以为了古月舍生忘死,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早就走进了古月心中!可那一次慕容荻带着孙逸月跑来宣战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喊“我不同意!” 但是她不仅没有,而且替古月出手直接镇住了其他三女,只因为她的爱很深…… 虽然没过多久,又蹦出来一个鬼瞳,上官铃兰自己也设想过会不会有老六老七老八…… 或许,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依旧会作为正妻去让古月的后宅和和气气,可作为一个女人,她是真的不愿意…… 来自上官铃兰方向的寒气已经刺激到了古月,让他恢复了思考能力,同时直接跳过诧异便明白了上官铃兰的心情,同样的肯定少不了唐霁凰以及鬼瞳,古月不由觉得自己真他么是个渣男! 可这次他又觉得很冤,那什么太子的妹妹,怎么也是个公主吧?见都没见过就这么被自己老妈许给了一个轮椅少年,真的好么?又不是要去远嫁他方搞和亲! “那个,咳咳……”古月吸引了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同时酝酿酝酿自己的说辞,“皇后娘娘,您女儿可是公主殿下啊,那可是咱们大楚所有男人都应该无条件去保护的对象,怎能委屈她下嫁给一个残废呢?在下实在觉得很不妥啊,还请三思……” 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要多坚决就有多坚决,古月可不敢表露任何一丝丝期待,否者周边那一双双眼睛肯定能活剐了他自己! “为何突然对我说?皇后什么的,我早就不当了啊,至于什么公主殿下嫁给谁不嫁给谁,岂是小妇人可以左右一二的呢?古大人说笑了,不过太子的性子我还是很了解的,一旦他决定的事,恐怕真就会坚持到底,很可能这会公主殿下已经知道这事咯,至于她自己同不同意呢?我似乎也能猜一个大概,小女孩家家的心思嘛,谁不会幻想自己未来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伟丈夫?可英雄在于气概,伟岸在于言行,至于是走路还是骑马坐车的,又有何干?但是啊,如果公主殿下有心见识一下古大人您的风姿卓越,却被您面都不见直接给拒绝了,到那时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很气馁很自卑?正如古大人您刚刚说的,那可是咱们大楚所有男人都应该去保护的对象,竟然被您给伤害了,而且伤害的很彻底,这该如何是好呢?” 那扑闪的一双星眸是那么天真无邪,是那么璀璨夺目,可这说出来的话把四面八方的道理全占据了,古月就好比在夹缝之中进退无门,偏偏骨子里那分教养还让他能忍住不去真的想打人…… “小可爱,快答应她!” 第256章 狰狞 突然冒泡的声音差点让古月吓到,虽然他立刻确认是系统在脑海里与自己联系可也有点意外,因为过往很多时候像现在这样一堆人你来我往,系统多半会保持关注却并不作声,除非古月主动求助。 可现在,这一声太过突然。 “女王大人?您这是准备干嘛?” “白送的漂亮老婆不要白不要啊!” “额……见都没见过,哪有真的质保?就算她老妈长得好看也不能说一定遗传到位啊,万一长得像他爹呢?万一基因突变呢?万一她老妈整过容呢?咳咳……被您带偏了,我在意的不是长得好不好看,是这事本生太过突然,而且和这些人搞在一起肯定会很麻烦,您如果不说明真实意图我很难顺着您的意思啊……” “不在乎颜值?真的?你还是那个古月小可爱么?!好吧,既然你问了,那姐姐我就告诉你更重要的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呢?你多一个少一个老婆对我而言有何区别?但是,这可是楚皇的女儿啊,研究他们项家的血脉还有比这个途径更方便的么?” “哈?!” “别说你对大皇子的真气不感兴趣,别说你对那种药浴造就的成果不感兴趣,别说你对项家的秘密不感兴趣!” “这个……老实说还真的很感兴趣,暗系来着,看着都很虎有没有!但是,这样是不是太功利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竟然可以去随便答应娶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孩么?我的节操在拒绝啊!” “节操?!” “喂喂!”系统这一句似乎是惊吓过度,发出的声音宛若见鬼,让古月一阵头大,毕竟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有底线有态度的大好青年…… “痛快话,你答不答应?” “额……有事好商量嘛,您说的的确在理,不过这事我觉得还需从长计议,毕竟牵连甚广,而且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我可是得为太子那货披荆斩棘啊!指不准半路杀出几个程咬金让我们措手不及那可得不偿失了。” “你就是患得患失惯了!好吧,我也不逼你,这事你可以自己决定。” “真的?!多谢女王大人体恤!” “不过嘛,关于你练习刀法的任务可是没剩多少时间了喔!” “嗯?!”古月感受到了赤果果的威胁,而且不寒而栗,“您突然提它干嘛?这任务我不是根本完不成吗?” “没错啊,所以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这个……还真没有,好久没注意惩罚的威胁了,尤其是那个动不动会爆发的无名之毒,我都差点忘了有这么个玩意在我体内了……” “不错,亏你还记得!那你想不想让它爆发一次看看,也好长长记性?” “这……”古月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威胁而是明着要命了!“那个,女王大人啊,您不是还不知道惩罚会是什么吗?” “不啊,惩罚都是我定的啊,只不过会视任务难易程度有所分级,但具体是什么也还是我自己决定。” “您之前不是说会有哪些任务您都不清楚么?!”古月还在试图挣扎,尤其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没错啊,我的确不清楚每一个任务是什么,但具体奖惩还是由我决定的,不然你以为为何那无名之毒偏偏停留在了爆发边缘呢?” 古月整个人懵圈傻在当场。 虽然,在一次次被系统坑之后,古月已经感觉到这个系统根本就是有毒! 但如同这一次,直接用可能死亡的威胁来左右他自己的决定,还是头一次发生,却也是真的致命! 古月的脑海里虽然总会听到声音,却从未看到过系统的样子,哪怕是一个软体模拟或者一个人工智能,都是没见过的。 可是现在,他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个越发清晰的身影,虽然依旧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可那嘴角弯成的危险弧度,不仅仅让他不寒而栗,更是随时都可能被一口吞掉的征兆! “您太坏了!” “谢谢夸奖。” “额……就不能好好商量下么?一定要这样么?” “怎样了?我可没把你如何啊,该做什么决定又会做什么决定,取决的还不是你自己的意志么?难道不是么?嗯?” 古月忽然很想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莫名对这趟新生感到了厌烦,可他有着自己的坚持,绝非那种易与之辈! “如果我死了,您会如何?” “哦?这个还真不清楚,毕竟寄宿到你灵魂里之后,你还真没死过,直观分析的话可能一起消散吧,又或者灵魂可以再找个新的躯壳重新来过?要不咱们试试看?” “额……” 古月终于明白,虽然不止一次听得出系统有自己的情绪,可它说到底还是个系统而已,虽然无法用自己的常识去解释这种存在到底是什么,可有一点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它并不觉得自己是“生”,自然不会去在意“死”,更何况在遇到古月之前,它可不就是自己“飘荡”着么? 所以即便古月真的毒发身亡,系统也未必会有太大损失,无非是再找一个合适的宿主去让那人体验一场新的梦境,而且这样的宿主可真不难找啊,在古月自己那个时空里,世界上那么多人不是么?随时随地都可能有被车撞的,被人捅的,被火烧的……又或者像他一样不甘地躺在病床上的。 不甘心啊! 古月很不甘心,明明记忆中的男主们不是初出茅庐秒天秒地就是天才地宝厚积薄发,什么三十年河东河西的,什么带着武器库亲手装逼的,就算被周围人称作废材,也可以扮猪吃老虎突然奇遇让所有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高攀不起…… 怎么轮到自己了却是如此呢?小说都是骗人的!影视动漫都是骗人的!童话都是骗人的! 可他真的不甘心! 一路走来,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底线,但他始终觉得“活着才有明天”,也为之努力。 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生无可恋生不如死! 只不过,依旧十分确定,自己不甘心! 为何?明明自己小命都被人攥在手里无法逃离,有这一次也就会有下一次,自己能妥协多少次?而一次次妥协之后,自己还是古月么?! 答案其实始终知道,因为人啊,因为在座的这些人,也因为千里之外的另一些人。 这样的生活古月从未体验,也甘之如饴,所以一路走来谨小慎微,因为他珍惜。 谁曾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可以让他一无所有,他似乎并不怕死,可是怕失去…… 唐霁凰的跳脱和倔强开始萦绕,上官铃兰的柔弱与坚强开始回放,慕容荻的刁蛮和执着开始重现,孙逸月的无助于坚持开始再临,鬼瞳的决绝与期待开始浮出…… 古月不禁苦笑,他认输了,虽然他觉得这些突然而来的走马灯都是系统安排的,可他放弃了挣扎,败得彻彻底底。 “好吧!我认输,这次是您赢了,不过日后我会更谨慎更贪婪更变本加厉地享受这一世的机会!或许总归逃不掉,可我不会躲!或许下一次,我已经满足没有遗憾……” “万分期待!” 这次的天人交战以初露狰狞的系统完胜而告终,古月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开始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不得不说,这次脑内的大战可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与会所有人都看着古月那疾风骤雨般变化的表情,却不明所以。 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他在思考?难道不是单纯抽风么?只不过最后,他突兀地笑了,但是比哭更难看。 “咳咳……”发觉了众人的不自在,古月转换心情开始了接下来的洽谈,“是这样的哈,我倒是很意外太子殿下如此有诚意,可这个诚意实在有点过重,倒不是说我要直接拒绝或者不敢接受什么的,不过既然谈婚论嫁,这事就得有原则要透明,男女双方总归是要见过面才行,同时必须不隐瞒双方的条件和状况,譬如区区在下,看上去是个什么炼药师学院的院长,实际上也就一轮椅上的残废,还有一点很重要,恐怕皇后娘娘和项兄都不太清楚,那就是我是个说不准哪天就成亲的人,而且未婚妻不止一个。” 楚后和项影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了古月真的如楚后之前预料,不敢答应更不敢不答应,这种顾左右而言他正好证明了他思考半天也没有个底,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刻。 “古大人直言相告这点足见品行于诚意,事实上对于您有未婚妻之事太子殿下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说了公主殿下可以不考虑这点,至于上官郡主和唐二小姐日后多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快哉?”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止一个并非仅仅指的她们两,而是还有另外三个,这点恐怕太子殿下并不是太清楚吧?” “哈?!” 一直淡定的楚后和项影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还是这两位人精第一次如此失态,可这一声惊叹并非来自她两,反倒是出自早有心理准备自己妹妹要和人共事一夫的唐沐霖…… 第257章 坦白 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之后,古月直接停下来给足消化时间,毕竟他现在不得不答应,可并不代表就一定会真的两厢情愿,万一对方知难而退了呢? 事实上对于楚后而言,这个消息掌握的确实不够多,尤其是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发生的种种几乎成了楚后的盲点,只能听闻那些楚皇允许所有人知晓的内容,譬如古月要做生意。 此时此刻她听到这个十分夸张的言论,第一时间并不是去怀疑真假,而是有点感慨,她的前夫可都没娶到五个以上…… 而一旁的项影直接震惊到愣住了,他是真没想过这个轮椅上的残废竟然比传闻中更讨女孩子喜欢,一股无名的妒意油然而生,虽然他其实对此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作为男人的本能驱使罢了。 至于唐沐霖,他现在最好奇的是另外三个到底是谁! 首先映入他脑海的自然是鬼瞳,随即又联想到了慕容荻,那第三个呢?孙逸月?!“不对啊,他们当时还撮合我和孙小姐来着……难道当时其实是我误会了?!他们只是看我可怜没人伴舞而已?古兄竟然把自己的女人派来给我伴舞?!这……” 一股别样的矛盾让唐沐霖都忘了他最想知道这些事的原因其实是担心自己妹妹。 冷场许久,还是项影在楚后的眼神示意下开了口,“古大人言之有理,对于您的未婚妻数量这块,的确太子知之甚少,公主殿下恐怕也不会料到有五个之多,但这事古大人您自己提了出来,足见坦诚,太子殿下自然会将实情告知公主殿下,这个还请您放心,大方向上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才是,至于您担心会不会被公主殿下接受,这点也大可放心,公主殿下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最让人省心的懂事。” 项影这番话足见楚后是打算破釜沉舟,毫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意愿了,这点让古月不敢苟同,可既然如此,那也只好顺理成章,该做的只能做了。 “好的,太子的诚意在下知道了,也深感厚重,不过具体能做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无法保证,毕竟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啊,既然我会那么鬼使神差地跑去陛下那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求情,自然也不会坐视太子殿下蒙难对吧?这点还请项兄如实转达给太子知晓,至于具体举措还得具体考量。” 项影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事实上他原本以为楚后的奇招应该立竿见影,谁曾想古月这人风流如斯!但好在这个变数并没让楚后动摇,毕竟女儿嫁的人是有两个老婆还是有五个老婆都不会关乎生死,可自己儿子即将面临的可真就是绝境! “古大人一向一言九鼎,有如此承若太子也能安稳许多,那在下就不打搅各位了,毕竟宫里还等着回信,告辞,不送!” 项影的果断大概率是为了不给古月继续委婉的机会,不过他也的确很想赶紧回去,毕竟自己不在太子身边搞不好会有万一,虽然明知道这个可能不大,却无法忽视。 “嗯,那就不多留项兄了,不过皇后娘娘难得和义子相聚,想必还有许多话没有时间说吧,不妨借此机会再聊几句体己的。” 古月的意思很明确了,让楚后去送送,也好离开这个空间,于是楚后欣然接受。 剩下众人也明白了古月是有话要说,便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各位,接下来我要说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关于我自己的,或许你们不太容易接受,不过的确是事实,我也没法再隐瞒了,因为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还请稍安勿躁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古月是打算和盘托出直接坦白了,因为他已经向系统妥协,也势必会增加对身边人的伤害,所以必须将情况说明不在隐瞒,否者他过不去自己这关。 “唐兄你刚刚好奇为何我可能见过项影对吧?其实并不是在宫里碰到的,而是我刚刚出现在唐府的那会,我和霁凰还有三小姐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事情,过程中触发了我的一个特殊技能,那就是看穿人的灵魂,读取某一段记忆,也正因为这个能力的触发,机缘巧合之下让她们姐妹俩看明白了当年霁凰中毒的前前后后,最终释怀的同时,我们一起也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你,当时的你被项影压在身下被太子用脚踩脸,对吧?” 唐沐霖是真没听过有如此能力,这何止匪夷所思?但如此准确的细节也让他不容置疑,至少不会去怀疑是自己两个妹妹特地讲过这一段历史。 “事实上,我之所以有这些特殊的能力,不仅仅是因为灵魂足够强大,精神力足够夸张,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其实并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又或者说我有着不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和灵魂,譬如我没有关于这个世界的很多常识却偶尔会冒出一两句别出心裁的话语,看似很有道理其实是从前我在别处学到的而已。” 古月顿了顿,应当留出空间给众人消化,但没有人出言打断,包括唐晓焱,虽然一个比一个震惊。 “在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俩和我一起还看过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最后一段记忆,同时也是我唯一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就是被一帮黑衣人追杀到了悬崖边,身边的护卫一个个死掉,绝望的他自己落下了悬崖……事实上很可能就在那个过程里,‘他’已经正式不存在了,或者说被我替代,所以对我而言并不能知道更多过往,也就只能说自己失意。” 古月的解说看似天方夜谭却丝丝相扣合情合理,让众人不由慢慢相信却更加匪夷所思。 “再之后,我一路爬到楚都的过程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印象,当我真正回过神来,其实自己已经坐在了街道一旁的角落里,衣衫褴褛几不遮体,但为何我能突然崛起?之前找了一个让唐家三姐妹还有铃兰都相信的理由,就是我自带一个‘空间秘宝’,里面装着这具身体以前家族的宝库,所以时不时可以拿出一件宝贝出来送人……但事实上呢?我根本就没这个身体的记忆,何来‘空间秘宝’? 没错,那是一个谎言,但我的本意是顺其自然让你们理解,毕竟真相更加奇特,很难让人信服,因为我身体里还存在着一个更强大的‘灵魂’,没有见过本相只能听到声音的灵魂,也就是因为它的存在,我才具备了一些常人不敢想象的能力,譬如直接用双眼就能看穿空气中离散的元素以及很多人身体里的脉络与真气流动。” 古月讲到了重点,也不容其他人质疑,便开始加强这一印象。 “事实上那些送出的宝物都是它给我的,与之相对是我完成了某些任务,这任务嘛有简单有复杂,根据难度不同我得到的东西也会有区别,但直到刚刚我才明白一件事,就是这一路走来,都是被它安排好了!这也是我选择此时坦白的原因,因为我不能再隐瞒了! 霁凰,还记得我们一起掉下山崖么?知道为何我们可以不死么?事实上以我的身体强度,就算砸在水里也很难保证你不受到伤害而我自己可以幸免遇难,可当时我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就是保护你,所以我求它帮忙,一定要救下你,于是它通过对我的刺激让我不至于昏迷,最终才让你安然无恙,同时又让我的小命不至于直接交代,可这个需要一定代价,但是和你的生命相比,代价都是浮云! 之后,咱们在谷底求生,那把琴便被它放了出来,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了生的机会,而且遇到大老虎的时候,也是那根狗骨头救了我们的命,因为它勾起了大老虎的兴趣!可这狗骨头就是我去你们家时吃到第一盘狗肉完成了任务所得到的奖励!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其实我的命运基本被它左右了……” 古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似乎身心俱疲,让众人不由担心,担心是不是那个强大的灵魂此时此刻正在摧残属于古月的一切! 将这些担忧的眼神尽收眼底,古月立刻会意并且知足地笑了,“不必担心,它倒是不会刻意摧残我,毕竟算是一种共生吧,也有各自的底线,还是让我继续述说后面的事…… 从唐府出来前,遇到了这个轮椅,一定有人以为这轮椅可以行动自如是我自己的本事,其实不然,都是那个它在操控着,虽然算是我拜托的,不过的确更方便,再之后又遇到了铃兰,发生了一些险象环生,尤其是铃兰为我挡下那支箭的时候,我真的愧疚难当,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孩对自己如此?!于是我又求它,一定要救好铃兰,一定要!好在结果不坏,只是又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已,因为我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但这个值得!” 古月缓缓吐了口气,看向上官铃兰的眼神无比温柔却让后者心中激荡,但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第258章 代价 “之后呢,又遇到了更多的人和事,譬如慕容荻,那家伙也有自己的秘密,我和她算是共犯吧,因为陈国死掉的那位是我给慕容荻提供的毒,而这毒其实就是我的血液,因为我的血液里有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毒素,之所以我能没事,也是靠着那个灵魂所提供的特殊能力,对于这一点鬼瞳应该最有感触,因为一个意外差点让她直接殒命,好在最后又活转过来了,只不过她体内现在流淌的也是我这种血,所以让她偶尔会出现不太正常的反应,也就是在天阶武道大会期间,她毒发了命在旦夕,而只有我能救治她,方法却是……那个啥都懂的哈…… 至于孙逸月,其实我自己都很意外,原本是说好当师徒以兄妹相称也行,不知怎么的那丫头莫名动心了,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哪来的魅力?!原本还觉着她和唐兄门当户对有意撮合的!不过最后还是慕容荻推了她一把,否者她多半会继续埋在心里吧,倒是很感动的,既然说开了也不好一口拒绝,就这样被慕容荻抢了先机,说她是自己的陪嫁,不娶就当个通房丫头吧……实在做不来这么无耻,便认了。” 提到这些人,尤其是孙逸月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生死一线,所以古月自己开始向轻松缓和,周围人也看出他的微笑里不再全是凄苦。 “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尤其是被楚皇推到了风口浪尖,时不时就有人跑来骚扰甚至刺杀,我便卯足了干劲努力变强,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稳扎稳打,而在其他人眼里就很逆天了,这个也是那强大的灵魂给我的便利,这一点无可厚非我也十分知足,因为我需要变强才能保护自己的小命也让身边的你们不被牵连!给你们展示一下特别的吧。” 说罢,古月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分别点燃了五色丹火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随即左手又伸出两只分别点燃了风雷二色。 原本古月的五色丹火其实所有人都司空见惯,虽然特别但是不意外,可这两种没见过的颜色,十足惊艳。 “这个是风属性,而这个是雷,原本我自己是不具备的,自从天阶武道大会里遇到了那些个将自己展现得淋漓尽致的高手们之后,我才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各种超出五行的属性存在,于是借着给他们治伤的机会,我偷偷收下了部分风雷属性的真气,在那个灵魂的帮助下最终我也能掌握这两种属性,如同五行一般与风雷元素共鸣,才有了新开发出来的各种技能,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那种突然炸裂的丹火弹,其实是从暗雷里悟出来的,而在最后,利用给大皇子治伤的机会,我同样弄到了暗属性的真气,只可惜这个属性更为神秘复杂,那个灵魂目前的状况下也无法理解,所以我无法使用…… 而这也是为何我会突然跑去和那个天阶刀客单挑的原因之一,因为我需要他的光属性,虽然同样无法立刻理解,却总归是有了机会,还有一点你们别介意,那就是检查长孙家老三的尸体时,我特地留下了大将军的真气残留,这个也是期待终有一日能够理解并且运用,但是说到那一次,我真的很后悔…… 不得不说一路走来都被人拿捏,突然厚积薄发拿下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而且是光属性,我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而代价是惨痛的,来的也相当快,那就是你们兄妹四个被长孙家老三挟持甚至收到死亡威胁! 那一刻我十分悔恨,也更加迫切需要变强,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动心思去碰我身边的人,所有人! 于是在和那个灵魂交流之后,我又开始向武道一途发展,不仅得到了大将军的佩刀‘破军’而且求取了秦烈叔的秘籍,虽然一时半会还没机会真正修炼,但我又开发出了各种新的玩意,至少更加唬人,而就在我以为别开生面又见曙光准备在武道上钻研的时候,就在刚刚,我被那个灵魂威胁了…… 其实你们肯定很意外,它威胁我什么呢?它想要我听从楚后的提议,娶了她女儿!” 说到这里,古月又停下了,他再一次身心俱疲,因为歉意满满,尤其是不敢去接触唐霁凰等人的目光。 “或许我真的称不上一个君子,尤其是真的不专一,所以伤害了你们五个太多太多,可我也是有节制有底线的,至少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妹子我不可能去想入非非,更不会一口答应什么政治联姻! 可那个灵魂需要我这么去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旦成功得到了公主殿下,它就有机会去研究项家的血脉!这样不仅仅是对于更深层次的理解有关,而且可以去尝试开发大皇子的暗属性了,因为他也姓项,而且身上有着项家的某个秘密…… 这个理由,老实说我自己真的动心了,但道德底线让我拒绝,于是便遭到了威胁,那就是我身体里无名之毒很可能会爆发……不知为何,我第一反应并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你们每一个人,这真不是狡辩…… 事实上,每一次生死一线我这具身体都会被迫承担某种代价以换来苟延残喘,而在我苏醒之前,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离开人世的那刻,这无名之毒以及双腿残疾就已经存在了,这个其实是那个灵魂用自己的某种方法,以这两点危害为代价给这个身体续命,直到我真正苏醒,所以这两条腿不仅看上去没有异样,实际上也是诊断不出任何毛病,也就不存在任何治愈方法,只不过这两条腿和我这个灵魂之间的联系被阻断了,用那个灵魂的话来说,叫做‘封印’类似于关上了门而且可以不只一扇…… 好吧,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们能理解多少,能相信多少,可我是真的好累好累,不得不倾诉一下也让自己的罪恶感降低,还有什么疑问没?” 故作轻松地完成了结束语,但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了。 “救我的代价也是你这双腿么?!” 异口同声而且一字不差,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是自己的自责,因为她们真的信了,也正因为古月不止一次给自己的双腿带来伤害,才有了她们的后续。 “额……别激动嘛,只是一点小代价而已,和你们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不得不说古月刻苦锻炼的表情管理还真的到位,此时此刻明明他伤感至极,却能露出淡然的微笑,可这微笑并没抚平两颗心的疼痛,而是带来了泪水决堤。 “喂喂喂,别哭嘛,我说出来只是图一个好受点而已,但是你们一哭我反倒后悔了,求你们了,别哭好吗?” “哇~!” 又一声哭喊直接炸开随即一发不可收拾,这是来自唐晓焱的。 对此古月十分无奈,他可不希望这事情如此发展,只能向一旁的唐沐霖用眼神求助,谁曾想这个七尺男儿的眼角也泛着泪光。 “月哥哥你太可怜了!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你是最好的人了,为什么生活对你如此不公平?!到底是为什么啊?!” 唐晓焱越哭越大声,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真的还好,如若不然,我可没机会遇到你们所有人不是么?所以我会更坚持更挣扎更贪婪地享受这次生命的一切,不断努力不断攀登,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不再如此被人拿捏,也能护你们一生一世,就知足了……” 泪腺很低才是古月最怕这些人哭的原因,而一脸止不住的泪水下说出这番话,实在有些底气不足。 “你以为你是谁?!谁需要你保护了?!有本事你就站起来再说这番话!” “嗯,也是啊……有朝一日,我会的!” 唐羽星激动的声音让古月欣然接受,他也不由再次确定了决心。 “我们成亲吧?” “还有我!” 唐霁凰突然的发言让所有人愣在当场,尤其是把大哭中的唐晓焱直接给堵住了,可上官铃兰除外,她可能是最理解为何如此突然却又恰当。 “老实说哈,能娶到你们算是我的一种目标,对我很有鞭策,但我给自己一个限制就是有朝一日站在大将军面其亲自向他求娶霁凰,这也算我一路拼搏的最大动力,虽然有赌气的成分,但效果确实不错,所以眼下……能不能再允许我任性一段时间?因为我的确需要这个动力,真的……至于铃兰,楚皇可同样不会允许我现在就和你成亲的,不是么?” 唐沐霖很矛盾,因为他二妹突然的提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关乎到父亲的颜面,绝不可能允许二妹真的就这么直接嫁给古月了,可他的确希望这两人早日修得正果,自己的一个心结才能真正打开,而古月委婉地拒绝后,他又更加莫名地堵得慌,倒像是一波三折让他自己率先受不了了。 “好吧……”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因为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勇气,现在就有多么怅然,虽然理解古月是一片好心,因为唐问天那绝不可能轻易点头的,但总归是被拒绝了,有些伤心。 “好啦,跟你们和盘托出之后,我也算真正不再欺骗你们,既然各自都没有后续疑问了,咱们先把情绪调整下,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既然我不得不介入太子的这次动荡之中,我就必须要赢到最后,为此,一定需要诸位的力量,请借给我吧,拜托了!” 第259章 就缚 带着古月的命令,方护卫长独自回到了楚都,只不过他在入城时遇到了麻烦。 “你是古大人的护卫?” “是的。” “古大人刚出城就回来了?” “古大人没回来,我是回来办点事情。” “办事?办什么事?” “古大人的事情需要向你汇报么?!” 方护卫长很意外,这大白天入城为何会被盘查,而且这人竟然询问如此详细。 “哟呵?!你竟然拒不配合?!我现在怀疑你假冒古大人护卫意图不轨,来人!拿下了!” “是!” 这个展开实在有点始料未及,方护卫长作为古月的护卫,尤其是这些时候都很受人尊重的,虽然他明白这些人都是未了想法设法看看能不能巴结到古大人,可自家大人的荣耀自己不能沾点光么?他骄傲。 今个这事发生的好突然,在古月身边呆久了,方护卫长也有些耳濡目染,于是开始思考,首先是不准备立刻硬来。 “这位队长大人,我家大人刚刚去了城外军营公干,在下只是回来替大人办点事情而已,如果一定要证明身份,或许巡防营统领大人见过在下,在下姓方,如果能通报一声……” “老子管你姓什么!还找巡防营统领大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劝你老实点以免皮肉之苦!赶紧的,动手!” 这说话的当口,一众守门军士已经用长矛对准了方护卫长,或许他一个反抗的苗头都可能遭到攻击。 一番思量,方护卫长知道自己别说闯关,自己肯定也没那个实力,于是下马就缚,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可他并没打算放弃抵抗予取予求,毕竟这是楚都,以古月的今时今日巡防营或者守城军多半都会给面子,至少不可能故意找茬,但事实摆在眼前,就只能是有人刻意为之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又不是真的拦了古月本人。 就在这时,方护卫长看到了一旁围观的路人里有一个很是眼熟,仔细一看的确是曾经在学院外摆摊的一个商贩,自己偶尔也会带着兄弟们去宵夜,此人多半还会记得自己,于是他对着那个商贩做了下口型“帮我报官”,同时将自己被捆绑的双手稍微太了下让那人领会更明白。 作为一个曾经在学院外摆摊的小商贩,他的确见过方护卫长,也不止一次被照顾生意,而且一直以来,由于古月的身体力行,学院护卫们都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这点让周边的商贩们很开心也很敬重,只不过那次夜袭之后,楚皇下令禁止再有人于学院外摆摊,他们也只好迁走,只不过也都理解,毕竟是关乎到古大人的安危。 而今日,他刚刚出城办点事,回来时竟然看到了如此一幕,一种莫名和不解油然而生,按理说古大人那名声在外,守城军士还能不认识么?就算是方护卫长,这些人也应该有个基本印象才是,毕竟谁敢冒充古月身边的人呢? 但是他只是个小贩,平民一个,这时候不可能站出来为方护卫长说好话,不然很可能惹得自己也受牵连,但是方护卫长看到了他,并且做出了求助的动作,他能够立刻答应么? 十分犹豫,却又不忍心就这么走掉,于是百般思索,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去学院告知其他护卫。 一路奔波之后,他才发现学院被不少军士把守着,大门口肉眼可见的血迹彰显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大事! 这下小贩更加犹豫了,他立刻明白学院出了什么事,古大人很可能时派方护卫长回来处理的,结果这人还没进城就被扣下,那么很可能回耽误古大人的事情了。 但他一个小民,能够去操大人们的心么? 犹犹豫豫阴晴不定,小贩在学院外徘徊的时候被京兆尹的捕快发现了,并且立刻围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嘛?没看到正在办案么?难道你有牵扯?!” 看着那一个个明晃晃的刀子,小贩差点吓尿了,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各位大人,小的只是一个曾经在此地摆摊的小贩,并不敢和命案有什么牵连啊!大人们明察!” 这个动静,引来了赵德主,他赶忙扶起了小贩,“你们干嘛随意吓唬人,这人怎么了?” “赵捕头,这人鬼鬼祟祟的,我等以为他会不会是那些贼人回来看看现场的。” “哦?那我问你,你是来干嘛的?” “赵捕头明鉴,小的真不是什么贼人啊!是这样的,请听小的说清楚,刚刚小的在城外办事回来,路过城门时看到这学院的方护卫长,就是古大人身边那位方护卫长,竟然被守城军士给扣住了,还捆着带走了!小的曾经在这边摆摊,不少被学院的护卫大人们光顾,他们平日里也没有架子和和气气,小的也就的的确确记得那就是方护卫长,就在刚刚他被带走的时候,他似乎也发现了小的在人群中,对小的使了眼色,似乎希望小的能替他回报给学院他被抓的情况,于是小的立刻赶过来了,谁曾想这里竟然发生了大事!求赵捕头明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不然您可以派人去那边城门口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小贩说的很明确也很合理,不像是作假,于是赵德主立刻派人去城门打听一番,但也没有立刻放人的打算,他带着小贩去见了黄有为。 “竟有这事?确认了么?” “刚派去打听,还没回报。” “嗯……”黄有为这才刚刚恢复过来重新上任,不曾想好好的学院竟然光天化日被人进攻了,而且是挑准了古大人不在的时间段,这和明显有预谋啊!而且据说那些人都是伪装成四周百姓的打扮,包括乞丐在内各个不同,得手后立刻化整为零又重新潜伏下去,绝对是训练有素了,这事很难办,不过他也不是太着急,因为这地方是古月自己的,等他回来了总归会自己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黄有为有心报恩,所以命令京兆尹府衙的全体出动,为学院进行一定程度的封锁,避免宵小趁机再次闯入。 不曾想又遇到了方护卫长被守城军扣下的事情,这个多半就是真的了,而且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为官多年虽然不曾和那些大人们对着干,但并非没有政治嗅觉,结合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黄有为立刻会意这里面多半牵扯了关于太子废立的事情! 不过他绝对不会参合的,毕竟自己只需要忠心陛下即可。 而眼下,救出方护卫长对他而言倒是一个机会,不仅能对古月报恩,同时也能让自己点到为止不至于牵连更深,毕竟以古月的脾性,并不会苛求一个对自己刚刚做了好事的人,可不像那次长孙家的事件一般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没多久,跑去探听的很快回报了,事情属实。 “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立刻去为方护卫长解围?” 赵德主一条小命也是古月捡回来的,他早就抱着尽忠的想法准备无憾了,不曾想恍惚间一个仙女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所以遇到这事他比黄有为更焦急。 “不能莽撞,这事绝不简单,这样,先把这位商贩送出去吧,咱们两去找一找巡防营那位统领大人,据说当晚京兆尹府衙出事,是他和古大人一起解决的,多半这人也是见过方护卫长本人,多一个人军方的人作证也更好疏通有些。” “是,还是大人想的周到!” 于是,送走小贩之后,黄有为安排手下人继续看好学院之后,带着赵德主前往了巡防营驻地,一番通报见到了那位巡防营的统领大人。 “竟有此事?!” “没错,下官已经派人确认过,的确有一名自称是古大人的方姓护卫被守城军扣住带走,而且学院刚刚出事,古大人多半是到了军营公干抽不开身,于是派方护卫长回来去传达一下自己的命令,这个时间点对的上合情合理。” “嗯,看来这次扣押不简单啊!在下也的确见过那位方护卫长本人,这事可以作证,不过……黄大人您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点什么猫腻?” 作为巡防营的统领,他可比一般的军人多很多心眼,因为他和黄有为一样,总会面对那些达官显贵的。 既然黄有为明明确认了事实,还特地跑来找他一同作证,很显然是为了分担,避免他自己全盘担着,当然了,出于对古月的佩服和交好心思,这位统领不可能坐视不理,但他毕竟不是愣头青。 “没错,下官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对劲,所以想着统领大人也是见过方护卫长本人的,看看能不能一起商量下?” “古大人为国操劳为陛下分忧,咱们既然遇到了他的人受冤枉自然责无旁贷,不过在下有些担心,这里面的牵连恐怕是我们无法估量的,毕竟好端端的守城军不太可能去刻意和古大人不对付,这背后之人的目的若是不考虑清楚,很可能咱们两不仅要不到人反而打草惊蛇送了方护卫长的性命,您说是不是有这么个可能?” “统领大人心思缜密,不愧楚都柱石!在下也有一些担心,盲目出手很可能事倍功半,尤其是害了方护卫长性命,下官也不好意思愧对古大人,更何况我这小命是古大人和统领大人救下的。” “不不不,在下赶到时已经基本结束了,黄大人您不必和在下客气,不过这事嘛,要不然咱们索性弄大一点?将声势造出去让对方骑虎难下?” “您的意思是,继续跟更多的大人说说?嗯,下官以为靠谱,毕竟古大人与人为善,和他有交集的大人们可不在少数!” “没错,就这个意思,咱们这样,为了加快脚步,我负责去独孤府报信,您直接去找皇甫大人如何?” 黄有为有些遇到知音的感觉,这个巡防营统领大人和他自己可太像了! “统领大人所言极是,那下官这就去皇甫大人府上叨唠片刻,毕竟那位老大人可不会嫌烦。” 巡防营统领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人怎么和自己如此合拍? 于是方护卫长莫名被抓的事情,在一点点蝴蝶效应之下,逐渐向着满城皆知迈进…… 第260章 坚毅 很多时候,一个小小螺丝钉的松动也可能导致钢铁巨兽的崩塌,同样,一个小贩的坚持意外触发了楚都的热潮。 在黄有为与巡防营统领的推动下,古月身边的方护卫长被守城军无故扣押一事瞬间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细节描述绘声绘色,就好像全民目击一般没放过任何一个点滴。 当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如此地步,自然是皇甫大人的看家本领,至于独孤家主,他很直接地带着府上所有家将冲到了守城军大营门前。 此时此刻,守城军统领正在和属下喝酒吃肉。 “方护卫长?老子哪认识什么姓方的姓圆的?!哈?他就叫方圆?!关老子屁事!” 匆匆赶来报信的军士十分尴尬,因为自家大门已经被人给赌了,可自家大人却明显喝醉了。 “你说独孤博把守城军大营给堵了?!他奶奶的,这老不死的是要造反不成?!别喝了!操家伙跟老子过去!” 再一次确定了自家统领的确没醒,这酒劲够大的,那可是独孤家啊,天阶高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独孤家啊!自己这些小兵小将够资格当炮灰么? 可惜,没有人可以违抗自己统领的命令,于是没多久,就在守城军大营门口,独孤家主亲自带人和守城军统领展开了对峙。 “独孤……大人,您这是意欲何为?私自闯入守城军重地是个什么状况,您一定比我清楚啊!” “哼!老夫又没进去,你小子官不大管的够宽啊!” 这话就像一把火,硬生生将守城军统领肚子里的酒水顷刻点燃了,暴脾气说来就来,眼看就要直接撸起袖子冲上去动手不动口。 好在他的手下们都不是也一样有熊心豹子胆,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抱住。 一旁的巡防营统领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两位将军消消气,咱们也都是为了大楚的安定做分内之事嘛,不过似乎罗统领刚刚是在享用午膳?那么很可能这件事您还未必知情,多半是下面人私自做下的,可这里面恐怕有着不好的苗头啊,罗统领也不想守城军公器私用对在咱们大楚百姓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这位守城军统领虽然暴躁却也听出了巡防营统领这番话里有话,立时清醒过半,万一真的有守城军私自瞒着他做了一些不守规矩的事,而且偏偏被所有人惦记上了,他这个统领不光面子上过不去,而且势必会有治下不严的罪责,更可能视情节严重与否而增减。 “刘统领说的在理,我刚刚的确是和一帮刚换班的兄弟一起在用膳,突然听到手下人传信说家里大门给人堵了,这黄汤上头兄弟我就红了眼,还请独孤大人和刘统领勿怪,勿怪!” 这个弯虽然转的生硬,但到底是服软,巡防营统领十分受用,至于独孤家主,他其实无所谓,来此能快点解决问题都舒坦。 “罗统领言重了,独孤大人也是担心那位方护卫长的安危才立刻赶来,事实上独孤大公子在学院里没少受到古大人的那些护卫的悉心照料,所以独孤大人也是想替大公子略表心意,还请罗统领理解,理解。” 这个由头找的就更恰当了,只不过独孤家主自己都很意外。 “原来如此!独孤大人爱子之心众人皆知,这也是应该的,那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请二位稍候。” 守城军统领这下是真的清醒过来,他立刻觉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个小小护卫可能惊动堂堂独孤老将军么?很显然,独孤博这是为了给古月面子,替他照顾一下属下,至于什么独孤勇在学院云云,那都是扯淡。 可无论如何,今日这人绝不可能无中生有了,想必还真有不长眼的瞒着他干了什么勾当,于是守城军统领便去找自己下属好好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派人将事发的南大门小队长叫来问话。 事实上在风声传起的时候,留守大营的副统领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问询了一遍,只不过独孤博来的太快,而且做事太不给面子,他无法承担后果,只能派人去请统领回营。 “还真有这事?!他妈的个巴子,这小兔崽子不想活了?!给老子带过来!” 早就被捆好的南门小队长很快便被扔到了守城军统领面前,那额头早就磕破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回答他的是一脚踹飞,只不过掌握着力道不然就是踹不飞了。 连滚带爬这小队长又回到了守城军统领面前,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过程。 “快跟老子说,到底什么回事!那护卫人呢?” “回大人的话,小的真不知道那人有这么大面子竟然闹得满城风雨,其实小的也知道他是古……大人身边的护卫,不过说到底只是和小的一样的小兵而已,只不过命好……” “少他妈废话!” “是是是!小的有个亲戚说他之前在学院周围被那些护卫欺负了,让我为难一下那个护卫,于是小的就把人扣下交给了他……” “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当然,这一巴掌没有拍下,被守城军副统领给拦下了,同时他也在守城军统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你那个混账亲戚在那,快带人去找!” “是是是,小的这就带路,这就带路!” 等待的过程是尴尬的,两位统领只好插科打诨来缓解这个尴尬,刚刚严阵以待的守城军将士们确没有这个办法,只能继续更加尴尬。 不久后,一行人回来报信却没有将方护卫长带回来,看到这个结果,巡防营统领和独孤大人都有了一丝担忧,果然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最憋屈的当属守城军统领本人,他是真想一巴掌把那个小队长给拍死,可他的确不傻,这人是嫌犯若是直接死了自己反倒落一个消灭罪证的嫌疑。 “独孤大人,刘统领,末将惭愧啊,这人多半是被人给忽悠了,眼下方护卫长依然丢失,不过在下已经下令四门严加查探,绝不会让人将方护卫长带出去!” 这个看上去亡羊补牢实际上是一个笑话,谁都知道这人胆敢真的动古月的人,又怎会是城外的势力呢?恐怕后续还有更复杂的手段,这个楚都又不会太平了。 在皇甫府上等消息的黄有为,第一时间将这个结果告知了皇甫大人,而这位老大人依旧丝毫不意外,喝着杯中的茶,嘴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小友这次看来想抽身也没法子了。” 黄有为当然知道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所以没有回应的打算,而他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小友除了古月还有谁?恐怕古大人又要被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波之中了,不过黄有为还有了一丝担心,那就是方护卫长回城这事竟然被对方算到了,不然怎么可能提前布下这个局?那么很明显,对方很不简单,而且对军营那边的动向也了如指掌,这就是很危险的信号了…… “黄大人是在担心古大人的安危么?” “下官诚惶诚恐!”被这位老大人如此称呼,他敢听也不敢受啊!“的确是的,古大人对下官有救命之恩,本想通过这事略表心意,谁曾想背后还有更多的阴谋,恐怕下官是很难尽到这份心意了……” “呵呵,黄大人言重了,古大人为人豁达,他救你可不是求什么回报,这个老夫还是清楚的,至于他的人此次出事只是一个开端,不过老夫以为这事和学院遇袭或有关联,黄大人如果真有心相助古大人,不妨去和学院的那些护卫还有学生们说‘在古大人回城之前,切勿到处游走,最好是能够求独孤大人应允他们待在独孤府上’,如果能办到这事,老夫保证古大人回城后一定承你这个情。” 简单一句,黄有为也听懂了其中的门道,可不是么?既然已经对方护卫长下手了,其他人还可能置身事外?那么以对方的手段和魄力,谁能护的了这些人的周全?至少他京兆尹府衙是搞不定的,恐怕也只有独孤府上靠得住,毕竟独孤勇刚刚从学院出来。 于是告别了皇甫大人,黄有为带着自己手下马不停蹄地去办了这件事,同时派人回去告知了尚在守城军大营盘桓的独孤大人和巡防营统领,毕竟他们才是保护那些护卫和学生并且搜救方护卫长的主力。 此时此刻,上次长孙家老三灭口所有杀手的那个地下牢房里,方护卫长正在被无尽折磨。 原本清秀而坚毅的脸庞现在只剩下血肉模糊,不过依旧坚毅。 周身很难找到没有血痕的地方,但他始终咬紧牙关。 “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呢?老实交代古月那小子到底把丹药藏在哪了不好么?何必为了一个残废遭这些罪?他还能记得你的好不成?说到底,你只是个护卫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从来都不会在那些达官显贵的眼里的,你咋就不懂呢?” 鞭笞的间隙,审讯的人还不忘对方护卫长进行诱供,只不过他太小看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了。 “别废话了……要么就……杀了我……吧……想要我透露任何……不利于古大人的事……没门!” 这句断断续续的嘶吼,用掉了方护卫长仅剩的气力,不过他更像是对自己的呐喊,作为一个男人该有这份担当! 只不过,他是的确不知道那丹药上哪去了,不过他知道一点,古大人自己可绝不会去搞这么复杂的事情将丹药特地藏起来,不然他会随手将丹药一瓶瓶地扔给其他人么?但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却也不曾想到,一个坚持到底的硬汉反而会让对手在有新得筹码前,不至于肆无忌惮…… 第261章 奇遇 黄有为现在很开心,似乎多年来未曾激动的心猛然活了过来,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能让他如此的也只能是刚刚亲眼看过皇甫大人一番操作猛如虎之后。 作为活着的传奇,皇甫大人是楚国几乎所有当官之人的偶像,无论好坏无论清贪,因为他的经历手腕乃至处事哲学,都是值得所有人借鉴的。 有抱负的好官都想着向皇甫大人学习,学习他如何翻云覆雨还能全身而退。 有野性的贪官都想着向皇甫大人学习,学习他如何合众连横还能权倾朝野。 而黄有为这么一个并没有那么多理想,更没有那么大野心的老油条,他只希望能够不错,少做,为百姓尽力而已,可最近的经历让他明白了自己还是太天真,纵然再谨小慎微,不去招惹,很多事情也会自己撞上来,譬如他的京兆尹府衙差点被人灭门,这可是楚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丑闻。 当然了,这事怪不到黄有为头上,他只是一个权力斗争的牺牲者,可他自己没牺牲却葬送了楚皇的颜面,这点让他这个自诩忠心之人十分愧疚,于是刚刚伤愈便立刻走马上任了。 谁曾想最近的楚都实在不太平,刚刚办理一件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案子之后,堂堂古大人的学院又在大白天遇袭,虽说那学院不是一两次遇袭了,恐怕周边百姓都习惯了隔三岔五那位古大人都不得不在自己家里杀几个人,可这次古大人不在家而且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所以原本轮不到自己出场的事情,变成了自己的分内之事。 更何况古大人对自己有恩,黄有为同样自诩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所以他必须好好报。 可是,老油条的本能让他瞧出了此次一连串事件绝不简单,学院刚刚遇袭,赶回来处理事情的方护卫长又被人掳走,阴暗之中很显然有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缩,下一个会轮到谁头上还真不清楚,会不会是自己? 这一点黄有为还是放心的,因为他有自知自明,在大楚的建制里,京兆尹府衙十分重要,却并没有很多凸显的地方,尤其是黄有为从来不需要去断那些高门大户的案子,因为根本没必要,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那些人都知道至少要和百姓虚与委蛇。 也正因为这一点,京兆尹府衙的实力相当贫弱,不仅没有天阶高手坐镇,他最信任的属下赵德主也只是个地阶里不上不下的那种,却是整个府衙里唯一的地阶了。 这个也的确没辙,捕头捕快在百姓面前算是“大人”,可并不入官籍,一个地阶高手以上跑去跟人看家护院赚的钱怎么会比一个区区捕头少?更何况还没那么多例行巡查乐的轻松自在。 但一直以来并不曾出过事情,因为这楚都的高手是一两双手都数不过来的,不仅仅各大家族有自己的家将或者供奉,不是顶级的家族里也有那么一些通过自己努力吸引到了不是顶级的天阶高手,这都是摆在明面的威慑,一旦街面上突发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就从身旁的高墙那头突然翻出一个天阶高手来招呼你。 更何况陛下始终崇尚武力,宫里有虚公公这位顶梁柱,唐府偶尔能看到大将军,上官商会那位秦烈可是新科天阶武道大会冠军,独孤府一门十几个将军,就连刚刚被废掉的长孙府都绝不乏高手坐镇。 在这些人齐心协力的共进下,楚都的街面一向安稳,至少没有不开眼的跑来送死。 但这些直到古大人的突然崛起而被打破了。 可也正是那第一次夜袭,让黄有为清楚地看到了各家的高手是如何共同抵御哪怕一大堆天阶高手过来闹事。 他真的十分放心,也安于做自己分内事。 谁曾想长孙家叛国,直接杀到了自己跟前,赵德主拼死相护也只落得一个差点比自己早死的下场。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一滴滴流到体外,感受着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低,黄有为怕了,真的怕了,虽然总觉得自己早晚有这么一天,可并不甘心这一天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快! 但是他活下来了,而且陛下没有给他任何不好的处置,反倒略加封赏,同时派了一位宫廷高手给他当护卫。 这可是实打实的御前侍卫,品级和黄有为自己都差不太多,而且是赵德主无法企及的真正天阶高手,这个举措让黄有为一时间十分感慨,“陛下还是记得我黄有为的忠心啊!” 于是他只有更加肝脑涂地,而这次突然出现的事件,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表态时刻。 只不过,事情远超他的能力范围,虽然他能够估计绝不简单,却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直到刚刚,他亲眼见识到了皇甫老大人的手段! 原本是自己出于谨慎,想要让事情被更多人知晓才和那位巡防营统领不谋而合,分头将事情告知独孤府和皇甫府,不曾想这个决断如此正确! 皇甫老大人只是简单听了一遍,便立刻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一时间他也没有避嫌直接当着黄有为的面让手下人将消息发散出去,恐怕顷刻间便可以传遍楚都大街小巷…… 更有甚者,皇甫大人给黄有为自己指明了一条力所能及又不是那么大风险的事情。 这对黄有为而言,简直就是个奇遇!他都不禁感慨自己这些年的官算是白当了! 作为一个被古大人亲手救活的人,黄有为主动为古大人去报恩无可厚非对吧?所以他在学院那帮护卫眼中有着足够多的信任度,毕竟他们对于古大人的崇拜溢于言表,一个不被古大人信任的人古大人犯得着亲手救治么? 这次听从皇甫大人的建议去沟通学院护卫和独孤府的事宜,绝对非自己莫属,而且黄有为稍加分析就听出了皇甫大人话中有话,那就是自己这一步很可能关乎到方护卫长的安危! 他对此十分确信,因为这就是皇甫大人自己分析的结果,只是他没有特地说出来而已。 学院那帮人此时此刻正按照古大人事先的安排,据说他叫这个为“紧急避险”,说白了就是找了一个不相干的地方将人都藏起来以观事态发展,同时这些人第一时间通知了黄有为自己和巡防营统领,双方都很不遗余力地派人去护卫他们周全,黄有为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名天阶护卫了,至于巡防营似乎派出了至少两名副统领。 此时此刻,他彻底想通了皇甫大人到底如何考虑的,那就是很可能贼人根本没有找到丹药! 这一点结合眼下的局势很容易判断了,因为他们特地找古大人不在学院的时候动手,目的显而易见,而并未受到多大抵抗,理应得手的他们却又去将方护卫长掳走,这就不是合情合理了,除非他们根本没有得手,不然是傻了才会特地再去招惹古大人一次,要知道那位大人极为护短而且对敌人下手从不留情!长孙家大门都被说拆就拆,谁还能让他收敛一二?! 于是显而易见,这些人抓方护卫长,无非是想要逼问丹药的真正下落,可方护卫长会说么? 虽然这个名义上的护卫长,原本也仅仅是个大头兵,只不过有着很多当兵之人无法企及的运气才被调派到学院去护卫古大人,但这个运气也的确是用血肉去拼下来的,因为和他同期之人死的都只剩下七个了…… 可这个运气,让古大人无比看重他们,愿意亲自为他们炼药,只可惜过程太过曲折并没有真的将要送到他们手上,可古大人真情实意不是弄虚作假,这个有口皆碑。 作为一个护卫,士为知己者死难道不应该么?赵德主都可以挡在自己身前慷慨赴死,何况古大人自己的护卫不止一次如此身体力行了! 所以方护卫长一定不会透露丝毫有损古大人的消息,那么对方严刑拷打之后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会如何是好?直接杀了了事?如此大费周章可不能再来一次,而且方护卫长作为学院里古大人之下唯一的头领,如果他也不知道丹药的消息谁还能清楚?所以料人所想,黄有为笃定那些人会从方护卫长的软肋下手,譬如去抓几个其他护卫威胁他或者抓那些古大人最看重的学生。 “没错,一定是这样!” 黄有为十分开心,无比兴奋,他顺着皇甫大人的思路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想通透了,虽然尚且不及皇甫大人那么神机妙算,但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长足的进步!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只不过并没有立刻跑去学院那帮人的处所,而是又去见了巡防营统领,因为他觉得这人相见恨晚! 而这个方式,才是黄有为学业有成的体现,他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渺小却有着足够的地位,最大的优势是有着对陛下的忠心同时陛下也对自己放心,而且帮助古大人办过案子也为古大人的案子差点将自己葬送,所以对于忠于陛下或者想要巴结古大人的那帮楚都里真正的大人物们而言,他黄有为举足轻重。 也正因为如此,他学到了利用自己这个身份的关键性去当一个枢纽左右逢源,绝对能办到自己不敢想的事情! 对于这位愿意将自己本可以独自立功或者赚人情的机会主动分享出来的黄大人,巡防营刘统领再次深感相见恨晚。 而当他听到很可能是皇甫大人的分析之后,不由慎重起来,大加赞赏黄大人处事谨慎丝丝入扣,同时他自己也不遗余力地开始全面支持,至少在学院那帮人送入独孤府之前,不能出任何岔子…… 第262章 玩火 “发现了那些护卫和学生的踪迹?直接上手抓啊,弄一两个去试试那个姓方的不就是了?” 原本还能淡定下棋的某位皇子,眼下已经开始起身不住踱步了。 这一次他率先发难,的确抢到了一个不错的先机,而且情报很到位所以基本没有损失更不存在风险。 可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搞出了很多事却丝毫收益都没有,去学院逛了一圈唯一得到的仅仅是古月手书,而且真叫一个丑,肯定也不值钱! 但是没辙,他现在骑虎难下,既然已经做了,如果不继续下去,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直接会成为笑话。 “这个……似乎对方防范很严,巡防营出动了大批高手护送,而他们应该是要去独孤府避难,那边也正在调派人手准备增援,看来这次他们是料到这些人会成为目标了……” 跪在门外的下属很无奈,作为一个传令中枢,他的手下回报说对方阵营里有那么一些看不透的存在,很可能是天阶而且境界不低,如果直接在楚都街道上爆发天阶之间的战斗,这个后果他没法估量,所以必须谨慎。 只不过,自己的主子若是决心硬拼,他也不会含糊,毕竟这次的目的不是全歼对手而是捉到几个人质。 “独孤家的人还有多久会和这些人碰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先头的小股力量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这个老不死真碍事!” 这位皇子不由看向了自己对面依旧坐在棋盘旁的那位,脸上略微有些不满,很显然这人太过淡定倒像是事不关己。 “您觉得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就必须做绝,不然只是赔本赚吆喝。” “好!”这位皇子立刻下定决心,“你赶紧去安排伏击,务必生擒几个人质,否者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这位下属立时动身,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这个院子里原本就只有两人罢了。 只不过,不远处一棵大树的冠上正斜倚着一个人影,赫然是虚公公…… 时间对于伏击者而言是宝贵的,他们必须在不到一炷香时间内抓紧料理,而且必须拼尽全力。 事实上如果只是面对那些护卫,他们一丝一毫的担忧都没有,因为早上的交手已经确认了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实力,在他们眼里和普通人无异。 由此可见传言不尽不实,古月根本没有那么慷慨,不然他这些手下绝不会一个地阶都没有。 但是巡防营的参与就很让这些伏击者头疼,虽然他们并不在乎杀谁,可的确要关心对手的强弱。 单单从气势中就不难判断,这群巡防营的军士里不少地阶以上,甚至有可能存在天阶的,虽然传闻巡防营统领本身是一名天阶高手,而他有一个副统领也是天阶,可这个传闻没法证实,除非真的对垒。 等待是焦急的也是难熬的,尤其是眼看着目标即将离开自己视线,但伏击者不能轻易走动,因为这样会增加暴露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声尖啸划破长空,令箭被发射了。 不再犹疑,伏击者纷纷暴露了狰狞。 一时间毒箭和暗器直指一个个巡防营军士,顷刻间便要命中了。 “贼子敢尔!” 一声暴喝之后,巡防营统领腾空而起,只是单单将真气外放便足以挡下近半飞矢。 而另一半,自然还有人去料理。 作为楚皇钦点的带刀侍卫,这人其实很不情愿跑来看护黄有为这么一个并不比自己官大多少的存在,更何况竟然又被黄有为安排来守护学院的护卫和学生,这叫什么事?! 当护卫为啥会需要被人护卫?他们比自己更精贵?怎么可能! 所以这一肚子牢骚都在此时爆发出来,只见他一人一剑简单画了个圈便不仅将那些暗器挡下,更是直接返还给了那些伏击者,顿时哀嚎不断。 原本巡防营副统领心中也觉得自家统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尤其是看到另一个天阶高手和自己一起护卫那些学院的人,但军人的素养让他听从了命令,此时此刻,他不再有抱怨,因为对方竟然真敢当街袭击巡防营军士,这可罪同叛国! 只不过,这一个照面那些飞来的箭矢暗器,已经被刚刚那两人抢先悉数拦下,自己的出场很显然就逊色了三分,于是他索性只是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浮在空中。 “三个天阶?!”恐惧开始在伏击者之间弥漫,纵然悍不畏死,也没理由冲着死无全尸去吧?更何况在他们手下想要完成任务,恐怕难如登天。 尤其是匆匆赶来的传令之人虽然想过困难重重却不曾料到如此绝境! “拿下了!” 在巡防营统领的一声令下之后,立时结阵的军士们呐喊着冲向了四面八方,仿佛那个被包围的不是他们而是敌人一般。 事实上对于天阶高手而言,街道上是难以施为的,毕竟他们举手投足可以撼天震地,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让周边百姓家破人亡。 所以这也是那位传令之人明明知道对方阵营中可能有天阶高手也依然觉得有胜算的关键。 只不过,一个天阶和三个天阶的区别,太大了。 虽然无法一刀切了了事,但以天阶高手的速度和制空能力,那些伏击者根本无处躲藏,一个露头就可能立时身首异处,至于找到破绽一击命中,根本就无从谈起了。 至于学院的那些护卫,依然习惯了自己的职责,纵然置身如此血雨腥风之间,他们也仅仅是列阵拱卫那些学生,丝毫冲锋的打算都没有。 这样的局面,已经根本无计可施,传令之人立刻下达了撤退命令,“不要恋战,快撤!” “想走?!没门!” 这一声暴喝可不是来自巡防营或者那名楚皇侍卫。 经过早上一役,憋了一肚子火的独孤豪杰两兄弟在他们两位哥哥的带领下率先抵达了战场,事实上那枚令箭突然升空的时候,他们兄弟四人已经料到事情有变,便直接甩开了部队轻装简行,而这段距离对于天阶高手而言,根本视同咫尺。 那一个个强者的气息让传令之人不再存续丝毫侥幸,这些手下不可能带走了。 于是他不再隐藏直接爆出全力,如同火箭喷射般卷起一片尘土,而他自己已经飞出十丈以外,赫然也是一名天阶高手。 这个突然的爆发倒是让巡防营统领等人始料未及,从战斗开始直到传令之人发号司令以前,他都隐藏的很好很深,甚至没引起任何关注。 而当他正式介入之时,已经是喊话撤退了。 眼看一众高手都很难立刻追上,而且即便追上了,两名天阶高手之间的对决也不可能似水无痕,如果他肆无忌惮而自己心存顾虑,恐怕反倒落了下乘。 就这样,传令之人甩开所有高手正要扬长而去,他自己也如此认为,直到耳畔传来近在咫尺的一句话,“陛下有话要问你,还是留下吧。” 这个声音让他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因为自己无比熟悉,那是来自虚公公的声音…… “虚公公?!” 这是他坠落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明明正在快速逃离的他,突然赶到无尽的压力,自己习以为常的飞行直接成了奢望,就这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还没缓过神之时,自己的脑袋已经被五只手指牢牢扣住,明明并未感受到多大的力气,却生不起一丝一毫挣脱的侥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愣在当场,尤其是那些伏击者,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准备为了主子尽忠,谁曾想自己的头,那位堂堂天阶高手,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这样被人擒住,对方那还是人么?! 于是,不再有人心存侥幸,这场伏击画下了句号。 所有高手们来到虚公公身边见礼,毕竟这位老人可是大楚的栋梁之一,更何况他本身的实力根本就无法估量,这些高手们扪心自问,只看刚刚那次出手,若是换了自己,结果也不可能有太多区别。 “不必介怀,咱家只是路过,碰巧遇到陛下想见一见的这位,正准备请他去宫里的,没耽误大家伙的事情吧?” 既然虚公公发话了,这个配合还是必要的,所以这一堆高手真就表示让虚公公自便,而他们自己直接转身离开各干各的去了。 学院的护卫和学生们在之后的路上不在可能受到任何阻力,不多久便进入了独孤府内,虽然独孤府没那么多客房提供给一百多号人,但毕竟他们身份不算高贵,平日里也是没什么讲究,所以直接在大院里宿营才是最舒适的安排。 至于虚公公,几个起落便将那传令之人带回了宫里,扔在了楚皇的书房中。 “有劳公公了。” 不得不说,楚皇对这位老公公还是相当客气,以他的习惯,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老奴做点分内事而已,陛下不必介怀。” 此时的书房里,这位传令之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倒不是被虚公公的那些手段给唬住,作为一个天阶高手,就算再差也不太可能直接屈服甚至害怕,可就在他身边,有一个瞪大了双眼的头颅就那么摆在地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主子的叔叔,也就是那位以军师自居的大人! 他如此下场,很直观地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而他的头颅在此,多半是楚皇为了给所有人一个说法的替死鬼而已,因为另一旁跪着两人,一个便是那位皇子,也就是这传令之人的主子,这死人头的侄子,在他旁边,是他母妃。 第263章 出局 肝胆俱裂的天阶传令之人不清楚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为何会突然就这么濒临绝境,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意气风发! 可既然自己的主子已经跪在了这里,还带上了主母,显而易见所有事情都已经败露了,生杀大权已经归于陛下所有,自己应该求饶么?似乎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主子和主母十分淡定。 说来也是很奇特,如果古月看到此情此景多半会觉得很有既视感,没错,那晚太子和楚后跪在这里时,也是如此淡定,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或许这就是楚皇后宫的氛围,既来之则安之?当然不是,只不过他们都明白一点,对于楚皇而言,求饶都是扯淡! “伯忠啊,你来说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 “是,陛下。” 不难看出,楚皇准备开始审判了,而皇甫伯忠就是他的书记员。 “今早时分,三皇子授意严贵妃家族供奉也就是这位天阶中期巅峰高手去安排麾下武者,通过伪装渗透的方式包围了炼药师学院,并且在准确的消息支持下,第一时间灭杀了学院外包括皇甫家在内所有大家族所安排的眼线,随即展开行动,开始入侵学院,这些人攻下前后门之后并未受到太大抵抗便轻车熟路地去了学院仓库,试图窃取丹药,不过在破开门锁之后,发现空无一物仅仅得到了古大人手书的两个字,于是这些人立刻撤离了学院再次化整为零重新潜伏进百姓之中。 这次窃取丹药的计划失败之后,三皇子的叔父也就是严大人料定身在军营的古大人不能擅自离开,多半会派出心腹回城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于是买通南大门守城军小队长的一位亲戚,谎称此人和古大人麾下方护卫长有仇,待其回城之时经过南大门便被那位小队长直接扣住,随即交给了他的那位亲戚,但实际上方护卫长是被严大人派人掳走,目的在于问出学院丹药真实所在,只不过方护卫长铁骨铮铮毫不屈服,所以这次图谋依旧未果。 再次失算后严大人力主将事情做绝,于是三皇子授意这位严家天阶供奉直接带着那些潜伏在百姓中的手下对学院其他护卫和学生的队伍进行伏击,试图虏获一二用以威胁方护卫长换取丹药所在地的消息,不过这次伏击被巡防营,京兆尹以及独孤家联手挫败,除开当场击杀的贼人之外悉数擒拿现今关在京兆尹大牢并由巡防营和独孤家将协同看守,这位天阶供奉被虚公公擒住带到陛下面前,至此这第三次计划依旧失败。 通过多番探查,从携带古大人手书的那些贼人入手,虚公公带人摸清了这些事情都是三皇子和严大人所为,在伏击开始的同时,正式将三皇子和严大人拘押,供陛下发落,对于个中图谋严大人供认不讳,已经明正典刑,至此,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件已经临近尾声。” 皇甫伯忠说的很详细,各种细节自然是那个已经只剩下头颅的严大人所供认,但这段话更加让跪在一旁的天阶供奉生无可恋,偏偏楚皇根本就懒得看他。 “老三啊,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楚皇的言语中似乎带着疲态,倒是很反常,毕竟他是一个霸气侧漏的雄主。 “是儿臣做的,丝毫不差,请父皇发落。” 不得不说,这种认罪的态度和心里素质,已经甩开太子一大截,似乎这位三皇子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处死一般。 “严妃啊,你呢?” “臣妾无话可说,听凭陛下发落。” 这两人倒是一般无二的硬气,明明是在认罪却根本没有忏悔,不过楚皇却不以为意,他根本也不需要忏悔。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到虚公公身边耳语了几句,虚公公便对楚皇说,“严太师来了,正在门外听宣。” “让他进来吧。” 所谓严太师,自然就是这位贵妃娘娘的爹了。 “罪臣严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省了,老太师何罪之有?” 这位严太师也算非常之人,明明他儿子的头颅就在地上摆着,那一双无法闭目的眼睛可就那么正瞪着他看,而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头一般。 “子不教父之过,养出了这样的儿女,老臣罪孽深重!” 没有任何辩解,严太师直接把自己扯进来,但他到底有没有牵扯其中,就两说了。 可楚皇依旧没有计较的意图。 “起来吧,寡人的儿子不也是如此么?难不成寡人也有罪?” “老臣不敢!谢陛下宽宏!” 其实这就是严太师的意图,因为他怎会不清楚楚皇的打算?既然自己儿子已经被砍了,那就说明陛下的目的是用他的头来息事宁人,给所有百姓一个交代,毕竟是当街闹出的一桩桩,至于更多牵连,恐怕至少不会是人命关系。 想通了这一茬,他便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女儿和外孙的性命乃至地位都不至于立刻丢掉,而他对此很有信心,不然楚皇明明不想却像是杀鸡儆猴,剩下的皇子们还敢出手么?那岂不是直接让陛下费了老大劲弄出的计划告吹? 所以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虽然自己真的没有参与其中,却做足了态度,就是想让楚皇认识到自己也是一个父亲。 “老三啊,你知道错了么?” “成王败寇,自古如斯,儿臣没有错。” 还是这么坚定,倒像是这三皇子根本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一般,难道他不怕楚皇一个大怒将他推出去咔嚓? “成王败寇?你可是皇子,是寡人的儿子,纵然什么都不做,你就成了‘寇’么?不过你的想法寡人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位子谁都想坐,你自然不能豁免,毕竟你离得近,不是么?可你错了,错的很离谱,偏偏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按照严太师的话来说,是寡人没教好啊!” 刚刚直起身子的严太师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老臣惶恐!” 而三皇子依旧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反倒是提了句“儿臣错在哪里,请父皇赐教!” “好!”楚皇竟然笑了,似乎心情不坏,但知道他为人的都应该清楚,这个绝不是善意,“就从这最开始的手段说起,之所以你们选择首先灭口那些眼线,是因为过往的一次次学院遇袭都伴随着那些高门大户为了巴结古月那小子派出援兵的情况,而这次古月自己不在,所以援兵就更加难能可贵,所以你们断定一旦动手,各家都会第一时间出来阻止,而这一点做的的确不错,不仅仅占了先机而且恰当好处,只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消息的来源?轻易相信‘黑市’那些家伙的话,就是你们犯下的第一个错误,被人当枪使了而不自知。” 听了楚皇的这段话,三皇子恍然大悟,他老子所说的“错”根本就不是指的跳出来争位子这件事,而是他们的方式方法存在问题! “紧接着,明明得手却发现竹篮打水,而你的那些人能够进退有度倒算是训练有素,可你还是大意了,那小子的字画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定要送到你手里么?说白了,太心急,你们自以为计划周密万无一失,却什么都没得到,便提前召回了那些本该继续潜伏的手下,并且要到了他们搜出来的古月手书,或许你是打算研究一下有没有隐藏什么秘密,而这点就是一个败笔,不仅仅打乱了你们原有的计划产生了暴露的可能,更是不顾一切准备继续,这就是你自己不知进退了,恐怕和那两个字也有关系,但总归还是你自己错得离谱。 料到古月那小子回不来,派人掳走了他的护卫,这一点看上去顺风顺水,却一点也不高明,试问,关乎到大楚未来的丹药,可能是一个小小护卫可以插手的么?你们对古月那小子还是不够了解,事实上他越是在意的人越会想方设法去保护,而这件事不让那护卫知晓就是对他最大的保护,可你们却看不懂这个道理,失败!” 说到这里,楚皇反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让三皇子不住愣神,可他自己也想明白了,的确太过心急,不过自己的叔父何尝不是更加心急? “最后的一点,也就是最大的错误,你们不应该当街伏击巡防营,那可是寡人的军队!争任何事情都讲究方式方法,唯独叛国是不可能被允许的,而你们竟然连这一点都不清楚还敢铤而走险,简直就是无知至极,所以你的这个叔父,活该。”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虽然他们一开始都自以为看透了楚皇的棋局,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他们根本没明白,楚皇可以纵容甚至驱使自己儿子们捉对厮杀,但依然有他自己的底线! 刚刚还直着身板的一个个,现在都差点趴在地上汗如雨下,只不过依旧没有求饶,因为根本没必要。 “行了,这事到此为止,一应后果都有这颗人头去承担,不过,老三啊,你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待在你母妃身边陪陪她吧。” 最后的判决终于下达,楚都的风云刚刚开始,三皇子这一脉便已经出局,可这反而意味着之后定然更加如火如荼肆无忌惮,因为竞争者更少了…… 第264章 躺赢 楚都,皇宫里东宫太子所在。 这位提心吊胆了好久的太子爷,此时此刻说不出的高兴,因为他刚刚得到了消息,自己三弟的舅舅造反未遂已经被斩首示众,虽然他很希望那个被斩首的就是自己三弟,因为即使是他也能想到自己三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可惜未能如愿,不过既然三弟的人被砍了,这夺嫡之事,应该就和他没关系了吧? 更何况太子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自己宫里心神不灵,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个好消息呢?要是其他两个弟弟也突然暴毙就更好了……“我这就是天子龙气对吧?躺着都能赢!” 如果让楚皇知道了自己这儿子如此作想,恐怕就不需要其他人动手了。 当然了,太子也不会傻到跑出宫去大摇大摆,他最近从天上被打到地上,虽然没有学会太多,但至少明白了什么叫低调,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他继续出去嚣张跋扈的时候被那些墙头草的大臣们打了脸…… 这时,项影已经回到了东宫,准备向太子汇报自己的成果,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人心情大好。 还没等项影主动询问,憋了老半天的太子就冲到跟前拉住项影的手,不过他没有忘记假模假式地先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有没有旁人,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项影带进了内屋,才开始自己放肆地笑。 这一系列举动让项影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天怪难为这个太子爷的,的确憋坏了。 “什么啊?你竟然比我更早知道这个好消息?” “是的,殿下,刚刚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就留心打探了一番,并且亲眼见到了那些三殿下的杀手伏击巡防营,最后还是虚公公他老人家亲手出马将严家的供奉擒住,应该是直接带去了陛下面前。” “这么说是父皇出手了?!我就说嘛!哈哈哈!父皇不可能不管我的!” 如此肆无忌惮的大笑又一次让项影很无语,因为这太子爷根本就误会了,彻彻底底。 “您最好还是消停点,这个时候无论三殿下何等处境,作为兄长的您都不应该表露出高兴才是,万一被陛下发现可是会觉得您生性凉薄的。” “这个……明明就是他们……好吧……”看着项影认真的眼神,太子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虽然并不服气,因为明明就是那些人先挑事的,可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开窍的木头让自己有些陌生更有些害怕,虽然这个状况本身就很丢人,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可他眼下真就只有这么一个自己人了,他也知道什么叫无可奈何。 “事实上陛下并不是在帮您,他老人家这盘棋有着自己的底线,而三殿下触碰了,所以出局了,可这对太子殿下而言,未必是好事,因为剩下那两个很可能会更加谨小慎微,万一陛下察觉不到他们做的太出格,很可能便会对太子殿下更不利。” 项影所担心的也是客观事实,这个第一个冒头的老三看似抢了先机,实际上一事无成被人当枪使当了探路卒,后续的阴谋自然更加棘手。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我会继续待在宫里哪都不去,不过这次你出去要办的事办成了么?” “在皇后娘娘的指点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至少古大人没有当场拒绝,他多半也不敢拒绝……” “嘿嘿!我就说嘛,那小子再大的胆子他还敢不听本太子的么?额……你不是这个意思?”一不小心又翘尾巴的太子被项影那差一丝就是鄙夷的眼神刺痛,立刻又开始收敛。 “事实上古大人多半是不想趟这趟混水的,只不过皇后娘娘开出了一个他不能拒绝又不敢答应的条件,所以他至少不会站到太子殿下的对立面。” “什么条件?让我给他道歉还不够么?这小子是要反了天么?!” “不不不,皇后娘娘拒绝了我这个提案,她决定说‘事成之后,太子殿下会将自己的亲妹妹许配给古大人’,是这么个条件让古大人有些进退维艰,但是多半不可能拒绝的,毕竟皇后娘娘看人很准。” “就知道母后不会不管我死活!欸?!等待,等等等等!亲妹妹?我就那么一个亲妹妹吧?嫁给古月?!为什么啊?!你觉得我会答应这事?!” 这个莫名的条件让太子忍无可忍,他可真就那么一个亲妹妹,而且从小美到大,他作为唯一的亲哥哥,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爱护有加,就算迟早有一天这妹妹是要嫁人的,那也得是她称心如意的上佳之选,怎么突然就谈到将他下嫁古月了?!那小子不是霸占了唐霁凰么?听说还和上官家的丫头不清不楚? “让我妹妹去做妾么?让堂堂大楚公主去做妾?!你脑子坏掉了么?!啊?!你觉得我能答应这个?就算我答应,父皇能答应么?!” 项影其实早就料到了太子会如此大的反应,事实上他没有立刻暴跳如雷想要冲出去已经算收敛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肯定不能擅自如此考虑的。” “这……为什么?母后不心疼无忧么?那可是她亲骨肉啊!” “皇后娘娘当然心疼,可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劝动古大人的方法,而太子你,需要古大人的帮助,别无他法。” “我……为了我……为了我就要牺牲我妹妹的幸福么?!我不答应!我这个太子不……” “啪”的一声,太子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了五指印。 愣在当场的太子,都还没感受到脸上的火辣,因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敢动手打自己!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么?!” 最后的理智,还是没让他放弃了拼命的冲动,因为拼不过。 “这是替皇后娘娘打的,因为何时何地您都不可以有放弃这太子之位的打算,您生来便是太子,就算是被坑害被算计没有最终登基,您死前也得是太子!不然,您就太对不起皇后娘娘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了,为了您这个唯一的儿子,她操碎了心!” “我……我其实很笨很草包对吧?” 眼泪在框里打转,太子却使出最后的倔强没有哭出来,只是这一声询问,无比弱气,细若蚊吟。 “为什么这么想?”项影很意外,这个太子竟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倒是破天荒了。 “最近的事,我渐渐看明白了一些,虽然肯定没你们那么通透,但我还是懂了一点点,就是为何父皇把母后贬出宫却没有动我的位子,这并不是真的觉得我的位子无可替代,而是想要用我的位子去诱惑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因为我这位子没了母后的庇护,就像风雨里的小树苗,指不准哪天就断了,对吧?” 项影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是这样的,但也不全是,您真的打算去理解么?” “请告诉我吧,我真的很笨,还总是自以为是,你们不讲我真的不知道啊!但这些天里,我忽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尤其是那些原本阿谀奉承的大臣们忽然翻脸之后,我真的有了一些以前不曾涉及的想法,所以请教我!” “行,那您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好了!” 项影无比激动,虽然眼前之人是他发誓要效忠的唯二,可一直以来他也的确被宠坏了,虽然项影自己是不清楚到底为何皇后娘娘会如此这般,但依旧认为任何一步都有着绝对的道理,而现在,这个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儿子,总归是展现了自己绝不是草包的一幕,这怎能让人不高兴? “事实上您父皇很希望你继续当太子,但也可以不是您,关键在于您的表现,因为陛下他是有着一统六国的雄心霸业将要完成,试问如此雄主的后人,能是一个雏鸡么?所以您必须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或者真龙天子!” 听到这句后,太子忽然觉得理应如此,至少他的父皇,他还是知道的,那盖世豪情绝不是其他几个老皇帝可以比拟。 “所以,借着长孙家倒台的机会,陛下特地将皇后娘娘支开,目的就是要看看太子殿下您的反应,想瞧瞧失去了大树的庇护之后,您到底能不能成才,可谁来当您的试刀石呢?自然就是那些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其他皇子了,而对于陛下而言,若是您真的被打败,他多半不会吝惜将东宫易主,可若是您能表现出让他满意的态势,您就是未来的楚国皇帝!” 太子听懂了,他这次真的听懂了,也依稀记起了皇甫老大人说过的一句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原本他以为这是在说那些大臣,说他们对于自己父皇而言,也就相当于儿子辈一样,可现在他又多了一层理解,“反过来想,自己这个儿子,说到底不也是个臣么?” 因此,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父皇,绝不会手下留情!或许顶多和老三一样被软禁在宫里,可自己的母后都不在宫里,哪有由头来软禁呢? 说白了,他没有后退可言! “我现在该做点什么呢?” 看着太子坚定的眼神,项影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巴掌值了,纵然它日被秋后算账,也还是值了! “其实,原本我的打算是让古大人全权去做,太子殿下只需要待在宫里注意自己安危即可,就像那个老三突然失败一般,你可以理解为躺着也能赢,不过现在,还真有一件事必须你去做,能理解么?” “是啊……我懂了,无忧那我亲自去说。” “殿下英明!”项影带着微笑,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第265章 无忧 自从楚后被贬出宫,太子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宫里走出来,可自己这妹妹就住在他母后的宫里,到了门口之时不由伤感又有些踌躇,自己此行的目的何止不光彩…… “太子殿下到!” 毕竟是太子,虽然他还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迈出脚,宫里的婢女们已经开始向主子传信,太子也就不再有犹豫的时间。 轻车熟路来到自己妹妹的房间,一袭乳白宫装的丽人正在聚精会神地习字,看到自己哥哥到此之后也没有特地起身迎接,只是甜甜一笑说了句“太子哥哥”便继续着自己的书法。 太子自然不会介怀,这个妹妹不仅有自己母后的八分模样,却又有着专属于自己的清丽可人,而那一颦一笑之中又少不了自己父皇的影子,尤其是认真的时候眉宇间自然透出的英气彰显着自成一家的别样风华。 没有直接开口,太子只是安静地站在了自己妹妹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认真习字,不住颔首,当然了,这妹妹的字绝非对比他写得好。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公主的字总算是写完了,她略微舒展后询问太子自己的字写的如何,收获的自然是好一阵恭维和马屁,不过她也受用无比。 “太子哥哥来此是找无忧有事么?” “这个……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首先自然是想来看看你,这些日没见也不知道你过得如何,毕竟母后不在这里了……” “请哥哥放心,无忧已经是大人了。” 又是甜甜一笑,几近融化了太子的心,轻易扫光了这些时日的阴霾。 “也是啊,无忧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若是寻常人家,这个时候多半已经开始张罗婚嫁之事了……” 不是那么直切主题,却又并没有太委婉,这事对于太子而言的确很委婉。 “可惜啊~!无忧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女儿,这婚姻之事多半是父皇的一纸诏书吧,不过这都是命中注定,也不必太过介怀。” 又是一次甜甜的微笑,只不过这次带着坚定和宽慰,反倒像是要让太子不必在意一般,懂事得让人心疼。 太子觉得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深,他开始悔恨开始准备放弃。 “太子哥哥是在担心什么么?”看到自己哥哥那一脸写满的歉疚和愤恨,无忧公主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总归是希望自己哥哥顺心的。 “我……是我没用……无忧,哥哥对不起你!”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无忧公主略显费解,一脸茫然地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是这样的,那个,自从母后被贬黜之后,我那几个弟弟都对我这位子虎视眈眈,似乎父皇随时随地都可能下诏让我也滚出去一般……” 说到这里,太子反倒开始平静,因为他的确也曾这么想过。 “怎么会呢?父皇应该只是想让母后出去散散心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哥哥别太担心了。” 这天真的眼神,这天真的话语,让太子的心被刺得好痛,明明他自己曾经发誓要守护自己妹妹的天真一生一世,为何却成了第一个让她面对现实的混蛋?! 不由伸出手去轻抚了自己妹妹的头发,太子下定了决心不在动摇,因为他也知道若是一直如此,等到真的无法挽回那天,自己这妹妹应该是接受不了的,很可能会崩溃,就像自己这些天一样! “无忧,你听我说,这一次父皇是认真的,母后能不能回来我不知道,但我的位子的确岌岌可危,尤其是身边除了项影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差遣,待在宫里这些时日里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弟弟步步紧逼,就在刚刚,老三公然令人造反就为了抢夺学院的丹药!你说说,他们这几个谁会是省油的灯?虽然老三已经被父皇处罚了,但老四老五还很蹦跶,指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在我后面捅上一刀,我……我真的怕了,因为我很没用,根本无能为力!” 无忧公主缓缓起身,让自己的哥哥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道,“太子哥哥别太神伤,无忧在这里啊。” 这句安慰却又一次刺痛了太子的灵魂,直达深处,他被无尽的罪恶包裹,却没法逃离,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罪恶,也只能如此罪恶! “谢谢,谢谢我有一个好妹妹,其实,其实哥哥我一直以来都不想你受任何委屈,可今时今日,我很可能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于是,于是我听从项影的建议去求了一个人帮忙,有他在很可能就能高枕无忧,可他,可他却提出了要求……他希望得到的竟然是你……” 略微愣神之后,无忧公主似乎释然了,或许这本就是她无法逃离的命运? “是唐大将军家的大公子还是皇甫大人的孙子?” 说出这话时,根本没有带上任何厌恶情绪,这反倒让太子愈发心痛。 “是……是古月那家……那位炼药师学院的院长……” “怎么会是他?!”这一次无忧公主久久没能平复心情,似乎真的大出所料,“可是,他不是被父皇指婚了么?未婚妻是铃兰郡主对吧?” “是,是这样的……其实他,他还不止上官铃兰一个未婚妻,这人就是个无赖!这人……这人真的好色无度,他可能早就听过妹妹你芳名在外,所以垂涎已久!这人……可是,可是这人真的有本事……” 太子不觉间潸然泪下,甚至准备直接给自己几巴掌,却被无忧公主拉住了。 “嗯,妹妹明白了,听闻这位院长大人也是家喻户晓的奇才,不仅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如今的高度,更是有情有义心系百姓,或许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喔?妹妹有夫若此,或许也不会有遗憾了吧,至少不会是去嫁给一个听都没听多的老头对吧?哥哥不必如此,无忧的真的没有什么的,真的!” 看着自己妹妹那坚定无比的眼神,太子最后一道心防也不再存在,他用力地抱着自己妹妹,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似乎是一股脑将这些日子里压抑的所有统统倾泻,哪还在乎什么太子的威严? 无忧公主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眼角的泪光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的发泄总算结束。 他不敢再看自己妹妹,尤其是那眼角的泪光。 只是深深鞠上一躬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的婢女们都十分惶恐,因为刚刚太子哭得太大声了,想听不到都不行! 可这样的丑态,可以让自己知道么?难道不会被灭口? 好在太子径直走了出去,没有任何驻足。 婢女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如既往地各自工作,也没人去打搅自己的公主,想必她此时此刻也需要冷静冷静吧。 只不过,独自一人待在寝宫的无忧公主,似乎恢复的很快,一丝一毫的悲伤都没有留下,而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之后,点在了面前的纸上,提笔疾书,顷刻间两个大字立显“古月”,而那几滴泪水,便藏在这两个字之间。 略微端详之后,似乎很满意自己此时此刻的意境,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微笑,丝毫找不到刚刚的忧伤,更没有那分天真无邪。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这就是命对吧?古大人!” 这句耐人寻味的话之后,无忧公主收拾心情重归常态,继续着自己的缓缓习作,只不过她让人将这副字卷好之后,送去给太子。 当太子端坐在自己桌前,将妹妹的手书铺开之后,一阵莫名一阵激愤一阵五味杂陈。 只是项影在一旁感慨道,“公主殿下不愧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女儿啊!” 是啊,真不愧,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太子殿下深陷这种自责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可他最终还是回过神来。 “送出去吧,交到那家伙手上。” “属下明白。” 项影莫名又有些激动,太子的成长让他十分欣慰。 而这手书,不多久便到了古月面前。 刚刚和自己人开完会,有些身心俱疲的古月正在休息,一时间被弄懵了,“这什么鬼?” 来得突然走的更快的项影,根本没有留下多余的话,似乎一切尽在不言,让古月很莫名其妙。 “算是情书吧?” 对于系统的突然搭话,古月放弃了挖苦和吐槽,毕竟根本没用。 “女王大人看出什么了么?” “当然,写这字的应该是个大美女,恐怕就是那位公主殿下了,直接写了你的名字,不是寄情以书还能是什么呢?”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 只不过古月虽然无法立刻接受,也还是仔细端详了,“比我写的好太多了!” “可不只是好喔,这两个字里面还有别的内容。” “哦?带着清香对吧?这事不难办到啊,宫里嘛,用的纸总归是好的,还可能一直都有焚香的习惯。” “当然不是这个了,你仔细一看便知。” “仔细?”略微诧异的古月开启了“真理眼”,只可惜也就看不出任何玄机,除了正中心的位子略微多一丢丢金元素,不用上“真理眼”还真就看不出来。 “还没看明白吗?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眼泪。” “额……把眼泪寄给我?几个意思?”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系统,哪能明白小女孩家家的心思呢?你不是妻妾成群吗?自己不能体会?” “我……”古月很想爆粗口,却还是忍住了…… 第266章 方圆 由于三皇子的招供,方护卫长所在的私刑地牢被发现了,而这人已经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甚至那位审讯之人差点就一怒之下将他弄死。 可眼下,他活下去的机会不大,除非立刻到达古月的身边。 参与援救的巡防营统领和黄有为面面相觑,以他们的能耐是真的毫无办法,只有独孤英突然喊话,“先去求虚公公!他老人家多半有办法将方护卫长的命保住,这样才能送到古大人身边!” 原来,当年独孤勇重伤回城之时,举独孤府上下,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办法,无奈之际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求到了皇甫大人那,但他也不是万能的。 就在独孤大人绝望的时候,虚公公突然驾临,硬生生将经脉寸断的独孤勇给留住了性命,只可惜后续的治疗虚公公也无能为力,但至少将人给保住了,就留下了希望。 但是,没人可以断定这方护卫长到底能不能经得起一路奔波,若是折在了路上,他们无法向古月交代。 于是独孤英决定去请虚公公出马,其他人只能去找全城最好的大夫,试图给方护卫长做一些急救。 可那些最好的大夫,纷纷被古月拉去给军营里的兵哥哥们体检了,这事就很尴尬,无奈之下黄有为等人只好见到大夫就请甚至是直接动手拉来。 一时间地牢里塞满了年老年少的各种大夫,甚至还有几个兽医……这已经不仅仅是病急乱投医了。 方护卫长弥留之际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当了多年的兵,还真没有体验过这种待遇,不仅仅是那些鼻孔朝天的大老爷们在为自己的安危忙前忙后,甚至还有人去请虚公公他老人家出马?这可是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他好累,浑身无力,似乎血都快滴干了,眼皮已经重到无法靠自己的力气去支撑,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护卫长!古大人需要你!” 这一声是黄有为突然喊出来的,却真就拉扯着方护卫长的灵魂,“古大人需要我?需要我保护?古大人真的需要我保护么?不!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我们!” 不知为何,方护卫长突然爆发出了顽强的意志力,刚刚的疲惫与虚弱一扫而空,他再一次开始了挣扎,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黄有为很欣慰,也很佩服这个方护卫长,只是听到古大人的名字就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正是应了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就好比自己的赵德主,恐怕他当时之身挡在自己面前时,也是靠了这种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黄有为觉得此时此刻最能鼓舞方护卫长的,非古大人莫属。 不得不说他赌对了,也给方护卫长留下了最后的希望,因为虚公公赶来了。 一番审视之后,虚公公摒除了所有人,对方护卫长说,“很遗憾,你即将因失血过多而死,此时纵然给你四品止血丹,如果没有古大人那神乎其技的配合,也肯定是徒劳,但你的状况,不可能受得了去到他那的奔波,纵然是咱家也没自信让你不死在半路,或许大将军办得到,但他此时并不在也很难赶得上,至于古大人,他可没能力突然赶来,你等不及。” “其实刚刚差点死掉了,不过黄大人突然喊了句‘古大人需要我’,莫名地又有了一口气能够坚持,只可惜还是没机会么……倒也只能认了……”方护卫长很坦然甚至很安详。 “机会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会承受比之前的严刑拷打更为痛苦的过程,这个过程里,你一旦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和希望,你会立刻死去,比现在更快,你想尝试么?” “求虚公公救我!” 那坚毅的面庞没有因血肉模糊而褪色,那坚定的眼神让虚公公十分欣慰,这才是大楚军人的楷模! “你忍住了!” 一声警示之后,虚公公开始了施为,之间他抬起右掌对着平躺在地的方护卫长,不一会便让方护卫长整个人保持姿势漂浮起来,随即又出现了那次突然抹去半个山头的黑影,将方护卫长裹得严严实实。 如果说严刑拷打只是皮肉之痛,此时此刻的方护卫长所感受到的,是来自灵魂的撕扯,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片片地撕开,首先是脚下,失去了知觉,虽然原本都已经快失去了,可刚刚还是有的,所以他确定自己真的失去了双脚的知觉! 紧接着,是腿,是腰腹,是双手和双臂…… 方护卫长索性不再去计较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又将继续失去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去!要为了古大人活下去!因为自己要报答知遇之恩,因为自己要为没能完成的任务去请罪! “很好,年轻人,你不简单啊,咱家很欣慰咱们大楚依然有像你这样的军人!” 满脸苍白,未见丝毫血色的方护卫长,只能无力地动了动嘴唇,一时半会却发不出声了。 “不用着急,也不必心慌,我将你的奇经八脉都给封住了,此时此刻你的周身只有心脉继续跳动,也仅仅联通着脑袋,所以你没可能做任何动作,但这条命的确保住了,就像那位躺在床上的独孤大公子一般,你应该见过才是。” “多……谢!”用力挤出了这两个字,方护卫长是真的从心底感激,因为他还有机会继续去为自己的古大人奉献余生! “年轻人,你不必谢咱家,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好好活下去,咱家很开心今日能遇到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人去宫里找到咱家。” 方护卫长忽然被这句话撞了一个满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确定,这就是虚公公刚刚说出的话,而且自己梦寐已久的! “小的……可以求您一件事么?求您……教教我,我想真的替古大人……派上用场!” 依旧是那坚定的眼神,这句话说的很急切,几乎让面无血色的他又恢复几点红润。 虚公公又一次欣慰地笑了,“可以,只要你能再次靠自己站起来,我随时在宫中等你到来。” 其实虚公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因为即使是古月,也多半不可能一时半会就让他再站起来,毕竟独孤勇还躺在那没法动弹,可虚公公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年轻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若是有生之年可以有这么一个传人,也是幸事。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方护卫长被吊住小命并且送到了古月的身边。 看到那不成人形的年轻人不久前还对自己用着同样坚毅的脸庞微笑,而眼下,他根本面无血色连个微笑也没有力气挤出来,心中的无名火根本抑制不住。 可他是古月,他在这个年代混日子的过往里,学会了更多的隐忍,因为只有厚积薄发才是真正赢家! “统领大人,黄大人,大恩不言谢,日后只要在下办得到的事,任凭差遣!还有几位独孤先生,咱们也算老相识自己人了,我不会矫情,但是也请转告独孤大人一句,大公子的事就是我古月天大的事!” 古月鞠躬到地,就差直接翻倒轮椅了。 见到这个表态,黄有为和巡防营统领十分欣慰,赶忙一起将古月扶起,同时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古大人言重了!方护卫长是我辈男儿的楷模,但凡大楚子弟都理应施以援手,这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岂敢让古大人惦记?更何况关键还在于虚公公他老人家出手才最终保住了方护卫长的性命,您若是一定要感激,也应该是感激他老人家才是。” 独孤英也作为代表表了态,其实他们忙前忙后,也仅仅是需要古月不遗余力地救治独孤勇而已,而古月的为人,那的确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他们信的及,不过他立刻联想到更重要的一点,“虚公公当年救治大公子之后也是如此这般,若是古大人可以从救治方护卫长的过程中揣摩一二,没准能给大公子的救治增加胜算!” “原来是这样?在下何德何能让他老人家操劳,这真是折杀在下了!不过既然同为虚公公出手,恐怕方式和效果不会差别太大,只不过大公子体内多一些兽毒而已,若是能从救治方护卫长的过程中得到一些启发,没准还真能让大公子早日恢复,甚至都不需要那复脉丹了!” 没错,这一点可不仅仅是古月说说玩,他是正打算为了方护卫长好好尝试一把,不然自己上哪先弄一颗复脉丹给方护卫长呢?若是没有,岂不是要让方护卫长也像独孤勇那般躺上好些年?! 而且,他立刻会意,独孤勇体内看不出任何关于虚公公手段的痕迹,可能是年代久远,也可能是过于隐蔽,但这方护卫长被救治可是新鲜出炉,若是还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他也白混了! “女王大人,又得麻烦您了!” “唉,就是劳碌命,又不会被念个好,姐姐我这何苦来哉呢?不理解,不明白,不清楚……” 自从古月被系统威胁后发了那一肚子火气,这系统就开始像受气小媳妇一般伤春悲秋了,古月很无奈,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第267章 灵魂 原本踌躇满志,想着用最快的时间揭开虚公公的秘密,让方护卫长恢复如初,古月带着这个拼劲在自己营帐里奋战了大半天,结果竟然是毫无寸进。 事实上,这一次方护卫长的伤和独孤勇相比,根本就什么都不算,古月通过引导药力,很快便将方护卫长周身修复如初,若非这个时代没什么输血手段,他肯定可以直接让方护卫长满血复活。 可问题是明明方护卫长的经脉以及肌肉都没有任何异常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可以去操控,这点倒是很想那次唐家兄妹和独孤英中毒的情况,尤其是古月特地对着方护卫长的脚板扎针,而且是那种根本没有章法不找穴道的肆意而为,目的其实是查看方护卫长能不能感受到疼痛,而结果却是真的可以,这一点又和独孤勇别无二致。 古月一筹莫展而且毫无头绪,因为很显然虚公公并不是给了方护卫长某种心理暗示,毕竟他始终保持着清醒,而且那种撕裂灵魂的痛楚无比真实。 “所以,虚公公搞不好真的将方护卫长的灵魂给撕裂了?” 无奈的古月只能寄希望于系统,迫切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可系统也很迷茫,原本它是真的很开心又能接触到新鲜事物,可事实摆在眼前让它自己都感到无力。 “通过他的描述还真可能就是事实,可你自己也看倒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个手法更像是我对你的腿做出封印一般!可这个世上活着的人,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么?我是无法相信的,也不愿意得出这个结论,但眼下也的确找不到更恰当的描述,或许我们想要真的探究清楚,首先得明白一个问题,灵魂到底是什么?” 和一个系统讨论哲学,古月很无奈,却不得不顺着去思考,“人真的有灵魂么?我应该算一个论据,所以是有的,至少我有,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也有,那么灵魂是什么呢?对我而言或许是许多记忆,包括了成长经历也包括处世哲学与生活技能,所以我带来了这个世上不曾有过的东西和见解,那么以此类推,对于这个世上的人而言,灵魂应该也是如此吧?” “所以说,灵魂是一种感觉?也是他们的认知?事实上你经常对灵魂进行作用,譬如精神震荡或者读取记忆,或许这虚公公也是如此?” “按理说虚公公应该不是一个炼药师,所以他的精神力未必靠谱,可若是说他有方法直接对灵魂产生伤害,我可以可以这么理解,就是我所作的算是一点点抽丝剥茧,不会对目标的灵魂产生真正巨大的伤害,可他没这么谨小慎微,只是用了某种巨大的力量直接去摧枯拉朽,将目标的灵魂真的‘撕裂’了?” “万物同源,既然你的精神力可以沟通外界元素,武者的真气也能办到这事,那么精神力和真气之间的界限恐怕并没有那么明显,不排除武道之极的高手能够摸到精神力的边沿,直接不再针对目标的肉体而是精神,恐怕虚公公就是有这么一个技能,只不过他别出心裁拿来给人续命也或未可知。” 和系统的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古月基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虚公公真的能够办到针对灵魂的冲击,而且是那种直接撕扯的方式,他让方护卫长活生生断掉了和自己周身的意识联系,也正是因为这个方式让方护卫长自己都无法感知到那些流血不止的部位,从根本上忘掉了“失血过多会死”这么一件事! 之后再通过同样强行的方式,让方护卫长周身的血脉被堵住,从而的确达到了不再失血的目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多半是不可逆的,至少虚公公自己应该是无法再来让方护卫长恢复如初,不然他怎会不出现?不然那独孤勇怎会还在那躺着? 事实上古月之前一直以为独孤勇是由于伤的太久太深,纵然拔除了毒素,让他感受到了知觉,也仅仅是因为那些自己恢复的经脉最多只能如此了,想要让他重新动起来估计必须那复脉丹不可,可如此,古月有些怀疑是不是独孤勇的灵魂也早已残缺,事实上那些经脉已经可以起到作用他却不得而知罢了,那种痛楚应该是最好的论证,因为他能感受到痛楚却无法主动去联系自己的四肢,这说明神经传导的通路还在,可他自己原本摆在路上的那些“车”都报废了。 可问题是,这个结论除了让自己绝望还能如何?因为万一是真的,很可能复脉丹也根本搞不定!想来这个很可能才是最准确的判断,因为那个下药方说需要复脉丹的某人,他自己用过复脉丹么?显然是没有的! 这个结论怎能不然古月棘手?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希望了。 “女王大人,您说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修复灵魂呢?” “或许有,但你肯定不清楚,我自然也就无据可查了。” “好吧……” “不过灵魂一事,很可能炼药师了解的更深一些,如果请教一些炼药大师,或许有用。” 这个建议的确是很有建设性的,古月也十分认可,但炼药大师何处寻?只能是陈国了,一时半会他走得开么? “看来得抓紧让楚都那些人都消停了,陈国之行迫在眉睫!” “加油喔!姐姐我看好你!” 对于这种没营养更像是嘲讽的鼓励,古月已经习以为常了。 躺在那一动不动也根本没法动的方护卫长,看到自己大人那一脸惆怅和无奈,心中略感失落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明白古大人是真的会想要救他,只不过这次恐怕很棘手,棘手到古大人也一时困顿,但他相信,假以时日古大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方护卫长,这次苦了你了,我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 “大人您言重了,是属下无能!” “别这么说,也别放弃希望,你这事虽然棘手,但我也有了头绪,只是还太年轻见识浅薄,估计得去找几个大师聊聊看了,可惜一时半会离不开这楚都,所以只能让你再等等。” “大人放心!我方圆能够继续活着来到大人的身边,就已经是个奇迹,所以我会更加珍惜这如同捡到的小命,始终期待着恢复的那天再次为大人效力!” “好!这才是我的兵!记住了,活着才有未来,别想太多!” “是,大人!” 方护卫长激动地热泪盈眶,让古月差点也跟着伤感,于是立刻逃离。 所有人都等在营外,因为他们知道方护卫长对于古月而言,绝不仅仅是一个护卫,他的确将这人当成了自己人,当作兄弟。 而黄有为和巡防营统领因为还有公务,得到古月的表态之后便离开了,可独孤家的人还很期待古月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只是古月眉头紧锁,让他们有些失落。 “几位独孤先生,这次通过给方护卫长诊治,我得出了一点新的结论,恐怕你们会失望,但我觉得应该是找到了更准确的方向,如果真能尝试,或许就能论证一番了。” “古大人但说无妨,这份煎熬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管您得出了什么结论,只要不是判死刑说大公子无望了,我们都可以继续等待!” “好!几位对大公子的真情实意也的确让在下感动,事实上,这次虚公公再次出手,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大公子以及方护卫长的卧床不起,并不是身体哪里真的有问题导致的,尤其是方护卫长此时此刻已经根本无碍,他却没办法重新站起来,而大公子体内的毒素经过多日治疗,已经被在下清理干净,他却也没有恢复的迹象,这一切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很可能药石之力无法达成了,甚至那复脉丹也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纵然真的用上,也多半无济于事……” “这……怎么会如此……” 独孤家众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毕竟是他们所有人唯一坚持的希望,却被那个最可能将希望转为现实的人亲手击碎了。 “古大人!您能得到这个结论,想必是有了更准确的治疗结果,是么?” “的确是这样,由于涉及到虚公公的秘密,请恕在下不能详细说明,但此时此刻虽然还没有办法论证的方式,可我的确找到了一个新的观点,如果能去求教几位炼药界的大师,想必会事半功倍。” “炼药大师?这个……” 独孤家的人听着虽然将信将疑,而且云里雾里,可唯独一点他们明白,这大楚境内哪有什么炼药大师?!那炼药最大的师,除了古月还有谁呢? “嗯,这个的确很难找到,不过我曾有缘见到陈国的院长和几位长老,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他们肯定都远远超出我自己,所以请教他们应该能有所收获才是。” 这么说来,就靠谱很多了,独孤家的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而他们也的确知道,古月和陈国人的千丝万缕,尤其是那陈国炼药师学院院长的孙女不就是慕容荻么?那其中几个长老的孙女不就是孙逸月么?这两个女孩别人不清楚,独孤英他们几个还能不了解么?那根本就可以说是古月的自己人了! 于是独孤英率先表态,“那这事独孤家上下只能依仗古大人了!想必家主也会是这个意思,如果古大人在求教的过程中有什么需要,独孤家一定责无旁贷!” “这个……好吧,在下也无法断定到底会是如何,就有劳诸位了,不过眼下,在下走不开啊,大公子的事只能容在下暂缓了,不过一定会尽快,只要得到了陛下首肯,在下一定第一时间赶过去求教!” “是是,这个自然,古大人为了大楚日夜操劳,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古大人一言九鼎,独孤家自然信的及!” 事实上,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独孤英作为兄弟里最有头脑的那一个,他早就在最近的事态里看出了端倪,古月口里所说的走不开,绝对不是指的军营里体检事宜,多半和楚都内部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有关,而这一点,他必须回去和家主好好商量了。 第268章 加速 楚都城外的军营里,为禁军和唐家军开展的体检事宜如火如荼。 按照古月的安排,所有人无论大夫还是书记官,都被迫开足马力片刻不停,尤其是那些书记官,他们有些怀疑人生。 原本这些年轻人被排到这里来记录大楚第一次尝试,个个踌躇满志,因为他们都能看出来这次体检最关键并不真的是请来多少名医,重中之重是将所有检查结果归纳总结,而这个就是他们应该干的事,也是难得如此重要! 可真正落到他们手里的工作,竟然只有复核这么一样…… 整整十名书记官十分不解,他们都在复核,这汇总分类的事谁做呢?当然是古月本人,因为那些分类标准都是他定的。 可他一个人,而且行动不便,面对那么多详细的单据,不会出错么?不需要哪怕一个打下手么? 事实上古月也不觉得自己不会出错,所以他为了严谨才安排了复核,让所有被派来的书记官一起复核。 就算这古大人被传得天纵奇才,这次也实在是有点过于,一帮书记官心里都有些义愤,因为这个安排不合理,他们相当于都闲置了,只能等着古大人一点点处理完后再去动那么一小会,这不是瞎胡闹么?如此进度不得弄到猴年马月? 如果他们亲眼见过古月是如何操作的,恐怕都会闭嘴了,但古月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也不想太展示一些非人的地方,毕竟系统处理这种事何止堪比十个人?如果不是古月的精神力有限,他能准确而同时操作的精神丝线不超过十条,不然就很难隔空将那些单据放入对应的地方,恐怕他直接可以当一台人形点钞机,而且是一扫而过便记下了数据而非数量的那种。 于是书记官们一脸懵的看着陆续被搬出来的一摞摞写满了各种条目士兵信息的单子,竟然都分的很详细! 譬如古月将视力突出的人都化为了三类,一类是视力接近或者超越人体极限,同时敏捷达到了他定下的标准,这类人适合去当伺候,针对性建议是培养速度和耐力;其次是视力更加不凡但敏捷稍逊可身体协调性很不错,这类人被推荐去当作神射手培养,针对性建议是培养弓弩能力和静止不动的耐心;最后一类是除了视力都不太突出,可视力也的确非常人所及,这类人推荐去放哨,尤其是边防或者城楼,针对建议是继续强化视力,让超常更加夸张。 如此这般细致的分类还有很多,任何一个点滴的特长都可能被拉出来立项,当然还包括有病的没病的或者有隐患还没犯病的。 书记官们将信将疑地去复核了一批之后,回来时看到了更多的积压,便服气了,彻底服气了,他们此时觉得是自己的人手不够而不是古大人托大了。 这个过程很快便传遍全营,因为接受体检的士兵们都很关注自己到底有没有毛病又或者能不能胜任一些特别的事情,而他们首先听到的是那些书记官的吹牛,古大人自己才是那个最夸张的存在,他现在正在展现如何一个人同时完成十几个乃至数十个人的工作,偏偏一点都不拖沓反倒是他们十个书记官跟不上了,只可惜古大人没让人看,他们也自然不敢…… 军士们很快便加入了给古大人吹捧的队伍中,因为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自己的详细报告和推荐建议,对于这个也算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只有视力超常的那些人觉得自己只能去放哨是不是有点憋屈? 这时候就轮到唐沐霖出场了。 “或许很多人并不满意自己的推荐,当然了,这个也只是古大人的推荐并不是勒令,至于到底会不会一一执行那还得看陛下和将军们的意思,不过要说古大人所推荐的某些特长让你们自己觉得有些憋屈,那就太低估他的创造力了,譬如说站岗放哨,他推荐目力惊人的弟兄去尝试,这个并不是说你们只有这一个出路一种可能,而是这样才能最好地发挥特长,更好地起到关键性作用,尤其是后续针对性培养,这个放哨可不仅仅是快人一步发现敌情那么简单,我也听古大人提过,他觉得要练就要练到极致,不光是日间可以一目千里更要做到夜晚也能同样洞若观火! 这个简单么?这个一点也不简单,事实上纵然是地阶高手若我三妹那样的神射手都并不具备这样的目力,可古大人定下的针对性培养却很可能让你们办到!若真有人办到了,你们还会觉得站岗放哨太过小意思么?” 类似的抱怨在唐沐霖的耐心解释下纷纷得到了满足,当然这也是古月特地安排的,他事先便给唐沐霖讲了所有可能存在不满的旁支末节,目的在于省去他自己弄完分类还得给所有人解释的这道工序。 他需要的很简单,就是缩短工期,也的确办到了。 原本预计三日的流程,硬生生被古月压缩到了一日内,若不是那些老大夫们实在苦于年岁不堪重负,他恐怕还会继续压缩。 对此,大皇子很快便明白了古月的意图,他是不想再待在军营里了,尤其是方护卫长躺在那一动不动之后,古月便开始归心似箭。 于是,一切如火如荼戛然而止之后,古月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了。 大皇子特地找到古月单独见上了一面,表面是拉拉家常。 “贤弟此去,恐怕又会是一番风云际会吧?” “或许是,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就看有些人会不会消停了,说真的我没空陪他们玩现在……不过项兄不回去么?” “愚兄劳碌命,这里忙完了就得去边疆那块你选好的地方督办工程了,陛下已经下旨兴修一个小型要塞专门为你的酒馆护航,这倒是难得一见啊。” “这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项兄说的也是,咱们都是劳碌命,免不了疲于奔波,但你对楚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么?” 古月都已经不是在试探了,其实他真的很担心大皇子趁机搞事情,不过他还是太不了解这一位的城府了。 “感不感兴趣都无所谓了,陛下的命令如何违抗?不过愚兄即使不在这附近,也会遥祝贤弟事事顺遂,早日结束后去办自己最急迫的那些需求,但也还是得提醒贤弟一句,欲速不达啊!” 大皇子的态度也很明显了,不管古月是不是担心他自己的意图,至少楚皇不会不担心的吧,于是他会很听话地远离这次事件中心去干他该干的事,至于让古月小心欲速不达,何尝不是在讲他说话一点也不委婉的意思呢? “多谢项兄提醒,小弟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不过也没辙,就出来这么两日,竟然搞出那么多事,唉,无奈啊……只能回去后好好作为一番,让某些人在小弟离开楚都的期间内不去搞更多的事来。” 大皇子倒是很少听到古月在自己面前如此强硬的表现,不过也确实不惊讶,因为他也看得出来古月对自己人那都是真的毫不做作,就像自己对副官一般无二,此次老三把他的方护卫长给弄成了那样,若是古月不做出一个态度来,难免不会有人效仿…… 和大皇子私聊之后,古月的车队离开了军营往楚都驶去。 陪同大皇子一起送行的自然还有独孤军和皇甫季义。 独孤军不由问道,“大殿下,您觉得古大人此去,能够事事顺遂么?” “这个我怎么能断定呢?”大皇子笑道,“不过刚刚你们看到了么?古大人亲自陪着方护卫长上马车,你们觉得这是在逢场作戏么?” “自然不是,以古大人的为人,他对方护卫长是真情实意的。”皇甫季义立刻做出了笃定。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那个将方护卫长重伤如斯的人,算是踩到古大人的痛处了,你们说他会继续和和气气么?” 留下这句玩味的话之后,大皇子便没再逗留。 独孤军和皇甫季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也没多说一句便直接转身离开,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家里人汇报古月一行回城了。 之前在古月给方护卫长诊治之后便赶回独孤府的独孤英一行也没料到古月会这么快,他此时正在向家主汇报事情。 “你觉得古月有把握么?他为何觉得复脉丹未必有用?” “属下以为古大人一般都是那种步步为营的章程,所以他没有个七八分把握应该都不会特地提出来,而他给属下讲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就是当年给大公子诊断的那位大夫,他自己可没有复脉丹,只是依据典籍的一种揣测而已,如此怎能让人全信?” “这也是在理啊……不过这样一来……勇儿岂不是更加希望渺茫了么?” 独孤大人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毕竟年事已高,为了自己儿子多受一次打击也很可能难以平复。 “如果换做别人,恐怕的确如此,但古大人和陈国公主以及世家传人都有不菲交情,如果有那两位小姐从中斡旋,属下认为古大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恐怕他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特地说出,不过他也存着希望独孤家配合的心思。” “哦?怎么讲?” “因为古大人的进步就是大楚炼药界的进步,对于陈国而言,他们乐见于此么?” “那些老杂碎肯定巴不得古月这小子哪天暴毙才好!” “这就是了,所以即使是慕容公主和孙小姐,也未必真能左右那些老大师的意思,可若是有所求和有所交易,未必就没有突破口,就好比那四品丹方,虽然没能到手,不也是一种有希望的途径么?” “说到这个就来气!陛下也真是……唉,不过也怪古月那小子太多事!” 独孤大人当然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想太多而让楚皇钻了空子。 “这个毕竟已经过去了……不过若是古大人之后和陈国人的商谈中可能有所需求,他毕竟资历尚浅而且根本没有底蕴……” “嗯,你想的周到,这个好办,老夫这些家底不用在自己儿子身上还能带进棺材?你可以跟他透漏,只要真的有利于勇儿的病情,什么都好说!” “家主英明!”独孤英是真的很开心,因为独孤勇的事一直也是他自己的心结,若是这一次替古月从中转圜最终往好的方向上发展了,他自己也会好受许多。 第269章 回礼 这一次古月回城并不是在大半夜,所以他特地令人一路开到了皇城大门口,路过南城门的时候,刚调过来的小队长表现的那叫一个礼待有加,不过古月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守城军的事情,一如既往地礼貌却也仅此而已,这让新来的小队长有些忐忑但好在不至于觉得自己做错了。 皇城守备的人看到古月的轮椅后立刻迎上前,毕竟他是被允许不需通传的,但作为守卫人员至少得问问清楚他的来意,就怕万一不是? “古大人这是要复命?这么快……咳咳,是小的多言了,您请!” “不妨事,我这的确有点急所以办事加快了进度,但最终结果还有大殿下和其他将军们去操心,我只是办完了自己的部分,心想着既然回城了怎么也该第一时间向陛下复命才是。” “是是是,您考虑的周全。” 古月的态度这些人还是听过的,虽然平日里少见但就说眼下这表现,也的确和传闻相近,但该传话的还是要传,好在古月只允许在宫内坐轮椅而非骑马,所以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先给楚皇通报一声。 正在和皇甫伯忠商量问题的楚皇一听古月突然来了,而且是复命,倒是有些诧异,“这小子办事也太快了吧?这才两日不到就完事了?” “微臣以为古大人早就成竹在胸,不过昨日的事件之后,他的确有些焦急,据说想尽快赶去陈国求教那些炼药大师关于他属下方护卫长和独孤家大公子的伤势问题。” “那躺在床上的独孤勇不是需要复脉丹么?和昨日受伤的那个护卫竟然情况类似?难道那些贼子将那护卫的经脉给挑了?” “昨日救出方护卫长的时候,黄有为大人以及巡防营刘统领和独孤家的几位家将都十分上心,而当时这人失血过多眼见就是不活了,也很难坚持到古大人的救治,不过独孤家的家将头领独孤英认为虚公公有办法为他续命,也的确请动了虚公公过去,之后真就保住了方护卫长的性命并且送到了古大人身边,倒是和当年独孤大公子重伤时类似,但微臣并不清楚虚公公他老人家是如何给这两人续命的,恐怕是某种特殊的方式,但也肯定有着巨大的代价,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人虽然依旧活着却都是卧床不起,想必古大人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有了想法需要论证,可放眼各国,能在这方面给他建议的估计也只有陈国那些老大师了。” 方护卫长的经历皇甫伯忠原本并没有打算告知楚皇,毕竟只是一个护卫,虽然得到了过于的关注,可这事也没必要让楚皇去操心,但眼下古月的目的很显而易见了,让楚皇知道一些细节或许能相当于给古月一个台阶。 “原来是这样……古月那小子对他的人倒是真没话说,不过出使陈国嘛,倒也不急一时,寡人可不希望他是一个因私废公的家伙。” “陛下所言极是,想必古大人也应该知晓陛下的良苦用心,所以他虽然行事略微操切却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分寸?寡人倒是很想看看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够少点分寸!” 楚皇这话里有话让皇甫伯忠很难接下去了,不过古月也终于到了。 “古大人到!” “宣!” 一听到皇甫伯忠的声音古月就有些心下好笑,“这人是住这里的么?” “微臣古月参见陛下,吾皇……”还没进门的古月想态度好点先山呼开始,却被楚皇打断了。 “省了省了,你小子不用来这套,先让他们把你抬进来吧。” 太监们差点没吓着,因为他们明明做好了准备,知道这位爷需要特殊伺候,却还是慢了。 “多谢陛下,皇甫小大人也在呢?” 被抬进楚皇书房的古月立刻拿掉了那份一本正经,可这个“皇甫小大人”的称呼,太过突兀,连皇甫伯忠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竟然是在称呼他自己!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像你这么称呼的?” 楚皇其实心下有些被逗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一本正经的皇甫伯忠开涮。 “是微臣唐突了,不过一般出于尊敬嘛,咱们都是不称呼皇甫大人名讳的,可要做出点区分,这位皇甫大人该如何称呼呢?正巧在下听习惯了唐将军和唐少将军,一想这个可以借鉴,但是皇甫少大人听着别扭,就脱口而出‘皇甫小大人’了,不知皇甫伯忠大人可会介意?” “古大人才思敏捷,下官怎会介意?您随意就行。” 回过神的皇甫伯忠知道古月这是在挖苦他,倒也一点不介意,毕竟古月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放眼整个大楚,好像的确所有人都称呼他父亲皇甫大人,那么自己自然不应该如此被称呼了,虽然加个“小”不好听,但也的确无妨。 “好了,听说你来复命的?事情办妥了?” “回陛下,微迟幸不辱命,在大殿下和一应将军们的配合下,在所有太医院老大夫们和民间神医的帮助下,就在今早微臣已经讲所有参与这次体检的禁军和唐家军将士们的详细结果进行了分门别类,分类标准针对性强,譬如同为目力优异的军士也会根据其他各项指标的高低而建议进行不同的军事训练和从事更有专业性的岗位,当然了,具体会有大殿下和一众将军们讨论之后才得出结果,微臣只是起到一个建议的作用而已,所以并没有太费力,但心想陛下一定很关注这头一遭的重要举措,于是回城后便立刻来复命了。” “嗯,算你有心,寡人也不问你具体都建议了什么了,这事交给老大他们去商量也算合情合理,不过你这次办的差事又不坏,想要什么奖励么?” 其实楚皇的心思,是觉得古月会不会提出让他去陈国这事作为奖励,然后可以敲打一下避免他尾巴翘太高,不曾想古月根本就没有指望这件事。 “微臣并无寸功何以言赏?” “你小子总是这么矫情!就说要不要赏赐吧,不要寡人可就不记着了!” “这……那好吧,微臣还是讨个赏吧……” 皇甫伯忠是第一次看到楚皇和古月这般言行,似乎有点不妥,却又感觉不错。 而门口那些小太监们差点没憋住笑,他们也是头一遭碰到这事,心里觉得古大人果然不一般,让陛下难得不那么严肃。 “微臣就斗胆说了,能不能允许微臣去见一见三殿下?” “嗯?!”楚皇的脸色立刻变了,书房里瞬间转为一片肃杀。 皇甫伯忠也是没有料到古月会如此直接,按照原本的考虑,他纵然想要报复,也不可能明着来,何况是当着楚皇的面!这个措手不及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调剂这两人的关系了。 “你见他干嘛?”楚皇冷着的脸却没有被古月看到,因为这小子一副很恭敬的样子正在抱拳作揖低着头!这反倒让楚皇的怒意没法直接传达。 “回陛下,前些日子三殿下去过微臣那,听闻眼下这位殿下就在宫里,微臣也是难得进宫一趟,总该回礼才是,否者太不知礼数了。” 这个理由根本就说随口一说,而看到古月如此执着,皇甫伯忠准备开口劝导却被楚皇的眼神制止了。 “他,也是寡人的儿子。” 这句话很平淡也很直白,看上去和上下文不搭,但所有人都明白恰如其分。 “微臣自然清楚,不然怎会是三殿下呢?所以这个回礼,微臣理应尽到的,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依旧低着头,古月的言语间却同样平淡,就好像他真是想要去回礼,而且并没有那么心急,可楚皇和皇甫伯忠都清楚,他这个“回礼”是要回哪门子礼! “真想去?”楚皇表现出了难得的耐心,虽然看上去一脸严肃,可言语间却没有那种责备的意思,倒是让皇甫伯忠有些猜不透了。 “的确想,但作为臣子需要尽礼数也得知本分,陛下您让微臣去,那就去,不让,微臣也自然遵命。” 皇甫伯忠心里开始焦急,他觉得古月这态度已经有些恃宠而骄的苗头,他更清楚如果让他去了,他会干嘛!可作为大楚的臣子,他清楚古月的分量和举足轻重,所以一直都和自己父亲一样秉持着调停陛下和古月之间动不动冒出的矛盾这个方针,为的是大楚的未来,也正是自己尽忠之道,可眼下古月的行为有些太过分,这让他一时间很难组织语言去转圜了。 “好!既然你小子的确有功该赏,也如此知道分寸,寡人有何不能应允?让伯忠带你过去吧。” “谢主隆恩!” 古月鞠躬到底,却依旧没有抬起自己的头。 这个结果反倒让皇甫伯忠有些意外,尤其是楚皇那略显疲态,真就是做了好一番挣扎,可这种事从不曾有过! 不过既然要他陪着,他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应该让古月干什么,于是领命后就让人将古月抬出门,亲自推了起来。 “古大人这又是何苦呢?”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可不是为臣之道啊!” “为臣需要尽忠,为人必须全义,我是个残废,没办法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下一次离开这里的时候,又会是谁遭殃?更何况我的忠只需要对陛下对大楚而不是随随便便蹦跶出来的熊孩子!” 这句“熊孩子”皇甫伯忠可不曾听过,却又莫名易懂,而之后的这段路上,他仅仅再说了一句,“注意分寸。” “多谢提醒,死不了人的。” 因为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是真的没辙。 第270章 嚣张 皇甫伯忠推着古月就这么缓缓地走着,不过不曾迟疑,足见这宫里的确就像他住的地方一样熟悉。 路上的护卫们见到如此特别的一幕也没有过多好奇,毕竟这两位大人他们都认识也都不能得罪。 来到严贵妃寝宫大门外的时候,守门护卫还没来得及履行自己的职责上前询问一二,便被皇甫伯忠直接征用了,似乎是掏出了某个信物,古月也没太在意,作为楚皇暗地里的掌柜,这皇甫小大人怎会没个特权? 于是几位守门军士立刻成了古月的搬运工。 而如此奇怪的画面让这宫里的所有婢女太监们瞠目结舌,纷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当然也忘了去给严贵妃通传一声。 直到古月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被放在了大厅里,放在了严贵妃面前,这位妇人都还有些云里雾里,因为她不确定这人是谁,可直觉告诉她这人来者不善! “大胆!你们几个狗奴才这是要干嘛?皇甫伯忠你带个残废来这里意欲何为?!不怕陛下龙颜大怒么!” 只是这个照面,古月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妇人和楚后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且不说长相品貌什么的,单单就是这处事态度和精神状态,就是云泥之别,就这样的女人在后宫活该斗不过,恐怕是楚后懒得理才让她如此怡然自得。 “见过严贵妃,是陛下准许古大人来此对三殿下回礼的。” 皇甫伯忠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担心这严贵妃会更加得罪古月让他借题发挥,因为他知道古月很少和这种无知妇人较劲,他的目的很明确。 “回礼?回什么礼?这个残废是什么古大人?外臣不得擅闯后宫都不清楚还当大人?你算哪门子的大人!” 这一口一个残废,古月和皇甫伯忠没在意,身后那几个护卫却人心惶惶了,因为他们可是听说过古月的凶名在外,似乎还真没几个人敢当面这么说他的,虽然的确是事实,但揭人不揭短,如此无礼实在有失大家风范,自己这几个当护卫的跟着这么一个主都觉得丢人,更何况万一古月一个心情不好动动手干点什么,他们是不阻止呢还是不阻止呢? 就这时,古月还真动手了,只见他随意地甩出一个瓷瓶,恰好落在了严贵妃所坐的主座旁,稳稳地停在了桌面上。 “十颗三品止血丹,在下亲自炼制,效果应该还行,请三殿下出来接一下吧。” 这个举动就把皇甫伯忠给镇住了,“他还真带了了礼物?乖乖,甩手就是一瓶三品丹药这事还真不是吹牛的啊!” 至于那几个护卫,刻意回了头,避免自己万一失态被皇甫大人发现了可不太好。 “三品止血丹?你说是就是了?我……” 不等严贵妃继续大放厥词,古月直接开口道,“在下古月,带上礼物给三殿下回礼,若是连人影都没见到,那就大失所望了,还请三殿下垂怜我这个残废难得来一次。” 话说到这份上,在后面偷偷观察的三皇子也不能再继续待那了,因为他是知道古月的能耐,天阶高手都逃不开他的感知,何况自己?就这么躲着不见,传出去还真成了自己怕他了!作为楚皇的儿子,三皇子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古月!你到底来干嘛的?” “回礼啊,这不给您带了一瓶丹药,有价无市相当珍贵,赶紧吃了吧。” “哈?!本皇子无病无痛干嘛去吃止血丹?你要是跑来装疯卖傻我可要叫人了!” “眼下或许是,一会就不一定了,赶紧吃了吧,一颗别剩,为你好。” 古月的话语很平静,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威严,更像是赤果果地威胁让三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皇甫伯忠总算听明白了,也总算懂了,什么叫“不会闹出人命”。 他很犹豫,因为他知道陛下派他过来是为了不让古大人太出格,可这还没发生的事情,自己能阻拦么?换句话说,一会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拦得住么? 不过他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因为是陛下的命令,“古大人,还是请您注意分寸。” “当然,这可是足足十颗三品止血丹啊,还不够么?万一真的失了准头不够的话,也别着急,我这还有。” “失了准头”“够不够”这莫名其妙的词让严贵妃云山雾绕,可她有一点习惯,那就是相信自己儿子的判断,所以自己儿子出来了之后她反倒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而这句话,三皇子若是再听不懂,他就真的白混了。 “古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皇子!来人啊!” “真不是威胁,让你吃就赶紧吃,咋这么墨迹?方护卫长被你的人折磨时,可没这个待遇,当然了,皇子和一个小兵怎能相提并论?所以,赶紧吃了,不然你就需要有人喂了!” 不再和和气气,古月露出了自己的狰狞,那诡异的威势好比真气外放一般让在场众人不敢直视,而下一刻,古月直接抬手射出一枚细若钢针的丹火弹,径直射进了三皇子的右手背里。 未见血肉模糊,可那剜心的痛是真实的,三皇子立刻叫出声来。 护卫们心里拔凉的,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时此刻也只能尽忠了。 不曾想皇甫伯忠却将他们按下,让他们听自己号令行事。 这就很值得商榷了,当然了,他们还是选择听从皇甫伯忠的安排,却很不解这是不是陛下的本意。 “古月!你干了什么?!” “赶紧吃了,不然一会救你还得费事,若是那样,可能一个不小心在你体内又留下点隐患,我也没法向陛下交代了。” 无视严贵妃的怒吼,古月继续死死地盯着三皇子,似乎这眼色都可以杀死人。 三皇子吓到了,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比看见自己舅舅的人头摆在面前更恐怖,因为这个轮椅上的残废是真敢对自己动手! 不再犹豫,也没时间犹豫,三皇子听懂了古月的意思,一倒头将整瓶丹药都灌了下去,至于会不会被古月下毒,他并不傻。 “很好,谢谢配合。” 刚刚开始感受到来自右手的剧痛趋于缓和,忽然又被人拳打脚踢一般,顷刻间失去了双腿的起立,三皇子就这么直接跪了下去。 “皇儿!”严贵妃已经开始歇斯底里,“古月!我跟你拼了!” 三皇子很想去拦住自己的母亲,因为这样不仅无济于事更可能让她也受到牵连,可他办不到,手脚都不听使唤的他当然无法办到。 不过皇甫伯忠也不是在一旁看戏的,在他的示意下护卫们将严贵妃拉开到一旁,这倒的确是一种保护。 “不愧是陛下的儿子啊,这种剧痛也只是叫了一声,佩服佩服!” 三皇子的确咬紧了牙根,他是楚皇的儿子,他不能丢楚皇的脸! 可古月却并没有再起攻势,只是在那微笑着,一脸嘲讽地继续盯着三皇子,死死地盯着。 不过这个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三皇子在药力的作用下又一次恢复了手脚的气力,可他还没来得及体验这种失而复得,便再一次遭受了重击! 而这一次,他直接瘫倒在地。 “不愧是我自己炼的,见效够快。” 古月的声音宛如魔鬼,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原来他没有连续去摧残三皇子的身体,只是在等药力生效! 而三皇子就在那有知觉与没知觉之间反复徘徊不能自已…… “古月!”脸色已经煞白,三皇子明明倒地不起却依旧硬气,“你如果想要我求饶,那就是做梦!” “求饶?三殿下误会了,在下此次只是回礼,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合情合理,不过看在你如此配合的态度,也顺便多附送你几句话吧,想听么?” “有屁快放!” “真粗鲁,”一边说着,古月还不忘手里的动作,旁人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做了什么,只是知道三皇子又不由自主地弹了一下,险些真的叫出声来,“你一定没想过会有今时今日对吧?因为你志得意满,觉得那个位子早晚都是你的,觉得你比太子合适千百倍,所以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出手,而且觉得恰当好处?呵呵……你就是蠢得像头猪才会被人当枪使!” “你!” 三皇子没能将自己头抬起来死死地顶回去,却也在努力。 “不明白么?一个黑市的消息就让你急不可耐地跑去尝试,你就没想过为何那些人知道得如此准确却不自己出手呢?我的丹药不够有吸引力么?傻不傻?!那老四老五现在肯定偷着乐呢!尤其是那个被黑市真正支持的,因为你给他们排了一个陷阱,也让自己被排除了! 不就是想知道那丹药在哪么?欺负一个小兵算什么?有种你直接杀进军营把我抓了问话啊!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那些丹药,就在这皇宫大内的某个库房里!当然了,具体是哪个我可没去过,所以不好意思,没法给你更准确的消息!” 第271章 邀请 在古月不停的折磨之下,三皇子的身心受到了多重打击,其实他一直很犹豫,尤其是关于抢劫炼药师学院乃至当街和巡防营发生冲突,可自己那个舅舅一直胸有成竹而且不可一世,虽然他也的确很有才干得到了自己外公的高度赞赏,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最终的下场就说明了一切。 此时此刻,古月所说的话和自己父皇如出一辙,只不过父皇没有这么直白地点出自己那两个好弟弟。 没错,他始终知道,自从自己倒台之后最开心的绝不是太子而是自己那两个弟弟,至于其中一个竟然还得到了“黑市”的真正支持,这一点他不可能知晓,恐怕他那个自负的舅舅也从未想过。 “你如此对我,就不怕父皇龙颜大怒么?!” 这是三皇子最后的倔强了,他对于折磨的忍耐其实已经到达了极限,再多片刻恐怕就会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为什么说你太蠢呢?因为想问题实在太简单……不过看在你始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仪态,我就多教你两句吧。 首先是我为何会来,你看到那位皇甫小大人了之后应该能明白,这是对陛下申请之后得到的允许,而以陛下的雄才大略,会不清楚我来了之后会对你做什么么?怎么可能?所以陛下有过出言制止的打算,希望我知难而退,可我不在乎,真的,我这人对什么论功行赏之类的事从来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自己的安危以及身边人的安危,可是呢?每次替陛下鞍前马后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之时,我和自己身边人都会出点事,当然了,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只要没威胁到生命安全,其实也就罢了,可直接威胁到我身边人,我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这一次,你们做的事很显然又是叛国,可就因为你是陛下的儿子,所以你有这个宫里可以继续待着维持皇子的身份! 而那些因为你的愚钝而枉死的忠志之士都被你那个更蠢的舅舅祭奠了,以此堵住悠悠之口,就像太子一样,自己外公造反不也没株连到他身上么?所以你之所以能继续呆在这,不仅仅是陛下对你的父子之情,更是让楚国人明白陛下的仁慈,纵然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也只以首恶论处,这样或许不够严明却能够得到民心! 但是! 我这个在外面任劳任怨的残废有怨气!凭什么我在那忙前忙后的时候,我的手下必须为了你这个蠢蛋的愚昧葬送掉自己生命?所以我直言不讳,所以我就想看看陛下的态度,而我出现在这里,就是陛下的态度。” 古月很费劲地将自己的脸几乎凑到了三皇子脸旁,如果他说话间有唾沫横飞肯定也都砸在了三皇子脸上。 “你这叫自以为是!你个狗奴才让你去做点事凭什么还能有怨气!那不是你应该的么?!你那个狗护卫算个什么东西?他的命没了就没了,与我何干!” 同样用尽全身力气,三皇子将自己的脑袋顶了起来,将双眼瞪到最大,似乎很想用自己的唾沫将古月给淹死。 可这时古月笑了,笑得很放肆,前仰后合。 “咳咳……笑死我了,为何说你蠢呢?真是无药可救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一个事实,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位子,是需要我们这些狗奴才猫奴才在下面抬起来的!这其中当然包括皇甫老大人,皇甫小大人,唐大将军,独孤老将军以及区区在下! 你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何你的父皇没有在你筹谋去偷他的东西时,第一时间将你拿下,却偏偏在你袭击巡防营的时候动手,因为陛下他看明白了,在你眼里,那些楚国的基石根本不值一提形同猪狗,试问这样的人若是做到那把椅子上,这楚国能够安宁么?” 不再多看三皇子一眼,古月似乎觉得这样都很浪费表情,于是驱动轮椅向大门驶去。 不再被护卫们制住的严贵妃立刻跪倒在了自己儿子身边,疼在母心那句话倒是一点也没错。 “古月!你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母子,就不怕报复么!” 那一脸愤恨怒火滔天都没有传达给古月分毫,因为他依旧没有回头的打算。 “皇后娘娘的老爹造反,他家大门是我亲手拆的,如果严太师不引以为戒,我不介意再去拆一个。” “你!”严贵妃不由真的被镇住了,因为她刚刚见识过古月的所作所为,愈发觉得这家伙疯起来不管不顾,“你以为你很了解陛下?你不了解!他最在乎自己的名声,而你竟敢在皇宫里折磨他的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绝对会被碎尸万段!” “可怜的妇人,怪不得你儿子那么蠢,一点都没遗传到陛下的优秀基因,可不就是因为你太蠢了么?这个宫里发生过什么?让所有人知道?别开玩笑了!你敢去说么?或者指示谁去散播?你不敢,因为你知道陛下若是听到了风言风语第一个饶不了的是你们母子两,太不识抬举! 至于其他人嘛,这个屋子被我下了封禁,外面的人一丝一毫都听不清看不到,所以这个不必担心,然后就是几位护卫兄弟,你们刚刚看到了听到了什么?会到处乱说么?” 古月明明带着微笑,一脸和煦,却让几位护卫从头到脚凉透了,这可是厮杀中都没遇到过的情况。 “古大人明鉴!小的们刚刚听从皇甫大人命令送古大人进来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中一个反应很快,立刻单膝跪地如此说道,其余人也瞬间跟风。 “这就是了,再麻烦你们一下,送我出去吧,残废真的很困难。” 看着古月扬长而去的背影,三皇子怒火攻心,一口猩红喷涌而出昏死过去,而严贵妃的呼喊与尖叫所有人似乎都听不见一般,无动于衷。 离开这处宫殿前,皇甫伯忠特地嘱咐了几句严贵妃和三皇子有些劳累需要休息,今日不便有人打搅,那几名护卫立刻召集了所有宫女太监将这一精神传达了。 皇甫伯忠继续推着古月向宫门走去,形式上是送一送,也是为了多说两句,“古大人这又是何苦?一时气愤舒坦了?” “方护卫长可还躺着不能动呢,这小子几个时辰后就会跟没事人一样,怎能舒坦?” “所以啊……唉,你还是太冲动,那严贵妃的确不太有智慧,万一她铤而走险将这事散播出去,陛下那可不好交代……” “这不还有皇甫大人您给照看着么?” 皇甫伯忠很无奈,这会自己倒不是“小大人”了。 “你其实很想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对吧?” “当然,不然我这出戏也白演了!上次是唐家兄妹,这次是方护卫长,下次是不是轮到铃兰郡主了?我可赌不起,我不能赌,所以刚刚那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皇甫伯忠心情复杂,这个古大人虽然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甚至很多时候比老油条们更圆滑,可他太过坚持自己的软肋,一旦有人触碰就会全力以赴。 这倒不能轻言好坏,可对于为臣之道并不适合,尤其是刚刚那些言辞里过分偏激,实在和自己大相径庭。 但皇甫伯忠越发觉得大楚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才,不仅仅是炼药,更应该学习他的独到见解,自己甚至父亲这些“狗奴才”可不就是大楚的基石么?想必陛下一定能够理解,也始终注意,而三皇子这样就只是不智而且过分了。 “好自为之吧!大楚的未来还是需要古大人的。” “您也一样,陛下身边可少不了皇甫大人的身影。” 只是挥挥手,没有回头,古月这算是跟皇甫伯忠说了再见,而后者也不再推送,准备去向楚皇禀报了。 可就在皇甫伯忠离开没多久,古月独自驶出皇宫的路上,一名宫女突然将他拦下。 “奴婢见过古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太子?”古月倒是很意外,这家伙找自己干嘛呢?想要收回“送妹妹”的豪言壮志?客观而言,那根本不像是他的原话,所以他也根本没资格收回,“带路吧。” 既然来了,而且被邀请,总归还是得见见,当面锣对面鼓也好说清楚,毕竟古月已经没有余地,只能帮这位太子爷,目的还是想要他兑现承诺…… 而当面聊聊也能让这家伙谨言慎行,方便自己之后的行事,至少不会添堵。 一路跟着宫女缓缓走着,古月倒是真不清楚自己到哪了,一会出门还得靠系统导航。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处硕大的宫殿外,看上去何止金碧辉煌。 “太子的东宫如此气派么?这可比什么贵妃的宫殿还要大了!” “宫里的配置,奴婢不必多言,请古大人不要介意。” “哦哦,是我唐突了,就是没见识才有感而发,姑娘勿怪。” 微微一笑,这位宫女自然不会介意,而她在心里盘算着古月这人至少表面看上去的确和传闻相符,不然怎会和一个宫女道歉? “古大人请便,奴婢就不进去了。” “姑娘有劳了。” 事实上这诺大的宫里,一个宫女太监都没看到,除了眼前这么一位竟然找不到半个人影,古月看在眼里盘算在心里。 “如果不是太子失势后被欺负了,就是他特地为了自己安全不弄那些人待在自己左右,可这也有点说不过去,楚皇竟然觉得无所谓么?” 此时此刻,古月有点费事的是如何进门,因为真就没人可以抬他。 那名宫女却似乎毫不知情一般微微低头守在一旁便默不作声了。 古月摇摇头,“看来小残废人设保不住了。” 没辙,既然到了门口,他也不可能喊太子来帮他抬轮椅,并未多想的古月只好自己动手,而他的轮椅就这么笔直地从门槛上压了过去,让一旁的宫女瞪大眼睛匪夷所思,不过又立刻收敛了。 “微臣古月,求见太子殿下。” 回应古月的竟然是一曲悠扬,而宫门也被那名宫女带上了。 第272章 震惊 开始疑心的古月如果再发现不了等在这宫殿里的不是太子,他就不用混了。 “皇……公主殿下?”下意识差点将那正在抚琴的少女喊成了她老妈,不得说实在太像了,只不过那眉宇间的青春毋庸置疑,古月虽然没经验但也还是能够分辨装嫩和真嫩的。 少女没有停下手里的弹奏,略微抬头后甜甜一笑,宛若一阵春风拂过,让古月差点被净化了,只是那随风而来的淡雅清香让他留住了自己的欲望。 第一时间在心底下了个定义,古月认为那楚后若是祸水红颜,她这闺女就是逆天妖孽了。 秉持一贯来之安之的做法,古月也没有去打断无忧公主的演奏,只不过纵然细细品味,他还是听不懂。 一曲终了,银铃般的声音询问着此曲如何,得到的自然是一火车皮的赞美而且不在重样。 “要说这琴道,大将军府上二小姐那才是人间天籁的缔造者,据说那位自负音律冠绝六国的潘先生也对她大加赞赏甚至乐于合作,实在羡煞旁人,如此说来整日听到那般天籁的古大人,其实并不会再去关心其他人的曲调了,对吧?因为无论多么出众也仅仅是人间之曲罢了,故而刚刚的欣赏又有几分走心呢?” 其实这位公主殿下当真误会古月了,纵然是唐霁凰的琴声,他该听不懂也还是听不懂,若非那把琴有着特殊功效,古月也不可能看到那些不寻常的画面。 不过这般悦耳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语虽然轻柔却一点也不失力量,就像一个个字符都砸在古月的耳朵里避无可避,更何况直接扯上了唐霁凰,这针对的意图还不够明显么? “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根本不通音律,无论是潘先生的琴声还是公主您的,到在下这里都只是悦耳罢了,可自己的判断也还是有的,那就是能不能被琴声带动自己的情绪,这个应该还是有高下之别的,但具体山有多高海有多深,区区在下是不可能明了的,请公主海涵。” “古大人博古通今智计无双,竟然还如此谦虚,实在是让小女子佩服,茶已备好,请自行取用吧。” 古月心知肚明,越是说实话越不被相信,社会嘛…… 缓移青莲,一身洁白无瑕的宫装让这位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公主殿下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但古月已经意识到了这人绝不简单,又怎会真的天真? “有劳公主殿下费心了,”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杯装作细细品尝,古月一边述说着自己的无奈,“只不过此地多半并非东宫而是皇后寝宫吧?这外臣入后宫本是不该,何况无故闯入皇后娘娘的宫里?这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向陛下解释了……” “既来之则安之,古大人何须在意那些琐事?父皇如果真想杀你,理由还会缺么?如果就是要用你,又何必去找借口?” 这话倒是精辟,古月忽然发现这小妮子似乎真没打算在自己面前装着天真无邪,只是那外表实在太具备欺骗性而已。 “公主殿下大才,在下佩服,那不知今日邀请所为何事?” “古大人不妨先看看面前这些记录吧。” “遵命。” 桌上的纸被分成了四堆,从左到右依次更多一些,古月随手总左边拿起一张,竟然是某个贵族子弟的信息,这事很特别,让他不由升起好奇心。 于是连续看了几张最左边的之后,他又拿起了左起第二堆,这部分竟然全是一个人,虽然古月并没见过,但是知道这人的老爹和爷爷,分别叫皇甫伯忠和皇甫当。 对于这皇甫大人的孙子,似乎已经事无巨细了,谁曾想第三堆直接是唐沐霖,记录的更加宽泛和繁琐。 虽然古月依旧不动声色,顾自地仔细看着,但无忧公主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似乎她早料到古月就会是这个态度。 事实上这份关于唐沐霖的记录,实在是太过于详尽,甚至包括他用五百两去给古月买轮椅,欠了上官家九千五百两还不了还是之后上官会长主动对古月示好给唐沐霖免单了,不然以他的财力恐怕得还好些时日。 此时此刻,古月已经料到最后那一堆会是谁的名字了,可他依旧好奇,这娘俩到底怎么记录的自己。 而翻开第一面的时候,赫然四个大字做了标题,“此子不凡”,这字端庄而大气却带着不应该有的柔美和赏心悦目,多半就是楚后的手笔了,见字如面不外如是。 不过古月看过这个标题之后,便将关于自己的记录放下了,因为这个厚度和判词已经说明了一切,来这边可并不是太久啊,却比唐沐霖的记录更加丰厚,这已经不是事无巨细了,多半把古月吃过什么早膳用过什么夜宵都写得明明白白。 “古大人怎么突然停下了?”古月的这个举动倒是让无忧公主略微意外,可表面上并没有太过彰显。 “就是很好奇,这满城的青年才俊都一一列举了,为何区区在下反倒成了最详尽的那个?何德何能啊!不过更好奇的是皇后娘娘此举为何?” “原来古大人不解啊?是无忧怠慢了,应该先解释一番的,这些的确涵盖了整个楚都的青年才俊,为首的自然当属皇甫伯忠大人的小公子和唐少将军了,可他两伯仲之间都是在古大人横空出世之前,这段时间嘛,关于他们两的记录都直接停止了,直至母后离宫前,古大人日常起居事无巨细甚至和哪位贩夫走卒在街面上闲聊过哪句话,都被一一记录下来,不过其实您也应该早就知晓,对于您的‘观察’很容易办到,毕竟那些眼线您可是一个都没去拔除,而这一点更是彰显了大气,让母后大加赞赏。” “皇后娘娘也是错爱了,在下惶恐,就是依旧不清楚此举何为?” “选婿啊,不像么?”无忧公主扑闪着透亮的大眼睛,要多可爱就有可爱,但她说出的这两个字,哪一点和可爱沾边了…… “哈?!”古月如遭重击愣在当场。 “嘻嘻,古大人倒是一点也不做作,那些尔虞我诈惯了的家伙可不会轻易露出这般表情。”无忧公主掩嘴的婉儿似乎很走心,这个就更犯规了。 “咳咳……那个,当真的?可皇后娘娘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但真的了,至于为什么嘛,那就说来话长了……古大人愿闻其详?”无忧公主故作高深地模样散发着别样的魅力,尤其是那双从未偏离视线的大眼睛让古月心底有些发怵,若非最近脸皮越来越厚,他肯定会害羞的。 “请公主殿下赐教。” “赐教大可不必,其实无忧请古大人前来就是想聊聊这些往事,多年以来还真没第二个人可以和无忧如此交心,太子哥哥那更是不能去说的,无忧实在有些憋闷却不得不日复一日,只好想着法子转移一下自己的视线,故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有所涉猎,六国的舞蹈也都请人教授,有机会倒是可以给古大人展示展示,无忧还蛮有自信的呢!” 始终被牵着鼻子走,古月才是真的憋屈,可他无可奈何,这种待遇还真没有遇到过。 “在下惶恐,惶恐……” 不给古月丝毫撤退的契机,无忧公主直接一个转身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并且顺手将一块糕点塞进了那张大的嘴巴里,堵住了古月的话语。 “您也看到了,母后离开这里之后,所有宫女太监都被抽走了,陪着无忧的也只有小兰这么一个从小到大不离不弃,无忧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会怕的,古大人可以借肩膀依靠么?” 这绝不是询问,因为她已经自己靠上了。 “那个……咳咳……您还是请说说刚刚的问题吧……” 瞬间缴械投降,古月也懒得计较这样是不是很失礼,毕竟腿上没有感觉……只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头的角度了,不然那吐气如兰很容易让他沉醉。 “以古大人的睿智当然知晓,母后那般聪明却有着先天的弱势,是哪呢?” “皇后娘娘的弱势?莫非指的是自己本家的助力?” 毕竟从一开始,楚后便说过“她也姓长孙,但是和那些人不熟。” “是啊,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父皇和长孙家总归是要分道扬镳的,只不过这个时机来的太早,超出了她的预料,而这个关键的推手可不就是古大人您么?” “似乎是吧……”古月心底的敬意越发浓烈,楚后这个奇女子太可怕了,也太可怜。 “作为一国皇后,别看母后那人和和气气的,其实她也有自己的坚持,那就是不希望最终长孙家的落败牵连到太子哥哥的位子,所以二十多年前她便有了布局,关于这些,虽然没人对无忧讲过,但无忧不经意地知道了,您能猜到是为什么么?” 古月又不是能掐会算,他只能继续坦诚。 “其实是因为那位影哥哥,明明将太子哥哥养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废物,却看似不经意间让影哥哥见识到自己替太子哥哥挡下的那些明枪暗箭,利用影哥哥的报恩之心,一点也不刻意便在太子哥哥身边培养了一个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真正高手,就连父皇都给瞒过去了,若不是无忧长得天真无邪,恐怕影哥哥也不会在我面前没那么多遮掩,只不过这也仅仅是小时候才会有的事了。” 古月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这母女俩,“心较比干多一窍,容若西子胜三分”?根本不够啊…… 第273章 棋子 古月静静地听着无忧公主的述说,越来越不淡定,越来越心神俱惊。 在楚后的布局里,一个项影虽然能保驾护航,却绝不能让太子一帆风顺,要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更多的助力,譬如唐家的支持,于是十岁那年,项无忧第一次见到了唐沐霖。 不得不说从小帅到大的唐沐霖那时已经玉树临风翩翩公子,而且文武双全人品俱佳,不仅楚后看着喜欢,楚皇也大为意动,但是不知怎么的,楚楚动人的项无忧虽然还未长成却也是含苞待放,而且那般天真无邪任谁看到都会我见犹怜,偏偏唐沐霖没有表示出任何多一点点的欣喜,似乎这位公主殿下和其他人并无二至,至于唐问天,那就更不可能有所表示了。 不曾想那段时间的相处,却让太子盯上了唐霁凰,而且一眼万年。 这一点让楚皇很没面子却让楚后较为放心,于是在她的纵容下,当年还没正式被册立的太子,和唐家兄妹顶下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约定。 这儿戏般的约定最终在太子正式被册立之时旧事重提,而且太子不依不饶,楚后乐得旁敲侧击之后,为太子开展了选妃,没有任何意外地选中了唐霁凰。 谁曾想唐霁凰竟然用了一系列办法最终逃婚成功,这让楚后措手不及,更是让楚皇大失颜面却不能用强,于是和唐家挂钩的这条线路基本断掉了。 项无忧又一次被顶上了台面,这次的目标换成了皇甫伯忠的小儿子。 如果说这楚都城里贵族子弟有谁还能和唐沐霖一时双壁,也就这么一号了。 而且楚皇也很意动,因为皇甫家对他很重要也足够忠心,其实他最看重的是自己女儿嫁过去不会吃亏。 可惜,这一次的阻碍是另一个无法撼动的大山,皇甫大人。 无论楚皇如何旁敲侧击,这位老大人都不接话,这态度就很明显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但楚皇还是尊重他的意思,于是楚后选择的另一条线路又被堵住了。 这时的项无忧已经十四岁了,不仅亭亭玉立,而且那份超然脱俗与天真无邪更是淋漓尽致,已经不是任谁都我见犹怜的程度了,根本就是只可远观不敢靠近…… 而她的心思已经愈发成熟,这也不能怪她,从懂事开始自己老妈就想着如何把自己卖了换钱,任谁不能身心俱疲呢? 于是楚后的大计又一次落空后,项无忧偷偷地笑过却又感到悲凉,因为无论是唐沐霖还是那位皇甫小少爷,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好归宿,除开他们,自己的命运只会更加多舛而不是风调雨顺。 她不得不认命的同时,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不动神色地抗争。 而最大的助力自然是她的父皇,作为一个强势的君主,楚皇其实也是个女儿奴,而且除了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可爱以外,其他的都是儿子。 所以楚皇偶尔也会有傻爸爸属性冒出来,但是经过了唐家和皇甫家的落空之后,他更加觉得应该让女儿自己去寻找幸福自己才能安心,当然这个想法也是项无忧不经意间的伤感所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拦楚后的快马加鞭。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宫里的小剧场可从不停歇。 突然有一天楚后独处时的焦虑被一种见猎心喜所代替,她看到了一个叫古月的小男孩。 那时刚刚经过楚国炼药界的动荡,古月正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当然也包括项无忧了。 “一个乞丐?残废?来历不明?” 这是最客观的第一印象,而搜集到这个可费了不少功夫,因为那时古月根本什么都不是。 “在唐家搅动风雨让唐霁凰重新走出房间?之后更是和唐霁凰落入悬崖并且生还?被唐将军单独施压并赶出了唐府却能全身而退?” 这个轮椅上的少年的确有点特别。 “深得上官会长信任,一个下午便从一品炼药师变成了二品?天才?” 一点一滴都没有被放过,楚后看到了什么,项无忧便看到了什么。 之后便是在炼药师协会的突袭下手刃前会长,随即代表楚国炼药界出战陈国的炼药师大会并一举夺魁,荣归之时遭遇袭击竟然舍生忘死地救助了上官家的小女儿。 “不太明智,却还是有情有义吧……” 项无忧自己都不清楚,从那之后她看到古月的消息之时都会留下自己的判断而不是简单记住。 一直到天阶武道大会闭幕,古月要在边境开小酒馆的计划正式被提出,楚后忽然觉察到了自己的担忧即将被提前。 于是她找来了自己的女儿,开始了苦口婆心,虽然并未讲到最真实的目的,却也说明了自己或许即将不能再护佑左右,希望女儿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在那个最黑暗的时刻来临之际保护好自己。 其实她不清楚的是,自己女儿比她更适合演绎那种无忧无虑…… 之后的事一如楚后所料,黑市对古月的狙杀全部失败,长孙家弄出的动静也没能瞒住所有人,在确立叛国之后,楚皇毫不顾忌地直接一刀切,楚后也没有丝毫意外地被牵连,但太子的位子她保住了。 而这里面最让她开心的是,自己用弟弟去做的布局还真就让古月只身闯宫为她和太子求情,也是从那时起,她觉得这个男孩的确不错,将女儿托付给他不是件坏事。 只是楚后没曾想过,自己的女儿也关注着这个情况,而当古月真的出现时,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也不由开始迷离,因为跪在那里的女人是她老妈,虽然从小都想着如何将她卖了换钱,却依旧还是那个疼她怜她的老妈,而跪在那里的男孩是她亲哥哥,虽然是个纨绔是个废物,却是这世上对她的爱最单纯最不计回报的那个两个人之一。 这两人的安危,项无忧没法真的不去关注,她也仅仅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楚后直接顺水推舟地住进了古月的炼药师学院后,楚皇乐得有机会展开自己的选秀计划,他想要锻炼一下太子同时也明确一下太子到底能不能真的继承大统。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其实被惯坏了,被自己老婆惯坏了,但毕竟是自己儿子,也是长孙忧的亲儿子。 可帝者无亲不是说说而已,如果太子没能扛过这段时间的考验,他绝对会被废掉,正如所有大臣期待的那样,但楚皇的标准在哪呢? 论文治武功?太子根本就是个废物。 论德才兼备?太子完全就是个纨绔。 那他还有什么竞争力?岂不是被废定了? 当皇帝的一定得凡事亲力亲为么?那绝对累死。 当皇帝的一定要争当道德模范么?那还当什么皇帝…… 楚皇有自己的经历,所以他最看重的不是太子自身而是有没有一票人可以愿意为太子出力,就好比自己那会被老师推上台一般无二。 而太子身后有他母后。 长孙忧有多么恐怖,楚皇能够不清楚么?可他也不希望自己儿子始终活在他老妈的羽翼之下,所以特地将楚后支走了。 楚皇很想看看,离开楚后之后,太子能不能有自己的章法,同时那些文武百官们有没有谁愿意继续站在太子的身后。 只可惜,让楚皇大失所望的是除开那些根本不需要表态的老大人之外,所有官员都选择了抽身离开,太子被直接孤立了。 这就让楚皇很失望,也动起了干脆把他废掉的心思,因为他真的不适合。 不曾想就连这一步,都被楚后计算到了,于是项影的出宫让楚皇重新产生了好奇。 而独自待在皇后宫里的项无忧,也不仅感叹自己必须面对的命运终于还是来了。 果不其然,太子亲自告诉自己这个妹妹,她被卖给了古月。 项无忧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那个傻哥哥心在滴血她还是看得出来,可即使如此,那个狠心的哥哥也学会了为他自己而将妹妹给卖了…… 项无忧笑了,笑得很放肆也很无奈,说到底,自己只是颗棋子,只是个筹码而已。 但她也很宽慰,因为最终来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古月。 说是神交已久并不为过,因为古月的那些奇思妙想很对项无忧的胃口,她也不经意间学到不少。 而就在刚刚,她得到消息古月去了严贵妃宫里。 他去那干嘛?不言而喻。 “说真的,我并没猜到你真敢去,以你的步步为营和稳扎稳打,很少如此冲动,可我又觉得很宽慰,如果那个被欺负的是我,你应该也会如此对吧?” 不知何时,古月的双手已经环住了这个女孩,因为她一边述说着,一边不住发抖。 或许是恐惧,因为命运多舛。 也可能是无奈与抗争,因为命运不公。 更可能是一种激动,因为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 而就算是故意为之,古月也认了。 不由拭去了那水晶般的剔透,古月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第274章 方针 无忧公主忽然缓缓直起身子对着古月狡黠一笑,“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让她意外的是古月竟然一点也不意外,“真假不论,信了会让我的罪恶感大大降低,这算是拯救一名惊为天人的美少女于水火之中吧,胜造七级浮屠了。” “哼!男人……”无忧公主反倒很意外,传闻中满嘴跑火车却在骨子里更像是一个老学究的古月,竟然也有如此一面,实在有些意外之喜,“你抱的很舒服么?” “当然舒服了,美人如玉,水润光泽,既然抱上了,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 “名满天下的古大人竟有如此惫懒模样,看来传闻不尽不实啊。” “讲道理,我真的不特别在乎名声,做的事只是随心所欲罢了,但更多情况下是不能够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真的随心所欲。” 古月的表情很认真,似乎就是在闲聊,却让无忧公主不禁失神。 试问这天下何人可以随心所欲呢?唐问天么?恐怕他也不行。 那么古月这个野心就太过宏大了…… “所以你真打算帮我那个混蛋哥哥了么?为了我?” “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有点复杂,不过虽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正缘由,但你可以相信就是为了你。” 不想在女孩面前撒谎的固执又一次被迫营业,为此,古月可是得好好想想如何说才模棱两可却又不偏不倚。 当然了,无忧公主权当这是在哄她开心,但古月能够如此也算不坏。 “其实是母后特地对你提出来的吧?我那个哥哥应该不至于第一时间就决定把我送给你才是,不然就太让人伤心了。” “这倒是事实,而且我到现在为止根本就还没见到太子,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如何作想的,所以刚刚你那宫女让我跟来时,我是很乐意和太子碰碰头,至少让他消停点,在我办事的时候不要扯后腿。” “噗~,这话被他听到了肯定又会大发雷霆,更何况他素来对你很有敌意,尤其是关于唐霁凰的,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等那一日他真正坐上父皇的位子之后,这一点你可得想清楚。” 这算不算是不经意间挑拨一下古月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又或者算是小小的报复?再不就是,女生外向? 古月的笑意同样开始玩味,这个公主殿下还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一种别样的兴致油然而生。 “事实上帮他只是顺便,也未必真的需要帮他,我的目的首先是一定要找到那个黑市真正支持的皇子,一则是我想置身事外他们也不会允许,再则万一让这个皇子拔得头筹,以后的日子就会相对麻烦一些。” “哦?只是相对麻烦一些么?” “当然了,天高任鸟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虚张声势。”无忧公主轻轻地敲了敲古月的额头,“唐霁凰在这里,她会跟你走么?上官铃兰在这里,她会跟你走么?我自然就更不会了……” 说到最后这几个字,无忧公主的声音渐渐放低,而且洁白如玉的脸颊挂上了几丝绯色。 这个样子让古月第一时间缴械投降偏开了视线,说到底,他是真会害羞。 而这个举动,让无忧公主有些愣神后又有些小得意,“这家伙果然是在装腔作势。” “是啊,你说的也对,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得提前做好,避免那一刻的到来吧,不过想要从另外两个皇子中间找到到底哪一个是被黑市支持的,也有点麻烦,所以可以想到的方法有二。” 这就是古月的目的,他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省事,更喜欢和聪明的小女生说话,因为更省力。 “一个是直接让我那哥哥坐稳位子,就算从根本上斩断了黑市的爪牙,另一个就是索性把那两个皇子都打趴在地,也就不必去甄别了,对吧?” 这个反应让古月很满意,不由回忆起了和慕容荻头脑风暴的时刻,“当公主的都必须聪明么?这个时代好有趣!” “没错,这两个方法都会比去一一甄别要来的方便,因为黑市一而再地失败已经学会了偃旗息鼓更是真的可能不再具备太强的硬实力来干涉楚国发展,所以他们势必更加小心,不然也不会把老三推出来投石问路了。” “但是你也在担心,因为这两个方法无论如何都会让我那个哥哥坐稳位子,万一他日后反悔,给你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更加麻烦?毕竟他对你的敌意绝不会消融,而此时此刻他低下头拉下脸对你百般祈求,只会更让他觉得屈辱,或许不必等到他真正坐上父皇的位子那时,他便会对你过河拆桥了,对吧?” 古月越发觉得奇怪,这小妮子是真的因爱生恨将他那个哥哥讨厌到底了么?怎么挑唆意味越来越直白? “所以,你觉得如何更加合理呢?” “说到底,你是为了图一个省事,可这种复杂的局面,没那么简单的,今日的省事很可能招致明日的困难重重,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准目标,打掉一个,留下一个,这样局势才会趋于平衡,谁也不能真的肆无忌惮,不是么?” 古月又一次愣住了,如果让楚后听到自己处心积虑送人的女儿说出了如此言论,是不是会吐血三升? “公主您话里有话啊?” “叫我无忧,虽然这个名字有些可笑就是了,从小到大可真没有无忧无虑太久啊,不过那个叫无忌的的确横行霸道了好久好久,可他的美梦不也到头了么?” “这倒是事实,嗯,那不妨说说看,无忧你觉得我该如何去甄别呢?” “在考我么?小女子胸无点墨,古大人何必相欺?”那狡黠的微笑可和这句话一点都不打,却透着别样的风采。 “好吧,这事归根结底还得我自己去考虑,不过就这么定了,我听无忧的便是。” “哦?这么爽快是不是有所求呢?” “所求?还真有,说到底,我也不是那个甘于当一颗棋子的主啊……与君共勉!” 回应古月的是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即无忧公主将自己又一次靠进了古月的怀里,任时间匆匆流去。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才离开了皇后的寝宫,也终于离开了皇宫大门。 这段时间里最忐忑的当属皇甫伯忠了,他实在有些焦虑。 因为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立刻将古月的行踪告知楚皇,因为他担心楚皇一个暴跳如雷直接杀过去……古月是那种素手就缚的人么?自然不是!所以存在让楚皇的安危受到威胁的可能,而万一古月真的被砍了,那将是大楚的损失。 但是,作为一个忠臣,皇甫伯忠对自己的拖延感到深深自责。 而这个心绪不宁自然有那么一丝一毫表现在了神色里,看惯了自己这位心腹波澜不惊的楚皇,怎会不有所疑惑? “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额……是的,陛下。”既然被问起,皇甫伯忠也就退无可退了。 “倒是很难得见你如此忐忑,不会是寡人的老师又出幺蛾子了吧?” “与家父无关,是古大人的事……” “又是那小子?!他才刚刚离开多大一会啊?!说吧,他干嘛了?” “那个……其实古大人真的是刚刚离开,和微臣分开后,他被人带到了一处宫殿。” “哦?太子找他?倒是难得。” “或许古大人自己也这么认为,可他却被带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什么?!” 皇甫伯忠的担忧真的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陛下最大的软肋到底是什么。 “陛下息怒,至少微臣可以确认,不是古大人自己找上门去的,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皇宫里到底哪是哪……” “你少为他……额……无忧自己叫他去的?可是为什么呢?无忧找他干嘛?!他们都干什么了?” 眼前的楚皇,哪还有半分常态的威仪,说到底,也的确只是一个疼女儿的父亲啊…… “陛下切勿担心,古大人并非凡夫俗子,他知道分寸的,不过有一个消息让微臣很诧异,也是刚刚询问了那唯一一个还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的宫女所得。” “什么消息?”楚皇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调整好心情,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就是……”皇甫伯忠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吞吞吐吐,可他还是得说明白,“据说太子殿下那位伴读找到唐少将军后,跟随唐家军去了城为大营,应该就是冲着古大人去的,可毕竟皇后娘娘也在那,所以他们两做了一些交流,而之后,那位伴读所提出太子殿下开给古大人的报酬,变成了公主殿下……” “嗯?你说清楚点!”楚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希望这是胡闹! “陛下息怒……” “这个混账东西!来人啊!” “陛下!据为臣所知,其实太子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人!” “哈?!”楚皇又一次愣住了,可他毕竟是叱诧风云的佼佼者,立刻便回过神,“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小忧安排的?!这是为什么?!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除了是因为太子是她亲儿子以外,微臣也想不到其他了……” 楚皇不由瘫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有些悲凉。 第275章 皇权 不觉间,一段久久不曾记起的回忆,袭击了楚皇。 那时他的大皇兄,楚国第一任太子突然暴毙,紧接着他的父皇,楚国开国皇帝项鹏心力交瘁不堪打击直接驾崩。 新兴的楚国迎来了至暗时刻。 同一时间,周边五国又一次串联,准备趁楚国的病要楚国的命。 也就在那时,楚皇的老师找到了他,表明了自己想要推举他即位的意图。 “可是老师……我真的可以吗?” “孩子,这个问题我没法给你答案,也不会有人可以给出,但是你本就不应该问,因为大楚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大楚需要你!” “可……可为什么是我?按长幼之序,也应该由其他皇兄继承才是。” “是啊,长幼之序,可那个本应该继承的人,死掉了,除了他,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的根本不该有机会,但就是这群不该有机会的人里,出了那么一个非分之想,弑兄乃至间接弑父!这个人是你么?” “当然不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你的原因,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但他们中到底哪一个做下了这等非人之事,为师现在可没那个功夫去一一甄别了,大楚面临的危机刻不容缓!所以你必须站出来!” “是……弟子明白了……那我需要怎么做?” “你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做你自己,如果还记得我教过你做人做事的道理,时常反省自己所作所为便好,至于其他的,有为师在。” “是!” 这段对话便直接拉开了楚皇登上皇位的序幕,而也就是从那天起,楚皇正式更名项鲲,被皇甫当大人推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里,并且一路摧枯拉朽,用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极短时间,真的让楚皇登基了。 而在楚皇登基的前一晚,师徒两又进行了一次对话。 “明日就是即位大典,此时没工夫太过繁琐,这个你自己也要清楚。” “是。” “而明晚,你直接用新皇登基的名义,宴请所有叔伯兄弟,一个也别落下。” “您是打算震慑敲打他们?” “当然不是,席间你让你老婆出来给所有人斟酒,酒壶用旋口暗格的制式,一半有毒一半没毒,但凡露出一丝不臣的贪婪,直接送他们去见先皇就行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楚皇从心底感到抵触与惶恐,因为他的老师十分平静!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之中有人弑兄弑父,而流露出非分之想的贪欲,便很可能日后对大楚的稳定造成威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可那里面还有我的亲哥哥!连他也要杀么?!” “你觉得他是那个凶手么?” “当然不是!” “那你觉得他会对自己弟妹有非分之想么?” “怎么可能!” “所以他多半不会死吧……” 楚皇无言以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高处不胜寒! “没时间给你犹豫,这事必须做,而之后,你也不必操心,我会有一个说辞让所有人明白这事是我做的,同时辞官归家来让更多人相信。” “可大楚需要您!我……弟子也需要您!” “我又不跑又不躲,那房子的大门朝哪开你还不清楚么?至于暗卫,我已经交给伯忠了,想必以他对你的忠诚,绝对比我这个私心重的父亲做的更好。” “是,弟子尊重您的意思。”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要登基了,为师也老了,先帝更是直接撒手人寰……不过没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大楚需要你去力挽狂澜!” “是!” “最后为师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吧,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就是你自己找的那个老婆,的确不错,更是不凡,但若是你不想明晚的事情落到你的后代身上,最好多留几个心眼,好了,我先走了,不送。” 望着自己老师的背影,楚皇有些感慨万千,因为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似乎真的老了不少,那脊梁都有些弯曲了…… 只是传来的最后一个声音,依旧宛如洪钟,“先帝!您可以安息了!” 之后的事情,一如皇甫大人希望的那样,楚皇在宴席上直接毒死了所有人,唯独剩下他的亲哥哥郑亲王,也一如他所希望。 从那时起,便是楚国英雄赞歌的开端,在铁血之下,周边五国记住了谁是新任楚皇,谁又是唐问天。 想到这里,楚皇露出了疲态,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事实上之所以他要搞这么一次筛选,和他自己的经历分不开。 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甚至你死我活,就如同他当时做的一样。 可他也明白一个根深蒂固的道理,坐在这个位子上,容不得太多骨肉亲情…… 而大楚的今天,是尸山血海所堆砌,大楚的明天,更是需要强大的君王去守护辉煌! 所以他只能择优不能徇私,但他绝不想吧这个竞争的过程留到自己死后,因为那时,一切都不可控了,一如他自己所作所为一般无二。 可此时此刻,他会想起了自己老师当年的那句忠告,实在有些汗颜。 “伯忠啊,你觉得寡人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皇甫伯忠一时语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陛下如此。 “陛下!您是为了大楚的将来!但大楚是所有同胞的大楚,这自然包括了太子,皇后娘娘,当然也包括公主殿下!” “可是……无忧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牵扯到这里面来了……我原本还打算让她自己找寻幸福,其实你儿子就很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老子他就是不太愿意……唐沐霖那小子也很好,可就是跟他老子一样是根木头!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古月那家伙啊!” “陛下,其实您考虑的更多的,何尝不是公主殿下自己的意愿呢?不然无论家父还是大将军,谁又能违抗一纸诏书?而这一次,公主殿下亲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又是在向谁表明呢?说一句微臣僭越的话,您别责怪,其实古大人作为男人当真算得上顶天立地,作为丈夫更是可以为了他的那些女人舍身忘死,想必若是公主殿下真的跟了他,不会吃亏的……” “唉……刚刚我想到了一句话,你老子辞官前留下的,他嘱咐我说‘我这个老婆很不凡,若是不想子孙重蹈覆辙,得多留心眼’,老实说这个我还是很抵触的,但多年来也不经意地照办了,可小忧她是真的很难得,不争不抢,庄重典雅,而该她出场的时候却又真正做到母仪天下!或许就是这些,让寡人忘了她最害怕的事,那就是长孙家倒台的今时今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为自己儿子筹谋了吧,也是怪难为她了……” 皇甫伯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不由觉得自己父亲是不是管的太宽了?那可是陛下的家事……但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父亲的眼光,看人从未错过。 “皇后娘娘自然当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不然也配不上陛下您了,但她也是一个母亲,为人母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多考虑多少都是值得的,而正因为有皇后娘娘在,所以太子虽然看上去纨绔,却并不会有大错,算得上德行无亏,至于为君之道,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历练学习,而这一次,他亲自去找了公主殿下,至少说明他还是有着当机立断的魄力,这点和您其实很像的……” “你也不用这么快就给他铺垫,这小子几斤几两寡人还会不知么?不过或许这也是小忧的计划之一,为了让其他人麻痹大意?又或者是对太子的一种保护?寡人是越来越看不透咯!不过也无所谓了,这盘棋既然已经开始了,寡人就绝不会中途喊停,且行且看吧,后悔可不是寡人会干的事!” “陛下圣明!” 皇甫伯忠很欣慰,这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楚帝王。 “不过有个事还得你多盯着点……” “微臣理会得,想必古大人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而且上官郡主那,虽然有婚约,但您并没有定下婚期不是么?” “可不就是嘛!当时寡人只是想着不能让古月这小子太顺,不曾想竟然还有这个妙用,你去给寡人安排妥贴了,当然,前提是无忧她真的乐意而不是无可奈何!但这事寡人真没辙,这样,你让你老婆找机会去看看她探探口风,就说担心她一个人过分忧思,陪她说说话便可。” “微臣遵旨。” 楚皇自己给自己找了点安慰,却也仅仅是个安慰而已。 一想到古月,他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天之娇女怎么偏偏要便宜这小子?!可这又是自己老婆的主意,楚皇无尽悲凉,“唉,男尊女卑么?小忧啊,寡人对你不够尊重么?为何你也逃不出这个观念?难道无忧的幸福就真的不重要么?!小忧……寡人想你了……” 第276章 训话 离开皇宫的古月,有些心猿意马。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故事,还是受迫于系统的威胁,才会如此一反常态。 又或者,是那个小女孩的故事给了他一个接受威胁的台阶? 当然了,还有可能就仅仅是男儿本色…… 不过他确认一点,就是无忧公主所说的方法,的确更合理,虽然会费劲但是风险小得多。 至于为何这个小女孩会如此对待他的哥哥,尚且不得而知,但古月真的相信,以太子那骄纵惯了的性子,此时的屈辱定会百倍奉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如此特别的公主殿下,古月不由心生戒备。 不难发现这位无忧公主和慕容荻的区别还是太大了,虽然一样的聪慧过人,一样的风姿卓越,一样的古灵精怪,一样的心事重重…… 可慕容荻那毕竟是个干女儿,或者叫“干公主”,而这一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楚国长公主,同样是处心积虑地坑害自己哥哥,但这亲疏远近就很不一样了。 血溶于水,纵然是被出卖在先,似乎也逃不掉凉薄的评价?又或者,有更多更深的意味。 想及此处,古月没法再深究了,眼下的局面也没给他太多时间去顾及这些了。 在宫门外等待古月的,是上官铃兰,楚后自然不会故地重游,所以鬼瞳跟着她去了独孤府找那些学院的人。 “还以为陛下要留你用膳呢。” “就差一点了,所以我还得等等,看看他会不会派人追出来。” 上官铃兰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挖苦竟然得到如此答案,而古月的确命令继续等等,让她不禁疑惑,“陛下干嘛会派人追出来呢?这家伙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面对上官铃兰的一脸狐疑,古月莞尔一笑,“其实刚刚被人引到了皇后娘娘之前住的地方,现在只有公主殿下独自住那了。” “哦?!”上官铃兰恍然大悟,一个外臣私会公主,还是在皇宫大内……如果她是楚皇,恐怕自己都要冲出来。 “我也是没辙,原本以为是太子差人找我,没多想便跟着了,结果见到的是公主,这叫什么事啊!” “一定很漂亮吧?” “这倒是,倾国倾城不外如是,而且看上去天真无邪很有欺骗性,说一句超凡脱俗都不为过……欸?你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古月不禁好笑,女人心海底针啊…… “那是当然了,早晚要做姐妹嘛,不过我估计以陛下的脾性,如果真的应承了这事,多半会将你和她的婚礼安排在最前面,一定早过我俩的,你说呢?” 关于这一点,古月倒还真的没考虑过,此时此刻,一种莫名的歉疚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丽人,不禁偏转了视线。 但下一刻,他的头就被上官铃兰摆正了,那双璀璨的星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说出了一句特别传统的话,“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 “我自己?”下意识的回答让古月自己都有些懵,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但是你眼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好些个呢……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会信么?” “对不起……” “错了!重新回答!” “这个……我会用这条小命,守护你们每一个人!” “稍微强那么一丢丢,勉强让你过关了吧……说真的,我介意没用,所以我不愿意去介意,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所以我认了,真的,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霁凰可没这么好说话的,你总归是得给他个交代……” 不等上官铃兰把话说完,古月已经将他拉入自己怀里,深情相拥。 “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你求的还少么?” “额……” 有爱的对话随着时间推移而继续着,古月在心底盘算的预留时间已经过了。 默默给皇甫伯忠点了个赞之后,古月命人开向了独孤府。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入宫的具体细节都已经传到了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两位母妃那,同时也传到了太子那。 而这其中有没有皇甫伯忠的推波助澜,至少太子他是看不出来的,此时此刻他只关心自己妹妹对古月的印象如何…… “你说无忧会不会看不上那个残废?” “殿下!请谨言慎行,平日里的习惯很可能在关键时刻也会暴露的!” “好吧好吧……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嘛……”太子一脸不情愿地答应了,却还是小声嘟囔了几句,让项影很无语。 “那你说说看,无忧为何特地找那家伙过去?就是为了见见面么?” “其实公主殿下这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态度?向谁表明?” “只能是陛下了……” “原来如此……唉,父皇最疼爱的莫过于无忧了,此时此刻他肯定恨死我这个不孝子了吧?会不会直接一道诏书传过来?” “正因为这是公主殿下的态度,想必陛下也会理解吧,唯一希望的就是公主殿下日后能够平安喜乐,可古大人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说嘛!也不知道那些好女孩都怎么想的?赶着找上那个……家伙!唉,可怜的无忧此时一定恨死我这个当哥哥的了吧?恐怕还会带上母后……毕竟我两一起将她出卖了……” “生在帝王之家的儿女,是幸也是不幸,这都是命中注定,想必以公主殿下的聪慧,她早晚能够理解的,又或者此时此刻她已经理解了。” 太子无法跟上项影的感慨和论断,但他知道一点,就是自己这么做一定伤透了妹妹的心,可这能怪谁呢?怪自己父皇母后?怪不上的,自己的一切本就是他们给与,想要收回也不就是一句话? 那么应该怪谁?老三?老四?老五?没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是他们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田地,是他们! 还有谁呢?古月……古月! 太子突然的沉默让项影不好继续述说,倒也是难得见到这人自己思考,算是好事吧?至少项影一直很期待,很期待太子的成长,很期待太子的独立,很期待太子的登基…… 而此时的古月本人已经到达了独孤家大门口,看到帮自己弄轮椅的人不是方护卫长,不由又有些心酸。 但这种感伤一闪而逝,因为那些学生和护卫们,又一次站的整整齐齐,等待着自己的院长老师驾临。 “院长!” “诸位辛苦了!诸位受苦了!”古月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因为那些倔强的孩子们含着泪光。 亲自过问了伤亡情况之后,古月很欣慰即使自己不在,他们也身体力行地执行了自己的安排,一切以生命为上。 “虽然对逝去的兄弟们表示遗憾和惋惜,但我不得不对你们这些依旧活着的人说一声干得好!因为你们明白了对咱们而言,活下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请记住这次的选择,因为未来依旧不会平坦,若是又一次面临生命和物质的抉择之时,不要犹豫,丹药我有的是,但你们只有你们自己!” “是!” 古月这番别开生面的训话,让独孤家的那些将军统领听了很意外很难赞同,却也感慨万分,因为他们知道古月并不是要带兵打仗,他需要的是保存这些有生力量,只有学生们都活着才能继续为楚国的丹药事业去风险。 “但你们也请记住我的话,任何欺负到咱们头上的人,老天爷不收拾,我古月也会去收拾!” “是!” 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将附近所有百姓的目光深深吸引,尤其是那些赶过来的学生家长们,纷纷潸然泪下。 在他们看来,古大人是他们孩子的救世主,可偏偏太多人眼红古大人飞黄腾达,总是要找麻烦,所以他们的的孩子经常会在危险边缘徘徊。 可是,每一次的担心都没有得到怯弱的回答,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想要退出! 所以这些家长是最理解古大人的风格,尤其是如此这般不同寻常的演说。 “这次罹难的兄弟们会得到相应的抚恤,也会得到学院的心意,另外我会去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联防机制,万一我又不在的时候,让巡防营或者京兆尹帮忙担待一二,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太弱了,总是有人想来捏软柿子。” 古月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每个人都继续盯着他等他下文。 “所以这段时间,我应该不会到处跑了,但是并不会等着某些人来,这一次,是时候让那些魑魅魍魉出来晒晒太阳了,而你们也需要继续努力,为了学院为了大楚,与君共勉!” “是!” 到了这时候,很多旁观的眼线如果还不明白古月这是在宣战,那就不用干这行了。 一时间楚都各方势力都收到了消息,不难看出这一次是真的有人踢到了古月的痛楚,比之前直接针对他本人的袭击更为让他痛恨,只不过,这一次古月一反常态的高调,而且煞有介事准备主动出击,可以预见定然会是一出好戏。 第277章 敲山 和独孤家主一番寒暄与谢过之后,古月直接带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这一次他没找各方高手前来护卫这些学生,直接自己行驶在队伍最前面。 一个轮椅少年带着一百多号人招摇过市,倒也是给楚都的路面带来了拥挤,好在足够宽。 古月的态度就很明确也很简单了,“我回来了,有种现在就直接来!” 但是很显然,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平坦,这支队伍浩浩汤汤地开进了学院内,黄有为的人倒是每日都看护着,这时他自己也在此等待着古月到来。 “黄大人看来恢复的不错啊!这真是最近这段时间里最好的消息了。” “托古大人洪福,下官这条老命不仅保住了,精气神还更足了,所以听闻古大人还得在城外盘桓,便派人日夜看守这学院内外,避免宵小趁机,倒是还算不错,并未遇到什么情况。” “有黄大人替陛下治理这方街道,楚都自然可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倒是麻烦您替在下守住这个家,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 “古大人言重了,下官职责所在何须言谢?只要您事事顺遂就是大楚的福气,下官也与有荣焉!” 两人你来我往地商业胡吹之余也没忘了进到学院里面,一应安排也并不需要古月去操心,略微查看了自己房间之后,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去那个关押过方护卫长的地牢好好看看。 至于方护卫长本人,被安排在了独孤勇的房间里,这是独孤家的意思,他们让婢女同时照顾着,也让这两位伤员交流交流病情…… 其实古月觉得他们是不是怕自己有私心经常去管方护卫长而不看独孤勇,这样正好能盯着同时也算卖个人情,毕竟古月自己没有婢女,总不能让那些大头兵去侍候,更不可能直接派上官铃兰去了。 知道了古月的意向之后,黄有为立刻调集人马替他带路,同时引荐了楚皇派给他的那名天阶护卫。 “卑职见过古大人。” “护卫兄客气了,我可没啥品级,论不上的,不过你的气息倒是有点熟悉,之前在宫里可能遇到过,是不是给陛下看护过书房或者去书房的途中?” 这不经意的一句让天阶护卫大为戒备,“难道这人真的发现过自己?” 原来他可不是被分配在某个位子,作为楚皇的贴身护卫,更是天阶高手,他们有一批人都是楚皇在哪自己就在哪,而且他们极善隐藏,一般的天阶高手也不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更别说气息,若是古月此时并非虚言恫吓,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别介意哈,在下就这么一说,并没有特地探究的意思,不过黄大人有这么一位高手护卫,自然能够更加大展拳脚,同时也足见陛下爱才之心啊。” 既然古月的话递出来了,黄有为自然第一时间接过去进而避免尴尬,他当然发现了那个护卫的神色不对,至少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时日里,真没见过这人有任何不是蔑视一切的表情……这就从侧面更加反应了古大人的不凡! 交代完其他人各自清理学院之后,古月独自跟着黄有为离开了,毕竟是去一个凶险之地,搞不好还有血迹未干,虽然上官铃兰不说,但她自然想跟着,可古月并不希望她牵扯更多血光,至于那楚后,虽然吵着想要见识见识,却直接被古月无视了,还特地让鬼瞳将她抓住不放…… 黄有为心里暗自高兴,他早就料到古月不会善罢甘休,而最容易成为一个线索却又最容易被忽略的,自然是那个刑房甚至整个地牢,对于其他人而言,恐怕时隔多日派不上用场了,但黄有为坚信古月自然有办法变废为宝,所以特别令人保护着现场没动一分一毫。 眼下古月如此煞有介事地没放过一丝一毫,实在让他对探案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刑房的血迹并非一个人,但也并没有特别多,恐怕近期只有方护卫长被拉进来用过刑,但是有段时间之前这里出现过不少人,恐怕就是那次长孙家老三将杀手们掉包之后直接拖了过来,略微拷打之后直接都毒死了。” 这个判断从何而来?黄有为和那位天阶护卫面面相觑,他们不敢认同更不想表露出过分吃惊,但这的确匪夷所思,就好像古月曾亲见一般。 事实上如此说法并不为过,刚刚古月所述其实都是系统给他复盘了一番,这里留下了那么多血迹而且还有带着毒的,也并没有清理干净就直接把人拖走了,对于系统而言略微一扫便一目了然。 “所以不难推测,这地方曾经是长孙家的秘密地牢,也可能是黑市所提供,可这次是三皇子的人在使用,所以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地方被就是三皇子所有,上一次长孙家老三和他原本就有合作,于是借用了这个隐秘之所,事后并没有被发现,所以这一次三皇子又用上了; 另一个可能便是有人特地如此安排,就想让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三皇子千丝万缕,因为他们赌我一定看得出之前留下的痕迹,所以想让三皇子被利用完之后继续背锅,目的在于让我误判形势。” 这番推理,黄有为还是能跟上的,至于那护卫直接放弃思考了。 “古大人你是觉得这次有人指使了三皇子?” “算不算指使,但是这三皇子太蠢被人利用了,尤其是他有一个自负的舅舅,多半对方也是看到这点才把前后计划做的如此周密,不外乎又是‘黑市’残党所为,不把他们揪出来做掉他们是不知道消停的。” 直言不讳“三皇子太蠢”这就让黄有为很为难,他不知道该不该听更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可那护卫到底是楚皇身边的人,立刻就不爽了。 “古大人还请慎言,毕竟也是陛下的儿子,更何况这次陛下都有意回护……” 这番言论也算让这护卫绞尽脑汁,因为他也不想太过激动失了分寸。 “哦哦,这个自然,刚去宫里复命的时候我就向陛下讨赏,让我去见见这个三皇子,陛下应允了所以我就去了,至于说这个三皇子太蠢嘛,嗯,是我失言了,之前在严贵妃宫里说顺了嘴,这会没改掉,的确不应该在外面也这么说的,谢谢提醒,勿怪勿怪哈。” 古月这随口打哈哈直接把天阶护卫给震住了,“合着你是说顺了嘴?!也就是说你刚刚当着三皇子的面这么说了好些遍?!” 作为一个臣子一个护卫,他是真没想过竟有如此之人,偏偏陛下还应允了! 过于匪夷所思,但他不知为何就是信了。 而一旁的黄有为是真不敢继续接话了,因为他看出来了,古月刚刚去三皇子那可不是骂几句完事,都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而这位古大人一向的原则是杀人诛心! 想及此处,黄有为不禁为三皇子捏了把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当然了,他知道古月不可能直接动手杀人,毕竟那是皇宫里,陛下有意保下的人可不是留给古月去杀的。 “好啦,咱们说会这个现场,既然发现了这些踪迹,恐怕这地方就是‘黑市’残党特地抛出来的,那么这之前会不会有与他们相关的蛛丝马迹?譬如这地方总归会有人把手,虽然入口隐秘藏木于林,但那些人都得吃喝拉撒对吧?有劳黄大人派人去周边打探打探是否发现过运粮食来此的人,又或者是将厨房藏在周边哪个民房里,做好了饭菜再送进来,如果不是短期使用的地方,恐怕还真能搜罗到一些线索。” “下官遵命,这就派赵捕头去好好待人盘查。” “另外还有一个方向,就是处理粪便的渠道,虽说是地牢,但并没有那么臭烘烘,可见平日里应该是没囤积这些的。” “明白了!这一点也会立刻差人去查清楚。” “嗯,谢了,不过这地方特地设置一处地牢,自然不会是就准备让那些杀手待一待,所以这里一定还起到过其他作用,譬如关过某些特别的人,如果有那种报过人口走失,怎么也没找到,又或者直接找到了尸体更可能突然人又冒出来却只字不提不了了之的案子,烦劳黄大人去查看下卷宗,或许有所关联。” “没问题!” 天阶护卫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因为这个被自己保护的家伙对古月太过言听计从,都不知道谁才是司职查案的人了……可他也不得不佩服,虽然自己听不太懂,但古月这么快便有了如此安排,的确不简单,更何况这人本就不是干这个的,他有更多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方和大作为,不得不感慨一句一通百通的天才不外如是。 不过古月又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了,还得麻烦一众兄弟尽可能地高调一些,大张旗鼓,煞有介事,越是人尽皆知越好。” 这一安排就让黄有为有些看不懂了,查案这事难道不应该低调么?难道不怕打草惊蛇?只不过他本着有疑惑也不说的原则继续选择了照办。 随后,古月开始对每一间牢房以及各种设施进行挨个查看。 第278章 密室 坐着轮椅想要在地牢这种地方穿行无阻是件困难事,但古月的直觉很强烈,这个地方应该不至于很简单,不然对手特地扔出来的目的性就很难有说服力了。 不知感慨了多少次要是能行动方便点该多好,古月终于在一处并没有太多异样的牢房外停了下来。 这个举动自然勾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黄有为立刻铺垫,“这里也和其他房间一样,有过搜查,但是并没有发现很特别的地方。” “没错,看上去和周围每一间牢房都没区别,可问题在于,这里是不是太干净了?虽说这所有房间都打扫的很仔细,除了那些刑房以外,每个牢房都应该是被细心整理,可唯独这一间,根本看不出任何一丝住过人的痕迹,难道仅仅是因为真没住过人么?可它不是首尾,并不特殊,而且周边每一间其实都留下了住过人的痕迹,为何就偏偏这里没有?” 古月的说法更像是自说自话,至少黄有为是给不出结论的,而他也只好顺着古月的思路走,“或许这里原本的用途就不是关押?” “很可能,所以我估计这间房里搞不好有个密道什么的也说不定,让弟兄们好好查看下吧,尝试把所有物件都移动下,如果动不了的就可能是机关,如果所有物件都能移动,这机关就可能是在墙壁上,以我的感知还不足以看透这些墙壁,恐怕是特地加厚的。” 古月的吩咐被黄有为立刻执行了,不过他自己也很意外,以他的“真理眼”,皇宫的院墙都是拦不住的,为何这区区地牢却看不透呢?难道这里的用料比皇宫更讲究? 一时间古月对此处的兴趣越发浓厚,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的材料并非本地产出,那皇宫多半是继承前朝,谁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可这黑市的地盘搞不好弄来了某个更新型的原料,那么如此煞有介事大费周章,绝不会仅仅是怕人越狱吧? 没多久,黄有为的人已经将这间牢房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你们先出来,麻烦护卫兄替大火抵挡一下。” 这个突然的要求让天阶护卫有些愣神,“挡什么呢?”可他看到古月那架势之后,立刻会意,“这是准备来一把火烧光了?!” 听闻过古月的丹火匪夷所思,天阶护卫并没怠慢,让所有人远离之后只身立在了古月身后。 “古大人请吧。” “谢了。” 不必收敛,古月直接甩手两枚丹火弹奔涌而去,并且在牢房正中间合二为一,随即迸发出耀眼的爆裂,只是那四散的冲击波便震得整个地牢险些摇晃,这也是古月希望天阶护卫去抵挡的东西,不然那些衙役就得遭殃。 在惊讶之余,天阶护卫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只是一番防御之后,让他更叹为观止的是古月顷刻间便让刚刚焚毁一切的大火完全消弭,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手段竟然如此轻易。 而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际,古月看了看一览无余的牢房那一片焦黑,似乎墙壁之上留下了一个类似门框的形状,可能是接缝处相交其他密不透风的地方受到丹火的侵蚀更加严重,故而造成了这个景象。 “应该就是那了,不过这石料似乎很结实,不像是市面上轻易可以见到的样子,恐怕这暗门之后,别有洞天。” 众人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不过摆在眼前的另一个问题更麻烦,就是仍然不清楚如何开启,因为这间牢房真的不剩任何看上去有嫌疑的东西了。 “只能劳烦护卫兄试试了。” 事实上不必古月如此说,天阶护卫也想到了这事最终落到自己头上,毕竟古月再能耐,他坐在轮椅上还能推开巨石不成? 也没多犹豫,天阶护卫很认真地在岩壁前摆开架势,一时间气势拉到了顶峰让周边所有人不能直视,随即那滔天的气势又瞬时收敛,很显然这是在蓄势了。 “喝啊!” 一声爆喝,天阶护卫使出了全力试图推动岩壁,不过并没有看到任何肉眼可见的效果。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于是推动的过程还在继续,而且不难从天阶护卫的表情上看出,他还在一直加力。 并没过太久,牢房突然开始了颤抖,看来是起到效果了。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颤抖开始之时,石壁陡然自己向后开始移动,甚至都不需要天阶护卫继续维持他的出力,虽然出乎所料却也乐得轻松。 “不愧是天阶高手,佩服佩服。” 古月的彩虹屁如影随形,天阶护卫虽然没有太多表现却也还是受用的。 一条暗道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似乎发出了邀请。 “这里面的空间不小啊!” 古月做出了判断,而他正要直接靠近之时,黄有为觉得不妥,立刻拦住他想要让衙役们先去探探路。 这个举动倒也无可厚非,对于衙役而言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古大人惊世骇俗,可他毕竟还坐着轮椅,这黑不溜秋的楼梯通道,难道用滚的过去? “别啊,我还能提前预警,就是这楼梯有些费劲,不过也不妨事,我这轮椅扎实着呢。” “还是我先进吧。” 看到古月很坚持,天阶护卫没二话直接自己先进去了,至少面对未知的危险他自认为是这群人里最有机会应付的,纵然是古月也肯定没他灵活。 就这样,天阶护卫打头,黄有为在后面小心地拽着古月的轮椅帮他向下,事实上古月用了某种方式大大降低了自己滚下去的速度,不至于颠簸也不会撞向前面的人,这倒是让黄有为省了不少力气。 在丹火的照耀下,没多久一行人穿过了密道,打开一扇大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 黄有为不禁惊呼,因为这个空间不仅很大而且点着油灯十分敞亮,最抓人眼球的当属摆在一处柜台上的三大箱金子。 对于衙役们来说,有生之年都没看过这么多钱,事实上黄有为他自己也没看过。 当然了,当护卫的就不同了,楚皇看到过的他自然偶尔也能瞄瞄。 “看来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赌场了?” 被古月一语惊醒,黄有为恢复了自如,“很可能,早就听说过长孙家经营着这么一处地方,竟然是真的!可这些金子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准备搬走却没来得及?” “不像,这地方如果‘黑市’的人不知道,只有长孙家的人知道,那么在长孙家的人逃离楚都的时候,理应自己就带走了,不可能独独落下了这么三大箱,所以这里必然也是‘黑市’的人清楚知道的地方,而他们很显然有足够多的时间将这些通通搬走,不太可能留下来,这么考虑,留在这里难道是个陷阱?” 古月自己也很诧异,用这么大手笔当陷阱,他们是要坑谁呢?坑古月自己么?不太像,谁能不知道他从来没表现过对金子的渴望呢? 黄有为更是听的一愣一愣,“这样的陷阱多来点我也是可以的!” 就在这时,天阶护卫突然有所察觉,“古大人,您有没有闻到某种气味?很微弱但是似乎很熟悉。” “这个倒是没有,不瞒护卫兄,在下不能习武所以除开精神力探知,五感都是普通人的范畴,不过您觉得有,那多半就是有,可以确认一下是什么么?” “这个……不太好说……总感觉在宫里闻到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下意识认为古月和自己一样有着敏锐的嗅觉,天阶护卫脱口而出地提问之后才有些后悔,因为这相当于戳了下古月的痛处,让他有些歉疚所有思想没有那么集中,一时半会还真就难以断定闻到的到底是什么。 “是火药!快跑!” “哈?!” 系统给出的警报容不得古月半分质疑,他立刻大喊“快撤出去!动作要快!是火药,这里要爆炸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把天阶护卫在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不过平日里的训练在此时发挥了最大功效,于是第一时间回过神开始听令行事,只是不禁有些可惜那些金子…… “别管其他的人,保命要紧,你们赶紧地,我自己能行!” “还是让护卫大人帮您吧?我跟着他们跑上去!”黄有为可不认为古月真的可以自己回去,这可是一长条楼梯,他一个坐轮椅的自己怎么上的去?而且就是这时他灵光一闪,豁然明白了这个陷阱就是为了坑古月本人的,因为这个楼梯对他而言相当于此路不通,而陪他来的人很可能会被金子吸引,没法第一时间回援,甚至因为带上了太多金子而没法都跑出去! “你们快跑,我背着古大人上去!” “我不是在托大,我真的上的去!” 为了不然这些人继续纠结,古月也不藏着掖着,只见他驱动轮椅开足马力,就这么如同平地一般顷刻间消失在了通道里,若不是他没有忘记用丹火给后面的人照明,黄有为等人还真会以为他是在奔跑! 有了这个果断的安排,其他人也不再犹豫,护卫殿后,所有人跟着古月逃出了密道,也就在这个瞬间,一股热浪席卷而来,真的炸了! 一时间地牢里地动山摇,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也只有天阶护卫可以有实力自保并且将古月和黄有为护在身后,滚滚的热浪被火舌催促,顷刻间便窜出了密道路口,看来这些人埋下的分量不少…… 而这里的动静很快便传到了地面之上,楚都的百姓们都被突然的爆炸声惊吓,一时间地牢的方向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点。 不过好在系统的警报给的及时,古月等人并没有真的受到波及,只是烟很大呛人。 “都没事吧?” “没有,多亏古大人提醒的及时!” “还是护卫兄的敏锐起到作用,不然我可真想不到这一点,就这楼梯,估计都是特地为我安排好的送葬处!” 虽然没有表现出恶狠狠,当古月平静的话语里更显得愤恨至极。 “要不赶紧先出去吧?我怕这一会直接塌了。” “等等!”古月突然计上心来,“又得麻烦黄大人替我帮个忙了。” “您直说就行,都是小事!” “一会让弟兄们把我弄得灰头土脸然后抬出去,这轮椅就当作被埋了您替我藏好,对外宣称我等遇到陷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我自己不光行动不便也不肯让你们拼着命抬我出来,所以特地想方设法阻拦了一下那爆炸的冲击,虽然最后成功救下所有人,可我自己却伤重昏迷,嗯,就这么行了,出去后直接将我送回学院即可,也不必和学院的人说实际情况哈,另外,还请诸位弟兄都能保密!” 黄有为立刻明白了古月的想法,他这是要将计就计,于是立刻表明了决心,“请古大人放心!这些弟兄都是上次幸存下来的老人,绝对不会有二心!” “好,这次就先谢过了,一切拜托!” 第279章 阴霾 自从那神秘的爆炸之后,楚都的街道上莫名笼罩了一层阴霾,因为百姓们不敢相信一个传闻,却不得不正视那亲眼所见。 就在那场爆炸中,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月,重伤昏迷。 这一状况被好些人目击,因为好些百姓都第一时间跑去事发地点,有的是为了好奇,有的是想要救援,可他们看到的却是那个一直以来坐在轮椅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被京兆尹的衙役用担架抬上了马车,没做任何停留便直奔学院而去。 至于那辆专属于古月的标志性轮椅,根本就不见踪影。 好些百姓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古月出事了,可这个神奇的古大人一向逢凶化吉,这一次为何不同了呢? 京兆尹黄大人特地对百姓说明了原为,“刚刚随古大人探查此地一处密室,不曾想竟有人事先埋下了大量的火药,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处理,可衙役们并没有通天彻地之能,在那个密室里他们很难逃出生天,就在这时,古大人不顾自己安危,主动断后,倾尽所有将爆炸的火势阻挡在自己身前,而且他一定要看到所有人都撤离才肯走! 可是……可是古大人行动不便啊!他的轮椅根本无法自己爬上那条长长的密道阶梯!衙役们绝不想看到古大人因为他们而置身险地,可当时古大人周身酷烈无比,一般人根本没法靠近,这帮弟兄只好忍着泪跑了出来,只能寄希望于古大人可以又一次创造奇迹…… 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爆炸的热浪还是传了出来,也就在这时本官和陛下指派的护卫大人才赶到现场,护卫大人拼尽全力冲了下去才将古大人又背了回来,只是他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都怪本官无能!”黄有为不仅声泪俱下而且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古大人为了不让我跟下去就特地指使我去办其他事情,同时也不让护卫大人陪他下去,那时我就该知道,古大人是担心我重伤初愈不想让我再次涉险!我早该知道!” 这动情的演出得到了不少共鸣,尤其是那些被古月亲自救助过的百姓一个个跟着痛哭流涕,就好像古月的伤痛都疼到了他们的心头。 一时间这一消息不胫而走,更应该说是百姓们奔走相告,因为他们是真的担心古大人的安危,想要第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也就可能让那些或许能对古大人伤情有帮助的人赶去帮忙。 这一幕幕自然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里,听到心里。 而百姓们在京兆尹的马车抵达学院之时便自发地围在了学院门口,想要第一时间确认古大人的状况,这样也给了很多人混入其中的机会,因为他们更想知道。 当古月灰头土脸地被抬进学院之时,学院上下直接炸锅了,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古大人如此这般,纵然是那次手刃天阶高手他也只是有些疲惫而已,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黄有为之让他们知道了所有人都可以知道的内容,而这个内容,他们深信不疑,因为这的确会是古大人做的事! 学生们不需要任何指令便自发地来到了古月的房间外,可他们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只是眼泪不由分说地流个不停。 这样的气氛很不好,让那些久经风雨的护卫们也不由动容。 “够了!” 一个原本应该娇柔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原来是上官铃兰。 这位实际上的院长夫人很显然一直都是掷地有声的,所以立刻得到了回应。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所有人立刻马上离开这周围,你们的院长需要安静!该干嘛干嘛去,然后差人去上官家送信,告诉我爹和秦叔这里的状况,让他们过来看看,另外就是麻烦黄大人派人去请一位太医过来给古大人瞧瞧,街面上的名医应该大部分都被拉去军营了,最后,所有人记住一点,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古大人好转之前,学院闭门谢客,何人不得擅入,听明白了吗?” “是,夫人!”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古大人的事不要做任何声张也不做任何解释,尤其是不要去告诉方护卫长,想必你们的院长大人不会希望多他一个为自己操心的。” “明白了。” 这份魄力气度,这份指挥若定,这份紧密周详,让黄有为叹为观止,差点因为走神而忘掉自己戏份,好在这人的确有天赋,所以立刻投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带上天阶护卫就往宫里赶。 而安排好一切之后,上官铃兰独自走进了古月的房间里,快速将门关上,也就在这时,眼泪不争气地自己决堤。 但是她始终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一丝哭喊,就这么静静地靠近了古月,准备用毛巾先给他擦拭一下,那张原本稚嫩却稳重的脸上带着不少黝黑,似乎是烧伤也像是炭灰,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就好像…… “嗯?!” 一个坏笑把上官铃兰的所有思绪都弄乱了,她愣在当场足足两个呼吸,随即恶狠狠地扑了过去,一把揪住古月的耳朵用力一拽! “哎哟~,轻点轻点,疼啊!” “你混蛋!还知道疼哈?!” “嘘~!小声点,演戏呢!” “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又弄出隔音屏障之后才睁眼的!你这个大混蛋!” 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上官铃兰的眼泪依旧没有止住的趋势。 看得古月一阵心疼,一把将眼前的丽人拉到怀里,“对不起,也不是事先准备好的,真没想到那地方居然是个针对我的陷阱,所以就直接将计就计了,不过真没打算瞒你,只是担心学院里会有人走漏风声,所以特地嘱咐黄有为将这出戏演好了,而你肯定是由我自己来解释了……好了啦,别哭了好吗?再哭就成小花猫咯!” “你混蛋!坏死了坏死了!” 雨过天晴的上官铃兰用自己的粉拳不断敲打着古月的胸膛,竟然咚咚作响,而且直接把古月给打到咳嗽了…… “额……你活该!” “没事没事,我活该我活该,手没打疼吧?” “哼!真想不理你了!” “别啊,最重要的戏份还得您亲自登台,不然就很难让人信服了。” “唉~,好吧,这笔帐先给你记下!” “是是是,您说了算,其实这次我去发现了真的可能是长孙家曾经经营的地下赌场,不过人去楼空,但是那却摆着三大箱金子,我正纳闷,如果是陷阱,这玩意对我也没吸引力啊,对方如此不智么?就在这时,那位黄有为的护卫发现有蹊跷却说不明白,我仔细一感知,乖乖,整个密室都摆上了火药,这就是要直接把我炸成灰啊!而且那楼梯也算是针对我的布局,因为他们都以为我的轮椅没法靠自己爬楼梯的,可惜他们失算了,所以我带着所有人逃了出来而且心生一计。” “你那轮椅还能爬楼梯?” “是啊,别介意哈,我谁都没提过,因为不觉得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自己能力越来越强了便具备了更多技能呗,再说了,我这行动不便的主,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这类事对吧?只不过每次入皇宫我都会特地等那些小太监啊,护卫啊帮我一把,其实也只不过是懒得解释,所以这事就是个无心的秘密了,不曾想竟然让‘黑市’那帮家伙的设计出现了偏差,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 “少臭美了!快说说看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嗯,首先自然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刻,需要那种故作镇定却暗自神伤,明明心乱如麻却不得不一切如常,真的想大哭一场但仍然强颜欢笑,是不是很有挑战啊?” “哪有什么挑战?说白了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呗,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刚刚也制止了那些学生的啼哭,你这坏家伙肯定偷笑了对吧?” “不敢不敢,也就您能镇住场了,一切都拜托了。” “那万一霁凰他们听到风声赶来了呢?” “只能让霁凰一个人知道真相,尤其是要瞒住唐沐霖。” “这是为什么?他肯定很关心你的安危啊。” “正因为他肯定会很关心,而且当他知道我问题严重的时候一定会很愤怒对吧?可若是他知道了真相呢?还能表现出这种状态么?说白了,你没见过他骗人对吧?我也没见过,像他这么正直的人,还是别逼他自欺欺人了吧。” “倒也是……我还叫来了秦叔,连他也要瞒么?另外太医也快到了。” “这个倒是瞒不住,我会让秦叔知道我没事的,至于太医嘛,好糊弄。” “好吧,那你就继续装昏迷吧,放心,一切有我!” 忍不住捧住上官铃兰的脸蛋用力啄了一口,古月带着得逞的笑意重新回归昏迷。 面带羞涩的上官铃兰又伸手用力锤了古月一下之后才让自己重归平静,开始用毛巾为他擦拭,也等待各路配角登场。 第280章 搭台 早就听闻街面上的消息,上官会长特地命人将商会里各种最拿得出手的天才地宝一股脑打包带好,学院的人刚到之时,他确认了传言无误便立刻和秦烈一同动身,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宝贝女婿还是相当看重的,虽然手头的高级货根本没人用的来,不炼制成丹药直接服食简直暴殄天物,但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起到作用,他都会觉得值了,毕竟自己女儿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就恰恰证明她很需要自己这个老爸站出来! 可是,上官会长和秦烈分秒必争地冲到古月房间之后,竟然看到这家伙百无聊赖地躺在那还给自己打招呼,上官会长差点没忍住把自己手里的礼盒直接砸过去。 “先声明哈,我也不知道他是装的,所以当时急坏了第一时间就想到父亲和秦叔您两了,不然真有些不知所措……”上官铃兰很不好意思地立刻澄清,不然和未婚夫一起骗自己父亲那多不好听…… “贤侄你是真能来事啊,老夫这骨头差点没散架咯!” “海涵海涵,这的确是遇到事了,不过万幸没有大碍,可这段时间小侄必须卧床不起昏迷不醒,所以还需要两位的配合。” 上官会长和秦烈交换了一下眼神,倒没什么不好答应的,“来都来了,说吧,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定会有人趁我病要我命,所以这学院又会成为战场,所以我不希望铃兰待在这受牵连的,可若是提前让她跟您回去,恐怕这戏就没得演了,那么如何让这出戏更像是真的又能回护铃兰的安危呢?我想着能不能请您将那位年轻有为的天阶高手借调过来以护卫自家小姐安危为由就待在铃兰身边?” “这个到没有不可以,但是,万一真有人来恐怕那一位也未必抵挡得住啊,要不就让你秦叔留下来?” 上官会长还是爱女心切的,秦烈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个恐怕不妥,”当古月的想法更实际一点,“如果秦叔坐镇自然一切无虞,但对方绝对投鼠忌器,试问放眼这楚都城里,又有几个敢和秦叔放单的呢?所以最恰当的方式还是加强防护却并非没有破绽才好。” 古月这个钓鱼计划倒是更合理,可上官会长还是很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倒有些不太愿意,不过他也的确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让铃兰跟他回去,可就一切都不用装了。 “要不这样,我让小强带上信号桶,一旦真的有事我便立刻赶过来?” 看出了自己老板的无奈和左右为难,秦烈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因为他也的确很支持古月的设想,日日防贼不如一网打尽。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那这药呢?都已经拿过来了,如果又带走反倒会让人起疑。” “要不怎么说上官叔您慷慨呢?这隔着礼盒都能闻到药香,小侄就却之不恭了!” “你倒是真不客气,行吧,闺女来收好咯,万事小心啊!” “没事的,父亲。” 看着自己父亲宠溺而又担忧的眼神,上官铃兰有些不忍,却必须坚强,于是回应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这样,在秦烈的“仔细”探查之后,他也没任何办法,这时太医院剩下的几位老大夫几乎倾巢出动,终于赶到了。 这样的阵仗可是让黄有为吓了一跳,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有如此面子,不过他也知道这面子绝不是自己的。 要说这些老太医们,那的确是德高望重而且对于医道很是遵从,而这个时代炼药师的地位远高于这些真正看病的大夫,若非楚国炼药界久衰,他们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尊重,可偏偏古月这么一个炼药界的新星对他们这些老大夫无比尊敬,不仅主动去探讨医道并且十分虚心,更何况古月很乐意将传统医药手法结合自己的特殊方式去一起运用,这简直是对医道的推崇备至,哪能不然太医们欣喜若狂? 不曾想这样一个好苗子竟然重伤不起,那还得了?说不得,原本就只剩一半人值守的太医院索性只留下了两人便一起赶到了学院里。 对于所有学生和护卫,乃至门口观望的百姓们,这样的阵仗都是一个很好的强心剂,虽然刚刚那位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让人失望了,不过人家是武道冠军又不是司职医疗的,哪会有这些太医更专业? 只可惜,太医们操劳半天,又展开座谈,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古大人的外伤基本已经痊愈,并没有留下太严重的烧伤症兆,经过观察发现古大人嘴巴里留下了大量的丹药香气,恐怕是事先服用过不在少数的丹药才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如此之快。” “应该是的,古大人平日里很谨小慎微,每次与人对敌他都会事先在嘴里塞满各种丹药以备不时之需,几位太医的意思是不是古大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到太医们的意思之后,上官铃兰抛出了古月那个很“无赖”的习惯,同时脸上开始露出期待,与此同时所有旁观者都恍然大悟自家大人原来有这么一个高招!那这次多半也没事了! “果不其然,古大人这个习惯的确很值得推崇,只不过……” 太医们又欲言又止,把刚刚给予的希望直接捏碎了。 “各位太医有话不妨直说,铃兰能承受的。” “是,郡主如此坚强老夫等人也就不必忌讳了,事实上通过所有人的诊视,我们发现古大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但依旧昏迷恐怕并非爆炸的伤势所致,听闻这次的爆炸很突然而规模又很巨大,处于事发中心的古大人一定面对着无法想象的冲击,而他不曾习武,所以赖以抵抗这份冲击的一定是无比强悍的精神力,也多亏了这份强大,古大人才会平安无事,可不难想象,当时的消耗一定是空前的,以至于古大人自己炼制的丹药也无法为继,所以很可能造成了精神上的损伤,而且并不是轻易能够自愈的创伤……” “您是说,古大人精神力很可能枯竭了?!” 听到这个词,几位太医又有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为首的那位继续回话。 “老夫等人不能相瞒,事实上由于大楚的炼药界一向低迷,我等数十年来其实根本没遇到过精神力枯竭的症状,所以也无法断定,可据典籍所载,此时古大人的表象和原因,的确很像是如此,但既然无法断定,咱们就不应该直接下这个判断,可是……我是说万一真的如此,老夫等人十分汗颜,因为恐怕真就爱莫能助了……不过我等已经将古大人的症状详细记录,回去后一定好好查验典籍,或许还没有那么坏也说不定……当然了,古大人一向逢凶化吉,这次也未必不会再次上演,还请郡主不要过分忧思,事实上多和古大人说说话都很可能起到关键作用!” 这前言后语让所有围观的人一上一下,他们也都很能体会到此时此刻上官铃兰恐怕最为揪心,只可惜他们都不清楚,上官铃兰此时只有好奇,“那家伙到底怎么做到装病装的这么前无古人?!” “明白了,那一切拜托诸位太医费心了,铃兰也会一刻不离地陪在他身边,陪他多说说话,我相信真的会有用的!” 看着上官铃兰那坚定的眼神,老太医们心中无比钦佩,也的确得如此奇女子才能配得上那位天纵奇才了吧?只是这一次,他们真的没底。 送走了一众太医,上官铃兰也对百姓们表示了谢意,并且说他们的古大人一定能够感受到这份关心,只是不希望耽误大伙自己的事情,想必若是古大人知晓他自己也是肯定不愿意的。 百姓们也知道今日之类恐怕等不到一个好结果了,于是听从上官郡主的安排各自回家,不过他们决定每日都来询问一下古大人的状态,并且去庙里为大人焚香祈福。 上官铃兰深深鞠躬并再次感谢,不过她心中还是很感慨的,至少古月那家伙并不刻意去做的好事还都被百姓们记住了。 至此,古月受伤不治昏迷不醒的确切消息传到了楚都各地,所有关注的人都得到了自己人的回报,只是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真的?” 而这一消息,也被无忧公主的婢女小兰所知晓,因为这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婢女,平日里都被护卫们朝思暮想,自然就有人亲眼见到过小兰为古月带路的情景,所以这个消息被当作小兰很可能会感兴趣的一条送到了她面前。 也正因为如此,独居的无忧公主才并没有比他人更慢知道这一个传闻。 “怎么会……那家伙很自负又很有担当,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可还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小兰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难得看到自己的主子情绪激动,小兰略微愣神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实小兰有一点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古大人来的时候,他的确是自己进的这宫殿,并没有让小兰帮忙。” “他自己进的?你是说他的轮椅真就还能爬楼梯?!” “是的!小兰也很纳闷,不过当时古大人没有指使,小兰只是本分地等待他的需要,谁曾想他就这么进来了!” “我就说嘛!哈哈!这家伙坏死了!” 看到自己的公主如此阴晴不定,小兰倒有些忍俊不禁,不过的确也为公主感到高兴。 “对了,这话你可别再对其他人说了,好吗?” “当然了,小兰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过!”就这么直接跪下的小兰有些惶恐。 “傻瓜!不疼么?我和你可是好姐妹啊,哪需要这样?快起来快起来,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好父皇了。” 第281章 父女 当无忧公主来到楚皇书房的时候,她的父皇正在和皇甫伯忠讨论古月是不是真的躺了,因为楚皇始终不相信他自己的太医竟然还会诊断什么叫“精神枯竭”,他们根本没机会碰上对吧? 看到自己女儿来了,这位强势君主立刻挂上了老父亲那般合不拢嘴的欣慰,自己这女儿怎么看怎么好。 只不过又想到古月那小子和自己女儿的联系,一时间便又开始气不顺,难得将阴霾挂在了脸上。 “无忧见过父皇,见过皇甫叔叔。”银铃般的悦耳和这乖巧可人十分契合,尤其是这声“叔叔”让皇甫伯忠都有些不淡定了。 “无忧来了啊,过来过来,到父皇身边坐。” “好的,父皇。” 这个画面很难想象是来自楚皇的,不过皇甫伯忠没有一丝意外,“既然公主殿下来了,应该是有些父女间的话想对陛下说,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何必见外呢皇甫叔叔?无忧还没感谢您让婶婶来陪我说说话,之前小孩子家家一赌气将宫女太监们都遣散了,虽然还有小兰陪着却也的确有些落寞的。” 这话虽然是对皇甫伯忠说的,可听在楚皇耳朵里那叫一个针扎,不由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寡人的无忧受苦了啊,是父皇不好。” “父皇~!您说什么呢?您是天底下最疼无忧的好父皇了,哪有什么不好?而且无忧已经十九了,是大姑娘了!” “是啊,父皇的无忧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今天来是想说说关于古月那……些事吧?” “是的,毕竟在宫里嘛,儿臣也没想过隐瞒父皇,只不过昨日的会见有些仓促没来得及事先禀报,只希望父皇不怪无忧就好。” “傻孩子……你决定了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要知道这……古月虽然品行还过得去,可他毕竟身体不好而且牵扯的女人实在太多了,父皇很担心你会受委屈啊……” “其实无忧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也早就懂了一些生在帝王家的无奈,虽然有父皇和母后为无忧撑着这片天空,可真的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么?母后离开前便对儿臣说过,应该自己想想未来了,那么无忧的未来是什么呢?其实父皇的打算应该是唐少将军或者皇甫哥哥吧?但是父皇疼惜无忧,所以没有一纸诏书就这么定下来,无忧虽然没有恃宠而骄却也希望父皇看到无忧能幸福的,只不过,母后和太子哥哥的事,本就是无忧的事啊……” “他们是他们!”楚皇的声音有些抬高了,不过看得出来是在极力控制。 “当然,他们是他们,可他们也是无忧的唯一啊,就像您一样,都是无忧最爱最关心的人不是么?但父皇您不需要无忧去做什么,因为您注定要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可母后和太子哥哥此时此刻很需要无忧,这一点无忧真的懂得,并不是一时意气用事,不过无忧也有担心,毕竟没见过这个名气大的古大人,而且又听闻他身体抱恙,所以私下决定利用好这个机会见上一面,或许是命里的缘分吧,无忧忽然拨云见日,感觉就应该是这么一个人了,所以希望父皇能够成全。” 怔怔地看着自己女儿那柔弱的脸颊上透出的坚毅,那水汪汪的大眼里闪烁的倔强,楚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无比剧痛,好像被一支支弓箭在不断地扎。 “唉……希望你是对的吧,不过父皇也还是能为你做点什么的,譬如勒令那小子一辈子只能娶你一个!” 憋了半天,楚皇还是没能改口,终于喊出了“那小子”,也说明他是真的激动了。 “父皇~!无忧可是听过不少关于古大人的故事呢,尤其是和铃兰郡主以及唐二小姐之间那些传奇,再说了,古大人和铃兰郡主之间的婚事可是您亲自定的喔,您是想为了女儿而去出尔反尔么?您可是顶天立地的君王啊,这是在陷女儿于不忠不孝了,您真的忍心么?” 无忧公主微笑着说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让楚皇无言以对。 “唉……是父皇不好,是父皇不好啊!你有没有怨恨父皇的无情?” “爱之深责之切嘛,父皇也是恨铁不成钢所以想要历练历练太子哥哥而已,又何来无情?无忧懂得,太子哥哥懂得,母后更加懂得,父皇是注定要一统六国的圣明君主,自然需要一个有实力有担当更有人甘于去支持的接班人了,这哪是无情?这是为了家国大义,这是舍小家顾大局,而您就这么对自己夫人和儿女没信心么?” 一把将自己女儿拥入怀里,楚皇此时此刻只是一个老父亲而已。 温馨的时刻并不是静止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皇甫伯忠至少不愿意去打破这番宁静。 “您和皇甫叔叔应该还有大事需要商量对吧?儿臣也不好意思再让皇甫叔叔继续看着无忧撒娇了,请允许儿臣先行告辞。” “嗯,也是,那好吧,你要好好的父皇就会从心底高兴和欢喜。” 又是甜甜一笑,无忧公主又对皇甫伯忠用心施礼才缓缓离开。 “欸?等等!”楚皇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喊住了自己女儿。 “父皇还有事么?”无忧公主一脸疑惑,似乎不明所以。 “那个,昨日古月去你那时,有人跟着么?” “有的,是儿臣让小兰去请的古大人,原本古大人是和皇甫叔叔分路后准备出宫了。” “除了小兰就没有别人了?” “没有了,无忧那现在也没有第三个人的。” “原来是这样……好了,没事了,路上小心,有什么想说的随时来找父皇都行,随时。” “好的,父皇,儿臣告退。” 皇甫伯忠在心里盘算,自己的陛下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呢? 等到无忧公主确实离开后,楚皇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恕微臣愚钝,您是指古大人的某件事?” “没错,寡人一直在想着他去了无忧那,为此很是气急,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怎么去的?” “怎么去的?不是由那名……您是说他怎么进的皇后寝宫?!”皇甫伯忠终于恍然大悟,这还真是个问题。 “对啊!你说他每次来寡人这里都得派人抬进来对吧?可无忧那有人抬得动么?一个宫女就能独自帮他进门了?那宫女又不是一名高手!” “的确是这样没错!这么说来……其实古大人一直都可以自己进出自如,根本不需要有人抬他过门槛的对吧?!” “这个混小子!” 楚皇就觉得自己被骗了,这小子简直是在欺君! 可皇甫伯忠心中的焦虑顿时没了,“这是个好消息啊!这么说来古大人应该就没事才对,他是刻意将计就计么?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 “你啊你啊!又不是那小子的亲戚!不过寡人也认为这就是一个将计就计,目的是引蛇出洞,因为总归会有人想要趁他病要他命!” “但古大人这么做万一成功了,也是为了大楚在排除隐患,毕竟那些想要他命的人里首当其冲是‘黑市’残党,既然陛下已经和他们决裂就应该不留余地。” “会这么顺利么?” “所以微臣想,是不是应该帮古大人一把呢?” “你准备怎么弄?” “以古大人的性子,他既然设计了这出戏,就一定会做的十分惟妙惟肖,却又一定会留下不经意的破绽以显示很刻意却更加符合眼下他昏迷不醒的现状,因为此时此刻和学院相关的所有人动向都不应该是他‘安排’的了,既然是自发行为,就不太可能都和他一样追求密不透风。” “没错,你对他的了解一向透彻,至少这一开始就联系了上官家和太医,绝不是古月自己的行为,寡人猜想应该是铃兰丫头想到的,因为她的主心骨突然倒了,很需要一个人来支撑,这人自然就是她老子了。” “是的,陛下,微臣也如此认为,而且上官郡主这番作为十分合情合理,会让所有关注此事的人更加信以为真,就看后续能不能再烧上一把火了!” “这把火在哪?” “以微臣愚见,古大人应该不可能瞒着唐二小姐,毕竟他肯定不愿唐二小姐担心,可他一定会瞒住唐少将军,因为谁都知道少将军不会说谎。” “所以唐沐霖那傻小子听到这事之后一定信以为真,以他对古月的感情而言,多半会奋不顾身地跑去亲自守护了,毕竟他不会真的傻到看不出来古月那会出事。” “可唐少将军此时此刻正在军营里协助大殿下处理体检事宜的后续,正所谓有军令在身,他应该私自离营么?” “他当然不应该!而且以他的为人,他也不会违抗寡人的命令,所以他会恳求寡人命他回来或者希望籍儿那加快速度,可若是寡人不允许而籍儿又保持按部就班,他就只能听命行事,可这个过程里总归有一个时间期限,可能是一日也可能是两日,那么暗地里盯着古月的人多半就会把这个期限当作机会了,毕竟唐沐霖那小子也是天阶高手,而且打不得杀不得,多一个这样的存在去守护古月,可绝不是好事,所以他们最应该的动手时机就是唐沐霖回城之前了,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陛下圣明。” “允了,就这么办,籍儿那你去安排,也让你的人把老四老五盯紧了,寡人倒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小子还在和‘黑市’那帮人勾结!” “微臣遵命!” 第282章 无心 “我有药”学院的秩序基本恢复,不再有人哀伤也不再有人围观,可轮值守护独孤勇的独孤英十分困惑而且心事不宁,自从上官铃兰亲自找过他交待了古月的状况很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希望他能帮忙隐瞒独孤大公子和方护卫长,避免他们因为忧思或者焦虑而导致病情恶化。 这个说法的确合情合理,因为多两个人担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真可能让他们俩多一些失落甚至绝望。 但是上官家主特地赶来之后,又派来了手下一名年轻的天阶高手,说是要护卫上官铃兰的安全,这一点让独孤英十分不解。 上官铃兰安全么?她和古月一起风风雨雨,还真算不上安全,可也的确走过来了,而这个过程里,上官家什么时候特地派人来守护过上官铃兰的安全?没有,一次都没有。 那就很难理解为何这一次会特地这么做了,仅仅是因为古月卧床不起么?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很可能是觉察到某种危险,更可能是古月事先留下的某种“锦囊妙计”,可是以他的见地一时半会很难想清楚,于是交班之后独孤英特地去找了自己的老家主想要讨论一番,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家里真没几个人可以和自己讨论这类事情,但至少应该让家主知道才是。 “古月那小子果真昏迷不醒?!” “太医是这么诊断的,虽然还没下最后定论,不过八九不离十。” “那勇儿怎么办?!” “家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属下认为古大人应该是有自己的依仗,他这人很少打没把握的仗,所以这一次多半也不会过太久便能恢复了。” “要是这样倒也不妨事,可万一这小子的狗屎运到头了呢?咱们最近可是和他以及学院走的很近,而且替那小子挡下了不少横祸,若是他就这么一病不起甚至直接死掉了,那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不行,这个结果老夫不能接受,一定得想办法弥补下,你觉得找上官家那小丫头要一些丹药当酬劳怎么样?” 独孤英有些无语,他不曾想到自己家主对古月的芥蒂竟然如此之深,这才刚有点苗头他就想抽身了,还得弄到点补偿…… 可独孤英自己最看重的绝不是一些既得利益,而是大公子到底能不能好起来,这个关键还是在古月身上,若是家主此时此刻跑去落井下石,万一古月真的醒了,他还会继续给大公子诊治么? “家主,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把事情做太绝,不然万一古大人真的醒来了,一听说咱们找铃兰郡主的麻烦,那大公子的伤事就真没辙了……” “嗯,老夫自然知道这一茬,只不过做一个两手准备而已,当然不会立刻动手了。”独孤家主还是一如既往地刚愎自用,不过也就独孤英的话他还能听几句。 “是,家主英明,不过这事属下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哦?说来听听。” “那学院也不是第一次遇袭了,上官郡主可从未找娘家派人来特地守护她,但这一次却很例外,属下总觉得她是担心真的会有人来,毕竟古大人据说是中了陷阱,虽然险象环生,可那些布陷阱的人会不会特地跑来要他的命?” “你说的没错,趁他病要他命是很正常的手法,可这样一来勇儿不就又有危险了?!还是派人赶紧接回来吧。” “属下也正是担心这个,但如此安排其实和找上官郡主要报酬一般无二,都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而且上官郡主特地嘱咐属下了一句,‘不要把古大人的情况告诉大公子,避免他过分忧思让病情恶化’,这个属下十分认可,毕竟这些时日大公子的希望都是古大人给予的,若是告诉他古大人自己都倒下了,岂不是会让大公子更加一蹶不振?属下不太敢去赌,更不愿意去冒险这么做。” “这……” 独孤家主也犹豫了,他听懂了独孤英的话,这个说法的确很有道理,就如同带兵打仗一般,围三放一便很可能不会让对手直接选择拼命,因为的确有着逃出去的希望,而如果把路都堵死了,对手会觉得横竖是死多半爆发出超常的战力,这样得不偿失,而对于自己儿子而言,他已经在绝望中挣扎了好些年,若不是他根本没有自杀的能力,恐怕他早就自我了断了,但这一次古月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仿佛给他开了一扇能够看到阳光的窗户,但这窗户并不大,还得后续拓宽,可毕竟已经看到了光明,若是又一次将这个窗户给关上了,自己儿子恐怕真就会郁郁而终吧……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就这么放任不管?老夫担心这一次若是惦记古月人头的那些人千方百计也会拼死抓住这个难得机会,而且明知道已经有天阶高手坐镇又有你们兄弟几个轮班,对方要是还敢来,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动静了啊,老夫是真的担心勇儿的安危……” 独孤家主的担忧不无道理,不得不说牵扯到自己儿子头上时他的思路也会更宽广一些,但反倒失去了独断专行的魄力。 “属下也是十分担忧,所以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家主能不能应允?” “咱们爷两还搞这些虚头巴老的?有什么就说。” “是,属下以为这楚都内到底谁能最看清事态并且稳坐高台,除了陛下以外恐怕只有皇甫大人了……” “你不会是要老夫去求教那个老混蛋吧?!” “当然不是!”独孤英可没这个胆子,“不过事关大公子安危,咱们还是需要一些低姿态,毕竟以皇甫大人的为人处世,他多半不会不管不顾才是……” “你打算如何?” “眼下四公子不是正在军营公干么?那皇甫季义也在,不妨请家主修书一封传过去,让四公子便宜行事如何?” 虽然独孤家主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他还是冷静地思考着这个办法到底如何,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靠谱的出路,要说在这楚都里谁会比古月那小子更鸡贼,也就皇甫老儿了! “行,就这么办,交给你去越快越好,老夫越想越是不安啊!” “属下遵命!” 得到了自己家主命令的独孤英立刻去实施自己的计划,他也是真的担心万一对方今晚便动手,自己可就鞭长莫及了,更何况换班回来时十分犹豫,所以没有特地给自己弟弟交代自己的担忧,只是提到了“不要让大公子知道古大人的状况”。 “唉……古大人啊!您就不能消停一年半载么?好歹先抽空多研究研究丹药之术,把我们家大公子的病给治好了先啊!” 无声的叹息只能在独孤英的脑海里回荡,他可不想这种负面情绪被自家人听了去,搞不好就会生出更多的嫌隙,可越是如此殚精竭虑,他越觉得疲惫不堪…… 事实上这一次针对独孤勇的安排,古月从一开始便立于了不败之地,因为他料定了独孤博是什么人,却也算准了独孤家不会特地砸他的场子,因为他们赌不起,他们不敢拿独孤勇的好歹来搏。 所以上官铃兰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出于本心去担忧方护卫长的精神状况而做出的判断和抉择,竟然起到了如此特殊的作用,真的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又或者说这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默契?至少古月很想这么理解。 一番兜兜转转之后,原本打定主意稳坐高台看大戏的皇甫大人,竟然被一个对自己嫉恨无比的人求助了,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也不禁莞尔。 “你们说说看,古月小友真的昏迷不醒了么?” 留在他身边的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有些面面相觑,因为这事看上去盖棺定论了,可一旦牵扯到古月,他们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就是不清楚理由在哪里…… “儿子无法断定,请父亲解惑。” 又是标志性地茗茶,也不知道皇甫大人晚上喝茶会不会影响睡眠。 “其实这一次,他到底是不是清醒都不重要了,连独孤老头都能拉下脸来求我,这事还有谁不会去操心呢?所以水波之下的暗流不停涌动,一定会让幕后之人察觉到更多蛛丝马迹,对他们而言,恐怕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针对古月小友的暗杀一次都没成功最大的难点在于,就连杀手之王都没能逃过他的感知,所以这六国之内恐怕就不会真有人可以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施暗杀了。 但是这一次据说他精神枯竭,也不用在意是不是真的昏迷,听闻那爆炸十分剧烈,幕后之人一定是下了狠手给足了分量,所以古月小友的损耗绝对是惊人的,这样势必会影响到他的感知力,也就让暗杀成为了一种可能。 尤其是上官家史无前例地派出了一位天阶高手以护卫铃兰郡主的名义入住学院,这个信号或许又会引人深思,是不是古月小友真的昏迷了呢?又或者,他至少是很心虚了……” 每次听自己父亲讲解,都如同在听一个故事,一个即将发生的故事,这一点皇甫家的弟兄几个都不意外了,因为他们的父亲就是能够未卜先知,而这一次,皇甫仲孝和皇甫叔礼又捕捉到了一丝不同,那就是自己的父亲似乎出奇地高兴,看那精神头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第283章 豪赌 楚都某处宅邸,一位华服公子面对面和一黑衣蒙面人进行商谈,言语间十分不瞒。 “冒了那么大风险才准备好埋在那地下赌场的火药,怎么古月那厮还活着?!” “如果他轻易便死了,也不会如此费事,不过这一次他侥幸逃脱也绝对不好过,虽说那昏迷不醒可信度不高,但要说他消耗过大一定是真的。” “可这又如何?以他的丹药储备,要不了多久又会跑出来蹦跶!” “殿下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古月从来都不会蹦跶,他没这个基本能力。” “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打趣?!” 这位殿下愈发不瞒,似乎他对古月的仇恨更深似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在下可没有打趣的时间,事实便是如此,古月他是个双腿不能动弹的残疾人,而这一次,对他的布局可不仅仅是炸死这么一点,而眼下虽然没把他炸死,却成功地废掉了他赖以生存的轮椅,试问那种可以靠精神力自行驱使的轮椅,放眼整个六国,又从那再找到一辆呢?” 黑衣人的声音始终平和,却透着胸有成竹与特别的说服力。 “这……你别说,还真是!那个混蛋没轮椅了!就算他再能耐,也不可能继续来去自如,总归是得靠其他人推动了,那么这家伙的战力是不是就大大降低?” “如果说两军对垒,他不必亲自下场便可用丹火弹进行远程轰击,这一点并没有任何劣势可言,但若是与人捉对放单,这位曾经亲手斩杀天阶中期巅峰的古大人,此时就好比没有翅膀的飞禽,没有利爪的走兽,只能待在那任人宰割了,尤其是这一次他消耗巨大,势必会影响到他那匪夷所思的感知能力,若是此时派出死士刺杀,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大好时机!” 这段分析恰如其分,而且绘声绘色同时透露着无比兴奋,似乎这黑衣人自己都跃跃欲试了。 这位殿下略微沉思,觉得的确在理,只是他很担心一个重要的问题,“听闻上官家派出了一名天阶高手坐镇,独孤家日常都有派天阶家将在学院里轮值,至于暗地里又有多少埋伏谁能清楚?上次虽然借老三之手拔掉了很多眼线,可谁能保证你们的消息没有纰漏呢?而且那个狐媚子就住在学院里,你真以为我父皇会允许有人伤到她么?!” “殿下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您还不知道这一次在下找来了外援,而这帮人比您和在下更想看到古月人头落地,更重要的是,这帮人憾不畏死而且实力绝强!” “还有这事?!贵方的底牌果然层出不穷啊!”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事实上这一次被古月和长孙家搅合,在贵国境内我等的实力已经微不足道,可这些人并非我等自己人,而是一直以来追杀古月的那帮人,据推测,他们应该是来自大森林另一边,实力自然不凡,不过碍于某种限制,似乎他们无法派出超过天阶的高手来到六国境内直接对古月进行狙杀,可他们很会合纵连横并且出手阔绰,而且周边五国想要古月死的,不也是大有人在么?” 隔着那黑色面罩,这位殿下都能感受到黑衣人那笑容的冰冷和残酷,不过他十分欣赏。 “你是说,那次夜袭楚都出动杀手之王的那些人?” “殿下聪慧,经过那一次,这帮人充分了解到了干掉古月的困难,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养精蓄锐调兵遣将,同时也在游说周边各国那些和他们有相同目的的伙伴,譬如我等的组织,而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不愿意再次错过,事实上他们对古月的感知很是忌惮,当晚那杀手之王恐怕也是如此意外自己竟然会被发现,所以才有点投鼠忌器,而既然杀手之王都能被发现,恐怕这六国里就没人可以逃得掉,但这一次,情况大不相同了……” 这位殿下其实有些纠结,因为他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把自己哥哥拉下马,自己坐上那个位子。 可那老三的下场已经证实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父皇并不会放手不管,他有着底线,譬如不能叛国。 而那一帮曾经造成大半个楚都被波及,数以万计的百姓受牵连,他们不算楚国的敌人么?和他们勾勾搭搭不算是私通外敌?这还不是叛国么?! 不过,和“黑市”的人勾勾搭搭就不算叛国了么?尤其是在楚皇和“黑市”决裂的当下,这就是叛国。 但是,这位殿下心里明白,自己没有一个当皇后的老妈,也没有一个当太师的外公,所以“黑市”才会找上门,因为只有他才会和“黑市”各取所需。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很俗套,正所谓快乐都是别人的。 那个废物二哥养尊处优,带着自己的打手四处惹事的时候,他在努力习武。 那个笨蛋二哥不学无术,带着自己的伴读游手好闲的时候,他在努力读书。 那个混账二哥欺男霸女,竟然让唐霁凰被选为太子妃!他在羡慕嫉妒恨…… “就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妈么?!我不甘心!” 快乐是别人的,他有的只有不甘,而不甘需要努力去平复,可越是努力越是求而不得,只留下愈发不甘! 所以这一次,他看明白了自己的父皇有意历练所有儿子,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机会到了。 所以,当“黑市”的人找上门之时,他们一拍即合。 在他看来,无论是文韬武略,自己无不是兄弟几个里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尤其是甩开自己那个二哥十几条街,所以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契机更是一场证明自己的堂堂正正的角逐,一旦机会来到眼前,他一定会证明给所有人知道,自己才是这大楚的未来! 可是,机会真的来了,却依旧离自己很遥远,这都怪那个轮椅上的残废,他没事做干嘛跑去给那个废物二哥求情?吃饱了撑的? 如果不是他多事,很可能那个位子已经空出来了,而自己仅仅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便可以堂堂正正地接替,而不是如眼下这般蝇营狗苟,更不需要和这帮无耻之徒为伍! 但自己别无他法,因为事已至此他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不然真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古月必须死! “你们把握大么?别又让古月逃出生天还惹了一身骚,这事真的做出来了父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帮人在父皇眼里根本就是敌人,比你们更甚,所以一旦露出什么马脚,我绝不会替你们做任何遮掩,更不会承认和你们的关系,咱们的合作就算到头了!” 黑衣人一点也不意外,似乎他料定了这位皇子殿下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切都听您的,对我等而言,首要目标还是做掉古月这个绊脚石,他能够搞出的幺蛾子实在是太多了,今日能去开个酒馆,明日就能去搞个妓院,谁也猜不着他目的何在又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可他就是这么实实在在地做到了而且做大了,如此人物,不应该久留,对您也是如此,不是么?” “需要我的配合?” “这个自然,那帮人觉得强攻绝不是明智的,尤其是上一次的夜袭根本完全被您父皇牵着鼻子走,他们也不再敢看轻大楚的实力,所以这一次他们需要事先进到城里来,可好些个天阶高手未必真的都能伪装到位,这还需要您的指路才是。” “嗯,这倒也是,父皇对这一块管的很严,从城外数十里外便有专门的巡查,想要堂而皇之地飞进来根本不可能,单单压制境界混在人群里也会被要求登记,而且,据说那古月甚至能探查到城外三十里的动静,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你们觉得他这次的感知力一定是大打折扣,也不可冒进,否者就算白瞎,你们送死那是你们的事,坏了本皇子的事情,我不介意送亲自你们一程,毕竟你们已经是残兵败将了,不是么?” 黑衣人依旧不动声色,似乎习以为常,“一切听从殿下的吩咐行事。” “好,那这事我替你们想办法,但是我不会自己出面,也不会给你们任何保证,告诉那些人都机灵点。” “明白了,那在下这便告辞,您安排妥当之时,便是动手的那一刻。” 这位皇子依旧有些疑惑,因为对方似乎没有提到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你们就如此果断么?都没考虑过率先试探一番?” “殿下勿忧,对于古月而言,一旦露出马脚都很可能被他逮个正着,这种尝试可得不偿失,尤其是担心您的父皇又派人暗中保护古月的安全,甚至那个唐问天也亲自出马,不过您放心,那帮人最大的优点是真的憾不畏死,或许在我们看来天阶高手是无比尊崇的存在,可在他们那里,就没这么值钱了,所以一旦败露就会将暗杀变为强攻,如果依旧困难,他们会选择冲到古月附近直接自爆的。” “这……”这位殿下真的被惊到了,他可没想过一个天阶高手竟然会选择自爆,而且如此轻易,“和这样的虎狼之辈打交道,你们就不担心么?” “呵呵,多谢殿下关心,不过说到底,‘黑市’还是商人,所以有利可图便会百无禁忌,人为财死嘛,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挡了财路的家伙才必须死。” “嗯,佩服,你去吧,两日内给你消息。” “多谢!” 第284章 变数 唐沐霖眼下很憋屈,因为他收到了古月出事的消息却碍于军务不能立刻赶过去,只好让几个妹妹先行一步替自己多看看那位好兄弟。 虽说军令如山,唐沐霖也很自觉地遵守着,但他始终觉得有点怪异却偏偏看不清到底怪在哪。 事实上给将士们体检的事宜,古月自己干完的那个算是开了好头,接下来便是要根据古月留下的数据,在大营里由大皇子主持会议,独孤军和皇甫季义协同,而唐沐霖作为唐家军少帅自然责无旁贷。 这的确是个细致的过程,繁复的工作,毕竟他们都没有古月那般夸张的分拣能力,而他留下的分类却十分详细,小到一点点微妙的差别都可能把同一个类型的士兵分成两块。 故而这个工作对于所有将军们而言,很是艰苦,他们更愿意冲出去杀敌。 但谁都知道,这个分类很有建设性,尤其是常年戎马的他们,所以没有一个人抱怨更没有一个人偷懒。 一向认真的唐沐霖自然更加卖力。 可古月出事了,而且据说很严重,都到了昏迷不醒的程度,这可绝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唐沐霖清楚地知道到底有谁会如此对古月布陷阱,而且这次没将古月彻底弄死他们不太可能善罢甘休。 他真的很迫切希望自己能冲到古月身边去为他挡住一切袭击,甚至可以舍去自己这条命,因为这条命本就是古月救下来的,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三个妹妹! 但是当唐沐霖跑去找大皇子说情,想要提前离开军营的时候,却被大皇子拒绝了,“唐兄,军令如山啊!事实上古大人知道学院被人打劫的时候也想立刻回去,可他也没有违抗皇命不是么?所以即便是现在,古大人也一定不希望唐兄你抗旨的。”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唐沐霖其实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毕竟军令如山,大皇子一向也是治军严明,但他不来尝试一下总归是不好受,只不过他又想让大皇子看看能不能将会议的日程提前到今晚,这样他也能连夜尽快赶回去。 可惜得到的依旧是拒绝,“唐兄啊,你应该知道的,古大人对我也是有恩的,若不是他亲自出手,我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气终有一日会让我轻者瘫痪重者身死,将心比心,此时此刻我想去守护他的心情并不比你少,可是咱们是大楚的军人,是将军,咱们就有自己的天职,并不能用私情去左右不是么?而且这一次的体检可是古大人自己提出来的设想,是他的心血,越是这个关口,咱们难道不应该替他更好地将这个极具意义的工作仔仔细细弄好呢?难道唐兄你希望看到古大人的心血因为咱们为了图快而可能产生的疏漏付诸东流么?” “是末将考虑不周,殿下责备的是。” 大皇子依旧和煦地微笑着,他拍了拍唐沐霖的肩膀,“放轻松点,古大人一向逢凶化吉,这一次多半也不会有问题,难道你对他还没有信心么?不过我能答应你,明日一早最后一次商讨之后,你便可立即动身,剩下对陛下汇报等事,我和其他将军们会负责的,可以么?” “多谢殿下体恤,那末将先告辞了。” 看着唐沐霖离开时的背影,那写满了落寞与焦虑的背影,大皇子不禁摇了摇头,“可以活得这么坦荡,真是件令人羡慕的事啊!” 当然了,这句话唐沐霖是不可能听到的。 此时的他已经将妹妹们送走,内心的憋屈就更没人倾诉了。 但军营里的这一个插曲,如同一颗小石头被扔进湖水,激荡起了无数波纹。 又是那个隐秘的院子里,那位皇子看着去而复返的黑衣人一脸诧异,虽然他知道这人做什么都是目标明确的,但他很难想象是什么让他如此之快地有了改变。 “遇到了新的困难?” “殿下,事实上咱们遇到了一件好事情,可这个事并不会好太久,所以眼下有些焦急。” “直接说!” “是,您应该知道唐沐霖对古月的感情很深,所以他知道这事之后立刻便想要动身去护卫古月周全,可惜被您的大哥给拒绝了。” “你们在军营之中都如此消息通透?我这个当皇子的都还没得到消息啊!” 这位皇子的眼神变得锐利了,因为他深感这些人太过恐怖,又太具威胁,这样的渗透对于大楚可不是好事情。 “呵呵,殿下莫怪,我等就是靠这些歪门邪道吃饭的,所以不得不多做探查多做计划,此刻先不必详细说这些,关键就在于这个唐沐霖的动向。” “你们觉得其中有诈?其实不尽然,以唐沐霖的性子,他如此作态十分正常,而我那个大哥虽然平日里待人和气可治军极严,在军营里他不可能徇私的。” “没错,殿下看的通透,事实上无论古月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都不太可能告诉唐沐霖真实状态的,因为谁都知道唐沐霖这人不会说谎,而古月一向对他的自己人十分宽厚,从不强求。” “你倒是弄得清清楚楚……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黑衣人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组织语言,“不瞒殿下,对于那帮人而言,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掉古月,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对于咱们而言,可就不能如此单纯了对吧?尤其是唐沐霖这人咱们是惹不起的,因为他父亲是唐问天。” 这位皇子心中不由冷笑,“原来阁下也有怕的人?” “这个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那都是亡命徒,死得早,我等是商人,更在乎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命赚更得有命花啊!您一定知道长孙家的那些人跑出城了对吧?事实上他们现在过的那叫一个惨,就因为他们家那个老三死前把唐家兄妹全部得罪了,那人死得快一了百了,长孙家从上到下就都不安生了,一个个整日疑神疑鬼都躲着不敢见人,您说这日子过得是不是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他们也没辙啊,谁不清楚唐问天出了名的护短呢?一次得罪他所有子女,不就是相当于直接冲到唐问天面前给了他一巴掌么?所以这前车之鉴我等不可不察啊,而且也不能为那帮人分担仇恨,这种冤大头的事情,我等不可为,不可为,您说是吧?” “哼!那帮贼子活该!不过你们也太把唐问天神话了吧?他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黑衣人依旧丝毫没有对这位皇子的反驳表示丝毫不乐意,反倒继续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您这么说也在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人而已,但是啊,咱们这些普通人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待,这事本身就很欠考虑了,您或许不知道某个内情,可您一定听说过那场天阶武道大会上唯一一个重伤员是谁对吧?” 这位皇子很意外,好好的谈事情竟然又扯到什么天阶武道大会的重伤员了,难道和唐问天有关联? “你是说宇文都?” “没错,就是这位了,想必六国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这么一件事的,可您不觉得奇怪么?为何那么多人险象环生,就单单只有这么一个重伤员呢?” “你不是很赶时间么?还在这里玩娓娓道来?直接说重点不行么?!” “是是,在下欠考虑了,不过也是太过骇人听闻,讲道理,其实那场大会由于古月的存在,所有伤员都得到了最及时最有效的救治,这也是古月正式闯入其他五国人眼里最重要的一步,可偏偏是那个宇文都,古月竟然救不了,为何?是他能力不够,真的是因为当时在给贵国大皇子治病么?这个理由一点也不牵强,十分在理,可作为老对手,我等都知道古月这人绝对不缺的就是丹药,他甚至有习惯每次对敌之时都把丹药含在嘴里,有需要就直接吃了,试问这么不把丹药看重的人,在那个人命攸关的时刻,会吝惜自己的丹药么?如果他不吝惜,又为何会力有不逮呢? 所以重点绝不是他救不了,而是不敢救,因为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宇文都不是伤在自己对手的招式之下,可那是所有高手都瞩目的盛会,谁能瞒天过海呢?只有当裁判的唐问天本人了!” 这个信息的确让这位皇子哑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内情,可他很难想象为何唐问天会对一个小辈如此出手,因为最后的结果是宇文都没有死掉却差不多废了,难道唐问天废掉邻国一个有前途的小辈是为了大楚?这位皇子可不相信! “他为何如此?” “对于这一点,我等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捕风捉影,却越来越心惊胆寒,因为当年唐问天的妻子之死,很可能和宇文都的父亲宇文及有关!而这一点,唐问天或许是从那位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冰系天阶高手嘴里撬出来的,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要说唐问天是处心积虑,不太可能,可他真的遇到了机会,他也决不放过,对吧?而且只是废了宇文都而不是直接杀掉,这说明什么呢?他是在宣战,他想要宇文及知道这事没完,他想让当年所有参与到那件事的人都知道,没完!就像杀手之王的死一般,唐问天可以等十数年,也就可以等数十年,当若是他确认了任何消息或者契机,没有人,这六国之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唐问天复仇的火焰! 所以您应该知道了吧?唐沐霖这人,我等惹不起……” 突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感叹“黑市”的情报网实在无孔不入的同时,这位皇子也感同身受地为自己担心了,因为自己正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若是他们真的伤到了唐沐霖还可以一走了之,但自己呢?!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古月可以碍着自己父皇的面子没有去真的将自己三哥怎么样,唐问天会在乎这种面子么? “所以,你急着过来是因为唐沐霖的事情?他此刻正在军营里过不来对你们而言应该是好事吧?” “没错,眼下是好事,同时也是机会,但这个机会稍纵即逝,因为据可靠消息,明日一早唐沐霖在最后一个会议之后便会只身赶到古月身边,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你是想让我提前放那些人进来?!就在今晚?这时间上也太……不,我明白了,的确刻不容缓……行,今夜关闭城门前,让那些人做好准备,我随时会准备妥当!” “殿下英明!” 第285章 潜入 日薄西山,楚都迎来了又一个黄昏,可那些一直忙碌的人们并没有休息的意思,譬如城外的一个个岗哨和巡逻队的成员。 楚皇本就是一个精明的将领,深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的道理,所以他的都城外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乱闯的,尤其是那些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除开大路上的一个个哨卡,各种山涧各种悬崖,都有着楚国暗哨的身影,而他们的目的是关注那些高来高去的人物,因为即使是他们有能耐也不能放任。 而这些层出不穷的暗哨,即使是天阶高手也很难一一躲过,尤其是飞在半空无处遮挡的时候,更容易成为被关注的那个焦点。 眼下,这些暗哨运行如常,事实上他们更重要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因为夜幕即将降临。 只是,在通往楚都的一条条通路上的所有暗哨成员都不曾想过,他们的方位已经被人一一标注并且事先确认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到死之前都不清楚自己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原本那位皇子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因为这些暗哨也是大楚精锐中的一员,有朝一日他登基之时,这些人都会对他自己效忠,可留给他的时间忽然变得不充裕,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选择了放弃这些忠志之士的生命,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有着上位者心理的皇子而已,至少这些人眼下还并不效忠他自己。 而这些潜入的高手们的目的最终是什么?自然是堂而皇之地走进楚都城门,可这件事说难很难,说易也易,因为楚皇信任自己的那些岗哨和暗哨,所以守城军也有自己的应对措施。 正常人通过那些大路上的岗哨之时,会受到相当多的盘查,甚至是侮辱性的吆五喝六乃至拳打脚踢,为何楚国军人如此粗鲁?岂不是有失大国威仪? 楚皇可不在乎其他国家的人怎么看待他自己,因为这种面子不是靠别人给而是自己挣的。 如此操作,主要目的是筛选那些刻意伪装成常人的高手,因为高手都会有相应的脾气,譬如你一个天阶大圆满任由一个人阶的小兵对你拳打脚踢都不还手,这个可是得忍常人所不忍,但即使你真的忍住了,你也会被画上重点交由之后的岗哨更加密切的关注,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因为这是楚国人摸索出来的一种套路,演戏的可以演一时却很难演一直,尤其是这些克制到一般人都忍受不了的境地的高手们,越靠近楚都也就会有更高阶的军士来针对性盘查,毕竟楚国的军士们多半爬过尸山血海,能人绝不在少数。 与之相对,如果你从外到内收集了所有哨卡的路条,就算你长得很像江洋大盗也并不会被守城军多看一眼,因为他们也信任这一套约定俗成的办事流程。 而这整个过程都被“黑市”的人提前打探清楚,也就有了今日潜入楚都的完整计划,尤其是从那位皇子手里拿到了一部分暗哨分布图之后,他们真正有了把握。 事实上就算他们把所有暗哨甚至大路上的哨卡都拔掉了,也很难通过楚都大门,尤其是一旦强攻便会让楚都提前收到示警,而且路上所有哨卡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有大事发生。 针对这一点,暗哨的分布图就尤为重要,因为这些暗哨的位子都刚好是绕开大路上的哨卡所必经之地,而此时这些暗哨被一一拔除,嵌入人员通过翻山越岭绕过每一次哨卡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回过头对哨卡发动突袭,由于没有了示警,哨兵们也很少担心来自后方的攻击,所以这就让潜入者有了可乘之机。 毕竟他们是一堆抱团的天阶高手,对于一个个小兵把手的地方展开偷袭,根本就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所以任何示警都不会发出。 再配合准备好的商队一路大摇大摆招摇过市顺便带上每一个哨卡的路条,这帮人真就赶在日落之前,楚都关门的前一刻正式抵达。 这几日是多事之秋,守城军已经谨慎到不能再谨慎,可这个商队手续很齐,而且那团长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主,假笑到跟真的似的,只不过他的手下都透着杀伐之气,虽然感觉不到太夸张的品阶气势却还是能断定他们参加过的战斗不在少数了。 “大人您是还有什么需要查验的么?小的这马车里都是常规商品,您想怎么查都行。” 一脸笑意低头做小,这个商团团长实在太会来事,而且手里拿一袋金子都递过来好几次了……可这西门小队长不敢收啊!最近风声紧查得严,他可不想像那南门的兄弟一样丢了饭碗还得受罚! “别来这套,你们安安稳稳地经商不闹事就行!走吧走吧,来人,关门了!” “是是是,小的该死,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一定谨记!” 看着这最后一队人马,西门小队长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按理说不会有问题才是,可我怎么就是感觉不对劲呢?难不成是紧张过度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没扯后腿的亲戚!” 一番自说自话之后,西门小队长还是觉得保险起见,将这队人马报给了巡防营,希望他们能够多留意一下,至少出了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可收到这一消息的巡防营小队长却有些嗤之以鼻,因为他们还真没这个义务,尤其是楚皇颁布了现行的防御方式之后,多年来楚都可是相当安定,甚至那次夜袭来的所有天阶高手,除了传说中的杀手之王以外,没有一个逃过了暗哨的观测,也正因为如此才有后续的大戏。 而这回呢?城外有示警么?根本没有,所以这位巡防营小队长私自以为这是守城军在找茬,因为他们刚刚被自己人坑了!若是换做自己,想找回这个面子的心思也绝不会没有。 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潜入之人原本准备好的措施来应对监视与侦察竟然毫无用武之地,这让他们反而有些蒙圈。 “不会又是请君入瓮吧?!” “应该不至于……不过这楚国的人简直卑鄙无耻,直接让外围人员送死还真就未必做不出来!” 住进客栈之后,这些天阶高手门开始犯嘀咕,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而机关算尽远非他们所长,至于那个看上去一脸和气的商团团长,他还真就是一个商人而已,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 这时,那位黑衣人如约而至,也得知了这帮外来者的疑惑。 “各位,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可不就是干掉古月这家伙而已么?尽然已经成功进到了城里,就别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留给在下留给诸位的机会,可并不多啊!” “你说的倒是轻巧,去冒险的又不是你!虽然我等任务为重,可若是白白葬送又没能完成任务,就是给组织丢人了,这一而再的失败可不是高层希望看到的,若是这其中的缘由还有你们的过错,恐怕下一次派人来的时候,就不会像我们几个这么好说话了!” “您说的当然在理,可关键是那个很可能引来唐问天的唐沐霖明日一早便会赶到古月身边,而且多半形影不离,这可是个摸不得的主,所以真的不剩多少机会了,今晚只能放手一搏!” 黑衣人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谦卑,似乎他对所有人都会是这个态度,可这帮外来的天阶高手一点也不买账。 “你们这个偏僻之地的人把那唐问天奉若神明,我还偏就不信了,这穷乡僻壤还能跑出一个月阶强者!若是他真到了那个地步,抬手间你们这些土包子的国都都会灰飞烟灭,在无人抗衡的情况下,这楚国不是早就该一统各国了?!” 这个“月阶”让黑衣人听了有些懵,他是真不知道天阶之上到底是什么,只是所有人都公认唐问天是这么一个标准,可他是所谓的“月阶”么?抬手间覆灭一座国都?似乎就算是唐问天,也办不到吧……难道他还不是?那他又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您说的‘月阶’是指比天阶更高一个层次的品阶么?我们这穷乡僻壤应该的确是没有的,就算唐问天多半也做不到抬手间灭掉一座城,不过在下还是很好奇,这一点也很重要,因为战力对比越细致越可靠,只看天阶的话,您等那的和我们这的有区别么?又或者区别大么?” 一时间黑衣人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大森林那边的来客,而且这些人口气是真的大,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到底和他们的嘴上功夫能不能匹配。 “既然你虚心求教,我就教你个乖,这品阶的划分是从很古老的时候开始的,那时这片天地间的人类国度似乎还是相连的,并没有被大森林隔绝,所以这个天地人的划分就很统一,但你们这被隔开之后,自身发展缓慢而且丢失了太多古老的传承,所以就算是自己的气海达到了天阶的高度,你们这的高手也没有与自身相匹配的装备铭文乃至功法,也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这的人都是如此,所以品阶才有决定性作用,而以我们为例,纵然只有天阶中期巅峰,对付你们的天阶大圆满也是绰绰有余。” “原来是这样……” 黑衣人很失望,他满怀激情地想要求教一下更高层次的观点,不曾想竟然得到的是如此答案,他能不失望么?“你们这些人天阶中期巅峰就能轻易打败我们这的天阶大圆满?我咋就不信呢?!要真如此,你们还潜入个屁,直接冲皇宫去把虚公公做掉了就能胁迫楚皇本人,那时候想怎么弄死古月还需要考虑过程么?!还需要像现在这样一群人龟在这里纠结会不会都去送死了还没完成任务?!哄鬼呢!” 第286章 试探 为了让这帮外来者安心上路,额,上路去干该干的事,黑衣人忍下了心中的不满,依旧表示着和气生财,“如此这般就太让人放心了!以诸位的实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眼下唐问天不在,那位传说中的虚公公也不太可能跑出来看着古月,想来纵使有些阻力也一定有限,诸位的任务势在必得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哪都是适用的,这些外来者自然也不能豁免,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似乎他们自己都信了。 可这位领头之人还有些顾虑,因为他是知道上一次事件的前因后果,虽然没动用自己人,可那些听命被调动的也都是所谓天阶高手,最后的战果竟然是全灭却没伤到楚国一人,或许是其他各国那些参与此事的人太弱,也不能排除楚国的实力远比看上去更强,尤其是这楚都城里一直有个老太监据说和唐问天不遑多让,虽然嘴上说的不把唐问天当回事,但这位领头之人还是有些没底,毕竟他自己可不是天阶大圆满…… “既然已经进城了,那古月就近在咫尺,这一次他肯定插翅难逃,但我等的任务不是儿戏,更谨慎一些绝非坏事,所以我想还是先试探一下深浅再做打算,至于什么唐沐霖唐问天的,来了就来了不必太在意。” 黑衣人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一向知道和人打交道的分寸,譬如那个皇子,譬如这帮外来者,他们可不归自己管,若是干涉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嗯,您说的在理,那如何试探呢?是今晚去实行么?” “这里你更熟悉,你怎么看?” 明明“很有主见”,可要说拿出一个方案还是往后撤,这人真的让黑衣人很无语,但他只是略作沉思便拿出了一个方案,毕竟这也是提前考虑到了的一种可能。 “眼下诸位都已经进城了,那古月就近在咫尺,若是放手一搏根本要不了多久就能冲到古月面前,所以若是对方真的派人已经暗中盯上了这里,一定会第一时间调集高手阻止诸位的前进,不然根本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就会功亏一篑,所以在下以为,不妨派几个人以商队的名义去外面走动走动,各个方向都有人,有靠近学院的也有远离学院的,这个过程中都留心一下四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发现有没有盯梢的,不管有没有,从开始之后一个时辰内回到这里集合,您看这样如何?” “嗯,可以,就这么办。” 黑衣人有些想要咆哮了,“你刚刚咋就不能这么爽快?!” 不过他算是看清了一点,说这帮人个个“憾不畏死”都是扯淡! “既然您同意这个方案了,不妨现在就直接安排人去执行如何?太阳刚刚落山,这个时间段去找找吃喝也是合情合理。” “没问题,嗯……就你们四个,出门后分开走,往四个门的方向转过去,一个时辰内回到这里,不要暴露但是得注意有没有尾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黑衣人又发现一点,虽然这个领头之人很墨迹,但他的安排被其他人立刻执行了,至少这帮人执行任务的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若是一个个都很墨迹,那就白瞎了,讨论这个讨论那个都可能直到天亮…… 就这样,楚都的街头上多了四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借着夜色穿行着却没碰到任何人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不时东绕一下西拐一下,路线十分复杂。 可那些或许会出现的尾巴,一个都没发现,难道真的没有么?他们很疑惑。 没多久,其中一人来到了学院外的小茶楼,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准备登上二楼好好看一看这个目标建筑。 “客官您来了!是一个人坐会还是听听小曲或者评书?” “二楼靠窗的那个位子,吹吹风。” “得嘞!您里面请!” 这名外来者缓步走上了楼梯,可就在他登上二楼的同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异样,若非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他这迈上二楼的最后一步差点都会迟疑。 而当他上到二楼之后,才发现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吹风”的人不少。 “地阶?这些人是干嘛的?这学院的护卫么?” 不必多做扫视,他便觉察到了这些人的品阶,不过也没有让他后退的道理,因为这十来个地阶也只是炮灰而已,还能拦下自己不成? 但是二楼的这帮人一点也没在意外来者的出现,他们磕着瓜子吃着茶点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你们说这里真会出事么?我怎么就觉得不太相信呢?两个天阶高手待在学院里还不能让宵小望而却步?若是真的有这个实力,我们几个呆在这里也没任何作用不是么?” “哪那么多废话?这都是英统领给的指令,据说是高人指点,反正闲来无事乐得清闲,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你以为那些大人们都未必对付得了的敌人会指望咱们这些人?所以也别想太多,我估计让咱们呆在这里最主要的作用是方便报信吧,毕竟这位子视野不错。” 听在耳里的外来者也很有同感,这地方用来观察学院恰当好处,不仅能一眼看清大门周边,还能看到拐角的令一边,不过这学院是真的有点大啊。 至于发现了这帮人,对他而言算是有所收获吧?至少回去后能够汇报一二了。 于是也不声张,外来者继续吹着风享受一份清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开始往回走。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出现在了茶楼二楼,坐在恰好留下的靠窗位子,听到了什么又是有什么反应,都被二楼这帮地阶高手一一记录下来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独孤家的家将,听从独孤英的指令特地跑来蹲点,而给他们的任务很特别,就是坐满这个二楼却唯独留下一个靠窗的桌子,一旦有人来他们就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闲聊,而内容却是刚刚那样十分有用的信息。 虽然他们并不懂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可军人的服从是天职,所以从日薄西山开始,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也记录下了好些个人,除开刚刚走的这位以外,前几个可都是立刻脸色大变直接离开了,那样或许才是一般百姓该有的表现?但至少说明刚刚离开的最后这一个绝不简单! 这一消息,立刻被传达给了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不只是独孤英,除开学院里轮值的独孤雄,独孤家八大将的七位都坐在了这里。 “皇甫大人真的料事如神啊!” 一番感慨很由衷,也同样是另外六人的共识。 “诸位,这次的敌人绝不简单,就说刚刚那个去踩点的都很可能是个天阶,不然那些地阶家将若有若无的气势都很难让他平静,若真是如此,这一次对方到底投入了多少战力,还真就不好说了!” “大哥你放心,既然你看出了端倪并且告知了皇甫大人,他如此安排之后肯定还有下文,咱们或许只需要干好自己的分内事,一旦真的发现苗头不对便立刻冲进学院里就完了,至于其他的,咱们都是粗人,也没有大哥你那分细致,但要说齐心协力进退如一,咱们独孤八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说什么也不能给老家主丢脸!” “就是!” “好!有诸位兄弟信任,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事么好担心了,不过凡是都的小心,咱们主要目的是为了大公子,当然古大人也是必须要救援的,因为他是大公子的希望,至于其他人,若是需要拼命的时候可以放弃。” “明白了!” “接下来我倒是很想看看皇甫大人还有什么高招,说实在的,上一次看到他老人家下棋,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一阵回忆浮现在了独孤英的脑海,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独孤家和皇甫家不和,但又有多少人知道是为什么呢?作为其中一个见证人,独孤英自然是清楚的,因为他见过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见过那位意气风发的大人。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眼下可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为了自家大公子的安危,也为了自己一众兄弟的安危,他这个当大哥的肩上担子可不小。 正如独孤英所料,皇甫大人得到消息后并不意外,只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势力的人,竟然可以用天阶高手当侦察兵,不过他又有些失望,因为有人放任这么一股力量轻易潜入了楚都,这可不是一句“我错了”便可以了结的事情。 “老二啊,把这封信送去你哥那,这一次的事态恐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老夫可不能真的坐视古月小友把自己给玩死了。” “是,父亲。” 皇甫仲孝没有片刻耽误,因为他从自己父亲那时常挂着微笑的脸上看到了担忧的神色,这可是好多年来头一遭,看来这一次,古月那即将发生的事不会简单,“铃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然夫人又该担忧了…… 第287章 动手 当那位去过茶楼的外来者回到下榻客栈汇报经过时,黑衣人第一反应是为何会这么巧?这里面透着猫腻。 可那位领头的外来者嗤之以鼻,“区区几个地阶在那看着又能如何?无非就是去报信罢了,这下更好,提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等行动之前直接将他们先给做掉,势必更加畅通无阻,这次试探果然很成功也很关键!” 知道这位领头的外来者是想标榜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黑衣人也只好配合地无视那些蹊跷了,毕竟在他看来这样能更好地推动计划。 “阁下果然高明,那既然如此,不如趁热打铁,一会到了子时便直接动手如何?以在下所见,既然有人特地被安排盯着学院方向,恐怕是那些想要护卫古月周全的人暗中相助于他,而这反倒更加证明了古月本身情况不好,对吧?” “你说的在理,但是既然有人盯着,就肯定不止一处,或许还有其他人也在暗中如此也说不定,贸然行动很可能生出意外,还是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行,你有什么打算?” 黑衣人已经摸清了这位领头的外来者是什么性格,说白了他很多疑,比其他的莽夫要谨慎一些,但并没有什么韬略,正儿八经想要提出建设性意见是不太可能的,还得靠自己。 “嗯,在下是这么考虑的,既然对方派人暗中观察,正常情况下都会有一个联络讯号或者时间,譬如每隔半个时辰就得回报一次,这样也能确保这一个观察点没被人直接拔掉,那么咱们不妨反其道而为,直接过去盯着这个观察点,一旦发现他们进行过一次通报之后便直接下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活口,这样咱们就会有足够多的时间继续掩人耳目。 而这个时间里,足够咱们的人借着夜色摸到学院墙外,以诸位的身手,断然不会被那些地阶都不是的小兵所发现,至于其他可能存在的暗中观察点,想必也不太可能和这个茶楼有所重叠,毕竟他们也不是一伙人才更合理,虽然再晚些茶楼势必会关门,但那些人多半还在附近,所以咱们灭掉他们之后,就直接利用好茶楼到学院这个短距离来实施计划,一定可以避开其他耳目。 只要成功地悄无声息进入了学院之内,咱们就算成功了一半,至于学院内的地形和布局,在下早已标注好了地图,准备无误,而且那古月一向自负,他就住在离大广场最近的这个居中的单独房子,这一次他们也不太可能给他另选地方,因为这里更方便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进退自如,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直接突入到古月附近,之后的事就看诸位随意而为即可。” 黑衣人自己计划自己知道,并非完美无缺天衣无缝,只是他觉得够用了,因为目的是让这些家伙冲进去杀掉古月而已,至于他们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与自己何干? 但他说的如此详细,就是为了让这个多疑的领头人认可,不给他继续畏畏缩缩的机会,尤其是对他们的身手无比“信赖”。 “嗯,你这个计划不错,那就这么办,当时得手之后呢?原路返回么?” “这一次咱们最大的优势是自身战力高到让古月和那帮想要护卫他的人始料未及的程度,这全部仰仗了诸位的实力,所以学院内那两个天阶与之后可能赶来的援手,加起来也不太可能有诸位这样的战力,所以只要诛杀了古月之后,诸位完全可以继续抱团一路平推直接出城,想必也没人可以拦得住。” 这位领头的外来者心里犯嘀咕,“好像是这么个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这家伙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若是不敢应下,是不是给组织丢人了?这可不行!”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你等会为我们带路直达古月的住处。” “这个自然,在下原为诸位鞍前马后,这也是此次合作的诚意。” 黑衣人自然知道,若是他自己不出面,这帮人绝不会轻易出手,那样只会让难得的机会彻底丧失,所以他也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但他有打算“慷慨赴死”?自然没有…… 等待的时间转瞬即逝,黑衣人带着足足八名外来的天阶强者趁着夜色消失在了街道里,而他们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学院外茶楼的附近。 “有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么?” “没有,似乎这附近都感觉不到强者的气息。” 一名或许是擅长感知或者追踪的高手如是回报,他并不觉得自己会错,那就是真没有。 “情况是不是有变?那些人难道发现了我们?!” 领头人又开始生疑,他想要黑衣人给出答复。 “阁下勿忧,既然这个观察点选在了茶楼,想必他们就不是打算彻夜盯着的,而刚刚这位没感知到任何强者,肯定就是一个高手都没了,至少这会这条路上一定畅通无阻。” “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是!” 事实上黑衣人已经越来越心里打鼓了,他猜想的果然没错,自己觉察到的那个猫腻果真是有的,眼下他们很可能已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但是他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不会让这帮外来者生出任何撤退的想法。 “动手!” 一时间莫名的雾气开始在街道上蔓延,却偏偏在夜色的笼罩下一点也不突兀,可是,站在“我有药”学院大门口值夜班的护卫们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能见度开始降低,尤其是拐角那个街道上甚至有一些模糊了。 趁着这薄雾的遮掩,在领头人的带领下所有外来者整齐划一地一闪而逝,明明是贴地飞行却连一点灰尘都没扬起,这让紧随其后的黑衣人不禁感慨,“看来这些人也不仅仅是长了嘴皮子……” 而就在围绕学院外墙巡逻的小队走过这个拐角的时候,不仅是薄雾,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此时此刻,黑衣人已经开始带着外来者们沿着早已备好的地图继续前进,途中路过了一个个明哨暗哨都被他清晰地记在了脑海里,单单就是这份准备的充分程度,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惊出一声冷汗,可眼下却根本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到来。 真的是这样么? “再不喊人你可就小命不保了,这次来了八名不属于这六国的天阶高手,还以一个应该是‘黑市’在这楚都城里最后的话事人。” “我还在好奇,那‘黑市’是能把天阶高手当小鸡一样孵出来么?竟然来了如此之多……原来是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仇人啊,不知为何,我都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了!” “心理作用罢了,真要沸腾了你也没救了。” “额……”古月很无奈,明明这个系统很有人性,却为何看不出这是一种修饰呢?又或者它明明知道却还要无情地吐槽? 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没空留给古月继续苦恼这等问题。 “铃兰,敌人来了九名天阶,已经进到了学院里,只不过他们想要绕开所有岗哨才没有这么快冲到这里,按计划行事吧,一切小心!” 一听到这次来的敌人竟然如此夸张,上官铃兰一颗小心脏不由咯噔了一下,可她立刻调整了心态,因为古月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而且他能够清楚地说出对方的阵仗就绝对有把握应对自如! 不过一旁守候的小天阶就有些紧张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自从古月将他的武道一途续命之后,他就觉得这条命卖给自家小姐和姑爷一点也不亏,但眼下,面对那足足九个天阶高手,他只是一个天阶中期都还没摸到的年轻人,怎么才能保护小姐和姑爷的周全呢?他似乎绞尽脑汁也不得其法,心中的忐忑毋庸置疑。 “强哥哥,不用担心我们两,这家伙一看就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千万小心啊!” 那朦胧的月光洒在上官铃兰的身上,莫名让小天阶生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几乎不敢直视,可那声关心,让他不再有丝毫忐忑,因为他知道小姐对姑爷的信任是没有道理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此刻,外来者和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学院内大广场的附近,稍作停留是为了确认最后一步的行进路线,因为黑衣人发现这般高手之中竟然有人可以操控雾气,这实在是潜伏暗杀的必备佳品! “要不要改变一下计划?原定是绕过广场继续潜行通过剩下的岗哨,但是刚刚那手‘雾气’实在太有用,我等完全可以直接借助雾气从半空中掠过去直插古月的卧室,如何?” “计划都是你定的,我既然认可了就不会半路提出质疑,你是在怀疑我们的专业素养么?” “好!阁下的信任在下只能用更合理的计划来报答,都有了,咱们从半空中掠过去!” “是!” 一时间,“我有药”学院的大广场上空开始被薄薄的雾气笼罩,可以预见,又一次针对古月的夜袭即将正式拉开序幕…… 第288章 入瓮 借着雾气的遮掩,黑衣人和外来者们在“我有药”学院的大广场上空迅速掠过,如同离弦之箭划过夜空,直插古月的卧房,顷刻间便已经近在咫尺。 “直接炸了!” “一起动手!” 两声命令来之黑衣人和那个领头的外来者,只见九道各色光亮骤起,不到一个呼吸间便汇集到了古月的卧房,这间单独的屋子没有坚持哪怕一个呼吸便直接化为爆炸中的碎屑四散开来。 “成了?!” “不对!” 黑衣人立时觉察到了事有蹊跷,就算古月本人因为重度昏迷而没有任何感受便直接被碾为齑粉,这房间里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么?怎么想也不可能! 那这个照顾他的人为何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尖叫?虽然事出突然,但又不是特地瞄准了某个人直接将他化为灰烬,怎么也不可能没有惨叫的时间,除非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回应黑衣人的,是一声号令,“放箭!” 这时那位上官家的小天阶带着学院内所有护卫们出现在了广场的另一端,手中长弓短弩无一保留,一瞬间漫天箭雨向着黑衣人的方向席卷而至。 “蝼蚁!” 眼高于顶的外来者们一点也不把这群只比普通人强上分毫的小兵当回事,只见其中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动手招呼,那漫天箭雨就如同被牵引一样不再保持原有的轨迹,纷纷来到了这两人身前并且开始轮转。 “快撤!” 小天阶立刻发出又一个号令,可他们难道不是刚刚出现么? “想跑?没门!” 牵引着那无数支箭矢的两人一起发力,瞬时漫天箭雨汇成一条长龙又直接向着刚刚那帮护卫所在的地方飞去,并且比来的时候更快上不少。 若非小天阶主动断后并且号令果决,恐怕这会已经尸横遍野,可他独自抗下两位天阶的招数也略显吃力了。 “现在怎么办?” 没有关心那帮“蝼蚁”的去留,领头的外来者向黑衣人询问着,因为他自己是真的没这个应变能力。 “古月一定是事先就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或许他伤的不重又或者他已经恢复,更可能这一切根本就是个幌子!不过眼下这个没时间去讨论,我现在很奇怪他排除这些护卫射一次箭又跑了是什么目的,他断然不会认为着百十来个护卫能办成什么大事,那领头的一个天阶也不足为虑,难道仅仅是拖延时间为他逃跑做准备?” “那还等什么?直接把这整个学院炸了,那个残废还能飞不成?” “不对!如果他真要跑,又何必等我们来?他的目的绝不简单,或许一旦我们全力施为把学院炸了,等待着我们的才是他的杀招!没错,很可能他就在这学院里埋好了足够多的炸药等着我们自己引爆!” “那怎么办?分头去找?” “这里是楚都,随时随地都会跑出人来增援,若是太分散恐怕会被拖住甚至围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的计划就没有后续么?!” “当然有!”事实上黑衣人真没考虑过这些人的后续,只有他自己的……“诸位的实力绝对超过这些楚国的天阶,咱们一起抱团找准方向笔直冲出去,我觉得没人可以拦下我们!” “那古月呢?就不杀了?!” “这次的机会是建立在古月身受重伤,感知能力大幅降低的前提之上,而眼下种种已经表明他早有准备,很可能就是布局等我们来!既然明知如此不可为,何必赔上性命?!请阁下立刻下定决心吧!” 领头的外来者心中无比愤恨,这一次他们几个能够通过大森林的阻隔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这一次出手连古月人影都没看到,他实在不甘心,也会给组织丢人! “阁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也知道贵组织很难大批量调集人马穿过大森林,也很难再派出超过天阶的高手前来,所以您和您的部下都是这个任务不可或缺的主力,咱们的目的是干掉古月,一日不行咱们另寻他法即可,请您三思!” 黑衣人是真的很想撇开这帮人自己跑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任务离不开这些人的助力,否者自己也没有办法向“黑市”交差了,所以在灭掉古月之前,这帮人不能随意就扔了,必须“物尽其用”。 “好!全体都有,撤!” 命令下达,不再有片刻犹豫,黑衣人跟着这般外来者立刻形成了箭头般的阵势,选定了来时的西大门方向准备直接冲出去。 “救命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那份刺耳直接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比刚刚那小楼的爆破可传播的远多了。 原来这一声尖叫来自上官铃兰,只见她手里握着一只“喇叭状”的物件,恐怕就是古月特地准备好的“扩音器”,而且上官铃兰自己都没想到这东西如此有用,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 可这么一声,目的何在呢? 黑衣人第一时间循着声音看到了上官铃兰的踪迹,他自然知道这是古月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 “那是古月的未婚妻!” “抓了?” “抓!” 明知道这事绝对有诈,可黑衣人也不去在意,他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让这帮外来者舍身助自己去完成目标,刚刚想保住这帮人是为了任务,眼下拿到上官铃兰似乎能左右战局,所以他很乐意让这帮人去冒险。 “你们三个过去,其他人警戒四周!” “是!” 天阶高手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纵然上官铃兰第一时间便全力奔跑,以她那远超常人的速度也并没有拉开距离的可能,三名外来者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之快,可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眼看上官铃兰便要被追上的时候,小天阶奋不顾身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可对方是三名远超他的存在,对方更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只留下一个人与他对敌,另外两人打算直接绕过去。 “给我停下来!” 爆发出全身气势,小天阶打定主意就算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呱噪!” 可惜,对方依旧没把他当回事,毕竟命令不是做掉这个男人而是去捉一个女人。 只不过刚刚准备绕路的其中一人也被小天阶拦了下来,现在他开始被两名天阶夹击,也没有机会再去护卫上官铃兰的身后了。 又一次愤恨自己的不足,可他没有放弃,开始全力周旋,只不过他并没有那种半吊子的心态,能够一边想着自家小姐一边对付两名超过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始终还是坚信着自家姑爷的计划一定可以实施。 “小丫头哪里跑!” 唯一剩下去追上官铃兰的那位外来者已经直接挡在了目标身前,至于拿出匕首屏息凝神的上官铃兰,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个笑话。 “老实别动,避免皮肉之苦,我可没有忌讳不打女人!” 回应他的却是上官铃兰又一次拿着那扩音器的喊话,“救命啊!” 这让这位外来者很生气,因为实在是太刺耳。 广场上空的外来者领头人又下达了命令,“你们两也过去,速战速决把那个小子宰了,别拖延!” “是。” “别急着走嘛,聊会呗!” 正在又得到命令的两人准备动身之时,一个声音突兀地从学院另一角响起,赫然就是古月本人。 “古月?!” 黑衣人立刻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而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可气!但最让他生气的是古月又坐上了他那轮椅! “你好,认识我啊?不给签名哈,我的字写的很丑。”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去宰了了事!” 看不惯古月的嚣张态度,领头的外来者叫停了刚刚准备离开去围杀小天阶的两人,他准备所有人一起用力将古月直接碾碎。 “好!”黑衣人还是第一次对这个领头的外来者如此有同感,只是他依旧保留着小心思,没有冲在最前面,明明他刚刚的位子相对里古月是最近的。 “独孤家的诸位先生们,你们的大公子已经有独孤雄先生送出学院了,可你们若是再不出来帮我一把,恐怕我就真交代了!” 嘴里这么说着,可古月的神态和于其丝毫看不出紧张,而他在对手突入的线路上已经布下了层层暗雷,一时间砰砰作响劈里啪啦,火花和闪电齐鸣,风雨和木石交加。 “各位注意,这家伙手下的丹火诡秘异常,不可等闲视之!” “一个残废还能猖狂到哪?!” 无视黑衣人的提醒,领头的外来者带着自己的人直接想要无视那些暗雷的爆破,纷纷开启了自己的防护丝毫也没有减速的兴致。 反观黑衣人正好乐得留在队尾,也不需要他来排爆了。 “古大人是真的艺高人胆大啊,在下佩服!” 随着孤独英的喊声,齐刷刷独孤八骑之中的七人出现在了古月身前,这放出的气势终于让外来者们停下了自己的冲势。 “英先生过誉了,在下若不是知道诸位都来了,也没这个底气不是?那可是足足九名天阶高手啊,这会过来的也有六名,尤其是这个领头的应该超过了中期巅峰,其他八名在中期左右,至于那个黑衣人,应该也摸到了中期的门槛不过还有一段距离。” 这段评价落在双方耳朵里,意思和效果完全不一样了…… 第289章 秘宝 当独孤英听到对面这帮人的品阶时,心中不免一颤,以独孤家的实力放眼楚都已经算很夸张的存在了,主要是天阶高手的数量远多于其他家族,可他们是行伍出身,尸山血海一路跑过来的,更擅长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对于这种放单捉对或者打群架,就没有那么多优势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没有更系统的功法傍身,更没有高人指点,不过他们能利用无匹的默契甚至组成战阵来弥补其他方面的差距,但这也得看对面的默契如何了。 而那位领头的外来者很意外,古月这个坐在轮椅上毫无真气环绕的残废竟然一语道破他们所有人的品阶,肯定不是由于古月的实力在自己之上,那他就是有着别样的门道了,尤其是这家伙一脸轻松惬意,似乎成竹在胸,恐怕还有后手? “古大人真是名不虚传啊,要真的那么容易被杀了,我等也不必如此费事。” 这时黑衣人稍微往前挪了挪,很显然他是打算先嘴炮一番。 “阁下应该是‘黑市’的人吧?那这几位莫不是大森林另一端的咯?” “古大人慧眼,没错,在下是‘黑市’常驻楚都的大掌柜,而这些先生的确来自大森林另一端,目的自然是古大人您的头颅了。” “啧啧,我是应该感到荣幸么?这一颗小脑袋竟然被千里之外的人惦记着……不过阁下和这帮人搅在一起,倒也不让人意外,毕竟你这个大掌柜多半已经孤掌难鸣了吧?” “当然,托古大人的洪福,我这个当掌柜的没几个手下了,不过也幸得古大人您树大招风,这不志同道合的朋友找上门,说不得要让您交代在这里了。” 古月不禁冷笑,“您倒是慷慨啊,让我交代在这里之前还能多说两句?不妨继续聊聊呗。” “在下倒是无所谓,不过您的未婚妻和那名年轻的天阶恐怕没这个闲暇了吧?” 原来黑衣人是打算谨慎一些行事,因为他不清楚古月后面还会出什么招,可他总觉得古月一定还有后手,同时,他也认为多拖一会,那边的三位外来者天阶高手定能将古月的人斩杀并且擒住上官铃兰,这样局势就会一片大好了。 “您多虑了,我又不是只有一个未婚妻,对吧?” “哦?!” 似乎在配合古月的说辞,另一头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琴声,似杀伐似靡靡,百转千回绵绵不绝又抑扬顿挫高山流水。 这原本应该荡气回肠的琴音,确让所有人莫名感到不适,虽然天阶高手的本能察觉到了古怪的源头,可他们也不能明白到底为何,只能想方设法用自己的真气护体甚至堵住耳朵来缓解那微妙的感觉。 “这就是您的另一底牌?或许不够吧?” “说的没错,不过您有一点没猜对,那位小天阶可不是我的人,他有自己大哥的。” 原来,就在小天阶力抗两名外来者的同时,上官铃兰即将被第三人抓住之际,唐霁凰带着两个妹妹同时登场,那不绝于耳的琴声便是号角,那“无声箭”便是先锋,紧随其后的自然是唐晓焱的大开大合。 正要伸手抓住上官铃兰的那名外来者,忽然一个机灵,感觉到了背后死角的威胁,却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简单闪身便让掉了这支箭,同时也没有耽搁自己靠进上官铃兰的时间分毫。 但他立刻察觉到,这种无声无息的箭矢,根本就不知道来了来了几支! 不再拖大,这名外来者准备先将那莫名的箭矢处理掉,毕竟在他看来上官铃兰根本无处可逃。 而就在这时,唐晓焱的大斧带着滚烫的火光已经杀到,当头一劈力拔山兮,让这名外来者也没有硬接的打算,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这冲出来的只是一个地阶大圆满都不到的丫头,为何有着如此气势? “是琴声?!” 他恍然大悟,这诡异的琴声似乎牵引着他的神经,直接干涉了感官的准确,虽然影响不大,却依旧如影随形难舍难分。 可眼前的少女似乎对此毫不介意,甚至那射出箭矢的弓手也是轻松自如,难道这琴声对她们而言就是一种辅助?! 没等这名外来者摸清头脑,原本近在咫尺的上官铃兰已经消失不见,而她出现的地方正是那琴声的来源,“竟然又是一绝代风华?!” 不过上官铃兰紧接着做出的动作,让这名外来者有些炸毛了,因为她把刚刚拿在手里的“喇叭”对准了自己,而另一头却是靠近了那把古琴! 一时间琴声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而且不偏不倚就冲着这名外来者持续,那莫名的不适陡增,偏偏自己的行动又被眼前的大斧少女所限制,还得时不时防范突如其来的箭矢,这名外来者有些憋屈,曾几何时他被两个地阶与两个地阶都不是的少女如此戏耍?! 但“惊喜”绝不单行。 夜空中一片金光闪耀夺目,划过天际如同彗星。 这名外来者很快便发现了来的是一个人,不远处正在和小天阶战斗的那两个他的同伴自然也发现了,而且更清楚,因为那道金光已经笔直地砸在了他们面前。 “护卫长!” 小天阶已经周身带伤,苦苦支撑的他若非始终坚信着自己能够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恐怕已经很难再站起来。 “辛苦了,交给我吧。” 秦烈陡然放出的无匹威势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明星,让战场中的所有人为之侧目,甚至吸引到黑衣人那块的注意力。 “秦烈?!” 黑衣人心中有些打鼓,因为他知道了古月刚刚爆出身边这些外来者品阶绝不参假,所以他们之中到底有谁能抵抗秦烈呢?至于那什么“天阶中期巅峰就能轻易战胜天阶大圆满”,他早就知道是个笑话! “这人是什么品阶?” 外来者头领也不住侧目,第一时间询问了黑衣人这个关键问题,也暴露了他自己根本看不出! “他就是那次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秦烈,金水双系,天阶大圆满中的佼佼者,尤其是那块金色盾牌,超越了极品的概念。” 黑衣人一字一句说的很详细也很准备,因为他需要把握住这个外来者头领的微表情,以窥探他到底有几分把握去对付秦烈这样的夸张存在,毕竟他早就看清了这人城府不深,很容易将情绪写在脸上。 果不其然,他读到了一丝震惊和慌乱,心中不由沉下几分。 “那个琴声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古月的另一个未婚妻,唐问天的二女儿所弹奏,据说这是古月送她的特殊古琴,能够勾魂夺魄,尤其是在唐霁凰这样琴道高手的造诣加持之下更是无人能抵挡,就算天阶高手也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那家伙果然把秘宝带了过来!” “秘宝?!” 外来者头领脱口而出的一句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却兴趣盎然,尤其是黑衣人,他第一时间发现这或许是古月的又一个秘密,一个和大森林另一边那个更高级的世界所关联的秘密! “秘宝?!”这一声是古月自己的心声,虽然他曾经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说辞糊弄过唐家姐妹,可此时从那外来者头领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绝对事出有因! “没错啊,你这个身体里真就有着‘空间秘宝’,里面装着这身体原主人家里的大量库存,小可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系统的声音透着揶揄的意味,若不是这会正在临战,古月都能看清那一双眸子盯着自己玩味地微笑! “那不是我顺水推舟的说辞么?唐家姐妹更容易接受的那种,毕竟我不能直接说是您给我的东西我又送给了她们!” “没错啊,可这些东西都是姐姐我从那‘空间秘宝’里翻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为何每次随机都能‘恰当好处’呢?” 古月愣在当场,他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高兴还是该怅然,因为从头到尾他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但他至少认为系统是一个很万能的存在,不然也弄不出“快递”这种概念…… “不对啊,那些纸箱子和木盒子呢?” “木盒子都是原本有的,纸箱子只是姐姐我的一点点小趣味而已,可不是为了让小可爱你更能接受么?” “我……” 没给古月更多的时间去和系统纠结,外来者头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也不能立刻杀掉黑衣人灭口,毕竟此时此刻还得同仇敌忾,只是他也没再犹豫,毕竟那秦烈还没出现在眼前。 “杀了他!” 一声令下,五名外来者齐刷刷祭出自己的杀招,又是一轮五光十色汇聚一堂,再加上黑衣人的攻势,一片璀璨笔直地射向了古月的方向。 “结阵!” 独孤英也不会多有迟疑,独孤八骑中的七位几乎一心同体,不少片刻便组成了一个横三竖五的十字交叉,婉若一把利剑直指迎面而来的光亮,同时爆发的真气拧成一股,没有一丝逊色的璀璨同样夺目! 而这两团真气的光晕撞在一起的刹那,楚都的夜空被直接点亮…… 第290章 差距 那片刻的惨白一闪而逝,可这片星空下却未能平静。 外来者们毫不犹豫地直接突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要有一个人绕开防守便能将古月一击必杀,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独孤八骑都是血性汉子,如此堂而皇之地被藐视可从未体验过,于是二话没说直接迎上,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这里就有一个微妙的现实,原本来此的外来者是八人,加上黑衣人他们一共九名天阶高手,而且个个实力不俗。 而独孤八骑总共就八人,还得有一个去守护自家大公子,于是这原本的实力对比是有数量上的差距。 但是,古月经过一些列穿针引线,最终造成了眼下七对六的局面,这还不包括他自己,所以单从账面上而言,胜负难料却看上去并不劣势。 而且多出一人正好陪着独孤英去合力对付那外来者头领,毕竟他是场中实力最强的那个了。 可事情真的会如古月所料那般顺利么? 虽然账面上差距不大,但各自为战的独孤八骑立刻就暴露出了自己的劣势,因为他们都是冲锋陷阵的主,经常以伤换命,可对手却不吃这一套,他们有着更丰富的单挑经验也具备更繁复的闪转腾挪,一时间高下立判。 事实上,若不是这帮人一心想着速战速决直捣黄龙,更多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摆脱纠缠直接冲向古月的话,场面自然会更加难看。 不过也有一个点并非如此,那就是黑衣人。 这位玩心机成瘾的老兄可没想过自己能突破防线,而且他清楚地直到就算自己过去了,能打赢古月么?难说! 所以也只有他和自己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虎虎生风,看上去精彩绝伦实际上并无寸功。 而外来者头领那,又是另一番场景,因为他在一对二,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自己能直接冲过去而是直接选择了先灭掉眼前两人再说,毕竟他一眼就看出了独孤英是这帮人的头。 事实上按照楚国的划分,独孤英本身已经和这位外来者头领差距不大了,可他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自己险些就成了井底之蛙。 虽然有所准备,可是对手的强大并不仅仅是品阶上的差距,还有各种动作的连贯与攻防转换的迅速,尤其是当那位外来者头领掏出自己兵器的时候,独孤英不由羡慕嫉妒恨。 这是一把没有光泽的长剑,看上去朴实无华,却隐隐透着寒冷,尤其是在外来者头领的驱使下,无光长剑几乎不可看清,在夜色中更为朦胧,就好像专为这种时段所设计的一般。 对局之时若是连对手的兵刃大小长短乃至厚薄轻重都无法判断,可想而知会是多么被动,因为这样势必就无法做出极限的闪躲与招架,不然就很可能由于误判而付出代价。 独孤英是谨慎的,可他那位弟弟就未必了。 独孤虎作为独孤八骑的老幺,一向人如其名,冲锋陷阵不落人后,至于需要动脑筋的事情,不是有那么多哥哥么? 可这一次,他就吃亏大了,因为外来者头领轻易间便摸清了他的套路,虽然那位头领也不是喜欢尔虞我诈之人,也的确没什么城府,可这就得看是和谁相比了,作为“黑市”的一方掌柜,黑衣人的鬼蜮自然不是这位头领可以企及的,但若是换成了独孤虎,他完全可以吊打。 而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独孤英不能坐视自己兄弟受伤而不管不顾。 这一点也很快被外来者头领抓在手里。 几次三番他都露出破绽引独孤虎上钩,后者真就毫不含糊,便立刻陷入了暴风骤雨般的反击之中,这时往往外来者头领又会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独孤英的面前,可独孤英却偏偏不能选择去抓住机会,因为一旦他不去援护,很可能就算自己能伤到这外来者头领,独孤虎也会直接被打成重伤甚至砸到地上去…… 你来我往,独孤虎再迟钝也发现了端倪,可他作为一个血性汉子,第一时间选择的是突破自己而不是思考对策,正所谓碰壁就要碰穿不外如是。 坐在轮椅上当观众的古月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的设计果然还是没能最终赢得胜利,正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浮云,眼下这帮外来者虽然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他们较之独孤八骑,就赢面太大了。 尤其是当独孤英出现焦虑的眼下。 因为他发现不光自己这块受制于人,其他五人也纷纷陷入困境,不仅那些外来者稳稳压住了自己的弟兄们,那位黑衣人也通过层出不穷的手段赢上一头。 而唯一能动动脑的独孤英都焦虑之时,战局基本没有靠他们自己扭转的可能了。 古月很感概,让铃兰她们和小天阶一起冒了那么大的险才建立的人数优势,竟然被打成如此这般,实在是太低估了大森林那边的人,至少这看上去的中期巅峰就绝不仅仅是个中期巅峰的水准了。 当然,他也很快发现蹊跷在哪,不仅仅是因为对敌经验方面,这一点主要还是独孤八骑自己过分直白,更主要的还是那些附加条件,譬如那位头领,不仅经验老道洞察力强,而且周身装备和铭文都达到了一个很夸张的程度,这可不是楚国人可以企及的存在,具体他身上有没有五品铭文古月看不清也看不懂,但那少说有五个四品的力量敏捷加成就足够碾压独孤英全身上下了! 再者,那把夜空中近乎看不见的长剑,已经超越了极品存在,虽然还没达到绝品,不过也应该差不太多,只是古月还没理解大森林那边的体系到底如何描述,所以“真理眼”根本看不懂。 这样的武装强度,让古月不由想到了唐问天,那所谓传承铭文估计也就这么一个套路了,只是唐问天本身实力绝强才导致量变引起了质变,而这个头领的武装似乎还没达到那么夸张的水准,不然独孤英和他那直来直去的弟弟应该已经招架不住了。 但战局很尴尬的一点就在于,独孤八骑的其余五人都在等着自己大哥赶紧打完来帮自己,因为他们都很吃力,隐隐败象渐显! 没有他法的古月只好自己也投入了战斗,毕竟他可以远程支援。 可这样的战斗,容不得半点差池,而他的丹火弹虽然足够迅速,但能不能不伤到独孤八骑只瞄准敌人,这一点古月自己真没信心,毕竟从未尝试过,而且四面八方都在缠斗,这样的局面想要不去波及还真不太可能。 不过,古月还是洞察到了唯一的契机,那就是黑衣人。 不仅仅是自身实力相较外来者偏弱不止一星半点,黑衣人的武装可就更没资格拿出来显摆了,和他战在一起的独孤风虽然隐隐被压制,但那都是因为战斗风格和阴谋诡计,若是你来我往以伤换命,结果还真就不好说。 可黑衣人会这么直白么?不太可能,但古月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去! “小心咯,丹火弹十枚即将抵达战场。” 古月的声音带着调笑的情绪,对于场中诸人而言却都无可避免地听在耳里,因为这是古月的需求。 他希望外来者有所忌惮,也希望独孤八骑保持希望。 毕竟,他的名声可不是浪打来的。 第一个被古月影响到的人,自然就是黑衣人,因为心思如电的他立刻明白了关键性的一点,古月想要远程援助又不波及自己人,他势必很难直接插手那些外来者的战斗,可自己呢?他真就没这个底气! 也正因为这个预判无比准确,黑衣人才堪堪逃过一劫,那十枚拇指大小的丹火弹几乎是贴着他擦身而过,一声声“嗖嗖”都如雷贯耳。 可他正在殊死搏斗,容得下如此分心么? 独孤风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第一时间发现古月的援助对象是自己的时候,独孤风立刻开始了更加不顾一切的冲击,似乎想要把刚刚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都统统喷发出来,不把眼前的黑衣人直接吞没他就不配姓独孤! “砰”的一声,独孤风找准机会直接将自己整个身体扎进了黑衣人的怀里,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将黑衣人击飞重重地砸在了广场之上。 这个转折自然也被外来者们看在眼里,他们不由在心中骂了一句“废物”,却无暇多去计较,因为自己的对手似乎得到了鼓舞一般越发卖力。 古月很满意自己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效果喜人,也很佩服那独孤风来自战场的直觉,准确地把握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但他不知道的是,落地的瞬间,黑衣人露出了得逞的微笑,虽然被那面罩给包裹着无法察觉。 事实上黑衣人很清晰自己的定位和作用,即使他打赢了自己的对手,他敢冲过去和古月单挑么?他不敢,但周边的外来者都在那浴血奋战,他也没机会借机摸鱼不出力,好在独孤风只知道蛮干,所以他相对轻松便能主导战局,即没有赢又输不了。 而古月的出手,虽然他并没有事先预料到,因为如此局面本就是他意料之外,不得不佩服一下古月的手腕和智计,但也仅此而已,至少这一次古月亲自的出手,让黑衣人自己有了更多的回旋余地…… 第291章 秘法 独孤风突然取得的逆转,不仅让独孤八骑精神大振,同时也让外来者们心生忌惮,因为他们知道刚刚是古月做了什么,却真的没有看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如此诡秘的支援方式,若是用在了自己身上,虽然肯定不会和那“废物”黑衣人一般狼狈,但总归是得小心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古月此时此刻还真就束手无策了,尤其是当他清楚地察觉到黑衣人受伤其实并不太重,反倒是因为被打飞的缘故离自己更远,想要继续支援追过去的独孤风也成为了不可能。 这样的场面一度尴尬,只有独孤八骑越战越勇,毕竟都是血性男儿,战场中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惜依旧没能跨国那条差距的鸿沟真正伤到自己的敌人。 “女王大人啊,眼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我越来越觉得这几个所谓八骑很不靠谱了……” “淡定,另一边快结束了,而且你等的人也快到了吧,时间是站在你这边的。” “您倒是心大,万一该到的还没到,这边这帮人却暴走了怎么办?我这进退维谷好尴尬啊。” “那你直接跑呗,又没人拦着你。” “额……这会不会太不厚道?” “你厚道么?” 系统“一语惊醒梦中人”,古月很坦率地承认了他自己的确不厚道。 不过这种直接卖队友的事情他做得出来么?真做不出来……所以醒不醒还真没差。 “我倒是很好奇啊,你们这水准也不是那么高啊,是哪来的自信可以就这么闯入楚都杀了我呢?能不能满足以下我的好奇心介绍介绍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原本听到古月又开始叫嚣,外来者们还准备凝神戒备他的攻势,怎想原来是嘴炮,应该回答么?怎么可能! “就说这位头领同志吧,你这剑的确不凡,但那是放在我们这相对贫瘠的地方而言,估摸着在你们那边,但凡达到了天阶中期以后的,谁还能没个超极品傍身呢?再就是你这一身装备和铭文,的确强过了英兄十几条街,但也仅此而已,除开这些外在条件,我可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啊,失望,大失所望,我还以为惦记我大好头颅的人会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存在呢,忽然觉得兴致缺缺索然无味,要不你们继续玩着我先走了如何?” 古月真的会走么?独孤英知道绝不可能,因为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但他的几个弟弟知道么?还真就不知道,所以不由有些失望和担心,可他们有着另一个好处,就是以独孤英马首是瞻,所以独孤英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他们也不就并没有太在意了。 可外来者们对古月的了解多半道听途说,但有一点他们十分确定,就是这人阴谋诡计无数,卑鄙无耻至极。 说不准,这种卖队友的事情他还真就干得出来! 若是古月走了,外来者们一定能轻松惬意地干掉自己眼前的敌人,可干掉他们之后呢?目标都丢失了,杀人不也是白瞎么? 没有多余的思索,外来者头领不管古月会不会跑,他都打算不给这家伙离开的机会了。 “想看点刺激的?那就如你所愿!” 要说这位外来者头领最大的特点,并非自负也不是单纯,而是那“虽万人吾往矣”的果决,就像他第一时间赞同了黑衣人的计划一样,此时此刻被古月如此挑衅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最强势的抉择。 “助我!” “是!” 一声爆喝之后,所有外来者不顾自身安危齐刷刷地飞向了他们的头领所在,一时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阵型,而那头领自然排在第一位。 只见那无光长剑高举头顶,一个瞬间便点燃了这篇星空之下,那不可直视的白炽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结阵!” “是!” 不敢怠慢的独孤英第一时间选择用战阵来合力抵挡着即将到来的恐怖一击,而他的弟弟们也丝毫没有含糊,根本不需要过多言语便有这般默契。 下一个呼吸,那耀眼的白炽如同流星坠落,向着古月的方向笔直而去,独孤英等人自然用自己的方式阻挡在这光耀的路径之上,让大地都开始抖动的碰撞顷刻间爆发出来,直接将地面龟裂,让学院的一排排房屋成了废墟。 可那耀眼的白炽依旧夺目,并且丝毫没有偏离自己的轨迹! “噗~!” 一声声吐血,独孤八骑一个接一个地倒飞出去,有的撞在了地面之上砸出深坑,有的撞在了墙壁之上摧枯拉朽,首当其冲的独孤英最为惨烈,因为他坚持的最久,但也只是稍稍多那么一瞬间而已,可这个瞬间他被光耀直接吞噬,周身不再有一丝完好,血线不住喷涌,整个人被打到地面上拖出了一长条轨迹,生死不知…… 古月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光耀已经近在咫尺! “全速倒车!” 根本不用古月呐喊,系统早就已经在做了,甚至那轮椅的双轮因为受力过猛都开始有些不受束缚的症兆…… “屏障最大功率,五系丹火弹齐射!” 这是古月最后的手段,却依旧没能起到丝毫作用,因为那迫近的光耀根本没给他时间去聚焦让五系合一…… “砰~!” 一声炸裂,在压过古月设置的所有防御手段之后,光耀最终触碰到了轮椅仅剩一次的防护罩之上,没有一丝波澜,防护罩应声而灭,随之而去的是那化成齑粉的轮椅…… 古月呢? 原来,就在光耀触碰到轮椅的前一刻,古月直接向后靠倒,让轮椅后仰,随即用双手喷出了最大功率的风系丹火,借着这个冲力他竟然也能倒飞出去。 可他的速度怎能快过那摧枯拉朽的光耀?! 还没等他飞出两米,光耀已经碾过轮椅砸在了地上,那巨大的冲击波直接送古月一个向后翻腾三周半,顷刻间回到了最开始的一丝不挂,只是此时此刻还要带上一身血痕…… 躺倒在地的古月大口喘着粗气,嘴巴里喊着的各种丹药都被一口吞下,因为他已经无力咀嚼。 唯有在系统的电击之下才保持的一丝清明。 “死吧!” 外来者头领的声音由远及近,可古月的周身已经动弹不得,想要再来一次虎口脱险已经是奢望。 看着那逼近的死神,古月才恍然大悟,那些看到“走马灯”的都是扯淡,因为根本没这个时间! “没想到啊……满盘皆输就是这样的吧?” “唉……就知道你会玩脱的,没辙了,姐姐我陪你再去重新开始吧……” 古月索性闭上了眼睛,至少这一次,他结束前经历了很多奇妙,很多尝鲜。 只不过,几个呼吸之后,等待的毁灭并未降临。 “虚公公?!” 再次睁开眼的古月看清了自己的救世主是谁,心中又重燃了生机。 “古大人竟然还有这一手,咱家都没看出来啊。” “您老要是再晚点,我也飞不起来了,不然早就直接躲宫里去了不是么?” “呵呵,难道这一切种种不是古大人自己招来的么?想必若是咱家不出手,也会有人站出来吧?” “真没有了,不得不说我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以为一个天阶中期巅峰而已,谁曾想他竟然有这样的底牌,眼下他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大圆满,您当心啊!” “咱家理会的,古大人就先休息一会吧。” 事实上并不是外来者统领自己想要等着这老太监和古月你一言我一语,而是他乘势一击竟然被这突然冲出来的老太监轻描淡写地拦了下来,实在匪夷所思! 更何况,他根本看不出这老太监的深浅,只是听黑衣人说过这“虚公公和唐问天相差无几”。 果真如此么?外来者统领不好判断,因为他根本没见过唐问天,但是这老太监的确不凡,尤其是见识了自己刚刚的杀招之后竟然还可以谈笑风生,这份气度绝非常人! 而且,外来者统领刚刚的决策很有破釜沉舟的意味,眼下他那些跟班已经一个个落到地上自顾自地打坐调息,甚至都没人去看看那东倒西歪的独孤八骑是死是活,可见他们刚刚的秘法绝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可能是通过某种方式让自己的全部真气灌注到了统领的身上,十分逆天,不仅甩出了绝强一击,同时也直接让他跨越了一个大的品阶,可想而知其代价也定然是无以加复! “你就是虚公公?” “阁下听过咱家?” “那个黑衣人说你和唐问天不遑多让,而唐问天根本就是你们这个穷乡僻壤里的神一般存在。” “呵呵,那位黑衣人谬赞了,咱家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监而已,和大将军比不了的,不过既然阁下大老远从大森林那边过来了,咱家这把老骨头说不得也得动一动不然就会被人说没礼貌不尽地主之谊的,请吧。” “好!有魄力!让古月那小子到旁边去吧,我可不想你分心。” “大可不必!” 其实古月真的很意外这个外来者头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想要试探一番,可虚公公那霸气侧漏直接给拒绝了,让他一口气堵住憋得慌…… 第292章 虚无 稍微恢复了些许体里的古月,费劲巴拉地坐了起来,顺带将自己的私密部位遮掩一番,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惜他真的没力气爬开甚至换个姿势了,只能充当最前排的观众欣赏一场超越天阶大圆满的战斗。 比较让他意外的是,根本没有任何波动或者撞击传到他周围,或许这就是虚公公那“大可不必”的底气了。 只见那外来者头领手中原本无光的长剑,现在依旧保持着耀眼的状态,反观虚公公,根本没有任何兵器在手,只是两手心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圆球,就好比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上展示过的一般,不仅看上去漆黑无比,更是让人觉得周遭的光线都要被这两个小球给吸进去。 很显然,这是一种属性或者一种功法,但古月最让古月纳闷的是他的“真理眼”根本看不透这团小球到底是什么,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女王大人,您觉得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东西不反光所以用眼睛其实是‘看不到’的?” “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是你的‘真理眼’等级还不够,或许再进阶一次就可以了也说不定。” 没有更多条件根本无法探究,古月索性就真的当了一次看客,毕竟这场战斗实在很吸引人。 天阶武道大会上的那些大圆满高手一个个呼风唤雨打得惊天动地,可这两人明明超越了大圆满却丝毫没有大开大合虎虎生风,或许这才是高手之间的返璞归真? 一招一式清晰明了,简单粗暴,长剑说刺就刺,要劈就劈,而那两团漆黑的圆球如同有了灵魂一般上下翻腾左右跳动,所到之处任何刀光剑影都直接烟消云散了。 短短几个呼吸间,这两人已经拆上了数十招,而这个数字正在几何增长,古月看着都有点头晕,因为太快太过于眼花缭乱,没有精神力的辅助之下,他自己可没有单单凭借目力一一看清楚的本事。 而场中的外来者头领,越打越是心惊。 虽然他看不透虚公公的实力,但是那种骨子里的自负并不允许他有丝毫怯场。 可那份源自武者的本能时刻提醒着他,眼前的敌人很危险,那两团漆黑更危险! 他和古月一样很困惑,“这老太监到底使得什么手段?” 因为这样的属性或者功法,他们那也是没见到过的,难不成一个穷乡僻壤竟然有比自己那更高明的存在?怎么可能! 被深深地刺激到的外来者头领,一股子不服输的冲劲油然而生,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也忘记了一旁观看的古月,他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想“一定要干掉这老太监!”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无旁骛,外来者头领的一招一式更加明确快捷,更加刁钻狠辣,势在必得的气焰大盛。 反观虚公公呢?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捉摸不透的微笑,似乎如此高强度的你来我往也根本没让他多在意分毫……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状态,更加刺激着外来者头领的神经,对于一个武者而言,这是无比的屈辱。 “喝啊!” 一声暴喝,外来者头领似乎又做出了某种决定,他的气势陡然激增,手中那闪着光耀的长剑直接被一层光晕覆盖,瞬时加长了一倍有余。 而这一次他借着突如其来的变招直接刺向了虚公公的中门,又快又急,根本没留下哪怕一秒的反应时间。 “给我中吧!”外来者头领在心中呐喊,而这一击也用上了他全部气力,甚至一旁的古月都能轻易看出那用以浮空飞行的外放真气都稀薄不少。 可战斗的画面定格了。 因为虚公公的双手如同一双虎钳直接将那长剑止住,不进分毫,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虚公公双手的黑球所牵制住的竟然是那长剑本身,可刚刚外来者头领不是用上了一招加长版的光耀么?难道已经刺入了虚公公体内?! 并没有,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看到,从被钳制的长剑顶端延伸出的光耀十分有限,而且只到那两团黑球面前为止。 外来者头领根本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引以为傲的秘法,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被这个犄角旮旯的老太监又一次轻描淡写地直接化解了?!“这怎么可能?!” 但战斗并不会因为他的愣神而中止。 只见虚公公双手间的黑球也开始了暴涨,那柄无光长剑渐渐被一点点地吞没,从剑身直到剑柄。 不久前还是这片星空下最闪耀的存在,此时此刻,长剑不仅仅恢复了最初的无光,而且一点一滴开始了龟裂,开始了解体,没有丝毫声响,没有任何预兆,就好像这一切理所应当,就如同这状况无比正常…… 终于恢复清明的外来者头领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长剑抽出,可那股莫名的巨力根本不讲道理,纵然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伴随自己多年的宝剑消失殆尽,不得已,他松开了握住剑柄的双手倒飞退去,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若是自己被那黑球笼罩,恐怕也会尸骨无存! 虚公公并没有立刻追击,他的黑球在完全吞没了那柄长剑之后,开始渐渐缩小,直到消失不见。 吐了一口浊气之后,虚公公背着双手继续气定神闲,似乎刚刚的惊心动魄根本不足以让他有丝毫倦意。 “我必须承认,你真的很了不起,这个穷乡僻壤竟然能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我等估计不足。” “阁下谬赞了,咱家只是一个老太监而已,大楚能人辈出,若是见过大将军了,阁下恐怕都没机会说出这番话才是。” “你这样说了,我倒真的很好奇那唐问天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脚踏七星,不过的确很想会上一会,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 古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对事实的陈述,他很好奇如此颓势这外来者头领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就像是作为回应,外来者头领又喊出了一句,“兄弟们!助我!” 除去再另一头被秦烈和上官铃兰她们拖住的三人,其余外来者为了之前的配合纷纷瘫坐在地上各自调息,甚至都没去管那些东倒西歪的独孤八骑死活,而眼下,他们同时睁眼,那眼神清一色的坚定,同时又都是悲壮与绝决! 虚公公可不是会拖大的主,他看出了对方似乎想要再来一次合体技,于是不再继续客道,右手唤出当日吞没山崖的巨大黑球直接压向了外来者头领。 可这个头领此时此刻丝毫没有力抗的想法,竟然又一次倒飞退去,直到被自己的小弟们用手掌贴住他的背心。 “这是传功么?合体技?元气弹?!” 古月脑海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却无比熟悉的词语,让系统很无语,根本懒得搭理他,因为这个关键时刻系统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去记录。 就在虚公公的黑球压到外来者头领面门之前,他做出了一个咬牙的动作,似乎吃下了什么,同一时间所有外来者都重复着这个动作,整齐划一。 “虚公公小心!他们一定吃下了某种暴增实力的丹药!” 第一时间有了如此反应,古月毫不犹豫地喊出让虚公公有所防备,只可惜,还是太迟了。 只见一个个外来者们陡然间通体赤红,血脉喷张,须发倒竖,目眦尽裂。 而这些外来者们又突然从最后一个开始,迅速萎缩,不成人形,直接掉到地上生死不知。 这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无法一一看清,直到场上只剩下外来者头领一人,此时他不仅周身通红更是粗壮了一倍有余。 而这一次,换到他用双手将虚公公的大黑球直接钳制,并且不断用力。 有了防备的虚公公立刻选择了不再去掌控这巨大黑球,准备抽身后撤。 但就在他开始倒飞的同时,那巨大的黑球被外来者头领直接捏得不成形,随即猛然爆炸。 这一次的爆炸可不比之前那光剑一斩破开独孤八骑之时逊色分毫。 而如此近身的爆炸,让虚公公被震退数丈,好不容易硬撑着才在古月身前稳定住,那双脚拖出的一地沟壑触目惊心。 “噗~!”虚公公竟然突出一口猩红,这可让古月吓到失语。 但是那传来的震荡波根本没给古月一丝一毫抵抗的机会,又是一个向后滚动三周半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下倒是不需要担心私密之处,可惜,他完全没办法去遮挡一下自己的大腿以上……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傻到还去在意这些,“公公!您没事吧?!我的丹药刚刚都被炸没了,不过您坚持住,一找到丹炉我立刻给您炼制!” “古大人不必过度担心,咱家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至于丹药嘛,倒是带了,可他会给咱家吃的机会么?” 一声苦笑,虚公公很无奈地强打精神,似乎也有了一些决然的意味,因为此时此刻,如果他不站出来,会受创的可不仅仅是古月,而是这楚都!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倒真是别出心裁,不得不说一个佩服!不过还是请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外来者头领的铁掌已经来到了虚公公眼前…… 第293章 困局 强提一口气之后,虚公公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开始倒退,不过他身后没多远便是古月在那趴着,这也导致他只能横下心拼上这一掌。 可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至,随即在地上砸出深深地一道大坑,赫然是那金闪闪的大盾。 原来就在刚刚不久,秦烈那边的战斗正式结束。 那位被几个女生围攻到怀疑人生的外来者终于还是放弃了最后的理智,展开了不计后果的攻势,可就是这样的攻势才有着最大的破绽,等在一旁许久的鬼瞳使出神鬼莫测的身法,恰当好处地把握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击命中。 直到最后这位外来者都没看到自己是如何被人一刀捅入后脖颈便直接失去了所有意识。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另外两名外来者顿时炸毛,他们毫不顾忌地直接咬碎了口中藏药,立时开启了通体赤红的模式,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对手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秦烈。 始终防守的秦烈自然不会真的被动挨打,他的小水蛇早就按捺不住,谁曾想竟然等到了如此特别的时机。 与此同时,唐霁凰的魔音也被上官铃兰换了方位直接遥指而至。 虽然秦烈并未受到过抵抗这种干扰的训练,可古月事先为他准备了一双耳塞,上面还特地附加了“隔音”这种奇怪效果的三品铭文,起初拿到这玩意时秦烈都一头雾水,可唐霁凰的琴音四散开来之时他便知道该怎么用了。 两相叠加的负面效果让正在狂化的两名外来者陷入了极其短暂的失神状态,可对于蓄势已久的秦烈而言,这就是他们的人生终点。 瞬间结束了战斗之后,众女很担心古月这边的状况,尤其是刚刚那一声声爆炸实在骇人,可秦烈阻止了她们想要凑近的打算,正是因为刚刚那种爆炸,绝不是她们能够干涉的战局,于是只身闯入的秦烈又一次宛如天神下凡恰当好处! “公公,您先服药调息一下吧,我来守护。” “有劳了。” 二话没说,虚公公一仰头吞下不计其数的丹药后便开始凝神打坐,而一旁趴在地上的古月真的是越看秦烈的背影越高大。 “贤侄你动不了么?” “真动不了了,不过没事,您忙您的,过会应该能缓过劲来。” 被金盾阻碍之后,外来者头领对秦烈生出了极度的恨意,因为他的战斗被人打断了。 “你真该死!” “你可以试试。” 人狠话不多的两人立刻跳过了剑拔弩张直接上演拳拳到肉。 那铁掌拍在金盾上的轰鸣宛若雷暴,一声声震荡弄得周边的废墟不住摇晃。 或许是见识到了秦烈的防御力竟然如此惊人,外来者头领毫不迟疑地调整了自己的战斗方式,从强势冲击改成了越打越快,因为秦烈还得护卫身后的两人。 渐渐地,秦烈根本不能挪开半步,更不能做出任何回击,因为他必须维持自己的光幕完全笼罩住古月和虚公公,否者那外来者头领定会抓住哪怕极其微小的缝隙,只是简单一击对于古月和虚公公都可能是致命的。 这个状况十分让人愤然,尤其是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只能当个累赘的古月,十分自责,不禁又想起若是自己能够自己行走那该多好…… 可局面不会因为他的懊恼而有丝毫改变,至于虚公公,可以想象他刚刚被自己功法反噬并且受到了爆炸的冲击伤的是有多重,而且也可能真的是年事已高,没有利毙当场已经是老而弥坚的写照。 但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状态,又或者他调息之后到底能恢复几层,谁也不能给出答案。 秦烈很无奈,这个局面很憋屈却无计可施,自从成名后还真未受到如此待遇,作为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这可是耻辱,但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需要做什么,也只好静待时变…… “唐问天!你要是在的话敢不敢跳出来啊!别看戏了,会死人的啊!” 这一声呐喊自然是来自古月,他是多么希望真的有一个人跳出来戏弄他一句,或者直接甩出两个字“聒噪”。 可惜,没有人给他任何回应,没有人。 “他在忙,不在附近,不过我倒是来的不迟,小家伙有没有觉得庆幸?” 声如洪钟,由远及近。 古月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无比精彩的表情,因为这个声音不会是别人了,因为根本不是人! “大老虎?!您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随着几声尖啸,盘旋于楚都上空的十二巨雕开始空投,一匹劈面目狰狞的巨狼跳到了古月周边的废墟之上,好在是没有其他百姓看到这一幕,不然恐怕会吓死。 缓缓降下身形却依旧保持漂浮的雪虎统领对着那名外来者喊道,“难得出门,陪我玩玩吧。” 这个莫名的展开让秦烈不寒而栗,可他听到了古月的兴奋之情,便立刻明白了这些魔兽就是大森林边沿的主人。 而外来者头领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攻势,后退十数丈凝神戒备,因为他从脚到头都感受到了寒冷,那份只针对自己的寒冷! “雪虎统领阁下,您这是何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路过贵地我们也是秋毫不犯,为何您要在此时掺和一脚?” 这还是外来者头领第一次谦虚谨慎,足见雪虎统领在他眼里的地位无人企及。 “大森林有大森林的规矩,既然你们遵守了规矩,我也就不曾为难你们,可这次前来,是找一个朋友讨要一些烤肉,好些时日没吃到了甚是怀念那空前的美味,可惜你却让我的朋友趴在地上而且一丝不挂,这就阻碍到我立刻讨要到烤肉了对吧?至少小家伙若是能动一动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十分‘兽性’地趴着。” 大老虎的话语并不深奥,毕竟他是魔兽,也不会咬文嚼字,可就是这直白,让外来者头领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摆明了找茬啊!” “大老虎您想要多少烤肉都行,这当口忙完了之后,我立刻奏请陛下批我几仓库的肉拿来烤,管饱!” “呵呵,你先把自己的身子遮一下吧,你又不是真的魔兽。” 被一个魔兽吐槽自己一丝不苟是什么感受?古月竟然觉得意外地高兴……是不是有点变态的前兆…… 这时魔狼头领走到了古月身边,秦烈也适时地收起了自己的光幕。 于是这位魔狼头领将古月叼起来一甩,扔到了自己的背上,同时让自己背上的毛将他盖住了。 在魔狼背上只露出一个头的古月,自己都觉得自己滑稽到极点,不过总算能见人了…… “雪虎统领阁下,您是执意要与我等为敌么?” “别墨迹了,这可不是我的地盘,待太久会惹人嫌的,你不动手,我就先来了。” 毫无征兆,雪虎统领那巨大的身躯忽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外来者头领的面前。 比外来者头领整个身子更大的虎爪当头拍下,已经不是势大力沉可以形容的了。 但外来者头领毕竟不凡,他可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吓倒,一个闪身贴着虎爪堪堪避过,随即立刻发动了自己的反击,一双肉掌齐出,朝着虎头而去,还真就打出了雪虎统领一般无二的气势。 “胡哇嗷~!”一声雷暴般的轰鸣,来自雪虎统领的咆哮,它似乎根本没打算闪避,就想直接用这声吼叫退敌,而那肉眼可见的声波如同一道道无法逾越的壁垒,硬生生和外来者头领的双掌撞在一起,激荡出更夸张的爆裂。 没有迟疑,外来者头领立刻后撤,随即开始提高自己的速度,准备找寻一些突破口。 可雪虎统领就那么不讲道理地重复着消失与出现,偏偏每一次都能让自己的虎爪将外来者头领笼罩其中。 对于秦烈而言,这是一场此生仅见的战斗,让他忘乎所以如痴如醉,因为现场恐怕只有他能真正看清这一人一虎到底是怎么在战斗。 因为看上去雪虎统领是在一次次闪身并且简单粗暴地用虎爪拍击,而实际上它重新出现之前已经用无匹的速度拦下了外来者头领所有退路,只是因为太快而无法被看到而已,那最终定格的拍击,越来越避无可避。 可外来者头领丝毫没有怯意,似乎他很熟悉到底应该如何同魔兽战斗一般,每一次的闪避都恰当好处,并且随时都可以发动反击。 这或许是他们强大的理由?因为时常闯入大森林里去和高阶魔兽单挑? 秦烈无法想象,因为他自己可没这个能耐,只是听过唐问天有这么一段过往。 但纵然如此,外来者头领的攻势却没有一次生效,不仅仅是一声声咆哮,雪虎统领全身上下都可以作为武器来使用,爪击,尾鞭,牙咬,似乎它根本没有弱点无懈可击。 战斗持续着,一人一虎从地上打到了天上,又从天上打到了地上,一次次闪身只留下残影,一次次出现又重新消失。 无法持续使用“真理眼”的古月,索性埋头睡觉算了,因为他只是想要跟上那一闪而逝的光亮都得使出全力。 或许,这样的战斗就算他完好之时,也多半连观摩的资格都没有。 第294章 求饶 毫不间断的战斗持续着,却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连续对上了三波高手,虽然通过各种秘法立于不败,外来者头领其实也已经黔驴技穷。 在雪虎统领登场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因为药力即将殆尽,从手下那得到的功力也会散掉。 可他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任何迟疑,只有一场鏖战才能见证他的血性。 只可惜,在他落幕前是被雪虎统领的巨爪按在地上。 “要留活口么?” 这个疑问是雪虎统领对古月说的,却无比刺耳,让外来者头领的灵魂受到了冲击。 “笑话!老子的生死岂是你这畜生所左右!” 一声爆喝之后,外来者头领本以消失殆尽的气势陡然重燃并且急剧收缩。 “他要爆体!” 在系统的准确预告下,古月立刻拉响了警报。 “笑话,你都在我爪子下面了,还能真让你爆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一个阶下囚喊了声“畜生”让雪虎统领有些不悦,它竟然用了同样的格式进行吐槽,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谁的影响…… 但是外来者头领那肉眼可见的膨胀硬生生被雪虎统领给压制住了,一声闷响之后,雪虎统领的巨爪贴合了地面,至于那外来者头领应该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场远超所有人预料的战斗总算接近了尾声。 劫后余生的古月笑得很放肆,“大老虎您老人家怎么突然就跑来了呢?难道我这还有您的耳目可以示警?” “我可不像你们人类那样喜欢弯弯绕,这次是唐问天突然跑去了我那,时隔多年他再次出现我还以为是准备打一场,不过他的来意是想找到这帮大森林另一头的来客,事实上他们这帮人是没法穿过森林中圈的,只能是绕路一直沿着外圈过来,而根据中圈甚至内圈那些逆天的家伙定下的规矩,在外圈穿行的人类不可以超过天阶中期巅峰,所以死掉的这个就是他们能派出来最强的一个了,倒是有不少底牌,估计唐问天没出面的当下靠你们自己还是很困难,而唐问天说他们的目标只能是小家伙你,为了我的丹药和烤肉,说不得就出来溜溜弯了。” 原来唐问天没有出现竟是这个原因,古月心中的不满稍微降低,他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女儿没事,就等着这外来者头领把自己和虚公公都干掉算了。 说到底,能得救还是唐问天的功劳,虽然过程很离奇,但结果的确满意。 “那些人在您那还设立了一个据点么?唐问天孤身前往不会有事吧?” “的确有个落脚的地方,他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没有动我的地盘一分一毫,所以我也就没有为难他们,但这个领头的都死了,这帮战力最强的也都没了,留在那的只是几个照看行李的而已,以唐问天今时今日的实力,估计一巴掌就解决了吧。” “您倒是对他很看好啊,我很好奇,您觉得他现在有您这个水准了么?” “你们人类的进步始终快过魔兽的,我们魔兽也只是先天优势大点而已,若是血脉不好的上限就会低,而唐问天根本就是个妖孽,这十几年来他的成长的确让我惊讶,但要说打起来,估计还是我厉害一点吧,不过也不会轻松就是了。” 雪虎统领自然不会吹牛也不会夸大,所以他的这个判断,让在场所有人都信服了,毕竟刚刚那技惊四座没人可以不认账。 “我再躺会就能动了,一定立刻进宫求陛下分几仓库肉给我,绝对亲自烤到您满意为止!” “呵呵,小家伙你也别急,难得来一次嘛,还有个见面礼送你先瞧瞧。”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十二巨雕纷纷落下,其中一只的巨爪下压着一个人,赫然是那黑衣人。 “好家伙,这位仁兄竟然临阵脱逃又被您路过给抓了啊?!” 在外来者集体暴走之后气势根本没人去关心黑衣人的存在了,毕竟那独孤八骑还躺着生死不知,古月和虚公公的视线离不开那位外来者头领。 不曾想这家伙竟然见风使舵,一看局面有变而且深知自己听到了古月的秘密很可能会被外来者灭口,所以直接选择了逃之夭夭。 正所谓刚出虎口又进狼窝,不外如是,这黑衣人今晚出门前肯定没看黄历。 “古大人!饶我一命!有一桩买卖准保对您胃口,请借一步说话!” 黑影人并没有挣扎又或者根本没机会挣扎了,但他高喊着求饶的话语,似乎依旧成竹在胸。 “哦?”古月倒是并不意外这人还有什么说辞,只不过眼下他自己的状态的确很尴尬,“嗯,你先等等哈,我这还忙着。” 因为上官铃兰她们几个已经在小天阶确认了战斗结束之后赶了过来,看到古月被一只巨大的魔狼驮着,感觉十分诡异。 “咳咳,帮我弄件衣服来,至少得有条裤子哈,我现在一丝不挂很尴尬……” 听到古月中气十足的不正经,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相视一笑直接把这个光荣的任务扔给了鬼瞳,后者倒是欣然接受了,毕竟也不是没见过,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一个女孩给自己穿衣服,古月自己受不了…… “咳咳,秦叔,麻烦您先去看看独孤先生们现在怎样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跟独孤老将军交代啊,毕竟他们是来救我的,可眼下我自己带的丹药啥的都被直接毁了。” “嗯,我这还有你给的一些,确认他们还有气之后我会给他们先服下。” “好的,有劳秦叔了,另外虚公公此时如何了?可别也有个三长两短,不然陛下那又会拿我开涮了。” “古大人倒是还能记挂着咱家,不过不打紧,老骨头也不是第一天受伤了,不碍事的,不得不说这丹药真好使,大楚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尝试到三品丹药的功效。” 重新睁开眼的虚公公似乎调理结束了,至少看上去的确没什么大碍,古月也算能放心了,不然楚皇那可真没法交代。 一应妥当之后,秦烈也确认了独孤八骑的情况,原本就在周边警戒的巡防营开始陆续进入现场确认具体情况,毕竟刚刚那么大动静,却真的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就连巡防营统领都知道自己的斤两真的不够。 赶来的黄有为看到一地废墟还真有点触目惊心,他虽然猜到了开头,却绝不敢相信这结尾如此骇人,若是早知如此他还真就不敢配合古月,不然一个闪失自己就愧对陛下的信任了。 “古大人,您的学生和护卫们已经按照事先安排行事了,眼下无虞,不过学院已经基本毁了,下官会带人好好搜索这片废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保留下来,之后会详细奏报给陛下看看后续重建如何进行。” “有劳黄大人了,我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还是太天真了啊,啧啧……” 黄有为很想吐槽几句“可不是么!”但他忍住了,毕竟结局还是喜人的。 “古大人!您忙完了么?方便借一步说话么?我这么趴着虽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总归影响说话对吧?万一一个差池告诉您了错误信息,可就不好了。” “哦,差点把阁下给忘了,说罢,找我什么事啊?” “嗯?古大人何必欺人,在下和您的交易自当需要谨慎对话了,您难道想要所有人知道么?” “这就难办了啊,阁下莫不是不清楚在场的都有谁?这位雪虎统领可是一方地主,虚公公和秦叔可都是大楚武道之极,巡防营刘统领是这楚都的壁垒,京兆尹黄大人是百姓的磐石,你说你不和他们这帮大佬谈谈,找我这个小屁孩干嘛呢?” 这话说的雪虎统领一头雾水,他还真没见识过古月和人谈判的时候是多么奸猾狡诈,毕竟他不敢对自己如此。 至于被提到的其他几位,他们都不动声色,因为已经习惯了。 “您这就太不厚道了,难道您就不想知道那个消息么?难道您觉得就这么当面说开,对您会有好处么?都说古大人神机妙算,我也信您一言九鼎,只要借一步说话答应放了我,我保证知无不言,一定让您满意!” “欸~,瞧您这话说的,阁下是不是真有让我满意的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不会有什么不能对在场诸位言说的,真的,您大可不必忌讳,就摊开了说罢。” “你!”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知道古月无赖到了这个地步,但也没想过他竟然可以毫不在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保留,难道他有恃无恐?“您就真不在乎么?我要告诉您的可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之人,您不是心心念念想要给您的护卫长报仇么?如果杀了我,可就没人知道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古月莫名的大笑不止,让所有人不明所以,更让黑衣人不住愣神。 “您到底何意?” “阁下似乎觉得自己奇货可居,但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我要知道那幕后黑手干嘛呢?” “干嘛?!不就是……”黑衣人忽然似乎明白了,惊出一身冷汗。 “老三还在宫里好好呆着呢,虽然揍了他一顿,但我敢杀了泄愤么?不敢的,所以你告诉我是老四还是老五又有什么区别?我依旧不敢冲进去杀了了事啊,就算再揍一顿,我那方护卫长能站起来了么?不能对吧?所以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若是没有了阁下搞风搞雨,不管身后是谁,也只是个拎不清的熊孩子罢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黑衣人突然也放肆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特别大声,“哈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你古月根本就没想过要帮那废柴太子对吧?所以你不会替他真的铲除任何一个对手,你就想要这楚国的朝堂继续明争暗斗下去,你小子所图不小啊!” “啧啧,都说杀人诛心,你这快死了就真是其言也善么?不必特地说这些有的没的,因为你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以为搞掉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就能顺利将太子拉下马了?就因为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他?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帮他啊,应该说我算哪门子的葱可以帮一个太子?你们要搞清楚,谁当太子还不是陛下一句话么?至于我能做什么?好好尽臣子本分罢了,替陛下分忧罢了,要说一点小心思嘛,嗯,的确有。“ 说到这里,古月特地顿了顿,想了一句经典台词,”汝不死,吾心不安……” 第295章 惨痛 当着所有人的面,黑衣人被巨雕碾死之后,这次夜袭正式闭幕,留下的却是一片废墟。 虽然波及面没有第一次夜袭时那么广,但论上破坏程度,这学院大部分直接被连根拔起,足足地陷了数丈,恐怕日后重建也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独孤八骑倒是并没有生命危险,尤其是除开独孤英的其他人,在那次爆炸里他们直接被弹开了反倒没收到过重的伤,只是独孤英就严重许多,若非秦烈及时喂了他不少丹药,恐怕恢复起来就很成问题。 但独孤家主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百感交集,就算是在当年的战场上,他引以为傲的八位家将也没有被人一锅端的情况,这笔帐他直接算在了古月身上,说什么也想要讨回点补偿,只不过并没有立刻实施罢了,毕竟自己儿子还得古月去救治。 雪虎统领一行飞离了楚都城内,毕竟举手投足间太过霸气,等天亮了被百姓们看到就很容易被围观,这个可不好办。 不过它们并没有走太远,古月还差它们一顿烤肉呢。 城外刚开完最后一次协商会议的大皇子等人,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后各有心思,可他们也没时间多做考量,因为楚皇命他们去给雪虎统领一行安排休息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带兵去站岗,避免百姓误入也不让这帮魔兽到处走动。 而黑衣人的话语被皇甫伯忠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楚皇,毕竟虚公公是当事人,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 “这小子……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另有所图?” “陛下,以微臣愚见,古大人首先是不想再一次让陛下为难,毕竟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幕后之人,估计又会跑来邀功……” “混账话!” “微臣该死……另一点就是他应该也是不想继续张扬,因为这一次他受到了不少挫折,几度险象环生,而大森林另一边的那些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他顺水推舟地利用了独孤家的人,下一次还会有机会么?这一次他得到了虚公公的救助,下一次陛下您还会允许么?他是最看重生命的,所以不会对周边人的生死视若无睹,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一定是在对陛下表明态度,毕竟那些人他肯定是无法对付的,大将军也未必会救他,上官家的秦护卫长独木难支,独孤家吃一堑长一智之后,他能仰仗的也只能是陛下您了,若是虚公公不再出手,他估计只有跑路的份,可这一次,他那量身打造的轮椅,是真的没有了。” 皇甫伯忠看的的确透彻,古月这一次能够过关实在有很多侥幸,机缘巧合的恰当好处太多,若是哪一环慢了分毫,恐怕结果早就不一样了,所以他一定会总结经验教训,不至于再次冒险。 可最关键的一点是古月的轮椅彻底报废,他便失去了独自行动的能力,虽然虚公公有提到古月能依靠用双手喷出丹火弹来反向移动,可这种方式能够长时间维持么?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周遭有人的地方,所以他的行动力再一次回到原点,若是没人推着基本上就算是寸步难行了。 这样的古月若是再得不到楚皇的支持,恐怕不用等外来者的另一轮强攻,他也会在担惊受怕中把自己给愁死。 所以聪明如古月,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和楚皇又多一些间隙。 “所以你觉得寡人这次可以好好拿捏一下那小子了?” “古大人说到底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是君主,不是一向可以拿捏么?” “少来!寡人想要做的更多你哪一次支持了?不过这一次必须得好好敲打一下才行,你给点意见。” “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古大人一定会提出出使陈国的计划,毕竟这是他对方护卫长的承诺,而一旦他去了陈国,那边多半会立即让他和慕容公主完婚,这对陈国而言是百利无害的,可咱们大楚的公主殿下怎么办呢?既然无忧公主已经认定了古大人,陛下您不妨先让他们完婚后再允许古大人出去,也可以对他约束一二或者提一些有意义的要求,您认为呢?” “寡人在想,他都公开表示没有支持太子了,你说能不能不让无忧嫁给他?” “陛下啊,正因为如此,微臣以为皇后娘娘才会更迫不及待地把公主殿下嫁给他,不是么?” “唉……”楚皇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自己老婆和女儿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也时常头疼,“那铃兰那丫头怎么办?上官家毕竟一直忠心耿耿。” “是的,而且您金口玉言,铃兰郡主和古大人的婚事早就定下了,只是一直没人提婚期而已,那不妨这一次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嫁了?” “什么鬼话!寡人的女儿还得和人同一天嫁给一个丈夫?!” “陛下啊!按照先后和长幼的顺序,其实是公主殿下占了铃兰郡主的便宜不是么?但这么做就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让公主殿下在古大人家里被排在后面……” “他敢!” “其实这都是陛下您的家事,微臣本不应该多言,但陛下您的信任微臣不能辜负,而且您的家事,可不就是大楚所有人的大事么?” “唉……你说的也是在理,都怪小忧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到底是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呢?忠君爱国根本谈不上,文武双全更是没有的事,除了一些小聪明和小滑头以外,寡人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那么招小姑娘家家的喜欢?!” “咳咳……古大人或许是有这方面的福气吧,但微臣那日见过公主殿下的态度,并不是毅然决然,而是真的从内心接受也高兴,难道您没看出来么?” “是啊……无忧竟然真的很乐意也很高兴,可你应该明白,做父亲的总会有这种患得患失,寡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唉……” 第三次叹息了,皇甫伯忠也十分理解自己的陛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木已成舟,没机会更改了,尤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古月单独在皇后寝宫和公主待了老半天……自己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只能提出这种“最合理”的办法,毕竟自己也真没这个经验,倒是不止一次求教过父亲,可自己的父亲总是一笑而过,似乎根本不关心…… “这样,你安排那家伙过来,寡人要和他好好聊聊。” “是,陛下。” 书房里的对话没再继续,因为楚皇露出了少有的疲态。 而待在上官家的古月也是真的愁苦不堪,正是因为他的轮椅没了。 这样适合他的轮椅可真就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当年那个大师的坟头草都老高了,楚国根本没有传承,也不知道郑国还能不能做出替代品,至少能够让古月独自操作的,为此上官会长紧急派人去郑国行商了。 可无论有无,都需要很长的一个时间,古月这段日子里是真的寸步难行了。 但古月的苦恼却是上官铃兰乐见的,因为这家伙终于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决定前进的方向了,“嘿嘿!” 对于这个论断,古月只能陪着小心地默许,因为这次不仅仅是让所有人涉险,还差点把自己给玩没了,脸上一左一右的巴掌印还很对称,好在鬼瞳没有也跟着下手,毕竟她习惯割喉…… 所以估计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古月的家庭地位都高不起来了,也是自己作死。 有了系统的帮助,古月的身体恢复的倒是奇快,可代价是腿上的封印又多了一层,而且系统说三层封印是最大值了,也就是说如果再来点生死一线,古月就算能逃过一劫也会又失去某个部位的使用权,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毕竟他只有上半身可以用。 “我又没养雕,不能当大侠啊!” “你还可以选择脖子以上或者腰身以下。” “呵呵……”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封印了这两个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等唐沐霖赶到之后发现古月的现状,他十分悔恨自己没能及时赶回来,不过古月告诉了他事情真相,事实上有拜托霁凰去找唐问天帮忙,毕竟没他兜底谁都不会真的放心,而最后也的确是靠唐问天的传信才让雪虎统领一行赶到,所以古月希望唐沐霖不要自责,也替他自己去给唐问天道谢,毕竟他自己是不会被待见的。 唐沐霖明白了古月的苦心,越发愧疚,这位好兄弟可以说是为了照顾自己而选择了一条更危险的道路,而自己却不能第一时间尽到兄弟的义。 或许也只有他会这么想吧,当古月听后微微一笑,有这样一个兄弟的确不是坏事。 就这样,从深夜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中午,楚都的不眠夜也让所有百姓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几声爆炸任谁听了也睡不着了。 当这档子事情,基本已经结束了,也不会再有人去追究后续,毕竟当事人都是外来者,也一一伏诛。 只不过楚都某处的宅院里,那位皇子将屋子里的一应器件都摔碎了…… 第296章 行止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古月,等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皇甫伯忠。 这位楚皇心腹,皇甫大人的长子,可真不曾特地以探望之名找过谁,算是给足了古月面子,只不过他们的对话有些过于直白。 “你该谢谢我。” “谢谢了您嘞!” 虽然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不是一般的谢谢,但皇甫伯忠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揶揄,不过他也权当没听到的,“其实你主要得谢谢家父。” “原来如此,我就好奇独孤老头什么时候能玩出这么一手了,果然是皇甫大人的手笔,这就不奇怪了,回头替我道谢哈,我现在真的寸步难行。” “你也不必特意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孤独老将军的不屑,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谨小慎微。” “不不不,正因为在皇甫小大人您的面前,我才可以不必装不是么?反正无所遁形。” 皇甫伯忠很无奈,这家伙被自己救了也不说几句好听的,还是“小大人”……不过他也知道,古月此刻真不是装腔作势。 “你竟然拿自己离不开的轮椅设计,倒是别出心裁,不过这次算不算一语成谶?” “您别笑话我了,是真的估计不足,哪知道‘黑市’的家伙竟然还能找来那帮大森林对面的家伙,之前他们没有亲自派高战出手的先例差点都忘了,唉,险象环生也是自找的,原本的计划里并没有考虑需要那所谓独孤八骑一起出动才能抗衡的对手,我是想着以‘黑市’残党的那点家当,有秦叔坐镇足以了,老实说看到足足九个天阶高手,我差点直接跑路了,不过你们就这么让足足九个天阶高手跑进了楚都城,算不算失职呢?” “你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城外的明哨暗哨被清理出了一条通路,不管是哪一个,这次做的比三殿下更过火。” “还有这一说?不过又能怎么样呢?那熊孩子依旧不会被砍,谁叫他有个好父皇?” “慎言,陛下自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这一次你能主动服软倒是难得。” “开玩笑,若不是虚公公力挽狂澜,我现在估计都过了奈何桥,而且这一次吃了大亏,那帮人多半变本加厉,下一次谁帮我顶住呢?唐问天么?我反正不信,您信么?” “你也应该庆幸独孤英是一位忠心护主的杰出将领,不然谁会明知道不敌还替你挡着?” “是啊……”古月一阵唏嘘,“还真多亏了他们真的很虎,而且那种骨子里的憾不畏死是真的让人佩服,所以他们都没大问题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就是独孤英先生恐怕需要调养一番,我是打算伤情一稳定就过去看看的,不然独孤老头又会在对我的账本上多添一笔,有朝一日他大儿子痊愈了就是他找我算账的时候咯。” 皇甫伯忠对古月的这番言论不置可否,但是他又给了古月一个晴空霹雳。 “什么鬼?!你们拿不出丹炉了?堂堂大楚,给几个学生用的丹炉都搞不出来了啊?!” “谁叫你不事先知会一声擅自行事,给你的那批丹炉都是二品以上,是大楚能拿出来最好的一批了,虽然还有一品的,但你那些学生你自己不清楚了么?有天赋的不论,那帮被迫害过的学徒就算能炼丹了又有几成把握?动不动炸炉,给他们一品丹炉怎么可能够用?” 这个问题很现实,古月倒是真没考虑过,所以也没让人提前搬走任何东西,因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能打草惊蛇,谁曾想把自己给坑了。 “那怎么办?找陈国买一批?” “没错,这是个办法,不过他们会不会答应就看你的了。” “哈?!” “你不是很想立刻动身去陈国么?” “是这么打算的,可这不是遇到了新问题么?我的轮椅啊~!唉,亏大发了,残废无人权啊!” “自找的。” 古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皇甫伯忠说自己“自找的”没有任何不爽,反倒觉得真诚。 “所以啊,眼下只能请上官叔帮忙看看郑国还有没有类似的轮椅可以凑合,估计搞不出那么高品级的玩意了,只要是能自己驱动就行了其实。” “估计难,就算有,多半他们也不会给你,至少不会给上官会长。” “哦?您又有内部消息?” “宇文都的事情可是众目睽睽,宇文及会善罢甘休么?明眼人一联想就能清楚这里面有问题,至于有多少人可以联想到大将军身上我虽然不清楚,但这里面一定有宇文及,所以郑国的路子会很难的,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和大将军不和,会不会出于需求考虑和你单独做生意也或未可知,但他们一定奇货可居,因为对你而言没有轮椅寸步难行,至少不可能再独自对战天阶高手了,总不能让人推着你去单挑吧?” 古月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郁闷,他怎会想到唐问天那时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影响到自己?!这叫什么事啊!不由心中有对唐问天一番狂轰乱炸,可惜并没有任何作用,该面对的现实一点也不会改变,无论郑国到底有没有替代品,他都定然很被动。 “您皇甫小大人来了半天就没什么好事可以说说么?怎么都是些让人头疼的消息?” “好事当然有,而且是天大的,在你出行陈国之前,陛下会为你和公主殿下完婚。” “这……”古月虽然早有准备,可心中对于上官铃兰的愧疚以然抹不掉。 “也别太着急,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铃兰郡主的婚事也是陛下金口玉言,所以这一次我的建议是让公主殿下和郡主殿下一同嫁给古大人你。” “哈?!”古月的眼睛瞪圆了,他不得不再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刻板又鸡贼的楚皇智囊,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一般,“陛下可能应允么?哪有一国之君的女儿和人一起嫁人的?更何况陛下的志向始终高远!” “是这样没错,但真的做出来也就更体现了陛下的诚意不是么?拳拳爱才之心,古大人不可视若无睹啊。” “少来!陛下绝不会心甘情愿地把女儿这样嫁给我,我在陛下眼里就是个小混蛋,你不必否认这一点,所以到底为什么,给个底细。” “因为这是皇后娘娘定下的,古大人一定想不到陛下对皇后娘娘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吧?” “这……还真让人不敢相信,不过从您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事实了,说好的‘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呢?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话都是你在说,整个大楚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说么?” “好像还真是……咳咳,小孩子家家胡闹嘛,勿怪勿怪!” “唉……” 皇甫伯忠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飘向了窗外,不得不说这上官商会的顶楼视野真不错。 “家父说天降古大人,就是为了让大楚兴盛,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努力调剂你和陛下之间的关系,可你总是不让人省心,要知道陛下的气量虽然远非其他五国的那些老头可比,但他毕竟是一个强势的君王啊,你就真不怕有朝一日一无所有么?所以劝你一句,对公主殿下好点,尤其是不能受你那一大堆女人的气,不然陛下会做出什么来,我估计都不好插嘴了。” 看的出来,这位皇甫小大人真的替自己和楚皇操碎了心,古月倒是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人的忠心的确天地可鉴。 “谨记,不过您也放心,我的女人都会尽可能让她们幸福的,至少看上去幸福,但我真的没想过会有这种烦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您并不了解公主殿下啊,这点我比您和陛下都了解了多一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所以我不可能辜负她的。” 皇甫伯忠倒是很好奇古月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更是陛下的家事了,他不会问。 “给个准信,你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也就这两日吧,很着急?” “是的,陛下想和你聊聊,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个地方要带你去看看。” “您的秘密据点我能随意看么?不会有杀身之祸吧?” “古大人你的杀身之祸还少么?” “那倒是,承让承让,嘿嘿!” 皇甫伯忠不经意地觉得自己并不像是在和一个小辈说话,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尤其是会不自觉地被古月的节奏带偏,都有些不严肃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奇妙,并不坏。 “你也交个底吧,没在宫里发现什么秘密?” “我可不认啊!别哪天你们爆出什么丑闻跑来找我背锅!” “可你的感知力不是轻易覆盖学院周边很远么?天阶高手都逃不出你的侦测,我可不信你去宫里的时候会很老实。” “额……您太抬举我了,虽然知道一路上都有各种隐藏的高手,譬如陛下分给黄大人的那个护卫我就发现过,但我又没什么怀心思,干嘛在宫里一路探测啊?又不是要寻宝……” 皇甫伯忠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也觉得古月并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虽然他的分寸和常人不太一样。 “那次城外三十里呢?你的感知都到了那个地步,不是轻易能覆盖整个楚都?” “您想多了,那次是我的女人受伤,有灵魂印记的,无论多远吧,我总归能有个回馈,知道距离和方向,但也仅此而已。” 第297章 暗卫 皇甫伯忠其实只给了古月一天的修养时间,便又一次造访了上官商会,随即直接将他推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位皇甫小大人如此着急,但古月还是觉得自己反正欠了人情,多逍遥一天也没任何意义,便毫不介意地任由摆布,只不过皇甫伯忠没让上官铃兰跟着,所去的地方果然很隐秘。 依旧是在宫中,却不知拐了多少弯,绕了多少路,穿过假山,趟过树林,就差没有直接扎进湖里。 不过皇甫伯忠一点也没对古月隐瞒的意思,可见这一次是有要事需要古月去知晓这楚都皇宫中隐藏的秘密。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层接一层的密门之后,这里本该漆黑一片的阴暗却被灯火照的透亮,似乎不想留下一处阴影。 “这就是您的秘密据点?” “不是我的,是陛下的,这里是‘暗卫’的大本营。” “‘暗卫’?保护陛下的隐秘护卫?” “不仅仅是护卫,也有别的工作,这次让你来就是为了其中之一。” 古月可以想象这皇甫伯忠如此坦荡自然是有绕不开自己的地方,或许是丹药方面?但他也拿不准自己凭什么被如此信任,这些人都叫“暗卫”了,难道还能见光? 疑惑中,他被皇甫伯忠推到了一处很干净的地方,却有些阴风阵阵,因为这里竟然是停尸房。 “让我验尸?!” 古月有些难以置信,一向胆小的他可没有这个魄力。 “验尸的工作已经有人做了,你需要做的是处理他们拿不准的地方,比如丹药和铭文。”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您如此信任,想必是因为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可以来瞧一瞧的任了吧?啧啧。” “明知就别故问了,这些尸体古大人你也见过,理应出一份力,就当是虚公公救下你的报酬了。” 古月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来了,因为这里停放的尸体并不是别人,而是除开那头领以外的所有外来者,不过场面一点也不血腥,甚至都没看到一滴血,如果不是这帮人的气血被自己蒸干了,就是处理尸体的人手法独到。 “讲道理,这帮人身上可都是宝,如果不是我力有不逮,肯定自己藏几个玩玩。” “你都自带‘空间秘宝’了,还稀罕这些?” “我要是真能用什么‘空间秘宝’你觉得我会不会先给自己找一辆不用人力的轮椅?” 皇甫伯忠倒是有意探探古月的口风,毕竟这个突然的消息十分让人咂舌,连大森林那边的人都惦记的秘宝,楚国人怎会不趋之若鹜?尤其是见识过唐霁凰的古琴之后。 可古月一脸坦然,因为他真的用不了,所有权都在系统那攥着,活脱一个打工命,没辙,又怎会心虚? 不过皇甫伯忠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从古月的表情上看出端倪,这小子有多鬼他比谁都清楚。 “先从这几件装备开始吧,应该不只是极品?” 忽然出现了一群闷不做声的黑衣人陆续搬来了一箱箱装备放在古月面前,随即立刻又消失不见,足见这里的规矩是有多么铁律。 “也并非都超过了极品,譬如这个护腕就相对次一些,但这上面的铭文可是超过四品的,而且这所有装备上都没有哪怕一条铭文低于四品,是不是想想都觉得有些小激动?” “你还没到四品吧?能看明白是什么作用么?” “有的能看懂,必如这些单纯加属性的,但有的真看不明白,不过可以测试啊,找一些彪形大汉来带一带不就清楚了?” “这个已经试过了,很危险。” “哦?” 古月对于这个回答很意外,虽然铭文超过了承载力的确会出现危险,但一件件的试也会出问题么?恐怕这铭文都不简单了! “女王大人您觉得这里面有没有蹊跷?” “的确有,通俗点就是这些铭文都上了禁制。” “上了禁制?意思是说不能生效?” “不仅仅是不能生效,而且一旦催发很可能立刻反噬,这或许是那一边的人为了让自己的装备和铭文不沦为其他人的战利品而特地加上的,至少以你目前的铭文造诣还无法破解。” “好吧……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点,值得学习。” 得到了系统的提点,古月立刻便将自己“看到”的这个真象告知了皇甫伯忠,后者略微失望。 “看来一时半会是很难用上了?” “也别灰心嘛,这些对咱们而言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等有朝一日我又突破了应该能破解一二,那时岂不是让大楚的将军们如虎添翼?” “也是,急不得,可这么多宝物放在身边不能用,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总归会有人惦记的。” “以您的智略,随便弄几出钓鱼的戏码,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了。” “明知道你是在损我,却也是事实,那就这么办吧,你说第一个上钩的是谁呢?” “最惦记的应该是独孤老头,毕竟他的人吃力没讨好,不妨您求陛下大度一些,直接赏他几件如何?反正也不能用,多一件少一件都没区别。” “你这是要坑死人不偿命啊!” “会不会坑到人还不是您一句话的功夫?若是您想坑人,独孤老头自然逃不掉,若是您不想,那也就不存在坑人一说了。” “行,就这么办……你还看到了什么?” “这些装备上也有类似的限制,估计大森林那边的人十分注重知识产权。” “‘知识产权’?是什么?” “就是好比这把剑是我打出来的,上面就留下了我的印记,不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万一碰了会被反噬之类的,这种对自己造物的宣示主权就叫知识产权。” 古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皇甫伯忠觉得很有道理,不仅精辟而且很明确,知识是很有价值的。 “所以你觉得这些武器其实也用不上了?” “没错,最好别轻易尝试,不过我觉得你们已经试过了?” “是的……” 古月也懒得去问那个可怜的小白鼠现在怎样了,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现在最想看看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有没有丹药或者其他文献之类的玩意,搞不好可以触类旁通。” “一点都没有,事实上这些人甚至连恢复性的丹药都没带在身上,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这就很不厚道了,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们自己吃下的那种短时间爆发的丹药,虽然代价是显著的,但用的好一定能保命更能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倒是保留了一颗,竟然是塞在后槽牙里,也算别出心裁,其他的都吃掉了,还能看么?” “正因为吃了,所以线索就会留下,只是我很好奇这些尸体的血跑哪里去了?” “并不是我们的人处理掉的,送来之时已经一滴不剩了,倒像是从根本上被人给抽走一样,结合虚公公的描述,应该是那个秘法真就是用活人的气血进行传递,不过另外三具完好的我们用特殊方式保存着,就等你这个大师来好好看看。” “您也别抬举我了,各取所取哈,先把那颗丹药拿来瞧瞧,我可是见猎心喜这两日一直在琢磨着。” “可以。” 于是又有人忽然跳出来将一颗塞在牙槽里的红色丹药放在了古月面前,那牙槽被掏了个中空,正好塞入这颗丹药。 这个方式让古月想到了某些谍战片…… “你们可以学学这个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某种丹药,偶尔也能起到绝地反击的作用。” “的确,这个就和你战斗前含住一口丹药异曲同工,只是你更不计成本而已。” “和小命想必,丹药都是浮云!” 又说出自己的金句后,古月开始凝神屏息研究这颗红色丹药,竟然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 “女王大人您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不是好像,这丹药里真的有那次大老虎给你的饮料成分。” “魔兽的兴奋剂?!” “是不是又开阔了一个思路?你炼制的丹药能给魔兽吃自然不是特列,而他们竟然用魔兽的饮料来入药,可见是有着相当成熟的传承。” 古月越想越投入,和系统不断头脑风暴,根本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一旁的皇甫伯忠倒是真的厚道,一点催促的想法都没有,而且古月越是投入他越觉得可能有戏,这是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才停下了自己的思考,对一旁泰然自若的皇甫伯忠略微表达了歉意,毕竟自己能一直坐着,他可是一直站着。 “不打紧的,我也习惯了一直站着,倒是刚刚古大人你十分投入,似乎有戏?” “看出了一些端倪,你估计都不敢相信,也是机缘巧合,就是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之后我去拜访大老虎,它请我喝了一种果汁,据说是魔兽日常饮用的,我为了和一头被我宰了儿子的大雄鹿化干戈便一口干了,那叫一个诡异,一时间身体里血液都快沸腾了!” “哦?!你的意思是,这药里有那种果汁?!” “没错!这一定是很关键的一种原料,而且是一个很特别的思路,以我们的传承,就算陈国那些老大爷们也肯定不会想到用魔兽的果汁入药的,这意味着什么,皇甫小大人应该不难猜测吧?” “古大人你眼下多半还是做不来也分析不全,对吧?” “当然了,我还是小屁孩一个。” “看来这一次可以借机和那位雪虎统领谈一谈扩大交易的事宜了。” “与我心有戚戚焉!” 第298章 父亲 在暗卫的密室里研究许就的古月终于算是完成了皇甫伯忠的任务,紧接着就是被推去楚皇书房了,这个来过不少次的地方,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因为是单独会见,就连皇甫伯忠也自觉地退出房间随手关门。 “微臣见过陛下。” 楚皇没有回应,只是那一脸阴晴不定彰显着心事重重。 良久,楚皇的目光从轮椅又回到了古月身上。 “这一次你那轮椅是真没了吧?” “是的,陛下,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后悔么?” “有些后怕,但是不后悔。” 古月也习惯了坦然应对,而且他的字典里写着“后悔并没有用”。 “寡人在想一个问题,你能解惑么?” “陛下请讲。” “你这家伙是不是会一些精神力的秘术,譬如迷惑小女孩?” 这个说法让古月无言以对愣在当场,考虑过千般万种,他还真没料到楚皇如此“直白”。 “这个……真没有,当然了,如果能学到或许真不错,可惜无从谈起。” “那你怎能招惹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一个坐轮椅的寡人是真看不出来哪里出众了!” “额……微臣惶恐,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也是害了不少人,但缘分一事说不清楚的,只能扛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少来!你个半大小子算哪门子男人了!不过你觉得应该担起责任倒是不错,可你这话对几个小女孩说过?上官铃兰?唐霁凰?还是慕容荻?” “倒是没有刻意说过,微臣也不记得到底对谁说过又没对谁说过了……” 古月很无奈,因为楚皇的疑惑可不也是他自己的么?但他也知道自己有一个什么“魔化被动”,类似于吸血鬼的那种魅惑,是不是能加分?他不想承认,也不可能主动尝试的。 “无忧说她认定你了,你是不是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花言巧语?” “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垂青,微臣三生有幸,不过真没有多说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以公主殿下的聪慧也不是会被三言两语骗到的小女孩对吧?” 楚皇似乎认可这个答案,毕竟是他女儿,哪会不聪明?可又不想承认古月用这个说法论证自己的无辜…… 其实这次对话的初衷就很特别,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君君臣臣,只是一个父亲在对准女婿耳提面命,尤其是自己很不认可却又不得不认。 “你也知道寡人真的不想把女儿便宜你这小子……可是……总之你得给寡人一个态度,日后你们家谁说了算?” “陛下放心,微臣一向奉行民主自由,事无巨细都是所有人商量着来的,绝不偏私更无臆断。” 在一个封建君主面前大谈民主自由是一种什么体验?其实古月很早就想试试了,谁曾想这机会说来就来。 至于楚皇,这字面意思他怎会听不懂,可那莫名的别扭险些按捺不住。 “寡人的女儿能和你们一样么?就算你要搞所谓的民主自由,凡事一起商量,这投票上的权力也必须有区别!” 古月很想吐槽,这如果有区别还民主给屁?! 但是他莫名觉得很是喜感,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强世无匹的楚皇么?都快不认识了。 “这个自然,公主殿下总归是公主殿下,就算一起投票表决,她身后也有陛下的支持,所以怎么说也至少得算两票才行。” “嗯,这还……不成!她身后还有她母后,你至少得算三票!” “是是是,微臣谨记!” 楚皇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似乎又在和自己较劲。 古月也不着急,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恭恭敬敬,反正他坐着轮椅也不累。 “伯忠建议寡人将铃兰那丫头和你的婚事一起办了,寡人虽然不想同意,但是毕竟曾经下旨,也不能失言,你不准有意见,可那丫头会不乐意么?” 楚皇没有直接说不准上官铃兰不乐意,也算出乎古月的预料了,看来这位陛下还是对忠心自己的人很尊重,至少上官会长有这个面子。 “陛下勿忧,铃兰一向识大体,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的。” “嗯,是一个好丫头,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古月不置可否,不过他也不由回想了一下,“嗯,至少我算是个很讲道德的人,日行一善,帮人开下门啊,扶下车啊,按个电梯楼层什么的还是经常做,的确也算是积德吧?” “还有一件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陛下的旨意微臣何时敢违抗呢?” “说的好听,就是关于唐问天的女儿,真到那一日你能堂堂正正把她也迎娶的时候,谁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日之事?但寡人就是要你记住,无论是什么家庭都会有个先后顺序,你听懂了么?” 这一点其实古月很想拒绝,因为最近他总觉得对不起上官铃兰,可唐霁凰那又何曾对得起了呢?更何况这傻姑娘还得等自己多久?到头来真进了门还得分个先后顺序?这可一点也不符合古月自己的观念,一点也不民主对吧? “陛下啊,其实霁凰和微臣一路生死相依早就有三生之约,只是因为微臣的意气用事而迟迟没有去真的向大将军提这事而已,若是有朝一日如愿以偿,微臣是真的很想一家人和和气气不分彼此,请陛下成全!不过微臣一定可以保证霁凰也不是个不知道分寸的人。” “笑话!你说的像是一开口唐问天就会答应一样!你扪心自问,唐问天有寡人这么通情达理么?有么?!” “这个真没有,陛下您的心胸像蓝天一样无垠,像大海一样宽广,相比之下大将军就是一介武夫,是个粗人,他哪有什么心胸呢?不然脸皮厚到微臣这个地步可不早就去登门谢罪了么?这样也不会都尴尬,可他根本就不会给微臣这个机会对吧?也只有陛下您宽宏大量才能容忍微臣的一次次小顽皮……” 对于楚皇和唐问天之间的关系,古月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拿捏,俗话说的相爱相杀都太偏驳,准确来说是一个强势帝王偏偏哪一头都被自己的兄弟压住,连生儿子这事都输了,难道不会不甘心么?不会变本加厉地找机会扳回一城么?可偏偏他的兄弟根本不在意这些,这就让这个心里绝不会不在意的帝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肚鸡肠了,至少两相比较自己又输了…… 所以楚皇还能比什么呢?雄才大略高瞻远瞩?这些都太虚无缥缈,最实际的还是落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尤其是唐问天的女儿竟然拒绝了嫁给自己儿子,这个面子就一定得讨回来! 于是楚皇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既然都不得意把自己女儿便宜古月这小子,那不如以此来赚一把心里舒坦,至少在家庭地位上必须有个主次! 可古月能答应么?古月当然不可能答应!所以楚皇会用自己的身份强行让古月低头,这也不是难事。 很容易就猜到这个心思的古月,自然有自己应对的方式,那就是从根本入手,将唐问天和楚皇之间打下云泥之别的印记,若是楚皇不依不饶,岂不是又和唐问天一样不通情达理了么? 但是他本以为可行的这番说辞,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楚皇把自己的面子看的很重,可是唯一的女儿对他而言,更重! “你说的也在理,寡人自然不是唐问天之流可比,但无论如何这一点你必须答应,因为寡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寡人都能允许你一个驸马去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了,你还想怎样?!” 这突如其来的蛮横的确让古月始料未及,他原本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以轻易过关,不曾想这才哪到哪就已经堵死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言语间,楚皇那不可一世的霸气不禁侧漏,一时间让古月有些喘不过气,他赫然发现从未关注过的楚皇本身竟然也是一名天阶强者,而且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 “微臣遵旨。” 不再迟疑,古月又一次认怂了,倒不是担心楚皇会突然暴起,而只是因为他是楚皇。 此时此刻,楚皇心里是窃喜的,好像是这几日里第一次有这种畅快感,不仅仅是让古月又一次服软,更重要的还是为自己女儿争取了更多…… “无论你怎么想,寡人在女儿面前,都是一个父亲,所以你小子不要自以为是,更不要得寸进尺,明白了吗?” “是的,陛下,微臣谨记。”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婚期定下来后会通知你,回去好好准备……伯忠,进来吧。” “微臣告辞。” 被皇甫伯忠亲自推往宫门的古月难得沉默,这个状态倒是在皇甫伯忠的意料之中,毕竟那书房也不隔音。 “古大人,很多事情总归会事与愿违的,你也别太强求了,不过唐二小姐应该是能够理解的,你难道对她没信心?” “大叔您不懂啊,正因为我知道她能理解,所以才会更愧疚,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小虾米太无能了……” 第299章 私语 回到上官商会的古月,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久久不语。 他总是觉得很憋屈,因为自己不仅不能秒天秒地,而且总是被人呼来唤去。 作为一个开挂的高玩,他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那些前辈们,却又总是认为那些一装到底只能在梦里。 事实上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萦绕,只是他没有去正视而已,但这一次不同,在系统的威逼下迎娶公主算是板上钉钉,可这事真的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那些红颜知己都可以一笑而过么?骗自己也不能这么扯淡! 不得不说,他很羡慕那些根本无需考虑这些的渣男,游戏人间岂不快哉?可他真的做不到…… 晚膳时分,上官铃兰亲自将吃食送到了古月面前,因为她知道这家伙在生闷气,生自己的闷气。 轻轻地用手指揉着古月的眉心,上官铃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这般陪着,看着。 倒是让古月不禁害羞了,自嘲一笑将视线转移到了食物上准备大快朵颐。 看到古月的反应,让上官铃兰被逗乐了,不由觉得好可爱,也是温柔一笑,开始替古月将各式菜肴夹到他的碗里,倒是有点照顾小孩的意思。 “不问问今日陛下找我干嘛了么?” “想说么?” “想……” “那就说吧。” 其实上官铃兰越是如此善解人意,古月便越觉得对不起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很苦恼很烦闷,但这些都被眼前的丽人那一颦一笑冲淡了。 “正如你之前所料,陛下要将公主许配给我了,婚期将近。” “嗯,不奇怪,迟早的事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允许你一起嫁给我。” “哦……哈?!” 如果有一台照相机,古月真想把此时这个画面定格下来,因为那刚刚还带着几分落寞却强自镇定的上官铃兰,此时此刻瞪大了双眸,那张大的小嘴久久不能合上,似乎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意外一般无法平复。 “没听错,就是这样,他自己说的,之前金口玉言不能不算数,所以干脆让你和公主一起完婚。” “这还真是……陛下做事都如此出人意表么?你刚刚是在为这事苦恼?应该不是吧?还有下文。” “是啊,重点就是下文……”古月放下手中的筷子,甩了甩头,“首先是他不想让公主吃亏,这个我是用‘民主投票’糊弄过去的,不过他说就算投票,公主也要算三票,倒是很好笑,可之后的事情就不好笑了,你知道是什么么?” “让你这么苦恼,还能有谁呢?无非就是霁凰呗,说吧,陛下不准你再和她纠缠不清么?” “傻瓜,如果涉及到你,我同样会苦恼的……”一把将上官铃兰搂在怀里,古月缓了缓继续说,“其实陛下很给面子了,他竟然允许我继续和霁凰纠缠不清,这哪是一个附马爷能有的待遇……” “那你苦恼的又是什么呢?” “他一定要我答应,未来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娶到霁凰的时候,我们家得讲究先来后到……” 这事很奇怪么?一般人家好像也是这样的?上官铃兰不太理解古月苦恼的缘由,更何况那是陛下的女儿,是公主殿下,先入门为大并不奇怪吧?难道是担心唐霁凰不理解? “其实霁凰应该能理解吧。” “不是的,我知道她肯定和你一样,能理解我的苦衷,也不会说什么,可就是你们这样惯着我,让我有些无地自容,尤其是今日陛下为了压服我,竟然放出了他天阶大圆满的气势,这个还真没想过,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就算他不是这样的强者,他也是陛下……唉,说到底我就是有些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明明一事无成一无是处,还偏偏招惹了你们这些好女孩,又被逼无奈伤害到你们,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原来是这样……就因为这个?”或许是由于思想境界的差异,上官铃兰其实并不理解古月何苦来哉,但又不由觉得心里有股暖意,因为这件她自己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却能让古月如此苦恼,这家伙果然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你难道不是么?” 看到那俏皮的微笑和一脸玩味,古月忍不住将怀中的丽人搂紧了一些,并且在脸上啄了一口,这家伙竟然还特地砸吧砸吧一番,“真香,比饭好吃多了。” 回应他的自然是无尽粉拳…… 曾经是“我有药”学院的那个废墟,已经被清理完毕,但更多的人在此不停劳作,日夜不息,只因为楚皇想要让学院重开的时候将女儿下嫁,至少这算古月自己的地方,不然想定婚期都很困难。 不得不说楚国人的效率是真的高,这完全仰仗那无比的向心力,都知道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楚在x效命,又有谁会出工不出力呢? 这段时间里,古月特地跑去看望了独孤英,并且为他悉心调理了一番,基本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更不可能影响武道一途的精进。 有古月的保证,独孤八骑是真的一点怨言都没有,他们毕竟是血性男儿,能够和那种强敌对战一番也是此生大幸。 可独孤家主就不这么想了,虽然古月主动登门给足了他面子,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客气,但私底下这位老将军始终难以平复自己的不爽,毕竟这独孤八骑可真就和他子侄一般无二,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难过的,虽然没有真的遇到却还是很后怕。 于是这一切种种,都被他归咎给了古月本人,可想而知,未来某日若是古月能够让独孤勇恢复如初,或许能稍稍平复一下独孤家主的心情,若是这个希望也破碎了,恐怕他便会一意孤行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至少寄住在独孤府的方护卫长,得到了最悉心的照料,而且依旧住在独孤勇的房间里,二人越来越熟识,尤其是方护卫长将古月的种种事迹都当成故事一般讲给独孤勇听,那简直就像是在读话本听评书,偏偏方护卫长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夸大,而独孤勇也一点没有疑心古月果真如此神奇。 这个小插曲自然被下人们津津乐道,尤其是自己的大少爷越来越开朗健谈了,都纷纷觉得这是那位方护卫长的功劳,不约而同地又归功于了古大人。 对此,独孤家剩下三兄弟和独孤八骑都觉得十分欣慰,看来他们把方护卫长接到府上的做法无比正确,只是独孤家主对此不置可否,不过听人说自己大儿子状态不错,还有有些动容的。 其他几位参与到了这次夜袭的功臣,自然是黄有为和他的护卫以及巡防营统领了。 作为知情者,黄有为配合的十分恰到好处,尤其是送回古月的轮椅之时没露出一丝马脚,这简直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环,因为古月离不开那个轮椅,可若是被人察觉到古月的轮椅还在,对方恐怕也会三思而后行。 至于巡防营统领,他是在战斗爆发之前被黄有为告知了真相,因为古月担心波及四周百姓,这个疏散和救援的工作自然得靠巡防营出大力。 刚听到这消息时,巡防营统领心里很凄凉,因为这位古大人一次次被人打到家门口都是自己解决了问题,尤其是那次救援唐家兄妹也是他亲自上阵,倒像是在打巡防营的脸一样,可这一次竟然需要事先通报疏散,可见非同小可,于是他抛开了杂念,第一时间安排了所有手下待命,随时进行疏导和救援工作,毕竟这真的关乎百姓生死,作为楚都的治安官,肩负陛下无上的信任,他不容有失。 于是在京兆尹和巡防营的通力协作下,楚都百姓虽然受惊却未受伤,尤其是周边那些房屋受到的波及都被承诺第一时间修复,自然也没有人会抱怨什么,事实上那位时常给百姓们上演精彩大戏的古大人,若是不出点什么插曲,他们反倒会不习惯。 对此,楚皇大加赞赏了京兆尹和巡防营的功劳,仅次于独孤八骑和秦烈等人,这让两位对楚皇无比忠心的官场老油条十分受用,不免对古月也心存感激,毕竟这事他们没有真的承担风险,更何况那战斗真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 所以他们听闻古月入过宫又看过独孤英之后,特地跑去上官商会探望古月的情况,各种礼物也是琳琅满目,并且带动了楚都的一处热点,大小官员不断跟风,除了独孤家主和皇甫大人以外,甚至严太师都差人登门了,来的还是他的亲儿子,修好之意溢于言表,似乎那些威胁与打脸根本不复存在一般。 古月对这些目的明确的“探望”一点也不在意,事实上谁还能不清楚宫里透出的消息呢?既然迎娶公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些大小官员哪有不借机示好的可能?只不过还没有明旨,所以都得找一个理由罢了,而“探病”就是最合适的理由。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并没耽搁太久,崭新的学院正式落成,一纸诏书也同时被公布…… 第300章 大婚 时光如梭,楚都恢复了平静,雪虎统领一行早已满载而归,重建的楚都炼药师学院“我有药”也正式落成,古月来到这片土地上已经大半年了,无尽感慨历历在目,而今天,他又将体验一件上辈子还没来得及参与的事情,成婚。 古月的婚事,恐怕是这段时间以来,楚都发生的最为美好的一件大事了,至少可以抛开血雨腥风,至少可以享受难得的平静,至少可以尽享欢愉。 学院很大,所以不仅可以容纳各方宾客,还有很多位子被古月安排给了学生,护卫以及他们的家人,当然了,城中其他百姓也都纷纷来贺,尤其是当时被古月亲手救治的那些伤员,可他们明白这地方再大也不可能容下所有人。 上官会长的脸上就没有离开过笑颜,他是真的高兴,而且无上殊荣,因为今天不仅仅是小女儿出嫁,更是和堂堂公主殿下一起拜堂,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充分体现了陛下对自己忠心的眷顾,不然怎么可能有这等对于任何一个帝王而言都不太正常的事情?这也说明了陛下的不凡! 所以各种迎宾事宜,上官会长都统统包揽了,他也知道,古月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身边也不好安排人来办这些事,而他自己现在也很不方便。 对于上官会长的招待,没有一个宾客觉得不妥,因为今日的确也是他嫁女儿,而宫里并没有特地派人来做这些事情,可这并不能抵消但凡想和古月沾边的人赶着跑来道贺,说一句万人空巷都不为过,只是能不能进这个大门,还得看上官会长的心情。 因为他知道一点,自己这个女婿虽然与人为善,但其实这一次并不想太夸张,尤其是那些赶着来拍马屁的官员,他其实根本不想见到。 可即便他亲自把关,有些人也不是他可以随意阻拦的,譬如皇甫大人亲临。 这位老大人可从未出席过陛下设宴以外的任何场所,足见这是给了古月天大的面子,当然也肯定有上官会长的面子,毕竟他们是亲家。 随后自然是独孤家主本人,他还没忘带上所有儿子和独孤八骑,这声势可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古月特地给独孤勇和方护卫长准备了无障碍设施,说白了就是把门槛统统去掉,一应楼梯都会有斜坡供轮椅上下,毕竟他自己也很需要这些。 第三位重量级的客人自然是严太师本人了,原本四大家族里倒下一个,严家很有机会更上一层,偏偏出了“叛国”这样的嫌疑,虽然楚皇并未追究,但若是还不知道收敛,这个家族也不应该活到现在的地步,至少严太师本人可不是一个草包,至于什么“亲手折磨了自己的外孙”,他就差没直接说一句“打得好!”。 紧接着出现的两位,上官会长也是经常见到的,因为他们分别管着楚都的粮食和建材,可以说是上官商会最大的客户其二,更何况他们分别是四皇子的外公范大人和五皇子的外公龚大人。 不过他两和严太师不同,平日里一向低调,也很少出入宫闱,做事也都勤勤恳恳,至少没有纵容自己儿子去“叛国”,但上官会长是知道内情的,至少他们其中之一的外孙这么干了。 接下来的宾客中,有的是上官会长的商业伙伴,也都是他自己邀请来的,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而且倍有面子,不过古月特地安排了这些人可以分开坐,有“男方嘉宾”和“女方嘉宾”之分,对他而言也算新奇,不过的确合理,至少一类人可以更容易熟络点。 楚皇自然不可能出面的,也没有特地安排虚公公代劳,皇甫伯忠倒是跟着自己父亲来了,算是一种变相的表示吧,可公主殿下的家人来了,没错,就是那位在大牢里一直蹲着的长孙忌,被特批出来参与一下,毕竟他是楚后唯一的娘家人了,楚皇的确给足了楚后面子。 而这位明明就三十出头却看上去比楚后大了好多的仁兄,被安排在了特别的位子,这一桌写着“家人”,听着倒像是只有他一个符合,又可能是和上官会长同席,不过等长孙忌入席前才发现这一桌坐的是唐家兄妹和方护卫长。 唐沐霖的心情自然激动却也复杂,因为这算是自己的准妹夫大婚,可新娘不仅不是自己妹妹,而且都不止一个! 可古月还是他的兄弟,所以说一句家人一点也不为过,更何况他清楚古月的确孑然一身了,自己当这个家人正合适。 但他又担心自己二妹多想,作为一个标准的妹控,他怎会看不出来唐霁凰脸上那是极致演绎的强颜欢笑?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他唐沐霖的! 而令他更奇怪的是,自己三妹四妹也有些不对劲,或许是为自己二姐打抱不平?又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总归是他这个大哥看不懂的,但一定有事…… 正好方护卫长的到来缓解了兄妹四人的尴尬,长孙忌的加入也让唐沐霖有更多故事可以去谈谈,毕竟这两人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法了解到太多外界消息。 再之后来到这桌的只能是上官铃兰的母亲以及秦烈了,只是这位三夫人一脸不悦毫不掩饰,甚至带着泪痕,恐怕有一些自己的情绪,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最后,黄有为和巡防营统领主动承担了场内外的安全和秩序,也算是给古月省事了。 当上官会长做到主位的时候,笑颜如花的楚后早就等候多时了,两个嫁女儿的人一点也不见外地互相道喜。 婚礼大典正式开始,称之为大典,只是因为涉及到一国公主,可这又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似乎楚皇是有意曲解,让人们认为这只是前楚后嫁女儿而已。 而所有该懂的人,自然都懂这个道理,并不会有没事闲着跑出来挑三拣四的。 值得一提的是,主婚人是太子。 这位殿下上次是什么时候出的宫,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不曾想难得又敢出门了,却是来把自己妹妹嫁给一个自己一点也看不上更十分讨厌的残废。 可他偏偏被自己母后给安排了这个工作,想说不干都不行! 好在有项影一路陪同,不然这仪式估计很难进行下去。 就在万众瞩目中,古月和他的两位新婚妻子登场了,由于宾客人数实在太多,其实根本没有另设主会场,所有人都堆在大广场里,而三位新人是从古月的卧室出来的。 这个造型很别致,也是古月特地设计,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红色绣球,一边一条丝带由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牵着,同时两女的另一只手分别推着古月所乘轮椅的一个把手,三人就这么缓缓地向广场中央走去,当然两女都盖着红头盖,所以方向还得古月来把控,但具体怎么走,还是得她两说了算。 这个就是古月想要表达得一种意思,日后自己的路就靠她两来规定方向与快慢了。 自然也有人“适时地”说出这个道理,引来一阵喝彩。 当然了,古月脸上的笑意不是假的,他今日甭提有多高兴,但也十分紧张,所以无法表现得一如既往更没有口若悬河,就是这么被推着缓缓前进。 就这样,在项影的推动下,太子不得已把流程弄完,古月分别请楚后和上官会长喝茶,倒有点当小媳妇的感觉,不过“驸马”嘛,可不就是个赘婿么?只是没人介意这个“赘婿”为啥可以一次取两位美娇娘…… 毕竟楚后那绝代风华的脸上洋溢的笑容一刻没停,似乎她对于这个女婿一百个满意。 而礼成之后,两位娇妻都被送到了卧室里去等待古月揭盖头,这新郎官自然得先把所有宾客给陪好咯。 古月庆幸自己不知为何“千杯不醉”,若非如此,这当口还真架不住群狼,尤其是皇甫大人和独孤家主都带着大部队来的,不光要把他们陪好,还得把他们儿子陪好,更何况独孤八骑那都直接上坛子了,就算这酒是古月特地蒸酿提纯之后的高度酒,对他们而言只会更满意而已。 负责推动古月的自然是唐沐霖,他其实也有替古月挡酒的打算,虽然自认为古月并不需要,但毕竟他还得去洞房…… 可事实证明,古月比他想象中的更海量,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某种方式把酒都给倒了,反正没人看出蹊跷,也没人在意。 “我说两句怎么了?他不就是个残废么?结个婚也得被人推出来,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一声突兀,让所有欢歌笑语戛然而止,因为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 一旁的项影真想一巴掌把他打晕了扛回去,不过那样只会更丢人,可眼下,估计只是个开始,因为唐霁凰。 其实太子早就看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一直坐在那,可他碍于自己母后的面子又被项影抓着,才一直没有冲上去献殷勤,可这会流程早就走完了,自当尽兴,他怎能不凑到唐霁凰身边多喝上两杯?多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啊! 可唐羽星和唐晓焱一左一右把唐霁凰夹杂中间,让太子没法直接凑近,主要还是因为怕了,他知道这两女不好惹,也惹不起,更主要是她们不怕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进不能进退不甘心的档口,他看到了桌上摆着的牌子“家人”。 “什么狗屁‘家人’?!他古月什么时候和你们算一家的了?!一个死了全家的小屁孩,和你们唐家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请您慎言,今日是月哥哥大喜的日子,没必要弄得都不愉快。”唐晓焱很想直接掏出自己的大斧,不过她忍住了,难得地“好言相劝”,可就是这么一句劝,让太子炸毛了…… 第301章 洞房 在座众人,尽显百态,譬如皇甫大人,继续关注着杯中美酒盘中佳肴,似乎刚刚是谁说了什么和他丝毫不相干。 又如独孤家主,一脸讥讽溢于言表,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在嘲笑太子的不合时宜还是古月被人赤果果地打脸。 更多的,还是抓上花生瓜子准备看戏。 想要发飙的唐晓焱被唐霁凰拽住没放手,一旁的唐羽星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并未做出任何表示,至于这桌上还坐着的三人似乎也不太关心,尤其是秦烈和长孙忌特地碰了一下杯。 本就想着借机发挥的太子,一看没人打算阻拦自己的意思,不由放肆起来,毕竟有些事情不吐不快。 “都说这……” 似乎太子接下来准备说“混蛋”二字,可惜,他没有机会说全,更没机会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失去了意识,向一旁倒去,好在有项影第一时间接住,“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尽兴了,这会直接醉倒,希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好,在下先扶殿下去休息,诸位请继续。” 这个突然醉倒若说不是人为,还真就不会被相信,可会是谁呢?这场中单单天阶高手都超过十人,要是谁可以突然对太子动手而不被察觉,这楚国的高手们也不用混了。 可事实上就连坐在这张桌子上的秦烈,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到底是谁出手,这个事情就很蹊跷了,难道是古月? 的确,要说谁可以不动声色达到这个效果并且瞒住所有人耳目,那还真得古月这样不是用真气的存在才能实现,可古月离得很远,他正继续给宾客们敬酒,根本就没去在意太子的言论,这些举动也被明眼人看在眼里,虽然都清楚这小子未必需要真的做出某种动作才能操控精神力,但他没有任何异常,并且还在一杯杯的喝酒,若是这样也能让十丈外的太子突然昏迷,这就过分匪夷所思了。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太子昏迷的瞬间,古月有了那么微乎其微的迟疑,只是被后续的连贯所掩盖罢了,而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感受到了精神波动! 现场的炼药师除了古月,自然还有他的学生,可这些孩子们敢如此对待太子么?就算是为了给古月出气,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还是不敢啊! 所以除了古月和他的学生们,现场竟然还隐藏着一位精神力不俗的炼药师,会是谁呢? “淡定哈,酒后吐真言嘛,是个人都会有的,无妨无妨,大家尽兴,尽兴。” 顺着项影的话古月接了这么一句,但这真的是理解么?他当然理解,因为太子“酒后吐真言”,所以他想说的是,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太子就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奇怪呢?该干嘛干嘛去…… 项影听懂了古月的意思,这也让他十分窝心,因为自己不止一次提醒过太子,不要总把古月是个残废挂在嘴边上,这样容易在公众场合不经意地说出来,肯定会误事,尤其是现在,古月已经成了太子的妹婿,偏偏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不是真正在支持太子,只是想要把楚都的“黑市”残党清理干净。 事实上古月如何表态都无所谓,只要结果对太子有利便行,这也是楚后的态度,项影自然清楚,所以对太子好好上了堂课,让他不要计较古月如何说,只须看他如何做便行。 谁曾想自己的太子殿下如此不省心,明明是跑来修好的,竟然为了唐霁凰而在众人面前丢人,这可是满朝文武都到齐了啊! 项影十分不悦,也十分自责,他后悔就没拦着太子凑到唐霁凰身边,尤其是看到自己义母那天香国色的容颜之上隐隐带上了寒霜。 不过这个插曲并没有后续,因为项影扶走了太子,也因为古月的盖棺定论。 可在座的高手们心中都有疑惑,尤其是秦烈,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瞒过自己,因为他知道就算古月可以,也不太可能在那么远实施。 而且他是看着古月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若论谁对古月的招数最为了解,除了他秦烈还能找到第二个人么? 所以刚刚绝不是古月自己,那会是谁?! 带着这个疑惑,秦烈只能等待古月忙完再好好商量,可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长孙忌是真的一点也没在意的样子,并非装的,这难道有所联系?他会知道内情么? 觥筹继续交错,席间古月特地安排了自己几个有成果的学生为大家表演了丹火弹烟花,许多人是见过古月自己表演的,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可这一次他的学生也能出场了,倒是别有一层意思,因为这些人也是楚国炼药界的未来。 皇甫大人很欣慰,因为他看出来了古月教授的很认真也没有藏私,尤其是听到自己家老三大加赞赏古月的治学态度之后,皇甫大人又多喝了两杯,让儿子们一阵头大。 之后的酒宴上并未再起风波,在一片起哄声中,古月被送去洞房花烛,至于先去谁的房间呢?他无需考虑,毕竟其中一个是公主,能如此安排已经是楚皇给了天大面子,还能在新婚之夜冷落了他女儿? 无奈的古月只能幽幽一叹,又一次对不起上官铃兰了,身后推车的唐沐霖也有些感同身受,可他并没有迟疑,直接将古月送入了无忧公主的卧室,随即关门离开。 “咦?!” 古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坐在床边的新娘竟然有两人! 虽然是一般无二的凤冠霞帔,同样被盖头遮住脸,但古月无需借助任何技能都可以从身形上看出谁是谁,所以也不至于尴尬,但他真的很意外,这难道是一种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可这岂不是一会要三人…… 不敢让自己的思想过分放肆,古月缓缓用双手滚动轮椅靠近了两女的位子。 “二位娘子就等了,为夫这就准备掀盖头了。” “你打算首先掀开谁的?” 上官铃兰明知道古月肯定能分清谁是谁,也就并没默不作声,可她这道题又能起到调侃的作用么? “没有打算先后,自然是一起呗。”没有丝毫迟疑,古月直接用精神力掀起了儿女的头盖,看着那娇艳欲滴,不由心神一荡。 “讨厌!坏死了!” 嘴里的倔强可掩盖不了双颊的绯红,只是无忧公主有些意外这两人私底下的状态还真是如胶似漆,自己也可以么? “从今往后同舟共济,有我一口汤就有你们一块肉,当然了,家和万事兴,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哈,别相互间斤斤计较,虽然知道你们都是天上找不到,地上仅一家的好女孩,可惜都便宜了我,咱们就将就下吧,多担待担待。” 一便握住两人的手,一边大放厥词,其实古月此时心里很舒坦,能够同时面对两个真就比面对一个愧疚一个要好得多。 “无忧妹妹叫我过来的时候我便很感动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既然是一起过门,自然得一起洞房了,姐妹齐心嘛,以后好好治治这家伙的坏毛病。” 说着说着这两人竟然还特地击掌,让古月忍俊不禁。 “好说,好说,有什么毛病都请娘子们一一指出,为夫无有不从。” “说的好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就是!” 一唱一和还真难招架,古月深感家庭地位日趋式微,索性双手一撑让自己扑到了床上,“正所谓春宵一刻,二位娘子就别再你一言我一语了,咱们好好干该干的事吧……”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一人一边把他耳朵拧住,顺带粉拳伺候,只可惜他趴着的姿势都还没来得及变一变,只能受着无法反抗,这洞房花烛夜注定悲催了…… 一夜云雨纵情欢愉,大汗淋漓尽兴不虚,日上三竿朦胧醒来,左顾右盼复又睡去。 只可惜,总归得有人来叫他们起床的。 原来宫里的人已经到了好久,应该去向楚皇问安了,而且点名要上官铃兰一起。 楚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古月不得而知,特地向楚后辞行的时候试探了一句,后者只是笑笑没有搭话,不过她一左一右地把二女拉到一旁窃窃私语,逗得她们面红耳赤才大笑罢休。 古月也由得她尽兴,毕竟现在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母娘了,该尊重还是得尊重。 一路无话,到了宫里之后被带去的位子并非古月去熟了的书房,而是楚皇的寝宫。 那叫一个金碧辉煌,而且相当的大,比楚后的寝宫大了一倍有余,也不知是楚皇自己要求的还是前人遗留。 但此时此刻,没时间去关注这宫殿,因为楚皇特地摆了一张小圆桌子,放满了各式早点,招呼三人一同用早膳的意味明显。 比较特别的是楚皇安排了二女一左一右靠着自己,让古月坐在了对面。 “还没吃早膳对吧?一起吃点。” 无忧公主立刻乖巧地准备提楚皇盛一碗粥,不过被楚皇拦住了,他自己站起身替上官铃兰盛了一碗,让后者无比惶恐。 “铃兰啊,你本就是郡主,现在也是寡人的半个女儿了,日后无忧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大可直接替寡人管教,寡人知道你太过心善,所以想特地嘱咐你一下,这女儿被寡人惯坏了,日后有劳你多费心了。” 第302章 随行 古月很意外,楚皇这所谓“半个女儿”是怎么论的,女婿的另一个老婆也和自己有关么?至于那什么郡主,懂的都懂。 但是对于上官铃兰而言,楚皇如此苦口婆心,的确让她很是感动,毕竟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优良传统,她们这代人对于楚国对于自己的陛下还是特别敬重特别忠心的。 “虽然你们刚刚大婚,但有些事必须古爱卿亲自去做才行,所以这一次出使陈国,寡人希望铃兰你和无忧一同陪他过去,也可以算是新婚燕尔一起出游散心了,毕竟直接让你们几个远隔千里,会有人骂寡人不通情理的。” 又是一个特别重磅的消息,楚皇一如既往地出人意表,反正他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准驳回,又何须商量? “谢陛下成全!”上官铃兰自然第一时间感恩戴德,至少这次又可以陪着古月到处跑,原本她也知道古月并不打算带着她去的,毕竟是去求娶慕容荻,带着自己算什么呢? 可这次还需要带着无忧公主,这就有点邦交的意味,可哪国邦交是公主出使的么?听着也比较特别,更何况古月跑过去算是求娶陈国公主,带着自己的公主老婆过去算不算示威?陈国人会怎么想呢? 但这些无需上官铃兰自己多想,因为有人已经开始头疼了。 说到底,楚皇倒是不介意和陈国有些往来,尤其是让古月更上一层楼对楚国自然有利,但若是之前允许古月去求亲百利无害,现在可就是给自己女儿又找一个竞争对手,他可不太想答应了,所以必须自己女儿跟着过去才行,这样既不用自己表态是否同意,又可以看看对方的态度,若是陈国这都能答应,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先后主次已经定下了。 无忧公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般,对古月投以了歉意的眼神,后者倒是并没表现出介意,依旧和煦地微笑着回应。 这一顿别开生面的早膳之后时光里,楚皇并没再语出惊人,只是表现出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只是不忘点到为止,让古月知道时常敲打自己。 用完早膳,楚皇并未多留三人,允许他们自行离开,一番告别之后,两女又一人一边地推着古月往宫外走了。 “事先的确不知道父皇竟然有这个安排,会不会耽误了哥哥你的事情?” 似乎实在极力避免“驸马”这个称呼,无忧公主听过所有人对古月的称呼之后直接用上了“哥哥”这个简单又不会重样的,至少其他人叫“哥哥”前也还会加个字,谁更亲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陛下思虑万千,说到底也是不想你吃亏而已,我自然也不可能让你们吃亏的,至于陈国那边如何考虑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只是橄榄枝是他们抛出的,但是并没有一个公开表态,所以结果如何我也无法断定,毕竟国家与国家之间,首先看重的是利益,其次便是面子了。” “那要不要带霁凰一起过去呢?” 上官铃兰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最歉疚的人是唐霁凰,这个她自认为一生的对手,也从未出现在对方视线里,可第一次被重视竟然是抢了她未婚夫……而且就是在往返陈国的路上,至少她自己是如此打算的,如果再有哪里需要古月去出使,至少得带着霁凰一起才算公平。 “大将军不会同意的……”古月心知肚明,上一次带上唐晓焱都是意外,而且险些让她身陷险地,唐问天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冒一次险,毕竟古月不惹事,事也会来惹他! “要不让无忧去找下霁凰姐姐吧?昨晚太子哥哥也很失礼,做妹妹的应该去赔个不是才行。” “要不咱们两一起去吧?霁凰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有个家伙总是让她伤心而已。” 一边说着,上官铃兰还不忘戳了戳古月的脊梁骨,让后者时刻谨记自己是个罪人…… “这样吧,今日陛下已经召见了,咱们也没其他事情要紧,不如就挨个去这些大人物的家里转转,就当回礼了,首先自然是去看望上官叔……”这三个字刚出口,古月的脊梁骨就差点被戳断了,“咳咳,看望父亲大人,之后便去看看皇甫大人和独孤大人,再之后就去唐府完事了。” “可以的,哥哥你定吧,倒是很特别,不过咱们本就是应该如此特别对吧?” 不得不说,在所有人面前,项无忧都是一个乖巧可人的懂事好妹妹,没有斧凿痕迹,浑然天成,只是古月清楚她一路走来的苦衷,心里接受这种表象的同时也有些酸楚。 “对了,咱们到了宫里,需不需要去看望下太子?毕竟昨日他突然差点醉倒,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上官铃兰其实很担心无忧公主挂念自己哥哥,尤其是这位太子殿下昨晚“大出风头”之后直接昏迷,虽然她和无忧公主当时不在场,可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无担忧,无论如何这人都是太子,是储君,若是有朝一日登基继承大统,难免不会找自己相公的麻烦。 “还是算了吧,太子哥哥面子很薄,经过昨晚一事之后他肯定有些后悔,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若是咱们这时候去看他,反倒会让他觉得更没面子。” “其实你们知道昨晚是谁出手的么?” “难道不是秦叔?” 上官铃兰其实一直以为是秦烈动的手,因为他坐的最近。 “当然不是,小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闹,怎会需要秦叔来调理?可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昨晚那人用的不是真气而是精神力,不俗的精神力……” 这个说法让儿女同时有些诧异,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困惑,“可是除了你以外,这楚都城里也就你那些学生算是炼药师了吧?他们敢对太子殿下出手?” “当然不会是他们,借他们熊心豹子胆都不敢的,所以这事酒跟蹊跷了,因为大楚并没有拿得出手的炼药师,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纵容我的顽皮,可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偏偏在昨晚那个场合第一时间阻止了太子继续大放厥词,目的何在?又有谁才是最有可能想要干这件事的人呢?” “母后?!” 无忧公主自己把自己惊到了,可她越想越觉得靠谱,而这个答案让上官铃兰直接目瞪口呆,偏偏古月并不意外。 “没错,当时最想阻止太子的除了项影就是皇后娘娘了,可无忧以你的了解,那位项影会是精神力突出的高手么?我可是观察过,他有着天阶以上的实力,和唐沐霖不遑多让,若是他还能有不俗的精神力,这就很夸张了对吧?” “据我所知,影哥哥并没表现过突出的精神力,可也不能确定他就真没有,但若是让无忧选一个最可能的人,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母后……” “没错,虽然我也没什么证据,之前也没有特地留意,但经过昨晚的事情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皇后娘娘本人,或许是觉得岳母她本就是天下无双的奇女子,再多一个精神力不俗,也并非不可能对吧?只不过我并不打算去问,也不打算查。” “哦?这是为何?”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辈自有长辈苦,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一打破沙锅的,有时候隔一层窗户纸也能让双方更舒服点,当然了,我有什么秘密不会瞒你们就是了,铃兰你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无忧讲,又或者哪日有空,我专门一一为无忧你解惑。” 听到这番言论,项无忧倒是真的有些暖意,她早就清楚自己这位驸马的秘密比天高比海阔,但也没能找到机会,就算有机会,她也不曾打算一一询问,毕竟她习惯了谨小慎微,可既然他允许上官铃兰为自己解惑了,多半就是无所不言,毕竟这位上官姐姐真不像是想要隐瞒自己什么的人,能和她做好姐妹也算是自己的幸运了。 “其实除了霁凰,我还担心逸月,她现在一定很辛苦吧?毕竟那位邢老特地绕着弯找你交易,多半是他们孙家出了什么大事了。” “很可能,而且我从大老虎那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信息,恐怕逸月的父辈们到底如何了很快便会浮出水面,此行陈国,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我答应了大老虎替他问清楚的,不然想要从它那搞到紫幽草还真的很难,尤其是这一次被它救了一命。” “说来那位大老虎阁下,无忧还没见过呢,一定是超凡脱俗不怒自威吧?” “其实就是一头雪白的老虎,和一般的老虎最大的区别无非是大的过分,但它很有想法,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交往起来就会觉得比那些锱铢必较的人好得多。” “是嘛?有空还真想见见呢,无忧对毛茸茸的小可爱们最没抵抗力了!” 这份天真一点也不象是装出来的,一时间引起了上官铃兰的共鸣,可她又在抱怨自己从小到大也没能在家里养上一只小可爱,毕竟自己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日后在学院里要是能养点什么就好了! 殊不知,项无忧这是刻意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式,因为她太谨慎了,因为她知道若是不绕开继续商谈关于和大老虎更多的秘密,一定得防范隔墙有耳了。 只不过她并不清楚古月最习惯的也是谨慎,所以无论走到哪,自己想要随意聊天的同时都会在周身布下隔音屏障的。 第303章 准备 楚皇颁布了旨意,将派古月带团出使陈国,旨在炼药技术的交流,同时加入使团的还有楚国各行各业的技术骨干,譬如很稀有的两名三品铭文师,其实他们两在楚国已经算是国宝级的人物了,只可惜,他们并不会有助于强化个人的战斗铭文,甚至古月拿到的那本铭文大全里面,各种三品铭文他们多半都是不会的,这个就比较特殊,因为从小到大他们所学习的是服务前朝皇室,譬如在马车里加一个通风铭文…… 这也是为何楚国的铭文更贴近生活却很难服务自己的高战,毕竟术业有专攻,铭文一途似乎比炼药师更麻烦的一点就在于并不能触类旁通。 这就好比练字,习惯了一种字体的书法,可以临摹大家,但是并不能真正做到看到什么便能直接临摹什么一样。 古月听到这个差距的时候才算明白,为何当时全藏赶着找自己弄三品铭文,可不就是因为陈国连这样服务宫廷的三品铭文师也找不到么…… 与此同时,楚皇也算破天荒地下了大力,他把楚国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都拉出来晒晒,除了炼药铭文以外,最通用的当属锻造,这一点楚国也不突出,但是为了维系庞大的军队,前朝便特地设立了专门量产制式武器的锻造工坊,这也是陈国不可企及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一次楚皇是拿出了相当的诚意,不仅仅是楚国确立后的第一次,更是六国杜绝互通有无之后的头一遭,至于目的何在就不言而喻了。 就像古月吐槽皇甫伯忠的一样,堂堂大楚泱泱大国,损失了一批二品丹炉之后竟然没法补充了,那还怎么炼药?日后离开了古月的指导,或者那些学生达到更高水平之后,炸炉定然会更加频繁也更剧烈,难道每次都找陈国要么?岂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出来给人捏着…… 所以楚皇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最大的目的就是不给古月讥讽的机会,若说古月决定了楚国炼药的上限在哪,他就想要靠各行各业的通力合作把下限也一并提高了。 至于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的陪同,自然是说不忍让新婚燕尔相隔万里,可这趟差事又非古月出马不可。 使团成员里多半都是上一次陪古月去天阶武道大会的老熟人,虽然有段时间不曾联系,但这些人还是借着曾经和古月共事的名义,挤进了婚宴里,也是在宴会上,这位使团长大人特地在古月向他敬酒的同时暗示了之后也请再一次多多关照。 护卫方面,楚皇并没有打算违背不派出天阶高手的原则,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唐羽星,理由是唐沐霖之后,她就是天阶以下第一人。 这个决定让很多人始料未及,也让更多人觉得不开心,比如唐晓焱,因为她老爹已经明确表示这一次禁止跟上去瞎参合,虽然她不像自己大哥那样言语间都是尊敬,可话还是不得不听的。 没曾想自己的三姐竟然被派去公干! 尤其是唐问天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毕竟是圣旨。 这就让唐晓焱很不开心了,她十分想冲进宫里让陛下也给她安排这么一趟差事,只可惜被唐霁凰给拦住了。 “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啊?上次偷偷跑过去玩了那么久,这次也该轮到别人了吧?” “不嘛不嘛,二姐~!你去跟老爹说说呗?或者去找月哥哥让他向陛下请旨命我陪同好不好?好不好嘛?!我可是轻车熟路了,怎么也比三姐靠谱吧?!” 面对自己的小妹如此撒娇,唐羽星很想使用一些惯用的呵斥,但是也被唐霁凰挡下了,因为后者知道什么方式更好一点。 “晓焱啊,你觉得你月哥哥希望你跟过去么?” “这个……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应该会希望对吧?” 看着自己风风火火的小妹竟然扭捏起来,唐霁凰又在心底把某人剐了一道。 “其实他并不希望你去的,你信么?” “啊?!他是这么说的么?” “倒没有,可谁都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身边人出事对吧?你说万一你遇到危险了,他会不会很担心呢?” “这倒是……会吧,可我也不差啊!虽然比三姐稍稍逊色那么一丢丢,可也是能独当一面的,那晚和敌人对战我可没落下风呢!” “这就是更重要的一点了,你是个近战,而你三姐是远程,若是遇到无法应付的强敌,你觉得是你跑掉还是你三姐跑掉的希望更大一点?” “这个……应该是三姐吧,可是……” “好啦,我的晓焱,这次你月哥哥可不是自己独来独往,还要照顾你那新进的两位嫂嫂呢,她两可没有你或者你三姐的身手,若是遇到危险你说你的月哥哥是不是必须多照看她们一些?可若是你也在左近,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的安慰呢?而你三姐就不同了,她肯定比谁都跑得快,对吧?” “嗯嗯,这倒是,三姐肯定不会管月哥哥死活第一个跑了!顶多管下公主殿下……可这样岂不是让月哥哥暴露在更大的危险中了么?” “那你觉得是你三姐厉害,还是月哥哥厉害呢?” “当然是月哥哥了,天阶中期巅峰都说杀就杀,大哥可都是打不过的!” “这就是了,所以事实上你的月哥哥最需要的不是保护他自己,而是有一个人能够在关键时刻带上你那两位嫂嫂第一时间远离危险,所以你觉得是不是你三姐更适合呢?毕竟她比谁都跑得快不是么?” “好吧,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唉……”十分失落却无可奈何地唐晓焱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一旁十分无语的唐羽星的肩上,“三姐,两位嫂嫂就靠你了,一定要比谁都跑得快啊!” 忍住了唐霁凰的揶揄,又花了更多时间来忍住唐晓焱的“语重心长”,唐羽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还真就要比谁都跑得快了!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那混蛋有什么事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就在唐府里这么一个小插曲的同时,一位谁都不曾想过的人出现在了学院内,准确说是学院范位内的半空中。 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楚国护国大将军唐问天本人! “出来说话。” 依旧言简意赅,可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所有护卫们摸不着头脑,但毕竟这是楚国所有军人的偶像,所以他们只能呆呆地原地瞻仰。 没多久,古月被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推出了自己卧房。 “下官(铃兰)见过大将军!” “无忧见过唐叔叔。” 这身份和称呼上的不同,得到的反馈也就不一样,至少唐问天还是给项无忧抱了抱拳,却压根没有看上官铃兰一眼便直接和古月开始说话。 “是你让老三跟去的?” “误会,天大的误会!三小姐别说保护下官了,若有机会她的弓箭肯定会瞄准我的人头才是,好好出趟差,我干嘛跟自己找不快活呢?” “另外两个我不可能在允许她们有机会跟着。” “这个自然,此行吉凶未知,下官也不想她两涉险。” “老三伤一处你就会伤一身。” “这点您大可放心,我身无长物,但愈合伤口的丹药多的是,回来后您肯定看不到她有丝毫损伤。” 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至少旁观者都很难觉得这两人是在对话,因为唐问天不仅仅一如既往的说话没有标点,更是对古月的每一句回话都不置可否,所以根本就没有算上对话对吧? 可三句过后,他似乎把该讲的都讲完了,直接掉头走人,正如他突兀的来。 不过一件小包袱被扔到了古月的腿上。 看着一脸呆滞的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古月只是微微一笑,“他是唐问天没错,但也仅仅是个傻父亲而已。” 一边说着,他一边打开了包袱,拿出里面叠好的软甲,至于是给谁的,不言而喻了。 “这个是给羽星的么?可大将军为何不自己给呢?” “有损他猛男的形象呗,所以这种温柔的事情还是我这个小人物来做吧。” 一旁的项无忧听到古月的调侃扑哧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揶揄自己那位唐叔叔的,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也不会如此明火执仗,尤其是刚刚最后那一句,根本就是在争锋相对嘛,难怪听说这两人不和的…… “你也觉得他很好笑对吧?这明明就是在自掘坟墓嘛,服软一下有什么不好呢?像他这样争锋相对,霁凰苦等的日子有的受咯!” 上官铃兰摇摇头,总觉得自己相公平日里很知道进退的,偏偏一遇到唐问天,就硬气无比,真就像视死如归一样,也不知道何苦来哉。 “好姐姐你是关心则乱了,哥哥他是算准了唐叔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和所有人一样都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霁凰姐姐才是真的会苦等也没有结果咯!” 第304章 出使 在百姓们的夹道欢送中,古月带着万事俱备的使团正式开拔,一行人浩浩汤汤从楚都发进,由于唐羽星被钦点为这次使团的总护卫,所以她麾下的唐家军部队责无旁贷地被加入了使团之中,其中也包括几名地阶副官。 当然了,在楚国的地面上,唐沐霖还是可以没有负担地一路随行,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驾驶古月的马车,而是一直在给唐羽星交代些什么,言语中不免过分担心。 唐羽星倒是并不介意,任务就是任务,多少准备都不是过于。 古月的马车中同时还有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原本宫里是打算分开马车的,但古月觉得自己需要人随时可以推着自己跑,同时也需要随时可以拉着自己两位老婆一起跑。 这理由直接让那帮公公嬷嬷们无语,但也无可奈何。 至于驾车的是鬼瞳,她可不放心让古月自己跑到千里之外,所以保护楚后的工作被扔给了上官家的诸位,因为这位烫手的前皇后娘娘被古月直接送进了上官商会里蹭吃蹭喝,毕竟她和上官会长也算同时嫁女儿的关系,后者不好推脱,更不可能推脱,只不过楚后想要一路跟着去陈国看看的要求被宫里某人直接毙了,让古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一路上的行进速度还是很快的,因为这次出行的各种工匠其实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所以他们可以享受平日里都不曾尝试的感觉,那就是有车坐还有人侍候。 对于这种安排,古月觉得楚皇真是挖空心思了,因为这种状态传到陈国去之后,对方会认为楚国人,楚皇本身,是如此爱才,同时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些工匠们的重要性,无形之中算是在抬高身价,原本他们在各国尖端领域里都只能算一个不入流或者刚入门,可这么一烘托就好像矮子里面的巨无霸,弥足珍贵。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在陈国人眼里,顶多自己才算那个刚入门或者普通水准,而这帮工匠在他们那已经顶天了。 让古月不由想起了某句“知识是第一生产力”,进而不禁感慨,“闭关锁国害死人啊”。 从一大早到傍晚,因为不是长驱直入,这么多人的使团再快也的确有限,所以按计划需要管这些人夜宿的边陲小城已经有相应工作人员接待了,而这些事宜都是使团长这些外交官去掺和,古月只规定一点,就是所有人不能离队,原地扎营。 他这么做的确谨慎,可眼下还是在楚国境内,似乎也有些太谨慎了,但是使团长等人并没有提出异议,毕竟古月很难得有指示,而他一向胸有成竹。 事实上古月是考虑到更多方面,这次的队伍并不等同于之前两次都是单纯的官员,这些工匠里有没有二心谁能知道呢?若是这个过程中跑了几个或者各种状况死了几个,古月还真不好交差,尤其是陈国那边也不好讲述缘由,这可就关乎着楚国的面子和两国之间头一次大事的进行。 若说有谁会惦记这边的动向,首先自然是楚国国内那些巴不得古月倒霉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可能找些地痞流氓来生事,防不胜防。 而楚国外,最可能干涉这次出使的自然是其他四国,因为一旦陈国和楚国勾搭在了一起,对于楚国的军力而言就是如虎添翼,再也不必只能依靠古月教书育人循序渐进,搞不好楚皇大手一挥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实际上陈国也有自己的分寸,和楚国搞在一起无疑与虎谋皮,尤其是在丹药一块上若是打开的缺口太大,很可能就会失去自己的主动权,所以陈国人自己不应该清楚这些么?谁也别把谁当成笨蛋。 不过,正因为这一切种种,古月才更加佩服楚皇的魄力和决断,这种破天荒的方式很可能会打开一扇密不透风的大门,就算只露出一丝缝隙,也至少让空气流动起来了,这就是一种壮举,和古月的“六六六小酒馆”计划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一次是国家层面的行为,更有说服力。 既然古月定下了规矩,作为总护卫的唐羽星自然得跑到他这来聆听方针,这一点唐羽星十分拒绝,事实上她总是觉得自己越看古月那两个新婚妻子越是心烦,这是为何?给自己姐姐打抱不平呗,她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今晚来和古月商量防务的是唐沐霖。 其实唐沐霖也很想和古月单独聊聊,因为他在那晚婚宴之后,总觉得自己三个妹妹都怪怪的,自己却摸不着头脑,就算二妹是因为古月成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而忧伤,另外两个呢?单纯为自己姐姐抱不平? 所以这次难得的单独会面,唐沐霖听完古月的考虑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谈起了自己的妹妹们。 “古兄啊,不瞒你说,最近我总觉得三个妹妹都很奇怪,却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你应该能比我更懂这些吧?能不能解惑?” 古月很无语,“你一个妹控都不懂自己妹妹,我上哪去给你解惑?” 不过要说到这事,他首先是的确对不起唐霁凰,尤其是那晚太子凑在她身边的时候自己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阻拦,应该更加伤到她了吧? 可其他两个呢?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唐晓焱没见着人,多半是被唐问天关在了家里,而唐羽星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该她做的,或者愿意帮忙的,她反正会做,但要是没特别的事情,古月是凑不到她跟前的,因为那冰冷的面具下一定是更冷的表情,尤其那双透着寒冰的双眼都可以给周边降温了。 最离谱的是古月替唐问天送出了那件软甲,唐羽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收了走人,收到快递也该说声歇歇吧?一点礼貌都没有! “唐兄啊,其实兄弟我最近一件接一件的事情都在忙,倒是并没有发现你说的异常,毕竟见到她们几个的时间不多,但霁凰多半是有些被伤到了,怪我啊……” 古月的幽幽一叹声情并茂,唐沐霖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能归结于这就是命,可他真的希望古月能帮自己分析一下另外两个到底为何,尤其是唐羽星,因为她就在左近,这一次护卫使团也不容有失,万一她使性子闹出什么事情,可就没法对陛下交代了。 不得不说唐沐霖这个大哥当的真是操碎了心,古月很是感概,也很佩服他这般替自己妹妹瞻前顾后,就算一般的妹控其实都达不到这个水平…… “这一点我觉着吧,其实三小姐应该是有分寸的,她肯定比晓焱更明白任务的重要性,所以唐兄你这个担心应该是多余的,至于其他的,令尊让我转送的那软甲她应该已经穿上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别的,我也不好问啊,毕竟一向她都不怎么搭理我对吧?所以除非有事情必须她帮忙,我也都会很识趣地绕路,要是晓焱在这里我倒是可以帮你多问两句。” 唐沐霖也知道古月说的是事实,可他同样知道,自己那三妹为了古月的事差点把自己搭上,这就很不理解了,明明两人见面的时候水火不容,怎么又能信任彼此呢?他实在想不透。 “古兄,上次晓焱全赖你的照顾了,这一次也请务必把羽星当作自己的妹妹一般无二,好吗?” “这个自然,我可是答应了你老爹的,三小姐哪怕割破了小手指,我也得给她好好地上药服侍周全,不然咱们的唐大将军可是会把我生吞活剥的!” 唐沐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的确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如此,既然阻止不了三妹跟着使团出国,那就只能将她托付给古月了,这是不是也说明其实自己父亲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很认可古月的?这是好事啊! “古兄也别怪父亲唐突,你也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面冷心热,这次你又遭到袭击,父亲可是亲自跑进了大森林里去把那些外来者的临时营地给端了,而且你熟识的那位雪虎统领不也是父亲请去都城的么?你总归还是得念他好对吧?” “这倒是事实,所以我对大将军言听计从啊,他让我保护三小姐我就会保护,他让我转送一件软甲我就会转送,不过我有点好奇,那软甲是你们家的传承么?难道是令堂当年穿过?已经超过了极品啊,而且上面带了三条四品敏捷,这可是放在六国里不可多得的重宝!” “是吗?其实我并不清楚这软甲到底如何,是父亲清剿那处外来者营地得到的,这次他倒是带回了不少大森林那边东西,听古兄这么一说,难道其他物件也都如此厉害?” “这还真是……” 古月忽然觉得自己亏了,亏大发了! 他自己在打生打死,结果到头来那些战利品都被楚皇搜缴了,这也罢了,怎么唐问天跑去大森林转一圈出来也能弄到好些宝贝?!他不会就是盯着这些宝贝才去的吧?! “唐兄你也拿到了什么宝贝么?赶紧让小弟长长眼啊!” “这个真没有,其实父亲也不太能确定那些物件到底如何,不过这软甲多半是从某个敌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不对!遭了!” 第305章 反噬 在古月的催促下,唐沐霖二话没说直接将他推到了唐羽星的营帐外,不过虽然火急火燎却还是记得男女有别不忘先喊一声。 只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在么?” “别墨迹赶紧进去!” 古月如此急躁定然有事,唐沐霖也不再迂腐,而当他们冲进唐羽星营帐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只见唐羽星身着亵衣,表情十分痛苦地坐在地上调息,似乎维持这样的动作已经让她使出全力,而那曾经的雪肌已经转为绛红,头上大汗淋漓。 若是平时,被人看到如此不堪的状况,唐羽星一定会立刻暴走,可眼下她连一声喝止都做不到了。 唐沐霖立时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是急从权,他果断放弃了那些多于想法,只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古月身上,“怎么办?” “你去找铃兰和无忧过来,然后把这附近守好了。” “是!” 没有丝毫犹疑,唐沐霖能够感觉到现在古月需要和时间赛跑。 而就在唐沐霖离开的瞬间,古月已经开始和系统沟通如何挽救了。 “女王大人,这是反噬了吧?怎么救她?” “目前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解除外来者的禁制,所以直接暴力拆解或者让这软甲认主都不太可能,但是这一件的禁止有个缺口,应该是被唐问天发现了端倪采取了某种措施,可他毕竟不懂这里的门道,只是依照自己的想法试图抹去这软甲和之前主人的联系,可惜,恰恰是这个缺口让禁制隐藏了起来,没有发动的时候我们都没发现异样,应该说这就是命么?” 古月很无语,合着还是唐问天把自己女儿给坑了?但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看唐羽星的状态她现在十分危险。 “您别感慨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方法嘛,倒是有的,就看你准备怎么做了。” “我还有的选?” “当然了!一种是通过你的手段来直接放大那个缺口,简单暴力,迅捷效率,唐羽星不会有任何风险,但这件软甲就会彻底报废了;另一种是和她一起抵抗这次反噬,成了便可以直接让软甲认主,禁制便不会再被唐羽星触发,可若是失败了,恐怕这小丫头坚持不了太久。”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一件装备而已,哪需要用命去拼?” “若是这个过程里,你可以好好欺负一下这个小丫头呢?只要你愿意,她肯定予取予求,啧啧,听起来是不是很带感?” “额……好吧,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的确很有建设性……” “对吧对吧?那咱们还等什么呢?” “开玩笑!我是这么没底线的人么?!就第一个方式别墨迹了!” “嘁~!” 古月很想问问这破系统为啥总希望自己成为禽兽,或者干脆禽兽不如! 当时此时此刻他还得靠系统的帮助才能救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个档口唐沐霖去而复返,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被他带来了。 “简单说明,这丫头现在正受到这软甲上的禁制反噬,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抽干气血成为干尸,所以咱们不能蛮干也不能再耽搁了,我现在分配任务,唐兄你去把门,谁都别来打搅。” “好的!一切拜托古兄了!”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无忧你弄冷水打湿毛巾替她降温,避免这个过程中烧坏脑子。” “无忧明白了。” “铃兰你等待时机听我号令,一旦我说‘动手’你就把她这软甲扒了。” “好!” 就这样,一切准备就绪,古月开始对着软甲进行干预,这个过程类似于当时观测轮椅的铭文一般,也是让眼前的软甲被放大成了一个世界。 “找到那缺口之后我该如何?” “直接用丹火弹轰了呗,你又不会别的。” “好吧……” 古月还真想说他还会用“破军”砍人,可惜这宝刀可带不进眼前的微观世界。 时间在流逝,唐羽星的表情愈发痛苦,尤其是那蒸腾的热气直接将项无忧替换的冷敷给抵消殆尽,不过这位公主殿下也没丝毫犹疑,虽然的确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却依旧稳定。 上官铃兰屏息凝神,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紧张溢于言表,可古月已经入定,用一只手隔空对着唐羽星的后背心,这个姿势上官铃兰不少见到,就是他为人疏导药力时常有的,可这一次,古月表情凝重一点也不轻松…… 在软甲的世界里,古月一刻没有停歇,可他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缺口,因为无论是从外界观察还是从内部搜索,这个被系统确认的缺口都没有丝毫迹象,若不是对系统的判断不信不行,古月还真想重新思考一番。 “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你本就不认识这些铭文结构,更不知道这个锻造构思,你哪知道什么地方是缺口呢?就算刚刚路过,你还是不认识啊。” “这……该如何是好?” 这段被古月压制的思绪其实是,“你刚才干嘛去了?!早说会死啊!” “放轻松点,你也是关心则乱,咱们得从源头想问题。” “源头?又在哪呢?” “当然是唐问天了!” “这个坑女儿的家伙有什么……等等,我明白了!” 古月想到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唐问天是如何操作的呢?! 事实上这位大将军武力惊人却并不精通铭文或者锻造对吧?可他有着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感知力,所以他能发现这软甲和那具他亲手炮制的尸体之间存在联系,于是他并没有深入研究这软甲到底如何,只是抹去了这份联系,而且一定是抹掉了,不然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送给自己女儿。 那么问题来了,他抹去的是什么呢? 一定符合他自己的认知,所以绝对不是什么铭文上的禁制,也不可能是灵魂范畴的内容,那到底是什么?只能是和他自己有关的“血脉传承”了! 作为唐家传承铭文的拥有者,唐问天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够发挥这套铭文的全部能力是因为自己的血脉,所以当年设计这样铭文的大师一定是把唐家人的血融入其中。 这种设计其实和外来者的禁制如出一辙,只不过参考秦烈的例子,没有血脉的使用者只是不能发挥全部能力而已,并不存在反噬的危险。 那么唐问天一定结合了自己的认知,他会将自己感知到的异常归结于这软甲上有类似“血脉传承”的设定,可他多半只是以为没有这份传承顶多是无法发挥全部能力而并没有害处,不然他也不可能送给自己女儿使用。 可他如何抹掉“血脉传承”这种设定呢?自然是让对手的血流过软甲的每一寸,发现哪里被激活了便直接破坏掉便好! 古月对自己这个判断十分有信心,因为这才符合唐问天做事的风格,简单粗暴。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判断的,仅仅是唐问天所破坏掉的,那种和对手的血液有反应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其实就是那禁制的检索装置对吧?原本那禁制记录了它主人的血,每次使用时经过比对来判断是否反噬?” “可以这么理解,至少一个看守营地的小人物不太可能有传承铭文,所以唐问天一定是抹掉了这个禁制的一部分,才让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可现在唐羽星试图触发这软甲上的铭文,而禁制没法比对便直接判定为比对失败,故而开始了反噬。” “可是知道这个也没法确定到底怎么破坏啊……”古月有些一个头两个大。 “唉,姐姐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把小可爱你教的如此榆木脑袋了,失败啊,太失败了!” “额……”古月又一次为了唐羽星忍住了自己暴走的冲动,“您就行行好再教教小的吧,这救人如救火啊!” “可不是嘛,明明你刚刚一进来就可以试试的,偏偏不知道在这瞎晃什么,失败,太失败了!” 古月恍然大悟,他终于想通了系统所说的“软甲就废掉了”是什么意思,说到底,这整件软甲上的铭文就和自己曾经的轮椅一样,是一个闭环,之所以可以有反噬发生,是因为这个闭环的回路还没有断! 不再纠结,古月果断开始了狂轰乱炸,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虽然本就没有生…… 一时间外界看到软甲上噼噼啪啪不断爆裂,时而有铭文的光亮一闪而逝,时而又是某处链接直接断开,这个过程让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吓得不轻,她们真的不明所以,虽然对古月的信任无以加复,但这个动静太大了,会不会伤到唐羽星呢? 就在这时,古月突然大喊一声,“动手!” 毫不迟疑,上官铃兰用上了她最为极致的速度,一把将唐羽星身上的软甲剥离开来…… “额……” 这个画面突然定格,因为上官铃兰太过追求速度,太过用力,而且软甲本就被破坏殆尽,这里一个钩那里一个钩…… 只听到“嘶~”的一声,唐羽星的玉背完全暴露在了古月眼前。 “我什么都没看见!快把我转过去!” 下意识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古月还不忘让一旁两女把自己转半圈,倒是惹得两女忍俊不禁,尤其是项无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古月如此慌张,这还是那个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古大人么?倒是分外可爱! “出去~!”一声明明虚弱却声嘶力竭从古月背后传来…… 第306章 材料 留下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好好照顾唐羽星,一路奋力用双手把自己挪出营帐之后,古月第一时间拦下了准备冲进去的唐沐霖,因为他听到自己妹妹又说话了很激动。 “咳咳……那个,她现在需要休息哈,有铃兰和无忧陪着你就放心吧,不过现在赶紧去让人多准备点补气益血的吃食,顺便把回气丹碾碎了洒进去一起让她多吃点,但是不能急,循序渐进,有任何情况直接找我,我随时能过来,不过这会需要回去休息下。” 唐沐霖虽然不懂为何古月要拦他,可既然需要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也的确不急着这一刻。 藏于暗处的鬼瞳跳到了古月后面开始负责推他回营,面具之下也有着一丝担忧,毕竟唐羽星和她有着另一层关系而且一同出生入死。 “放心吧,她没事了。”回到自己营帐后古月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么一句,让鬼瞳略微诧异,但也没有停止自己重新回到黑暗中的步伐。 接下来,古月其实并不是虚耗过度,而是准备开展一个新的研究,那就是软甲的碎片被他顺手拿了一小块。 这个,能够算上是意外之喜。 因为大森林那边的人锻造所用的材料并不是“当山精金”,也不是“九天陨铁”,这一点就很值得研究了,只可惜楚皇命皇甫伯忠把所有外来者的家当都搜集在暗卫手里,唐问天又去抄了外来者的临时营地,所以忙了整晚的古月反倒没得到丝毫有价值的收获,但是他在暗卫那看过外来者的东西之后,便有了研究的念想,因为他清楚地发现这些装备的原料和楚国甚至六国内的根本不同! 而这一次误打误撞,意外地和这件软甲产生了交集,却又不得不损毁掉,古月在唐羽星的营帐里便萌生了这个研究的想法,只可惜他没好意思开口全部拿走,一个是当时太过于不合时宜,再者就是唐羽星会不会想歪了?又或者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她们两想歪了? 现在最为兴奋的当属系统,因为无尽的求知欲又一次得到了拓宽和满足。 只不过它在古月的脑海里一个劲数落,什么“有色心没色胆啊”,“因小失大啊”,“成事不足啊”…… 弄得古月无言以对,因为它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说到底,系统觉得古月带出来的太少了,想要多测试下都困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弄没了就鸡飞蛋打。 古月只好说慢慢找机会再弄到就是了,又不可能一晚上过去全扔了,再说就算扔了也能找到啊,又不可能直接焚毁。 于是不再纠结的系统开始给古月下命令,按部就班地开始测试外来者的这种金属性能如何。 说到做测试,系统是真的行家,分为了三个步骤,首先便是设法将这一小段碎片分割成尽可能小的更多碎片,方法还不能是用丹火去切割,避免焚毁,所以古月拿出了自己的“破军”,这样同时还能测试一下这种金属的坚硬度。 有朝一日,若是唐问天知道了自己的爱刀被拿来干类似切菜的事,会不会心疼?但眼下“破军”自己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切起来还是很顺手。 这个过程古月做到了极致的精细,每一刀砍在什么位子都是经过计算的,当然以他的能力并不能一刀两断,所以繁复砍击同一个位子更需要专注和技术,恰好这个是他所长。 在乒乒乓乓许就之后,古月终于将一小段软甲的铁环分割开来,成为一段段金属小块,系统也从过程中得知了这种金属的强度的确超过了“当山精金”,因为之前在军营里特地记录过“当山精金”的数据。 接下来便是焚烧测试,研究耐温性,和各种属性的抗性。 这也的确是系统为古月量身定做的测试方式,毕竟他什么属性都有。 挨个用小型丹火弹轰击同一个金属块之后,系统得到了初步结论,这样的冲击很难造成融化,于是古月开始了煅烧。 按理说“南火克西金”,原本火系丹火应该是最容易看到效果的,可测试过程中竟然得出了另一个结论,最有效的是水系,这金属竟然怕水,也是很特别。 “女王大人啊,这是为何呢?难道这金属是熔岩?” “最直观的解释,便是这金属里面含有大量的火元素,虽然没有金元素的比重大,确也不少,水元素丹火恰好从内部瓦解掉了火元素,才让煅烧过程加速了,这是个不错的要点,日后再遇到那些外来者,若是同样材料做出的装备,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错!意外之喜啊!难怪女王大人您如此激动,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来,赶紧继续。” “是是是。” 彩虹屁之后,古月又开始复合丹火的煅烧,这一次因为有了明确的方向,所以进度很快,在金元素的加成下水系丹火直接洞穿了小金属块,看到这个成果古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因为他对敌人越了解,自己能保住小命的机会也就越多。 一夜过去,古月早早来到唐羽星的营帐外询问情况,而唐沐霖也正儿八经地在这里守了整晚。 上官铃兰说唐羽星恢复的不错,到底是武学奇才自有底蕴,不过眼下还是多休息为好,尤其是不太想面对古月。 这个“尤其”让唐沐霖十分诧异,而且上官铃兰说话的时候那调笑意味明显,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咳咳,这个,多休息是好事,不过那坏掉的软甲帮我取一下,我仔细研究过材料和咱们这边的大不相同,正好有工匠在,我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锻造点什么好东西。” 上官铃兰一脸看变态的表情让古月很无语,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坚持。 好在唐羽星没有在这事上纠结,而且看到那软甲残骸反倒别扭,于是索性都扔给了古月,后者也终于放心了。 在正式开拔前,古月找来了那些锻造师并说明了意图。 一听到能用没见过的金属进行锻造,这些锻造师一个比一个兴奋,可他们知道即将开拔,虽然工具都齐备,可在马车上直接用火炉似乎不妥当。 “这个没事,我负责帮你们熔炼。” 于是,在所有锻造师惊异的目光中,古月随手便把一小块金属融成了液态,这一手可被惊为天人。 “古大人果然神乎其技,可您想让我等锻造什么呢?若是再做一件软甲恐怕很费事,尤其是会麻烦您多次来熔炼这些金属。” 一番思索后,古月的笑容逐渐放肆。 找人取来纸笔,古月准备亲自画出设计图。 而就在龙飞凤舞之后,一张巨弓浮现,古月特地弄了个名头“射日”。 当然了,这就是单纯他的恶搞,毕竟脑海里“落日弓”信手拈来,就像是拓印一般也不需要高超的画技,反正有系统来辅助就行,只是跟古月写字一样,丑到没眼看,但设计稿嘛,最重要的是数据清晰。 可就是这番操作,让一旁围观的所有人开始怀疑人生,尤其是那些锻造师们,他们甚至觉得古大人是不是还真就会锻造,而且品级不低,只不过是双腿的残疾耽误了他而已…… “大人,这个恐怕,恐怕以我等的能力,无法完成您的期待!” 这就很尴尬了,古月倒真没想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计算品级的,因为锻造依靠什么属性么?腕力?倒是有可能,说不定这些人锤不动? “没事,尽力而为就行了,我也就是一个异想天开,给你们参考参考而已,更准确的还需要你们的专业才是。” 锻造师们不敢顺着接下去,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了古月那一条条标注是有多细致,这可决不是异想天开那么简单,没有谁能一拍脑袋就把这弓有多长,每一个部件有多宽都计算清楚吧? “那……我等尽力试试?不过的确需要您多加配合,尤其是分开熔铸的时候。” “没问题,一会我就安排一辆新马车,直接弄成平板,咱们就在后面好好敲打敲打。” “另外还有一个难题,如此特殊的金属应当配上稀有的弓弦才是,可咱们手头只带了最普通的牛筋一类,恐怕会辱没了您的设计……” “这也是小问题,有什么就先用上什么便好,哪日我得到了更高级的原料再找你们换一换便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锻造师们也不再矫情,因为他们感受到了古月的信赖,毕竟在大楚锻造界,也的确是他们领航。 “那我等就拼一把,拿出毕生所学为您锻造这张弓!” “好!有劳诸位了,如果还需要什么准备都可随意提,我尽量找人办了。” 就这样,古月亲自设计亲自熔炼的一张弓,开始如火如荼地锻造着,这个消息不仅仅是使团里人尽皆知了,路过的最后一个小城由于提供了一些必要的基础材料也被人口口相传,没多久着使团还没达到楚陈边界,消息却不胫而走,已经被有心人传到了陈国都城…… 第307章 格局 送到边界后,唐沐霖和陈国守军进行了交接便目送使团跨过国界。 再一次踏上陈国的地界,古月的心境发生了不少变化。 上一次来此,他属于初出茅庐,都还没弄清楚楚国到底长啥样居然不得不跨国求学,也是的确坎坷。 尤其是莫名其妙陷入了慕容荻的算计之中成了帮凶,虽然很大程度是他自愿的,但这个自愿也并非那么主观。 这一次他名义上是跟团访问,但谁都知道实际上这个使团是听谁的,而且古月与当初最大的不同是在于知名度,那时的他还没自己那轮椅出名,现在轮椅都弄没了,可他一举手一投足定然被过分关注。 至于此行目的,他其实一点也不乐观。 只不过有了约定,就必须要来而已,可楚皇的态度,陈国皇帝的态度,不可能不左右事情的成败,更有甚者,今是昨非也未必不可能,慕容荻自己还乐意么? 但是有一点必须要确保,就是孙家的事情,且不论那个四品丹方能不能提前预支,至少大老虎那边是很迫切的,所以孙家的秘密势必要好好挖掘,不然很可能让后续更多的合作成为泡影。 想到这点,古月自己都很想笑,因为阴差阳错之间,潘吉还是没能弄到那紫幽草,而且大老虎有了交易的心思便不可能再允许任何人去随意采摘,这也就很直观地说明了,孙家除了和自己合作以外,基本没有弄到紫幽草的可能了。 有些时候老天爷也是会对自己笑的,所以一定要积攒人品,日行一善…… 这一次迎接古月的,依旧是上次入境遇到的守将,只不过古月这一次能看懂他是什么品阶了,倒是超过了天阶只不过刚刚迈过门槛而已,很像是突破不久的样子。 “古大人久违了。” “又见到将军您还是如此亲切啊。” 寒暄之后便不再言语,这位守将很想早些履行自己的职责,因为夜长梦多。 不过他很感慨,自己当时推荐留意的少年郎已经有了惊人的业力,尤其是这份不凡的气度尽显无疑。 在陈国的道路上并没有遇到大事,古月继续陪着锻造师们整日敲敲打打,似乎对自己的“射日弓”志在必得,这看上去有些“不务正业”的举动却始终牵动着陈国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他们都在怀疑古月此举意欲何为,总不至于他真的还是一个高品阶的锻造师吧? 唐羽星基本恢复如初,精神状态也没有丝毫变化,只不过看到古月时的表情虽然依旧冰冷,眼神中却并不是那么镇定如常…… 当然了,这点细节并没被古月洞悉,因为他基本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锻造“射日弓”的工作制作,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次唐羽星的举动被一双眼睛偷偷记下,正是项无忧。 这位心思深沉的公主殿下虽然一直以邻家小妹的样子示人,但内里从未停歇过自己的谨小慎微,不经意间留意着周边的一切,古月周边的一切。 最让她上心的自然时唐家兄妹,因为古月很直观地把他们当作了家人,这个就耐人寻味了。 “家人是从唐沐霖这边算的兄弟呢,还是从唐霁凰那边算的内人?” 虽然一直都知道古月和唐霁凰的关系就是那样又清又楚,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是古夫人了,怎能听之任之?虽然不会真的阻拦,因为她觉得自己没可能拦得住,但让自己立于一个不败之地还是必要的。 所以一路上唐沐霖都有了一个小听众,偏偏这位妹控一点也没警觉为何公主殿下对自己家的事情如此上心,但一直以来他也当项无忧是个妹妹,尤其是现在还是弟妹,多说几句闲聊的故事,又有何妨? 只是他不清楚项无忧的能力,许许多多点点滴滴的碎片被不经意间透露,花心思好好网罗整理之后,项无忧得到了很多有趣的答案,唐沐霖自己也不清楚的答案。 首先是关于唐霁凰的,项无忧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这个情敌在古月心中的地位,尤其是她比古月还要稍微大点,在她面前古月时常还伏低做小,这可是上官铃兰都不常有的待遇,足见古月是真心的,也只有真心才能让这样一个翻云覆雨的男人如此不在意世俗眼光。 其次便是唐羽星,看上去因为自己姐姐的关系和古月不和,但又偏偏经常帮古月出力,这种关系有些太微妙了吧?项无忧自己都差点没相信,可这就是事实,而这一次,唐问天亲自出面的状况都没让古月介意,足见他对唐羽星其实一点反感都没有,诚心诚意地当她是自己小姨子了,可唐羽星自己呢? 最奇怪的一点还是上官铃兰的态度,自己男人虽说是急从权,但毕竟亲眼看到了别的女人胴体,她竟然不仅不生气,反倒有些憋笑,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上官铃兰难道是傻的么?怎么可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她也发现了唐羽星的不正常,最大的可能便是唐羽星其实对古月有种莫名好感,只是因为自己姐姐的关系,所以用横眉冷对的方式来处理,有点自己把自己看住的意思,确实在有些憋得过火了。 而这一次,机缘巧合她又被古月给救了,而且被看到了自己的玉背,若是换做他人,应该已经去地府报道了吧?可古月不仅没事,而且整日在那敲敲打打,竟然在做一张弓,放眼整个和古月关系匪浅的人里,谁是用弓的呢? 古月此举意欲何为?唐羽星又会觉得古月时怎么想的呢?值得好好深思啊! 最后是唐晓焱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丫头习惯了风风火火,偏偏在古月面前偶有扭扭捏捏,难道情窦初开还不明显么?可古月的确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这一点项无忧还是能分清楚的,毕竟唐羽星的例子在前,而且古月真的可以坦坦荡荡,他可真不是什么色中饿鬼啊,而且唐霁凰的事都很难解决,以他的性子怎么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但有些事不好说的,因为不主动不代表能拒绝。 譬如此行的目的慕容荻,项无忧就很清晰地知道一定是陈国的妖女主动的,不然古月也不会时常内疚了。 可过程都无所谓,自己不还是得挂着微笑陪同使团来求亲么? 所以项无忧有了决断,阻止不了的她绝不会去干涉,不然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后宫的战场可不是那么轻松自在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 但那些可以扼杀在苗头的,一定不能姑息…… 这便是她项无忧的做法,她有着自己的格局和筹划,自己的男人不应该被儿女情长过多左右,自己的男人不应该和太多人去分享,有了这么四五个还不嫌多么?! 一点点小计划被项无忧定下了,正好在这不会被其他人打搅的陈国好好施展一番。 若是唐沐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妹妹给卖了,会不会大嘴巴扇自己?可惜,他很难有机会知道。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楚国使团来到了陈国都城门外,一路无事的守将又一次将古月等人交给了都城守城军之后便开始折返,只不过这一次他向古月道别后并没有再暗地里给城里人送信了。 与此同时,古月的“射日弓”还真就给打造出来,那质感和造型,完全可以闪瞎所有人的双眼,一众锻造师痛哭流涕,这简直是他们一生之作,可他们也知道,若是没有古月的熔炼,他们这一生都没法开始…… 众目睽睽之下,古月还没进城的时候便急不可耐地想要试试他自己参与锻造的弓箭,自然也没人会特地阻碍他。 于是,坐在轮椅上的古月亲自弯弓搭箭,还真就有那么一份架势,尤其是为了让这张弓足够有威力,虽然只是用的牛筋,可锻造师们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单单只看那比两指还粗的弓弦便可想而知。 “嘣~” 就在这时,古月的箭还没有射出,可弓弦竟然断掉了! “这还真是……原来我的力气这么大了么?” 古月摇摇头一番自嘲,可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就算相信古月能锻造,也不可能相信他那小细胳膊能拉断这张弓!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唉,看来诸位说的不错,这弓弦还是次了些,有点埋没了咱们的心血哈!要是能搞到一根上好的弓弦就再好不过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古月没再纠结弓与弓弦的事情,而是开始让使团长带队正式进入陈都了。 可他这一出是率性而为么?鬼才信…… 陈都皇宫中,陈国老皇帝听到手下汇报后很意外,“弓弦?他是在暗示么?” “父皇,”一位和楚皇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眉宇间和陈国老皇帝如出一辙,“儿臣以为这古月就是在暗示,他一路上没闲着便搞出了一张看上去的确不错的弓,但为何偏偏是弓呢?因为弓需要弓弦!所以古月的意思应该是他就算能创造出如此好弓,可他也差一根好的弓弦,就看咱们大陈有没有了!” 第308章 贤王 与上一次进入陈国都城时最不相同的当属陈国人的态度,那次虽然也有使团,不过各国都有派出少数人来参假炼药师大赛,而这些赛事并不是头一遭,所以陈国人对于其他五国人一点也不陌生。 可这一次楚国所派出的使团规模是空前的,准确来说,在六国建立至今的数十年里,就没有哪一次有两国之间如此大张旗鼓地往来。 陈国人自然也不会怠慢,迎接楚国使团的不仅有外交官员,领头的还是一位皇子。 而这位皇子和楚国使团长寒暄之后,开始带队前往驿馆下榻,不过比较特别的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高头大马骑在队伍最前,而是出现在了古月的马车旁。 这个举动让古月不禁高看他两分,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很重要,就是他即没耽误流程的顺畅,又能和古月说上两句话。 要知道古月最麻烦的是坐轮椅,所以上下马车对他而言很困难,若是特地要和他高调地攀谈,邻国皇子在马车下面站着,古月能不下车么?说完话古月又得重新上车,不然他就得被人推着排在队伍里,势必很缓慢。 而现在不同,既然名义上古月不负责带团,所以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都可以和那个使团长说,可眼下队伍已经开始继续行进,自己走在哪不是走呢?毕竟都是陈国的土地上嘛。 “古大人一路风尘却没有丝毫疲态,足见内里高明啊。” “皇子殿下谬赞了,在下不过是躲在马车里不出去罢了,那风尘也不至于吹得到我对吧?”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听闻古大人一路上都在参与一张巨弓的锻造,小王还以为会很劳累的。” “不瞒您说,的确弄了这么一个玩意娱乐娱乐,事实上不知殿下听说过在下又被人袭击了没有?” “这个的确传的沸沸扬扬,据说您的学院都被夷平了?可古大人看上去依旧风光无限,多半是以讹传讹吧?” “这个真不是,那帮人据说来自大森林另一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定要置在下于死地,居然特地翻山越岭绕着大森林外围跑到了楚国里来搞袭击,啧啧,那叫一个险象环生啊!不过好在楚国有很多高手替在下挡住了,不然此刻也没法和殿下攀谈一二了。” 陈国皇子很意外,他原本的打算是和古月套套近乎,毕竟这一次古月的目的人尽皆知,若是真的办成了那他很可能城为太子的助力,可真就这么顺利么?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多拉拉关系总归不是坏事,尤其是古月自身有着各种传闻,若是其中有七分是真,他至少不会是一个会被陈国太子左右的人才对! 可这刚开始寒暄,都没好好介绍自己,古月竟然谈起了楚都的袭击,这种事楚国人一向遮遮掩掩,怎么他可以当作故事一般讲给外国人听呢?倒是很奇特,估计有所指,不妨听之任之? “听古大人这么一说,倒真就是险象环生啊,若是确认来自大森林那一头,恐怕都不会是泛泛之辈,好在楚国都城里高手如云,不然古大人您有所损伤可就不是楚国自己的损失了!” “您这么说就太抬举在下了,不过您知道我们那是怎么确定袭击者来自大森林另一头么?还真就是在下亲自确定的,因为他们不仅招式和六国里的高手都不相同,而且所用兵刃甲胄都很有特点,最离谱的是锻造所用原料,竟然是六国里都不曾见到过的!正因为这个,在下才判断一定是来自大森林之外了,这不,搞到其中一件战利品,可惜用不上,于是见猎心喜自己熔炼了并且找来这次随团的锻造师,还真就弄出一张像模像样的巨弓,没白白费劲倒是不错,您想看一看么?就是弓弦被我扯断了,不然可以让殿下试试手。” 陈国皇子越发有些一头雾水,这古月也太好说话了吧?自己什么都没问,他咋就什么都交代了呢? 当然了,能够被派来代表国家接待使团,也绝不会是一个路人甲,更不可能是个会丢人的存在,所以这位皇子也有自己的章法。 他立刻明白了古月的意图,因为谁都知道这人不简单,而且他一向喜欢自己掌控全局,所以眼下他说了那么多内情,无非就是一个目的,告诉自己这张弓的确是他亲自参与打造,而且所用原料不凡! “那就太感谢古大人了,不瞒您说,小王还真就对行猎一事很感兴趣,家里也是有几张好弓的。” “当真?那感情好,还请您一定给点专业建议。” 也并没有逢场作戏,古月是真的把自己那张拉断弦的“射日弓”拿给了车窗外的陈国皇子,那杯拉断的牛筋也还系在上面。 小心结果古月手里的弓,陈国皇子立时眼前一亮,且不说这造型十分别致而且讲究,就说这材质和韧性的确和一般的金属巨弓大不相同,只可惜不能拉上一次试试,但他留意到了弓弦的牛筋的确是被拉断的,而并不没有切割的痕迹,恐怕古月刚刚在城外自己拉断了弓弦还真没弄虚作假。 可他目的何在呢?通过自己的亲眼确认来进一步宣传他的弓么?难道他想要出手?这个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吸引,毕竟原料不凡,能够入手拿来参考也是很有价值,可这样的原料无法开采,仅仅是这一张弓并不能真的做成大事,顶多是赠与某位高手罢了。 所以古月的目的一定是在内里的含义,譬如他刚刚说楚国收缴了一批这样的装备,他们也就有了一批可以锻造的材料?!没错,这是一种变相宣传,尤其是这弓若是真的成型之后,完全可以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 但古月只是单单如此作想么?不见得,因为这个对他并没有好处,也不可能是楚皇特地授意他如此,所以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在里面,只可惜自己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不过不要紧,眼下自己是第一个亲手接触这张弓的陈国人,也就有了先手!之后如何接下去,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好弓!的确是好弓!只可惜,唉,古大人您太过厉害,竟然生生把这名粗的牛筋给拉断了,不然小王还真有点见猎心喜,想要试一试呢!” “呵呵,殿下勿怪,在下的确不通箭术,这也是第一次拉弓,所以没个分寸,但这牛筋也的确有些埋没了这张弓,不过眼下来了陈国,在下正好可以寻觅一番,若是能弄到好的弓弦与之相配,倒是美事一件!” 来陈国寻觅弓弦?嗯,有下文,一定有下文! “既然恰逢其会,小王自然责无旁贷,为古大人寻觅这一上好弓弦的事情,就抱在小王身上如何?”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殿下了?毕竟是头一次见面,在下总觉得不好意思……” “古大人这就见外了不是?小王可是详细聆听过古大人所有传奇,这才主动请缨过来相迎,虽说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但您对于小王而言可谓是神交已久,尤其是小王自己同时还对炼药和铭文十分上心,时常以古大人这般年轻有为来勉励自己,今日可以为古大人出一份力,那是小王荣幸之至,还望不要推辞!” “行!殿下如此豪爽,在下也不能太过矫情,这事就拜托了!不瞒您说,我这人就是喜欢涉猎新事物,您也知道我腿脚不方便,倒是有一把宝刀傍身,可冲去拼杀到底是过于艰难,若是能弯弓搭箭,自认为还是更合理一点,您觉得呢?” “原来古大人是这么一个打算?没错,有一张好弓傍身,对您存着非分之想的宵小也自然会更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尤其是您拥有那过人的感知力,虽然您的丹火弹厉害非法,可要说毙敌百步之外还能无声无息,还真就需要弓箭来完成,而您这张弓想想都是一件不错的傍身利器!小王既然知道了您的意图,那这就更得下心思了,尽可能让您满意!” “是在下的幸运啊,刚到陈都便遇到了殿下您,不然这寻宝一事估计很难快速开展,而且总归会一直惦记,很伤神的,在下就不客气地先谢过了!” 陈国皇子表现出了很满意的笑容,继续和古月谈天说地,直到抵达驿馆才继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毕竟这楚国使团整顿之后还得直接入宫面圣,去皇宫的路上他可以继续陪同。 对于这位皇子,古月没有太多的信任,也不可能询问任何陈国的事宜,因为一点一滴都可能暴露自己的想法,或者被有心人察觉一二,不过谁都知道他此行是和慕容荻有关,但这位皇子偏偏没有自作聪明地提到自己那位干侄女,又一次让古月对他加分了,至少比楚皇那些熊孩子还是靠谱点,不过也是,这都人到中年,恐怕当王爷都十几二十年了,不能混成人精的多半已经混成了人不理…… 入宫前,陈国皇子留下了自己的信息,他排行老三,母妃是皇后的亲妹妹,所以他当亲王很多年了,被称为三王爷又或者三贤王,只不过这一点他自己不太认可,百姓们太过客气而已。 古月一一记下后再次谢过三贤王的厚意,便跟随使团长等人向陈国皇宫内行进,准备正式面见这位陈国老皇帝…… 第309章 殿上 楚国使团的官员们被陈国宫里内侍正式带到了大殿外听候宣召,没多久便见到了陈国的皇帝陛下。 与会人员除了文武百官还有一位特殊的存在,那便是陈国炼药师学院的院长慕容大师本人,毕竟这一次楚国打出的旗号是技术交流互通有无,作为陈国最拿得出手的技艺,慕容院长可是所有炼药师都该瞻仰的存在,为自己国家撑门面这事责无旁贷。 因为项无忧本就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又是古月的妻子,所以她也在队列里,与此同时上官铃兰就在她身旁,依旧是二人一起推着古月的轮椅,这自然是古月的意思,不过也得到了陈国人的默许。 使团长作为代表,向陈国诸位带来了楚皇的意思,之后这次正式面圣就和他没太大关系了,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主角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听闻无忧公主刚刚大婚,这还没来得及道喜,没曾想竟然可以在陈国见面了,的确如传闻中一般秀外慧中,贵国皇帝比寡人幸运多了啊。” 陈皇一脸和煦,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黑发依旧也没有蓄胡子,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却没有那种霸气侧漏,倒像是很有文质彬彬的感觉,也像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和楚皇差别很大。 “陈皇陛下您谬赞了,无忧初为人妻依旧稚气未脱,还有些小女生习性,所以吵着闹着不想和夫君分隔两地,说什么也要跟着来,父皇拗不过也的确有些宠溺,便只好应允了,但来此之后见到陈国的文化底蕴名不虚传,当真不虚此行。” 简单的应答,仪态万方,尤其是那所谓“稚气未脱”其实是少女的青春靓丽,而“初为人妻”该有的成熟魅力也一览无余,这样合理的矛盾集合让陈国君臣不得不在心里真的羡慕楚皇一把,“有女若此,其母天人?” 不过话题怎么绕还是会落在古月身上,毕竟他才是那个最被羡慕的家伙。 “古大人如此奔波劳碌,确是贵国官员楷模啊,同样也值得咱们大陈的官员竞相学习。”这位便是陈国太子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也就只有他一个是皇子,眉宇间和那位三贤王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像陈皇多一些。 “有太子殿下辅佐,陈皇陛下和贵国文武大臣自当轻松不少,也不至于像在下这般劳碌命了。” 古月这话很客气,商业互吹嘛,但这般言论是不是在说楚国的太子是个坑呢?不然他自己为何会劳碌? 陈国人刚刚还准备跟着太子顺一顺马屁,又听到古月如此上道正准备附和,可惜仔细一听这其中似乎有暗讽楚国太子的意思,倒是稀奇,不过也不便表态了。 “古大人谬赞了,有父皇英明神武,我等只需要尽本分而已,更何况大陈人杰地灵,文武百官上下一心,更有慕容院长从旁协助输送人才,这才有大陈的今时今日,作为太子,自当不敢懈怠而已。” 古月不免觉得有些错愕,怎么陈国朝堂上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咬文嚼字还真不是楚国人的习惯,尤其是他们的头,可之前见过的陈国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正儿八经的粗人啊,尤其是全藏,那叫一个市井之徒。 不过说到底,那家伙可代表不了陈国的人文气息,或许是由于炼药师学院的大热,才让陈国上下都对自己标榜文化水平高于各国,不然也不太可能原本就是如此了。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尤其是贵国炼药师学院于在下有恩,今日小子又见到慕容院长风采依旧,属实值得高兴。” 既然话风提到了慕容院长,古月自然得表个态,毕竟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位老院长,更何况自己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今日重逢,古大人才是依旧光彩照人,更有两位绝代风华的娇妻美眷,老夫都不由替年轻一辈说一声羡煞旁人啊。” 这话被这位老同志亲口说出,是不是意有所指?古月一时不好拿捏,只能心存疑虑,毕竟慕容荻是他的亲孙女,看到可能是自己孙女婿的家伙带了两个小娇妻招摇过市,这感觉是不是很想打人?要是他不在意,就只能是不打算把自己孙女放行了。 不过古月的态度的确诚恳,至少说明他的确感恩陈国学院对他的教育,不然也没他之后的风光,这一点让陈国诸人脸上有光与有荣焉,毕竟这是陈国的招牌,毕竟古月就算多么声名在外,他来到成果地阶也该好好伏低做小,因为区区三品炼药师在陈国可不算什么。 “听闻古大人在贵国都城内,前不久又一次遭遇袭击了?甚至炼药师学院都被夷为平地?” 一番祥和的你来我往之后,陈皇开始切入正题。 “是的,陈皇陛下,说来还真有点后怕,大森林另一头的人不远万里,绕着大森林外围跑到了楚国,一定要置外臣于死地,还真是九死一生,好在大楚的高手们没有放任外敌入侵,外臣才幸免遇难,可惜我那学院顷刻间化为乌有,苦苦经营许久都成了泡影,不由唏嘘啊,所以这一次前来贵国,与我个人而言也是有要事恳求的,不怕陈皇陛下笑话,也不怕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看不起,因为事实便是事实,我这个名义上的一院之长,想要教书育人,结果拿不出丹炉给学生们用了,这还真是……唉,实在是外臣太过失职,这不赶紧跑来贵国求助,还望陈皇陛下垂怜,相应的,外臣若是有可以为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做出一些贡献,定然责无旁贷。” 陈皇本人也没料到,古月如此不怕丢人,而且这次他不是来考试的学生了,而是出使的实际团长,一言一行都代表这楚国和楚皇的脸面,他如此没有架子就不怕楚皇责怪么? 同时陈国诸位也都很是诧异,因为古月的风评漫天飞舞,竟是这么一个不在乎自己国家名声的人么?就为了区区丹炉可以如此伏低做小?这人也不过尔尔嘛! 其实要说此时谁最揪心,当属楚国使团长了,他对古月一直很有信心而且赞许有加,因为这人做事十分有分寸,那次主持天阶武道大会能够圆满成功,古月功不可没,而且不卑不亢,面对所有高手或者贵族都有他自己的态度,主导地位一点也没有旁偏,所以这一次出使有古月在场,使团长始终觉得十拿九稳,怎料这刚刚见到陈国皇帝,他竟然如此呢?!就算拿不出区区几个丹炉是真的,也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吧?!大楚的颜面何再?! 但就是所有人都在意外的时候,场面反倒最为安静,真就是鸦雀无声。 “不过嘛,说到我那学院是怎么别夷为平地的,陈皇陛下和诸位大人可想听听一二?” 原来古月的话并没有说完,他这个问句才是重点么? 不得不说陈皇的确很好奇,因为楚国的武力六国皆知,要说有人可以冲到楚都把他们的炼药师学院夷为平地,还真就有点匪夷所思,或许真就是大森林另一头的外来者? 不过一国之君可不是随便一个外臣问了句就会答一句的,这里面的弯弯绕古月可见多了,所以真正替陈皇说出自己感兴趣的,还是陈国太子。 “早就听闻贵国高手如云,而且那位新进天阶武道大会冠军和古大人是叔侄相称,再加上贵国唐大将军和虚公公的坐镇,竟然还有人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尤其是古大人您自己都是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炼药师第一人,本太子还真有些好奇,可否详细告知?” “既然太子殿下想听一听,外臣自然不能吝啬,说来忏愧,我这个‘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炼药师第一人’实在不值一提,因为我是个残废啊,诸位也看到了,我那不用人推的轮椅已经离我远去,现在走到哪都得有人推着,至于当晚,大将军不在城里,所以单凭虚公公和秦叔二人也并没有真正震慑住外敌,最重要的是在他们那天阶中期后期以下似乎不值一晒,高手都是正儿八经的天阶之上!所以这心气才会异常嚣张,完全没把虚公公和秦叔放在眼里,倒也多亏了他们轻敌,不然这两位恐怕更难应付,那一战的结果可是虚公公身受重伤啊! 将我那学院夷为平地的一击,正是虚公公和外敌头领的碰撞,那一声爆破如同惊雷,天地为之变色,楚都震荡不已,仅仅一息之间我那学院便化为乌有…… 但好在是灭掉了外敌,不过诸位有所不知的是,其实来的人最高一位仅仅是天阶中期巅峰,可就是如此,他们也能力抗数名天阶大圆满高手,这其中的门道,恐怕在场的诸位将军们应该有所疑虑对吧?可那都是在下亲眼所见,毕竟我才是那个目标对吧?那些人可不允许我提前跑了,故而种种匪夷所思都依旧历历在目! 战后,在下好好总结了一下,这些外敌之所以能够和虚公公以及秦叔对战,完全无视品阶的压制,最大的依仗还是装备上面,我发现他们用的兵刃铠甲不仅做工精良超越极品,原料更都不是六国所有,这才让他们临战之时可以伺机爆发打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最后结果真的不坏,在下有幸好好研究了其中一件铠甲,通过熔炼锻造出了一张看起来还不错的弓,这个就在宫外放着,若是陈皇陛下有兴趣,可以命人传上来看一看,就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最后,有一个更让在下后怕的威胁也不得不多说一句,之所以这帮外来者可以轻车熟路地冲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还不被发现,自然是有内应了,而这个内应可不是大楚内部出了叛徒,而是那些多年来借着经商的名义在各国大搞地下势力的‘黑市’! 正因为在下雷霆手段灭掉了楚都‘黑市’的主力,他们才不得不用出最终手段进行报复,而他们的这个手段便是联系到了大森林那一头的高手,现在想想,不得不细思极恐啊!诸位以为呢?” 第310章 亮明 如果在场所有人里,还存在听不懂古月到底想说什么的,那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六国之间可并不那么友好,尤其是楚皇一心想要扫六合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周边五国的君臣有一个算一个都在尽自己的努力去遏制楚国的发展,同时不停歇地关注着楚国的动态。 尤其是古月横空出世之后,楚国的炼药界发展有些遏制不住了,这个就让周边五国压力倍增,因为对于楚国军队而言,最匮乏的就是丹药补给,若是没了这个后顾之忧,楚皇一定会再起兵戈。 对此各国怎会坐以待毙? 不过谁又真的很喜欢打仗呢?六个国家,经过了自己的几十年岁月,都有着自己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这一点最需要提一提的便是这些开国皇帝们都属于有道明君,不约而同地他们都选择了与民休憩。 站在历史的角度而言,这个方针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前朝的暴虐才导致狼烟四起,百姓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天下太平! 可六国是伴随着金戈铁马起步,没有一个可以豁免,毕竟那时谁能服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若是没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又怎可能跳出来登高一呼? 在不断的兼并之后,六国的格局出现,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战争,只不过楚国过分强势,才迫使周边五国不得不共同进退,因为唇亡齿寒。 不得不说那次的策略是高明的,也是有远见的,这才造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不久后楚国内乱突然爆发,各国似乎都看到了分掉这个大蛋糕的可能,不曾想楚皇异军突起,摧枯拉朽般稳定了国内并且立刻挥军同时抵抗了五国联军在各处的袭扰。 虽然结果依旧是楚国的败北,可这最为庞大的巨兽只是蛰伏,没人会相信楚皇的獠牙至此断裂,更不会有人放弃继续蚕食这诱人的美味…… 上位者都有着自己的考量,可兴亡所苦的都是百姓,尤其是在这帮开国之君一起步入暮年的时候,他们懂了很关键的一个道理,说到底,百姓们是最不喜欢打仗的,尤其是他们不可能用楚国那种引导仇恨的方式去凝聚所有人,因为他们才算是真正的侵略者。 所以,周边五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养民政策,至少在这些老皇帝自己在位的余年里,他们并不想再看到狼烟四起。 可楚皇能答应么? 于是不仅仅是不通有无的遏制,对于楚国一切动向的监视都是例行任务,客观而言,楚都的风吹草动很可能都会被一一记录,因为不仅仅是各国自己的投入足够用力,而且在这一件大事上,他们并没有选择勾心斗角,而是真正地想方设法互相查漏补缺。 譬如这一次,楚都炼药师学院再次遇袭并且被夷为平地,没出两日这消息便被摆在了周边五国的朝堂之上。 陈国自然没有落后于人。 尤其是对于古月的关注,他们比所有人都积极,因为自己的一些特殊政策。 这一次袭击是不是真的来了大森林另一头的人,其是无从查起,更不能听风便是雨,因为楚国人也不是傻的,皇甫伯忠想放出什么消息又不想放出什么消息,还不都是看他自己高兴?又或者看看如何才能对大楚有利。 可炼药师学院被夷为平地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事情的起因来自楚国的夺嫡之争,虽然都看出来是楚皇在那自己当编导,可古月的戏份的确不少,之所以他会又一次被袭击,自然和他一刀切掉了“黑市”在楚国的势力不无联系。 而这“黑市”,只在楚国才有么?怎么可能! 所以陈国君臣都听明白了,古月如此这般不计较自己的面子和楚国的颜面,是为了引出后面更重要的内容,那就是“黑市”竟然和大森林另一头的人存在联系! 这个消息真伪难辨,可古月信誓旦旦多半不是危言耸听,尤其是他高调地做了一张弓,竟然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言论,这个就很好查验了。 可这个消息是好是坏呢? 诚然,陈国并没有立刻支持古月的“小酒馆计划”,所以“黑市”在这边依旧根深蒂固,至少陈皇自己是和之前的楚皇一样,应允如此的。 但这种默许的放纵,怎会没有节制? 单纯看看“黑市”残党在楚都搞出的风风雨雨,周边五国的老皇帝们不会觉得心惊么?尤其是这一次夜袭,直接抹平了炼药师学院,若是放在陈国的土地上,难道还能比楚国应对得更好? 若是陈国的炼药师学院突然化为乌有,这个损失就不是楚国那种小打小闹可以比的了…… 至少在场的慕容院长自己就很是担忧,因为对方潜在的实力太过夸张,而且古月特地说了一句“绕着大森林外围转到楚国”,这个“绕”是怎么理解呢? 字面意义可能是指这些人也不能直接穿越大森林,估计是同样惧怕深处的牛鬼蛇神,但他们可以绕着森林外围走,这边的六国有谁可以呢? 而这个“绕”,他是从哪边绕的?有没有经过陈国的边界?若是经过了,又不想走了,特地跑进来玩玩,陈国有唐问天么?陈国有虚公公么? 当然了,陈国有慕容院长自己以及十位学院长老,皇室和各大家族也有自己的实力,尤其是丹药充足,他们堆出来的高品阶至少比其他四国要多得多! 但慕容院长自己都不敢拿自己去和虚公公乃至唐问天相提并论,毕竟他是司职炼药而非炼人…… 古月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已经和“黑市”不共戴天,所以走到哪都会成为“黑市”的头号目标,而他是坐以待毙的主么?所以刚刚面见陈皇,他便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态度,并且使用这种毫不隐讳地方式告诉陈皇和陈国所有人,楚国扛得住“黑市”的报复,你们就未必了! 且不说认不认这个理,至少陈皇是必须掂量一下自己的,若是“黑市”真的可以再召集一批不怕死的外来者,目标直指他自己的皇宫,后果可就不可预料了。 可国家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那么简单,古月在那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陈皇就应该自己接茬么?从刚刚的表现就不难看出,这一位老皇帝也有自己的韬略和深谋远虑。 “古大人所言的确触目惊心,让本太子都不禁有些后怕了,若是贵国的高手们稍微闪失,让古大人这样的天才陨落,实在是所有人的遗憾,尤其是慕容院长一定十分惋惜。” “呵呵,太子殿下说的是啊,老夫可以说是见证了古大人一跃而起的第一步,要说没有爱才之心还真不恰当,尤其是我那几个老伙计可不少把古大人挂在嘴边啊。” 这慕容院长和陈国太子到底是关系特殊的,在朝堂之上说话也有着不需要打草稿的默契,不过慕容荻那一肚子鬼主意从何而来已经水落石出了。 “两位谬赞了,在下其实很怕死,所以总会机关算尽来保命,不曾想还是把自己的轮椅给搭上了,不瞒诸位,那晚在下和死亡之间就只剩下一层纱了,此刻回想都有些背后发凉,所以又一次踏上了贵国的土地,才有感而发,觉得诸位不可不察啊……” 既然陈国有人站出来接茬并且唱双簧,古月便索性把话说的更透,他是准备把这次面见陈皇直接当作和陈国境内的“黑市”组织宣战了。 “古大人何必危言耸听?本官可是听到过不一样的传闻,就算那些袭击者真的来自大森林另一头,他们的目标也仅仅是古大人您自己而已,至于为何,您还能不知道么?而其他人从中做了什么,又目的何在,可就不好说咯!” 该跳出来的总算还是跳出来了,且不论这个说话之人到底是不是陈国境内“黑市”的保护伞,至少他关注到了古月和外来者的联系,而这个联系自然是“黑市”提前放出来的,不然周边五国听到楚都的夜袭规模空前之后,不会自己心里打鼓么? “这位大人说的在理啊!在下也很好奇,那帮人为什么千里迢迢呢?只可惜这脑袋不记得很多事了,最开始的印象只是流落楚都街头的小乞丐而已,不过嘛,退一万步讲,那帮人这一次真就是冲着在下来的,可下一次就一定是同样的目的么?譬如说眼下我在贵国境内,他们若是打着和我不死不休的旗号,跑到贵国都城放肆,届时损失的是在下还是贵国呢? 说到这里,在下也有些惭愧,明知道自己被贼人惦记了,却还是不得不奉皇命来到贵国宝地,若是让贵国百姓无端受到牵连,可就罪莫大焉! 但话说回来,如果贵国有所警觉有所防备,或许很多事情便直接化险为夷了,不是么?所以在下可以什么脸面都不管不顾,也必须将事态的真实情况分享给诸位听听,一片担心贵国百姓的拳拳之心,还请诸位体谅啊! 不过嘛,刚刚这位大人所言很可能不仅仅代表他自己的声音,可能是一群人,也可能是某个组织,但说到底,就是不太把在下的警示当回事呗,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贵国有贵国的行情,在下一个外臣自然不知的,可万一呢?万一真的出事了,这位大人您是不是应该担一担这个责任?而您果真担得起么?!” 第311章 角力 古月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了,他对于陈国的了解能有多少呢?其实仅仅只浮于表面,就是皮毛而已。 这一次出使,名义上有名义上的任务,实际上有实际上的述求,可关键点在哪?说白了,还是在于陈国人的态度。 对于两国之间的破天荒外交,古月一点也不看好,他估计楚皇自己也不看好,顶多算是试试看的态度,成则有利,败亦无忧,或许他还存着让自己这些工匠甚至古月本人在陈国出点什么事的心里,因为他最大的想法就是搞事情…… 可古月自己想搞事情么?他不想,却没法遏制事情来搞他…… 说到底,“黑市”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在陈国到底牵扯到谁牵连到多少,古月不可能清楚却不得不防,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陈皇不可能因为“黑市”的要求而把自己卖了,毕竟陈国人不可能给楚皇出兵的借口。 所以古月才敢真的跑过来,尤其是在外来者的入侵刚刚消停之后。 他不担心又来一批么?他当然担心,可陈国人会坐视不管么?一个国家的颜面岂能如此儿戏? 但是,古月也有着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走到哪就把“黑市”拔到哪,这可是有着必然联系的,不只是“你死我活”,更关键的在于拔掉了“黑市”,他自己的“小酒馆”才可能畅通无阻。 说白了,他在这陈国朝堂上大放厥词,无非是想让陈国君臣好好看清楚形势,好好站队。 这一点经过楚国的磨练,他摸清楚了一个很现实的关系,那就是古往今来,是个人都可能自私。 如果长孙家不是自己想当地下世界的老大,楚皇能这么快找到铲除他们的借口么?至于楚皇,若不是看到了古月画出的大饼真有长远利益,他能雷厉风行地直接对“黑市”下手么? 也正是看清了这些关键所在,古月才对这次陈国之行有了把握,因为陈国君臣也自然能套用楚国的模式。 且不说陈皇自己是不是主动参与或者默许了“黑市”在陈国的活动,至少他手下某位大臣一定是保护伞,同时很可能某位有野心的皇子也涉及其中,当然了,不排除太子的嫌疑,毕竟任谁当了几十年的太子还会很开心呢? 可无论如何,总归应该有和“黑市”并无瓜葛的存在吧,不然这陈国朝堂就太腐败了,若是这样,古月只能打退堂鼓赶紧开溜,毕竟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别人国家冒险就是犯二。 有了这些考量,古月才特地在第一次面见陈皇的时候便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挑明了,同时也是在观察陈国文武百官的态度,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能牵扯出有用信息,而察言观色并且一一记录,还有谁比系统做的更仔细更全面呢? “哼!原来古大人清楚自己随时都会招来横祸么?既然如此,贵国皇帝陛下还要特地派您来出使,这其中有没有‘祸水东引’的想法还真就不好说了!” “慎言!” “微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这位跳出来和古月打擂台的大人到底是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古月心中暗自发笑,搞不好楚皇还真有这个打算…… 但是,在这朝堂之上,面对邻国使臣如此猜忌对方皇帝的想法,若是还可以肆无忌惮,这陈皇也就白当了。 “古大人还请不要介意,咱们大陈平日里朝堂之上都是畅所欲言的,今日您等来访本该是欢喜之至,可既然开始讨论问题,诸位大臣便不禁回到了平日的状态,倒是有些唐突了。” 安抚古月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陈皇自己来做,无论使辈分还是地位都不应该如此,可总归得有人做才是,毕竟刚刚那人是在猜忌楚皇,这事若是有心人特地夸大,以楚皇的性格还能息事宁人么? 但太子第一时间自己跳出来做了这件安抚工作,甚至都没有任何示意和授权,足见这父子俩多年来的默契是真的不错,而且这位太子的确有自己的斤两。 “太子殿下多虑了,在下一向喜欢畅所欲言,原来贵国在朝堂之上也能如此,实在令人佩服,正所谓兼听则明嘛,咱们怎能不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呢?就好比刚刚这位大人所谓‘祸水东引’,的确言简意赅很有想法,咋一听在下也觉得很有道理,搞不好还真有可能,不是么?” 渐渐熟悉了古月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明白了他习惯出人意表,陈国众人便很配合地没有搭话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啊,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到底,是不是祸水决定于水本身么?当然不是,这个还是看个人,譬如以往,某个叫‘黑市’的组织游走各国,将原本不通的商路连接起来,难道不是利于各国的好事么?至少急人所需这一点,他们做的还是可以的,只不过结果是不是好的就另说了…… 这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所有人都必须与时俱进,不然,势必被落下甚至淘汰,同样也是这个组织,在楚国都城便有相当的势力,而且堂堂后族,长孙国舅,竟然自诩‘暗夜帝王’,大言不惭日间楚国是吾皇说了算,到了夜晚就得听他们长孙家的……” 古月所说的这个消息十分有震荡效应,因为不仅是陈国人,使团里的其他人也根本没听过这种说法,可他们不得不选择相信,因为古月从来掷地有声,更何况牵扯到了陛下! 而这个重磅炸弹,让那位跳出来的大人立时大汗淋漓,因为楚国可以如此,陈国就能幸免么? 陈皇的面色没有变化,可他细微的小动作还是被系统捕捉到了,譬如眉毛略微跳动了一下,譬如耳根稍稍抖动了一番。 这时,一向自信的太子殿下,竟然第一次不得不回望自己的父皇,似乎这个消息已经超出了他能够自行料理的范围了。 “古院长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难道是亲眼见证么?这‘暗夜帝王’的说法倒是奇特啊。” 也没有继续给太子示意,陈皇又一次开口了。 “陈皇陛下所言极是,还真就是外臣亲眼所见,那个长孙家的大门是我亲自拆的,因为他们事先派出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杀手欺负我的人,被外臣亲自料理了,面对如此不给面子的行径,他们也做出了很激烈的报复,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叛国才被坐实,好家伙竟然连唐大将军的一众儿女都敢抓为人质,外臣虽然是他们的死敌,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三虚七实,古月很擅长留出想象的空间,同时在真象里面扣除掉那些太过直白的地方。 至少古月带人去拆了长孙家的大门,的确是有的,也是人尽皆知,可为何会去,还真没有谁给出过准确答案,以往都认为是在给唐沐霖报仇,不曾想原来还有这种渊源,而那个所谓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竟然是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最为诧异的当属慕容院长,因为他也是炼药师,而且是一个比古月高级很多的炼药师。 可他扪心自问,放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给他打,问题不大,但那人要是会动,他还真就不见得有办法留下……更离谱的是,古月自身行动很受限制,他是如何做到闪转腾挪的呢?总不至于每一招都硬扛吧? “古大人年少有为,老夫早就见识过,可这个人云亦云也不好判断真假,索性今日正主到了,老夫同为炼药师,的确很好奇你是怎么手刃那天阶中期巅峰高手而没有让自己重伤的,可否为老夫解惑?” “慕容院长大人和一众长老大师都有大恩于在下,您有所请,在下怎能推脱?可这大殿之上不方便施展啊,不知陈皇陛下可否移驾殿外,好让外臣为诸位展示一下自己的心得?” 陈皇明白古月的意图,他这是要亮一亮自己的底牌了,说到底,他的那些话里有几分可信,还真就需要这种硬实力来佐证,不然谁能信服他一个残疾人可以亲眼见到那么多夸张的对决呢? “古院长有此雅兴倒是可以让寡人开开眼界,自然并无不可。” “谢陈皇陛下恩准。” 楚国使团长已经没法思考了,这还是头一朝在面见他国皇帝时主动要求亮一亮身手的,这叫什么事?!可事已至此,他索性不去思考,因为真的没法跟上古月的脚步,只能依稀察觉这里面大有文章,难道是陛下的密令?!很有可能! 就这样,满朝文武跟着陈皇一起移步殿外,古月也被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推到了大广场中央。 “不知古大人是打算如何演示?若说找一位高手来对决,恐怕刀剑无眼伤了和气,还是希望您能选择一种更恰当地方式最好。” 陈国太子自觉地成为了主持人,但这毕竟是陈国皇宫里面,随便找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不难,可真就随意找一个来和古月放单捉对么?万一被古月灭了岂不是丢人又丢份?!万一把古月伤到了,虽然挫了他的锐气,可又能赢得什么呢?让楚国人兴师问罪的借口? “太子殿下所言在理,在下并不是武人所以没法以武会友,这展示嘛还是容易的,而且我一般搞出的动静都很大,诸位且看便好。” 话音刚落,随着古月一声弹指,广场的上空爆发出一长串劈里啪啦…… 第312章 展示 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刚刚到底是什么在爆裂,不知何处冲出来了数名从头到脚全部遮住的黑衣人,第一时间将陈皇前后围得水泄不通,并且纷纷拔出佩刀成拱卫之势,那一个个锐利的眼神都死死盯着古月的方向不偏不倚。 这个反应的确是迅速,不过也很过激,尤其是让陈皇觉得很没面子,有点大惊小怪了。 可这些护卫并不这样认为,要知道古月那一个响指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虽然是炸在半空中没看明白具体效果,可那个覆盖距离绝对超过四五丈,要知道刚刚他在大殿之上距离陈皇本人可都不超过这个距离! “外臣惶恐,让陈皇陛下受惊了!” “不妨事,手下人不懂事而已,古院长不必介怀,不过这只是刚开始么?” “是的,既然陛下依旧有兴致,那外臣便继续了。” 很现然,这些突然闪出来的护卫个个都是天阶高手,类同于楚皇的那些暗卫,不过陈皇自己应该是不具备楚皇那么夸张的实力,这一点古月还是特地留意了,毕竟在楚皇那马虎了一次不能有第二次,自顾自地觉得当皇帝的都是弱鸡这个可不太对…… 略作调整,古月特地让身后二女把自己再拖远一些,吓到小猫小狗可就不厚道了。 不过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自己在楚皇面前耍大刀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暗卫突然冲出来,竟然是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其实比不过楚皇本身,反观陈皇这里就不太适用了。 这一次古月还特地转了半圈,因为他展示完了暗雷之后就轮到火线,万一被误解可能瞄准陈皇可就说不清了。 只见三轮火圈凭空而起,紧接着三道火线穿圈而出直射云霄,目测超过十丈远才自行消散。 这一次展示让慕容会长眼前一亮。 事实上刚刚暗雷在布局的时候,慕容会长已经提前查明了古月正在进行的精神波动,毕竟他的精神力可是甩开古月九条街,但这一次情况就不同了,因为他从未想过丹火弹竟然可以这么玩! 虽然原理不难理解,就是五行生克,可慕容会长自己可并没有随手发出五色丹火弹的能力,纵然是炼化了自己学院所珍藏的翠色火焰,他也仅仅可以放出三种丹火,于是他对于古月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因为这小子不仅仅是得天独厚而且很善于钻研和揣摩,绝不会固步自封,就算手握五色丹火,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要去如此利用五行生克呢?不觉间那次炼药师大赛里突然出现的三合一二品恢复丹药又出现在了慕容院长的脑海之中。 而场中的古月收招之后,尽显疲态,并且立刻掏出了小药瓶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却是古月刻意的,不过在陈国人眼里才更合理,尤其是慕容会长知道古月的上限在哪,刚刚那种消耗若是还不需要补充,就太逆天了。 可纵然如此,那种火线也过于震撼,陈国文武百官已经鸦雀无声,他们也不曾见过作为炼药师之极的慕容院长或者哪位长老曾经如此操作过。 至于陈皇和太子,虽然震惊却还是有着自己的分寸,只不过眼神都投向了慕容院长。 心领神会的院长大人自然清楚,此时此刻他需要站出来干什么,不然就让陈国的颜面大损了。 “佩服,佩服,古大人年少才高,今时今日便已经可以将五行生克之道利用在丹火弹之上,虽说这里面主要是古大人得天独厚的五行天赋,但若是没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也很难办到了。” 这话言简意赅,即说明了古月的招数是什么,而且讲述了原理,就像是不经意间展示着慕容院长自己的功底,不然他怎能一语道破? 说到底,陈国的面子保住了,而且满朝文武都有了一种误判,原来自家院长大人也会如此啊?太低调了啊!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差点丢人了,太不应该。 “慕容院长谬赞了,小子不过喜欢自己摸索而已,毕竟在大楚还真没有良师益友啊……好在这次又能跑来找院长大人您以及一种长老们请教一二了,想想都是幸福的!” 古月倒是并不意外慕容院长能够一语道破,事实上他要是看不明白那就浪得虚名了。 但是,古月觉得自己这招术就算被看穿了,放眼陈国上下,也不见得有人可以学的到,毕竟自己能够如此最大的依仗是五行俱全,至少他知道陈国炼药师学院的这帮大佬们并没有这个天赋。 至于两两组合,他们能不能通过有生克关系的两人共同来完成一道火线?似乎真的可行,若是这样,古月岂不是教了他们一个杀招?其实这点,他也有过深思熟虑,毕竟自己是来求教的,不先拿出点甜头如何彰显诚意呢? 只要能够换得灵魂方面的知识,回去后充分救治方护卫长,这些招数教一教又有何妨? 陈皇对于慕容院长及时站出来镇场十分满意,自己这老伙计到底没给自己丢人,于是他恢复了从容。 “古院长年轻有为,如此造诣至少在和你年纪相仿的炼药师里,寡人是不曾见到的,眼下倒是越发好奇,不知古院长还有没有更多惊喜可以展示呢?” “陈皇陛下海涵,外臣重伤初愈,又连日奔波,此时已经力有不逮,还得靠丹药恢复,当然了,主要是外臣刚刚吃的都是自己炼的小玩意,在慕容院长面前不值一提,却已经是外臣能拿出来最好的了,所以还请陈皇陛下允许外臣今日就先歇歇了,恢复数日后定当奉上更多小把戏。” “倒是寡人见猎心喜,忘记古院长舟车劳顿了,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太子,替寡人送一送古院长一行。” “是,父皇。” 至此,这第一次面见陈皇的大戏终于收场,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结论性的语言,可到底如何各方心知肚明。 回到自己书房的陈皇同时带着慕容院长,因为他需要更多专业建议。 “老伙计,你觉得这小子刚刚那两下真的可以击杀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么?” “陛下,这个还真的很有可能,譬如第一招胜在突然,虽然微臣可以事先洞察轨迹,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武者多半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突然袭击时很容易得手,而第二招就更有想法了,虽然微臣理解其中道理,可要让微臣自己立刻使出来,也是不能够的,更值得一提的是那很直观的威力,而且陛下可以想象一下,刚刚分别是两种属性的丹火弹进行叠加,以古月五行俱全的属性优势,只要他想,三种或者四种,甚至五行丹火同时叠加也未必办不到啊,到那时会是什么威力,微臣都很难想象而且十分好奇!” 慕容院长脸上的兴奋没有遮掩,这是一个潜心专研的学者该有的兴奋,可陈皇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就不是那么感同身受了,因为他有着深深的担忧。 “他才三品对吧?若是突破了四品甚至到了你这个地步,这六国里还不得任他横着走?!” “或许是,但他不是唐问天,他不仅不会飞,更是连站立行走都做不到,而且眼下他那赖以生存的轮椅也成了过去。” 陈皇差点以为慕容院长在开玩笑,不过他看出了对方的表情十分认真,“是啊,或许制约他最大的因素就是这残疾吧……当真治不好么?” “根据过往记录和刚刚微臣的观察,没有丝毫变化。” “你是怎么打算的?当真把小荻许配给他?要知道今非昔比了,他现在可是楚国的驸马,就算之前存在拉拢的机会,眼下也已经成为泡影。” “小荻说过一件事情,陛下若是知晓了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哦?你们爷孙两还是比我这个干爷爷亲啊!” “陛下日理万机,小荻也不好用琐事来烦劳您嘛,不过这事和古月有关,而且代表了他的一种思想,就是他自己其实并不想打仗。” “何出此言?” “那一次楚都被夜袭的时候,小荻就在古月身边,而事后古月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目标,总有人想着谋害他,反倒是害苦了百姓,您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么?” “寡人明白了,他是想说自己被盯上不是一两日了,所以那次袭击并非周边五国所为,也不是针对楚国,而是一伙贼人继续对他实施的暗杀?可他为何如此呢?这可得不到任何好处,同时会阻碍那个野心勃勃的楚皇,搞不好会被讨厌甚至敲打。” “的确如此,他也深知会是这样,可他依旧做了,毫不妥协,尤其是这出主动承认自己有罪的戏码,是他向小荻请教的!” “竟是这样?!呵呵,看来小家伙们早就不安分了啊,这等悖逆自己国君的事情轻易说给了外国人听,他就不担心会受制于人或者传入了楚皇的耳朵里吗?” “或许,他就是习惯了对周边的那些小女孩们很坦诚,才换得了真心吧……”慕容院长不禁有些惆怅,这个情绪也触动了陈皇。 第313章 酒友 陈都皇宫大门外,三贤王竟然依旧等在那里,而当他看到陈国太子送古月等人出门时,便立刻迎上行礼。 “老三你倒是有心啊,竟然还在这等着呢?” “接待使臣的确是臣弟头一遭,难免担心有做的不够的地方,倒是让太子殿下看到笑话了。” “你可是人人歌颂的贤王,还能做的不够么?我这个当哥哥的都得向你多学习才是。” “太子殿下太抬举了,臣弟只能更加尽心尽力为父皇和太子殿下分忧解难。”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也不知道真假,古月权当看戏,任由他们自行发挥。 “古大人,您提到的那张弓可否见识一番?不瞒您说,我这个当哥哥的和这弟弟一样都对打猎很有兴趣。” “太子殿下感兴趣自然无妨,不过就是弓弦被我不小心拉断了,还没找到合适的续上,不过已经拜托三贤王殿下帮忙找找了。” 古月也并不意外,这太子送出宫的潜台词便是想要亲眼见识一下古月所说的那张弓到底是不是真的用外来金属锻造,至于提出已经拜托三贤王找弓弦了,这个表现很自然也的确有意而为。 陈国太子对此不置可否,但是他接过那张弓的时候,的确眼前一亮,被深深吸引。 且不说设计和造型,单是锻造工艺便不是陈国工匠可以企及的,至于这金属,还真就看不出一丝眼熟。 “没想到古大人您的锻造技艺也是如此超群!这可比咱们大陈最好的锻造师还要高超了。” “哪能啊!您瞧我这样,怎么看也和锻造师不沾边对吧?不过是花了点心思用丹火把这奇特金属给熔炼了而已,锻造过程还是大楚的锻造师们所为,不瞒二位,这次吾皇可是派出了大楚最好的所有工匠,不止锻造还有铭文和制革裁缝等,的的确确是为了两国文化交流做出巨大的推动,我这个当臣子的深深被吾皇的魄力所折服!” 表忠心这事可不能少,毕竟古月刚刚在邻国的国君面前把自己国家的脸面给折了,虽然又有了找补,但若是有心人参他一本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一有机会他便会不遗余力地给楚皇歌功颂德,至少图个“伸手不打笑脸人”。 问清楚了想问的,见识到了想看的,陈国太子便将楚国使团继续交由三贤王送行,自己回宫去了。 至于三贤王,也并没有再缠着古月谈天说地,他只是在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足够尊重,足够走心,将楚国使团送回驿馆之后便也告辞了,不过他准备为古月接风洗尘,但不会急于一时。 此时的驿馆内外已经被唐羽星安排的护卫们分班把守,不仅里三层外三层,还有暗哨和巡逻队,不得不说这唐羽星也是真的尽职尽责。 可就是在这光天化日,在所有楚国护卫的眼皮子下面,突然闪出了一个黑影,卡在古月被推入驿馆大门的那一瞬间直接冲到了古月面前,那虚无缥缈似真似幻的身影把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可除了唐羽星,似乎根本没人可以阻拦他了。 但唐羽星刚刚在门外重新分配工作,这时被房门卡住了视角,就算感觉到了杀气也不能立时做出回击,只能拼尽全力冲向古月身后,虽然他不认为这家伙会坐以待毙,可自己的责任还是得自己去尽! 不过,的确还有一人比唐羽星更快,不是古月自己,而是鬼瞳。 只见一串飞针从各种诡异的角度同时袭向黑影,无论是虚是实都没有例外,就好像是她能清楚地预判到对方每一个轨迹一般。 也正因为这个预判,鬼瞳直接让对方鬼魅地身形被止步不前,随即开始了短兵相接。 鬼瞳的双刀开始在双手间游走,而对手似乎并没有亮出兵刃的打算,只是用身法在游走,但那份从容彰显无遗。 可鬼瞳丝毫没有骄躁的情绪,论身法,她也是刻苦钻研的佼佼者,只不过,当唐羽星赶到古月身后才发现,鬼瞳和那黑衣人的身法何其相近! 而唐羽星下意识弯弓搭箭之时,确被古月拦下了。 “别担心,老熟人了。” 原来古月哪有一丝一毫地担心,而他这份从容也的确不是经常被偷袭所锻炼的,只因为他早就看出了来着是何人而已…… “田先生也来了就现身一起观摩吧,来人,看座。” 护卫们丝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唐羽星依旧维持着戒备的姿态他们就更不能放松,因为这人神鬼莫测,肯定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若是古大人出了意外,可就对不起大楚了,但古大人自己真的有恃无恐么?竟然还要看座?! 不过想归想,还是有人照办了,就当太师椅搬到院子里放下的那一刻,突兀地又有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就在古月身边不足半步的距离! 这些护卫们差点没把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接招呼上去…… “没意思,竟然还是瞒不过你,不过你们楚国的护卫嘛,还是差点意思。” “开玩笑!普天之下能察觉到你们两个做贼做惯了的,还能甘心给我当护卫么?” 直到这时,唐羽星才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因为坐在那的人赫然是田光,至于那个正和鬼瞳缠斗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听说你大婚了嘛,还一次娶了两个天仙般的美女,也不想着发个请柬,这家伙可不像我这么有涵养,吵着你欠他一顿喜酒好些时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可不就把我新婚妻子吓得够呛么?赶紧道歉!” 古月看到项无忧惊魂未定的样子十分心疼,便没给田光好脸色。 “这倒是的确有些过分了,不过你也知道不关我的事,这家伙我可拦不住,”不以为意的田光一脸微笑地起身面向项无忧好好行礼,“让无忧公主受惊了,还请海涵。” “阁下便是田光大宗师吧?您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更胜传言,无忧是小女孩没见过世面才大惊小怪,倒是给外子丢人了。” 这声“大宗师”倒是搔到了田光的痒处,作为一个武者,他也是和秦烈大战了三百回合的,谁不想听一个好听的呢? “公主谬赞了,在下不过一个粗人,比不得贵国秦先生,不过和古大人也是老相识了,这次来到大陈就想着一尽地主之谊,不免放肆了一些,公主殿下能够不以为意便再好不过了。” “田大师客气了,外子一向喜欢结交英雄豪杰,但是能够被他请为座上宾的,可为数不多呢!今日无忧能同时见到两位大高手也算幸事,您随意便好,不必拘礼。” 不得不说项无忧略微调整之后便活脱脱一个女主人架势,很像是在和自己老公的狐朋狗友交谈,但这分寸的拿捏到位可不是一般人学得会的。 充分见识过项无忧的厉害之后,田光又向上官铃兰行礼,毕竟是熟人也没有那么多拘束,而上官铃兰从一开始便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她就是坚信纵然是唐大将军,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从正面突袭古月而不被他发现的,何况是田光或者全藏呢? “好了,我估计这全藏是想试探下鬼瞳是否精进,咱们就好好欣赏吧,至于你说什么请柬,我敢给,你们敢来么?又能来么?” 不忘挖苦田光两句,毕竟他们真的不敢更不能。 “看在你新婚的份上,就不计较你这般不给面子了,不过你这个卖酒的不会没带酒就过来了吧?” “放心,管饱。” “我替某个酒鬼先谢过了!” 刚刚的突发状况对于项无忧而言还真是头一遭,那一刹那她甚至觉得有些生死一线,不过本能地靠近了古月之后莫名就轻松了,因为古月的泰然一点也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她发觉上官铃兰就和自己大不相同,那从内到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这种信心绝对是古月给她的,也一定是经历过风风雨雨才有的,自己还有好长的路啊…… 不再言语的众人开始安静地观看院内的打斗,而这个打斗十分特别。 因为根本就比四周更加安静,两人明明都快到难以看清,却偏偏没留下一丁点脚步声甚至一次撞击声,这完全得益于二人那诡异的身法,同时也正是这般一脉相承的身法才让无声的战斗更加诡异。 虽然全藏是特地压制了自己的实力才让鬼瞳跟上自己的速度,可他依旧欣慰,因为鬼瞳是不是一次剑走偏锋还真能让他被动调整自己的身形,作为一个老师而言,有学生若此的确是幸运的。 “最后一招吧。” 随着全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场中立刻出现了超过十个全藏的身影,而且都不是静止不动的,这十个全藏根本就像是十个活生生的人一般对鬼瞳开始了包围。 “好的,老师。” 鬼瞳没有怒吼也没有咆哮,只是淡定从容地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一个闪身同样让场中出现了多个自己,虽然不到全藏的十个那么多,确也足足出现了六个都能各自为战的鬼瞳。 无声的单挑突兀地变成了群架,倒是莫名喜感,却也是这师徒两的门派绝学,古月看了大呼过瘾,尤其是他不遗余力地在观摩和搜寻,借由“真理眼”的帮助,他还是能够确认鬼瞳本尊在哪,可全藏就真的看不清了,这也让他越发想要弄出类似的招数来亲自试试,毕竟哪个大男孩可以抵抗分身术的诱惑呢? 第314章 带话 知道古月可能会谈及一些很隐秘的话题,上官铃兰特地让他和田光全藏独处,自己都没有作陪,对此项无忧自然是理解的。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走到哪都有美娇娘常伴左右,还是一次娶了两!” 全藏还是那个全藏,有什么都不会憋着。 “你们要是想,还能没有一大堆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么?再不济,以你们的身法冠绝天下,去当个采花大盗肯定是不会被捉到的。” “去你的!” 和不同人喝酒有不同的体验,譬如唐沐霖过于君子所以不可能如此市侩的,但此时的古月反倒也没那么拘束了。 “先说一句正事,你小子这段时间的安危,又包在本大爷的身上了。” “哦?这么快就派你来监视我了么?受宠若惊啊!” “这你就误会他了,以他的能耐,上面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 “你!” 田光适时地补充让全藏被刺激了,虽然他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但不能这么直白不是么? “说真的,我都预料到你们会来了,不听我多说几句你们的陛下很难放心啊。” “你小子又干了啥?还是正打算干点啥?我可提醒你啊,这里是陈都不是你们那地界,以你小子搞事的能耐,要是波及到本大爷平日里光顾的酒馆,我可跟你急!” 全藏倒像是真的没被安排更多,毕竟以他的性子也不适合扭扭捏捏,可田光呢? “我哪会搞事啊!都是事来搞我好吧!” “行了,先把正事说完,你们这有的没的太墨迹,古月,我也不跟你来虚的,刚太子殿下特地找到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在这边也和‘黑市’干一仗?” “太子殿下倒是够爽快啊,我也喜欢直来直去一点,你先说说看,太子殿下和‘黑市’有联系么?” “在我的认知里是没有的,再说了,他本就是太子,多年来也受到尊敬和爱戴,同时有着陛下的绝对信任,‘黑市’也没法对他产生更多诱惑不是么?就好像你们那边的国舅想当什么‘暗夜帝王’,太子殿下迟早是陈国之主,哪需要暗夜?!” “这可说不准咯,既然田先生你说到这个,我就不吝啬地帮你们分析一波吧,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指出来。” 故作姿态的古月不忘特地喝了杯酒随即清了清嗓子。 “你刚刚说太子殿下有尊崇有信任,这个我也看得出来,一点不假,所以不出意外,这陈国早晚是他的,可前提是,不出意外,但这个意外会不会出呢?谁又能打包票?伴君如伴虎啊!你应该清楚你家太子当这个太子当了多少年了吧?” “这……倒是听说快三十年了……” “对吧?都快三十年了,可我刚刚看过你家陈皇陛下,说一句春秋鼎盛一点也不为过,多半是有慕容院长帮他调理,所以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后面别说一个三十年,就算再来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么,在这个前提下,你家太子真的不心急么?这陈国天下只差一步就是他的了,可这一步遥遥无期,而且三十年过去了也没看到尽头,换做是全藏,你说他会不会直接撂挑子闪人?” “你个混小子,说事就说事,别扯到本大爷头上,不过那什么地位啥的我不稀罕,困在这里三十年可是会憋死的,我还想着云游四方呢!” “对吧?以全先生的性子,他有自己的做法,以你田先生的性子,自然又有另外一种方式,那么,以你家太子的性子呢?他就真的气定神闲?他就真不怕夜长梦多?我这刚来的小家伙可都听说了负责接待我们使团的那个三王爷被百姓称为‘三贤王’,这种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对吧?若非长期造势并且持之以恒,老百姓们凭什么买账呢?可问题是,他如此大费周章地刷声望搏存在,目的只是当一个有口皆碑的‘贤王’么?你们家太子又会是真的如此作想么?” “好吧,说不过你,你小子这脑袋里太过鬼蜮,哪天被你挖坑了我两都躲不掉的。” “哪里话,全先生是鬼瞳的老师,就是我古月的自己人,你田先生是慕容荻的贴身护卫,自然也是我古月的自己人。” “嘿嘿!你小子消息不灵通了对吧?你还惦记着那慕容公主呢?你可是刚刚娶了楚国的正牌公主,若是把咱们大陈的公主娘娘也嫁给你,还必须先来后到,那咱们大陈的脸面往哪搁?所以这事你就做做梦便好,别当真!” 全藏很得意地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更是挖苦古月的机会。 “哦?倒是合情合理。”保持微笑的古月没有深究全藏的挖苦,却是把目光投向了田光,毕竟这才是当时的月老。 “咳咳……”在心中把全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骂了一百遍之后,田光才缓缓继续,“这事嘛,的确最近很少有人提及了,估计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这个自然,我来此不就是为了从长计议嘛?不过呢,主要是看慕容荻的态度,我这人信守承若才屁颠屁颠跑来的,但的确是情况有变,若是她接受不了,只要亲口拒绝我绝不死缠烂打,若是她依旧愿意,纵然再难,我也必定好好斡旋才是,这一点请田先生放心! 不过嘛,可否透露一下现在阻力主要在哪呢?我刚刚见过你们陛下和太子的时候,就很纳闷,他们对我没有一丝恨意么?不是说都觉得前皇长孙的死和我有关?” “还真和你小子有关啊?!那不就是慕容荻做的?!” 全藏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你还可以直接跳出去在大街上喊!” 田光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真不想带着猪队友,可是也没辙,毕竟被安排来古月这护卫的就是他全藏。 “全先生你这话的逻辑有问题,不是因为和我有关就是慕容荻做的,而是因为慕容荻做了才会和我有关,所以关键在于,真的是她做的么?你们确认了?我怎么觉得很玄乎呢?至少你们的陛下若是确认了这点,还能跟我这个间接害死他孙子的外国人和颜悦色?这皇帝也太难当了吧?” “唉……”田光一声叹息,仰头又抽了一杯,“也不瞒你,估计也瞒不住,其实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是公主殿下干的,正因为如此,太子殿下才不好太过于,可太子妃那不依不饶,但又有慕容院长和陛下护着,所以这么些时日过去了,也没一个水落石出的准信,可我又听说了另一个传言,这里面好像还有二皇孙的事情……” “就那个和我一样的残废?” “我倒是很佩服你小子怎么总能如此说自己?本大爷起码都知道应该委婉点说一声腿脚不方便……” 古月觉得好笑,全藏也有“涵养”的时候?! “嗯,就是他,不过这段时间公主殿下也都待在学院,自然不会去太子府了,所以我也没见到人,其实太子和太子妃我也好久没见过了,但刚刚太子却特地找了我,就为了问你一句准信,可见他更在乎你眼下的事情,至于其他恐怕会有转机,我也是想到这点才答应来的。” 田光的话摸棱两可,却也给古月提了醒,陈国太子可以把亲儿子的事放在一边首先关注古月接下来的动向,这是不是恰恰说明他真的很关心“黑市”呢? “好吧,既然如此,有你田先生出面,这面子我总得给,就说‘黑市’吧,他们不会任我逍遥,所以我不找他们也肯定会被惦记,就看在你们陈国境内,这‘黑市’到底是什么气候了,若是勾搭上了那楚国长孙家一样的存在,估计还真能左右时局,可我一点情报都没有,所以只能率先出击,做一个敲山震虎,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我想看看你们陛下和太子的态度,若是他们自己本身就和‘黑市’勾勾搭搭,我肯定第一时间跑路了,也没必要弄得大家伙都难做对吧?” “那如果陛下和太子与此无关呢?又或者他们也想要对‘黑市’下手?” “那我自然责无旁贷,毕竟‘不死不休’了,我处理起来很有经验的。” “好吧,你的态度我会如实回复,那咱们正事也算聊完了,接下来就把酒言欢不要再纠结其他。” “这才对嘛!听说这小子怎们喝都不醉的,本大爷今日一定要好好试试他!喝!” 觥筹继续交错,一时间三人的确忘记了立场忘记了主张,有的只是这种率性洒脱。 “古月啊,你觉得咱们大陈如何?” 似乎对古月的酒水估计不足,有些上头了,田光准备缓一缓如此发问。 “人文气息很浓,估计和炼药师学院有关吧,至少你们的君臣在大殿上都咬文嚼字的,我们那可从上到下都是大老粗,尤其是唐问天,说话没有节奏没有快慢更没有感情,就跟个木头似的!当然了,你们这也有特例不是么?” 说着说着,古月又瞟了全藏一眼,后者立刻明白自己又被挖苦了。 “本大爷这是率性而为!整日和他们一样讲究这个讲究那个,累不累啊?!” “是真的累!为你的率性而为干一杯!” “干!” 就这样,三人你来我往从大中午一直喝到了太阳落山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315章 陈国 酒足饭饱之际,田光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了一番,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古月招来横祸,毕竟自己的公主殿下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在陈国又一次上演的,而且他也不是全藏那么没心没肺,虽然他知道一点,就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全藏一定会挡在古月的前面,但自己就不一定了…… “这六国各有不同,譬如咱们大陈,就和你们楚国很有差别,这一点你不能忽视,更不能生搬硬套你在楚国的那些经验,至少这边可没有秦烈或者虚公公给你兜底,当然了,我可不保证有没有类似唐问天的存在和你为敌。” “你们这也有他那个境界的人?!” 古月是真的很好奇,而且很期待,至少多看到一个也就多一份研究的机会。 “无可奉告。” 田光白了一样来了这么一句,让古月十分无语,“又没人禁止你们研究核武器,还得藏着掖着?!” 不过随即,田光好好讲述了一下陈国明面上的状态,他是真的希望古月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能深思熟虑,至少不至于犯了一些陈国人的忌讳,毕竟他是古月,他真的很可能惹到很多人…… 陈国,是六国里最东端的国家,也是和楚国之间的国境线最长的国家,更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在对楚国的战斗中讨得丝毫便宜的国家,因为他们离其他各国都太遥远,因为他们当时面对的敌人名叫唐问天。 当年的战斗中,陈国其实很无奈,他们本并不想趁机对楚国出兵,因为经历过第一次被楚国一打五的时期,那时便由于自身地理位子而疲于应付,若非后继丹药的确充足而楚国的确不济,恐怕陈国也不会有今日的规模了。 而那一次楚皇登基前,四国使者都汇集到了陈国,因为机不可失,因为必须有陈国的支持,但若是陈国不提供支持,他们所面对的将会是未来某天被楚国一打一而得不到丝毫帮助。 陈皇很无奈,虽然他也雄心壮志,虽然他也气吞山河,可天时地利人和一向都不往他身边靠拢,毕竟自己的身后是大森林的边界,是绵延的当山,虽然这个名字是楚国人定下的,但陈国人也同样用习惯了,毕竟皇甫当是谁无人不知。 进退维谷,陈国人只能通过丹药的支持将自己绑在了其他四国的战船之上,以求他们能够分摊楚国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至于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人山人海。 可结果却是等来了唐问天和他的唐家军。 陈国人第一次见识到了鬼神的存在。 因为丹药的支持,其实高端力量里,陈国是仅次于楚国的,但人口基数少,地域资源匮乏,才导致了他们的军队不足,装备低下,补给困难。 不过,楚国派出的部队竟然不太多! 陈国人第一时间觉得似乎有一战之力,所以将所有部队都压在了楚国腹地五十里的小城里准备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不曾想唐问天丝毫犹豫都没有,他带着麾下一万唐家军,就那么朝着至少五倍于自己的陈国军队发起了冲锋,而且一往无前排山倒海。 陈国人的血性也被激发了,任谁愿意当一个孬种呢?这种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敌人,一定得给他们一个惨绝人寰否者对不起自己。 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陈国人蒙圈了。 唐家军清一色的骑兵各自成阵,丝毫不管不顾前方飞来的箭矢或者远程攻击,因为自己的头顶有自己的统领更有唐大将军守护! 就这样,一万人的齐头并进如同一根匕首直插陈国大军,没有丝毫停顿便直接洞穿,更让陈国人胆寒的是主动挑上唐问天的至少三名天阶后期强者,竟然不是一合之敌! 陈国人绝望了,那个独自飘在自己头顶的男人,就是真正的鬼神! 就在这时,亲自指挥的陈皇当机立断,第一时间下令全线撤军,不要有丝毫犹疑。 不曾想唐问天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刻一般,唐家军并没有一路追杀,只是保持着一个极具压迫感的距离跟在陈国军对身后,直到边境线上。 陈皇撇开了左右的阻拦,亲自站在了边境线陈国这端,“请你们的将军上前一叙。” 没多久,唐问天落在了陈皇面前,依旧那么睥睨,依旧那么不可一世。 陈皇没有丝毫被刺痛,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如果想,自己这帮子弟兵早就灰飞烟灭了。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唐问天。” “唐问天……的确是个配得上阁下的霸气名字,好!寡人这就率军回朝,阁下会越过来么?” “请便。” 陈皇深深地看了这个还很年轻的将军一眼,随即大手一挥,不再回头。 陈国人恢复了镇静,紧张有序地整顿好之后便退却了。 而这处边境线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唐家军的战马,顿时长啸声不绝于耳,可没有哪怕一只马蹄踩到那条看不见的线外…… 那次战役的之后时间里,唐家军和陈国军队没再有丝毫冲突,不过唐问天也没有带人离开边境线,直到楚皇忍下了自己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签字割地停战。 陈国人其实很意外,明明他唐家军满建制存在,为何楚皇没有让唐问天挥军南下或者西进?至少在陈皇的眼里,其他四国也不可能抵挡得了这个战神。 可他不知道的是,唐问天之所以会被安排到东线,是因为楚皇担心唐家军为了给他老婆报仇而不顾一切,最终过于深入导致被人切断在敌国腹地进退两难,纵然唐问天越发无敌,可唐家军说到底还是大楚得将士,是血肉之躯,他们没法无敌,他们也会身首异处,正如当日没有唐问天坐镇被偷袭时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楚国南线溃败之后,楚皇当机立断停止了那场战役。 当然,除开陈国的另外四国,其实根本没有余力真的深入楚国更远,因为他们也没有料到楚皇如此进退有度富有沟壑,更何况楚都在第一时间被皇甫当平息了叛乱的可能,打秋风的初衷根本就不复存在。 更何况,陈国已经跳了出去,丹药的供给自然停止了。 战役结束之后,陈国虽然没有讨得便宜,可他们却是整个六国里受损最小的,这得益于陈皇的当机立断,也全仰仗唐问天的目标和行动,因为唐问天很赶时间,他需要去追杀那个逃跑的冰系天阶,他需要去查探自己老婆的死因,但这些的确和陈国没多大关系,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每当想及那场战斗,陈国人都有些怯意,但同时也感念自己陛下的仁德,不然很可能鱼死网破,最终苦的还是军士和百姓,毕竟那次是被迫自己入侵楚国,而非楚国攻过来。 决定与民休戚的陈皇开始励精图治,通过炼药一途的领先来带动全民的富足,只可惜由于约定俗成的策略,陈国的丹药多半不能销往国外,这也导致了其他领域的发展十分缓慢,毕竟都是从无到有。 这里面不得不提一提楚国上官家,尤其是现任会长那叫一个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在他上任后的几十年里,单单亲自跑到陈国都不下十次,也是感念他的苦心和给出的加码的确丰厚,陈国人唯一一次松口,给了他一本包括二品所有丹方的炼药大全,当然这里面也有陈国人自己的打算,因为这本炼药大全他们拿去了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毕竟楚国的炼药师到底是个什么成分,陈国炼药师学院还能不清楚么? 但至少这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陈国和楚国之间,并没有那么多不死不休。 之后唐家军直接驻扎在了当山某处,这也算是对陈国的一种威慑,至少他们的人是真的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和当年没有丝毫区别。 不过,多年过去的今时今日,陈皇不再年富力强,思想却更加老而弥坚,他越发清楚了陈国在六国里的特殊地位。 那就是对于楚国而言,陈国不能被刀兵付之一炬,因为陈国的丹药技术不能被舍去。 而其余四国也不敢再一次跑来胁迫,因为历史已经证明,没有陈国的支持,他们也拿楚国没有真正的办法,所以逼急了陈国会直接倒戈,届时楚皇还能不欣然接受么? 也正因为看透了时局和自己的地位,陈国才得以例行举办炼药师大会,也恰恰是通过这种彰显自己国力的机会,陈国不仅刷足了存在感,更是开拓了其他领域的契机,毕竟是六国同时参与的盛会,暗通款曲还能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可是,田光还希望古月一定要记住一点,虽然陈国和楚国没那么多不死不休,却也是“黑市”最重要的货源地,毕竟丹药更容易有大量需求,而这个时代里,只有陈国拿得出五品炼药师。 所以,古月来到陈国的目的能够不被“黑市”所知晓么?他们一定会使出全力来阻扰,毕竟他们本质上还是“商人”。 而且,陈皇和慕容院长到底如何考虑的,这个还得看古月能不能拿出足够的价码了。 毕竟当时邢老亲自发布了涉及四品丹方的交易,陈皇能不清楚么?可他并没有阻止,虽然不排除其中有某些内情,但毕竟这事他一清二楚,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古月不可不察。 “多谢田先生直言相告,不瞒你说,孙家之行,是我这次来贵国必经之路,倒不单单是因为邢老和孙家大小姐,更重要的是那个被需求的‘紫幽草’其实很有文章可做,两位不妨拭目以待吧!” 第316章 孙家 把炼药以外的事都扔给楚国使团长去安排之后,古月好好休整了一日,期间派人找到孙府大门送上拜帖。 对于古月的来意孙家人心知肚明,尤其是那迟迟弄不到手的“紫幽草”实在磨人,但孙逸月的消息还是让孙家人有了一个期待。 来到陈国的第三日,古月便轻车简行,只带上两位夫人和鬼瞳唐羽星以及说什么也得跟着的全藏来到了孙府。 孙逸月早早地来到大门外等候,一脸期待又十分纠结,她早已知晓古月的现状,尤其是他身边多了一个楚国公主,似乎自己和他的故事已经没机会了?可不知为何,她还是存在期待,但这份期待并没有任何表示,尤其是没有对慕容荻提过分毫。 邢老作为和古月接触最多的一位竟然也出现在了门外,倒是让古月不得不表现出受宠若惊。 “邢老,孙大小姐,二位久等了。” 这一声“孙大小姐”直接让孙逸月的心凉了一半,脸上顿时定格了,可下一秒自己的胳膊便被上官铃兰搂住,还是那么亲密无间,又让她有些错愕。 “别瞎想,小傻瓜。”耳畔传来轻声细语,可孙逸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尤其是自己此时此刻作为孙家接班人似乎有些丢人了…… “应该称一声古大人对吧?昔日一别,老夫倒是没看走眼。” “邢老您可真是折杀小子了,若是没有您的提点,我哪有今时今日?所以走到哪,您都是我古月的师长,就是有些高攀,不怪我厚颜便好。” 邢老略微满意地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招呼众人入府。 孙家家主已经坐在了大堂里,不过其余三位学院长老并不在列。 “这位便是逸月的爷爷,咱们孙家现任家主了。” “小子古月,见过孙家主!” 该有的礼数古月一般不会嫌麻烦,毕竟从来没有刻意装着愤世嫉俗。 “古小友果然仪表堂堂,难怪得到了贵国陛下的赏识,能够将公主殿下下嫁。” “小友”这个词说的最多的还是皇甫大人,毕竟他长了辈分,而孙家家主如此称呼应该也是折中的选择,总不至于按照孙逸月的辈分喊一声“孙子”吧…… “仪表堂堂不好说,但小子三生有幸是真的,请容我介绍,这两位便是内子,无忧公主和铃兰郡主,这一位全藏先生您应该不陌生,他身后是其高徒鬼瞳,也是我的贴身护卫。” 其实以鬼瞳原本的习惯,古月出入任何场合都会潜伏起来不露身形,可全藏这次特地要求她必须跟着自己,也就是站在古月身后,实在拗不过也就顺从了,但她能够猜到全藏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暖意。 “两位夫人倾国倾城,这一路上肯定羡煞旁人啊!”漂亮话可不分年龄,孙家家主自然也是张口就来,但项无忧和上官铃兰也挺多了,并不会做出太多窃喜,只是款款一笑,“全先生是这次陛下特地指派给古小友的护卫,老夫自然有所听闻,不过全先生的高徒竟然是小友你的护卫,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小友和全先生早有交集么?” “没错,上次来到贵国参加炼药师大会,小子便幸得全先生护卫才不至于出更多状况,之后机缘巧合竟能得到全先生高徒的护卫,不得不说我这运气可比实力靠谱多了。” 一片祥和的寒暄之后,众人入座,孙家家主直切主题,似乎很雷厉风行,“小友这次来访,竟然第一个造访的是孙家,倒是让这里蓬荜生辉,不过应该有所意图吧?” “孙家主快人快语,小子也不能多矫情,其实来此目的有三,这其一嘛主要是来探望邢老和看看孙大小姐,毕竟是故人,小子在贵国也并不认识太多人对吧?其二便是想着若是有幸可以见到孙家主您,有机会洽谈一下合作意向,是不是能够各取所需呢?最后,自然是听闻邢老需求一株‘紫幽草’,巧的是小子还真知道在哪能弄到,也有机会弄到,所以特地来此自告奋勇,不过也需要谈一谈细节。” 孙逸月站在她爷爷身边,听到古月存着探望自己的心思,虽然觉得只是一个说辞却也有些莫名地开心,不由有些强忍笑意不敢看向众人,十分扭捏…… 这个细节可不会逃过孙家家主以及邢老那几十年练就的毒辣眼光,他连不得不借由喝茶来遮掩自己的无奈。 “小友才是真的快人快语,老夫也不瞒你说,这‘紫幽草’其实是老夫或者孙家上下所需要的,你真能弄到么?” “这个自然,其实贵府无论是谁需要,小子都会看在孙大小姐的份上尽力而为的,不过这草药虽然只是四品,却比较稀有,多生长在大森林外围,六国的领地内几不可寻,好在小子认识一位大森林外围的魔兽统领,恰好它那真有这草药,所以小子来此之前特地去找它求药,只可惜没能立刻得到,不然这次一定已经双手奉上了。” “哦?不知为何?” “实不相瞒,草药在魔兽眼里其实并不值钱,它们无法直接吸收草药里的日月精华,真不如直接去啃食其他魔兽有用,但是这位统领并不是愚蠢之辈,反倒很有些我们人类的小心思,所以它听闻我不提其他只谈到‘紫幽草’便有了盘算,它希望我如实告知为何恰恰需要的是这一株,于是小子便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明了,只盼诚恳的态度能让那位统领不再吝啬,不曾想,它竟然对贵府为何需求这株草药提起了相当大的兴致。” “这……”孙家家主一时语塞,望向邢老求助。 “不知那位魔兽统领为何会有此一问?难道它对于草药有所研究?”邢老立时接过话茬。 “这个嘛,小子倒是不太清楚它是不是真的有研究过,不过很巧的是,这‘紫幽草’专解兽毒,所以它们自己也偶尔会用到,或许这才是它清楚药性的缘由,可问题就在于这点,它很好奇,贵府为何会需要一株只能解兽毒的草药,难道是替什么人解毒?” 其实古月已经早有定论,他将话摆明了说,一个是表达自己的诚意,也让孙家人相信自己真的能弄到手,再者便是因为大老虎的需求,他必须要孙家人的配合,若是这些人宁可放弃草药也不愿说出隐秘,古月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孙家家主和邢老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在挣扎,又有些不敢决断,或许这个秘密对他们而言太过沉重,不能轻易提及,但古月其实早就联系了前因后果,始终觉得这事和孙逸月的老爹不无关系! “逸月,难得两位古夫人来此,不妨由你带她们去府上转转吧。” “是,爷爷。”其实孙逸月刚刚没有听清太多,小脑袋里都是古月刚刚说的“特地看望自己”,“他为何看望呢?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想什么呢!” 这会孙家家主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可以不再纠结去换换心情。 上官铃兰清楚这是孙家准备和古月摊牌,于是第一时间又拉上了孙逸月的一只胳膊,同时示意项无忧和鬼瞳一起跟上,至于全藏,只能让古月自己去说了。 “对了,贵府以炼药闻名,不知可有什么药酒佳酿让全大师品鉴一番?我那来一路奔波也未能好好招待全先生,不过他最好一口杯中物,还请孙家主替小子费费心,一应费用自当奉上。” 一听到有酒喝,全藏还是意动的,可他还是有些犹疑,毕竟自己答应的事都会很认真。 “这有什么问题?就劳烦邢老带全先生去尝一尝老夫亲自调制的药酿吧。” 邢老立刻会意,对全藏做出了请的手势。 如此这般,全藏也不好拒绝,不过还是对古月有所担心,只是古月自己很慷慨地希望他去尝一尝,毕竟自己这是在孙府里面,还能出事么? 至此,周围人都摒除了,孙家家主主动推着古月往里屋走去,古月也很配合地默不作声。 没过多久,二人来到了孙家家主的书房,并且经过一番操作,赫然出现了一道暗门。 “您倒是对小子很放心啊!” “早晚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看来孙家家主已经不能暗示地更明显了,古月倒是很好奇他这就答应了是不是太草率?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孙女的终身幸福,而自己刚刚给他介绍了两位夫人认识……恐怕只能是这个秘密更为重要了,比自己孙女的幸福更重要…… 密道很平坦,没有楼梯,倒是方便了古月的前行,不过其实也并不大,没多久便到了头,这里是一个小房间,点着灯火,只有一张床,床上绑着一个人,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白色毛发,之所以确认他是人,还得益于古月自己的感知力。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对吧?不然也不会因为那魔兽统领的只言片语便直接找上门来。” “的确,小子有所察觉,毕竟听逸月说过贵府的家事,所以那所谓‘消失在秘境里了无音讯’,都是子虚乌有的咯?” “唉……”孙家家主长长叹了口气才缓缓道,“没错……这就是逸月的父亲,老夫唯一的儿子!” 第317章 “秘境” 距今二十年前,孙逸月刚出生不久,那时坐拥四位学院长老的孙家可谓盛极一时,更因为孙逸月的父辈们也都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在孙家家主看来,等有朝一日自己儿子继承了家主之位的那时,孙家一定可以凌驾于慕容家之上,甚至去争一争学院院长的位子! 可那个位子有一个前提,便是孙家人也可以出一个五品炼药师,不然硬实力还是没法和慕容院长分庭抗礼。 但这个前提就有很大的问题,因为炼药资源再丰富的陈国,也没有富到可以把五品草药拿出来给人突破用,更何况陈皇和慕容院长是异姓兄弟,那些仅有的资源自然全部掌握在慕容家手里,毕竟他们是真的能拿出五品丹药。 孙家人会甘心么?尤其是慕容家除开院长一人以外,在当时的确没有太拿得出手的人物,而且慕容荻的父辈们和孙逸月的父辈们差距明显,假以时日孙家在学院的席位一定只进不退! 不过,那个心心念念的院长位子,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撼动,除非刑老自己可以再进一步…… 这就是一个死结,无法跨越的鸿沟,因为刑老想要突破就必须五品草药练手,可五品草药本身就只能是院长才允许支配。 孙家家主的雄心壮志不允许他一直等待别人犯错,可机会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事实上,由于自身傲视同龄人的资质和重点培养,孙逸月的父亲早早地便成为陈国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高手,这也是孙家的底气之一,而他自己的父亲那份焦急,始终影响着他,为父分担始终也是他的目的。 机会就这么从天而降。 喜欢到处乱窜的全藏,虽然没有孙逸月的父亲那么天资卓越,可也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尤其是他那浑然天成的身法更适合涉足一些人类的禁地,譬如大森林。 偶然一个机会,全藏又一次闯入大森林外围的时候发现了不算太远的深处宝藏霞光,一时兴起,他便蹑手蹑脚地潜伏靠近,只可惜,刚刚远远瞥见那光芒来自一株草药,他便被四周禁戒的魔兽所发现,并且第一时间对他发起了毫不留情的攻击。 一番险象环生,全藏硬是凭借自己的身法逃了出来,可他的好奇心始终意难平。 正当他喝闷酒的时候,遇到了孙逸月的父亲,作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两人也算酒场敌手。 十几坛黄汤下肚,全藏便把心中的郁闷一股脑全都吐露。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逸月的父亲不动声色却将每一个细节都记清楚,他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因为全藏好奇的那株草药很可能是一株五品以上的天材地宝,若是能弄到手,自己父亲的念想便很有机会了! 回到家后,孙逸月的父亲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自己的父亲,并且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可孙家家主并不赞同,因为他是听说过多年前大森林边缘的战斗有多么惨烈,他也清楚那些魔兽是多么狡诈与残忍,虽然史料记载多数肉食魔兽对草药本身没有需求,可草食魔兽却得依靠这些天材地宝来进化自身,所以对于魔兽而言,草药都是它们自己的资源,不可能轻易示人。 一腔热血被自己的父亲阻拦后,孙逸月的父亲表面上遵从了,可私下却也是意难平,而他作为年轻一辈的首领,自然得到了初生牛犊的拥簇,就这样,你一言我一样的互相激励之后,孙家的年轻一代倾巢而出,在孙逸月父亲的带领下按照全藏的描述冲进了大森林边缘。 得知这个消息的孙家家主心知不妙,立时带上了所有长老一起赶了过去,可还是太迟,一地残肢断臂之外,只有孙逸月的父亲奄奄一息,而他身上不仅血肉模糊,更是肉眼可见地沾满了各种毒液,这个景象让孙家众人如遭雷劈。 一阵非人的声音如洪钟般传到他们耳旁,“愚蠢的人类,享受最后的挣扎吧!嘶~桀桀桀桀……” 不再迟疑的孙家家主,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逼退附近的魔兽之后,头也不回地让众人带着尸骨和孙逸月的父亲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最近的家族据点,因为他听出了最后那口吐人言的魔兽想要表达的意思,自己的儿子也时日无多了。 不得不说,孙家的底蕴是真的不凡,而孙逸月的父亲自身也的确不简单,两相作用下,硬生生把这条命给保住了,只可惜,那些毒素不仅纠缠在一起,而且根本就是孙家人从未见过的类型,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彻底拔除,而孙逸月的父亲不仅丧失理智而且通体长出了白色的鬃毛,倒像是正在兽化一般。 无奈的孙家家主只能暗中将自己儿子重新带回陈都,建了密室将他困在自己书房里。 孙家长老们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自己的后代都已经夭折,这是仅有的独苗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孙家的血脉至此凋亡!但这也是孙逸月的悲剧起因…… 对外宣称自家庄园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处“秘境”入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便结伴闯入,谁曾想那“秘境”竟然突然关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到底能不能解释孙家年轻一辈突然集体消失,谁也没有一个答案,可陈皇做出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宽慰和抚恤,他把这种进取心归为对大陈的贡献,值得大家学习确也应该引以为戒,面对未知的力量和事物,一定要慎之又慎。 于是这个说法便盖棺定论了,孙家家主并没有因此感到丝毫高兴,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正在窃喜,可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儿子过于冒进……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孙逸月的父亲依旧在那苟延残喘,过着非人的日子,可孙家人不能让他痛快地离去,因为血脉力量必须有儿子来继承才能更完整地延续下去,孙逸月到底是个女儿身…… 这时,古月异军突起了,而且他来到了陈国,被刑老等人看在眼里。 更有甚者,通过多方确认,古月能够和魔兽做交易这件事被坐实了,孙家人突然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多年来,他们为了低调行事,为了隐瞒真相,根本没有提及任何可能用于治疗孙逸月父亲的相关草药或者丹药,可这一次,他们准备赌一把,于是便有了“黑市”的交易风波。 说到底,他们目的很明确,就是用四品药方为饵,钓古月这条大鱼去为自己弄到“紫幽草”,因为古书上有所记载,这“紫幽草”能解各种兽毒。 当然,他们也清楚,自己这一步绝不会悄无声息,无论是陈皇还是楚皇,都一定会派人盯着“黑市”的交易流向,而四品丹方这个过于敏感的存在,很可能被陈皇叫停,但他们别无他法! 令人意外的是,陈皇并没有任何表示,交易似乎进展地很顺利,尤其是听说出国那边也有人在推动交易进程,而且开出了“九天陨铁”! 这是更加可遇不可求的价码,但孙家人并不能答应,因为再多的“九天陨铁”也换不回孙逸月父亲的生龙活虎。 不曾想事情又有了转机,就在古月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那个潘吉竟然被“九天陨铁”钓了出来,而他的确有得到草药的机会,毕竟他比当年的全藏更加精通飞天遁地。 一波三折竟然又出现了新变故,因为天阶武道大会上演的那一出戏码,孙家人的希望再次破碎,不过经过那一次,古月的眼里终于有了对“黑市”的关注,与此同时,他也被“黑市”划为重点。 孙逸月带回了消息,说古月已经知道需求“紫幽草”的是刑老了,而且也清楚那四品丹方就是替他准备的,所以这事,他一定会替孙家办到。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孙家家主被时间磨灭的气焰忽然见到了重燃的希望,而这个点燃希望的小家伙竟然和自己孙女有了私定终身! 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不过孙逸月和古月之间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一种口头契约,自己这个当爷爷的一句话便能否定,可他应该否定么? 是自己孙女的幸福重要还是自己儿子的生命重要? 又有哪一个老人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做出选择?! 可孙逸月替他做出了选择。 “爷爷,请您原谅逸月的任性,可要说谁能帮逸月重振孙家的基业,古月绝对是第一人选!不过逸月也知道,他身边的好女孩太多,恐怕还会有更多,而我只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无法要求他更多,很可能也得不到一个名分……但我不后悔!只要孙家可以振兴,逸月便不会有丝毫遗憾!” “傻孩子……”一时间百感交集,孙家家主抚摸着自己孙女的头发,那倔强的小脸蛋上有着太多不堪重负,他的心很痛,正如看着那被捆绑在床上的儿子一般无二,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允许自己后悔的决定,“相信爷爷……他会娶你的,一定会的!” 第318章 聘礼 第318章聘礼 对古月讲述完孙家的秘辛之后,孙家家主很郑重地问了一句,“你会娶她么?” “只要她愿意嫁,我自然愿意娶。” “那好,一整套现存于孙家的四品丹方以及可供炼制止血丹,回气丹以及凝神丹各二十颗的草药就算是逸月的嫁妆了!” 这突如其来的“嫁妆”二字让古月一阵懵神,他才刚刚想起来,自己娶了两个老婆却没收到一份嫁妆……不过相应的,他也真没有下过聘礼…… “您倒是慷慨,如此大手笔的嫁妆,看来我的聘礼不能太次了啊!” “听说你不仅精通特殊的炼药手法,而且很擅长医道,同时能够轻易做到用精神力替人疏导药力,不仅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屡屡大放异彩,更是亲自救治了楚国独孤博的那个在床上瘫了多年的大儿子,确有其事?” “不错,您的关注倒是详尽。” “那吾儿如何?你可有把握?!” 孙家家主的声线有些不自觉地提高,而且带着微微的发颤。 “其实刚刚听您讲故事的时候,我便仔仔细细地为令公子诊视了一番,说是棘手都太不负责任,其实他的生机理应早就被毒性斩断,可不知为何偏偏从多年前便一直护住了心脉,但是眼下这纠缠已久的毒性早已遍布全身而且深入脑内,所以令公子才会丧失理智并且通体长毛,正如您所说的类似‘兽化’,其实这都是兽毒的某种表征,但关键在于,您和长老们当年是怎么为令公子续命的?” 孙家家主的激动愈发溢于言表,因为古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直接切中关键,这让他屡屡受挫的信心又一次找到了依仗。 “你说的没错,而那护住心脉的关键其实是孙家祖传的一颗六品丹药‘护心丹’,由于时间久远而且后世子孙不肖,所以炼制方法早已失传,可这枚丹药被作为传家宝一直留存下来,不曾想用在了老夫的儿子身上……但是老夫与一众弟兄别无他法,当时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家的血脉断绝!唉……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竹篮打水,但希望尚存,只要吾儿可以醒过来,再生养哪怕一个儿子,孙家的血脉也终归是得到了保存,所以这事老夫就拜托孙女婿你了!” 原本下意识地以为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可仔细想想,这个时代所谓血脉传承似乎真的玄之又玄,尤其是那些传承铭文或者传承武具,似乎都必须有着纯正的血脉力量才能完全发挥,尤其是知道了唐问天的变态实力就是在完全发挥了自己家族的传承之后,恐怕没有哪一个家族不会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崛起寄希望于后世出现另一个“唐问天”。 但古月很好奇,“这些人当年也不过四五十吧?再生个儿子很难么?难道有难言之隐?!” “六品丹药还真是难得一见啊,怪不得有如此神效,不过您迫切需要‘紫幽草’又是为何?难道听说过这草药的药性?” “没错!虽然家族传承失却了很重要的部分,但四品丹方还是很完整的,这里面就记载着可以用‘紫幽草’炼制‘紫幽丹’,这种丹药虽然只有四品,却是所有兽毒的克星,甚至是超过五品魔兽种下的兽毒也能起到作用!而当年那口吐人言却未现身的存在,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魔兽,恐怕真就超过了五品,但毕竟‘护心丹’将吾儿的命保住了,所以老夫和长老们合计着,就算是那头魔兽也肯定没有超过六品,那么‘紫幽丹’很可能真的会起到作用……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一根稻草而已,但我等不得不去抓住!” “原来如此……那这‘紫幽丹’就包在小婿身上了,把岳丈唤醒了也好早日完婚嘛!” 古月说的依旧轻松,可孙家家主很难相信,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深究炼药一图,但刑老等人可是站在四品炼药师顶端的人物,在他们看来这“紫幽丹”炼制极为不易,不仅仅是草药的难求,更因为一个重要的原因。 “孙女婿你可知这‘紫幽丹’的炼制过程中有一个十分困难的地方,那就是必须转换超过三种火焰来让丹药圆转,让药力混一,就连那慕容老头可也只有三种丹火,刑老他们原本是打算合作进行,没人负责其中一种,可这样反而会更加容易失败,你可不能轻易尝试啊!” 回答孙家家主的是古月淡淡一笑,随即伸出了右手五指,顷刻间五色丹火点亮了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竟然真的可以这样?!” “您可还有不放心的?”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苍天眷顾啊!竟然把孙女婿你送到了吾儿面前,若是逸月那丫头之后知道了这来龙去脉,想必会觉得是在做梦吧!” “那也要等小婿真的办成了再说吧,不过眼下您可否让小婿好好给令公子检查一番?过程中难免会让他更痛苦,担心您会不由焦急,如果可以的话,不妨……” “行,行,那老夫在书房等你。” 古月其实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精通的各色丹火竟然会是在这么关键的地方有大用处,不由觉得冥冥之中又有定数……不过他此时让孙家家主离开,主要还是为了搜集孙逸月父亲体内的毒素,过程的确不便示人。 “女王大人,拜托您了!” “小意思,不过小可爱你倒是越来越能来事了啊,一口一个小婿叫的真熟练,哈哈!” “说到这个我才发现楚皇和上官会长竟然没有给我嫁妆!您看这孙家家主多么慷慨!真不够意思,明明那么熟了,难道是刻意‘杀熟’?!” “你就不知足吧!堂堂一国之君能允许自己女儿和人一同嫁给你,还指望什么嫁妆?” “这倒是……不过古代那么多把女儿拉去和亲的,难道那些少数民族的领袖都是单身么?就等着娶一个公主守一辈子?自然不是了,所以自古帝王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女儿跑去给人做妾的……当然了,以楚皇的性子的确很难想象他能如此决断,可见他还真得对这妻女十分怜惜,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了解自己老婆和女儿多少呢?啧啧……” “行啦行啦,赶紧忙正事。” “了解!” 一番诡秘的操作之后,古月在系统的辅助下将孙逸月父亲体内的混合毒素抽离了部分存于自己体内,不过这混合毒素可比独孤勇体内的厉害太多,恐怕关键就在于大老虎口中的“老蜥蜴”,若是这“老蜥蜴”作为魔兽统领和大老虎旗鼓相当,那这毒素还真就会很夸张,尤其是蜥蜴这种生物本就带毒,在魔兽的世界里恐怕只会让毒性更加剧增。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过程中床上的病患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他被包裹的很严实,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现在类似于“冬眠”的状态,或许还真就是因为“兽化”导致的习性,不过古月此时此刻也没法更多地去研究了。 离开密室后,孙家家主很小心地将暗门重新关好,他也并未多问一句,只是说“紫幽丹”丹方和三份配套药材已经为古月备好,今日可以直接带走。 对于孙家家主的谨小慎微,古月没有太过在意,他能够觉察到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不然孙家上下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地隐瞒整整二十年,尤其是他们自己都知道陈皇或者慕容会长其实早就猜到了他们家到底如何了,这样前因后果根本就是矛盾的,所以不可能没有更重要的缘由。 之后,孙家人热情款待了古月一行,宴席之后便送他们出门,刑老特地送了一个古朴的小木盒给古月,而后者直接麻烦全藏替自己抱着了。 这个顺其自然的举动让孙家家主和刑老不得不感慨一番,“这小子的确比我更会演戏!也不知道对逸月是不是真心的呢?” 说来也是,古月自己是个坐轮椅的弱势群体,而他今日带出来的只有三个妹子,收到礼物如果还特地自己抱着不放,那就难免让人更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了,可全藏接过去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合理,毕竟自己才是大老爷们,总不能让几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拿东西而自己当甩手掌柜吧?至于古月,他算哪门子的大老爷们?! 目送众人离开的孙逸月,心中难免又有些惆怅,可他爷爷却特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傻丫头,不相信爷爷么?” 这突兀的一句伴随摸头和笑意,反倒把她弄得一阵脸红,不由快步跑回了自己房里,久久没能缓下扑腾的小心脏,因为她能感觉到就在刚刚独处的时间里,自己爷爷一定跟古月提到了自己的婚事,而古月一定一口答应了……“嗯,一定答应了!” 马车里三女一男面对着古朴的小木盒,其实项无忧很好奇,只不过她知道古月若是想说,一定会主动说的,自己若是问了,反倒不妥,毕竟刚刚那“不经意”的态度已经说明这里面大有文章。 而上官铃兰和她的想法类似,只不过并不能悟到其中有深意而已。 至于鬼瞳,她只管闭目休息。 “很好奇对吧?其实我也是……”古月玩味的微笑难掩心中那久久不停的激荡…… (本章完) 第319章 宁静 第319章宁静 楚国使团抵达陈都已经第五日了,两国间的技术交流竟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切的一切都透出宁静祥和,这种现状让楚国使团的人十分疑惑,但他们也打心底希望如果真能一直如此直到任务结束,那该多好…… 可楚国使团长自己知道,有古大人宣战在前,这陈都之行便不可能真的平静,至少这水波之下肯定早已暗流涌动,只能期盼暴风雨不要来的太猛烈! 事实上主动挑事的古月自己也很佩服“黑市”的人或者相关保护伞实在是很有耐心,自己都主动跳出来了他们竟然不接招,难道是想息事宁人,等着自己离开么? 自从那晚长孙家老三把唐家兄妹全部绑架之后,古月便学到了一些上辈子不可能接触到的现实,那就是“不要给你的敌人留下任何机会”,不然“痛苦的很可能是你身边人”。 这是一种沉痛的领悟,毕竟古月之前的人生里可没有把事做绝的狠气,但到了这边之后,敌人可不会给他充当“烂好人”的机会,于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和“黑市”不死不休,便不会真的心存侥幸,纵使陈国这边的“掌柜”们打着如意算盘,古月也会摆明车马去挑战他们的底线。 “你们说说看,如果我是‘黑市’的人,在陈国最大的软肋会是哪呢?” 能和古月讨论问题的,也只有上官铃兰以及项无忧了,来到陈国后一直公事公办的唐羽星才懒得进古月的卧房,不过上官铃兰主动把这个回答的机会让给了项无忧,因为体察入微的她早就发现了自己这个“乖巧可人的好妹妹”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项无忧也不矫情,她分得出轻重缓急,“说到陈国,任谁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炼药,可即使是在黑市上流动的丹药也并不算多,尤其是品阶会被限制,毕竟陈皇和他的文武百官也不是摆设,他们理应知道若是纵容丹药肆意挥霍,一定会让自身地位无限降低,倘若被有心人将丹药囤积起来送到了大楚,他们的日子恐怕会更糟糕,所以陈国炼药师协会应该是不可能被允许和‘黑市’有联系的,当然了,不排除利欲熏心之辈暗地里做文章,可这事多半是一种忌讳,除非慕容院长和陈皇貌合神离……” 上官铃兰些微错愕,因为刚刚项无忧的神情和仪态实在是太像慕容荻了! 只不过结束之后,项无忧看到上官铃兰那略微发呆的表情,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然后将自己埋在了她的怀里撒娇,这个画面让古月不由颔首,很希望多来一点自己也能招架得住…… “咳咳……你们觉得陛下和大将军会貌合神离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二女立刻愣住,不过随即纷纷摇头,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楚皇和大将军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不然大楚的天下也不会有今时今日。 “所以啊,慕容院长一直算是陈皇在学院的代表,尤其是他自己的慕容家除了慕容荻以外根本没一个拿得出手的人物,而慕容荻又是陈皇的干孙女,其实这一条条一框框倒是让我联想到了陛下和大将军,虽然陛下百般制衡唐家军却还是对大将军最为信任的,毕竟那人是唐问天啊!” 项无忧很开心,因为这还是古月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到自己的父皇,虽然从以往的记录来看,古月对于自己父皇很可能颇有微词,但母后始终认为,古月是识时务的代表,而且他不仅对自己父皇很是敬佩,也对那个从没给他好脸色的大将军很是敬佩,而今日听到了古月谈及自己的认知,的确很像是父皇的知音…… “那哥哥以为炼药师学院会是铁板一块么?” “当然不可能了,谁还不想着自己做大呢?譬如孙家,有刑老等人四位学院长老,他们自己都和五品炼药师仅仅一步之遥,可那关键一步却被慕容院长卡得死死的,换到谁也不会服气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慕容院长的手腕以及陈皇的态度,但恰恰因为这个现状,如果‘黑市’可以提供五品草药,你们觉得孙家会不会立刻答应呢?” “可逸月和你的关系孙家还能不清楚么?而‘黑市’和你又大有不共戴天之势,孙家可以完全不管不顾逸月的想法么?她可是家主接班人啊!” “唉……小女孩的幸福在某些大人物的大事面前,什么时候会有分量呢?” 说到这里,古月不由看向了项无忧,心中以然存在的愧疚溢于言表。 “哥哥你想什么呢?父皇可不会不管不顾无忧的幸福喔!更何况铃兰姐姐最疼无忧了!对吧?” 不得不说上官铃兰还真的很吃项无忧随时撒娇的这套,古月很希望这不是停留于表面的,真要“处处融融洽洽”就好了。 “呸!渣男!” 系统突然的吐槽把古月吓了一个机灵,差点没叫出声来…… “咳咳……”面对二女突然的担忧,因为古月的表现很像是想到什么足以让他害怕的事情了,古月只能好好掰扯一番,“别想太多哈,只是打个比方,但孙家秘密太多,咱们只能任重道远,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黑市’找他们来对付我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黑市’的人也不傻,按照他们惯用的伎俩,一定是找一个和我存在明显利益冲突的靠山,这样蛊惑起来也方便很多。” “可是哥哥你来陈国只是出使而已,顶多需要进行一下技术交流,又有谁会特地和你过不去呢?” “所以啊,我不能只做交流这么简单的事了,既然对方一时半会找不到和我矛盾深厚的存在,我就替他们激发几个吧!” 古月一脸成竹在胸倒是让项无忧越发困惑,“哥哥如此信心十足,想来是事先做好了陈国的调查么?” “他哪有时间做这个,从唐府到宫里,从宫里再到唐府,这轮椅少年多跑两趟就得好几日不是么?” “姐姐~!” 面对二女的嬉闹,古月是不敢接话的,容易“送命”。 “不过嘛,他之所以如此信心十足,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因为这边也有一位公主殿下在等他啊!” “原来是这样……早就听闻慕容公主仪态万方智计无双,无忧还真想见见这么一位女中豪杰呢!” “见到是该见了,不过这已经来了第五日,以她的性子应该早就跑来了才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很微妙……” “你想什么呢?!你特地跑来了不去找人家,还指望她主动过来么?她不要面子的啊?!” “是么?不太懂……哎哟,轻点,轻点……” 古月很无奈,他其实真的不太懂,毕竟曾经“凭实力单身”,但这种“不懂事”的发言立刻被上官铃兰镇压了。 于是立刻有人又去给陈国炼药师学院奉上了拜帖,古月打算下午直接过去。 事实上学院一向对外开放,还真没有送拜帖的先例,但古月的目的何在明眼人一目了然。 只不过报信之人被要求拿到回帖后亲自交到古月手上,这让古月立刻猜到了帖子上会出现什么字。 “啧啧,果然如此。” 看清楚回帖后,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忍俊不禁,因为上面只有柔美又大气的字体写下了两个大大的“没人”…… 因为访问学院是正式任务,所以古月不能自己轻车简从,而是拉上了使团长和一众官员,唐羽星的护卫团也责无旁贷。 一路上的架势十足,这陈都的所有人都将会知道楚国来的叫古月的家伙即将拜访陈国炼药师学院了。 按理说古月虽然年轻,但他也算是一院之长,可毕竟和慕容院长差着辈分,不能真的指望慕容院长亲自迎接,可学院长老竟然没有出来一个,就很成问题了。 楚国使团长看着眼前那趾高气昂的一个学院学生,心中便升起无名之火,但他忍住了破口大骂,毕竟有损大国形象。 “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么?” “这里是学院,不是朝堂,炼药师学院自然以炼药为主,以高品阶炼药师为尊,既然贵国所谓‘院长’仅仅只是个三品炼药师,那自然不可能由本院长老亲自迎接了,在下不才,算是年轻一辈里精进最慢的,不过也恰好是三品炼药师!” 楚国使团长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对方真的在理……可心虚也不能表现出来,一定要用最强硬的口吻说出最强势的话语,因为自己身后是大楚的百万雄师! “别激动嘛,使团长大人,这位小炼药师说的在理不是么?” 古月知道外交官都有自己的气节和底线,于是拍了拍使团长的肩膀让他淡定,虽然这个动作很让古月费劲,因为要把手伸老长! 但他口里的“小炼药师”可就一点也不客气了。 “你就是古月?还是个什么‘院长’?!竟然需要人推着坐轮椅么?当真是笑话!哈哈哈哈~!” 一时间所有围观的陈国炼药师学员都开始起哄和讥笑,楚国人骨子里的血性差点就要当场爆发了,譬如唐羽星,不过她下意识伸向箭袋的右手被上官铃兰握住了。 “唉……好失望啊!明明贵院慕容院长和一众长老都是我辈楷模,怎么你们这些做弟子的如此不堪呢?难道是因为你们背景深厚打不得骂不得?嘿,还真有可能!那好吧,就由我这个外来的小残废替他们出手教育教育吧,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药师。” 古月一脸平静,也没有任何睥睨与威压,只不过下一瞬间,刚刚还在那笑得前仰后合的所有学员一股脑停止了笑意,同时开始抱头痛呼,而刚刚说出那一段很在理话语的那位学生代表,也仅仅多撑了一个呼吸便单膝跪地大汗淋漓…… (本章完) 第320章 争锋 第320章争锋 “小混蛋!还不住手!” 一声娇嗔由远及近,古月微微一笑停止了自己的精神攻击。 不得不说好久没这么畅快了,毕竟他的精神力是经过了系统的锻炼,过于锋锐也十分凝实,所以他为了避免把周边的路人甲乙丙丁都变成了傻子,便一直忍住不敢轻易使用精神攻击,可这难得的机会能够放手欺负一票炼药师,他能不趁机借题发挥么?反正弄坏了不用赔! 而这一切,到了这及时传来的声音便是完整的闭环了,古月心知肚明这些都是慕容荻安排的,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因为这样才能更快逼慕容荻现身。 “慕容公主殿下,许久不见依旧风采照人,而且竟然突破了三品炼药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突破我的,管你这小混蛋什么事?!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碍眼!” 一点不给古月留面子,慕容荻的态度很强硬而且直接爆粗口,可见气性不小。 不过古月并不以为意,权当自己真就错了吧,虽然也不知道错在哪,可前世的重点知识他还是知道的“女朋友总归是对的,错的反正是自己,不知道错哪更是大错特错”。 但就在他准备继续伏低做小的时候,上官铃兰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随即看上去诚惶诚恐地快步跑到了慕容荻跟前略微欠身,“启禀慕容公主殿下,您这个命令有些太为难这小混蛋了,因为靠他自己其实滚不动的……” 明明是在吐糟自己,古月都差点笑出声来,而周边的一众大臣们忍的很幸苦,尤其是他们看出来了,这位古大人的家庭地位是真的不高啊! 而慕容荻险些破功,尤其是上官铃兰摇着她的手臂不断做鬼脸……“行了行了!没想到多日不见这小混蛋越来越不顶用了!那你就把他推着跟我走吧,还有你。” 这第二声自然是对着项无忧喊的,不过并没有带上过多情绪,毕竟她是慕容荻,写在脸上的表情可未必都是来自心里的…… 上官铃兰很夸张地表态“一定遵命”,便拉着项无忧一起推着古月的轮椅随慕容荻向院内走去。 古月赶忙交代了几句让使团的人就跟着地上趴着的那几位去学院里休息一下等他完事了再一起正式拜会学院领导。 这让楚国使团长一头黑线,因为地上趴着的那几个眼睛里都喷着火……“他们不会把古大人对他们的‘虐待’用在我们身上吧?!” 可惜,古月已经被迫远去,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全藏也拽着鬼瞳跟了上去,留下的人里唯一可以为使团长带来安全感的只剩下唐羽星了,可这位唐家三小姐冰冷的面具之下从来都是带着寒霜一副生人勿近,并不比那几个眼睛里喷火的强到哪去……“唉~!” 楚国使团众人的无奈古月是看不到了,因为他可没法自己决定前路的方向。 经过九转十八弯,一行人在慕容荻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房子门口,这里是一个湖心亭,不得不说一个典雅别致风光秀丽,恐怕就是这位特权阶级的独享待遇。 “全先生一路辛苦了,湖边备有酒水,不妨去休息片刻吧。” “是,公主殿下。” 虽然全藏自己跟了上来,但他实际上是想把徒弟拽过来而已,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家鬼瞳比其他人低一头,他也不允许鬼瞳自己让步! 不过慕容荻似乎早就算好了他会来此,所以特地投其所好,毕竟总不至于让他继续跟着听到一些私密的话对吧? 但全藏本人是开心的,心中不禁感慨,这趟差事不仅简单而且跟着古月走到哪都有人好生招待自己,这可不是平时有的待遇!“这小子多转几个位子就好了!”全藏心里不由美滋滋。 支走了唯一的碍事者,剩下一男四女之间的气氛瞬间开始剑拔弩张。 “随意坐吧,我这小地方难得来这么多人,也没有准备什么茶水糕点,关键是椅子不太够,还真是有些失礼。” 往主位坐下之后,慕容荻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所说的“没什么准备”显然是故意的,毕竟全藏都有酒水可以消磨时间,可这屋内竟然只有三张椅子,慕容荻自己坐了一张后就只剩下两张了,但除了古月这个随时随地自带椅子的家伙以外,还有三位妹子站着的,其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了。 那就是慕容荻只想到古月身边会有两人,没考虑又多了一个! “没事,我可以站着,也可以出去上房顶。” 鬼瞳“懵懂”的发言,让气氛更诡异了,因为慕容荻的先攻波及到了无辜者,可鬼瞳说的也是事实,她毕竟习惯了不呆在明面上。 “哪能啊,鬼瞳妹妹可是好久不见了,难得我做东,怎能让你连座位都没有呢?某个小混蛋一定会在心里说我不识大体了!” 虽然不知道这场面到底为何,而且鬼瞳自己也的确很少接触这些唇枪舌剑,可上官铃兰给她示意的眼神还是能看懂的,至少是让自己不要主动站出来躺枪。 古月其实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总期盼着“家和万事兴”,可这种“修罗场”才是骨感的现实,而且早晚便会如此,只是没想得到慕容荻如此锋芒毕露。 “哪有某个小混蛋说话的份呢?毕竟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嘛,慕蓉妹妹没有料到今日会多一个人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没事啊,我和无忧挤一挤就正好了,你这椅子足够结实足够大嘛!” 站出来打圆场的自然还是上官铃兰,她也得到了古月一阵感激,只可惜都是无声的,因为真不敢说出来…… 不过慕容荻也没有直接和上官铃兰有冲突,而是继续开始了旁敲侧击,“六国人都知道楚国皇后那真的是风华绝代超逸绝伦,同为女人我原本是不太服气的,毕竟没见过啊,可今日得见小公主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仪态万方,怎一个天姿国色了的?看来贵国皇后娘娘果然天人化身玄女下凡,本公主也不得不服气了呢!” 这是要捧杀么?古月听上去觉得若不是自己亲眼见过,还真的会很神往,但正因为亲眼所见才知道慕容荻一点也没夸张! “慕容姐姐谬赞了,无忧小丫头而已,怎及姐姐万一?不然哥哥也不至于千里迢迢前来相会对吧?要知道他在这一路上可是出过大事的,而且在这座城更是曾经险象环生,如此艰难险阻也没能阻拦哥哥的步伐,足见慕容姐姐在他心中的分量喔!这可不是小小的无忧可以比拟的了的,不过姐姐刚刚提到母后,嗯,这个倒是真没说错,做女儿的都很嫉妒呢!” 要说这“装可爱”装到“表里如一”,慕容荻还真比不上项无忧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毕竟她始终谨小慎微没有慕容荻的那般颐指气使,但这一番话绵里藏针,还击的很曲折却又借力打力,毕竟她的母后还真就是那般值得吹嘘,只不过不是那么表里如一而已……要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还真不算错。 慕容荻的竞争心又被点燃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明明是被楚皇和楚后藏在家里好吃好喝,怎就如此得体有度呢?果然不可小觑啊! “这句姐姐嘛,我可不敢当啊,你可是正牌公主娘娘,我这头衔却只是个说法而已,差距还是大的,至于说某人千里迢迢,这倒是实话,可他想见的人不是已经见到了么?今日不过公事公办而已,又有什么特别意味呢?要说分量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了……更何况新婚燕尔竟然带着一起出国郊游,还真是大手笔啊!不是么?” “慕容公主教训的是,的确是无忧僭越了,日后一定注意,不过要说郊游嘛,某人一路上就知道在那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到底是准备干嘛,无忧一肚子气闷也不敢吐露啊,要说这公主的派头,还真得和慕容公主好好学学才是,只可惜有些事情是天生的,强求不来,无忧也只能认咯,当一个乖乖女独守空房一夜寂寞泪眼千行,当真好么?唉~,还真不知道呢,毕竟是初为人妇,或许这些都得习惯?都得好好去学习?都得吞道嘴里努力咽下去?慕容公主你以为呢?” 这话锋转的也太快了,古月差点惊掉下巴,因为他深深地感觉到这里面绝对有真情流露,只是多少而已,又或者根本就是全部?! “说到独守空房这事,无忧你也是吗?我还以为他在你那呢!” 关键时刻还是上官铃兰用上了杀手锏,故作嗔怒又大出意料,一副恍然大悟又更加疑惑的表情忍不住盯着古月久久不语,倒像是在审问更像是在诧异,渐渐流露出一脸惊惧,似乎想到了某个难以置信的可能…… 古月很想大吼一句“你过分了啊!明明有过洞房花烛夜嘛!”可他知道上官铃兰到底是为什么,不由一阵愧疚一阵伤感,只好配合地默默地下脑袋。 “你们……你们说什么呢?!没羞没臊!”慕容荻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一向智计百出也不能抹去作为女孩的天生娇羞,一不小心就败下阵来。 “没羞没臊?有吗?”上官铃兰一脸懵懂地问着项无忧。 “没有啊!”项无忧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之后重重地摇了摇头。 “讨厌死啦!”慕容荻一秒破功,实在是被这对活宝弄到忍不住了,开始对上官铃兰展开揉捏攻势。 “嘿嘿,现在可是三对一喔!鬼瞳你也别杵在那了,一起上!”一脸坏笑的上官铃兰可不允许项无忧和鬼瞳置身事外,于是一场镇压与反抗上演的精彩纷呈…… (本章完) 第321章 院长 第321章院长 慕容荻也掌握着自己的分寸,虽然很可能是不想直接“求饶”,所以特地说了该去见见她爷爷了。 在一旁开心看戏的古月很好奇,如果说慕容院长明明就在学院里,为何会允许慕容荻出面胡闹呢?就算再宠溺,也不至于拿陈国的面子不当回事吧,他又不是不清楚古月的精神力比较特殊,不然大门口那些东倒西歪的三品炼药师也就能免过一番痛苦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也不能自主…… 一行刚刚还在打闹嬉戏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正经,一丝一毫的举止不得体都挑不出来,倒像是较着劲一般,别说面见学院院长,就算再见一次陈皇也同样挑不出毛病。 被重新召唤的那帮楚国使团成员,一个个如释重负,因为就在古月独自“享乐”的时候,他们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虽说那些被古月欺负过的三品炼药师并没有如法炮制将这群普通人百般摧残,可那一双双带着怒火的眼睛就从没将视线移开过,这就让楚国使团长等人不仅无比不自在,更是时刻担心会不会突如其来地受到伤害,毕竟自己可没法预料和感知,而且这帮可都是三品炼药师,揉捏他们一番多半都不会留下丝毫证据! 可他们都是楚国的使者,背后是大楚的百万雄师,所以他们的脊梁从来不是弯的,而且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代表大楚和楚皇的威仪,他们可不能学古月那般进退自如,所以就算心里害怕极了也必须昂首挺胸,如同随时准备就义…… 偏偏古月那许久没有完事,牙一咬心一横当烈士其实对他们而言不算太难,难的是把这根毅然决然的神经持续紧绷,对于这帮外交官而言,真的是遭了大罪,可古月没有亲自前来,只是慕容荻派人给那些三品炼药师传了句话而已,一肚子苦水想要倒一倒都没希望了,总不至于一会到了正式会见的时刻当着陈国慕容院长的面说吧。 楚国使团长心里无比凄苦,这一次出使可比上次惨多了,他打心底地希望古大人不要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了,就让这趟公差稍微顺遂一些吧! 在学院主厅门口等到了使团其他人之后,古月特地请使团长打头,毕竟他自己只是个“小屁孩”,不得不说这一个举动还是十分尊重的,让楚国使团长受用不已,刚刚那份罪似乎也平复了些许,“要是一直这么懂事该多好啊!” 而在主厅里,只有慕容院长独坐其中,一脸严肃,甚至略微阴郁,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也可能是遇到烦心事了。 当然了,他不可能把自己情绪表露在楚国人的面前,尤其是这次古月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上了使团官员的正式访问。 一番寒暄都自然由楚国使团长亲自去做,气氛很快便趋近祥和,慕容院长的脸上哪还有丝毫阴郁? 不过这样的开场也不需要持续太久,还是慕容院长自己直切主题,“古院长这几日可还住得习惯?” “多谢慕容院长关心,贵国人杰地灵,并没有什么可以不习惯的,小子其实很想多走走多逛逛,毕竟有那么多风景可以去欣赏,只可惜公务缠身,不得不今日来叨唠了。” “走走看看自然还是要的,等这些俗事完结之后就让小荻给古院长当个向导吧,她平日里可没少到处跑,这陈国境内哪里有值得瞧一瞧的地方找她带路不会有错。” “那就多谢慕容院长美意,日后一定多多麻烦慕容公主殿下了。” 虽然古月接的很快,其实也是怕慕容荻又不高兴,可他始终觉得这慕容院长有些不对劲,明明自己是来谈公事的,怎么这位老大爷一开口就是给自己孙女制造机会?难不成他很想赶紧把自己孙女嫁了算了?! “那不知贵国这次特地造访本院,到底有何需求呢?” “不瞒您说,其实对于炼药一途,大楚和吾皇都是整天记挂在心里的,可惜没法无师自通,而要说这六国之内论一论炼药的实力,谁也没法和贵国媲美对吧?不过吾皇也清楚,有些事不可能强求,所以这一次首先需求的是一批二品丹炉,如果能求得锻造二品丹炉的技术,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点问题不大,但是贵国陛下准备用什么来交换呢?” “小子也不瞒您,其实吾皇对咱们这些出门干事的人一般很少约束,说白了就是自行定夺,觉得可以就成,不知慕容院长认为,我方提供什么样的条件才是您和贵国最需求的呢?但说无妨,毕竟对我个人而言,家里的学院还有一帮小徒弟需要去教,可手头一个能拿出来给他们用的丹炉都没有,我这个院长当的实在不称职,所以这次前来求助,您可以说是急人所需,那我也必须有足够的诚意,就看您的需求在哪了。” 古月说的也是事实,楚皇除了项无忧的事情以外,那段时间根本懒得搭理他,就连跑过来讨要丹炉的事情都是皇甫伯忠说的,至于用什么换,哪有限制?!说白了就是古月觉得拿得出手,觉得不亏就是了,毕竟古月一般很少主动吃亏。 “看来古院长的确是带着诚意来的啊,不过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么?” “凡事好商量嘛,至少吾皇对咱们这些出国干公差的人员还是相当信任的。” “好,古院长如此爽快,老夫也不能矫情,正如贵国迫切需要炼药技术上的突破,咱们大陈也有各种各样的短板,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铭文,虽然这一次贵国特地带上了宫廷铭文师一同来大陈进行技术交流,可古院长自己也是一名人尽皆知的三品铭文师,而且有超越所有三品铭文师的自创组合铭文,不知这项技术是否也是可以交流之列呢?” 慕容院长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这只是谈判的一种技巧,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老而精的代表们可不会允许自己吃亏。 “行啊,没问题,您找个三品铭文师跟我学还是让我写点东西交给您?” “嗯……”慕容院长差点把自己呛到,因为下意识准备开始讨价还价的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允许自己做出太没城府的事情,譬如“嗯?!”这简单的声调不同可代表了太多不同的涵义,毕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 “古院长如此大度,老夫十分敬佩,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其实老夫也不能一言而决,毕竟老夫管的是炼药并非铭文,不妨等上数日,待老夫请示吾皇的意思之后再给古院长你答复可好?” “没问题,客随主便,您怎么决定都行,小子的意思很简单,能换到二品丹炉和锻造二品丹炉的技术便是首要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区区一种铭文技巧不足挂齿。” “好!古院长的意思,老夫也会带到给吾皇陛下,那不知贵国还有其他需求么?” “的确有的,说到炼药,谁都知道这是精神力的主场,那么显然慕容院长和一众长老们就是这六国里精神力最强悍的存在了,小子懵懂,力有不逮却不得不接触到灵魂层面的事情,其实是有两位朋友的灵魂仿佛被人切割了一般,从根本上失去了主管调动躯体的意识,可喔检查过,筋骨皮都已经完全复原,而且这两人也会感觉到疼痛,就是单单无法自己操纵头部以下的每一个身体部件,不知慕容院长可有听闻过类似的情况?” “灵魂层面?!头部以下明明有知觉却无法自主驱使么?”慕容院长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很直观地感受到古月的字里行间是他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更迫切,因为这两个所谓“朋友”是他的朋友么?可为何会牵扯到“灵魂层面”?又为何他清楚地知道是“灵魂仿佛被人切割”? 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以做啊,首先若是确认了古月自己迫切需求,就可以待价而沽了,而他们那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若是能搞清楚,很可能会接触到某些隐秘…… “古院长为何会认为是灵魂层面出了问题呢?不知这两位朋友是如何成为如今状态的?” “这个小子真的不知,见到他们之时便已经是这样了,不过,仔细审视和之后,他们的状况的确如我说的那样,至于到底是不是灵魂层面出了问题,其实小子十分懵懂,只是单纯觉得生理上找不到原因了,便想着再试一试,这六国境内,也就只能拜托慕容院长和一众长老了!” “嗯,虽然一时难以判断,但这毕竟是治病救人的大事,我辈炼药师理当尽力而为,可三言两语之间太难判断具体情况,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古院长详细说明这两人是谁,受伤前干过什么,以及因何受伤,可好?” 慕容院长还是心思缜密的,他用如此“替古月着想”的方式试探事情详情,至少知道了到底是谁受伤又是为何受伤,也就方便估计这两人和古月的关系,若是利益联系便只能降低估价,若是古月身边的人,那可就奇货可居了!因为谁都知道古月这小子对他身边的人十分用心…… (本章完) 第322章 灵魂 第322章灵魂 古月自然听出了慕容院长意有所指,他也从未打算过这件事可以一帆风顺,可他怎会随意拿虚公公说事么? 但是以慕容院长的老奸巨猾,如何应对才能蒙混过关呢?古月其实思考了许久也没得到丝毫答案,毕竟见过的面太少,可以知道的信息基本没有,除了用慕容荻来作为参照物以外别无他法。 所以古月索性就把话放在了明处,因为这一次他需求的是一种知识,一种关于灵魂的见解,就他自己而言,明明亲身经历却依旧难以置信无法捕捉,这恰恰更说明灵魂玄之又玄,尤其是系统也给不出丝毫见地,那么慕容院长真的可以了解么?他又能了解多少呢? 这个其实没人可以清楚,但是有一点很明显,如果虚公公自己清楚,他大可不必让独孤勇和方护卫长躺着,那么可以想象的只是他通过自己的方式触碰到了灵魂的领域,可这只是特列,无法复制更没有借鉴的机会,但要说这六国里谁最可能知晓灵魂的系统知识,除了唯一的五品炼药师慕容院长以外,还有谁可能真的有这个机会呢? 要知道慕容院长之所以能够一枝独秀,在这个贫瘠的时代鹤立鸡群,靠的不仅仅是个人天赋与皇室支持,更得是慕容家的底蕴,至少他家有正儿八经的五品丹方,甚至还有六品以上的传承,不然这当下炼药第一人也轮不到他头上,至少孙家那些长老们可都虎视眈眈。 既然祖上有更加夸张的存在,那么能够被继承的知识自然会比其他家族更加丰富一点,正因此,涉及到灵魂领域的传承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 于是古月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压在慕容院长身上,如果这人也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那只能认了,这个六国还是太贫瘠,或许只能寄希望于大森林之外的地域。 “不瞒慕容院长,这两位朋友一位是独孤老将军的大公子,另一位是小子自己的护卫长,那位独孤大公子其实躺了好多年了,具体他当年遭受过什么实在无法详查,只是听说他被魔兽围攻险些丧命,不仅经脉寸断而且身重剧毒,能够保住性命都是侥幸,不过这些时日他都在学院接受我的治疗,旧伤基本平复只是出现了我刚刚所说的症状,至于方护卫长,他被人掳去百般折磨,救到他的时候应该也是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只可惜小子当时公务缠身没能及时出面,否者也能知道更多细节。” 对于楚国独孤家,慕容院长还是了解的,尤其是近期有那场关于“九天陨铁”的闹剧,这个曾经因贪功冒进而导致楚国割地停战的家族又一次出现在了各国上位者的眼前,看上去更像是楚皇对他们的一次敲打与迟来的报复,可个中缘由还是被所有人记住了,那便是他们家有一个卧床不起的大公子。 许多年前的事情,古月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但他自己的护卫长身受重伤他竟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合理么?以古月的性子,绝对会牙呲必报,因为他说过要让敢于挑战他的人不要去沾惹他身边的人,只找他自己。 慕容院长觉察到这里面一定有更多可以发掘的信息,于是他继续旁敲侧击,“原来古院长的护卫长竟然被人劫走并且拷问了么?这里面可能牵扯到贵国秘辛,老夫或许不应该详询,可毕竟关系到古院长所需求的原因,不知可否再深入讲解一二?” “这个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虽然很丢人,但反正已经有人不怕丢人地做了嘛,事实上是有人惦记上了我那学院里库存的丹药,于是趁我外出公干的时机竟然闯进了学院,只不过他们没有搜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捉了方护卫长逼问丹药下落,方护卫长自然宁死不屈,才被摧残到不成人形……” 说到这里,古月一脸惆怅,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有演绎的成分,可他对方护卫长的担心倒的确是真的。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不知后来可否抓住真凶?他们有没有对方护卫长做出什么非常手段?” “让我不解的就在这里,其实用刑之人都是普通高手,并不会真气以外的功夫,更不会精神力,也无从谈起和灵魂有什么关联了,但恰恰是这次受伤之后方护卫长便成了独孤大公子那般卧床不起,这也是一直萦绕小子心头的痛,所以就算艰难险阻,也必须要给他求得一种解救的方式,还请慕容院长不要吝惜!” 古月的态度的确诚恳,可他也同样表明了更多问题根本不会透露了,权当他“真的不知道”。 慕容院长略加思索,既然无法挖掘更多秘辛,那就至少换的足够的加码,毕竟自己真的知道一些可以作为筹码的内容,毕竟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知道呢? “不知古院长是否有把这两位朋友带到陈国来?” “这个并没有,他们不太适合舟车劳顿。” “好吧,那老夫也只能通过这点滴的状况进行一些揣测,不过的确很像是如古院长你所说的那样,还真得很可能是有关灵魂领域的伤害,也就真的需要涉及到灵魂层面的治疗方式,恰巧老夫确实读过家族传承的孤本,依稀记得有过类似病例,不过还需要再去详细查看才行,毕竟这事只能越准确越好不是么?” 古月心中一颤,他知道慕容院长如此说辞只是一种回旋余地,可他不可能无中生有,那么他就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有慕容院长这句话,小子忽然看到了希望,自然不会急于一时。” “好说,好说,不过虽说是为了治病救人,可这种特殊的知识,如果轻易教授给了古院长你,老夫恐怕也会被不少人非议……” “没错,没错,这事的确是为难慕容院长您了,所以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然您替小子我担上不必要的非议,就一定得有一份足够分量的心意才行,不知慕容院长可有什么想法?只要我力所能及,自无不可。” 慕容院长的嘴角第一次略微上扬,不过也没有太过显眼。 “古院长此言差矣,我辈炼药师都是从治病救人开始的,正像古院长你当时为楚都百姓忘乎所以,老夫作为陈国炼药师学院院长,怎能在这份初心上有所欠缺呢?这所谓心意嘛,大可不必,待老夫确认了知识的准确之后,如果真的对那两位古院长的朋友所有助益,老夫也算不负这份职业的追求了。” 一个刚刚还在讨价还价的“老狐狸”突然打起了悲天悯人的道德牌,这说明什么?自然是他所求甚大不便公开!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先替那两位朋友拜谢慕容院长的慷慨,日后若有所请,小子责无旁贷!” 慕容院长也没想过这次会面如此顺畅,尤其是古月十分爽快,竟然就那么把他的个人秘诀拿出来只是换了一批丹炉,毕竟这些丹炉对楚国而言求而不得,可在陈国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且不说自己,就是一众长老们用的也都是各自千挑万选或者家族传承的极品丹炉,更有一些三品炼药师中的佼佼者,只是因为自己家族的扶持便也用上了极品丹炉,据说他古月自己也只有一个当年楚国上官家从陈国千方百计买回去的上品丹炉而已,这个的确有点讽刺。 但他更开心的还是古月竟然自己也有所求,而且是关于“灵魂层面”的探讨,这方面的知识真的有用吗?其实慕容院长还是少年郎之时便通读过自己家中的典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个人炼药越来越精进还是遇到过的病例,其实根本就没有一次涉及到了“灵魂层面”,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或许许多年前的祖辈们那个盛极的时代里,人们才有机会探求生理以外的奥秘,而今,多半没机会了,于是这方面的知识,他也从未示人,毕竟真的没想过有什么用处。 不曾想今日被古月亲口提及,而且他那出现了两个病例,这绝不是偶然,可以想象的是楚国一定有某种秘密,才导致了这两人跨越多年却能出现同样的病症,这里面或许是受伤的原因,但这个伤绝不会导致灵魂受损,那么只能是另一种可能,就是楚国的某人替这两人续命的时候用上了某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这人不可能是古月自己,毕竟独孤勇躺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那么楚国还有谁可能涉及到“灵魂层面”呢?除了能想到唐问天,就只有那个神秘的老太监虚公公了。 慕容院长越想越通透,以唐问天的种种事迹,他可能替两个不相干的人治伤么?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和他不对付的古月的身边人,所以唯一可能的只剩下那个老太监! 而这个猜想,才是慕容院长最高兴的发现,因为楚国那个老太监竟然有办法涉及到灵魂领域的伤害,若是用来对付陈国人岂不是过分可怕?!但是,现在是不是就能有所防范了?那么到底还要不要告诉古月相关的内容呢?这就看古月的表现了…… ??元旦快乐 ? ???? (本章完) 第323章 对质 第323章对质 和慕容院长交涉完毕之后,古月等人也没有多在学院停留,毕竟要说参观的话,他这个轮椅少年可就太费事了,慕容院长也不至于安排如此不合时宜的活动。 至此,楚国使团的正式任务基本都已经开篇,之后便是等待回复或者让相应工匠们去进行达成协议的交流。 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楚国使团长还是很佩服古月的效率,毕竟他走到哪,哪就能有一个明面上的结果,尤其是古月竟然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的独有技术来做交易,虽然他一时无法判断这是否妥当,但关于炼药方面的事宜本就是古月全权处理,至少他这份魄力和气度的确是干大事的人物应当具备的。 “如果少节外生枝就好了……”这是楚国使团长唯一的祈求。 可惜,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就在楚国使团众人回去驿馆的路上,街道上立刻出现不少陈国士兵将他们的路全部堵住,这很显然不是什么误会了。 “你们是什么人?!”楚国使团长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这就是大楚的颜面受到了损失,必须严正交涉。 一时间陈国士兵和唐羽星的护卫队拉开了架势,剑拔弩张已成定局。 马车里的古月倒是没有出头,因为他发现来的人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就不会是真的找他麻烦了。 “请贵国古大人出来对质。” 一个小头领不卑不亢,虽然唐羽星的威压已经足够让他喝一壶,但还是昂首挺胸地直接点名道姓要找古月,而且是“对质”。 “你是什么身份?就这么说话的么?陈国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楚国使团长可不能听之任之,自己已经开口了,至少这交流就不应该跳过自己,更何况他说找古月就找古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头子就敢如此不把楚国炼药师学院的院长放在眼里,这可比拦下使团更需要严正交涉! “没事,使团长大人,找我的就让我问问吧,这位小将军,找在下有事么?” 楚国使团长有些憋屈,他正在替古月生气,可古月却一点都不讲究,让他出来他就探出了脑袋,实在太给这些家伙面子了吧?!不过他也知道,古月似乎一向如此,尤其是进出城门的时候都会亲自去让守城兵查验自己,这点在自己国家算是没有架子,可这到了邻国就显得有些太不注意大楚的威仪。 “你就是古大人?请下车出来说话。”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腿脚不方便,上下比较麻烦还得弄轮椅,如果你不是要带我去哪可否就这么说说看?” “不行!古大人如此拖大是不把大陈军士放在眼里么?!” 这些人哪来的底气?倒像是故意找茬,别说楚国使团长了,唐羽星都不会答应。 一时间地阶大圆满的威压集中在了这个喊话的小头领身上,楚国护卫们也纷纷回应着自己统领的气势,握紧了手中兵刃。 突然备受压力,让这个只是刚刚摸到地阶的小头领险些不支,可他硬是咬牙坚持着,“这帮楚国奸细竟然公开反抗盘查,都有了,把他们拿下!” “是!”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傻还是该说他们无知无畏,几十个小兵就扬言要拿下楚国使团,这让坐在车顶看戏的全藏都忍不住了,“给老子停下!要造反啊?!” 全藏的威压就不是唐羽星那么“温柔”了,一时间这帮陈国士兵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无法再好好站立,不得不用兵刃抵住才堪堪让自己跪直。 “全……大师……我等可是奉命行事……要造反的恐怕是您!” 这位小头领倒是真的硬气,估计是没经历过刀尖舔血,更没亲历过尸山血海,不然也不至于真的如此不怕死了,毕竟他没有硬气的实力。 “奉命?老子是奉陛下口谕来护卫楚国古院长及两位夫人安全,你跟老子说奉命?老实交代是哪个混蛋乱来?!” 全藏和古月私交甚密,尤其是那次在天阶武道大会的后续交易上他拿出来展示的组合铭文就是古月给他亲自铭刻的,所以陈国人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而这名小头领权当是他自己跑来给古月撑门面的,不曾想竟然是皇命。 “您真的是奉陛下口谕行事的么?” “废话!老子又没你们这些小虾米这么闲,特地跑过来蹭吃蹭喝啊?!” 古月心下想笑,“你这家伙难道不是在蹭吃蹭喝么?不过这个该出手时他也的确没含糊。” “在下不知全大师有公务在身,是在下唐突了,”小头领感觉忽然轻松不少,看来全藏是打算让他好好说话,“可在下也是奉巡防营统领之命行事,请全大师不要阻拦!” “巡防营?巡防营让你来抓人了么?” “这个……倒是没有……” “让你来问话就有屁快放!这小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他狠起来一口唾沫把你们灭了,老子都未必拦得住!赶紧的,有什么说什么,别整那些虚的!” 全藏是个俗人,也是个粗人,可他并不是真的不懂那些弯弯绕,事实上他是看不上那些虚头巴老喜欢独善其身罢了。 但这些很显然都是炮灰,说白了就是惹事的,幕后之人最想的恰恰就是古月一气之下把他们一把火烧成灰烬,这个用心十分狠毒,全藏虽然知道古月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家伙,但也不想自己的国家多一些丢人的事情,尤其是在大街上。 “是,”小头领略加思索,眼下是全藏奉皇命给古月出头,自己也没必要再故作硬气了,“古大人,有人看到你从孙家离开时拿走了一个礼盒,可是事实?” “没错,当时让全大师替我抱着了。” “你可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后来打开看过,有什么问题吗?” 古月并不意外有人盯着他,可孙家人送个礼还得上报么?这陈国还有如此严苛的规矩?! “大陈炼药师学院内供奉着某种特殊的丹火,你可是知道的?” “听说过,贵国慕容公主就提到她领悟过其中奥秘,也将是过如何用来炼药,就在上一次炼药师大赛的时候。” “果然你也是知道的,就在三日前,炼药师学院的特殊丹火分出来供人领悟的一炉离奇失踪,而当时轮值的正是孙家那位邢老,可就在事发之后的第二日,你们去了孙家,而他们又给了你一个礼盒,举报人说大小正好适合放入一个丹炉,所以你的嫌疑很大,而孙家家主和邢老已经被捕,我等奉命就是来搜查楚国使团找出罪证!” 古月听了冷笑不已,“这什么鬼?有点逻辑性不行么?三日前失踪,谁看到的?邢老自己举报自己玩忽职守?若是交班的人发现了,为何不立刻提出来?还给邢老回家待了一整日的时间?偏偏是看到我拿走一个礼盒才举报?骗傻子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搜驿馆?” “驿馆已经搜了,没有发现,所以我等怀疑你随身携带,要搜车!” 全藏越听越过分,“这些白痴是真的不怕死么?!” 他都听得出来这里面的阴谋意味,古月能不知道?这帮人栽赃都光天化日明目张胆么?! “随身携带一个丹炉?里面还有着特殊丹火?你们没见过丹炉还是没见过丹火啊?!” 古月虽然一向好说话,可也不允许被人无礼拿捏,尤其是这么没水准的栽赃。 “你这是要负隅顽抗么?!” 全藏真的很想冲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个小头领,这家伙为什么可以说话比自己还冲?!什么叫负隅顽抗,你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么?别说古月自己了,就那个唐羽星,你们这帮人拦得住她?! “唐护卫。”古月没有再大理那个小头领,开始了发号施令。 “在。”虽然不太情愿,可唐羽星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让所有人把刀收起来,用刀鞘!” “是!所有人收刀,用刀鞘!” “是!” 不知为何,刚刚剑拔弩张之时陈国士兵们都没感受到如此胆寒,怎么这些楚国护卫收刀之后反而透出了别样的气势?! “使团长大人。” “下官在!” “回去后好好看看驿馆里咱们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损失,做个清单让人传话给陈国的外交官员,照价赔偿还需要三分利。” “是!” “那个喊话的捆了带回去,其他人打晕了扔路边,动手。” 说完这句话之后,古月便没再探头,楚国使团的马车再次前进,畅通无阻。 因为是大街上,突然看到这番对峙,所有百姓都有些惊惧,却又忍不住好奇,所以隔着不远纷纷盯着紧张刺激。 只见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唐羽星从马上飞起,不住旋转的同时,一支支看不清的箭矢四散而去,恰恰无一例外地命中了所有陈国军士的兵刃,震得他们纷纷脱手,而下一刻招呼他们的便是那些来自楚国护卫的刀鞘。 要说最惨的是谁?当属那位小头领,原本他下意识想要抵抗,至少自己的兵刃不可能被唐羽星一箭射掉,可还没拔出佩刀便不知为何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飞起来转了好些圈才砸在远处的地上直接不省人事…… (本章完) 第324章 匕见 第324章匕见 陈国驿馆的小官员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住打转,因为就在刚刚他打理的这处接待楚国使团的驿馆突然被一群士兵闯入,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阵翻箱倒柜,还打伤了好几个正在驿馆内休息的楚国工匠,若不是他拼了命上前挡着,还真说不准会不会闹出人命! 不过那些人来的快走的更快,似乎就是来搞破坏的一般,也不见留下什么话和交代,一股脑又都跑了出去,只是一片狼藉说明了他们曾经来过。 驿馆官员赶忙差人去请来了医馆大夫,给楚国工匠们治伤的同时,他自个跑到院子外等待楚国使团回来,因为这事他必须第一时间做出说明,至少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要知道楚国使团刚住进来的那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而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坐轮椅的据说恰好就是领头的古月大人,竟然被扔行刺了! 当时驿馆官员就在一旁带路,一阵风从耳畔刮过去,险些就屁滚尿流……可当时看的真真的,那个轮椅上的古月大人丝毫没有惊惧的表现,不仅泰然自若而且谈笑风生,竟然还让人搬来板凳一起看戏! 从那时起,这位驿馆官员就清楚地知道了这位古月大人,这帮楚国使团,绝非等闲之辈,自己可得小心伺候好了,不仅不能给大陈丢人,也不能无意中得罪了谁而自己不知道,不然很可能遭遇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对待! 不曾想,这刚安逸了几日,怎么就遇到这事了呢? 驿馆官员很想哭,因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虽然他是个芝麻绿豆,但也算是公职人员,怎么就不把他当回事呢?凭什么连个屁都不留下?!“这事没完!” 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驿馆官员第一时间便想到需要去找来大夫给受伤的楚国人好好治疗,同时派人给楚国人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尽可能挽回些许损失,这种临场应变可是会给自己加分的,而且能不能讨一句公道可就全看那位古月大人的了……自己怎能不表象更好?! 没多久,楚国使团的车队出现在了驿馆外的街道上,驿馆官员如同看到了亲人一般三步并作两步使出全力奔跑,直到跪在了车队前方,“各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小的无能,没能保护好诸位大人的行李,就在刚刚被十几个士兵闯进来胡乱打砸,弄得一片狼藉,还打伤了好几个据理力争的工匠们,这会小的已经找来大夫给他们治伤了,可损失的东西实在太多,是小的无能啊~!” 楚国人一个个面无表情,但是都被这位驿馆官员镇住了,他的表演太卖力! 尤其是楚国使团长,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和唐羽星并排,首当其冲就轮到他来接下这番演绎。 只见楚国使团长立时下马,扶起了驿馆官员后表现出十足的亲切,一方嘘寒问暖就怕他也有伤在身一般,倒是弄得这驿馆官员不好意思了。 马车中的古月略微觉得有趣,这使团长跟自己混了些时日也的确长进不少,知道了在这种细节上一定要表演到位,尤其是这些关键位子的小角色不仅不能轻易得罪更要给予足够尊重,很多时候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位大人,也别太在意,刚刚那队士兵被我们在路上撞见了,带回来一个领头的,您看看有没有印象?” 探出头的古月如是说道,与此同时给抓着那位被五花大绑的陈国小头领的护卫使了眼色,后者直接把人带到了驿馆官员眼前。 这会轮到驿馆官员自己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楚国人如此好说话,而且对自己无比尊重!最重要的是,刚刚这个踹了自己两脚的家伙,竟然就这么被捆成了粽子扔到了自己面前跪着,这叫时来运转还是天道好轮回?! “没错,没错啊,古大人!刚刚就是这人带队,他好凶,十分嚣张跋扈,好几个工匠都被他踹倒在地,小的赶忙去拦了一下,不然很可能闹出人命的!” “那就多谢您关键时刻的援手了,一会您可以多踹他几脚出出气,咱们先进驿馆再说吧。”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单凭古大人和诸位大人做主即可!请,这边请!” 路便的百姓们刚刚看到这位驿馆官员就那么突然跑过来给楚国人跪下了,顿时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如此下作?!大陈的颜面何在?! 可峰回路转的太快,楚国人不仅十分尊重他,还准备替他出气?原来最丢人的是大陈的士兵么? 一时间议论纷纷开始一传十十传百,听到这些言论的楚国使团长一时间心里美滋滋,他很开心自己学到了古月的一丢丢皮毛,没想到在陈国的都城也能轻易收获向着自己的言论!作为一个宁折不弯的外交官代表,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往种种还是太天真了,一点也没有古月这个半大小子老道,还真得好好学学才行,不过他依旧不认同古月在成果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就是了,自己该学的地方还得好好斟酌。 就这样,楚国使团回到了驿馆内,古月第一时间亲自给那些工匠治伤,不仅给了丹药还特地替他们疏导药力,同时又一次谢过了那位驿馆官员,刻意夸大了些许伤情,以便更加夸大驿馆官员拦住的那几下可谓十分重要! 目睹了全过程的全藏,在心底给所有人的表象打了个分,因为他真没什么事做,很闲。 作为一个“混迹官场的市井无赖”,他见过达官显贵也碰过贩夫走卒,虽然自己不屑,但是他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些家伙的确更容易一帆风顺,而古月,根本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真想知道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瓜里是怎么长得…… 可惜,一群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来的还真快啊。”古月微笑着感慨,同时吩咐送伤员好好休息,把那个小头领带下去好好问话,有什么说什么都行,之后便是让楚国使团长去清点损失了。 而他自己,带着唐羽星和全藏来到大门口,这里已经被全副武装的陈国士兵围得水泄不通。 “古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打伤我大陈士兵,而且还把巡逻小队长捉了去,还不赶快放人!” 喊话的赫然是个天阶高手,虽然还没到天阶中期,可他身后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稳如泰山的那位竟然已经是天阶后期。 古月心中料定这就是巡防营正副统领了,或许这种副统领可能还有几个,但这统领的确比楚国的那位品阶高一些。 “不知阁下是何人?诸位又是哪支队伍的?” “都说你古月神乎其神,但在我们大陈巡防营统领大人面前,也只是个残废而已!还不自己绑了跟我们走?!” 全藏很无奈,怎么巡防营都是这样的酒囊饭袋?!虽然平日里没少跟他们打交道,毕竟自己经常酒后滋事……但他们一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还觉得这帮人有眼力见,怎么今日都成了这般无脑?! “原来是巡防营的正副统领两位大人,看来刚刚捉了一个不长眼的小兵头子就是你们的人了?” “放肆!咱们大陈的地界还轮不到你小子嚣张!来人~!” “在!” 这一齐声呐喊就和刚刚那群小兵不同了,很明显都是地阶以上实力,恐怕巡防营的家底都被带出来了大半。 “都给老子消停点!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放肆?!这位古大人是陛下的贵客,由本大爷亲自护卫,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谁有这个胆子闹事!” 不得不说全藏还是真的尽职尽责,可他更多的心思是息事宁人,因为他知道古月这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刚刚在路上那帮小兵他可以当个屁给放了,眼前这两个二愣子就未必会轻易放过了!毕竟他可以找借口说是为求自保失了轻重,至于这家伙能不能打赢一个天阶后期,至少有自己在场不能让他真就被打伤了,那他会不会利用自己的保护而把这个巡防营统领废了?! 以全藏对古月的了解,他一定会!而且一定做的很像意外,很像不得已,很像是全藏自己做的! “全大师!我等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就不要趟这趟混水了!” “废话!老子奉皇命办差,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指手画脚了?!这陈都上下敢和老子这般说话的还真没几个,你小子是皮痒了么?!” 古月心下好笑,全藏果然是个人精,他越是这般不给对方面子就越是想要保护对方本身,因为这种强硬才能让这两个巡防营正副统领知难而退,若是真的图穷匕见,全藏很怕自己偷偷做点什么他都不能察觉的事情…… “你!!!”巡防营副统领一口气被憋住还真就不敢再对全藏不敬,毕竟硬实力摆在那里。 “皇命么?不巧,我等也有一道太子殿下的手谕,来人,读给全大师听听。” 一旁默不作声的巡防营统领终于开口了,而他背后之人竟然是陈国太子…… (本章完) 第325章 恰逢 第325章恰逢 原来陈国炼药师学院秘藏的特殊丹火的确丢失了一炉,陈皇龙颜大怒,特命太子领头详查此事,从上到下绝不姑息。 这等重中之重的国宝失窃对于陈国而言也是头一遭,太子立时网络各个部门不遗余力从源头开始查起,第一时间获悉了当班之人是刑老无疑,随即在搜集刑老这几日行踪的时候有人举报古月离开孙府的时候带走了一个礼盒,大小十分合适! 一时间刑老监守自盗似乎就被串联起来,太子毫不犹豫地带人闯入孙家将孙家家主和刑老一同请去了大牢做客。 与此同时,太子也给了巡防营一道手谕,让他们注意楚国使团尤其是古月的动向。 “就这?” 古月刻意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无比的惊讶,这表情应该能让巡防营正负统领觉得他是在看傻瓜一般。 “什么叫‘就这’?!你小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竟然在我们大陈搞这些勾当,我等今日就要奉太子之命拿你,还不快素手就擒!” 古月的表情越发夸张,尤其是那张大的嘴巴已经尽可能地圆了,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全藏,忽然有种悲凉又或者是同情,个中意思不难理解,让全藏很想打人! “你们是不是傻?!太子殿下的手谕里是让你们注意楚国使团的动向,谁给你们的胆子随便查抄还要抓人了?” “是让我们监视没错啊!我们看到这帮楚国人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离开驿馆,便立刻想到不妨好好搜查一下有没有罪证,虽然统领大人清楚古月这厮阴险狡诈,肯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赃物放在房间里,但也必须有这个过程!不曾想这些贼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陈的街道上打伤大陈的士兵!这还得了?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让咱们大陈颜面尽失?为了保护大陈的威严,统领大人便带着我等前来拘捕这些要犯,还请全大师不要被利用了!” 事到如今,这事就很有些眉目了,且不论陈国人是怎么断案的,雷霆之势便可直接冲入一大家族之中缉捕一家之主,这事放在楚皇那他估计都会掂量下! 只说这些巡防营的人,拿着一份监控的手谕,很显然陈国太子也是考虑到陈楚之间的关系敏感,所以并没有过分指示,可这些人呢?不仅明火执仗地钓鱼执法,而且一门心思就想着把古月捉了去邀功,如果说他们都没问题,那这个陈国的问题就大了! “三王爷驾到!”一声由远及近的喊声传来。 “来的真巧啊!”古月暗自冷笑。 来的人的确是三贤王,不过他只带了一个随从,两人两马就这么来了,事实上他走的很缓慢也很小心,但路上的百姓纷纷让行并且躬身行礼,可见敬佩之意不是虚的,更难得的是这位三贤王竟然会一一挥手回礼。 “古大人这好热闹啊?小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哪能啊?您是三贤王,这可是贵国地界,我等借居而已,哪有什么时候能来什么时候不能来的?不过您来的真巧倒是实话,我这正和巡防营的二位统领大人聊天呢。” “谁有空跟……”那位始终充当传声筒的巡防营副统领正要继续怼古月一句,却被他的老大打断了,“末将见过三贤王殿下!请恕公务在身不能全礼!”他明明已经下马鞠躬了,很难想象他所谓的“全礼”是需要磕几个头…… “不妨事,不妨事,小王也没预约,只是听路上的百姓说楚国使团刚刚从学院回到驿馆便自己过来了,没耽误两位统领大人的正事吧?” 一边说着,三贤王还不忘和全藏好好行了一个礼,这尊敬的意味并不相识刻意也不像是假装,更难得的是全藏竟然毕恭毕敬地回礼了,这让古月觉察到一丝特别的意味。 “不知三贤王殿下所来何事?” 明明一直在那装大佬都让小弟传话的巡防营统领,竟然主动问起了三贤王的目的,这是把三贤王一起怀疑了么?看这表情却又更像是只在嘘寒问暖。 “哦,是这样的,这不小王奉命迎接了古大人一行使团么?那日正好有幸见到了古大人亲自锻造的一张上好的弓,可惜没有相称的弓弦,于是小王便应下了这事,一番搜寻,今日特来给古大人看一看小王找到的弓弦是否契合,不曾想竟然耽误了两位统领办差,两位大可不必在意小王,办好差事要紧,我等着便是。” 古月不禁对这个三贤王愈发高看几眼,而且觉得此人和自己的处事哲学有些相似,都喜欢扮猪吃老虎……“恐怕他所图不小啊!”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等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要麻烦古大人,只不过刚刚有些误会,在路上古大人捉了末将一个小队长,特来给古大人赔礼道歉并且希望能够缓和一下将那人交由我等处置。” 这变脸的速度很不简单,古月忽然觉得这位不怎么说话的巡防营统领似乎也有他自己的章法,至少刚刚那些虚张声势都是属下做的,真要说起来和他的直接关系并没多少。 “竟有此事?不知是什么样的误会呢?小王一向敬佩古大人的为人,心知他不会轻易和一个士兵动怒的,恐怕这位小队长一定是做了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吧?” “没错,没错,是末将管教不严,那个该死的混账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跑来楚国使团下榻的驿馆胡乱打砸,之后又去堵了楚国使团回来的必经之路,所以末将一听到竟然出了这等荒唐事,便立刻带人来了,末将保证一定会亲手严惩这个混账以儆效尤!” “对吧?小王就知道古大人不会轻易动怒的,都怪这个小队长太过分!不过既然二位统领大人亲自来了,小王恰逢其会,也必须舔着脸请古大人卖一个面子可好?毕竟这的的确确也关系到大陈的颜面和两国关系了……” “有何不可?既然三贤王开口了……来人啊!把那位小队长请出来!” 说到逢场作戏,古月也不遑多让,至少他现在最想赶紧知道这位“恰逢其会”的三贤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多久,那名被捆成粽子的小队长便被带到了众人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便又一次被一巴掌扇晕了让人抬走。 “多谢三贤王殿下相助,末将日后再报,也多谢古大人宽宏,我等回去定然会给贵国使团一个交代,一应赔偿都算在巡防营的头上。” “这敢情好!使团长大人,损失清点完毕了么?麻烦跟这位统领大人说清楚。” “回古大人,已经清点完毕了,尤其是那位驿馆的官员提前帮咱们整理了一边,不仅挽回了部分损失,同时也加快了财务的清点速度,另外再算上伤者的医疗费和丹药费,下官总了一下,共计两万三千八百两整。” “嗯,有劳了,算上三分利息,就请统领大人多担待了。” 古月可不在乎到底多少钱,因为他对这个真没概念,唯一能参照的就是自己之前的轮椅是一万两,估计已经算很宝贵的玩意了,那么这两三万多应该能让眼前的巡防营统领感到肉痛吧? 事实上他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因为那巡防营统领很难相信他的耳朵,却又不得不认了,似乎不只是肉,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在滴血…… “回营!” 整齐划一的动作,这些人看上去倒的确不是酒囊饭袋,只不过今日这出戏,很莫名其妙。 “来人,备酒,同时请两位夫人来,我们一起陪三贤王殿下喝几杯!” “那小王就却之不恭了!请!” 全藏还没从刚刚的峰回路转中回过神,因为来的太突然太意外,这些人走的灰头土脸相较于他们来的趾高气昂可更让人捉摸不透,虽然他清楚这是三贤王的威能,可这份突如其来的威能本就更加耐人寻味。 “有酒。”觉察到全藏的疑惑,古月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哪两个字最有用。 “就有我!”果不其然…… 楚国使团的认在驿馆官员的配合下立刻清理了一个房间供古月等人喝酒,不过比较尴尬的是带来的酒水这种易碎品被砸了个干净。 “这还真是遗憾啊,早就听全大师提起过,古大人不仅千杯不醉,而且自有一番妙论,想必这带来的楚国酒水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可惜啊,可惜!” “这点您的确没来对时机,这小子带来了他亲自酿造的美酒,我都还没喝够竟然就被那混蛋给糟蹋了!” 全藏主动接话,更体现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因为除了田光,古月还真没发现全藏对谁如此给面子的。 “原来古大人亲自酿造的么?难怪会有传闻中的‘小酒馆’计划,小王还真想尝尝看呢!” 这时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来到了三人面前,同时给三贤王行礼。 “铃兰已经是倾国倾城的大姑娘了啊?!那这位一定就是贵国公主殿下了,不必客气,斗胆以长辈自居,快来陪我说说话吧。” 这般自来熟,同时让古月和二女一愣…… (本章完) 第326章 弓弦 第326章弓弦 “看你这表情,很显然已经忘了我这个十多年前见过的叔叔了对吧?那不知你可还记得曾经有个陪你玩的小哥哥?” 说的如此有板有眼,看来这三贤王并非刻意套近乎,而是真的确有其事了,可上官铃兰苦思片刻依旧没有任何印象,毕竟她这一路来过分坎坷,什么地方被记下了什么地方又被遗忘了她自己是很难把控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十多年前见过的叔叔”肯定是真的只见过一次,而那时上官铃兰才多大一点?至于什么“陪玩的小哥哥”,估计被选择性滤过了吧…… “抱歉,三贤王殿下,铃兰一向很笨,记性不好,十多年前的事多半是很难回想起来了,那我就自罚三杯向您赔个不是了!” 同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一起来的还有酒菜,都是驿馆四周的酒楼里送来的,毕竟这边没法自己自足了,不过上官铃兰说喝就喝,倒是一点也没有矫情。 “哪里话,贤侄女当时尚且年幼,而且是第一次陪同自己父亲出远门,记不得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叔叔也是自然,不过有人恐怕会伤心咯!”顺手结果酒壶,没让上官铃兰续杯,三贤王倒真像是以长辈自居了,“说来你们肯定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古大人你还带着那个上品丹炉么?” 让二女坐下之后,三贤王继续打开话匣子。 “这个可是吃饭的家伙,若非能铭刻进戒子里随身携带,恐怕上次炼药师学院被抹平的时候也会一并没了,不过三贤王殿下为何会在意我那丹炉呢?” “因为就是这么巧,那丹炉是我当年力排众议卖给了铃兰她父亲,不曾想十几年过去了,上次炼药师大会上古大人竟然掏了出来,小王一眼就看清了是那一个没错,这其中的缘分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古月恍然,原来还有这则故事,看来这三贤王并不是在刻意套近乎,至少他和上官会长是有过交易的伙伴,而放眼整个陈国,敢卖给楚国人一个上品丹炉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尤其是现在有了古月的存在就更不可能了。 “这么说来,三贤王殿下于在下有大恩啊?!那必须敬您一杯才是,请!” 和颜悦色地和古月碰杯之后,三贤王竟然直接说出了明面以下的真相,“古大人也不必客气,如果当年就能预见到你的出现,这丹炉是万万不可能卖到上官会长手上的!要说世事难料还是命中注定呢?不过事实上,当年的交易其实陈国人都明白,这丹炉楚国人是用不上的,而这个认知一晃十几年也的确没有错,不是么?所以当时小王之所以能力排众议,也是有了这个心照不宣的认知为前提,但你们能猜到么?当年上官会长又是拿什么和小王交换的呢?” “我这位岳丈老泰山可一向精明,纵使为了他毕生夙愿给大楚弄去丹药相关的知识和工具,他也不可能拿出让陈国很急需又确实用得上的东西,所以多半也是一件工具,譬如铭刻笔或者锻造锤什么的,而且很可能也是上品却偏偏陈国十几年来同样无人可以用上。” 其实古月的意思很明白,说到底,这些人都是“奸商”,他们都存着自己的小心思。 “佩服,佩服!难怪上官会长可以把铃兰许配给古大人你,你两可以说是知己,当年他真就交换给了小王一支上品铭刻笔,只可惜,十几年过去了,这笔依旧在小王府上放着无人问津,尤其是古大人崛起之后,便有人开始埋怨小王当年还是亏了,亏大发了!” “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能够想到当时您和我岳丈大人都是秉持了一颗为了自己国家的未来带来希望的心情去完成的这笔交易,所以怎会有输家?事实上也就是我运气好点而已,若是没遇到岳丈大人,又怎会有古月的今时今日?说到底,还是得再次谢过三贤王殿下!” 没有人可以预见未来,更不可能看清十几年之后的状况,所以当年这两人竟然会有如此交易,足见是多么有魄力,虽然各怀心思,但肯定心心相惜。 “好吧,既然古大人你一定要谢,那小王就不客气地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了……” 这顺竿爬不可谓不高明,古月差点被自己刚刚的感慨给噎住。 “没问题!您但说无妨,力所能及的事我不会含糊。” “古大人果然爽快!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要是也生的个女儿,直接嫁给你多省事,可惜,只有一个混小子,而且特不让人省心的那种,所以我打算送到你这来历练历练。” 那什么“嫁给你多省事”直接被古月忽略了,因为旁边有两位很敏感一直在听! 但他很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帮人带孩子的了?! “这个嘛……我这既不是军营更不是战场,您送世子来此真能历练么?” “当然是可以的!因为我家那小子随时随地都可能给你添堵,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害你,可你古大人天纵奇才,哪会看不穿一个混小子的雕虫小技?所以你一定能轻易化解并且顺势还击,替小王好好敲打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难道还不算历练么?” 全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是很放肆的那种。 可其他三人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敢问三贤王殿下,世子和我见过么?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听您这说的倒像是我和他不共戴天啊?!” “夺妻之仇嘛,可不就是不共戴天么?不过这里面完全没有古大人您任何错误,都是那混小子一厢情愿罢了,谁叫他十几年前便被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给勾了魂呢?” 说着说着,三贤王一脸和煦地笑意,同时看向了上官铃兰,这前后文一串联,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于是他又一次收获了三位听众的满脸懵…… “乖乖!这小子是个变态啊?!萝莉控也不至于一眼万年啊!更何况现在的铃兰哪还有一丝一毫小萝莉的影子?明明发育的这么……” “你才是最大的变态好吧!” 古月很苦恼,在脑海里抨击一下某个小混蛋竟然被系统无情批判了,这哪还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可言?虽然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隐私了。 但这个意外的笑点倒是让项无忧忍俊不禁,不忘对上官铃兰投以饶有意味的微笑,只是很快便被后者带着白眼没好气地用暗地里挠痒痒给镇压了。 “听您这番话,我怎么忽然觉得命运多舛啊?!今日这一波还未平呢!您不担心我一个不小心把令公子给伤到了?” “没事,小王知道古大人最懂分寸而且一向谨慎,尤其是小王被百姓们推了个‘贤’名,虽然有愧,但那混小子的安危的确有很多百姓替小王关注了,所以小王一向放心!” 古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赤果果的威胁是拿百姓说事,不过略微一想还真有可能,他前脚刚把三贤王世子给料理了,后脚便会难逃百姓们雪亮的双眼,那时估计很可能出不了这陈都了…… “好吧,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不过嘛,您也看到了,刚刚在大门外我这可是刚刚上演了一出莫名其妙的大戏,您就不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对世子不利么?” “古大人勿忧,刚刚那些人嘛,以你的才智还能看不出他们演的有多么拙劣么?无非就是一步步逼你动手而已,某些人就是想看看这传说中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古大人面对两名天阶高手的时候又会如何应对,尤其是其中一个达到了天阶后期。” 三贤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古月,很期待后者如何应答,因为他自己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恐怕就得让某些人失望咯!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失去了自己能进能退的根本,总不至于和人捉单放对的时候我特地申请让人推着我吧?” “这么说也是,不过古大人你并没有否认真的手刃过一名天阶中期巅峰高手,对吧?” “没错,这个是事实,我这人还是实事求是的。” “那小王就更好奇了,和一名天阶中期巅峰高手单挑之时,古大人不仅手刃对方而且全身而退,轮椅更没有丝毫损伤,为何之后贵国炼药师学院被夷平的那一战里,古大人你最为倚仗的轮椅竟然会荡然无存呢?只能想象是无比夸张的存在才有这个实力做到这件事了,可古大人你本身却没有真的损伤,难道不是恰恰说明了你还有着更多底牌么?” 面对三贤王的步步紧逼,古月反倒不紧不慢了,因为他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位王爷真不简单,三言两语之间不仅能表达清楚自己所想,更是能够不动声色地切中要害,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而面对这样的人,急躁可是大忌。 “底牌嘛,当然是有的,谁还能没几张底牌呢?您说是吧?不过有些生死一刻用了就没了,所以我只能越发谨小慎微,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啊!” “这倒也是,保命还是重要的,所以小王今日特地来此,就是想让那混小子来充当古大人你的‘弓弦’,虽然不省心,但关键时刻总比没有用的还是强上一点,古大人你觉得呢?”三贤王的状态越来越放松,不仅仅成竹在胸,更像是闲庭信步…… (本章完) 第327章 世子 第327章世子 酒足饭饱之后,三贤王留下了那些似是而非便离开了驿馆,同时给古月等人留下了更多的雾水。 古月并不会轻信这位张弛有度的三贤王,尤其是他恩威并重,把友情和势力都当手牌打给了古月,偏偏把自己儿子扔在了古月身边,这点是最匪夷所思的,也是最有深意的。 “这陈都里的大人物,只有他这么一位可以陪我喝酒。” 全藏知道古月会想知道自己和三贤王的关系,于是特地在他问之前便说明了。 这句话的含义的确不少,因为这并不是在说,陈都里的大人物们都瞧不起全藏,不愿意陪他喝酒,而是全藏能看得上的,也就这么一位。 全藏是个俗人也是个粗人,但他生性桀骜却又有自己的风骨,说好听点是不怒自威却又能屈能伸,说实际点他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主,可以横眉冷对王侯将相,也可以笑脸相迎贩夫走卒。 这样的人很难混迹官场,全藏也的确志不在此,可他有实力又有特殊能力,这种有才之士如果陈皇会轻易放过,这陈国也就很没救了,所以陈皇对于全藏的方针就很准确,投其所好。 他不喜欢虚的,就大可不必有,他喜欢酒,自有田光负责请客,他虽然视钱财如粪土却也喜欢贪便宜,毕竟自己的实力还需要金钱去堆积,于是这一点就是陈皇能钓住全藏的关键。 说到底,全藏至少还知道自己是陈国人,虽然梦想是星辰大海却并不会忘本,而且陈皇和慕容院长也的确对他不薄更是十分给面子。 可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偏偏看得上三贤王呢? 或许是他能感觉到三贤王对百姓们的态度不是弄虚作假,这一点和他自己十分契合? 又或者三贤王海纳百川并且博古通今,对于一个有着游历梦想的人而言,一定是个很好的说书先生。 或许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臭味相投? 但是全藏适时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便是希望古月能够适当地相信一下这位三贤王,因为他真的把古月当自己酒友了,因为古月真的和其他人大不相同,当然,还有自己徒弟那层关系。 古月很感谢全藏的表态,他也表示会郑重考虑,毕竟此时此刻有太多疑点更有太多疑问,但他在酒桌上并没有探三贤王的口风,正是因为他还没发摸清这个人的底细,在关键问题上三贤王若是给出了答案反倒更碍事。 譬如古月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何太子就可以那么明目张胆地直接去孙府抓人,毕竟那位孙家家主古月是见过的,不仅仅有野心有抱负更有决断和隐秘,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并不是炼药师,而是一名天阶大圆满的武者。 如果他拒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反抗,只要有波动传出,古月都认为自己一定能感知到,再不济还有系统在那监控着,可问题是真就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有,那位孙家家主如果不是事先被暗算导致重伤或者中毒,就是主动放弃了抵抗。 这里面一定牵扯了太多陈都暗面的事情,古月十分想要触碰,因为这样很可能抓住“黑市”的尾巴。 但他选择了谨慎,因为三贤王是自己找上门的,对于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存在,古月一向谨慎。 “多想无益,就看那个世子到底是‘狮子’还是‘虱子’了。”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古月让上官铃兰等人各自散去自行准备,他也打算独自准备一番,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位世子来的应该会很快。 果不其然,就在三贤王离开驿馆一个时辰后,驿馆外传来呼喊,“三贤王世子驾到!” 这个称呼的差异还是有含义的,因为三贤王自己来的时候他唯一的随从却是喊的“三王爷”而非“三贤王”,可他儿子虽然同样只带了一个随从,同样是骑马到来,却并没有让随从特地注意称呼的准确性。 毕竟“三王爷”才是正常的封号,而“三贤王”只是美名。 古月自然亲自迎接,不过刚到院子,就有人自己闯了进来。 “古月在哪?古月呢?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王一定要本世子来找这个残……孱弱的小家伙,但是本世子答应过来了,你们就让古月赶紧出来让我看看吧,古月!古月你在吗?!” 一边嘴上不停,这位世子一边大踏步地走进了驿馆,直接无视了众人的存在恰好停在了古月身前。 这位世子的基因应该不错,至少他老妈肯定长得很漂亮,不然他也没法帅到如此张狂,毕竟他老爸更像是儒雅型。 而且这位世子人高马大,看起来十分健壮却体态修长,给古月的直观印象是又一个“唐沐霖”,该死的高富帅…… 可这位世子,此时此刻,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在挑衅古月了,虽然他忍住了没说“残废”二字,多半是被特地提醒过,但他不断叫着要见古月,却直接微微弯腰用自己的身子把轮椅上的古月所能被照到的阳光给挡了个遍。 不得不说,这招真损,因为古月就算站起来多半也只到世子的肩头,何况是坐在轮椅上。 楚国人有些被刺激到了,因为这样侮辱古月的还真是头一遭,虽然没喊“残废”,可这也不比喊出声来好多少! 但古月自己并不太介意,反倒因为对方弄出了新意而有些意外,可他也不会听之任之。 特地把右手举在世子面前后打了个响指,古月直接用一枚爆裂的丹火弹来欢迎这位世子。 世子闪的很快,因为他看到那只手出现在眼前的一刻便觉察到了无比的危险,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古月并没有不伤到他的意思…… “三王爷世子你好,我就是古月,欢迎来到楚国使团。” 成功让世子看向自己之后,古月一脸和煦地说出了欢迎词,他倒是根本不在乎眼前之人到底有没有呲牙咧嘴。 “你!”超过天阶初期的其实顿时被放出来,一时间让楚国人纷纷紧张,尤其是唐羽星的弓箭已经在弦上了。 可他突然又自己把其实压了回去,还不忘自言自语,“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就输了!” 这个举动让古月哭笑不得,“这家伙莫不是傻的?!” 这时酒劲未消的全藏才懒洋洋地从屋内走出来,可三王爷世子一见到他立刻变了脸,无比认真地跑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抱拳作揖,“晚辈陈奇峰,拜见全大师!” 这礼数不可谓不周到,至少古月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尊重全藏的,甚至鬼瞳都没这么毕恭毕敬。 “你小子来了?刚来就惹事!要是真把这比娘们还好看的脸给炸黑了,你不觉得亏啊?!” “嘿嘿!男子汉大丈夫,当提七尺剑立不世功,晚辈总觉得这脸太显眼,可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自弃,若是弄黑一点肯定会不这么显眼,那时才会有更多花季少女看重我的文武双全!” 明明说着理想和抱负,怎么结尾落到了“花季少女”身上?!古月刚准备高看这世子两眼的念头立刻被打消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呆这里尽可能消停点,你老子没安好心,搞不好他就是嫌你烦了借古月的手对你好好折磨一番,我把话跟你说在前头,古月这小子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心里黑着呢!” 楚国人继续一头黑线,原本这全藏几日来给大家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至少他会挡在古月身前去对付巡防营的人,而且他也是古月的酒有,自然得到了尊重。 可这会他说的是啥?难道不是对古大人十分不敬么?古大人被冒犯到了,就是他们被冒犯到了! 但古月自己只想笑,因为这还是头一遭见到全藏苦口婆心地劝人,且不管他说的水平和文采,这份心思还是容易理解的。 “没错,没错!晚辈刚刚就发现了,那一下又突然又迅速,若不是晚辈躲得快可不就被直接炸脸上了么?不过炼药师我见多了,能像这家伙刚刚那样使用丹火的还真没碰过!说不得,晚辈一定要找机会多跟这古月切磋切磋,应该会有一番感悟,您说呢?” “额……”全藏很无奈,他难得“苦口婆心”却适得其反,事实上他真的不想这小子乱来,因为同时知道这小子就是个武痴,见识过了古月刚刚那一手新鲜玩意绝对会欲罢不能…… “咦~!” 三王爷世子的目光又被两抹倩影扯去,离开了全藏身上。 “铃兰妹妹!一定是你错不了!铃兰妹妹!你可知道哥哥我想死你了么?!” 用上了匪夷所思的速度,三王爷世子冲到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跟前,竟然准备直接动手去抓……似乎是想抓住双手来一段久别重逢,可惜迎向他手掌的是一左一右两把匕首! 其中一把来自上官铃兰,另一把来自鬼瞳。 最离谱的是他刚刚想要去抓的竟然是项无忧! 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有一发丹火弹轰过去的古月实在有些吐槽无力,“这家伙是怎么魂牵梦绕的啊?!这两人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么?!” “或许他真的是个萝莉控吧。” 系统适时地给出了评价,让古月不住颔首…… (本章完) 第328章 规矩 第328章规矩 “好男不跟女斗,本世子不和你俩一般见识,但你们这样忽然亮兵器不觉得太无礼了么?!” 看着一左一右护住项无忧的两把匕首,陈奇峰主动后跳了两步竟然开始义正言辞,或许在他眼里,失礼的只可能是别人。 “吾乃当今楚皇之女,大楚无忧公主,而且已经被许配给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大人,嫁作人妇,请三贤王世子自重!” 项无忧挺直了腰杆一脸愤然,不过刻意背在身后的小手依旧有些震颤,刚刚突然的状况还是让她感到后怕。 “啊?!你是无忧公主?!额……抱歉,抱歉!本世子多年没见到铃兰妹妹,听说她也在此,一时误以为公主殿下是铃兰妹妹才有所失态,请公主殿下勿怪,勿怪。” 陈奇峰承认错误的态度倒是很快,配合鞠躬作揖和低头还是足够诚恳,只是他接下来的表现,得罪了太多太多人…… “敢问无忧公主,不知我那铃兰妹妹在哪?可否让她出来一叙?” 项无忧被这莫名其妙的世子弄懵了,因为上官铃兰就在她身旁啊,这真的是老熟人么?! 上官铃兰也无比尴尬,很难想象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奇葩! 这时陈奇峰的随从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 “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陈奇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她才是铃兰妹妹?!不是……这……怎么会呢?!” 所有人都被这位世子弄得很无语,因为他的表现十分苦恼,倒像是上官铃兰才是他口中的“铃兰妹妹”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一样。 随即他竟然又凑到了跟前,“当年铃兰妹妹的样子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那时才这么高吧……”一边用手在自己大腿处比划了一番,一边接着说道,“尤其是这身形完全不对啊!当时那叫一个小鸟依人,就算十多年过去了有所成长,也只会是无忧公主这种程度才对,怎可能有这边这位这么夸张?!” 驿馆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因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位三贤王世子又比划着什么部位,哪些部位…… 那位随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家世子竟然可以天真到这个程度,而一旁的全藏已经开始拍自己脑袋了,他预感到最坏的发展总归还是来了。 “你找死!!!” 随着古月一声咆哮,陈奇峰的头顶上方不远处凭空浮现处三轮火环,那没有外溢的温度依旧无法掩盖那璀璨的夺目。 陈奇峰立时觉察到了自己正被危险锁定,骨子里好战的血液开始沸腾,“要打架么?怕你不成?!” “鬼瞳,带她两退开!” “是!” 轻托上官铃兰和项无忧,鬼瞳直接跃到了唐羽星身后,同时将二女护在了自己身后。 “唐羽星,刀来!” 虽然不太会给面子有求必应,但唐羽星挎在身侧的“破军”还是应声倒飞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古月的手中。 这一次,全藏都觉得眼前一亮,“好刀!” “你一个炼药师拿刀……” 陈奇峰很意外,因为古月这轮椅少年忽然拿出了一把绝世宝刀实在过分违和,可他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便有三道火线径直射向了他的面庞。 没有片刻犹疑,天阶初期的气势开始显现,凭借身法和速度,陈奇峰打算用最小幅度的动作去躲开火线之后直接冲向古月近身。 可惜那宛若附骨之蛆的火线不仅如影随形,更是先他一步覆盖了前进的方向,而那些被火线划过的地面直接出现了焦黑。 陈奇峰并未惊惧,既然直取中宫不可行便用身法来拉开优势,他坚信自己的速度绝对是同品阶里的佼佼者,更何况古月只是一个轮椅少年! 只不过,就如同下棋一般,他很难看到后三步,而古月却已经埋下了十步以外的暗雷。 险险避过又一轮火线交错之后,陈奇峰刚准备蹬地加速,突然本能地警觉让他产生了一阵寒意,偏偏这寒意并非来自头顶而是脚下。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惊异,作为对手,他开始承认古月虽然没有移动分毫,可自己想要靠近也是困难重重,正是这份专注与正视让他选择了向后翻腾跳到半空。 就在他的脚尖刚刚离开的地面,一排地火直射冲天。 “你小子也太阴……” 破口大骂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恶寒出现在了耳边,随即噼里啪啦在半空中响起,绵绵不绝。 火光闪过之后,匆忙祭出护体真气的陈奇峰再次现出身形,看上去无比狼狈,尤其是那护体真气忽明忽暗十分不稳。 可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没有过多喘息,也没有再轻易窜动,而是改为使用远程手段,因为古月说到底不是不想动而是真的动不了,与其被动让他算计,倒不如直接扛着伤害对轰。 不得不说这种想法的确有可取之处,尤其是陈奇峰略微思考便直接付诸实施,可他的土黄色真气波动还没来得及离手,古月手中蓄势已久的破军却已经动了。 火焰布满整个刀身,一连三次劈砍,带出三道刀光向着半空中的陈奇峰直射而去,这速度不可谓不疾,与此同时,略微调整了方向之后,停歇的火线同样对着陈奇峰开始了新一轮扫射,而且这块区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 不仅是陈奇峰,就连全藏都是第一次见到古月玩刀,而且虽然没有刀法,但那劈出的刀光怎么看怎么危险。 但陈奇峰没有丝毫畏惧,反倒越加兴奋,他似乎更期待古月给他更多惊喜。 只不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刚刚准备激射而出的土系功法顷刻间转换为了防御护罩,可惜,这看上去坚实无比的防护罩堪堪挡下两道刀光之后直接碎裂,但陈奇峰借着冲力一个折身,同时加速后仰翻滚,不仅躲开了第三道刀光的袭来,更是将火线的聚焦甩在了身后。 全藏略微输了口气,他对这位三贤王世子的战斗直觉和智慧还是大加赞赏的,不过下一个瞬息,他的目光又从陈奇峰身上转到了古月那,因为一种让他都感觉到危险的波动正在凝聚,而且越来越盛! 三色火焰如同蜿蜒的小蛇在破军周身盘旋,渐渐会于刀尖,那耀眼的白炽让人不能直视,而古月又做出了一个蓄势将要挥刀的动作。 “停!” 一个闪身,全藏出现在了陈奇峰身前,一只手直接把他衣领揪住,同时另一只手向着古月做了个停止的姿势,“好啦好啦,你小子也别太动怒,这家伙就是个白痴,不光说话语无伦次更是没人可以预料到他到底会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来,你就当给我个面子,饶了他这一回,我保证今后亲自好好管教他,让他知道呆在这里的规矩!” 陈奇峰本能地想要挣脱,尤其是全藏突然出现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要反抗,可惜巨大的实力差距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没给他任何机会,同时,古月手中的宝刀逐步整个开始耀眼,那种危险气息让他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出现了震颤,于是立刻选择了妥协。 “好吧……”古月略微呼了口气,一甩手破军向着头顶辉去,一道白光直冲云霄,不多久,半空中一声爆裂不仅传遍陈都内外,那份耀眼更是让这夕阳余晖黯然失色。 全藏略微感到后怕,刚刚的危险感的确不是假的,如此威力恐怕他自己也不敢硬接。 又一个闪身,全藏直接把陈奇峰扔在了古月面前,“给古大人道歉!” “是!”陈奇峰竟然没有一丝不愿意,不仅毕恭毕敬地给全藏鞠躬行礼,似乎在感谢刚刚的出手相助,因为那刀光的威力它也有了一个大致判断,之后,他又同样尊重地给古月鞠躬到底,“古大人!是陈奇峰莽撞,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我这次,我保证待在楚国使团的日子里绝不再犯!” 这态度几乎挑不出毛病,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让所有人应接不暇,可古月却似乎没有继续计较的打算,“记住,这里虽然也是陈都范围,但是楚国使团里有我的规矩……先去给两位嫂嫂道歉。” “是!” 陈奇峰根本没计较他自己明明比古月年长,屁颠颠地跑到了唐羽星面前,特地隔着好几个人给上官铃兰和项无忧道歉,“二位嫂嫂息怒,是陈奇峰无礼在先,失态在后,也请二位相信,从今往后,记忆中的铃……那个妹妹,已经是不可追寻的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敢提及。” 这前后无比的反差倒是让上官铃兰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项无忧开口了,“三贤王世子,今日之事我们姐妹可以当作从未发生,但你说到的能否做到,还得以观后效,不过夫君已经饶过你了,看在三贤王殿下与全大师的面子上,还请你好自为之。” “多谢公主殿下宽宏!” 这份从容与气度,应该说到底是一国公主么? “你没事吧?!”这一声询问来自全藏,是真的在担心了,因为他看到古月面无血色,一脸疲态,连那把宝刀都很随意的滑落随即插在了地上。 古月略微挥手,他又在演么?真不是,这一次怒火中烧,直接把环绕在破军之上的三色火焰融合成一体,这种尝试可从未有过,但效果的确空前却也消耗百倍,他现在身心俱疲,连应答都会觉得累了,最要命的是没想过要突然动手,所以口中并没有含着任何丹药…… 颤微微地掏出丹药,不曾想古月他自己竟然拔不掉塞子,这一切都被全藏看在眼里,故而有此一问。 温柔地接过了药瓶,上官铃兰赶忙给古月喂下了好几颗,一脸的担忧,不过后者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同时让身后同样紧张的项无忧一起凑近,在二女耳边说了几句后便直接闭上了眼睛。 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迟疑之后,二女相视一笑,一起朗声道,“外面的朋友听好了,古大人让你们代为转达一句话,‘陈都,我古月来了!’。” (本章完) 第329章 搬家 第329章搬家 上官铃兰传令驿馆谢客,古月需要休息,可这时陈奇峰的那个随从忽然站出来行礼发言。 “古大人,二位夫人,其实我家王爷有令在先,如果古大人为了教训世子而将这本就破败的驿馆弄到无法住人,便有请楚国使团的诸位一同搬去备好的园子里,就在离这里一条街的不远处,古大人您看如何?” 已经闭目养神的古月慕然睁开眼盯着那随从看了看,毕恭毕敬地还在鞠躬,虽然很显眼地紧张却没什么特别表情,而一旁的陈奇峰却一脸懵,似乎他都不知道此事。 古月略微思考随即笑了笑,“三贤王倒是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啊!”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之后,古月强打精神,“使团长大人,麻烦安排下所有人整理好个人和集体物品,另外也邀请这驿馆的那位官员大人和一众工作人员一同前往,毕竟咱们在哪哪就算是楚国使团所下榻的驿馆,也算是他们所管辖的驿馆,至于这里该如何处置,您让他们去汇报即可,一切准备妥当后,咱们就搬家吧。” “是,古大人。” 楚国使团长也很蒙圈,但精明如他自然听懂了古月那一句“三贤王对他自己儿子很有信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三贤王算计之内,也就是说这位世子总归会惹怒古大人并且被古大人一番教育,而这个过程中,这驿馆绝对是会遭殃的。 不得不说这位三贤王太有算无遗策的架势,让人不得不升起防范之心,可古大人已经下令搬家,可见他也已经有了准备,自己照办就是了,多半也犯不着多操心,只不过今后的日子里恐怕会更艰难,尤其是刚刚古大人放的那一道亮瞎所有人的不知名火光,实在过分炫酷,恐怕这陈都上下都会有一番震荡了。 “要不要和家里联系下呢?”他很犹豫。 陈奇峰的随从很镇定,可他这份镇定是伪装的,很努力才装出来的,毕竟刚刚那场战斗就在眼皮子下面发生,尤其是最后那一刀,如果真冲着世子去了,自己是不是也离陪葬不远了?! 好在古月的确如王爷所想那般,有自己的分寸,只不过这个分寸在随从自身看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一般人敢在陈国都城和三贤王世子动手么?! 更难的还是王爷交代的任务,其实他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发生,毕竟王爷说过,或早或晚,也即是说他自己也不是那么确定,可世子真的把这件事推进的太快了,快到自己无法跟上思考的节奏,险些就把王爷交代的事给忘了…… 不过古月什么都没问也没拒绝,可见此人对王爷如此安排似乎并不意外?这一点必须记下来,如实汇报应该能得到王爷的奖励吧。 一番整理之后,楚国使团正式离开了这处没来几天的驿馆,只不过和数日前天差地别了,至少当时还是很整洁很完整的。 驿馆官员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楚国使团长和古大人的邀请,因为他知道这是古大人对他工作的认可,也是一种别样的尊重,而在这陈都里,可并不多见。 更有甚者是古大人真的给他机会去踹那个小队长几脚,但他哪敢呢?但这点恰恰证明了他是个聪明人,因为狐假虎威一时爽,等老虎下山后猴子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至于这驿馆为何会破败至此,如实汇报自然有大把的人想知道一手消息,尤其是刚刚古大人特地让二位夫人喊了那么一句话,以他自己的了解,古大人这么做了就有这么做的道理,那么这驿馆四周一定真的有不少人盯着呢! 一行人缓缓地前进着,似乎在照顾古月的身体,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古大人这次十分疲惫,需要休息,但这时古月的马车里窜进了一个人,在鬼瞳和唐羽星都没示警的情况下,在场众人里也只有全藏可以办到这事了,而他的出现倒是把项无忧吓了一跳。 “抱歉抱歉,是我太唐突了,太莽撞了,不过有些心急哈,侄媳妇勿怪勿怪。” 这句“侄媳妇”让项无忧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古月对陈国人里最信任的当属这位全藏了,不仅实力摆在那而且为人真的和尔虞我诈的官场大爷们不同。 “说吧,咋了?”古月特地摆摆手,这家伙难得礼貌一点,得给面子。 “咋了?你说咋了?你刚刚那招,我的天,我看了都后怕,你真想把那小子宰了啊?!” 全藏一脸认真,尤其是看到古月那久久不散的疲态心中还是有些别扭,不由又暗自骂了几句这小子对人太狠对自己更狠! “我老婆啊!被他指指点点,换做是你你能忍么?” “我哪有老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不过你小子是不会听了,你的情债太多,很多人肯定羡慕不来。” “这说法倒是有道理,不过这影响也有好坏,对我而言只会是好事,有了她们的陪伴我这无业游民才有了对生活的目标和期待,当然了,伤了不少女孩的心是事实,可一两句对不起不顶事,我只会更加努力,让自己的臂弯扛得起她们所有人,这点你肯定体会不来的!” 全藏一脸鄙夷,尤其是古月提到自己女人的时候那种志得意满,真想抽他,只不过看在他状态不佳便忍住了。 “行了行了,你情圣好吧?本大爷是想问问你,你刚刚那招用了三种丹火对吧?” “你还可以再大声的,让所有人都听到。” “呸!老子还不知道你?做什么都谨小慎微,每次谈话一涉及到私密内容就会布下精神屏障,我才不信车厢外的人听得到咱两说话呢!” “好吧,算你了解我。” “这必须的!咱两谁跟谁?不过你小子太变态了吧?刚刚那三种丹火绝对不全是五行之内,不然势必相冲,要想融合多半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用上了五行之外的元素对吧?你小子到底几种属性啊?!” 被全藏瞧出端倪古月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再市侩或者不学无术也是天阶大圆满,没有那份眼力见他能有今日的实力么? “就知道瞒不住你,刚刚我还用上了风系,倒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差点把自己给整趴下了……” “乖乖!我说为啥那么夸张的威力呢!风助火势,你小子肯定比我懂,但这风系你也有,那岂不是还能有更多?!什么雷啊,冰啊?别说你还有光暗啊?!” “你想多了!天下之大嘛,学无止境,可我这属性到底有多少我自己此时太渺小,无法理解透彻,等哪天我再进一两步,会请你看看四色乃至五行合一的。” 古月言语间透出的自信一点不掺假,全藏也是难得见到这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如此,也知道是对自己信任的一种表现,只可惜忍不住还是羡慕嫉妒恨! “妖孽,太变态了!等你小子成长起来,这六国里还有几个能玩的?更何况你一个炼药师,怎么就会用刀了呢?那刀哪来的?看着真不错!” “唐问天的刀啊,你没见过么?我还以为当年他和陈国人交战时被你们看到过呢。” “我又参过战……不过也没听人提起过他用刀的啊?” “没听过啊?那就对了,因为据说看过他拔刀的只有死人……” “我呸!你小子尽在这糊弄人!” “有么?唐问天啊,开玩笑,你可以去问问陈皇啊!” “算了……不过他为何把自己的刀给你了?你们不是不和么?而且上次天阶武道大会的时候也的确没见过他佩刀。” “他的确很久没用了,其实这刀算不算他送我的,不太好界定,但总归让我留下来了,当时我为了救唐霁凰和那两个姨妹,让挟持他们的人扎了唐沐霖一刀,虽然最终救下兄妹四人,但唐问天什么时候允许过自己孩子受伤?于是随手扔出这把刀说了句‘一刀’,你让我咋办呢?” “额……你小子靠自残就拿到了如此宝刀?!” “下不去手啊,我让方护卫长扎的,把他可急坏了,不过扎完之后我立刻把这刀收起来了,不还了。” “这……你不怕唐问天一巴掌拍死你啊?!”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境界肯定比你高对吧?而他到底高在哪呢?没人清楚,可必定有这么一条那就是这些都是外物,用处不大也就是个纪念意义而已,而他会随手拍死一个刚刚救下了他四个儿女的人么?所以我脸皮够厚就能盆满钵满,羡慕不来对吧?” “真有你小子的!不过这种宝物,你咋让唐羽星那小丫头挎着?你想用的时候方便啊?” “真不方便!可我的铭文技艺不够,没法把这种高级货铭刻进戒子里随身携带,唐问天又没有送我他的戒子,而我一个轮椅少年,怎么挎刀呢?所以之前是方护卫长帮我带着,这会就轮到唐羽星了。” 全藏眼珠子一转,很明显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你并没有用真气,更没有学刀法对吧?” “是的,这腿情况太复杂,练不了真气,至于刀法更别提了。” “那你这是暴殄天物啊!不如咱们换一换如何?我用一对匕首和你交换,绝对方便携带!” “我呸!你逗我呢?唐问天的刀啊!这六国里还有谁的匕首能和他的刀相提并论?别说是你大爷自己的啊?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你用的都是什么货色么?!” 古月被全藏的无赖气笑了,又一次刷新了三观。 “看不起人是吧?我这匕首还真不是我自己的,当然我自己的也的确不咋地,可这匕首是鬼眼的,没错,就是那个鬼眼!当日他多半自觉异样九死一生,所以特地把自己的匕首托人寄给了我,绝对不亚于那把刀啊!” “额……鬼眼的匕首?为何寄给你?” “多半他没有朋友吧,只有我和一个可以托孤的,不然我为啥要去赶着收鬼瞳当徒弟呢?”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太混蛋了吧?这匕首莫不是鬼眼托你事后交给鬼瞳的?!” “有么?没有,没这事,绝对没有!” 全藏一脸肯定,丝毫没有心虚。 “算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我不换!” “啊?!为啥啊?!你反正只是需要一个足够承载你丹火的神兵不是么?这两匕首绝对比那刀对你更适合!” “那刀是唐霁凰的父亲给我的啊,我就当是嫁妆了,至于鬼眼的匕首嘛,总归也会是鬼瞳的嫁妆不是么?” 全藏再一次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六国里如果有一个比谁更无耻的大赛,眼前这小子绝对能当评委! (本章完) 第330章 古宅 第330章古宅 在陈奇峰的随从领路下,楚国使团一行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口,只是那门匾的名字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上面赫然写着“古宅”二字。 楚国使团长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没有立刻下令直接搬进去而是凑到了古月的马车旁准备请示一下。 “古大人,您看这门匾是不是……” “门匾?哦?有趣!” 古月对一手操作也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想过三贤王会在门匾上做文章。 所谓“古宅”,可以是一家姓古的人,也可以是指老院子,很有年月的那种。 偏偏古月自己姓“古”,那这院子的门匾指的什么意思呢?如果就是送给古月的园子,那就值得推敲了,突然送了别国使臣一个不小的园子,所图为何? 可若是古月觉得不妥,一定要换了,三贤王一定会说这其实就是一个“老园子”而已,古月是不是想太多? 又是一手进退自如的闲子,三贤王还真不会“闲着”。 “那位随从小哥,不知这门匾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不瞒古大人,小的也是第一次来,真不是太清楚……” “好吧……”略微思考后,古月再次发话,“使团长大人,有没有书法不错的朋友在场?” “有的,那几位铭文大师其实都兼具书法功底。” “嗯,那就请他们几位给这门匾上加个‘文’吧,‘故宅’即可。” “好,好的!下官这就去办!那咱们现在进去么?” “不急,想让大伙休息休息,字改好了再进去也不迟。” “明白……来人!” 古月可不喜欢这种咬文嚼字,但他同样明白,很多时候不能忽略了文人的力量,尤其是这些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如果他轻易便直接住进了可能是属于他自己的宅子,会不会被某些人拿来做文章呢?如果没人做文章,这一出戏根本就不会上演对吧? 而他若是直接打道回府,仅仅为了避免被人误会,那就显得楚国使团的气量太小,毕竟他们此时此刻可是代表着楚国的颜面,虽然他自己不太介意给楚皇多丢人,但明摆着会吃亏的事情他也不乐于去做的。 简单几笔,改成“故宅”之后如何理解呢?依旧是老房子,却是有着和某人有关的“故居”,那这人是谁呢?是谁都行,反正不至于有人联想到古月自己吧?他才多大啊?在陈国就能有故居了? 可这层意思,未必就不会被考虑到,他倒是不介意在陈国有个“故居”的。 一番劳作之后,楚国使团正式入住了这处宅院,目之所及皆是精心打理,的确和“老园子”搭不上边,最离谱的是院子里站着一排排家丁婢女,还有一个官家打扮的老者等在最前。 “恭迎古大人回府!” 整齐划一的声音,似乎就想让街坊四邻都听到一般,说不得,这又是三贤王的手笔。 “诸位倒是辛苦啊,你们在这等了多久来着?”刚被抬进门的古月看到这一幕还真想笑。 “不久,多久都不算久。”管家的反应倒是真的快。 “很好,不过有一点麻烦诸位记住,这里从今日开始便是楚国使团下榻的驿馆了,尔等一并交由驿馆官员统一管理,有任何事情都需要向他汇报,明白了么?” 被古月着重点名,那位驿馆官员略微挺了挺腰板之后对古月毕恭毕敬地行礼,随即拉出自己的团队站在了管家和家丁婢女的面前,一副泰然自若。 很显然,包括这老管家在内,所有府中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但他们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是得清楚的,说到底,芝麻绿豆也是官啊…… 陈奇峰的随从将古月的一系列处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位轮椅上的大人,一环扣一环的手段将自家王爷的安排化于无形,在王府待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可以如此,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禀报。 “古大人,既然诸位已经入住,那小的这就回府禀报王爷了。” “随从兄不留下来喝杯茶么?” “不了,多谢古大人厚意,不过小的毕竟有主子的命令在身,还请古大人不要介怀。” “嗯,没事,那你去吧。” 陈奇峰一听就更意外了,怎么自己的随从忽然要走?“你要回去?你不跟着我啊?!” “世子,王爷有命这段时间您好好跟在古大人身边学习历练,小的若是从旁服侍只会阻碍了世子您的正常发挥……” “好吧,那你回去吧,跟父王说是我输了,输了就会认!” “是,世子。” 没人继续纠结陈奇峰所谓的“输了”到底是什么,又输了什么,因为搬家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是这里十分大,要细细划分每个人的住所并且规划好防务,毕竟这里又古月…… 当然了,这些事情自有楚国使团长和唐羽星去操心,古月现在只想赶紧睡觉,虽然靠着药力恢复了些许,而且这次并没有真的透支,但他的疲惫并不是假的,尤其是手臂很酸,就在挥刀的那一刻他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不太够了,若是继续蓄力恐怕都未必能把刀光砍出去。 不过这一次虽然是头脑发热下的结果,但尝试砍出刀光还真的可行,虽然依旧是丹火弹的原理,相当于用“破军”来投掷丹火弹,可恰恰就是“破军”的介入,让丹火弹有了新的属性,这一点可比古月自己投掷要厉害几分,至于第一次尝试三合一,也是多亏“破军”够强势,不然恐怕直接被焚毁了。 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去回忆一下当时的状态,将那一刻的一切充分巩固下来,没有这个过程可就不算是真的创下了一招新玩意了,好在有系统的记录,这并不算难。 夕阳西下,忙碌的身影渐渐稀少,楚国使团的安顿工作基本完毕,护卫们的巡逻路线也被唐羽星好好规划,不过这的确很让她头疼,因为这里太大了,而手下人太少,就算两两一组都没法覆盖全府,这样隐患会很大,尤其是自己守护的人还是古月那个灾星,在哪都会惹事的主! 就在这夜幕降临之时,“故宅”外陆续来了不少马车和大轿,如果说不是约好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楚国使团长赶忙出门迎客,因为来的不止是三贤王,还有一众陈国大员,譬如慕容院长和太尉,譬如各部尚书。 其实各国的官员制度并不完全相同,这个主要是源自各国起家时的境况不一,譬如楚国是没有太尉的,因为两任楚皇都善兵,所以关键时刻这一块是他们自己在抓,就算独孤博也只是老将军老元帅而已,至于唐问天那护国大将军其实是个名号而并不代表他能调动天下兵马,不然他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唐家军了,可这并不影响楚国所有士兵都对他无比崇拜,也都对唐家军无比羡慕。 同时,楚国是有三公的,而且多半都和楚皇沾亲带故,譬如严太师,可陈国并没有这些给大官追加的名头,因为陈皇不小了,却依旧老当益壮,可他那些曾经的三公,都已经作古,为了纪念那些老臣,他便直接免了后续追加,而是安排了太子太师等名号,说到底,各国其实都想和其他国家不同,尤其是和楚国不同,不然很难从根本上体现自己的独立。 至于各部尚书,楚国使团长在心里嘀咕,恐怕古月在楚国都没认全,居然跑到陈国来会被求见。 可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古月真的在睡觉,晚膳也并没有准备,因为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下令过谢客,但这些人,也能谢么? 楚国使团长不得不亲自迎接便是要做出充分的尊重态度,若是古月愣是不起床,那也能扯一扯他身体情况不佳,并不是楚国使团怠慢,实在不行,自己出面找地方宴请这些人也不为过,毕竟那样就无需入府了,因为这里面是真的没吃的。 不过,这帮人会来,一定有说法的,尤其是跟三贤王一起,很显然都算是他的人或者和他走得近的,作为楚国的外交官,如果还没这点眼力见,楚皇也不会让他来当使团长了。 可这里面就很有文章,因为并没有太子太师那些人出现,可慕容院长的地位显然更高,但他的孙女却是太子的义女,也算沾亲带故,为何他反倒和三贤王走的更近呢? 于是楚国使团长在心中暗自掂量,且不论古月到底见不见这些人,至少这件事他之后必须汇报。 “哎呀,是小王糊涂了,明明已经安排将这处宅院送给古大人,只是没想到古大人这么快就入住了,又把诸位带过来了,还请使团长大人勿怪,勿怪啊!” 刚刚开始接触,楚国使团长便倍感压力,因为他早已从古月的言行种读懂了这位三贤王的不简单,尤其是一些里操作都有所指而且算无遗策,偏偏他遇到了古月这个足够匹配的对手,才并没有得到太大优势,可自己呢? 老实说,在谈判桌上尔虞我诈根本就没这位使团长多少戏份,因为这六国间基本是不谈判的……但该有的气节,楚国使团长绝对不少,尤其是陈国算是当时唯一一个被楚国打趴的存在,虽然唐问天没有踏入陈国地界一步,但这并不是他不能而是不想而已! 所以,这会轮到自己来和三贤王交锋,他决定死守古月留下的底线,就算古月起不来床,也不能让这些陈国的家伙在口舌上得到便宜! “三贤王殿下能者多劳,又岂会在意这些小事?不过古大人已经让这处‘故宅’暂定为楚国使团下榻的驿馆,也交由了驿馆官员统一管理,只是这会他们去向有关部门反映之前被损毁的驿馆情况去了,不然诸位也会看到那位官员前来迎接……按理说本使应该接待诸位入府,可古大人偶感不适已经睡下,两位夫人特命闭门谢客,倒是难办了,不如这样,如若诸位不弃,就由本使在贵国最好的酒楼设宴款待,如何?” (本章完) 第331章 亮牌 第331章亮牌 “使团长大人也不必操劳了,既然这么多位陈国的中流砥柱齐聚,咱们自然应当客随主便才是,就有情各位大人入园吧。” 古月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楚国使团长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似乎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古大人您休息好了?” “还真没有,不过周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票高手,我这人睡眠浅胆子小,干脆就不睡了。” 楚国使团长立刻明白了古月所说的高手指的是什么人,不必怀疑就知道是门外这些大佬们所带来的护卫了,不过古大人如此随口一说应该也有亮一亮自己实力的打算,毕竟他刚刚的确是在睡觉,可这些忽然靠近的高手没有让护卫们警觉却打扰到他自己了。 “既然古大人已经起来,诸位不妨就入园自便吧,毕竟这里还是三贤王殿下的宅子,咱们只是客居而已,请!” 这番表面功夫楚国使团长做的滴水不漏,倒是让这帮陈国人高看了两眼,虽然他是名义上的团长,却什么都听古月安排,一直都属于被忽略的存在。 “使团长大人客气了,那我等就叨唠了,耽误了古大人休息倒是罪过啊,罪过!” 三贤王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来到了古月身边,似乎想亲眼确认一下古月的状态,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慕容院长和陈国太尉,这两人对古月的好奇溢于言表。 并不介意自己被当成大熊猫一样观赏,古月笑脸相迎,之前的疲态倒是一扫而光。 “古大人,让小王替你引荐,这位慕容院长你自然是熟识的,这一位同样是陈国护国柱石,高太尉,这几位是吏部史尚书,户部广尚书,礼部祁尚书,兵部岳尚书,刑部利尚书和工部王尚书。” “古月见过慕容院长,见过太尉大人和诸位尚书大人!想必平日里诸位也是偶有聚会的么?贵国军政朝堂如此和睦倒是让在下长见识了。” “我等皆是陛下的臣子同时也需要辅佐太子殿下,故而偶有走动将很多事情探讨一番,也能免去不少麻烦,想必在楚国古大人应该不常见如此吧?” “不瞒诸位,在下其实什么都不懂,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没管好还被人夷平了,自然也没机会接触您等这样的肱骨重臣,倒是汗颜。” “古大人你别听三殿下那些虚头巴脑的,老夫赶着来此就是想问问看黄昏时分那一招照亮陈都大地的闪光,真的是古大人你自己弄出来的么?” 高太尉倒是没那么多礼数,似乎有什么来什么,但他仅仅是需要古月一个亲口承认么?这里面多半不会太过简单。 “这事说来又是在下的不对了,当时一时性急,手下没了轻重,险些伤到王爷的世子,若不是全大师出面制止,还真有些后怕……说到全大师和世子,这两位干嘛去了呢?使团长大人,您看到过他们么?这会应该来迎客才是。” “听说三贤王世子和您对战之后有所感悟,刚住进来后边拉着全大师去印证了。” “三贤王世子如此勤奋,三贤王殿下有福啊!” 古月在顾左右而言他,让高太尉有些不爽,但慕容院长给了他一个眼色,毕竟他是知道这小子一向鬼的很,绝不会把节奏交在对方手中。 “古大人不计较这个莽撞的混小子就是给小王面子了,对了,咱们也别站在这了,让管家备一桌如何,我等也算为古大人和使团长大人接风。” “这个自然,怎能让诸位在这大门口吹风呢?请吧。” 推着古月的是唐羽星,他那冰冷的面具之下面无表情,可那眼神写满了不爽和生人勿近,古月自然不会特地不识趣地介绍她,而三贤王和慕容院长也算见识过了,可高太尉又有了新发现。 “虽然藏在鞘里,但这把刀的血气依旧遮掩不住,恐怕杀人无数,不知古大人你这位护卫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杀性的宝刀傍身?”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唐羽星的佩刀三贤王是见过的,可他并没有读出这么多内容,此刻被高太尉提出来,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 “高太尉好眼力,其实这是我们那唐大将军的佩刀,机缘巧合被在下贪墨了,可惜我得坐轮椅对吧?便无法佩刀,于是就请唐三小姐代劳了,需要的时候再找她要。” “唐问天的佩刀?!” 这话一出,陈国这帮人无一不惊叹,因为他们可不是全藏那种游民,当年唐问天带给陈国人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们比谁都清楚。 “古大人,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借刀一观?” “高太尉客气了,一会坐下后就把这刀交给诸位看看,虽然我是不太懂,但毕竟大将军名头在那,总归是不会差的,拿来招摇撞骗正好使。” 唐羽星冷冷地嗤了一声,毕竟古月又在拿她父亲开涮,不过这刀放在古月手里,她倒是越来越觉得并不埋没了,尤其是见识过今日那场比斗之后。 高太尉倒真像是有点武痴的做派,见猎心喜溢于言表,可见他也不会是走后门当上的大官。 而这时,三贤王和慕容院长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意见,因为古月能用刀这件事足够让他们警觉也过分匪夷所思。 没多久,众人被赶来的管家带到宴会厅,其实这里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毕竟三贤王跑过来的理由是安排聚会,就冲这份配合的效率,这位管家也不是等闲之辈。 “古大人不请二位夫人一同入席么?” “欸~,三贤王殿下此言差矣,喝酒的时候让自己女人在身边很麻烦的,诸位不这么认为么?” “说得好!古大人果然也是我辈性情中人,那这刀……” “三小姐,麻烦把‘破军’递给高太尉和诸位大人一观,要不你也一起喝点?” “不了。” 没有二话,将“破军”放在了高太尉手中之后,唐羽星直接离开了厅内,古月只好苦笑摇头,几个老狐狸倒是一副“我懂我很懂”的表情配合着,只有高太尉迫不及待地把“破军”抽了出来。 “这,这这……好刀!真的是好刀啊!老夫戎马半生,还真没见过这般好刀,不愧是唐大将军的佩刀,的确也只有这等宝刀才配得上他!” 看得出来,这位高太尉对唐问天的敬佩并不是假的,对这把刀的艳羡也是真的,让古月觉得很有趣,因为他越发看不透今日这酒局到底是准备卖什么药了。 “太尉大人所言甚是,这样的宝刀,在咱们大陈的确不多见,不过当年,似乎也不曾见过唐大将军用过,对我辈武道中人而言,还真是件憾事。”岳尚书开始接话,不过他说的若是事实,那早在十几年前唐问天便不用刀了么?的确是个怪物。 “虽然在下不懂这其中的奥妙,但万物同源嘛,想必慕容院长能够理解的,到了唐大将军那个层次,再好的宝刀也是外物,恐怕对他的精进并无益处,故而多年前他便弃刀不用了,这才便宜了我这个门外汉。” “不知唐大将军为何要将这柄宝刀赠与古大人你呢?难道阁下竟然也是一个使刀的高手?!” “高太尉您可别这么想,我这个残疾人没法练气,根本练不了刀法的!不过当时那事也全靠我脸皮厚,不然就和这刀失之交臂了……” 又一次把得到“破军”的经过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这帮陈国大佬们听了一愣一愣的,实在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哪里都有毛病,可又偏偏找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关键点。 “看来这刀和古大人你有缘,正所谓宝刀配英雄,古大人也的确受得起。” “高太尉您谬赞了,小子我哪算什么英雄?不过是随波逐流事事无奈罢了……也别光坐着了,咱们喝起来如何?我这无法起身敬酒哈,先自罚三杯。” 一众陈国大佬自然不会计较古月所谓“起身敬酒”,他要是真能起身了这帮人估计更头疼才对。 楚国使团长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但也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打算,说到喝酒,哪有搞外交的会服输呢?但他是真的见识过,古月那不是在喝酒,根本是在灌溉…… 一时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酣,正题总归上演了。 “不瞒古大人,其实原本小王邀请几位大人聚会,是想聊一聊这两日学院丹火失窃一事,既然古大人和使团长大人恰逢其会,而且竟然也被牵连,不妨就一起听听?” “诸位不介意的话我两客随主便。” 古月依旧泰然自若,倒是让这帮大佬有些越发谨慎,因为特地找来六部尚书就是为了灌他酒的,尤其是那楚国使团长,也没见他替古月挡酒,只是被波及而已,此时却已经上头。 或许是深感要灌醉古月根本不可能了,陈国这帮大佬开始亮牌。 “其实慕容院长的意思是,他并不相信这事由刑老所为,毕竟是学院老人了,而且他自己本身就具备那种丹火,似乎不存在盗窃的理由,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带人直接闯入了孙家,偏偏孙家家主和刑老都没有辩解或者反抗欣然接受了,这事透着很大的蹊跷啊,古大人你以为呢?” (本章完) 第332章 推敲 第332章推敲 是否蹊跷?从最开始被一群小兵拦路,到巡防营统领堵门,三贤王亲自恰逢其会,陈奇峰突然被安排到古月身边,第一时间成功惹怒了古月被修理同时炸掉了驿馆,立刻就有人带入搬家,刚住进来三贤王又带人来聚会,结果还要问古月一声“是否蹊跷?”…… 古月很难理解为何三贤王要搞这么多事,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但是他从接触的几次里,已经大致可以判断三贤王是个什么人,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习惯了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并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招招一式式无比自信。 虽然依旧不理解他小题大做的全盘目的,可有一点能够猜到,那就是他在有意无意地试探古月,譬如古月的敏锐和魄力,故而有了小兵拦路,试探古月的实力和底线,故而有了陈奇峰上门,试探古月的底蕴和智计,故而有了一众大佬灌酒。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道出自己的目的所在,是不是说明他对古月的试探结果至少属于满意? 这一点古月依旧无法判断,因为很可能接下来依旧是试探,可既然话题转到了重点,古月也需要知道孙家到底怎么了,这里面玄机太多,而且都是他自己拍脑袋无法企及的隐情,如果三贤王准备透露一些,古月会欣然接受。 “不瞒诸位,在学院里,邢老算是在下见过最多的大师了,而且也不止一次提点过我,这份恩情还是铭记的,不过孙家家主倒是这一次来此才见过第一次,之前原以为他也是炼药师,不曾想他竟然是武道高手,足见孙家的底蕴不凡,可惜正如传闻一般,孙家大小姐的父辈们早在多年前便一起消失不见,这种噩耗可不是哪一个高门大户可以经受得起的,不难想象,等孙家家主与四位学院长老独木难支的时候,孙家便会直接落幕吧,倒是可惜,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孙小姐和在下的婚事还比较上心,这也算是在下此行的目的之一。” 楚国使团长虽然有些上头,可多年来的酒道钻研还是让他留的一丝清明,也正因为如此,他听到了一个让自己脑袋有些炸裂的消息,“你是驸马对吧?你还是郡马!怎么还能和邻国的一个家族接班人搞在一起?!” 虽说早在天阶武道大会之时,楚国使团长便看得出来古月身边围绕着太多美女,但他知道这些小女生个个身份不凡,就算她们自己愿意,自己家族也不可能允许她们共事一夫的,尤其是楚皇破天荒把公主和郡主一起下嫁之后,楚国使团长其实心中有了一些安定,因为这样至少古大人不再可能被邻国的妖女诱惑了! 这个妖女是谁恐怕六国之人都有答案,可这个孙家大小姐怎么也如此能屈能伸?!孙家人就这么赶鸭子上架啊?! 而古月如此直白地说明了自己和孙家的关系,不仅仅让楚国使团长有了反应,也让在场的陈国大佬们略微诧异,尤其是慕容院长,毕竟他早就打定主意把慕容荻塞……不是,应该说下嫁,怎么这中间还有孙逸月的事情呢? 又是一番眼神交流,三贤王却并不意外,依旧泰然自若成竹在胸,“当日孙家大小姐公开对古大人招婿,见证过那次炼药师大会全程的人谁会不清楚呢?小王当时可是很想祝福古大人一番,毕竟孙大小姐不仅长相出众而且有见识有担当,一肩挑过孙家大梁指日可待,只是之后慕容贤侄女似乎也对古大人无比垂青,这局面顿时就不那么明朗了,小王只能作为一个男人去羡慕古大人艳福不浅了,哈哈!” 三贤王忽然看似的玩笑,自然有人又会一副“我懂得”来配合,只是慕容院长听到自己孙女被点出来,一时又有些感慨,其实这事情是真的难办…… “您也别笑话我了,当时那场面的确记忆犹新,我自己都懵了,原本以为孙大小姐是个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主,不曾想她竟然那么,额,直接,嗯,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因为未婚妻就在观众席看着呢,哈哈!”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三妻四妾又算得什么?如古大人这般娶了一国公主还能同时纳入一国郡主,这才是我辈男儿的典范!老夫知道这事之后可没少在儿孙面前絮叨,多半他们都听烦了。” 这高太尉倒是什么都敢说,也就是古月娶的公主郡主都是隔壁的,若是他们陈国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另有一番高论。 “高太尉所言甚是,古大人的确是年轻一辈的典范,比我家那个混小子强太多了,好在这次有古大人亲自教训一番,不然那小子是没救了,小王按理说应该再谢过古大人才是,不过既然孙家和古大人很可能成为亲眷,那这孙家的事情,想必古大人一定更上心对吧?” 绕了一圈,古月借机阐明了自己的状况,也算是给了三贤王进一步的台阶,这两人渐渐习惯了言语交锋,说到底一个是脸皮够厚,一个是可以用儿子当挡箭牌。 “可不是嘛,所以那巡防营统领找上门的时候我就有些心急了,好在三贤王恰好出现解围,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麻烦,可这事的确蹊跷,不过贵国的情况我这个外人不太了解,不知诸位能不能解惑,太子殿下可以随随便便冲到重臣家里直接把家主带走么?这事有没有先例?” 这一点其实古月自己有所考虑,除了孙家家主被暗算就是有把柄被捏住,不然这事放在楚国,那不可一世的楚皇都未必干得出来,可这陈国太子却办成了,这其中挖苦的意味明显。 “不瞒古大人,其实我等也是疑惑万分,不然也不至于特地聚首商量了,因为这事的确无例可循,但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一向勤政爱民也不会毫无根据便直接出手,恐怕这事是有实际缘由的,既然古大人在此,不知能不能说说那日从孙府带走的礼盒,到底装的什么呢?” “一份丹方,四品的。” 古月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说出来这句话,倒是让在场诸位越发疑惑,尤其是慕容院长,差点失态,心中忍不住把孙家骂了一遍。 “这还真是……那不是得恭喜古大人即将迈入四品炼药师的行列了?当真可喜可贺啊!” 还是三贤王处变不惊,或许这一步也早就在他的计算之中了,会是千万个可能之一。 “唉,不怕诸位笑话,我这人做梦都想更进一步,可咱们大楚那真没有丹方啊,想破脑袋也还是没有,但是贵国可能轻易给我么?不做指望,都懂的,于是才有了那‘黑市’上邢老用丹方交换紫幽草的交易,这很显然就是为了钓我这条大鱼,虽然几经兜兜转转,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真有机会搞到这紫幽草,但诸位也知道,正因为这单生意,让在下和‘黑市’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于是这一次便得亲自和孙家说清楚个中关系,不曾想他们倒是直接,大手一挥作为报酬的丹方直接送我了,但是呢?别的没有,只有一个‘紫幽丹’,顾名思义就是用‘紫幽草’炼制的丹药,我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诸位来评评理,是不是很不厚道?” 这前后文峰回路转,让一众陈国大佬们有些应接不暇了,尤其是慕容院长跟翻山越岭一般,刚刚不爽的心情又有些窃喜,算是孙家还知道自己是哪国人! “古大人也不必心急嘛,既然你有机会弄到‘紫幽草’,那这四品之路也是顺理成章了,只不过小王很好奇,这‘紫幽丹’不曾听过,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的确很少听到,我自己都没听过,想必慕容院长是知道的吧?” 古月可不信慕容院长不知道什么叫“紫幽草”,更是不信他不知道“紫幽丹”是干嘛的,所以才会特地把实情直接说出来,这样既能适时地说出自己的“不爽”更能让陈国人容易相信一些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不错,老夫曾在古籍上读到,‘紫幽丹’能解百毒,尤其是‘兽毒’,这就奇了,孙家为何需要这种即稀有又功效单一的丹药呢?难道是他们中的谁中了毒,甚至是‘兽毒’?!” 慕容院长略微明白了古月这番作态的意图,也就顺水推舟地继续想要敲出重点,因为他隐约觉着既然孙家想要和古月扯上关系,那或多或少也会透露一下隐私的,譬如当年那个“秘境”的事情,这才是他此行的重中之重。 “听慕容院长这么一说,还真像是啊!这次见到了孙家家主和邢老,当然还有孙大小姐,不过不曾见到另外三位长老,难道他们之中有人中毒了?竟然连邢老他们也无计可施,寄希望于‘紫幽丹’,恐怕这其中会有不少隐秘牵连,三贤王殿下以为这事会不会和孙家的遭遇有关呢?” 谁也别把对手当白痴,这酒,这局,渐入高潮了…… (本章完) 第333章 昏迷 第333章昏迷 之后的酒局中这十一个人到底喝了多少又谈了什么应该没有其他人清楚,直到深夜才散席,陈国大佬们纷纷回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孙逸月的求救信被送到了古月面前。 在古月看来,这求救信来的有些晚了,都让他自己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靠不住,好在孙逸月最终还是打消了他这个疑虑。 没有多带人,一路轻车简行连唐羽星都没有带上,而孙逸月泪眼模糊一脸焦急,第一时间将古月带进了孙家家主的书房,似乎打算在密室里详谈。 古月倒是知道这里有密室,可密室里是谁他更清楚,难道孙逸月已经知道了?还是孙家家主临走前告诉了她一声? 习惯于如影随形的鬼瞳也并没有跟进屋子,而就在孙逸月回身关上门之后,将古月推往孙家家主书台的这段路上,一声几不可闻传进古月的耳朵里,“对不起……” 还没等古月做出任何反应,系统倒是久违地拉响了警报,“小可爱,你要晕了喔!” “额……” 没有撞击声,孙逸月手中的木棒末端被棉布包裹严实,但这一下的力道着实不轻。 不久后,屋内传出争吵与破碎的声音,屋顶的鬼瞳第一时间闯入,却没有看见孙逸月的身影,只有瘫坐在轮椅上的古月昏迷不醒。 不做丝毫停留,鬼瞳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古月带出了屋子随即一番腾跃来到孙家大门口,将古月放进马车之后立时催促一脸懵的护卫们赶紧驱车回府同时去找城中的名医直接赶过去听招。 楚国护卫们自然知道鬼瞳的存在,更清楚她如此急切恐怕是古大人真的出事了,也不再多看一眼那些同样蒙圈的孙家人便直接快马加鞭。 一时间古月遇袭昏迷不醒的消息不胫而走,“故宅”里的楚国使团众人突然仿佛主心骨坍塌,险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上官铃兰第一时间站出来镇住全场,她让项无忧和使团长大人商量着主持大局,也让唐羽星闭门谢客不要将古月之后的任何发展流传出去。 楚国使团众人也不是惊弓之鸟,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尤其是几位少女都做得无比妥当,自己这些大老爷们可不能输了。 古月被送入自己房间修养,请来的大夫诊疗之后觉得古大人不仅仅是遭受了撞击才导致昏迷,事实上以古大人的个人修为,想让他昏迷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恐怕这里面另有隐情,譬如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甚至是创伤,具体是什么就不好断言了,不过正因为如此复杂,恐怕即使醒来,古大人也可能出现一些不太“正常”的表现,但这些反而是正常的。 送走大夫之后,上官铃兰叫上项无忧鬼瞳和唐羽星开会,这时唐羽星倒是没有继续耍性子。 在鬼瞳叙述完她知道的经过之后,却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这个‘古月’不对劲。” 唐羽星不明所以,在他看来古月这小子经常出状况,怎么就“不对劲”了,可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对视一眼后,纷纷表示了赞同,尤其是项无忧,那原本天真可人的小脸蛋上露出了残忍的狰狞,却有一番别样的冷艳,但是这个表情让另外三人有些错愕,尤其是上官铃兰很配合地做出了一副“不寒而栗”,倒是把这个小丫头逗乐了,“什么时候了还调笑我!姐姐坏死了!” 唐羽星觉得画面很诡异,不明所以,“难道古月的女人都和他心有灵犀?!” 可不知不觉又有些怅然…… 话分两头,一个阴暗却并不潮湿的地牢里,古月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十字架上,如果他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一定会觉得很有槽点。 “醒了?” “嗯,醒了,啧啧,捆得够结实的,不过没有拷问我么?” “并没有屏蔽你的痛觉,那些人只是把你绑在这,不过除了链条以外,倒是给你带上了头箍和两只镯子,很有意思喔,想不想知道是干嘛的?”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竟然可以阻碍我的精神力,应该说不愧是陈国么?” “已经在解析了,倒是不太难,但是你真想让姐姐我完全解析么?” “您就不能不要趁人之危啊!” “没有喔,姐姐我明明只会趁你之危而已!别把我说的太坏了呢!” “额……” 脑内的调侃还没结束,一袭斗篷带着兜帽的女人出现在了牢房外。 “堂堂古大人,很少受到如此待遇吧?滋味如何啊?” “太子妃娘娘如此盛情款待,小小古月受之有愧啊。” “你……的确聪明……为何立刻就知道是我?” “您这个年纪还敢美到这个地步的,整个陈国也就您了吧?” “小猢狲满嘴花言巧语,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老呢?” “皇长孙殿下都二十好几了,您虽然看着年轻也不能真是妖孽对吧?” “不准你提他!” 杏目瞪圆,一道外放的气势掀起了兜帽露出一张因愤怒而绯红的绝美脸庞,同时也如同皮鞭一般在古月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啧啧,没想到太子妃娘娘竟是习武之人,佩服,羡慕啊!” “你果真不怕我直接捏死你么?!” “看到您来了,我便忽然觉得有救了,又怎会怕呢?” “哼!如果你小子觉得拖延时间便可以自行冲破禁锢,还是省省吧,这可是陈国不传之秘,用的得当连四品炼药师都会受到影响,何况你一个半路出家的三品!” “没有,我只是在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若是皇长孙殿下泉下有知,看到您依旧在为他讨回公道,应该也是能够宽慰的吧……” “我说了!不准你提他!” 怒火中烧之后,陈国太子妃直接冲破了牢房的木门,顷刻间便将古月的咽喉捏在手指之间。 “别别别!小的措了,真的措了,您手下留情哈,这样我可没法说话了,咳咳……” 陈国太子妃略微一怔,这小子也太怂了,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古月么?! “我就是来取你狗命的!为何要听你遗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小的至少知道一点,就是您最想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一个泄愤而已,不然我也没可能睁开眼了……” 从第一句交锋开始,陈国太子妃便觉得古月真的有恃无恐,所以她特地想要试探一番这小子是不是真能挣脱禁锢,可接连的威胁之后,这家伙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可那份从容却并未减少分毫。 “我也的确好奇,你这张骗尽天下少女的嘴,到底能吐出什么样的象牙来!一五一十地自己说,一个不高兴,我就直接掐死你!” 明明放开了扼住古月咽喉的手,却依旧在威胁着,反倒有些无力和苍白,倒是能看出这位陈国太子妃自己的确有些焦急了。 “那小的就斗胆一试了,有什么错漏,您也先担待着,不然杀太早了可就错过精彩了……” 一个眼神让古月停止了继续废话的冲动,转而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事实上,早在田光跑去跟我说陈国准备让慕容荻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你们陈国陛下也太慷慨了吧?就只是为了慕容院长的面子么?明明死的是自己亲孙子啊!可是呢?慕容荻依旧活得好好的,慕容院长也没有被影响,于是这次来此,我才有了一些底气,因为似乎并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至于会不会是欲擒故纵,感觉可能性不大,毕竟以陈国的诸位对我的了解,应该不太愿意赌我是不是敢来! 可是,亲眼见过陈皇和太子殿下后,我这人犯嘀咕的毛病发了,很严重,为何呢?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伪装,而是根本就没有杀孙杀子之仇,根本就没有不共戴天,这是为何? 第一反应是皇长孙不是他们的骨血……” “你找死!” “等等等等!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嘛,不不不,不是有这个可能,我是猜,想要全面一点嘛,您别介意,别介意!” 古月还是第一次舌灿莲花的时候被无情打断,而且屡屡吃瘪,这个经验一定要记牢,千万不能把和女生讲道理拿来赌,多大年纪的都不行! “唯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知道内情,他们清楚我真不是凶手也算不上帮凶! 可是为何呢?从我自己的角度判断,当时真的给了慕容荻那副毒药……但是!但是!”古月的求生欲不自觉拉满,“一个被尊为公主的小女生,见你第一面便自述衷肠,讲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竟然还直接提出要杀掉皇……某个皇族子弟!这事不是很蹊跷么?我那时身无长物,她图什么呢? 所以在我的角度而言,多半就是个试探,便只需要表忠心而已,所以毒药是真的,给她也是真心,但我并不认为她真敢,也真能动手甚至成功,知道为什么吗?” 古月习惯性的循循善诱很需要互动,可一个冰冷的眼神让他自觉地继续自说自话。 “因为!因为当年那事如果是真的,以慕容荻的心思,她的恨意也一定是真的,而且她是慕容家的掌上明珠,这等敏感又复杂的身份,自然有层出不穷的人会替她去做这件事,尤其是田光!那可是天阶大圆满的高手高高手!更何况他以诡秘身法见长又是稀有的风系,偏偏他始终觉得慕容荻的心结就是他自己的心结,恐怕这事太子府不会不查,所以对于他或者和他类似的人员,不可能不防!” 娓娓道来的古月,终于说到了关键点,这也让陈国太子妃第一次感到疲惫不堪,那杀伐果断的气势顿时全无,只剩下一个柔弱的女子在昏暗中微微发颤…… ??又放假咯 ? ???? (本章完) 第334章 求娶 第334章求娶 唐羽星知道自己没有二姐那般八面玲珑,所以也不敢太过直接地凑近“古月”来验证鬼瞳的说法到底真假,可只是暗中观察,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同。 这个“古月”且不说长相身形,那声音和语调至少并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看上去很疲惫很心力交瘁以外,他和平时并没有不同,可这种疲惫也不是第一次被瞧见了,依旧和过往如出一辙。 从孙府回来之后,“古月”躺了半日便慢慢转醒,但他的心情很低落,似乎受到了不少打击和挫折,正如那位大夫所说,这才是古月昏迷的重点所在,故而状态很差,就像是每一次透支身体之后的那种疲惫,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嗑药去强行扭转,倒像是有些自怨自艾…… “古月”主动向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说明了在孙家的状况,这个习惯也合情合理,只不过内容有些让他伤心,因为孙逸月将自己家遭受的迫害都归结在古月的出现,是他害了孙家,也害了孙逸月自己! 一向不忍自己女人伤心的“古月”没有开脱,只是承认与抱歉,可孙逸月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并且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攻击了“古月”,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时候可不会躲更不能闪,不曾想那一下敲的太用力,倒是把自己给弄晕了…… 至于鬼瞳所说听到口角之后没见到孙逸月的人影,那是因为孙家家主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多半那丫头也觉得自己做的过于了,很后悔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古月”,便躲了起来。 “孙家家主的密室里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没?会不会这一次孙家的遭遇和密室有关?” 面对项无忧的疑问,“古月”只是说当日去拜访,孙家家主推开所有人只带自己去了他的书房,也就是那次看到了密室的暗门,可惜没法让轮椅进入,孙家家主也并没有推自己进去的打算,只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一下诚意而已。 “古月”自然不知道早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便已经被怀疑上了,此时听到了这个问题,他立刻觉察到曾经的古月并没有对这些女人提到过密室里的事情,便有了如此说辞,毕竟如何解释孙逸月消失不见的事情都是关键点,而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到底知不知道密室的事情,更是自己需要谨慎对待的关键问题,这一次,他轻松过关了。 殊不知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却反倒让他暴露了,甚至唐羽星也觉察到了不妥,因为旁人只知道古月离开了之前的轮椅之后自己寸步难行,可这些见过古月靠自己的力量倒飞的身边人始终知道,轮椅是否能够通行其实并不影响古月去到任何一个他感兴趣的地方,而看到密室在眼前的古月,会老实坐在那不动么? 和全藏印证了好久武道的陈奇峰,听说“古月”终于醒了,很想缠着他再过两手,可惜古月那虚弱不堪的样子让粗枝大叶的他都觉得自己想要提出的要求实在过分,只好悻悻离开,倒是全藏听闻“古月”是伤心过度,说什么也要陪他喝两杯,“早说过,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 这个要求,“古月”自然是拒绝的,可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向上官铃兰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后者心领神会地替他摆平了,全藏也不得不继续去被陈奇峰缠着,不然就很闲很意兴阑珊。 可这样平静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古月”醒来的第二日一早,他向楚国使团长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向陈皇提出求娶慕容公主。 “来陈国,我主要的目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为了给这两个将心许给我的女孩一句承诺,可惜时不我待,孙家的遭遇来的太快,我也一筹莫展,可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在慕容公主身上,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用自己的肩膀去守护心爱的女人!” 这一出很直接也很让人意外,至少楚国使团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好突然不过并不突兀,因为古月和慕容荻之间的事并非一两天了,但此时去提这个要求,真的合适么?要知道陈国巡防营刚刚堵过楚国使团的大门,古月自己可是还没正式洗清涉及孙家那件事的嫌疑,此时去找陈皇提亲,他能答应? 更何况古月自己可是楚国驸马,放眼六国,有哪个国家的驸马竟然跑到邻国去求娶公主的?! 楚国使团长却第一个觉得荒唐至极,因为他始终认为古月是识大体的,所以自己的陛下将无忧公主下嫁之后,他便觉得古大人不可能再有机会和其他女孩纠缠不清了,尤其是慕容荻那个妖女。 “怎么突然就因为被另一个女孩打了几下,就要跑去求娶陈国公主了呢?虽然这个公主是掺水的,可她还是公主的名分啊!陈皇不要面子的么?!” 可让更多人意外的是,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十分支持…… 这样的支持又一次刷新了楚国使团长的三观,“古大人真的是……唉……太让人羡慕了吧?!” “古月”很感激两位夫人的理解与包容,也声称自己情根深种却不会厚此薄彼,往后一家人和和气气唇齿相依。 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提出直接去向陈皇求娶慕容荻太过正式,这样容易让慕容荻多想,必须给她打个招呼,而这个任务就落在她两身上了。 “古月”又是一番“有妻若此夫复何求”的长篇大论,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只不过他明明是吃在碗里望着盘里记着锅里…… 不过,有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的介入,楚国使团长更不好发表自己的观点了,毕竟古大人的老婆都允许他找别人了,自己何必狗拿耗子?再说了,真成了丢人的也是陈国而不是大楚。 之后的时间里,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在鬼瞳和唐羽星的陪伴下直接去了学院找慕容荻,并且待到了深夜才尽兴而归,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慕容荻的首肯。 就这样,次日清晨,陈国早朝之上,楚国使团长特地跑来上书,虽然并不是递交国书更不是楚皇的命令,可他考虑到慕容荻到底是公主,还是越正式越好。 于是陈皇差点被楚国使团长的诉求给呛着。 一时间陈国文武满座哗然,更多的是义愤填膺,因为古月不仅已经是有妇之夫,更是楚国驸马,凭什么跑来求娶自家公主?! “安静!” 陈皇平息了嘈杂,他此时有些矛盾,因为把小狄嫁给古月的确是他那个老伙计的诉求,可慕容院长此时并不在,自己若是顺水推舟,为免太过直接,必须有人来做这件事才行,可着满朝文武的态度,他是知道的,不然慕容院长也不至于头疼,但是找谁来接下去呢? “诸位爱卿,楚国古院长的年少才高品行高洁忧国忧民,这些人所共知,而慕容公主是寡人和慕容院长的掌上明珠,原本听闻这两人眉目传情互通有无,也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慕容院长其实很满意这门亲事,可古院长已经是楚国驸马了,这事倒是没有先例,寡人也甚是为难,不知有哪位爱卿能为寡人释疑?” 陈皇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更明白了其中主要提到了慕容院长的意思,其实这个论断,早在古月上次离开陈都之后便有了分歧,而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之上,慕容公主可没少主动贴在古月身边,这些恐怕六国里无人不知了,若是顺其自然,就这么应允了两人的婚事,其实也算成人之美,更是为陈国拉上了古月这个特别的存在,要知道他是最年轻的三品炼药师不说,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三品铭文师,同时自创了组合铭文! 若是有他的从旁帮助,陈国自然能够取得不错的所需。 但问题在于,现在不是天阶武道大会那段时间了,古月的身份已经转变,他成了楚皇的驸马。 且不论为何一个驸马敢跑来邻国求娶该国公主,大陈的公主能下嫁给楚国驸马么?! 无论是大陈的颜面还是陈皇的颜面,似乎都不太允许有这样的例子出现。 “陛下!此事过于荒唐,根本无需理会!” 如此直白,自然是个武将的发言,而且脾气暴。 楚国使团长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他巴不得这些陈国人拒绝呢! “此言差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楚国人提出了这一意向,自然由慕容公主殿下的父母长辈定夺,又何来荒唐一说?可惜慕容公主的生父母早早为大陈尽忠辞世,那么这等大事自然首要考虑的是陛下和慕容院长以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意思了,至于说古院长已是楚国驸马,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但大陈一向以开拓进取为核心,从不固步自封,不仅炼药一途能一枝独秀,其他诸业自然会迎头赶上,这也是楚国特地跑来技术交流的前提所在,不然为何不是去找其他国家呢?而大陈和楚国并列争雄,两国公主又哪分现后?” 这位文官的发言才叫技惊四座,一时间朝堂之上有些鸦雀无声了。 “那不知太子如何看待这事呢?”陈皇不置可否,但沉默少许之后还是决定先听听太子的意思。 (本章完) 第335章 幸福 第335章幸福 被陈皇点名的太子并没有立刻应答,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对陈皇鞠躬之后,又转向了朝臣这一边,这种表演的姿态一目了然。 “诸位,虽然荻儿的亲生父母为了大陈早已捐躯,但她的祖父,也就是慕容院长依旧老当益壮,所以父母之命,慕容院长的确有很大的发言权才是,而父皇也已说过,将荻儿嫁与楚国古院长,一直也是慕容院长的心愿,可惜苦于无计可施,始终没有成事。 那本太子便首先讲讲,慕容院长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呢? 最容易理解的自然是楚国古院长年少才高出类拔萃一枝独秀,但一位祖父更多考虑的是这些功利么?其实说到底,还是荻儿自己喜欢罢了…… 可这事为何会让堂堂慕容院长都觉得为难呢?恰恰是因为这位古院长来自楚国,而且他太过惊才绝世,如果让荻儿下嫁,势必会对古院长在炼药一途日后的发展产生更加正面更加积极的影响,说到底,这可不是咱们大陈希望看到的啊!” 陈国太子说的很浅显易懂,也并没有避忌楚国使团长就在当场,而这番言论的确让文武百官们深深共鸣,若是让古月那小子再进一步甚至几步,哪还有陈国的戏份?可慕容荻的下嫁一定会成为关键性的一点,毕竟慕容院长的嫁妆,能少么? 楚国使团长心中冷笑,这些陈国人果然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小九九,但他不以为然,就算没有搭上慕容荻这条线,以古大人的聪明才智与智计无双,一定还是可以找到出路的,届时绝不是陈国人想拦就能拦下!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而言,自己女儿的幸福和江山社稷,能够放在一起称量,应该放在一起称量么?!” 峰回路转,刚刚还以为太子殿下赞同自己的那些陈国将领忽然又觉得情况有变,可这样说也的确并不是太让人不可以接受,毕竟太子不是军人。 “都说帝王无家事,生在帝王家就有很多身不由己,可荻儿真的生在帝王家么?!” 是啊,慕容荻是公主没错,可这个头衔是封赏,她的亲生父母可并不是皇室血脉,而且是大陈的烈士,她是烈士遗孤…… 太子三言两语便让所有人从公主的名号中跳出来,开始正视的是慕容荻这个活生生的个体生命。 “父皇当年为何让本太子收荻儿为义女,又为何封为公主,想必在场诸位也是清清楚楚,但父皇当年的那份心思是为了让荻儿有朝一日为大陈继续牺牲么?!并不是的!那只是单纯的喜爱,怜爱!而荻儿担得起这份爱,当得起公主名号!” 楚国使团长已经有些懵了,他听出了陈国太子是在游说,可他不理解的是为何陈国太子要这么做?难道他很想让古大人叫他岳父?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么?他开始头脑风暴却很难找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不由开始气愤自己还是反应太慢,而这很可能落入某个坑中无法自拔…… “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儿子,本太子不愿违背父皇的意愿,不愿让自己女儿违背她自己的意愿!可若是如此,是不是就会违背了大陈所有人的意愿呢?!很长一段时间里,本太子真的很苦恼。” 陈国朝堂之上继续鸦雀无声,每一次太子停顿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人出声打扰,因为这是一个家国大义和父爱如山的碰撞,这是一个为臣为父的抉择。 “难道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么?本太子不断问自己,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这次楚国古院长带队访陈进行技术交流,本太子似乎得到了某种启发,那就是为何不能各取所需?” 陈国太子思考的问题,文武百官们也在思考着,什么叫各取所需呢?无非是古月得到他想要的,那就是抱得美人归同时在炼药一途有所进益,而陈国需要什么?是不允许古月进步么?并不是,陈国更需要的是自己的进步! “很多人都担心,若是荻儿下嫁古院长势必会让古院长在炼药一途继续长足进步,那样会成为大陈的威胁,可这两者之间为何有必然联系呢?荻儿可是刚突破三品没多久,她有办法让古月突破四品大关么?她并不能!那么为何很多人会担心这件事呢?因为荻儿有一个当炼药师学院院长的爷爷,仅此而已……所以关键问题在于,慕容院长给出的嫁妆会是什么,而不是荻儿自身对吧?” 没错,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关键点,可谁能让慕容院长不给出足够价码的嫁妆呢?他给什么嫁妆还需要报备不成?!如果真有人可以敢于,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那么问题来了,楚国古院长是想娶慕容荻这个人还是想娶咱们大陈公主又或者大陈炼药师学院院长的亲孙女?不知楚国使团长大人可否为咱们解惑?” 楚国使团长调集了自身所有专注度,他试图逐字逐句地分析这位陈国太子到底在表演什么!可这时,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有些错愕,险些失态,好在他对自己要求严苛,一切以大楚的威严至上,所以绝不允许自己掉链子。 “陈皇陛下,太子殿下,诸位大人,相信古院长的为人这六国里无人不知,他可以为了素未谋面的百姓不断压榨自己星夜炼药,他可以为了不曾相识的异国高手及时治疗而不在乎自己的得失,试问这样一个有担当有妙手有仁心的人,会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拿来算计么?!” 陈国太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不错,楚国使团长大人所言极是,本太子也相信古院长是这样一位悲天悯人而不计得失的贤者,所以本太子相信他绝不是为了其他外物,仅仅是因为爱着荻儿这么一个理由而已……那么咱们为何要因为本就杞人忧天的事情来苛责这两位互相倾慕的痴儿女呢?其实只需要让慕容院长别太激动,低调一些,不讲排场便好,不是么?” 至此,所有人终于听懂了太子这番高谈阔论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底,他首先摒除了所有人把慕容荻归于皇室的观点,她其实并没有皇室血脉,嫁给邻国驸马,这个算是陈国丢人么?之后,他又用言语让楚国使团长亲口说出,古月只要人不要其他,于是大陈可以很慷慨地只给他人便好了…… 楚国使团长的背心湿透了,他已经万般小心可似乎依旧上套了?虽然他的确知道古月并不会用自己女人来算计那么多,可如此一来,陈国反倒可以自说自话,用配合来掩饰自己的锱铢必较了,会不会给古大人的计划添堵? 他并不知道,可始终觉得自己还是败了,很懊恼! 与之相对,陈国文武就有些眉开眼笑的意味了,因为慕容荻的和亲早就被提上议程,只是陛下和慕容院长在那,所以并不能顺利进行,大陈也无法通过这个举动而获利,可这一次不同了,古月可以不要太多嫁妆,并没有说陈国不需要够分量的聘礼…… “我等赞同太子殿下的提议!”“臣等附议!” 一时间陈国朝堂之上一片祥和,刚刚的剑拔弩张早已无影无踪,可陈皇却有些犯嘀咕了。 虽然这个结果他很满意,因为这样不仅遂了自己老伙计的意愿,更是让那个心肝宝贝满意了,可这事真的如此顺遂么?如果能够如此简单,自己和慕容院长还会头疼么?!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太子的意思,这一次太子显然有备而来,他早就知道古月要求亲了?或许提前收到风声了吧,又或者这事另有玄机? 虽然此时此刻,让楚国使团长亲口答应了古月不会把这门婚事做成交易,但这并不代表太子不会把嫁女儿当成交易……所以这才是太子的目的所在? 但无论如何,至少此时的发展对大陈有利,更是能遂了老伙计的心愿,而且这是此刻满朝文武的表态,陈皇只能选择欣然接受了。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送小荻一场盛大的婚礼吧!老三,这事你全权负责,婚礼在学院举行,婚期听慕容院长的意思。” “儿臣领旨!” 三贤王带着一脸与有荣焉的微笑向太子行礼,意在贺喜,而后者很开心地回礼致意。 就这样,陈国人一番操作之下,古月和慕容荻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下了,楚国使团长反倒插不上一句话了,因为这事情的起因便是他来此替古月求亲! 虽然就结果而言,他的确是很充分地完成了古月的任务,可他是大楚是陛下的臣子,而不是真的给古月打下手! 平心而论,他虽然不赞同古月的做法,却也并不会去阻止,因为很多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这两日古月的心情十分低落,似乎什么都提不起劲,恐怕是有着用这桩婚事来让自己振作的打算,正因为由此考量,楚国使团长才心甘情愿地来了,可他始终觉得陈国人又不傻,这事多半很难。 不曾想到最后是自己被绕了进去!在心中不由骂了一句卑劣,却只能愿赌服输,可这事必须提醒古月好好想好对策,因为这次的约定只约束了古月这一方,并没有说陈国太子不会卖女儿! 作为一个老外交,若是连这种言语上的不对等都看不出来,他还真就白混了,只可惜,他并没得知让自己来的那个“古大人”其实有问题…… (本章完) 第336章 筹备 第336章筹备 三贤王亲自送楚国使团长回驿馆,顺道套套近乎为一起商量打下基础,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真没料到事情发展的如此诡异,根本出乎他的所料,这个很不正常。 楚国使团长正在懊恼中,但既然这桩婚事已经定下,那自己就又得忙了,和三贤王多沟通一下也能事半功倍。 “不知古大人这两日身体状况如何?街面上都在传那日他去了趟孙府之后便突然昏迷久久不醒,好不容易恢复了又出现很严重的病症,小王一直想去探望,可惜收到的消息是贵国使团闭门谢客,只好多等两日看看情况,不曾想等来的却是古大人求娶慕容公主这等大事,看来使团长大人要多费心了。” “三贤王殿下言重了,有您主持大局,这过程并不会困难,本使一定力所能及协助您办好这次婚礼大典,不能让陈国的百姓们觉得咱们大楚有所怠慢。” “那就有劳使团长大人鼎力相助了!说来惭愧,这事太过突然,小王又被父皇直接点名,原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所以也不可能有所准备,眼下要头疼咯!不知使团长大人能否告知一二为何这等大事,古大人却看上去有些仓促呢?” 楚国使团长心中对陈国人的鬼蜮已经有些阴影了,不过这三贤王毕竟是一起喝了大半宿的酒,虽然自己很长时间不省人事却也觉得这人至少古大人是有所信任的,不然也不可能一起坐那么久,再者,他也的确需要一些倾述的机会,不然总觉得自己会被闷坏。 “既然三贤王殿下您问起了,本使也不能隐瞒,毕竟您和古大人还是很投缘的,这次又是全权操办婚礼之人,其实以本使对古大人的了解,这等大事他一向慎之又慎,而且一定需要女孩的首肯才会点头,说白了就是基本比较被动,可这一次他在孙府被孙家大小姐袭击之后,心情低落,多半是情伤难愈吧,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慕容公主,不过他坦言此次来贵国,这两位女孩的事情本就是重中之重,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害怕再失去另一个,所以都没有考虑慕容公主的心情便直接让本使来求亲了,倒是两位夫人考虑周到,特地去学院和慕容公主商量之后,得到了慕容公主的确切答复,这事才更顺理成章一些……不瞒您说,本使真的觉得这事太草率了,但既然要做,还是得做好才是。” 三贤王也和陈皇一样,早就看出太子有备而来,可这位楚国使团长并没有如此考虑,毕竟自己是被命令来的,为何陈国太子反倒比自己更积极他怎么可能清楚呢? 所以此刻,他听到楚国使团长的述说后,越发觉得蹊跷了,这事若真的是古月一拍脑袋就决定的,那太子怎么可能事先知道?除非古月和太子之间有所联系,虽然不排除古月可以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去联系,但更可能的还是他找到了避开耳目的机会去做这件事,又或者,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 三贤王很纳闷,因为如果是这样,这事便有些说不通了,为何呢? 古月最大的目的未见得是跑来讨两个老婆,他最想要的是打开小酒馆机会的契机,同时铲平陈国境内的“黑市”势力。 那么他首先要怀疑的对象是谁呢?陈国里到底有谁最容易被“黑市”诱惑而出现一些非分之想?首当其冲的可就是太子本人啊,因为古月说过,“陈皇在位这么多年却依旧年富力强啊,可见慕容院长的调理很适合”,言下之意便是太子在他这个位子待太久了,而且极有可能再待上更久的时间。 以三贤王对古月的了解,他已经决定和“黑市”不死不休,那就不可能给对手太多机会,又怎么可能主动或者被动和一个最有嫌疑的人搭上线呢?除非他已经证明了太子和“黑市”无关,但这一点,三贤王自己都没法证明,一个初来咋到的楚国人,会有这种机会么? “不知古大人醒来后,有没有觉得什么不适?” “多谢三贤王殿下关心,古大人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就是心情低迷,十分疲惫不堪的样子,和一般那些被姑娘拒绝的男子大同小异吧?倒是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不得不说三贤王的视野是很开阔的,他第一时间便可以从不同角度去看问题,包括认为这个待在“故宅”的古月,和之前的古月有所区别! 可楚国使团长并没有说谎,这种他自己本身就很关心很在意的话题一眼就能看出真情流露,所以在楚国使团长看来,那个古月就是正儿八经的古月无疑。 于是三贤王又想到了两外两种可能,一个是走漏风声给太子的也可能不是古月自己或者他的人,而是上官铃兰等人去找慕容荻的时候被瞧出了端倪,太子第一时间准备好了说辞。 可这个猜想有一处最大的疑惑,那就是太子什么时候如此认可古月了?!且不说杀子之仇的嫌疑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论古月来此之后根本没有和太子多见上哪怕一面,这就足以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未必有多深,而上一次提出把慕容荻下嫁古月之时,太子的反对那是相当掷地有声,依旧历历在目…… 至于另一种可能,就是某个中间人起了大作用,自己父皇?慕容院长?或者全藏田光?三贤王无从判断,只是觉得这些人都有可能罢了。 可若是如此,又有另一个疑惑,那就是楚国使团长很显然没有准备好各种应对,他被派来只是单纯提亲而已,根本没考虑其他利益,可太子却一步步诱使楚国使团长主动放弃了古月心心念念的那些关键品,给自己立了一个不败之地!如果真有人牵线搭桥,那就是古月和太子双方同时首肯了此事也同时有机会讨价还价,但古月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更没有教陈国使团长如何应对突发状况,致使古月自身无比被动,这样的状况可不是古月会范的错误,太有失水准,除非他是故意的! 那么,若真的是古月故意而为,他会是为了一个女孩不计得失不计成本么?他还真有可能,却绝不会是为此任人摆布的主!最符合他的作风一定是双方扯平两不相欠…… 一番思索,似乎几种可能都不太能自圆其说,三贤王决定先亲眼看看古月的现状再做打算。 于是这送人直接送入了驿馆,而一路上都没闲着,三贤王给楚国使团长好好讲了讲陈国的习俗,希望不要和楚国有冲突便好。 对此,楚国使团长举双手赞成,因为这种跨国婚礼,最麻烦的就在于此! 不多久,两人进入了“故宅”内,三贤王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首当其冲的还是他儿子。 “儿臣见过父王!您怎么突然来了?” “陛下已经准了慕容公主和古大人的婚事,为父是负责婚礼的,便一路和楚国使团长大人商量着来,想着已经送到门口,正好今来探望一下古大人,同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想必会对他的病情很有帮助。” 陈奇峰一听自己的父王竟然弄到了如此好玩的差事,顿时眉开眼笑,一瞬间忘去了古月没能陪自己再过招的不爽,说什么也要参合进来出出力。 “那你说说看,你能干什么呢?哪次有排场的婚礼,你这世子爷去露过脸的?” “我……那些人都很没意思,不像古月这么不拘一格,所以他的婚礼我这个手下败将怎能不出力呢?” 三贤王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此次他主动提出参合进来本就不出意料,而且他也相信这小子能认真对待,可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自己儿子多说两句古月的状态,因为自己儿子接触古月并不多,所以他并没有故有想法,那样看到的或许最全面也最客观。 “行吧!一会你就跟着为父去现场转转,这次现场定在学院内,看看你这个年轻人能不能提出不拘一格的建议来,毕竟古大人也一向出人意表,说不定他更在乎特别的新鲜感。” “没错,没错!父王您就看着好了,当儿子的不会给您丢人!” “不过古大人依旧不适么?若是太过打扰,为父就准备告辞了。” “应该还好吧……” 陈奇峰的话语还没说完,上官铃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向三贤王行礼。 “劳烦三贤王殿下挂念,夫君他的确有所不便,倒是有些失礼了,还请三贤王殿下勿怪才是!” “不不不,上官夫人这话就见外了,是小王唐突,你看我也是空手来的嘛,主要是送楚国使团长大人回来而已,路上商讨一下婚礼事宜,那现在小王就先告辞了,这小子先跟着小王去转一转,之后上官夫人随意差使他便好。” “三贤王殿下客气了,是我等招呼不周,若是夫君一切妥帖之后,定当登门拜访!” “好说,好说,那小王就此别过,诸位若是有任何困难,差人说一声即可,告辞!” 上官铃兰知道这位三贤王不简单,同时也开始考虑为何屋里的那位“古月”不愿意见一见这机敏的三贤王,是担心会暴露么?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和三贤王不无关系了…… ??终于100个收藏了,还真难,但无论如何,也算一个有意义的新起点,所以今日虽然忙到现在,还是不能断更了,继续加油吧。 ? ???? (本章完) 第337章 奇峰 第337章奇峰 三贤王的名头不是一天两天便有的,这不仅仅是一个时间的堆积更是始终如一的坚持。 百姓们不是瞎的更不是傻的,谁替自己做过什么,又会做什么,虽然不一定会说却心里明白。 最重要的一次,是在那次大战之后不久,虽然陈皇的决断让陈国士兵没有全军覆没,可死伤依旧惨重,而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亲属除了肝肠寸断还能如何? 战后恢复是漫长而复杂的,可最关键的一点,是陈国当时掏空了财政去用丹药支撑着抗楚联盟,到头来并没有得到丝毫好处,举国上下都被阴霾所笼罩,尤其是商路上的封堵,导致原本匮乏的各种资源更加明显! 就在那个当口,三贤王力排众议和楚国上官会长达成了那次划时代的交易,双方看上去各取所需,却都用不了……但就是这么一次破冰之旅,让上官商会不再被怨恨与排挤,说到底,他们是商人不是军队,他们会急人所需,尤其是陈国百姓的需求。 有了看似双赢的合作基础,三贤王和上官会长多次商谈之后,一步步让百姓们从生活中脱困,经济有了起色,社会转危为安,而这一切,不仅仅是三贤王带来了商路的契机,更是他第一个提出替烈士家属预支必需品的设想,而且不算在抚恤之内。 在三贤王夫妇身体力行的带动下,陈国不少达官显贵纷纷投入了这次点燃民众希望的事业之中,渐渐地从烈士家属覆盖到了所有穷苦百姓,从陈都开始,逐步辐射整个陈国,生机便是这么唤起的。 之后的日子里,三贤王又是第一个提出炼药师大赛的设想,对于陈国的特殊地位彰显有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更是通过各国来客带动了旅游等事业,对于经济复苏又是一大助力,而这个大赛有一个很重要的投资者,那就是楚国上官商会。 起初很多人不解为何陈国自己办大赛,还需要楚国的商会支持,但三贤王只是给他们看了看地图,所有人便明白了,各国选手可不是高来高去的大能,他们想要来到陈国,怎们不穿越楚国呢? 这里面上官商会便起到了润滑作用,即解决了大战之后各国之间的隔阂问题,又不至于用楚皇的名义让许多人不放心。 不得不说,三贤王这一路走来,都和上官商会乃至上官会长密不可分,这两人是对手更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尤其是三贤王始终关注着未来儿媳妇的状况…… 只可惜,这位上官铃兰小姐多年来都足不出户,根本没有给三贤王或者陈奇峰丝毫机会,而当三贤王准备利用最近一次炼药师大会这个契机特地邀请上官会长带上上官铃兰一同来陈国的时候,古月却横空出世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虽然三贤王不清楚自己儿子到底看上了上官铃兰哪一点,但多年来的观察之下,他对这个越发出落得倾城倾国的准儿媳相当满意,虽然看上去怯生生,虽然畏首畏尾,虽然始终不敢看自己一眼,但至少这模样配自己那傻儿子是相当够格了,再说,无论如何,自己那傻儿子心心念念多年了不是么? 不曾想三贤王自己还没来得及表态,上官会长却将自己女儿送到了一个轮椅上的少年身边,于是这个轮椅少年便进入了三贤王的视野里。 一番比较之下,三贤王觉得自己傻儿子还真找到克星了,于是这一次楚国使团入陈,他便在一番安排之下,成功地把自己儿子送到了古月身边。 因为三贤王觉得,自己儿子太过顺利,尤其是在自己的美名庇佑之下,虽然这傻小子真没有做出过丢脸的事情,但所有人都对他宽容可并不能让他成长,而他本身很不简单的天赋无法真正长足发展。 但古月,很有当老师的想法,更有折服自己儿子的硬实力,最重要的一点,这两人有必定冲突的关键点,上官铃兰。 这一切的算计,都是三贤王十拿九稳的,可他却低估了自己的傻儿子,到底傻到什么地步…… 陈奇峰和上官铃兰的故事其实一点也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因为都是小屁孩而已,都很单纯。 在十多年前的上官会长和三贤王的一次会面时,上官铃兰难得被带出国见见世面,因为就在不久前,她刚被家里某些人欺负了,可上官会长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只好带她出门权当散心顺便远离一下根源。 就在那时,陈奇峰第一次见到了上官铃兰,偶然之下,躲避随从追赶的陈奇峰从大树上直接砸在了上官铃兰面前,突如其来的天降之人把这个怯生生的小丫头直接弄哭了。 看到那粉嫩的小脸蛋梨花带泪,不可一世的陈奇峰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有责任,不由手忙脚乱起来,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你,你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别哭了,那些人会被你引来的!” 不曾想,这句话误打误撞让上官铃兰反倒起了共情的心理,“你也是被家里人欺负么?正在躲?” 那双可爱的眸子带着泪水和倔强,强自镇定之后依旧绯红的脸颊让陈奇峰一时间有些痴了,“是,是啊,那些人坏死了,总是追我!” “那铃兰不哭了,不哭了,被追上会很可怕的,你赶紧跑吧!铃兰不会和人说见过你的!” 那份坚定与善良,尤其是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陈奇峰不知道为何,就这么被融化了一般,心中顿感无比怜惜,“你……你也是经常被欺负么?” 上官铃兰摇摇头,又用行动催促着陈奇峰赶紧离开,只是那第一时间便陷入的犹疑和回忆暴露了真实的经历。 陈奇峰很想认识这个小女孩,想要多一点了解她的忧伤与悲痛,想要惩治那些欺负她的人! 但是自己说过需要逃需要躲,只能用更多的谎言来隐瞒,但突然的灵机一动,陈奇峰迎来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演戏”。 “哎哟~!”刚刚起身准备离开的陈奇峰忽然脚下吃力,疼到叫出声。 “你怎么了?”上官铃兰那一脸担忧情真意切,虽然她不认识眼前的小男孩,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可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年幼的她也不知道这句话,但共情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 “刚刚我其实是,摔了下来,从这棵树上,因为要躲,所以,所以现在好像扭伤了,额,好疼……” “快让我看看!”上官铃兰直接下手,很急切地挽起了陈奇峰的裤腿,看着那不红不肿的脚踝才一脸放心,“还好,还好,并没有太严重应该,你歇会多半就好了。” 陈奇峰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明明是一种欺骗却被人更温柔地认真对待,一时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还是很疼么?”看到陈奇峰负责的神色,上官铃兰误以为这小男孩是忍痛才会如此表情。 “额……是,还有一点……” “呼~,呼~,疼痛飞走咯,飞走咯!疼痛飞走咯,飞走咯!”上官铃兰无比认真地对着陈奇峰的脚踝吹气,并且附上了自己的“咒语”,“娘亲说这样就不会疼了,铃兰自己觉得也是的呢,小哥哥你觉得呢?” 陈奇峰的脸刷一下全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赶紧逃离,拼了命逃离,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也不再记得自己“受伤”,自己“很痛”…… “看来是不疼了吧?娘亲教的果然很有用。”看到飞速逃离的陈奇峰那矫健的身姿,上官铃兰也就放心了,继续回到了刚刚的墙角边,观察了老半天的一颗蛹终于化蝶,颤抖的翅膀缓缓飞起随即开始了自己的翱翔。 “真美啊!”阳光洒在这个善良的小女孩脸上,那会心的微笑同样泛着光芒。 不远处两个老父亲目睹了一切却始终默不作声。 “我儿子。” “我家三丫头。”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这段经历,早早便被上官铃兰给忘记了,因为她之后的人生里,不仅是被欺负和看不起,还有唐霁凰的风光无限,这个一生劲敌让她无力却始终倔强…… 可这段经历,在陈奇峰的脑海里久久回转,从不肯忘记,那个叫铃兰的小女孩,已经从自己父王口中得知是楚国上官家主的三女儿,自己的铃兰妹妹是那么娇小可人,是那么天真可爱,是那么心地善良,是那么白璧无瑕,是那么清纯脱俗…… 一切的美好,造就了陈奇峰心中的上官铃兰,所以当他再次有机会见到上官铃兰的时候,反倒把人给认错了…… 但是陈奇峰对自己多年的单相思一点也不后悔,尤其是知道古月是一个残疾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其实是打断古月的双手让他做一个真正的残废,这样是不是就会知难而退放铃兰妹妹一条生路? 只可惜,无论他脑补得多么完整,在被古月碾压之后一切也都成了空谈。 可陈奇峰并没打算放弃对上官铃兰的守护,这一切都是为了回报当年的善良! 于是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了楚国使团,不仅仅是因为打赌输给了自己父王,更是因为这样才能堂而皇之地远远守护,不过他给自己下了死命令,那就是不能越雷池一步,不能打扰到上官铃兰的生活,不能有任何会丢大陈颜面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始终缠着全藏去练武,也正因为如此,他远远看到上官铃兰都会绕路,反倒让后者被项无忧她们无情嘲弄。 但是他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古月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明明腿脚不便却依旧能闯出自己的天地,这让他很希望学习,所以平日里没少观察古月的一言一行,试图从这些里面探究一丝奥秘。 可这几日,他隐隐感觉到古月自从孙家昏迷回来后,便有些微妙的感觉,倒不是和之前不一样,而是让自己觉得莫名熟悉…… ??今天加一更,算是一种纪念吧,晚些会有。 ? ???? (本章完) 第338章 谋局 第338章谋局 带着自己儿子去炼药师学院的路上,三贤王很随意地嘘寒问暖了一番,陈奇峰很自然地表态他愿赌服输,他不会有坚持不下去的可能。 这个反应反倒过火了,知子莫若父啊。 三贤王也不点破,只是顺其自然地问道,“你以为古月这人如何?” “有手段,有实力,有章法,有进退……儿子觉得,觉得……” “和为父很像?” “是的!” 三贤王微微一笑,自己的傻儿子真的长大了。 “尤其是这几日,这种感觉莫名增加了!” “这几日?” “是的,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古月昏迷之后,这种感觉突然加深了,可能是对他的了解加深了又或者是一种直觉?儿子说不清楚,但就是这么觉得的。” “昏迷之后么?原来如此。” 三贤王意味深长的微笑让陈奇峰琢磨不透,但他也习惯了读不懂自己老爸,他也从不打算读懂…… 关于楚国古月即将迎娶陈国慕容公主的事情第一时间发酵,开始在陈国百姓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就差听到陈皇亲自下旨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古月不是个残……忍至极的楚国炼药师么?听说他最喜欢拿丹火弹折磨人了!凭什么还要跑到咱们大陈来求娶咱们的慕容公主?!” “因为有人说慕容公主其实并不是皇家血统,她不算真的公主,嫁出去不丢咱大陈的人……” “怎么这样?!多年来慕容公主可是咱们这帮老百姓看着长大的,而且她是慕容院长的亲孙女,陛下亲口封的公主,凭什么就不是公主了?!老院长救的人还少么?!” “嘘~!小声点!是这么个理不错,但说这话的人可是大官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么?!” “但总不至于就这么忍气吞声吧?那古月是有妇之夫啊!还不止一个!凭什么咱们大陈的好女儿要给人当……当第三个!” “你越说越离谱了!这道理谁不懂呢?事实上很多人早就想把公主殿下远嫁出去换得一些政治上的利益,只是陛下没有认可罢了,而这次是古月那小子亲口提出的,这人就在驿馆,那日响彻陈都的爆炸声没听到么?!那就是在示威啊!” “不行!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是咱们大陈怕了!我就算豁出这小命不要了,也要召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去那驿馆堵在楚国使团门口,我倒要看看那古月是不是三头六臂!” “说得好!算我一个!” “我也是!” 不知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朝堂上的言论很快便被所有百姓知晓,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太子亲口言语。 就在这时,太子竟然亲自出来承认,是自己想要将女儿下嫁给古月,因为那人是自己女儿真正心爱之人,并无其他因素。 “诸位,本太子也是当父亲的,看着自己女儿茶不思饭不想,就是心心念念这么独一个,试问换到诸位自己身上,你们又会如何?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给女儿说一段更好更有价值的婚事么?那样她真的会幸福么? 本太子不是不能,是真的不忍,或许这就是命吧,谁叫荻儿就这么认准了呢?早在那次炼药师大赛上她亲自见识到了古院长的手段之后,便仰慕已久,这种小女儿家仰慕强者的心思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那古院长是有真才实学不是么? 对本太子而言,最大的愿望是咱们大陈长治久安,百姓平安喜乐,自己妻儿一世幸福罢了,可惜之前小儿因为旧疾而辞世,或许正是因为遭受了这种打击,本太子这个作父亲的才会更溺爱小女一些吧,唉…… 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还是请百姓们成全!” 之后,百姓中又有“恍然大悟”之人忽然记起当时炼药师大赛的种种,又有天阶武道大会的传言,一时间百姓之中产生了“谅解”的情绪,毕竟这是为了“慕容公主的幸福啊!” 很显然,太子的应对如此之快,又是准备在先,但这次舆论攻势就此打住了么? 应该说,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那个古月的确不简单,可他是楚国人啊,而且是三品炼药师,若是让他娶了慕容公主,岂不是相当于让楚国的炼药师继续进步?到时候会威胁到咱们大陈的炼药事业吧?”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十分“高明”之人故作得意,道出了个中精髓,“慕容公主虽然也是天赋异禀,可她刚刚突破三品不久,离四品炼药师还远着呢!所以啊,她不可能让那个古月进步的,唯一可能让古月有所精进的只能是慕容院长,但据说这次已经明令禁止慕容院长给古月开后门,所以那小子试图通过迎娶公主殿下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想法直接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不得不说咱们的大人们是真的深谋远虑,哈哈!” 这个说法也和之前的“道听途说”一模一样,用的是真材实料,一点不掺假,可不就是“太子这样的大人们”让慕容院长掣肘么? 可如此坦白的言论,传到楚国人耳朵里是不是像在“打脸”?那么和亲一事还算是喜讯么? 于是另一波“明白人”又开始了自己的攻势,“真是鼠目寸光!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慕容院长平日里又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所以这事和他有关么?并没有!但为何会有这个说法呢?其实是那个古月,他明知道自己不堪匹配,所以直接说了他要娶的是公主殿下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背景,更不是图谋炼药师学院!正因为如此,古月的决心才让陛下感动,不然怎么可能应允掌上明珠下嫁?所以事实上并不是‘大人们’有意刁难,而是那位古月很有自知之明,他求仁得仁而已罢了!” 这番言论,又把“赤果果”的打脸,说成了古月“求仁得仁”,不仅不给人口实,更是提高陈皇的宽厚和仁德,直接把陈国会遭受的负面影响掰正了,又让楚国人再一次吃瘪,不可谓不精准,不可谓不老辣! 但这依旧不是结束。 “说来那古月,啧啧,一个坐轮椅的,何德何能惦记上咱们慕容公主殿下呢?真爱?笑话!” “兄台难道知道很多内情?” “嘿嘿!内情算不上,但你们知道么?古月来此也有些时日了,为何今日才郑重其事地提亲?偏偏又说这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难道不正是因为郑重么?” “才不是!那小子首先惦记的是孙家大小姐!众所周知他到了咱们这里之后,第一个拜访的家族是哪?孙家!” “难怪!那岂不是说,因为孙家出事了,他自认无果,又转而找咱们公主殿下的事了?!他当自己是谁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咱们大陈就没有大好男儿了么?!” “谁说不是呢?!那日古月又跑去孙府而后昏迷不醒,这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求娶咱们公主殿下!这叫什么事?这叫吃在碗里看着盘里惦记锅里!这碗里吃完了,盘里的却被人截胡,于是他就不遗余力地开始拼抢锅里的了!可为什么咱们大陈的公主一定要被他一个楚国人惦记?!” 这样的言论更为一针见血,却依然是事实,因为谁都看见了古月两次进孙府,而且两次出门截然不同,头一次孙家家主还在,他带着礼盒走的,次日孙家家主便被下狱。 另一次他直接昏迷不醒被人扛出去的。 而孙家,尤其是孙逸月,自从那次古月昏迷之后,便不曾露面,根本没给出任何一个解释,于是自然有无数脑补来填充这段空白。 譬如古月之前是和孙家定下了婚约,怎知孙家突然出事,他便来退婚了,不欢而散还被人直接修理,若非贴身护卫拼死,他多半出不了孙家大门! 又如孙逸月苦苦哀求古月救一救她的祖父和叔祖父,救一救孙家这诺大的家业!但古月不以为然,他一门心思不想和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扯上关系,才被情绪激动的孙逸月直接砸晕…… 这些有的没的自然会被绘声绘色,偏偏孙逸月依旧没有出面澄清,孙府剩下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除了一肚子怨气还真看不出别的。 古月求娶慕容荻的事情,一度盖过了孙逸月的戏份,不曾想这两件事竟然被揉在一起,不止让孙逸月又出现在了峰尖浪口,而且直接点名了古月禽兽不如的诟病! 试问这等见风使舵,过桥抽板,忘恩负义的小人,还妄论什么真爱?! 无非是慕容公主被欺骗了而已! 舆论的风向顷刻间又开始一边倒,而这一次并没有立刻跳出“明理人”第一时间再次将舆论导向另一面。 三贤王独坐茶楼,细细品味着杯中佳茗,似乎一切依旧尽在掌握。 突然一个黑影兀自半跪在了他身前,“主子,孙逸月出现了。” “哦?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不错,不坏!”一仰头喝完杯中茶水之后,三贤王起身向楼下走去,一时间整个二楼的“茶客”纷纷起身,有节奏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不远。 “点齐人马,准备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了。” “是!” 超过十人的回答如同一声,随即这些“茶客”一闪即逝,消失在二楼的窗台外…… (本章完) 第339章 交锋 第339章交锋 “其实……其实那日是我约了古……大人去孙府,因为,因为我气不过!” 孙逸月突然站出来发声,立时又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吃瓜群众喜欢什么这幕后之人应该很熟。 “大家应该都知道,孙家出了事情,我爷爷和邢爷爷都被抓走了!可是,可是古月却依旧跟没事人一眼在那逍遥快活!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是因为他突然出现,打着向邢爷爷报恩的旗号来府上探望,却偏偏拿走了一个礼盒,而就是这个礼盒让人怀疑上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很想弄明白,便下定决心找他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存在问题,也希望他能够去和太子殿下解释清楚,还孙家的清白……可是,可是他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 他说,他正准备向陛下提亲,想要求娶慕容公主!所以不便节外生枝! 我当时,当时真的气不过!可慕容公主是我多年好友,亲如姐妹,其实我也知道,她心里始终装着古月这个家伙!原本的确应该祝福他们,可我就是气不过,为何我爷爷和邢爷爷被牵连入狱,而他还能去求娶咱们大陈的公主?! 于是,于是当时,我一气之下,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将他砸晕了…… 说来,这其实也的确不妥,毕竟他是楚国的使臣,我一个小丫头不应该做出有损两国关系的事情,可我真的气不过,真的!” 孙逸月声泪俱下,一字字都像是咬着牙一般使劲,或许不这样就说不出口了。 “因为,因为都知道,其实那次炼药师大会上,我便起了招他入赘的心思,因为他真的有能力,很可能替我振兴孙家!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也知道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找到更好的……听闻他娶了楚国的公主和郡主,我心中其实没那么多不甘心,渐渐放下了,可这一次,他却说又要求娶慕容公主! 我当时,真的很不理解,这男人凭什么?!可,可我也知道慕容公主的心思,我本就知道!偏偏这个关头是孙家最困难的时刻,所以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力交瘁,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竟然将他打晕了……呜呜呜~……” 哭成泪人的孙逸月终于泣不成声,独自又从街面上逃离。 但她的意思基本表述清楚了。 首先是强调了古月去孙府的目的,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和她自己有关,而是拜访邢老,毕竟当时的炼药师大赛里,邢老的确对古月有知遇之恩。 其次就是强调了自己邀请古月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单纯为了救自己家人,毕竟古月其实也的确涉事。 之后便是通过姐妹的口吻和视角,又强调了慕容荻和古月的关系真的是你情我愿。 最后,道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可古月的态度始终没变…… 这一切顺理成章,演绎的淋漓尽致,毕竟她一直是一个柔弱而倔强的可怜小女孩,尤其是现在,因为孙家真的出事了,她能依靠的人不再能被依靠…… 这样的动人演出,很难不让人动容,那些想提出质疑的“明眼人”似乎也消停了。 这场街面上的舆论战,终于正式结束。 一辆马车接走了孙逸月,而目的地却是孙府。 几日没有回家的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一步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因为她的情绪还没有释怀。 “谁?!” 不曾想关上门的那一刻,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而那男人竟然坐在她的床边。 “孙大小姐,刚刚的演出不错,情感逼真台词连贯表情真诚,如果我也是一个路人,一定会选择相信你,原谅你。” “你到底是谁?!” 孙逸月恢复了冷静,可她并没打算推门跑出去,而是选择坐在了餐桌旁。 “应该说不愧是孙家接班人么?这份泰然和冷静倒是难得。”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也缓缓走到了餐桌旁,坐在了孙逸月对面。 “你特地来挖苦我的?”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闲,其实主要是想要孙大小姐告知一下,古月在哪?” “楚国使团下榻的驿馆,门匾写着‘故宅’。” “孙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古月赶过去想要问清细节,以便更好地帮助孙家脱困,可你竟然和外人合谋将他打晕随后让人顶替,这事还真就惊世骇俗!孙大小姐难道没有一丝不安么?” “并没有!我现在一门心思就只想早点救出爷爷和邢爷爷,哪有闲工夫去顾虑其他?” “唉……最毒妇人心啊,没想到孙大小姐如此薄凉,倒是有些替古月不值了,可惜。” “就他?!一个负心薄性始乱终弃的无知之徒!我凭什么要在意?!明明我也对他有过表示,他这次来却只字不提,而且忙着去找慕容荻!我干嘛要给他好脸色?!” 白衣面具男很意外,这孙逸月一脸坚决,说的跟真的似的,反倒奇了,可他笃定了这是演戏,但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很难攻破这道防线。 “或许是吧,可你知道么?为何他那个叫鬼瞳的贴身护卫没有发现你躲在密室里?因为古月真的没有告诉他身边的人,你家密室的情况,为何呢?单单是因为你爷爷让他不要说么?古月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满脑子都是变通的理由! 但他的确没告诉身边的人,也就没告诉任何人,原因是什么?不难想象他真正不想的,是让你知道了密室的情况!或许你会问‘我家密室,为何我不应该知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答,因为那密室里有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古月都没有把握将他完全治好,而这个人你其实早就以为他死掉十多年了,所以不能平白又给你一次希望再硬生生剥夺,因为那个密室里的人,是你孙逸月的亲生父亲!” 这一次,孙逸月愣住了,她很难再面无表情,却也不想让眼前之人看到更多,“出去,否者我叫人了!” “好吧,在下告辞。” 孙逸月的卧房门一开一关之后,刚刚的面具男已经离开,而她自己呢?早已趴在餐桌上泪如雨下不成人形…… 不久之后,回到自己地盘的白衣面具男自然是三贤王本人。 他很意外孙逸月的表现如此坚决,明明自己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那“密室”里肯定就是孙逸月的亲生父亲,而古月为了保护孙逸月,之前都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密室”的消息,不曾想,太子那边却得到了消息,而且是准确的消息,同时设局让孙家一触即溃,很显然绝对和那“密室”有关,也和孙逸月的父亲有关! 不难想象,既然太子那边准确掌握了孙家密室的位子,那就绝对是内鬼出卖不作他想,会是谁呢?很显然,被抓的是孙家家主和邢老,可另外三个长老一个都没有露脸,就这么销声匿迹,能不被怀疑么? 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更可能是他们三个一起!毕竟那密室里是孙家家主的亲儿子,并不是他们几个自己的,而只活下一个,不难想象是害死了其他所有,孙家当年的故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太子那边能够如此利用孙逸月来坑惨古月,很显然就是用孙家家主和邢老还有她那个不能露面亲爹,但三贤王原本是认为自己这番推论十拿九稳,可以出其不意地让孙逸月蒙圈,同时再打出古月重感情的牌面,这样或许能突破一二。 不曾想这孙逸月竟然决绝如斯,的确出乎他的意外,又或者这里面还有更多的内情。 但至少一点,通过这次舆论交锋,结合孙逸月的表现,那个躲着不敢见自己的“古月”已经可以确认绝不是古月本人,而他到底是谁也不难猜想了…… “主人,接下来还要动手么?” “没有得到准确情报,哪来的目标呢?先各自散去小心待命,不要露出马脚被人咬住不放。” “是!” 这次没能得到古月被关押所在的确比较遗憾,但三贤王不认为那些人会直接把古月杀了,就算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如此草率,因为古月身上,肯定有更多可以挖掘的秘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三贤王首先想到的是去逼驿馆里的“古月”现身,毕竟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不知道自己和古月在酒局上说过什么,这也应该是他不敢见自己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这事不好办,因为古月是楚国人,顺理成章地待在楚国使团里很难找到借口去一定要见面,而且经过今日的种种,不难看出对方的准备十分齐备,根本滴水不漏,这背后怎会没有高人? 但他同样知道自己的现在抢到了何种先手,何种优势,那就是对方多半还没发察觉到自己已经觉察到那个“古月”是假的,今日的种种其实只能算是对那桩婚事的阻碍而已,而恰恰是这些准备,表明了对方十分迫切希望促成这次婚事,目的不言而喻。 不过孙逸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她能猜到当时是自己么?她会特地告诉太子么?这个就很微妙了…… “来人,请慕容院长,高太尉和六位尚书大人过府一聚。” “是,老爷。” (本章完) 第340章 前夜 第340章前夜 楚国使团的所有人都很迷茫,因为连日来总有那些零零碎碎的闲言闲语是以古月为中心,虽然那一日传的沸沸扬扬之时,最终是孙逸月站出来竟然为古月和慕容荻说话,倒是很特别,可这事毕竟已经深入人心,并不会烟消云散。 但关键的问题是,古月一次也没露面,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蹲在自己房里一动不动,若非两位夫人会给他送饭,楚国使团长还担心这人是不是又昏迷不醒了…… 可眼下的表现,还真不如昏迷不醒,让人捉摸不透。 若是在以往,楚国人都见识过的,谁要是把古月推到峰尖浪口说事,必然会遭到最严厉的报复,那长孙家的大门就是例子! 而这次偏偏是一帮陈国人在那角力,却用古月来当幌子,这叫什么事?肆意非议大楚使臣,这就是对大楚对陛下的大不敬! 但古月呢?就在所有人都期待他又一次力挽狂澜的时候竟然整日蹲在房里不出门,倒头睡大觉,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刚刚遭遇情伤,可这当口他即将又迎娶一位公主来着!如此作态,置无忧公主和铃兰郡主于何地?! 楚国使团长很是失望,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古月是值得他学习的榜样,虽然自己年长,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向古月请教是一个丢脸的事,但现在,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了呢?只不过一个孙逸月而已啊!明明他身边长得更漂亮的多的是! 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也说服不了自己忍耐下去,楚国使团长特地找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把自己的不满一一说明。 怎料这两人竟然准备一起忍耐,她们想着古月和慕容荻成婚之后应该会振作起来吧,若是依旧不行,那也没辙,毕竟嫁鸡随鸡…… 楚国使团长一时间无言以对,“这所谓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傻么?!” 可事已至此,他是真的无可奈何了,只能做好自己本分,毕竟自己才是使团长,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去安排需要去接洽,不能因为古月家里蹲就让所有人一起蹲。 就这样,日子来到“古月”和慕容荻大婚的前夜。 某处地牢里,陈国太子妃又出现在了古月的牢房前。 “古大人倒是好兴致啊,来这里多少时日了竟然可以依旧泰然自若,不吵不闹,的确难得。” “太子妃娘娘才是真的好兴致,怎么又来看我这个小残废了啊?” “因为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反倒不会心伤,那就太无趣了,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的,正好看看你痛心疾首的样子,如何?” 这话说的好无赖,但古月不以为意,他反而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太子妃笃定自己会伤心。 “继续装吧!明日一早,慕容荻那小丫头就要嫁人咯!” “什么?!” 太子妃很满意古月的表情,能从这个怪胎脸上看出惊异和不解实在难得,不由笑得花枝乱颤。 “很好奇对吧?好奇咱们这位公主殿下到底嫁给哪家的草包了呢?竟然不等古大人出去,太不应该了啊!” “额……”古月能感受到这一次陈国太子妃的心情的确大好,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她的快乐来源可不就是自己的痛苦么?“求娘娘大发慈悲地告诉一声行吗?要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我一定会更生气更痛苦的,您也更开心不是么?” “哦?我开不开心,你又知道?不过嘛,我敢打赌你不会更痛苦,只是不知所措而已。” “是吗?您如此断言,恐怕很有根据了,看来贵国这位驸马爷我是认识的?该不会是陈奇峰那小子吧?!” “三贤王那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儿子牵扯今来?而且就算是陈奇峰,你会不知所措么?” “这倒是……没法可想了,我觉得是谁我都不会不知所措啊,您是不是过分自信了?” “当然不会了,说你不知所措就一定是真的,因为那个即将迎娶慕容荻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古月你自己!” “什么鬼?!” 系统给出了陈国太子妃没有戏言的判断,可古月依旧很难相信,事实上任谁也不太容易接受这个事实,“我还在这杵着呢!怎么又能结婚?!难不成你们明早送我直接去婚礼现场?!” “古大人也有如此天真的一面么?跟难得一见啊,今日是个好日子!” 留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之后,太子妃直接转身就要离开,那笑颜如花挂在脸上久久不散,彰显着心情大好。 “别走啊!求您了,您大发慈悲讲讲呗,到底怎么了啊?”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么?原本只是想看你吃瘪的样子,现在看到了,开心了,你又还能提供什么筹码呢?没有了对吧?告辞,好好享受生命力最后的时光吧……” “上次话说到一半,您自己走了,我可还没分析全面啊!要不我给您讲讲,您也不要吝啬?” 古月的话终于还是叫停了陈国太子妃,那个尘封多年的疑问,早已被古月再次揭开,只是她始终觉得若是没有古月,那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所以她不想继续听下去,更不想任由古月天花乱坠。 但她骗不了自己的心,一颗期待了多年真相的心! “其实告诉你也可以,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你真的能接受这个事实么?” “您说吧,我这人脸皮够厚,心也够大。” “不愧是少年英才,古大人的确不凡,明日是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月正式和陈国慕容荻公主完婚的日子,但你,依旧会待在这里。” “冒名顶替?!” 古月的表情彻底呆滞,这让太子妃又收获了不少开心,“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了个去~!咳咳,我是说,为什么呢?谁啊这么无聊?顶替了我还要特地求娶慕容荻?这叫什么事啊?!” “别想了,你无计可施不是么?就在这里苦恼吧,哀怨吧,在你生命的最后一个人痛苦去吧!哈哈哈哈~!” “额……等会,等会等会,不好意思啊,刚才太激动了,好久没这样了,还真是久违了……” 看到古月调整的如此之快,太子妃倒是并不惊讶,因为这个少年已经给了他太多不可思议。 “你也不用装作镇定了,又没人看到,自怨自艾吧,就当是活着的最后时光做点好事呗,让我多高兴高兴不好么?” “我忽然想通了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您觉得这事会让您开心么?” “哦?说说看。” 让陈国太子妃诧异的是,古月不仅没有刚刚的震惊,反倒开始大笑不止,“疯了?” “抱歉抱歉,越想越想笑……” 太子妃一脸鄙夷,她下意识以为这家伙经受不住打击而失心疯了,不过下一刻,她便清楚地知道古月说的都是实话。 “首先从孙家出事说起吧,为何他们会出事呢?我就很好奇,放在我们那,我那位不可一世的楚皇陛下也不至于一声令下就去把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和长老下狱,就连那意图谋反的长孙家也是得到了足够的宽容,可你们这倒好,陈皇都没直接下令,太子就亲自抓人了,不得不说真效率,也让我不由想到,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那绝对是骗人的。 那么猫腻在哪?自然是有内鬼了,既然被抓的是孙家家主和邢老,那告密之人无非另外三个长老其一,或者其二甚至全部,当无论如何,用的诱饵都是孙家那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何他们这秘密始终见不得光,至少我自己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能你们陈国的习俗不同吧,总之孙家家主直接妥协了,邢老也跟着妥协了。 做到这一步,太子殿下的计划其实才刚开始,下一招便是让孙逸月以求助的名义拉我到孙家家主书房,趁机将我打晕并且带进密室,这样才有了顶替的机会,可到底是谁顶替我呢? 结合前后线索,模仿一个双腿残疾肯定不如就是一个双腿残疾,简单考虑,贵国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就是之前的二皇孙,现在的皇长孙! 可他目的何在?是为了迎娶慕容荻么?倒也算是一段佳话,可惜这格局就显地很小气了啊,如此大费周章竟然是为了儿女私情,说到底依旧是欺骗,事后纸包不住火,又该如何?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人对慕容荻也未必是真心的,最终目的还是把慕容会长绑在太子的大船上,毕竟上次喝酒,慕容院长和三贤王走的更近一点。 这么一想,又是宫斗剧,没意思,可贵国又有点不一样,太子妃娘娘知道关键点在哪么?”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姑且一听而已,又不会信你。” “好吧好吧,您也是拉不下面子,明明即将到了您最关心的一环…… 我见过陈皇陛下,以他的状态,还有得活,那这个陈国江山到底会不会传到太子手里,可就难说咯! 您也别急着生气嘛,其实太子又或者三贤王,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自己都并不会太在意一时得失,可为何还要争呢?因为他们都有儿子不是么?” “你是说?!”太子妃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被古月带进了他的节奏…… (本章完) 第341章 诛心 第341章诛心 “曾经有一个君王,奋六世之余烈,一同六合,混一宇内,自称始皇帝,自他起必须车同轨书同文,他便是这天地间权力的顶点!但太子妃娘娘可知道他称帝之后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长生不老?” “聪明!所以说自古当皇帝的有哪个不想着万寿无疆呢?可他们想过没有,如果自己不老不死,自己的儿子怎么办?当一辈子太子么?” “你不用拐弯抹角!太子殿下不可能对父皇不敬!” “这个自然,因为他是太子,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老爹给的,若是不能持之以恒地孝顺,他老爹随时也都能把给他的收回去!同样,三贤王也没有反心,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成功干掉了太子,也只不过是在这个位子上苦等下一个数十年而已……但皇长孙呢?陈奇峰呢?太子妃娘娘就不想有朝一日成为皇太后么?” “舔犊之情而已,这就是你想破脑袋想出来的说辞?实在太失望了。” “太子妃娘娘不必心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您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么?为何我从陈皇和太子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恨意,若真的是杀子之仇,这么容易消弭么?太子妃娘娘您是怎么看的?” “男人……总有自己的各种牵绊,就算你真的是凶手,若是足够的利益在他们面前,也未必不会装出一副一笔勾销!但那件事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自己也认了,那毒就是你自己提供的,所以在我这个当娘的面前,你就是凶手!一直是!” 古月看得出陈国太子妃的恨意不是假的,对此自己也无法辩驳,但也从未想过辩驳。 “没错,太子妃娘娘说的很准确,男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如果我给陈皇以及太子带来了更多的利益,他们会无视掉杀子之仇,可眼下呢?为何我会被抓了扔在这里?为何还会有一个‘古月’跑去顶替我迎娶慕容荻?” “根本就不是一件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那如果我说,这些都可能串联呢?甚至是从慕容荻十岁那年开始?” “你!” 太子妃又一次身手扼住了古月的咽喉,当年的事情,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痛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真正消除。 “您想过没有?为何恰恰是那一日呢?就因为您和太子殿下刚好不在么?就因为慕容荻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可爱了么?我是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和九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区别!但为何就是那一日呢?!您想过没有?” “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国太子妃的言语依旧愤怒,可手下的力道反而降低了。 “据我所知,慕容荻从小到十岁为止,都是跟着你家那两个小子对吧?而就在那一年,不可磨灭的岔路产生了,可你们这些大人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么?堂堂皇长孙,太子的大儿子,为何就敢在自己宫里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你们教的?” “你~!”太子妃的表情越发痛苦,对她而言,其实始终不相信自己儿子竟然会如此,尤其是自己对他可一点也不纵容! “自从知道了太子妃娘娘是习武之人,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您这样巾帼英雄,怎会过分宠溺自己的儿子呢?尤其是一共有两个儿子在那,更何况其中一个身残体弱,难道不是更可能被宠溺的那个么?为何偏偏是皇长孙出现了那种状况?难道他不知道那是错误的么?难道他是非不分?不,我不信,所以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这其中一定有很关键的理由,让他出现了本不该有的心思,更是不应该有的胆量!那是什么呢?”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您拒绝正是因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那样!可您这位当娘的,难道不想知道真相么?” “你又不是见证者!道听途说之后加上你自己的臆断就是真相了?!” “因为我是古月,我的视野,和你们完全不同!信不信由您,可听一听又有何妨呢?” 太子妃挣扎着,那段无比清晰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你这个畜生!为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母妃!儿子措了,真的措了,可是,可是儿子不甘心啊!母妃!’ ‘你有什么不甘心的?你都贵为皇长孙了!为娘今日就要打死你这个畜生!就当没生过你的!’ ‘可我喜欢三妹啊!从心底的喜欢!我一直都想守护她,守护她一辈子!但你们并没打算让我娶她,不是么?!是,没错!我贵为皇长孙!可我连喜欢的人都得拱手让人,我不甘心!’” “说吧,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怎么说!” 古月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事实上男人,从小到大都是争强好胜的,尤其是在您家里这种环境下,正因为您的大儿子贵为皇长孙,所以他有了更多的责任不是么?而相应的,他也付出了更多代价,譬如一般小孩都在玩的时候,他多半需要开始学东西了……但是,他有一个身残体弱的弟弟,而这个弟弟什么都不如他,却能享受到他不曾享受的宽容?!这个公平么?作为一个孩子,他能理解这份不公平仅仅是因为你们这些当父母的想要他弟弟不自卑么?他不可能理解! 于是,事事都做得很好的他,却得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慕容荻,因为这位公主殿下,一直只能是她的妹妹! 可是呢?他渐渐大了,慕容荻也大了,在皇室的子女,谁又真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他到了被安排婚事的时候了,可新娘不是他爱的人! 就在这时,身边有一个人,那个一直以来什么都不用做却得到了若有人爱的那个人,自然而然地也得到了慕容荻更多的关注和同情,可这些感情在小屁孩的眼中会变味的! 不难猜想,当时那个轮椅上的小子这么说过,‘大哥,听说皇爷爷准备给你找门当户对的亲事了,真好啊!弟弟我这辈子估计没这个机会了,不过大哥你放心,就算你离开东宫住在外面了,也还有小荻能陪着我,至少五六年问题不大,不过到那时她也会被嫁人了应该,要是能娶了她……唉,我想什么呢,哈哈~!’ 这样的对话,您扪心自问,真的不可能么?那如果真有这样的对话,皇长孙当年听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无法面对自己的爱人,仅仅因为他需要被你们掌控,可自己的弟弟却能惦记!自己那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弟弟,恰恰是因为他没用反倒可以惦记!而且以你们对他的同情,未必就真没机会不是么?试问这样怒火攻心的小男生,如果恰好和自己的爱人独处了,恰好那些管着他的人都不在了,又恰好听到过‘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话,他会怎么办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是个旁观者,正如您所说,我算个屁?凭什么对当年的事指手画脚?可我明白一个道理,因为我也是个双腿残疾,您想过没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听说自己身边的认出事了,第一时间会需要干嘛?” “谁知道你这混蛋要干嘛!” “咳咳,您还是太不理智了,咱们讨论讨论嘛……算了,简单来说,我首先需要轮椅对吧?而当我没有之前那种可以自己操纵自如的轮椅之后,我还需要一个人推啊,尤其是情急之下!试问二皇孙,他不需要人去推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赶到的恰当好处,为何?不觉得奇怪么?试问在你们东宫,皇长孙要做的是‘生米煮成熟饭’,所以他肯定会支开所有人对吧?为何二皇孙能收到消息?为何他能恰当好处地制止?为何他不会赶不上呢?!因为他提前便算到了皇长孙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么?他是能掐会算么?不,当然不是,他只是工于心计,只是掌控全局,只是想清楚了,皇长孙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就会那样,他只是将一切玩弄于鼓掌而已,而自从那日以后,慕容荻和皇长孙之间不可能再有关系了,而自从那日以后,皇长孙在你们夫妻以及陈皇眼里,风评绝对跌入谷底! 这个叫做‘最有利原则’,别怀疑为何我要如此猜想,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偶然的,看上去越不可能,其实只不过是你们主观忽略了而已,试问太子妃娘娘,您当年可曾怀疑过二皇孙有能力干出这么多呢?甚至是眼前,您依旧不会怀疑到他对吧?即使他展现出了让太子都高看的才智,无论是设计陷害孙家还是顶替我,又或者求娶慕容荻,这一切的一切,平心而论,太子妃娘娘您自己想得出来么?难道不觉得背脊有一丝凉意?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人物,二十来年都在自己身边,可您从未对他有过丝毫戒备,这些年里他到底有没有坑害过您?您真的知道么?” “你知道是他?……不,不对,不会的!不可能如你所说!他当时才多大啊?!” “人心是一个很微妙的东西,没有谁能够真的看透的,试问您这么多年里,教过他尔虞我诈么?作为一个母亲,我至少觉得您一定是教他忠孝礼义吧?尤其是有皇长孙‘珠玉在前’!可他却能够摆下这么大一盘棋,连我都给安排上了,不可谓不厉害啊!” “休要胡说!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安排的?陈国有识之士遍地,设计一下你这个混蛋又有何难?” “可无论是谁,有您在,真的敢把二皇孙,或者说当今的皇长孙,设计在这盘棋里么?” 陈国太子妃依旧想要反驳,可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又或者,不知不觉间还真有点动摇了…… (本章完) 第342章 编剧 第342章编剧 “太子妃娘娘,您应该听到过,上一次我来贵国宝地,第一次遇袭时碰到过几个炼药师,对吧?” “谁管你……” 古月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个看上去很刚强的女人,其实真的不善于动脑筋更不善于言辞,所以她只能把自己的脆弱用虚张声势来代替。 “是是是,您何必在乎我这小小虾米呢?不过慕容荻在乎,而那时她的关注点是我的轮椅而不是我这个人,所以她派出了一小股力量来对付我,考虑到不弄出人命又能钳制住我,所以才会有炼药师参战,只可惜被我反杀了,但您知道为何我能猜到是慕容荻么?因为整个陈国会需要我那轮椅的,也就令郎了,而慕容荻和令郎关系匪浅,她一直把这个二哥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便不再去东宫了,即便不再私下见面,但他们两还是有联系的,关于这点,您这个当妈的不会不知道吧?” “你又想说什么?和慕容荻的交好也是……他的设计么?你就想说这个?!” “或许是,但我更认为这个二皇孙是真的对慕容荻很有好感,又或者真的爱她,因为想我们这样的残疾人,其实很容易自卑的,身边的人越是谨小慎微,其实越容易提醒到我们,我们和正常人不一样啊!” 太子妃忽然有点错愕,因为古月这份共情不是假的,而道理的确浅显,可一个做妈的,真的能够一视同仁么?她做不到…… “但慕容荻不同,她是个聪明人,人小鬼大,恐怕从小就没有把这二哥当成和自己不一样的,毕竟何我的接触中她便从来没有那种刻意的照顾,又或者言语间的注意,而恰恰是这种平常态,平等的交互,更能打动我们这种残疾人才对吧,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着的,恐怕那二皇孙也不例外,那么这一次他顶替我去娶慕容荻,虽然是从大局出发,但也未必不是他处心积虑了……又或者,他等这一日其实很久很久了……” “任你天花乱坠,我也不信我自己的儿子会如此不堪!” “不信么?那咱们继续说说,之前是当年的布局,接着是近期的,皇长孙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您不可能不感兴趣吧?” “你这又是在无端污蔑!” “如果您是慕容荻,您从我这搞到了自吹自擂的毒药,真的直接拿去喂给皇长孙吃么?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您眼中的慕容荻,如此愚笨么?” 古月没有在意太子妃的情绪激动,并且特地提高了声调,因为节奏已经到了他这边。 “她……古灵精怪的,肯定会找人试过再用!” “她如此狠心么?您是这么认为的?您的干女儿也是如此卑劣么?就因为仇恨?” “你!我……多少年没怎么见面了,我哪知道她到底怎么长大的!” “不,您知道,因为您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您心中一直有愧疚,我没说错吧?” 陈国太子妃总觉得这古月太过瘆人,他根本就是能读懂自己内心一般,不觉间背脊发凉。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任何一个微笑的细节都被系统记录在案,就像测谎仪一般无法逃离古月的控制范围。 “我……好吧,我的确是关注过她,她不仅越长越漂亮就想她母亲当年一眼,而且虽然古灵精怪,可也不是草菅人命的刁蛮任性,我不相信她会单单为了试一试毒药就找人来喝……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弄只小动物啊!陈国那么多炼药师,稀奇古怪的玩意还少么?有谁没拿动物试药?” “人和动物,能一样么?您这是在自欺欺人啊!您别忘了,我也是个炼药师,而且我是和魔兽有交情的。” “……” 陈国太子妃又有些游移不定了,丧子之痛让她一直以来都很偏激,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所以她必须有一个矛盾集中点,那就是慕容荻,偏偏太子和陈皇没有任何追究的打算,甚至都没去查一查,所以她越发觉得不可原谅! 但此时此刻,她的理智并没有真正丧失,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丫头,真的能做出此等事情么?就因为当年的创伤,她可以不管不顾自己这个干妈的感受么?! “陈皇陛下对慕容荻有多好,我是知道的,而慕容荻作为贵国烈士遗孤,可她依旧能茁壮成长,太子妃您的贡献能少的了么?所以慕容荻真的会不顾一切,不管不顾您的感受,就为了相隔多年的那份仇恨而去亲手杀掉了您的儿子?您自己真的相信么?” “你一会说慕容荻没机会,一会又说慕容荻从感情上来讲不可能!你除了替她开脱还能说什么?你根本就是在胡乱臆断,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没有,可您有么?” 陈国太子妃一时语塞,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臆断呢? “您怀疑慕容荻,是因为她一直都有这个动机……就是说她肯定有杀皇长孙的想法,但这也是您猜的!而我要说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可能有杀皇长孙的想法,而且这人有机会,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你放屁!”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怒火攻心之下扼住古月的咽喉了,陈国太子妃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只是怎么了,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 “看来您也不是没怀疑过啊,不然怎会一点就透?说白了,都是嫌疑,而慕容荻除了报仇以外什么都得不到,可二皇孙呢?他能得到太子府的一切!”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信,我不信!” “陈皇总有驾鹤西去的那日,而到那时太子也未必能够救活,这陈国的花花江山回落到谁的手里?为何您和太子要特地把死掉的皇长孙说成二皇孙?难道单单只是为了遮羞么?这才是关键所在,太子殿下做的一切都可以是为了他的儿子,但他没有怀疑过么?怀疑自己大儿子死的蹊跷?或许,他不是不怀疑老二,而是他只剩下一个儿子了,不是么?!这就是您口里的男人!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很多事情或许真能放下的……可您呢?一个母亲可以不管不顾自己儿子的死因么?!就那么一厢情愿地骗自己?这样真的好么?!” “你别说了~!我不信,我不信!” 捂着自己耳朵,陈国太子妃竟然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无助地尖叫着,这种状态真的正常么? 其实,并不正常。 多日来也没人打搅古月独自待着,闲来无事的系统早已把干扰精神力的这套枷锁破解完毕,此刻古月一边用语言攻击的同时,一边又在不断刺激陈国太子妃的神经,在系统的指导下,他精准地把控着精神力冲击的度,用这种由内而外的痛苦,让陈国太子妃无法真正冷静下来摒除一切杂念,而同时加剧的语言攻击,反倒让陈国太子妃误以为自己是因为多年的一个个心结而挣扎到喘不过气…… 不得不说,古月这种手段很毒,却真的很有效果,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偶像一样把人给骂死……但他其实真的很同情眼前的女人,因为她有太多的纠葛却被生活无情地碾压。 “慕容荻明明没有机会接触到皇长孙的一切,为何第一时间便有人提出是她所为?我猜想会不会是慕容荻在和二皇孙的书信往来中提到过我的存在,同时又说了我所描述的那种症状,而恰恰是这点,让二皇孙有了更为歹毒的计划?可他算无遗策,因为越是让所有人都站出来抨击慕容荻,陈皇和太子才会更加想方设法地保护她,无论是演戏还是送她出境,又或者让她去找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不要一点点折磨我?!给个痛快话可以么?” 陈国太子妃终于到了崩溃的边沿,她甚至忘了古月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下,而不是自己受制于人。 “聪明如太子,怎会想不到我刚刚说的那些?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于是才会不遗余力地配合二皇孙的那些计划,因为这都是在给自己儿子谋一份未来!毕竟死的那个,已经死了……可太子能原谅他,您能么?” “你说的跟亲眼目睹一样!可你只能在这里胡乱猜测而已!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听你一遍遍鬼话连篇?!” “因为您也有疑虑啊,因为您是一个母亲,因为皇长孙死不瞑目啊……”古月微微叹息,他准备收尾了,“您可以依旧不信,这个也是自然,毕竟我这人看着不像好人对吧?可您明天会去婚礼现场不是么?届时一定有一出好戏会上演,您拭目以待即可,而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让您有个准备而已,不至于突闻噩耗不好接受罢了。” “你都不能离开这里,你又怎知明日的事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我的女人,我信得过!若是太子殿下被人假冒了,您难道发现不了么?” 陈国太子妃本想说“你都不记得自己为何会被抓了么?!”,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莫名觉得古月说的的确在理,若是换了自己,还能看不出自己丈夫换了人么?若真是如此,那这帮小丫头们,会不会搞出点什么事来?这份疑惑,的确被古月种在了陈国太子妃的心里…… (本章完) 第343章 开演 第343章开演 今日的陈国百姓们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喜爱的慕容公主大婚,可新郎偏偏是个楚国人,而且是那讨厌的古月。 不过,百姓们的意志并不能左右今日的定局,在三贤王的安排下,陈国炼药师学院早已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陈皇自己是不会出现的,但除了他,陈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齐,因为慕容荻是慕容院长的亲孙女,无论是想巴结还是早已巴结的人,都不会更不能错过今日。 陈国太子夫妇作为慕容荻的干爹干妈,也充当了一回半个主人,毕竟慕容荻的双亲早已不在。 楚国使团所有人都出现在了会场里,这是上官铃兰的安排,因为古月喜欢所有人一起热闹热闹,而躲着多日没见人的那位“古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他今日是主角,所以早早就被包装好等在了学院里。 一脸合不拢嘴的慕容院长亲自在会场外迎接所有宾客,那眼角的湿润却并没有被和煦微笑完全掩盖,毕竟是他拉扯大的孩子啊…… “吉时已到!有请二位新人!” 陈奇峰自告奋勇要当司仪,他老爹竟然准了,这让很多人觉得不妥,尤其是太子,不过他并没有真的阻止,毕竟三贤王总揽这一次的典礼可是皇命。 在所有宾客的祝福中,坐在轮椅上的“古月”被盖着红盖头的慕容荻推进了会场。 唐羽星不觉有些错愕,这画面太有既视感,而且她都不知道还会见到几次…… 反倒是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一脸由衷的高兴,不知道内情的还真看不出来新郎是他们丈夫。 “感谢诸位宾客对两位新人的祝福,典礼正式开始!” 不少人暗自好笑,这陈奇峰果然喜欢刷存在感,这流程里还要添油加醋。 “众所周知,这位新娘是咱们大陈的慕容公主,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六国才俊提亲的队伍早就从宫门外排到了城门外!可为何偏偏花落今日新郎家呢?这里咱们就不得不多说两句这位楚国古院长的传奇事迹……” 陈国太子有些想要干预,因为陈奇峰这一出很显然是他老爹授意,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说辞,因为大喜的日子,伸手不能打笑脸人。 “当然了,古院长的事迹太过丰富,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但在下作为今日司仪,还是优化可以说的,因为就在前几日,作为咱们大陈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我这个天阶高手也败再了古大人手下,而且他当时就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却用一手出神入化的丹火技术,逼得我不得不认输,说实在的,我是个不服输的人,可那一场比试下来,我心服口服!” 宾客们附和着,但是依旧觉得这陈奇峰拧不清主次,现在使用该说这些的时候么? 可三贤王不发话,慕容院长只顾着在主座上微笑,太子看上去有话要说却没有说,那么也就没人可以提出异议或者出言打断了。 “世子谬赞了,外子不过侥幸罢了,他不是自己不想动的,而是真的动不了,若非世子留手,恐怕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说不得,一会外子一定得和世子你多喝两杯才是。” 一个声音突兀地和陈奇峰开始了对话,竟然来自楚国使团,原来是项无忧。 “哈哈,这个感情好!都说古院长千杯不倒,本世子还真想见识见识!” 这下更多人觉得蹊跷了,怎么还聊起天了呢?可古月依旧在那坐着一言不发,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今日小女大喜,诸位自然可以尽兴,奇峰啊,不妨先让婚礼进行下去?” 太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因为他原本是给自己老婆使了眼色,这种场合妇人发言似乎更妥当一些,可惜太子妃不知为何就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不得已还是站出来说话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是小侄话多了,勿怪勿怪,不过就是,怎么说呢,我高兴啊,我激动啊!慕容妹妹出嫁这可是咱们大陈近日来最大的庆典,而这位古院长又是我佩服的人,所以难免有些絮叨,但是,不吐不快啊,诸位知道这个感觉么?” 陈国太子很无语,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实在不堪入耳,偏偏自己也没法继续和他计较太多。 “好啦好啦,你小子快点吧,看着这么大一桌好酒好菜,馋死人了!” 太子很想给这位仗义执言的“义士”点赞,可惜这人是全藏。 “哈哈~!全大师说的也对,让诸位宾客面对一桌好菜却不能动筷子,实在不厚道,那咱们继续哈,那个……刚说到哪了?” 陈奇峰还真没有故意作秀,他很认真地小声询问着身边的侍者,只可惜所有人“不经意”都听见了而已。 那名侍者有些错愕,不过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如实告诉了陈奇峰。 “原来这样,嗯,那咱们继续,请两位新人一拜天地!” 不再有铺垫,正式流程终于开始了。 只见慕容荻不紧不慢地将“古月”转了半圈,随即和他并排,不过,二人正要拜天地的时候,慕容荻却有些愣住的样子,僵在了那里。 所有宾客们都有些不明所以,而这时,慕容荻略微有些激动地说出了三个字,“你来了。” “我,的确不该来……” 原来孙逸月出现在了会场大门口。 那一脸憔悴和没法掩饰的泪痕,顿时让很多好事者摆出了看戏的专用表情。 “不,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出嫁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你?!” “可你,嫁的是他啊……” “孙小姐是荻儿多年好友,自然也是今日的贵客,还请赶紧入席吧,奇峰,继续流程吧。” 太子有些不耐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但他并没把孙逸月一个小丫头太当回事,直接打断了她们准备的狗血剧情,让陈奇峰继续下去。 “太子殿下!民女有话要说!” “孙小姐,今日是荻儿的终身大事,有任何事情咱们都可以缓一缓,本太子可以答应你礼成之后让你放心地直抒胸臆都行,奇峰,继续!” 太子的不满已经无需揣度,语气中的不客气根本就没有掩饰,可孙逸月却像是无比痛苦一般忽然尖叫起来,“不行!那样就太迟了!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禽兽!他配不上小荻!” “孙小姐!还请你慎言,外子是什么样的人,早有公论,轮不到你来污蔑!看在相交一场,我们可以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还请你自重,找个位子坐下吧,不要再阻碍他们两的大事了。” 上官铃兰一辆冷若冰霜,这份怒意如有实质,让周边人不由觉得空气都在降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上官铃兰突然站出来说话,其实挡下了陈国太子继续当指挥的机会,因为这事已经让楚国人生气了,也有楚国人自己站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就是那日,我很无助,求他帮忙救救两位爷爷,可他竟然要我……要我帮他娶到小荻才行!之前,我站出来说的那番话,其实都是他安排好的,因为这样才能不阻碍到他最终迎娶小荻,可他已经有两位老婆了,偏偏还要因为惦记着咱们大陈的炼药师学院,所以千方百计地一定要娶到小荻,可这样一来,这样一来!小荻不能幸福啊!” 孙逸月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说出了这么大一段话,当场让所有人有些瞠目结舌,可这事干系甚大,也不会有人真敢评说。 “住口!胡说八道神志不清!来人啊!” 太子真的愤怒了,已经开始叫人直接将孙逸月轰出去。 “慢着!”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慕容荻开口了。 “她说的是真的么?” 掀起了自己的盖头,慕容荻和“古月”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问出了这个疑惑,情绪开始激动了。 可“古月”,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在那怔怔地看着。 “你说话啊!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慕容荻开始咆哮,抓着古月的身子不住摇晃,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荻儿!”太子忽然想要冲到慕容荻身边,不过还是忍住了,一番迟疑才说出一句,“他毕竟是楚国使臣,不可太随意动手,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既然太子殿下您这么说了,小荻还能说什么呢?”泪水不争气地划过慕容荻的脸颊,她无力地现后退了两步,“你没话可说是吧?我知道了,知道是为什么,你看看你,依旧这么平静!可我知道,你说过,不会骗我们的,所以你不想说,对吧?那就是真的咯?!啊?!你倒是说话啊!” “古月”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很无助地坐在那,可眼神中全是心疼,因为慕容荻在哭,哭的很伤心…… “古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楚国使团长急了,因为他的确听说过古月这人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不会欺骗身边的女孩,可古月真就做出了孙逸月说的那些么?他不信!但古月一言不发,实在有些让人浮想联翩,而且这事很可能上升到国家之间的高度! 一时间楚国使团里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希望古月自己说一句“那些都是扯淡!”,可他们没有等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只能越发焦急。 “其实,”这时候,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相互看了一眼,双双一脸痛苦地站了出来,项无忧接着说,“其实这几日我两服侍外子的时候,他便一句话都没说过……我两还以为他是忧伤过度情绪不佳所致所以也没有多想,更没让人来诊断,眼下看来很可能是有了什么突发的疾病,还请慕容院长您亲自替外子诊断一番,可好?” (本章完) 第344章 塑颜 第344章塑颜 陈国太子第一时间想要阻拦,“慕容院长是陈国的柱石,怎可为这点小事情劳心劳神?不如还是让诸位长老出点力吧。” 为了配合陈国太子的演出,立刻就有一名长老准备主动站出来。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可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女,而她正着急呢!” 那位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长老,忽然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一股精神力如同潮水般向他涌去,一时间别说起身站立,根本就连如何呼吸都差点忘记…… 就这样,在慕容院长无声的强硬之下,“古月”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位老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却无能为力。 陈国太子还想说点什么,可那名长老露出的痛苦神色让他立刻明白了,这一次慕容院长可不太好说话。 “古院长,放轻松,老夫虽然没有你那些特殊的本领,可毕竟还是五品炼药师。” 只见慕容院长的右手按在了“古月”的头顶,也不见更多动作只是一个呼吸间便似乎有了结果。 “原来是中了丹毒,阻碍了发声,不妨事,老夫常年自己试药,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来,吃下这颗丹药就没事了。” 这一切太过自然,自然到刻意,陈国太子知道不能忍了,又跳了出来,“慕容院长!本太子也不是怀疑您的判断,但古月毕竟是楚国人,而且听说他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才能,您直接给他服用您亲手炼制的丹药,恐怕他会从中……” 陈国太子说不下去了,因为慕容院长根本就没有理他! 而“古月”,现在除了不能开口意外,还附带了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挣扎那么一下。 一颗不知名丹药被送入了古月的口中,立时咽下。 “太子殿下多虑了,一颗丹药而已,不是什么特别的,老夫再来替古院长疏导一下药力,不消片刻应该就能说话了,这样老夫的孙女才不会怪这个当爷爷的没干事啊!”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古院长是炼药师,平日里喜欢捣鼓丹药或者自己尝试,中了丹毒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慕容院长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有他老人家在我等不必忧虑,而且眼下侄女可是对古院长很不满啊,这婚礼都没法继续了,但臣弟相信,只要古院长可以开口,这其中的些许误会一定迎刃而解了。” 三贤王适时地发言了,引来了一片赞同。 对此,陈国太子也知道没法在说什么,毕竟自己没有立场…… 可是,当慕容院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之后不久,“古月”立时发出了惨叫,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是怎么了?!”不单单是陈国太子,楚国人第一时间也叫了出来。 “太子殿下和楚国的诸位无忧,解毒嘛,总归不能风平浪静的,这显然是丹药生效了。” 慕容院长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锋利,因为随着“古月”的惨叫愈演愈烈,他的模样开始出现了变化,原本正常的一张脸开始出现干瘪的痕迹,而且越来越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了?!慕容院长?!”楚国人无法淡定了,因为“古月”的脸已经不成人形。 “让大伙受惊了,这其实是一张人皮面具而已,通过了塑颜丹的辅助,伪装成了古院长的样子罢了。” 一边解说着,慕容院长一边随手一拂,“古月”脸上的那张萎缩的皮便被他拿在了手里,露出了清秀的面庞,只不过和古月不再有一丝关系了。 “这是?!” 所有楚国人震惊的同时,不少陈国人也开始了骚动,“这不是二皇孙么?他不是病死了么?!怎么会……” 这些陈国人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太子就在那坐着,脸上的怒火已经不再掩饰。 “这叫什么事?!难道这古月本就是二皇孙假扮的?!那真的古月又在哪呢?来人啊!封锁现场!” 高太尉可不会在乎太子的脸色,他显然十分气急,直接砸了面前的酒杯,一时间不知道刚刚躲在哪的一大群陈国士兵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 “你?!为什么?!” 慕容荻一脸震惊,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下一刻她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而这句“为什么”根本是从心底最深处呐喊的一般,声嘶力竭! “古月”或者说陈国二皇孙终于停下了痛苦,渐渐恢复了自如和镇定,可他看到眼前的慕容荻那份痛苦,内心不由开始不忍,于是终于说话了。 “因为你啊……或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娶到你吧,不然永远都只是哥哥和妹妹了……” “可是……可我一直当你是哥哥啊!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可你……可你竟然骗我,还是这么卑劣的手段?!古月呢?你把他怎么了?!” 慕容荻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二皇孙的心,他缓缓闭上眼睛,“利用完便没用了……” “你把他杀了?!” “什么?!” 慕容荻踉跄地倒退着,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楚国人那边,项无忧险些摔倒,还是上官铃兰将她死死挽住。 “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派人把楚国使臣杀了?!” 高太尉直接爆喝起来,而这个帽子第一时间被扣在了陈国太子的头上。 “太尉大人何出此言?一切都只是我自己所谓,和太子又有何干系?一个古月而已,瞧把您激动的!” “笑话!你一个出不了自家大门的小子能办到这种事?可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呢?难道楚国使团里都没有发现不对劲么?” “太尉大人既然问了,那本使也很想问一问,贵国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不把大楚和吾皇放在眼里了?” 楚国使团长一头乱麻,可他立刻明白了这些时日古月的反常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他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不妨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没准能有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楚国使团长大人也别介意,高太尉是直来直去的,他这也是太担心古院长的安危啊。” 三贤王站出来打圆场,话语权便自然地落到了他手里,此时高太尉自然不会有意见,而楚国使团长也明白三贤王至少不可能和太子一伙搞出这种事来,不然此时此刻也不太可能被慕容院长揭发,所以他忍住了情绪波动,开始配合。 “三贤王殿下说的在理,本使也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古大人,其他的事咱们都可以之后再商量,还请您鼎力相助。” “这个自然,小王和古院长可是忘年交,他出了事就相当于小王出了事,而且这是在大陈境内啊……不过嘛,既然贤侄说了他是为了自己能娶到荻儿才做了这么多,咱们怎能胡乱攀扯太子殿下呢?不过小王这么一思量,他们交换的时候想必是在孙府了,孙大小姐,可有此事?” 不知不觉间,全藏其实早就出现在了孙逸月身旁不远,也不知是上官铃兰的嘱咐还是鬼瞳的拜托,可这位仁兄现在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哪有大高手的风范…… “没错,三贤王殿下,那日就是二皇孙突然找到我,用两位爷爷的命来威胁,让我引古月去了孙府,而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等我将古月打晕之后,他便从密室里出来做了替换,之后古月被我藏在了密室,可没多久他的人便把我和古月都带走了,而且第一时间分开,我并不清楚古月之后到底去了哪。” 此时此刻的孙逸月,哪还有刚刚那些痛苦?一脸的冷静,就好像那一切都不是她做的一般,而这个真相,让楚国人险些炸毛,若非上官铃兰的威严在那,恐怕会有人跳出来骂两句。 “原来是这样……可这事有点问题啊,孙大小姐怎么就能信任一个‘死而复生’的二皇孙呢?而他虽然是太子府的人,可孙家家主和邢老都是被关在大牢,又怎会和他有所关联?”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的!但他亲口告诉我密室的事情,而那密室根本连我都不知道!” “密室嘛……倒是蹊跷了,不知孙大小姐,事后可有所发现那密室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为何孙家家主都没告诉过你这个接班人,可二皇孙反倒清楚了?” 三贤王一本正经地询问着孙逸月,看似有所怀疑,却根本没给任何其他人质疑孙逸月说法的机会,这种明显的“拉偏架”倒是做的心安理得。 “其实,这次两位爷爷被害,是家里长老出卖了他们,而且事先将原本藏在密室里的什么要紧事物提前弄走了,这才让两位爷爷被抓的时候受制于人,根本没升起一丝反抗的心思……可那几个长老,到底拿到了什么呢?又为何二皇孙会知道?!但我没法弄明白,却不得不信,因为他亲自带我打开了那处暗门,我便没得选,只能配合他了,唉,古月那家伙也是太傻了……” 说着说着,孙逸月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了。 (本章完) 第345章 登场 第345章登场 孙逸月的说法无疑对太子和二皇孙很不利,可她虽然说的是实情,但也只能证明二皇孙到底是怎么办到了他想办到的事而已,若说仅凭这几句就断定一切和太子有关,也实在牵强,尤其是二皇孙打定主意把一切拦在自己身上,也就不会给任何人攻击他父亲的机会。 “没错,胁迫孙大小姐配合的是我,去孙家密室的也是我,目的嘛,无非就是算准了那里是替换古月的最佳场地和时机而已,至于为何我能知道如此隐秘,甚至孙大小姐自己都不清楚?这个也简单啊,因为没人会在意我这个本该死掉的存在,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譬如弄到塑颜丹,譬如找人刻画古月的人皮面具,譬如观察古月的一言一行,这些都很困难对吧?但我想做也就做了,与这些相比,打听一下孙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有何难? 至于父王,孙家那些事都是国家大事,公事公办,有何不妥? 说我趁人之危也好,落井下石也罢,总归是我自己的自私而已,与父王何干?” 二皇孙的泰然自若让所有人意外,如此局面早已辩无可辩,但他的目的很直接也很单纯,反倒让有心人觉得棘手了。 而太子呢?他此时没法发言,因为于公于私,自己都没有站出来的立场,自己是当父亲的,但也是当儿子的,更是一国储君,一切要以陈国江山社稷为重,如此为了一己之私坑害他国使臣的做法,难道还能被包庇么?更何况,对于陈国而言,楚国可不是阿猫阿狗…… 但是,让陈国太子很意外的是,他老婆始终一言不发,却时刻关注着事情动态,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好像很纠葛,一时反倒让人无法判断,可此时此刻想让她站出来说两句,看来是不能够了。 “可你,不是死了么?!”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而且是真正的困惑和不解,这人是陈奇峰。 三贤王暗自高兴,自己儿子总能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惊喜,虽然那小子自己是肯定都不清楚的。 “是啊,这里面明摆的猫腻啊?!” “嘘!你白痴么?谁能看不出来?可你真敢说啊?!” 一句话带出了很多人的疑惑,却又有更多“明眼人”制止了他们。 明哲保身,可不是说说而已。 但总有人会不需要去计较这些,譬如高太尉。 “没错啊!二皇孙不是死了好几个月了么?怎么今日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那死的又是谁呢?难道是皇长孙?!” 陈国太子心中很事懊恼,却也很不解,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计划风险很大,却无法面对自己儿子整日见不得人,如果这次成了他便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可明明安排也算天衣无缝,为何这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宣告失败了?! 他清楚的知道,关于身份的问题,自己避无可避,毕竟这种李代桃僵根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如实告诉了自己父皇,可文武百官并不知情,因为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一个没法医治的残疾,真的可以顺利继位么?三贤王和他那傻儿子可不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久已,关键是陈奇峰身体很健康! “没错,死的那个是我的亲儿子!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时,到现在一言不发的陈国太子妃,忽然开口了。 原本已经开始窃喜太子避无可避,谁曾想还有这一位奇兵,三贤王不由暗自赞叹,娶老婆也是一门学问啊。 “愿闻其详!” 高太尉很不爽,他最烦的就是这些蝇营狗苟,但更可气的是太子这一家子都能上阵,女人都不落下,这就有些没完没了! “因为我儿死的冤啊!他是被人毒死的,症状十分诡异,又是冰寒又是酷烈,又是疲弱又是亢奋,甚至还有一些无法准确描述的地方,可是根本无从解毒,在无比的痛苦中,他最终咽气,可我这个当娘的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消息又是无比震撼,这些陈国官员们都有些怕了,真希望自己没有来过,也就不会听到。 “但这些和秘而不宣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这样才能让下毒之人疑惑,甚至露出马脚,因为这样,才有可能找到凶手到底是谁!” 如此说法,倒是也算可以牵强,尤其是太子妃一个女人自己站出来,绝对比太子要有力,因为当妈的可以随时随地声泪俱下,但她没有,因为她始终咬牙坚持,就为了水落石出的那天! “所以,你们找到凶手了?” “并没有!因为最大的嫌疑人是慕容荻和古月!可父皇和慕容院长并不准许继续顺着这个疑点查下去,于是这一次,难得古月那小子又出现了,我这个当妈的替自己儿子讨回公道,不行么?!” 三贤王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看上去这个局面,有太子妃和二皇孙一起出来顶缸,太子或许无法被攀扯,但这些事情,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么?若是这老婆儿子都给定罪了,堂堂太子殿下还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还能再争下去不成?他还有第三个儿子顶上来么?! 可楚国人并不是木头,古月眼下生死未卜,怎么还会被攀扯到谋害陈国皇长孙的事情之中?短暂的震惊之余又开始怒火中烧,因为这些陈国人很可能对古大人用了私刑! 但如此局面,并没让太子本人轻松些许,反倒有些越发着急,因为自己老婆依旧念念不忘儿子的死,虽然她的目标是古月,但真实情况只有太子自己知道,此时直接提出来,恐怕又会是一个新的隐患。 “咳咳……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我这小残废明明不在场,怎么就被如此之多的人惦记呢?惭愧,惭愧!” 一个声音瞬间覆盖了全场,虽不见身影,但谁都听出来了,赫然是古月到了,但是为何?! 最为震惊的当属二皇孙,他想不通这家伙怎么能脱困,可但他看清楚被鬼瞳推到会场的古月身后,出现了田光的身影,不由心中一痛! 二皇孙怔怔地看着慕容荻,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时的慕容荻哪还有一丝震惊和悲愤?完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所有人又一次被噎住,感觉反转的太快了…… 楚国人第一时间围了上去,若非克制,还真可能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尤其是楚国使团长,这一阵跌宕起伏,让他的小心脏很有一点受不了。 “诸位,诸位!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没事,就是去喝了喝茶而已,真没……” 不等古月说完,他的耳朵便被一左一右地各拧了一下,只不过碍于此时大庭广众,又干系楚国的面子,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才没有拧住不放。 但他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疼,而是顺势将二女的手拉在怀里,一脸的笑十分得意。 现场无数男子都有些感到莫名羡慕嫉妒。 “古……院长……你没事啊?!” 这种关键时刻,总有陈奇峰来将流程推进。 “多谢世子关心,我这小命还蛮坚强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呸呸呸!没事就好,等这边事了了你一定要陪我好好再打一架哈,这几日全大师又指点我不少,今非昔比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好说好说,但这里的事,该怎么了呢?” 古月的表情很微妙,尤其是他的目光竟然看向了三贤王,后者立刻会意。 “这里的事?其实还挺复杂,不过也可以一件件地办,譬如这正主既然到了,那这场婚礼,总归是可以进行下去了,慕容院长您以为呢?” “呵呵,只要小荻高兴,老夫还有什么不满?” 这话说的很直白,尤其是慕容荻此时此刻,还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么? “这才是你的目的?!你将计就计?!” 二皇孙突然咆哮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才是被伤的最深的那个,尤其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 “二皇孙对吧?虽然咱们不曾见过,又或者碰到时我没有意识,但你一定要这么对一个刚刚从幽暗牢房里侥幸爬出来的人大吼大叫么?我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明白啊!那叫一个举目无亲,孤单五月,身在险地,冷暖不知,又凭什么将计就计?我根本就不知道‘计’是什么又在哪里,对吧?” 楚国人心中无比激动,这才是那个“古大人”!尤其是在他们的角度看的很清楚,二皇孙一字一句都是对着慕容荻在说,可这丫头早早地就混在了古月身边,甚至特地挤了挤上官铃兰的位子,两人还在那般若无人地“互掐”了一番,倒是根本没把那二皇孙放在眼里了。 但古月这番话之后,很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语权,也拉响了反击的号角,毕竟,他刚刚九死一生,但既然还没死成,就会亲手把那些坑过他的人打趴在地,不然他就不是楚国人心中那个“古月”了! (本章完) 第346章 雅量 第346章雅量 陈国太子妃此时有些激动,因为她很好奇古月这家伙到底怎么从地牢跑出来的,就算田光去营救,为何能如此准确? 而两次接触之后,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古月那莫名的自信,明明是他自己被关着,却丝毫不以为意,尤其是那一句“他相信她的女人”,这一点似乎并非虚言恫吓,而且事实上他的这帮女人的确干出了很多事情,原本这场板上钉钉的虚假婚礼硬生生被她们搅黄,可偏偏他登场之后,还要继续?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将计就计”?! 陈国太子妃心中对古月的忌惮越来越强烈,可她又有了更多的期待,期待这小子真的给自己一个真相,但莫名又有一种恐惧,因为他口中的真相直指二皇孙,会是他么?真的会是他么?自己的一个儿子杀了另一个?!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却不由自主地关注者后续。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借你的身份娶了小荻而已,不过事情败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若是想要继续泼脏水,怕是也不能够。” 二皇孙恢复了镇定,因为他一直有一种对古月的敌意,原因不言而喻,而此时此刻,古月就在他面前,活生生而且清醒得很,所以那份竞争心让他拿出了自己最佳的状态来迎接之后的交锋,至少自己不能让任何人再牵扯到自己父王身上去! “很不错的想法,我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尤其是那什么易容,怎么办到的啊?能不能透漏下?” 这时上官铃兰在古月耳边耳语了一阵,将刚刚的经过拣重点都说了一遍。 “啧啧,厉害啊!请问慕容院长,那个塑颜丹是几品丹药来者?不会是五品吧?” “呵呵,古院长也不必太惊讶,大陈和其他五国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最完整的丹药传承,这可不是说说而已,不仅仅是品阶更高而且丹药的种类更繁复,譬如老夫就经常自己捣鼓新的丹方,恐怕古院长自己是不曾如此吧?至于塑颜丹,是四品中比较稀有的一种,尤其是需求的一味草药十分难得,平日里也是难得一见的。” “这还真是……没记错的话,学院长老们都是四品炼药师对吧?” “没错,其中实力最强的还是当属邢老。” “那我就很好奇了,太子府上有供奉四品炼药师么?或者太子妃娘娘的娘家人里有这种大师?” “这倒没有,大陈排得上号的四品炼药师自然是学院里的诸位长老,虽说他们身后也的确是各大家族,可太子妃娘娘出自武道世家,并不曾供奉四品炼药师,而根据大陈法令,诸位亲王府上是不能供奉炼药师的,所以太子府里本应该没有四品炼药师才是。” “多谢慕容院长解惑……那我就很好奇了,这位二皇孙,又是上哪弄到了如此稀有的四品丹药塑颜丹呢?”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需要想你交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便好。”二皇孙竟然一脸微笑,似乎成竹在胸。 “查太费劲了,我这人就喜欢猜,胡乱猜测,但是很喜欢说给人听,譬如这事嘛,我就盲猜你背后和‘黑市’勾勾搭搭,这丹药多半是他们给的……” 陈国人很无语,这古月又开始了,但的确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因为此时陈国人的确理亏,毕竟他刚从地牢里被救出来,若是不依不饶,还真可能弄出更多事端,至于他想说什么,不妨先听着。 “猜?你尽管猜,反正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相信的。” “没错,没错,但你知道么?这事容易验证其实。”古月露出了更为自信的微笑,只是看上去有些瘆人。 “你又能如何验证?” “简单啊,刚刚慕容院长说了,贵国四品以上炼药师都排着号,那么从慕容院长自己开始,挨个问一声呗,有没有替你炼制塑颜丹,若是有人认了,那就认了,若是没人认,那就证明你是从‘黑市’那弄到的,不简单么?” “……”二皇孙一时有些语塞,他虽然很早就听过古月是个无赖,而且对他进行了详尽的记录和分析,可的确不曾正面交锋,不曾还有人可以无赖到这个地步?! 这话说的很轻巧,可内容一点也不简单,首先是嫌疑人就这么被他定在了陈国四品以上的炼药师身上,甚至包括了慕容院长,这个对于陈国的声望本就是一种折辱,更别说这些炼药师本人了,他们可都是被捧上天的存在,什么时候还需要被一个小辈怀疑? 可是,慕容院长会配合么?他当然会!那么他都配合了,其他炼药师敢不配合么?之前的那一幕谁都看在眼里,高出一品的硬实力就在那摆着,那位和太子走的近的长老可不敢多说一个字。 但问题来了,就算所有陈国的四品以上炼药师都因为慕容院长的缘故而配合,可他们会说什么呢?说是自己做的?不可能!那么按照古月的逻辑,这丹药就是“黑市”给的了…… 所以,事实到底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古月只是想把“黑市”拉出来砸在二皇孙身上而已,而且二皇孙避无可避。 “姑且就像你说的,这丹药是‘黑市’给的,又如何?这里是大陈,又不是你们楚国,皇爷爷可并没有命令禁止所有人和‘黑市’往来,那孙家的邢老不就是个例子么?” “没错,贵国有贵国的国情,这个无可厚非,邢老也的确是例子,可他是自己提出的交易,而你呢?你有办法自己找到‘黑市’去交易么?你个本该死掉的人还能出门不成?” “太子府里有几个心腹之人很难么?找一找‘黑市’的人救更容易了,这个还无需古大人操心啊。” “是吧?那不知你的心腹是否来了现场呢?那个……敢问三贤王殿下,对于我的绑架,他若是主犯,那些什么鬼心腹也就是从犯了对吧?” “倒是可以这么说……”三贤王并不意外自己会被古月点名,毕竟此时此刻,除了慕容院长以外,也就太子和自己最尊崇了,而古月很显然要把矛头指向太子,这一点他自己怎能不好好配合? “那就麻烦三贤王殿下劳累一番,把这些所谓心腹都找出来审一审,看看这位二皇孙有没有信口开河。” “大陈自有大陈的律法,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楚国人说三道四?!” 一名官员忍不住叫了出来,立刻也得到了不少附和。 “说三道四?这位大人是觉得绑了我这事还有疑点么?这人不是自己都承认了吗?又或者,您是觉得,反正绑的是我这个楚国人,根本就不算个事?您这想法有些危险啊!使团长大人,他们莫名地绑了我,算不算国际纠纷啊?” 楚国使团长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硬气的时候,“何止是纠纷?您是大楚炼药师学院院长,更是陛下钦点的驸马,带着友好的意志来到陈国地界却被如此对待,恐怕吾皇会很不高兴,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赤果果的威胁让陈国人纷纷敢怒不敢言,因为的确自己理亏,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二皇孙几句,“你都抓了这混蛋了,直接弄死不好么?” “不过嘛,我这不没什么事嘛?无非就是带了几日镣铐,竟然还能限制我的精神力,当真是大开眼界了,陈国不简单啊,但我这人吧,还是很好说话的,这事,毕竟是对我个人,咱就不要上升到国家高度了,更何况三贤王殿下对咱们这段时间照顾有加,面子总归要给的!不如就拜托三贤王殿下好好替我忙一忙,把这事就在这里解决了如何?” “古大人雅量,小王佩服,那不知古大人想如何解决呢?” “简单啊,刚刚不是说了嘛,拜托三贤王殿下把这二皇孙的心腹都找出来就地审一审,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帮忙,我这人对行刑逼供很有兴趣。” 古月笑着说出了这番话,让陈国人有些不寒而栗,因为那些凶名的确传的很远,尤其是那次截杀古月的土匪头子事后是个什么样子基本无人不知,甚至慕容院长自己都很感慨古月对于丹火弹的操控能力独树一帜。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两个人动了,他们也没有跳出来张扬,而是面对面准备互相攻击! “倒是忠心。”古月一边评价着,一边动手,不过还没等他真的出手,那两人便已经莫名瘫倒。 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古月清楚地感觉到了那潮水般的精神力,五品炼药师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押上来。”三贤王没有迟疑,立刻安排手下去将这两人押到了会场中央,或许是刻意,所以这两人恰恰跪在了二皇孙面前。 “古院长,这里毕竟是老夫的学院啊……” “晚辈僭越了,还请慕容院长赎罪。” “不妨事,只不过学院一直有不见血的规矩,还请遵守。” “明白,那您请便,晚辈看着便是。” 陈国太子心里很是懊恼,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把这头笑面虎惹毛了,他今日亲自出手的时候还真不少! (本章完) 第347章 真相 第347章真相 正如古月所说,二皇孙自身行动力低下,很多事情不可能亲历亲为,所以他必须要有心腹去为他一一实施,而这些心腹做过的事,绝不少,因为他要找到足够自己信赖的人很难,多半是通过某种设计来实现的,譬如从年幼孤儿开始训练又或者救死扶伤知恩图报之类的戏码。 不过,从那两人第一反应是自杀来看,这份忠心绝不简单,所以他们知道的,一定相当值得期待。 古月原本是想着自己上,正好陈国人理亏,一时半会也没法阻止自己乱来,可没想到的是慕容院长如此积极,倒是乐的看戏,也见识见识五品炼药师的手段。 “古院长首先想知道点什么呢?” 慕容院长依旧微笑着,看着和蔼可亲,但他这份从容和自信绝对是硬实力的体现,而且他肯定有办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不妨先说说看,这丹药和人皮面具到底怎么弄到的吧。” “可以。” 没再多言,慕容院长走近了那两个依旧疲软的二皇孙心腹,这两人一脸坚毅,既然他们连死都不怕,又还会畏惧什么呢? 可惜,很快他们便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精神力,无影无形无臭无味,虽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从出生那刻起便自带了,但也只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炼药师,才能真正掌握精神力的利用方式,而慕容院长作为六国里仅有的五品炼药师,绝对是这方面的领头羊。 虽然古月经过系统的辅助和训练,开发出了精神力丝线之类的操控方式,的确独树一帜,可总量摆在那里,而量变引起质变可不是空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慕容院长将双手平稳地按在了两位心腹的头顶,只是一个瞬间,这两人便如同触电一般抽搐不止,可下一个呼吸之后,又立刻平静下来,不过看上去倒像是彻底麻木了一般,眼神都已经空洞。 “说吧,二皇孙这次是如何弄到塑颜丹和人皮面具的。” 第一时间开启“真理眼”的古月实在有些大开眼界,此时的慕容院长并非是他自己进行“强制干预模式”那般直接和这两人的记忆开始对话,毕竟古月是没法主动给其他人看的,而慕容院长却是断绝了这两人自主意识,只剩下有问必答的予取予求。 “人皮面具是‘黑市’提供的,他们对古月的情报细致入微,这张面具也做的惟妙惟肖,同时还提供了关于古月的各种生活习惯的详细记录,方便二皇孙模仿的时候不露出马脚,而塑颜丹的那副稀有草药也是他们提供,但炼制丹药的是学院彭长老。”没有感情更没有语调,好在他们自己说话还是需要喘气的,不然可能连标点都没有…… “胡说!” 这个被点名的彭长老,正是之前准备站出来替二皇孙诊断的那位,此时他也心如刀绞,却依然必须死不认账。 “拿下了。” 可惜,没人给他辩解的机会,更没人多问他一句,随着三贤王的一声令下,瞬间便有三名侍卫装扮的高手将他围住,同时直接打晕。 这个过程中他其实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因为他自己也没想过这帮人会不问缘由直接出手…… “三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陈国太子咬着牙没有将情绪带入话语里,可他此时此刻已经感觉到危机越来越重,恐怕这都只是轻的。 “是急从权,还请太子殿下和慕容院长见谅!” 慕容院长倒是没理由说什么,不过又继续问了古月一句,“还需要知道什么?” “啧啧,的确神乎其技,这招比我那些粗暴的方式好多了!应该说句不愧是慕容院长么?那不知,一段时间以前的事,能问清楚么?” 二皇孙心中震颤,这古月准备问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可他为何就能怀疑到自己呢?难道又是慕容荻?不应该啊! “除非他们有办法自己抹去那段记忆,否者应该都行。” “那就麻烦慕容院长,问问看皇长孙是怎么死的吧。” “什么?!” 不止一个声音惊叫起来,因为这些陈国人都看出来了,古月虽然看上去就是在那胡言乱语,可慕容院长已经证明了这小子说的并非空穴来风!那么这个皇长孙的死,难道和二皇孙有关?! “慕容院长!您就这么陪着一个楚国人乱来么?!” 陈国太子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他真实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力,至少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法再改变什么了…… 不过他无意中瞟见了自己妻子,今日始终很奇怪的妻子,此时似乎痛苦到想要逃离? 慕容院长依旧没有在意太子到底说了什么,他清晰地把古月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炼药师大会之后,我两从慕容荻房里偷走了部分装在小瓶里的毒液,通过测试确定药性之后,便一日一点地偷偷放在了皇长孙的日常饮食里。” “嘶~”不止一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更多的人是不知所措,为何二皇孙要谋害自己兄长呢?他图什么?! “为什么?!” 一声咆哮,陈国太子妃直接冲到了二皇孙面前,双手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通红的双眼甚至流出了血泪……“到底是为什么?!” “爱妃!不要这么激动,只是这两人一面之词而已,而且也未必是老二指使的,很可能是‘黑市’那帮混蛋趁机做了这些勾当!而且他们提到慕容荻那的毒液,为何偏偏要去她那拿呢?她和这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国太子终于知道自己妻子今日的反常到底是为什么了,原来她早已有了怀疑,只是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已…… 可此时此刻,不能由着她胡来,不然真的会满盘皆输! “你倒是说话啊!你说话啊!” 陈国太子妃看上去十分可怖,也只有愤怒到了极点才会让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变成现在的样子。 二皇孙痛苦地看着眼前之人,那两行血泪触目惊心,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拭去,可惜仍在流淌的血泪是擦不完的…… “母妃……对不起……” “你~!”这三个字显然不是太子妃想要的答案,她甚至有些期待眼前的儿子亲口说出和他无关,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慕容荻?!” 一怒之下将二皇孙摔在了地上,陈国太子妃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可她依旧用喷火的双眼四四盯着这个已经不认识的儿子。 “只有他消失了,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混蛋!我对你不好么?我将你视如己出,甚至比疼老大更疼你!可你却亲手杀掉了你哥哥?杀掉了我的亲生儿子!就因为你要得到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您的爱啊……我不想和他分享,就想当年小荻对他的尊敬一般,我不允许他分去了小荻的爱……” 在一旁安心吃瓜的古月不由背脊发凉,“我去!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啊!” “哇啊~!”太子妃始出全力的又一声咆哮,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凛,随即她一招手,一名士兵手里握着的佩刀便脱手而出,倒飞进了她掌心。 “爱妃!不要!” 陈国太子已经出现在了他妻子的身边,正准备使出全身力气阻止她斩下这一刀。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是的……” “你疯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死掉的可是你亲生儿子啊!” 正因为有了古月之前做的潜移默化,陈国太子妃才会不断纠葛,她不敢相信那些都是真的,却又无比想要知道真相,而此时此刻,真相就摆在了她面前,用最赤果果的方式直接砸到了她脸上,她避无可避,所以越发痛苦,此时的爆发才会如此猛烈,而且一语就道出了太子的戏份。 “因为……因为老二也是我亲生儿子啊!而且老大做过那件事,所以一直不被父皇喜欢,谁又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和你一样痛苦而且不明所以,但那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二用他的冷静和智计说服了我,尤其是如何掩人耳目,如何扯出慕容荻并且扣在古月身上,这一招招一步步,最终可以让他真的娶到慕容荻,并且得到学院的支持,父皇百年之后,我估计也时日无多,但这江山他却能够坐稳了!如此有谋有略,他坐在那个位子,大陈一定会更加昌盛!可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竟然功败垂成!”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陈国太子妃瘫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死死攥着的长刀也跌落一旁,此时此刻,她除了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其他事情真的可以做了,因为这个世界对他过于残酷…… “一个蝇营狗苟之辈,弑兄欺母之徒,竟然妄图染指贵国皇位,还真让人唏嘘啊,啧啧~!” “你闭嘴!都是你这个混蛋,就不该留你!我要杀了你!” 的确,正如陈国太子所言一般,他最大的气愤是因为功败垂成,而且自己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输在了哪,所以失去理智后发泄的目标反而明确了。 只可惜,这帮陈国人若是坐视不理,可就真成了外交问题…… (本章完) 第348章 瓮中 第348章瓮中 三贤王其实乐意看到太子不顾一切地冲向古月,正好让他再败得彻底一点,只可惜田光和全藏没给太子这个机会。 至此,陈国人自己把他们的太子和二皇孙打包带走了,留下那摇摇欲坠的太子妃昏在当场。 慕容院长多半是觉得这女人过于可怜,所以亲自出手救治,主要是气急攻心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只不过精神状况可能会很糟,毕竟遭受了非人的打击。 三贤王本打算亲自陪太子去走一遭,却被古月拦下了,“您走了,这婚礼可就差一个主婚人了。” 陈国人都觉得这古月太不识抬举,这当口他竟然还想着继续婚礼,只可惜,好像也的确是属于“古月和慕容荻”的婚礼,所以他想要进行也无可厚非。 三贤王略微诧异,随即了然,这所谓“将计就计”可还没有真的成功呢。 于是,在慕容院长的首肯之下,古月和慕容荻正式完婚。 没有更多的仪式感和气氛,毕竟陈国人都没有那个心思,但古月还是和楚国使团的所有人都一一碰杯,也包括他两位老婆,这个画面就有些特别,让唐羽星莫名想抽这个家伙一顿。 被推入慕容荻的卧房之后,古月也没有急着去挑盖头,一脸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丽人,缓缓靠近床边,“娘子这招还真是绝啊,相公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彼此彼此,你肯定和那个太子妃说过什么对吧?她的反应太迅速,就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那个最可能推了她一把的人。” “都说了咱们是共犯嘛,相公我也不能输你太多不是么?” “哼!赶紧的,想了盖头喝一杯庆祝下!”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四目相对渐渐迷醉,一切情愫化为本能…… 时间回到数日前,也就是孙家遭逢突变的那日,孙逸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可她的两位爷爷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直接和太子的人走了,唯独留下一句话,“不要太快去找古月,否者可能会牵连到他。” 孙逸月很无助,但也必须听从自己爷爷的安排,于是她选择了联系慕容荻。 没错,就是用上了古月送给她和慕容荻的那对耳环,而慕容荻绝对是孙逸月认识的人里最擅长尔虞我诈的人之一,此时找她至少能明白更多自己不可能想通的事情。 收到孙逸月的消息之后,慕容荻也有些吃惊,因为很难想象为何太子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若说他没有针对古月那就是骗人的,可他的目的呢? 难道是因为皇长孙的事情?可是古月说过,太子对他没有真正的杀子之仇那种敌意,陈皇也没有,所以他们其实并没有把这宗罪状扣在古月头上才对。 而想到皇长孙的死,慕容荻心中久久不能解开的困惑又跳了出来。 事实上,正如古月所说,一个刚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陈国公主,张口就来要杀掉陈国皇长孙,这个真的合理么?谁也别把谁当白痴了…… 所以慕容荻当时更多的是试探古月这个人,没想到这人竟然很直白地送上了自己的毒血,而且说的很玄乎,到底真假谁又能下定论呢? 就在古月离开陈都的时候,二皇孙跑去学院探望慕容荻,因为慕容荻原本是打算抢下古月的轮椅给他一个惊喜,可惜没有办成还损兵折将,最重要的是惊喜没了,必须说一声抱歉。 二皇孙可没有指望慕容荻真的给自己弄到那轮椅,只要慕容荻有这个心他就很高兴了,不曾想这次会面,让他又有了意外收获,那就是慕容荻当笑话讲给他听了古月关于毒血的说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二皇孙忽然有一个感觉,因为古月说的很具体,若是真的,是不是就很有趣? 于是他特地派人在自己拉走慕容荻的时候,潜入她的房间,将毒血弄走了一部分,又填入其他血液补足分量。 找死囚试药之后,二皇孙收获了真正的意外惊喜,随即一个大胆的计划浮出水面。 之后,就在皇长孙暴毙之时,慕容荻听到了关于死因的状况,一时间十分错愕,为何这死因和古月描述的毒血症状如出一辙?! 可她亲自确认过放在自己房里的那瓶毒血并没有遗失,也不像是被人动过,那到底为什么呢? 第一反应是和二皇孙有关,因为太子府给出的说法太过骇人,慕容荻一开始还以为二皇孙真的出事了,所以没有片刻耽搁便想尝试联系到他,而后者似乎早就做好准备不让慕容荻担心,所以做出了及时的回应。 知道死掉的真的是皇长孙之后,慕容荻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表情,不由有些迷茫,其实当年的仇恨,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淡了不少,尤其是自己走出来之后,始终告诫自己,没法真的下手,那就忘了吧…… 可这事过于蹊跷,尤其是症状,所以她莫名对二皇孙有了怀疑,因为自己只和这一个人提到过古月的毒血,总不至于真的是古月自己投毒吧?且不说他没这个动机,关键是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楚国人,凭什么有机会? 当时二皇孙事先做好了铺垫和说辞,他告诉慕容荻很可能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而太子府的一切做法其实是为了引出真凶,若是有心人会把这事和慕容荻联系在一起,那就很可能这事和他有关了。 这个说法的确合理,慕容荻又对二皇孙天然地相信,所以做出了足够的配合,譬如“逃离”陈都。 之后的故事说法各异,但慕容荻也没有被实际迫害,反倒是田光奉陈皇和慕容院长的命令去找古月说亲,这事让慕容荻自己都有些始料不及,事实上那时的她对古月可并没有太多真情实意,更多的只是逢场作戏。 不曾想,“借酒装疯”的那晚逼出了古月的真心话,一时间让她明白了自己其实早就“假戏真做”,但不久之后,慕容荻和孙逸月回到了陈国,也没有受到更多打搅,只是心中惦记着古月什么时候会来,“他真的会来么?” 时间从不停歇,一晃又过去了一两个月,古月这家伙一封信都没有给过,让慕容荻气的不行,不过,这混蛋真的跑来了。 慕容荻知道,他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来的,所以也从未停止对他周边的关注,尤其是孙家出事之后,巡防营在楚国使团门口闹得那一出,让她十分困惑。 就在这时,孙逸月心急如焚地联系了她,因为孙逸月被牵扯进了迫害古月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主使竟然是二皇孙! 慕容荻当时就愣住了,可脑海中莫名就想通了很多事情,不由有些心痛……于是这种痛,被转化为了更决绝的报复。 在慕容荻的指挥下,孙逸月遵照了二皇孙的意思,将古月打昏弄进了密室,可二皇孙不知道的是,孙逸月在古月身上放了一只簪子,这也是古月当时送的,而这簪子慕容荻也有一把,至于有什么用,就只有她们两自己知道了。 知道二皇孙想要冒充古月之后,慕容荻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出现的状况,而迎娶自己,却是她最难接受的那一种,因为自己真的始终当他是哥哥,是亲哥哥,是最好最好的那个亲哥哥! 可他呢?处心积虑竟然想要娶了自己…… 且不论到底是否喜欢,至少慕容家和王家的势力,二皇孙不可能不去考虑不去在意,所以就算他对自己真的爱到骨髓,也绝对不是单纯想要娶自己这个人! 于是,真正的“将计就计”被定下来了,慕容荻就是要借着婚礼现场来揭开二皇孙的假面具,同时派人去救出古月,因为这小子到了现场之后,一定不会拒绝和自己真的成婚了……“哼!他敢不答应!” 不曾想,就在二皇孙真的去求亲之后,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跑来找到了自己,原来她们对“古月”的身份不仅是怀疑,更是确信这人就不是自己老公! 慕容荻一时间有些不懂了,为何她们可以确认?尤其是听说鬼瞳第一个发现的,而她仅仅只是抱着假古月上马车而已,这都能发现?! 不过慕容荻乐得轻松,不至于再去多做解释,正好这两人就可以配合自己的计划了,虽然她们并不清楚计划的最后,是让自己顺理成章地嫁给古月…… 上官铃兰和项无忧需要去执行的,是在二皇孙的饭菜里下药,不是致命毒药,而是“哑药”。 字面意思,就是让二皇孙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这招很毒,不过最毒妇人心古有名言,何况是三个知道了自己老公被人欺负的女人呢? 于是,二皇孙莫名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可他没法求助,因为自己在楚国使团里,而且这地方还是三贤王的。 可他也没法去联系自己人,因为楚国人始终担心古月的病情,又害怕有人趁机突袭,所以全藏十分尽职尽责地全天候守着自己卧房四周,根本没有机会去找任何人。 可为何说不出话了呢?二皇孙没法想象是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下毒,因为他自信自己的演绎很到位,尤其是古月其实并不经常和自己老婆圆房,所以更方便了他的行事,便更不会想到这些女人已经怀疑了自己……他只能觉得是塑颜丹有后遗症,毕竟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古月那样的,恐怕不会持续太久。 就在二皇孙被困在楚国使团,太子准备迎接胜利的时候,慕容荻派田光提前打探到了古月的下落,因为她手里的簪子始终指向着自己的另一半…… (本章完) 第349章 善后 第349章善后 慕容荻的计划已然得逞,利用最大的阻力太子来达成了自己嫁给古月的目的,若是让陈国太子清楚其中因果,想必他也会发疯的。 但这件事还没有真正完结,因为孙家家主和邢老以及孙逸月那个被抓去当人质的父亲还没有转危为安。 为此,古月找上了三贤王,因为慕容荻的方式只能用迅雷之势控制住太子和二皇孙,避免他们对孙家人造成迫害,却不能达到解救的目的,而要在陈国天牢救人,难道是莽进去么? “这事容易。”一边招呼古月喝酒,三贤王一边谈笑风生,毕竟此时此刻就该他志得意满。 “果然来求三贤王殿下是对的。” “其实小王也不需要做太多,只是树倒猢狲散罢了,孙家那些长老无非是想通过出卖他们家主和邢老在太子那得到一个位子而已,可眼下呢?太子这棵大树已经风雨飘摇咯!” “那在下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三贤王殿下了?又或者说,什么时候会更进一步?” “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个位子从来都不在我眼里,做了那么多也就是替奇峰铺路而已……不过你小子实在太可怕了,身边的女人都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日后我儿子能不能玩的过你。” 不再“小王”这个,“小王”那个了,三贤王试图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一个想和古月随意点的态度。 “我的目的,你又何尝不知呢?陈国愿意加入我的‘小酒馆’计划,让大家互惠互利,你儿子自然能和我一起玩的,而且会越玩越好。” 仰头一口饮下杯中酒,古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贤王也没不给面子,同样干掉了手中这杯,让古月又续了下一杯。 “说真的,你觉得我儿子如何?” “咋看之下很率真,或者说太直白,可骨子里的傲气又很不简单,进取心未必很多可对于自己的目标很执着,我倒是好奇,你是打定主意培养下一代陈国皇帝的人,为何会特地养成这样呢?难道未来某日是想拓张一下版图么?” 三贤王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你小子说话才是真的直白,这我可不认,而且陈国想要拓张,除了找你们楚国还能找谁?明火执仗地和你们那位陛下交兵,很可能把大陈这些年的积蓄都直接送葬咯……再说了,你们那位又何尝不是整日想着收复失地呢?” “他怎么想的我也懒得知道,过好自己就行,不过要说陈国能不能拓张一下,未必只有楚国这条路不是么?贵国东北这一大块,可不就是一块宝地?” “少蒙我了!大森林里的魔兽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它们能不出来都算好的……” 看着古月一脸微笑,三贤王不由又是一怔,心中有了一个很难以置信的想法,“你这家伙不喜欢空口白话的,难道有什么想法?” “我认识一个大老虎,掌管着楚国北方那一大块森林,而它和你们东北的大蜥蜴不对付,如果我替它办成了一件事,它很可能会跑去找大蜥蜴单挑的,介事若是成功灭了大蜥蜴,你说说看,这个对你们陈国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三贤王一时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古月的说法太震撼,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你所说大老虎的事情,和孙家有关对吧?” “没错,孙家家主的儿子,也就是孙逸月的父亲,正是多年前跑去大森林里被大蜥蜴重伤,虽然保住性命却始终卧床不起,体内的毒素我已经诊断过了,回去跟大老虎说一声具体细节,它便能多几分把握,届时陈国若是能和它达成某种协议,提供一些帮助之类的,在大森林边沿深入一脚,也未必不可能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孙家要弄出这么一个谎言呢?你们陈国禁止闯入大森林么?” 三贤王一仰头,灌下了杯中酒。 “其实,我和太子还有一个兄长,原本这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才对,只可惜,多年前他带人闯入大森林,替父皇寻到了五品草药,供慕容院长炼制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丹药,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会老而弥坚吧,可惜,大皇兄却没能看到这一成果便早早送掉了自己性命,也就是从那时起,父皇定下了规矩,陈国人不得擅入大森林,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子民的安危,毕竟那里太过险恶,更重要的是大皇兄身中奇毒,连慕容院长都束手无策,日渐消瘦并且早衰,没多久便走了,可那枯瘦如柴体无完肤深深地刻在了父皇的眼里,他的确是真的心痛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孙家编了那种谎言出来,不过你们其实早就清楚是怎么回事对吧?” “这个自然,父皇没说,慕容院长也没有提,其实孙家那些小心思谁能不清楚呢?但他们家青黄不接是既成事实了,也就不约而同地留了面子,不过这一次,孙逸月的父亲竟然还活着,这消息你可别到处乱说,让父皇知道了,可就不好说到底会如何了,你懂我的意思,而这个才是孙家家主最想要隐瞒的。” “是啊,你老爹一定会很气愤吧,明明有能救他儿子一命的丹药却没有拿出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受,没准他会直接让孙家家主也尝一尝。” “所以这一次,其实太子和二皇孙也未必会被重罚,至少小命是留着了,提醒你留个神,我这侄儿可不简单啊。” “那就是个变态!”古月忍不住直接脱口而出,“竟然害自己母亲成了那样,啧啧,生在帝王家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那嫂嫂会成那样,你未必没有参合,对吧?” “告诉她真相而已,算是提前有个准备,可惜她还是没经受住打击,主要是你那个哥哥……哎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自己小儿子把大儿子杀了,他还要帮着隐瞒……啧啧,想想都鸡皮疙瘩掉一地。” “男人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又有谁可以豁免呢?那些爱江山不爱美人都是骗鬼的,就算有一两个为了身边的美人儿放弃了权柄甚至混一宇内的机会,终有一日美人迟暮的时候,他不会后悔么?这话也能送给你,你小子身边那些可不是泛泛之辈啊,要是你有哪件事对不起她们了,可不会像我那个嫂嫂一样疯掉,而是先把你剁碎了喂狗吧?” 这话古月可没法接,不过他也是释然一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了,不过嘛,我尽力不给她们产生这个想法的机会吧,毕竟我当过小乞丐,也算体验过世间冷暖,天下权什么的,兴趣真的不浓,说到底我始终坚持的野心也只是更进一步而已。” “哦?是么?那你真的超过慕容院长那时,又会如何呢?” “太遥远咯,想多了都是泪……你也看到了,慕容院长的威能可不是我这种小虾米的可以企及的,货真价实的五品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自然早就知道了,毕竟是咱们大陈的柱石,从小到大也没少听他讲一讲人生百态,虽然我对炼药没什么兴趣,可慕容院长的学识的确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借鉴的,而他能有今时今日,靠的也多半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这一点你小子也的确和他是一类人啊,从不好高骛远。” 这时,古月特地把自己右手向上伸到最高处,同时奋力地继续向更高处伸了伸,这个动作让三贤王略微诧异,随即立刻了然,不由一笑和古月另一只手举着的酒杯碰了碰,又是一饮而尽。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黑市’必须拔出来,不然你儿子也很难舒坦的,因为他们无孔不入,而且最是急人所需,可以给二皇孙易容成我的机会,未必不能让你某个弟弟变成你,对吧?” 三贤王也明白古月的意思,这个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很多时候防不胜防,对于那些一门心思只为商人逐利的家伙而言,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常态。 “但你知道么?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阻力挡在你面前。” “不会是你老爹吧?!” “聪明。” 这下轮到古月惊异不已了,他很难想象陈皇到底需要什么而必须和“黑市”有所牵连,而且三贤王此时提出来,如此郑重其事,如楚皇那样为了江山社稷? “你不会告诉我,慕容院长替他炼制的丹药里,有关键的草药需要‘黑市’提供吧?你们陈国不是传承最完整的地方么?我可不信慕容院长支配的那些五品草药都是‘黑市’给的,他们也只能交易而已,又不能无中生有!而这六国里,除了你们陈国,还有谁可能弄到五品草药呢?” “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其实你还未必看得全,又或者只是见到了几处山脚而已,不过关键问题在于,父皇清楚地知道大陈不能只有丹药,尤其是那一次被胁迫在侵入楚国的战争之后,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大陈的道路不能越走越窄,所以这些年里,‘黑市’到底给了他多少帮助,我这个做儿子的其实都不清楚。” “唉……还以为饮鸩止渴的事情就我们那的陛下会干呢,没想到你这也一样,任重道远啊,来,干一个!” (本章完) 第350章 事发 第350章事发 自从古月和慕容荻完婚以后,陈国上下似乎整个地消停了,不仅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太子的后续消息,也没人再跑到楚国使团做任何事情,不过三贤王的效率的确很高,孙家家主和邢老因查无实据被放了回去,但孙逸月的父亲却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这里面的内情古月已经听三贤王讲清楚了,也明白了孙家如此大费周章地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谁还没个私心呢?能够保命的丹药,献给陈皇当然没有喂给自己儿子靠谱…… 所以若是陈皇知道了这一内情,恐怕会对孙家进行一些列报复,但孙逸月的父亲现在在哪呢?自然还是在三贤王手里,于是他相当于握住了孙家的把柄,从此以后,孙家和三贤王就算是绑在了一起。 对此,孙家家主和邢老都很无奈,但是也别无他法,除了让孙逸月探探古月的口风,试图让古月来当中间人去和三贤王交涉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想要怎么办。 但古月自己觉得,种因得果,孙家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又何以至此?只不过作为旁观者而言,没什么资格去评判罢了,但是要说出力,他也不太认同,因为他知道三贤王想要的是什么,而孙家除了和三贤王捆在一起其实也没有更多的路可以走。 至少三贤王不是那种卸磨杀驴之辈,因为他所图的是陈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里,孙家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毕竟慕容院长可并不总是和他站在一起。 可是,孙逸月很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见一见自己这个多年来一直以为他是死人的父亲! “傻瓜……虽然很想跟你说,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为何不再等等呢?让我弄到解药之后,尽可能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亲生父亲,那时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就可以离开陈都去找地方静静生活,这样不仅可以免除孙家的祸事,也能对你更好,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你见到之后只会更痛苦……可我的确没法阻碍一个当女儿的想要去见自己亲生父亲,虽然这样很可能适得其反,甚至暴露了他的存在弄出一系列问题,但决定权还是在你……” 古月知道,最无辜的还是孙逸月,这个丫头始终生活在谎言里,始终不堪重负却依旧咬牙坚持,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呢?就连近在咫尺的父亲都没法去看一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真的不在了,可我又一直希望他还在!因为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对吧?!母亲早早离开人世,而今得知他还是活着,我真的很难忍住不去将他一面,哪怕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古月很无奈,也很不忍,最终还是答应了孙逸月的苦苦哀求,因为他的确很害怕眼前的泪人那份痛不欲生。 可惜,还没等古月找三贤王安排清楚,便已经东窗事发了。 那日婚宴上,孙逸月虽然没有真的提到他父亲的存在,可所有人都听清了孙家到底是为什么出事,虽然太子一党有坑害胁迫的嫌疑,可孙家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被胁迫不是么? 那么孙家到底做了什么呢? 一系列捕风捉影开始弥漫,渐渐地又有人开始了推波助澜。 说到孙家,便会想到当年那次事故,这个的确合情合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旧事重提绝不是无心所致。 古月和三贤王第一时间反应到这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而很显然,是“黑市”所为。 这件事被戳破的目的何在呢?其实不难理解。 原本知道这事的仅限于太子这边,因为孙家那些长老准备卖主求荣,而他们却不太可能和“黑市”有牵连,但太子和二皇孙就未必了,可这两人并没有把事情捅破,毕竟这样更符合他们自己的利益,不然真的让孙逸月的父亲浮出水面,遭到了陈皇的报复,反而会让孙家鱼死网破,对于太子和二皇孙的计划一点好处都不会有。 可眼下,太子和二皇孙事情暴露一败涂地,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输了,可他们会认输么?当然不会! 所以能拿出手的筹码是什么?自然是孙家的消息,这个很能引起“黑市”的兴趣,因为不仅仅可以拿来对付古月,还能让陈皇对孙家和参与到此事的古月生出反感。 至于三贤王,他多半会明哲保身,一推四五六,想要凭着这件事泼他脏水可是不够的,但只要能让古月不舒服,“黑市”就应该会很舒服,这样一来太子和二皇孙也就有了翻身的一丝希望,或者鱼死网破的本钱。 毕竟,古月和“黑市”是不死不休的状态,而陈皇的态度尚未明确,在所有人看来,古月都希望陈皇首肯,这样他自己在陈国和“黑市”作对的时候才有更多底气,可若是陈皇因为孙家的事情迁怒古月,“黑市”的地位恐怕就会更加稳固,届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至少太子眼下还是太子。 陈国皇宫,陈皇在自己书房里召见了慕容院长,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小荻还真是被寡人和你宠坏了啊,竟然设计利用到了太子头上,不过老伙计你总算如愿以偿,寡人也算是对得起你吧?” “陛下厚恩,慕容家上下无不铭感五内。” “唉……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寡人没了一个大儿子,竟然又没了一个大孙子……这是老天爷在说,寡人活得太久了么?” “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没人可以真正掌握一切,即使是您,也有自己的不如意,但是陈国这一路走来,在您的带领下日渐繁盛,这可是每一个子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您何苦把那些人的罪责拦在自己身上?” “唉……寡人还能不清楚么?这几个儿子都不争太子之位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未必活得比寡人久!可他们都在抢着让自己儿子上位,若非如此,寡人那大孙子又何至于此?!” “您还是太过于自责了,这事很清楚很明了,就是太子家老二倒行逆施,甚至想出了这么多复杂的设计只为了顺理成章地娶了小荻,我这个当爷爷的都很后怕啊,虽然也看得出来他对小荻是真心的,可小荻始终当他是亲哥哥,若是真让他成事,日后纸包不住火,以小荻的性子,到底会做出什么还真不好说……” “这个孽障!到底是那个妖女所生!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来报复寡人的?可寡人那傻儿媳又有什么错呢?含辛茹苦地养大了别人儿子竟然葬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唉,这叫什么事……最混蛋的还是那个逆子,多好的媳妇就快被他逼疯了!” “太子妃身子骨强健,毕竟武道底子在那,但这次是心结,所以到底能不能恢复,又或者能恢复多少,我也拿不准,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让古月瞧瞧。” “你都拿不准,那小子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也不用为了这孙女婿糊弄寡人,寡人没糊涂到牵连他的地步。” “并非我虚言,其实这小子最常用的手段并非炼药或者铭文,而是那无往不利的一张嘴!不然他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家伙怎么骗到手那么多好女娃?就说小荻,是那么好糊弄的么?所以恰恰说明这家伙巧舌如簧而且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再者,他的医道手段十分高明,而且另辟蹊径,和我的差距仅仅是品阶而已并非想法。” “行吧……既然你坚持,那就让他试试,不过先说好,若是他真能让寡人的儿媳振作起来,孙家那些糟心事便就此打住,不然,寡人也不是没脾气的!” “陛下您如何决断,旁人又怎能左右呢?倒是给了他一个斡旋的机会,这小家伙一定会竭尽全力才是,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其实太子妃如此他也会很同情很难过才是,毕竟这家伙唯独没有一颗铁石心肠。” “希望如此吧……唉,造孽啊!” 就在很多人继续尔虞我诈的时候,也只有这两位老者才是真正关心那位被残酷的命运百般摧残的可怜妇人,倒是并没有如同某些人的设想那般立刻做出他们想要的举动。 可这一切又重新牵扯到了古月身上,也正是应了他自己的想法,即种因则得果,毕竟陈国太子妃的伤疤是古月亲手一点点揭开,又是直接让她面对了最残忍的现实,硬要说太子妃如今的状态和他没关系,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可陈皇和慕容院长不知道的是,古月还真就自修过心理学,拿了个咨询师的证,只不过是初级的,他当时纯粹为了给自己诊断,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强迫症之类的玩意…… 这算是碰上了么?倒还真的很巧。 于是,当那双喷火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时候,古月一时间觉得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定数,这情况还真就很微妙…… (本章完) 第351章 母亲 第351章母亲 陈国太子妃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血红的双眼锁定着古月,似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宣泄点,又或者,她打心底认为这人就是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他,自己的人生何至于此?! “你确定要给她诊治?要不直接打晕了吧,这样我很累啊!” 全藏和田光一左一右将太子妃钳制住,又不能伤到她,所以为了拿捏住分寸,只能拜托这两位大高手一起。 田光倒是无所谓,毕竟慕容荻也在场,顺手的事情而已,可全藏就很矫情,尤其是他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可怜女人,很自责…… 当然了,他的这番言论收获了不少白眼。 “她这是心里受伤了,又不能药到病除,你把她打晕了就更没法弄了,只能尝试沟通一下。” “沟通?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想要和你沟通的?!她明明就想要将你生吞活剥!” “这么说也是事实,不过正因为如此,她的情绪才会时刻保持激动,这样至少不用去想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古月也很无奈,自己莫名摊上了这样的差事,可事实上他只有一个初级证而已,从来就没资格给其他人诊断的,无非一种兴趣爱好,这突如其来的真枪实弹让他猝不及防,可惜,也不知道陈皇抽了哪门子疯,居然将这件事和孙家的事情绑在一起,古月实在见不得孙逸月那梨花带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他很自作主张地叫上了慕容荻,试图将刺激进行到底…… 而看到太子妃现在这个样子,慕容荻十分不忍,心中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眼前这位女人,可是把自己当亲生的一般养了好些年,虽然自从那件事之后便少有往来,但心底的尊重还是宛如昨日,毕竟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可惜,她的付出却让她失去了更多,更多…… “凑近点吧。” 古月让慕容荻将自己推到陈国太子妃身边,虽然后者有些迟疑但也还是照办了,只不过她自己始终和古月贴的很近,似乎在表示共同进退。 而陈国太子妃的反应的确越发激烈。 “女王大人,有什么高招么?” “让她恢复很难,让她恶化很简单。” “额……您是打算直接让她变白痴是吧?把脑袋里的记忆一次性都抹掉?话说,就不能只去除这些痛苦的回忆么?” “人类的大脑有多奥妙可不是你这小可爱能了解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想修改她近几天的记忆不难,可这女人前前后后受到了多少打击?尤其是她亲生儿子的死,抹不去了。” “唉……就没什么缓解的方式么?您不是万能的么?我的记忆里应该有几本心理学著作才是,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案例?” “如此劲爆的个案,如果你曾经读到过,你这么八卦能不记得么?” “好吧,这倒也是……实在是太可怜了,放着不管真的不忍心啊,可我这一点皮毛,弄巧成拙就尴尬了。” “那你不妨用慕容荻为引子,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个干女儿的意义很复杂,尤其是充斥了大量的愧疚,可比对你只有恨意要好得多。”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就连系统都给不出具体方法,古月也只能试一试了,不过他也知道,当时自己提到慕容荻的时候,这位太子妃娘娘的神色的确出卖了她,那份打心底的愧疚不可能消散的。 于是,古月给慕容荻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喊了一声“母妃!” 不曾想这一声让太子妃的状况越发糟糕,似乎受到的更为巨大的刺激,让她险些要开始抽搐。 “这?!” “别这么叫,要么喊‘干娘’要么就直接喊‘老妈’。” 慕容荻立刻就明白了,关键点在于她的身份,是这个身份让她受到了最大的创伤,所以她接受不了“母妃”这个称呼,因为叫她自己这个称呼的三人里,一个被另外两个时刻惦记着最终残忍杀害了! “娘亲~!妈妈~!” 慕容荻直接跪在了太子妃面前,用自己的双手扶住那扭曲的面庞,甚至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咬,两行热泪很快便决堤了,而她口里的呼喊没有后停止。 这个举动,这个呼喊,让太子妃有了微微的愣神,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是系统的实时监控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古月也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你说过,这丫头是你一手带大的,她不可能做出那种非人的事情,虽然有些古灵精怪,虽然有些恃宠而骄,虽然有些我行我素,可她真的时刻记得你的教诲,始终坚持做一个能够俯仰天地的巾帼英豪!所以你不能自我否定所有这一切的付出,因为即使是现在,还是有这样一个女孩,她在叫你‘妈妈’,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她从小便失去了亲生母亲,可她并没有比同龄人低上一等,因为她有你这样一个好母亲,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殚精竭虑!”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不是,我不配!” 太子妃十分痛苦,头疼欲裂,可惜自己的双手还被人压着,想要抱头都做不到,只能越发激动地大喊大叫,因为这又是她心中的痛。 “不,你是,你的确是,不信的话,你看看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如果没有你的呵护,她可很难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她始终坚强,她心地善良,这可不是年幼便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点的她可以自己决定的成长,但是,有你的教诲,有你的呵护,她才能够成为现在的她,而不是那个自怨自艾,觉得苍天不公,觉得自己是个无人疼爱的小可怜而已。” “可我,可我……不,不是这样,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妈~!” 慕容荻直接将太子妃用力抱住,可回应她的却是太子妃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久久不松! 田光下意识想要一巴掌拍过去,却被慕容荻自己拦住了,她咬着牙坚持住,没有发出任何吃痛的声音,只是一边抚摸着太子妃那没有打理而杂乱的长发,一边在太子妃耳畔不停地说,“妈!没事了,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慕容荻的鲜血开始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裳,也让那始终没有松口的太子妃更添几分狰狞。 “你就是这样对待这个你始终心存愧疚的女孩吗?!你就是这样对待这个始终没有怪过你的女孩吗?!你就是这样对待这个直到现在还会叫你一声‘妈妈’的女孩吗?!” 古月的一声声质问,在精神冲击的开路下,直达太子妃灵魂最深处,她避无可避,她退无可退,她躲无可躲,她藏无可藏…… 渐渐地,太子妃的嘴巴没有那么用力了,渐渐地,她松开了自己的牙关,随即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却仿佛一个孩童一般不顾一切,只是单纯的哭,因为心底的创伤真的很痛,痛到让她窒息。 “妈!没事了,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慕容荻依旧持续在太子妃耳畔喊着这一句,这个画面让田光很促动,因为这是慕容荻多少年来第一次哭得如此忘我,因为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所暴露出的柔软更让人心疼。 而一旁的全藏早早地偏过了自己的脑袋,似乎不想让自己的伤感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能果然古月这小子抓住自己的脆弱,不然很可能会被讥讽一整年。 不知过了多久,抱头痛哭的两人终于累了,那悲痛欲绝总算渐渐平缓,尤其是陈国太子妃,她的泪水中带出的不少暗红,也逐渐恢复了清澈。 “是我措了吗?”太子妃吃力地问出了这么一句,神色凄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责,你自然有,我也肯定逃不掉,但我们活在当下,就不能用别人的罪责来惩罚自己!你心中的伤痛,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平复的,就如小荻多年前受到的刺激,纵然是我,也没法将它抹平!但是,小荻走出了自己的路,她没有固步自封,她没有把复仇当成自己的全部,因为她知道一点,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伤害到她的那个人,是你的儿子啊!” 太子妃彻底愣住了,她忽然挣扎着想要挣脱身后两人的钳制,可惜依旧办不到,不过在慕容荻的示意下,全藏和田光略微迟疑之后还是松了手。 太子妃一把将慕容荻拥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你怪我对吧?怪我太自私!” “说没有自然是骗人的,但我也理解,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想着自己孩子的安危呢?而母亲您只是对我愧疚罢了,不知道如何面对我是么?”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真的不知道,也始终走不出来,只能骗自己,你会处心积虑地报复,所以必须防着,不能懈怠……现在想想,是不是很傻?” “不,您不傻,我这小脑袋瓜里可没少惦记着怎么报复呢!也就您看的清楚,在您面前女儿我无所遁形。” 慕容荻的微笑能不能融化太子妃心中些许冰块,这个没人可以说得准,但至少此时此刻,这母女间的那份心灵纽带,依旧没人可以扯断,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古月都有些不忍心打断这唯美的画面,只可惜,太子妃看向他的眼神,依旧狠厉…… (本章完) 第352章 过往 第352章过往 距今二十多年前,陈国发生了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陈国皇后的贴身女侍卫,实际上是她的亲族,不仅人长的英姿飒爽而且颇具武道天赋,很早便在宫内行走,即贴心又得体,不仅皇后喜欢,陈皇也是相当满意。 于是在陈国皇后的主导下,陈皇默许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 按理说这是所有陈国人欢天喜地的大事,可太子自己却不乐意,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 可惜,太子的心上人是一个歌姬,而且不是陈国人。 这段风月史可以说是抛开阶级的佳话,也可以说是有心人撮合的谋局,而这个有心人,恰恰是“黑市”在陈国都城坐镇的掌柜。 太子心里清楚,自己想要给这歌姬一个名分是不可能的,但他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十分不满父母包办的婚姻,尤其是自己对那位只见过面没说过一句话的亲戚根本没兴趣,更何况,男人总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作为一国太子,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允许自己老婆比自己强悍,可惜他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赋的确不怎么样,而这未婚妻却是个武道天才。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还真说不准谁家暴谁…… 不过,生在帝王家的职责,不允许太子任性,于是他们很快便完婚了。 但太子妃是一个很有家教的传统女性,她没有在意太子是不是爱自己,始终坚持走相夫教子的路线,不知是天可怜见还是苍天作弄,只是洞房花烛那么一次,太子妃便有了皇长孙。 对于陈国而言,这是喜上加囍,但太子却越发气愤,因为他那晚其实只是在借酒发泄而已…… 而就在太子妃于府中安胎的那段时间,太子竟然依旧偷跑去夜夜笙歌,并且迈出了私定终身的那一步。 纸终究包不住火,太子的风流债很快便被陈皇洞悉,故而大怒,甚至想要直接灭了那歌姬以儆效尤。 但是,这当口太子却直接挡在了那名歌姬的面前,也是他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皇。 陈皇很无奈,自己这儿子是什么性子他还是很清楚的,说好听点叫从善如流,说难听点就是毫无主见,如此这般维护那歌姬,倒是难得,于是他一时半会也没有下定决心,尤其是知道了那歌姬也身怀了太子的血脉。 可惜,很多事情,陈皇不方便去做,却总会有人替他考虑替他办到,譬如陈后。 对付女人,的确后宫的人更有方法和套路。 不曾想“黑市”的人及时发现了情况不对,硬生生把被投毒即将流产的孩子给保住了,但是,或许正因为有这个插曲,二皇孙先天残疾而且体弱多病…… 这样的无媒苟合又生出了一个不那么健康的孩子,对于陈国皇室而言是极大的耻辱,于是陈皇狠下心一定要把那“妖女”清理干净。 那时,二皇孙还在襁褓里,却也面临着杀身之祸。 太子被陈皇直接软禁,仅仅是为了让这事没有阻力,可他并没考虑过这个新生婴儿其实是无辜的。 但是,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那就是生产不久的太子妃。 “你怎么这么傻?那就是个孽种!” “父皇!那孩子身上也是太子和您的血脉传承啊!更何况他多么艰辛才来到这个世上,难道不能有一个机会慢慢长大吗?他是无辜的啊!” 陈皇本就不是心狠之人,只是为了陈国皇室的颜面,他不得不动手而已,可太子妃的阻拦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二皇孙一起做掉的打算,也正因此,太子妃作为一个“傻儿媳”同时喂养着两个新生命…… 数年之后,对楚国的侵攻开始了,慕容院长的儿子和儿媳放下了襁褓中的慕容荻,奔赴南方前线作为陈国的运输官替联军维持丹药供给,也就在那时,慕容院长的儿子儿媳双双就义。 一时间慕容院长的头发全白了,看着手中的襁褓,老泪纵横,郁郁寡欢,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看着自己的老伙计如此痛心疾首,陈皇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可木已成舟,如何补救才是最有效果的呢? 这时,又是太子妃站了出来,她觉得最可怜的还是慕容荻,而且她的父母为国捐躯,理应为慕容家和慕容院长好好善待这唯一的后人,而且这也能缓解慕容院长的伤痛。 陈皇几番思量,又和不少心腹有了磋商,最终决定让太子和太子妃收慕容荻为义女,给她一个公主的头衔,而且让太子妃来抚养慕容荻直到度过幼年。 陈国太子妃不仅仅是欣然接受,更是满心欢喜,尤其是慕容荻那可爱的模样十分讨喜,让她母爱泛滥,同时也能替自己两个儿子找一个妹妹,或许能调节一下他们之间的敌意,因为她隐约觉得皇长孙有些不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弟弟,但她并不明白是为什么,始终束手无策,于是想到再添一个妹妹或许能转移一下皇长孙的视线,也能让二皇孙有个交心的伴。 殊不知,皇长孙之所以会有敌意,首先自然是一种自私的心里,因为本该完全属于他的母爱都被弟弟偷走了,更别说自己的父王更加偏袒!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二皇孙不是太子妃亲生的这个事实,早早地便被皇长孙知晓了。 慕容荻的到来,一开始的确如同太子妃设想那般,让自己家里多了不少笑颜,尤其是太子都很难得地可以轻声细语。 但她的想法还是过于一厢情愿,尤其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很多时候,在这种充斥着欲望的宫里,红颜的确很可能是祸水…… 从小美到大的慕容荻,不仅乖巧可人而且落落大方,更难得的是她很听太子妃的话,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便学会了推着二皇孙的小轮椅在宫中来来去去,让欢歌笑语点燃这冷漠的宫殿每一个角落。 皇长孙原本就不平衡的心里更添新的裂痕,可慕容荻的微笑,以及那一声声“大哥,大哥”,很快便将冰雪融化了,那段时间里,或许是太子妃脸上的笑容最多的时期,因为皇长孙为了和慕容荻凑近,不得已连带着照顾了自己的那个弟弟。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眷顾这个“傻女人”,时间来到了慕容荻十岁那年。 原本太子妃觉得自己儿子还小,似乎谈婚论嫁有点太早了,可太子却一门心思要用自己儿子来拉拢权臣和大家族,所以他两经常跑到皇后那去和各路准亲家碰面。 也就因为这些事情,让东宫更多的留给了两个儿子。 就在那一天,太子妃听闻慕容荻又来玩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想早点跑回去好好和闺女说说话,可惜,当她见到慕容荻的时候,整个人真的傻掉了…… 那双空洞的双眼至今历历在目,那被扯烂的衣裳无论怎么去遮盖也没法将那幼小的身躯好好包裹,太子妃慌了,不仅痛心疾首更是泪流满面,因为自己的女儿刚刚被人欺负了! 可欺负自己女儿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儿子…… 太子妃除了哭泣,不住地哭泣,根本无法可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又想要干什么,只是越看那双空洞的眼睛越是心痛,心如刀割! “妈……妈……我好怕……” 这是慕容荻当时对太子妃说的唯一一句,还没等到她的回应,那幼小的身躯便被田光抱走了,太子妃怔怔地愣在原地,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而慕容荻,从那以后便也没有再踏足宫门半步。 母女俩断了联系,因为谁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我害怕,害怕你怪我这个做娘的没保护好你,怪我偏袒那个逆子,怪我没能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紧紧抱着慕容荻的太子妃,终于将多年来心底的淤积一次性倒了出来,而慕容荻呢? “我也害怕,害怕你不要我了!害怕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害怕你再也不见我哪怕一面了!” 互诉衷肠的母女俩继续痛哭着,似乎想要把心中所有的悲愤都用眼泪来洗刷,又或者,只是太久没有一个可以抱在怀里让自己放肆哭的人来陪伴自己了而已…… 古月招了招手,让全藏和田光陪自己一起到屋外去,这份和谐可容不下三个大老爷们。 而且,继续呆下去,他自己都快哭了,因为泪腺过于丰富。 “唉,这天底下还有比太子妃更可怜的女人么?老天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干嘛就一定要和她过不去呢?!” 全藏跳到屋顶,对着头顶的天空就这么指着骂了一通。 而古月身旁的田光始终沉默不语,因为那年那事,也一直是他心中的痛点,而当时,他从太子妃手里抢走慕容荻的那一刻,甚至动过杀心。 可他忍住了,因为他始终知道,这个女人给了慕容荻最缺失的母爱,而且从来没有计较过自己的付出,可他也始终明白,正因为伤害了慕容荻的是这个女人的亲生儿子,才让慕容荻始终没有去真正拼命,因为她并不想看到那个养育自己的女人再一次伤心,可惜…… (本章完) 第353章 狐狸 第353章狐狸 陈都的日子恢复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又发生一般,至于陈国太子等人所作所为到底是如何收场,陈皇也没打算给古月一个交代,因为名义上这小子已经算是他的孙女婿了。 楚国使团长原本准备了很多义正言辞,突然没机会用上,让他很有些不舒服,但古月本人都只字不提,他也没法真的牵头去追究,尤其是再搬出楚皇,毕竟到底楚皇会怎么考虑,他还真就想不到。 不过在楚国使团长的眼里,古月现在的身份有些过分特殊,毕竟他可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同时当两个国家的驸马……不过项无忧是楚皇的女儿,慕容荻却是陈皇的干孙女,这岂不是让楚皇跌了辈分?! 虽然从历史的角度而言,的确陈皇和大楚的先皇才是一辈的,可哪个国家会让自己皇帝伏低做小呢?所以楚国使团长他自己很难界定古大人这一出到底是福是祸。 但无论如何,人没事,有惊无险,而且又娶了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总归不能说是坏事吧…… 不觉间,楚国使团在陈都已经待了大半个月,所有来此交流的工匠都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技艺同时和陈国工匠们的互助也颇有裨益。 可最关键的炼药一途,可谓是颗粒无收。 古月深知这帮陈国人是想吊着楚国使团的胃口,同时也让最关键的地方始终保持主动权,因为陈国人自然明白,一日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楚国使团便一日不会离开陈都。 可是,让楚国人待在这里对陈国有什么好处呢? 古月其实并不擅长做那种大局观,毕竟这里又不能上网,更没有新闻可看,鬼知道楚国境内此时此刻出了什么插曲没有。 但他明白一点,就是陈国这帮人都猴精得很,不会无的放矢,自己多呆一天他们肯定多开心一会。 而这段时间里,要数谁最开心,那自然非慕容荻莫属,她不仅大大方方地直接住进了楚国使团,整日和上官铃兰以及项无忧逛街吃饭,而且她把陈国太子妃也接了进去,名目是有助于太子妃的恢复,对此古月可不敢有任何意见,陈皇也乐见其成,毕竟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傻儿媳”太多太多。 这段时间里,陈奇峰的出镜率着实很高,尤其是有一次他把古月拉去了校场准备再战三百回合,可惜古月很无耻地说了句晚上有些吃不消,最近又虚不受补,所以浑身乏力,此时对决只会是不尊重对手。 天真直白如陈奇峰竟然真信了,他好言相劝身子骨还是需要多运动才行,而古月身体羸弱晚上应该盖好被子不能贪凉……另外他还准备让王府的大厨给古月准备药膳之类的玩意,据说这些是陈国大厨必备的技能。 这番对答反倒让古月自己不好意思了,他真有点忏愧,为什么会想要欺骗这么一个单纯的孩子?尤其是对方无比认真丝毫没察觉到正在被骗,是不是会更有愧疚感? 可古月不出手,并不代表陈奇峰会消停,他照旧和军营里的大汉们打得火热,让古月当了许久的观众想走都走不掉。 日子继续过着,终于,古月被慕容院长招去了学院,对他的说法是“之前提到的事情在仔细查阅典籍之后有所眉目”。 这一点还是让古月很开心的,毕竟总归算是一个希望,尤其是他虽然做好了打算就连慕容院长也给不出一个所以然,可他的确不知道这六国里还能去找谁请教了。 “晚辈多谢慕容院长记得我所求之事。” “叫错了。” “额……”古月很无语,他到现在为止虽然习惯对人和善,尤其是说话时客客气气,很有礼貌地都会用“您”,眼前的老人,这是要让自己当“孙子”啊! “古月给慕容爷爷请安。” “下次无需把姓带上。” 眼前的老人那一脸和煦为何透着得逞的玩味?古月很不理解却更不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日找你来,是因为老夫这些时日又去翻阅典籍,还真就找到了一些关于灵魂的记载,虽然不多,但是你一定很急,所以便想着给你分享一下。” “多少无论,但凡一丝一毫都可能起到关键作用,还请爷爷您不吝赐教。” 慕容院长对古月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这点他一点也不意外,而他自己其实怎么都好,只要孙女高兴就成。 “之前你提到过,那两名伤者都是经脉寸断危在旦夕,却在奇迹般的恢复后有了后遗症对吧?” “是的,没错。” “你可知为何能转危为安呢?要说你那护卫长倒是可能是你亲手救治,贵国独孤家的那位可是躺了好些年,应该也轮不到你出手才是。” “您是长辈,我自然不能虚言,实际上具体怎么治好的,我还真没有看到过,不然我那护卫长应该是由我亲手救治才是,可我听说这两人的救治都是我们那虚公公亲自出手,恐怕这就是关键所在,但更详细的也没法了解了。” 慕容院长很满意古月的坦白,同时也惬意自己所料不差,那么接下来便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原来如此……说到那位虚公公,的确是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比老夫更为年长?”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他老人家的确在楚国先皇登基前便已经在宫里待了不少年月了,传说中他的实力可以和大将军媲美,可也没有一个准信,但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上他老人家曾经出过一次手,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让山崖滑落的巨石凭空消失,这手法不得不说一声惊世骇俗。” “不错,那场面老夫也听说过,的确厉害非凡,所以要说他能牵扯到灵魂层面,也的确不无可能,但经过你之前的描述,恐怕他是用非常手段直接将那两名伤员的灵魂撕裂了,虽然达到了保命的目的,可这个后遗症多半是他自己也无力解决的,不然也不至于袖手旁观,如果真是这样,老夫倒是确实看到过修补灵魂的方法,也包括对灵魂恢复有帮助的丹药。” 古月喜出望外,他知道慕容院长不是个为老不尊的人,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总归不会在专业角度上诈欺。 “还请爷爷不吝赐教!您但有所命,古月无有不从!” “你可是老夫的孙女婿,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不过嘛……” “你都说自家人了,还不过个啥啊?!”古月腹诽不已,“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 “您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明说,古月也能出一份力去尝试斡旋。” “嗯,是这样的,听三贤王说,你认识的那头魔冰白虎准备去攻打大陈边境的剧毒魔蜥?” 这两个名字古月听着好陌生,虽然知道指的是谁,却也忍不住吐槽陈国人有点过分矫情,“大老虎就是大老虎,大蜥蜴就是大蜥蜴,干嘛还非得四个字文绉绉的?!” 不过他直接和三贤王提这事也没想着过多隐瞒,因为万一成了,其实能给孙家一些帮助,毕竟这事也算他们出了力。 “是的,爷爷,这次关键在于孙家大小姐的父亲,我给他诊断过,也了解了所中之毒和存活的原因,那魔冰白虎若是知道了这些细节,对于它和剧毒魔蜥的战斗会有很大的助力,而想要给孙家大小姐的父亲解毒,必须得到一株紫幽草,这个我已经和魔冰白虎谈妥,将具体细节告诉它之后便能得到想要的草药,所以具体它会不会攻过去,我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慕容院长知道古月的心思,他也不以为意,毕竟这孙女婿的确很喜欢替别人操心,而且最受不了小女娃的眼泪。 “其实,这剧毒魔蜥和大陈与吾皇是有血海深仇的,三贤王已经和你讲过了对吧?” “没错,三贤王殿下提到过大皇子的事迹,的确让人惋惜,但他的孝心感动天地。” “老夫也和你明说了,吾皇听说这则消息之后,也不在意你所说的能不能向大森林扩张,只要能确保那剧毒魔蜥的死亡,你认识的那头魔冰白虎有什么需要大陈出力的,责无旁贷!” 古月很意外陈皇和慕容院长的这个决定,因为他总觉得这是在拿国家力量去报私仇,但这国家也的确是陈皇的,他想怎么用还由得旁人说么?这里又不是民主制度。 “不瞒您说,魔兽有着自己的法则和规矩,而那位魔冰白虎的实力很是夸张,就连唐大将军也未必是对手,所以可想而知,那位剧毒魔蜥也应该是同一品阶才是,这两头魔兽的战斗,恐怕很难有人可以插手,而且我估计魔冰白虎也有自己的荣誉和倔强,不太可能允许其他人插手,不过这可不仅仅是两位强者之间的单挑,而是魔兽之间的侵略战争,想必也会有人类可以应付的低阶魔兽需要去排除,那么贵国若是从这方面提供帮助,也未必不能入得那魔冰白虎的眼,我会想方设法促成此事,届时再给陈皇陛下以及爷爷您一个答复。” “没问题,你这么考虑很周到。”慕容院长满意古月的说法很具体不空洞,他也知道古月这人一向谨慎,不会大包大揽,但他也有自己的杀手锏,“对了,你可能需要的一味对修复灵魂很有帮助的五品草药,正是在剧毒魔蜥的领地内。” ??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 ???? (本章完) 第354章 蛰伏 第354章蛰伏 古月十分感慨,自己的初衷是替孙家稍微开脱一点,才想了这么一出魔兽之间的战争,不曾想陈国的内情竟然如此令人意外,不得已又被裹挟进了更复杂的局面之中,这里的生活还真不会让人感到单调。 只不过,大老虎到底如何打算又是否能够松口,他还真没有把握,魔兽的脾性可不是随便揣度的,而大老虎那个层面的战力,若是和大蜥蜴一决生死,就有必胜的把握么? 说到底,魔兽可以为了进化而歇斯底里,所谓关于毒素的消息也只是增加了几分胜算而已,并不会真的决定胜败走向,但即便没有这方面的外在条件,蓄积了力量又没法更进一步的大老虎也一定会找同级的邻居去发泄,试图用这种生死一线来激发自己的潜能以摸索进化的契机。 对于这种考虑,大老虎会允许有人类横插一杠么?古月自己的说辞虽然合理,却依旧是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问题而已,因为他想说服的毕竟还是个人类,可大老虎到底会如何考虑,他的确没底,说不得还得附送更优厚的交易条件才行。 但这次会面总归还是有一点收获,那就是慕容院长很“慷慨”地将楚国需要的二品丹炉拿了出来,算是一种预支,而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古月给陈国人铭刻几条二品铭文而已。 乍看之下,丹炉的市场价值和那几条铭文算是不分上下,应该是陈国人精打细算之后的结果,可丹炉的作用是为了炼制丹药,这个对于楚国而言是急人所需,而几条二品铭文并不能起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如此考虑,这方面算是陈国人给出了优惠了。 古月却心知肚明,他们给一颗枣之后,总归有一棒槌在等着自己,就是很难想象到底什么时候来,又会疼到什么程度。 而此时此刻,古月也并不多想,因为有些事还没有真正完结。 此番陈都之行算是有惊无险,又如愿以偿,可有一个幕后推手尚未浮出水面,那就是“黑市”的掌柜。 这人还没有正式交手,可古月已经从听到的点点滴滴里面大致估计了这个人的手段可比楚都那个更为高明,尤其是当年陈国太子和某个歌姬的事情。 这种桥段不难猜想,所谓献舞的歌姬,多半就是“黑市”自己培养的,可以是特工模式也可以就是专门针对男人的那种女间谍。 关键在于,他们一击即中,找到的陈国太子很快便咬钩了,而且打死不松口。 想要达到这等效果,很可能是对陈国太子的喜好逐条勾兑,倾力去打造了一个他的梦中情人,不用怀疑,去找一个自然没有去造一个来的方便。 之后,便是找准机会一击必杀,但他们为何偏偏瞄准了陈国太子呢? 因为陈国的国情便是如此,他们需要长线大鱼,而陈皇的老而弥坚就让陈国太子成为了最大的那条鱼。 最特别的一点,是那位“掌柜”早早地看透了局势,就是陈国的皇位还真就未必会落在太子头上,或者说,陈国太子都不见得能多坐几天龙椅,可他的儿子机会更大。 若是由“黑市”自己培养出的好苗子来孕育陈国的未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也不可谓不毒辣狠厉…… 多年过去了,虽然最初的计划有变,那位歌姬没能保住,可二皇孙却长大成人,而且不难猜想,曾经刻意挑唆太子府两兄弟之间关系的,多半也是“黑市”的爪牙。 步步为营让二皇孙成功上位,不仅做掉了绊脚石而且得到了一个更有分量的名头,岂非事半功倍? 最终的决战时刻是成功替换了古月的身份,这一步不得不说一声天马行空却恰当好处,因为如果真成了还能除掉古月这个心腹大患,可谓一石二鸟,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古月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更不可能清楚,古月身边的女人竟然第一时间就识破了这种绝妙的设计。 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次的交锋可谓功败垂成,不仅让太子和二皇孙基本出局,更是由于太子妃的遭遇而让这长期的布局变成最恶毒的代名词,此时此刻在陈国人的眼里,太子和二皇孙已然是两个毒辣的疯子,而幕后的“黑市”推手也被陈国人看清了真面目,毕竟楚国那边闹得再凶也是可以隔岸观火,而当火烧眉毛之后,才会人人自危。 古月很庆幸自己遇到的这些妹子竟然如此让人省心,这一次基本上算是躺赢,至于三贤王“忠告”的那些,他只能选择性忽略…… 陈都某处暗室,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似乎在开会。 “我早就说了!直接杀了那小子一了百了,现在倒好,那小子还能继续蹦跶,而且蹦的更欢,咱们多年来的图谋却付诸东流!” “你的确说过要杀了古月一了百了,但杀不杀古月和咱们的图谋,事实上并没有直接关系,陈国那两个废物的失败根本就没法可想,到底问题出在哪,谁能知道?可事实上每一步都是咱们仔细推敲之后才实施的,但依旧失败了,至少这个过程里,古月并不能左右分毫,所以关键点应该是古月身边那些人或者楚国使团里还有他的心腹,譬如那个名字都没人记得的使团长?” “你都说了,那人名字都没人记得,又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么?再说了,假古月让他去求亲他就去了,而且很配合地完成了这项工作,你别告诉我这一切也是他布局好了的,就因为最后能够力挽狂澜?笑话!” “那你说说看,除了这人还会是谁?唐问天的闺女?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而已!” “这倒也是……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小子的两个老婆?” “更是笑话!你老婆会一门心思帮着你纳妾么?” 这帮人陷入了沉默,对于他们而言,成败都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并不是输不起,但他们现在最想要弄明白的是输在哪,输给谁,这样才能吃一堑长一智,以便未来多个心眼,可惜的是楚国这帮人还真就看不出来端倪。 说到底,这些人虽然习惯了尔虞我诈,但还是难逃古人的老观念,过分大男子主义,不然他们和真相至少能近一点。 “好了。” 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终止了刚刚的争吵,又或者算是进行一次总结。 “失败并不可怕,但为何我等屡屡会栽在古月的手里?最开始或许是轻敌,可经过楚国一役之后我等对他的重视已经空前,可为何还是一败涂地?正如诸位刚刚所言,这帮楚国人里,应该还有可以在古月不知情的时候出谋划策的主心骨,或许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楚国使团长,也可能是唐羽星或者上官铃兰和项无忧,更可能是古月那个贴身护卫鬼瞳与她的老师全藏,但还有一些人不得不防,那就是慕容荻和孙逸月,至于陈国其他人,我等也算是摸透了,即便是那个三贤王,也有自己的局限,可慕容荻和孙逸月这两个女子,始终让我有些看不透,她们两之间肯定存在某种我等没法触及的联系,尤其是这一次陈国太子将孙逸月控制之后她也能有办法扭转局势,是她自己的能力么?我看不是,这里面一定有慕容荻的戏份,那么,若是找到她们之间的某种联系,甚至找到古月身边所有这些女人之间的联系,才算是真的吃一堑长一智,诸君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是,掌柜大人!” 如果古月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更加忌惮这个神秘的陈都“黑市”掌柜,因为他和楚都那位相比,更像是幕后掌控一切的存在,而且眼光足够独到,甚至没有主观的偏见,这样他才能看得更全面,更仔细,也更清晰。 “楚国人早晚会走,我等这段时间首要依旧是蛰伏,也不必考虑突袭古月,毕竟在陈国弄死他,以楚皇的性子不仅不会善罢甘休,更可能借题发挥,这可不是陈国君臣想要看到的情况,所以在这里他们也一定会拼了命保全古月的安危,尤其是经过了不久前这件事之后,所以,我等可以等,让古月无功而返,不给他进一步削弱组织有生力量的机会,但是,以我对他的判断,这人也不是相安无事的主,尤其是这一次被捉了关了一段时间,这个仇他一定不会不了了之,所以我等需要好好戒备,不可掉以轻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事无巨细,无论是那个楚国使团长还是和古月有关的某个女人,都要排除靠谱的人常态盯梢,至于陈国太子那边,能够安抚就让他稍安勿躁,不听劝就不理他便好。 诸君,这一次我等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个图谋,更是让陈国人尤其是陈皇看清了一些端倪,这一点的确很不利,可关键的交易他依然并不会拒绝,所以首要的任务还是阻碍陈皇和古月之间的协议,只要他不真正豁出去参与古月的画饼充饥,我等便能继续屹立在陈都,诸君切记!” (本章完) 第355章 三才 第355章三才 和慕容院长磋商结束之后,古月并没有直接回驿馆,因为他被秘密地推进了一处密道。 “那个,爷爷啊,您不用给我套个头套什么吗?” 古月很无奈,这种密道让他很有阴影,因为进一次出一次问题,而且多知道一个就多一份危险,倒不如两眼一抹黑啥事也不管来的方便。 “一会见到陛下了,可不要再油嘴滑舌,虽然知道你很有分寸,但每个帝王总归有自己的一本正经。” “是,古月明白了。” 慕容院长也没有多想,尤其是为何这小子听到会去见陈皇一点也不意外。 实际上古月心中已经有了预设,在学院里煞有介事的密道,能通道哪呢?他自己那也有一条,虽然没走过,但是那一头可不就是通往宫里么? 估摸着慕容院长这边也多半是用来输送丹药的,心照不宣。 至于为何陈皇想要见他又不走正式程序,可就不好预判了,因为千头万绪。 譬如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可以说都和古月本身有关,若是他不来这里,多半就不会发生不是么? 再者,古月的提议和古月的需求,总归还是得陈皇首肯才是,而陈皇的目的,当着古月的面明说,他敢不答应么? 又感慨一番自己劳碌命,偏偏摊上孙家这帮猪队友,他也没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和人家闺女不清不楚又会如何呢?哦,心太软…… 不多久,慕容院长倒是没把古月直接送进皇宫,二人的目的地是一间密室,陈皇竟然先到了。 “外臣见过陈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叫错了,重来。” 古月很无语,这两个老家伙怪不得能穿一条裤子,根本就是一个德行嘛! “孙婿见过皇爷爷,皇爷爷万福金安!” 慕容院长在一旁偷着乐,他就知道这个老伙计不会不占这个便宜。 “寡人的乖孙女可金贵着,别让寡人听到任何你敢对不起她的传闻。” “熊心豹子胆都给我装上,也还是不敢!” “算你识得乖巧,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你可知晓?” “孙婿见识浅薄,还请皇爷爷明示。” 古月觉得好累,曾经和楚皇都没这么一板一眼,陈国的矫情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自己,不过这些人到底乐在其中,也是没辙。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小子也不知道长了几个心眼!好吧,逐条和你说开,首先是你那个陛下的事情,那位有没有整日惦记发兵再打一场?” “还真有,就是那次我在楚国都城遇袭,十来个天阶高手吧,还出动了刺客之王,之后楚皇便想要借题发挥,可惜被我先一步挡住了,不过变着法弄了个天阶武道大会。” 古月知道这两老狐狸想听什么,所以顺其自然地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何你要挡呢?你对楚国没什么好感?” “这倒不是,毕竟帮助过我的大部分贵人都在那,若是楚国出事,我总归会第一时间站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再起刀兵,毕竟苦的都是那些平头老百姓,那种惨绝人寰,见一次也就够了。” 陈皇不置可否,略微沉吟,“你小子这一点倒是和寡人比较投缘,不过你们那位陛下可不会放弃的。” “这个自然,一次两次我还能挡一挡,但总归有挡不住的时候,而且楚皇也不是只拿捏了我一两次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直接灭了我这条小命呢?没辙,量力而行吧,让我力所能及可以,让我舍生忘死,难,尤其是用身边人来威胁,多半只能就范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古月古院长是个狠人,对敌人毫不留情,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对朋友真的没话说,尤其是可以为了一个护卫千里奔波,就从这一点,放在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都会觉得不值当,而且太冒险,更何况他们和你一样有着大把的机遇更需要大把的时间去步步为营。” “或许是,但我并不后悔,人嘛,总归有自己的坚持,若是能放弃一个,那就能放弃另一个,等到谁都可以放弃的时候,事实上也就只是自己被人放弃了而已。” “明明才二十左右的半大小子,怎么总弄得跟老学究一样满肚子人生哲理?不过寡人倒是欣赏你这点,知进退明事理,或许这也是寡人很想遂了老伙计的愿,想要把小荻许配给你的理由之一吧,因为总觉得你这小子的命不至于短,虽然荆棘遍地却总有转危为安的机遇。” “谢皇爷爷谬赞,孙婿惶恐。” “行了行了,这些虚言多了就没意思,寡人就问你一句,若是楚皇真的发兵攻打陈国,你会如何?”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肯定是我什么都做了,却依然没有成功,所以我也不会做什么,带上一家老小跑路呗,大不了跑去魔兽那里搭伙过日子。” 陈皇和慕容院长略微愣神,随即消除了声,“你小子倒是直白!”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可我就是一个连自己这双腿都左右不了的小残废,所以也不会有什么道德负担,说跑那就是跑,只不过,在无法挽回的前一刻,我至少会努力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那你想做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我那个‘小酒馆’计划,真有开遍六国的那一日,我估计也能让楚皇少动一动打仗的念头,因为商业互通和文化交流也是可以繁荣发展的一条路子,未必就得你死我活,不然前朝也不至于分崩离析了不是么?说到底,各国人有各国人的追求,但各国人都有自己的求不得,靠征服的确可能满足这方面的需求,可互通有无却能更快捷更方便也更省时省力。” “你的想法确事不错,可真的会顺遂么?至少寡人都会怀疑,若是真的将丹药无限制地供应给了楚国,纵然换来了需要的各种东西,还没等大陈子民真的过上好日子,楚国的铁骑多半就已经到了吧。”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也并非没有其他,而我敢来陈国,正是因为陈楚两国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血海深仇,毕竟没有相互割地,而那些军事冲突,也都是历史必然,尤其是在皇爷爷您的仁政之下,将陈国损失降到了最低,这就至少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就可以尝试进行一下我的设想,说到底,六国之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根本没有进行过对话,也就不存在相护信任,正如您所虑,楚国有了丹药之后会不会兵锋相向,没人能知道,没人可以预料,但是楚皇自己呢?他不会担心五国再来一次围剿么?而五国最大的依仗可不就是陈国的丹药么?若是先下手为强,将陈国这一后援断掉,其他四国又能蹦跶几时? 恰恰都是这种揣度,才让局面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也就给了某些蝇营狗苟之辈更多的机会,他们才能找准目标在各国搅动风雨。” 陈皇又一次沉默了,他在思考古月的话语,说实话他也没想过这小子看的如此通透,那“小酒馆”计划的确不是头脑一热弄出来的,可这些分析又何尝不是揣度? “在你看来,楚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控制欲很强,个人文韬武略绝不可小觑,更是有识人之明和用人之度,野心或者说夙愿就是继承他老爹的遗志收复失地进而一扫六国,但他并非好大喜功之徒,没有十足的把握和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会轻易动武。” “对他而言,什么是天时地利人和?” “譬如上次他打算动武,是因为楚都的袭击让楚国人情绪激荡,正所谓哀兵必胜,这方面他一定是行家,所以那一次可以尝试动手,也正因为如此,我的提前出面才能扭转局势,因为我那番话让楚国人没有把各国当成愤怒的目标,这就是人和,而地利一向不在楚国这边,因为五国一直都是包围之势,可反过来考虑,各国之间并不是都能相连,尤其是陈国想要去往其他四国,根本没办法绕开楚国不是么?所以这方面通过多年的运营,楚国已然将自己的地利发挥到了极致,至于天时,这个就要看各国内情了,毕竟楚皇,他可正直壮年,又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不是么?” 古月的最后一句,才是他自己想要说的重中之重,因为这一点,不仅和各国领导人息息相关,毕竟这些人都算是楚皇的长辈,怎么算都会走在楚皇的前面很多年! 而古月更想表达的还是和“黑市”有关的那些饮鸩止渴,楚国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而陈国自然是第二个,这一次点,陈皇可能不自知么? “是啊……他还年轻,寡人都行将就木咯!” “皇爷爷也不必如此,有慕容院长在,您自然比其他四国那些真正行将就木的皇帝要长寿得多,可正因为如此,您这也有您这自己的问题,不是么?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本章完) 第356章 欲望 第356章欲望 对于古月所言涉及楚皇的见解,陈皇和慕容院长听了自有一番感悟,至少古月没有藏私,他一向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虚头巴脑,而且也深知在这两个老狐狸面前,不说点新鲜的可过不了关。 “那继续谈谈第二件事吧,你那个空中楼阁的计划,到底有什么优势可言?” “说实话,这个计划还真是脑袋一热就这么拍出来的,但是,当时的所思所感,让我觉得需要弄这么一件事情来做,而且刻不容缓,为何呢?因为楚皇一番覆雨翻云,做了无本万利的买卖,就这么把本该到我手里的鸭子拿去吃了,我还在那傻不愣登地替他付钱,从那时起,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眼下六国的这个大环境很碍于我自身的发展,尤其是身处楚国,那位陛下没法给我更多却有一万种方法不让我舒舒服服地接受更多,怎么破?只能想方设法去改变大环境了! 说到底,我当时想法很单纯,却不是个有始无终的人,具体方针和思想可以后续再补,至少投石问路也算开端,于是就闹出了不少动静,渐渐地从各方吸取具体经验之后,逐步完善了设想,关键是,我找到了不得不去做的根源。” 古月说的煞有介事,而且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毕竟这是事实。 “你所说的根源,就是‘黑市’么?” “是,也不是,怎么说呢?事实上这么一个组织,暗地里流通了各国商品,反而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各国之间的壁障,最终苦的还是百姓,譬如贵国,有那么多丹药,有质有量,可百姓们能够从种植和生产丹药这条路子中得到什么呢?大量的财富?其实除了比其他各国多的丹药以外,根本就没法得到其他任何东西,因为换不来。 为何?首先自然是贵国没有这些最基础的条件去让百姓们享受,譬如我在楚都的马车都有那种通风的铭文,简单实用,可以冬暖夏凉,而对这里而言何止是奢侈? 更重要的一点,是各国相护的政策阻断了商路,任何可能让邻国受益的商品都不会被允许大范围交易,这样就直接导致了各种稀缺,如此状态下,百姓们还能用上生活中的铭文么?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也就是这种环境下,‘黑市’应运而生,说到底,他们最开始是不合法的,可多方经营之下,他们也得到了各国领导者的默许,因为无论是皇爷爷您还是楚皇,都有自己的需求,无论是为了国家强大还是为了长治久安,这些需求是摆在明面上弄不到的,于是‘黑市’摸对了路子,也就渐渐根深蒂固了。 可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欲望,而欲望是会逐步膨胀的。 这一点就是我亲身经历之后想明白的关键道理,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之后我弄出的小范围以物易物,和‘小酒馆’计划的雏形,很快便被‘黑市’那帮人瞧出了端倪,而且判断为对他们的直接冲击,于是毫不客气地直接派了两名天阶八名地阶尾随我,美其名曰是让我谈一谈,实际上也就是霸道惯了想让我服软,可我这双腿动不了,没法见人就跪,也就这样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 紧接着便是在楚都的一系列针锋相对,为何我会毫不犹豫地摧枯拉朽呢?因为这帮人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模式,而他们的模式反而造就了各国的局势更加动荡,以皇爷爷和慕容爷爷的聪明才智应该清楚,‘黑市’的人产生于各国之间的壁障,发迹于各国之间的敌视,那他们会希望各国睦邻友好互通有无么?他们绝不希望,因为那样,他们就没水喝了! 可他们会希望各国兵戎相见刀兵四起么?他们也不会希望,这点就比较特别,可事实便是如此,因为一旦交战,坚壁清野是必然的选择,谁会允许自己卧榻之侧有一个能联同各国的大组织存在?万一卖起情报可是防不胜防的!更何况,一旦分出胜负,譬如楚国把周边哪怕任意一个国家给灭了,那么这方独有的技术和产业是不是就无法再继续做下去了? 正因为他们自身的诉求,所以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各国不战不和! 但是,他们的本质是商人,如何才能左右各国局势呢?这里就需要无孔不入地腐蚀了,而这一点却并不算难,因为各国都有自己的稀缺,各国都有自己的无奈,而他们,偏偏可以贩卖这些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更可以找准目标投其所好!譬如贵国那位太子殿下和某个歌姬的故事,若是我来安排,这个歌姬肯定就是专门按照太子的喜好来物色和培养的,高矮胖瘦,花容月貌这些都是可以从各国好好选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都可以针对太子殿下的习惯和嗜好来重点针对,也只有这样才能一击即中,让一个从不敢违背自己父皇的太子跳出来第一次忤逆! 这些是危言耸听么?或许是,但这种事在楚国也同样发生过,那位楚后的兄长,竟然妄图当一个什么‘暗夜帝王’,这种莫名的野心会是他一个外戚本该具备的么?可事实便是如此,不然也不会真正触及楚皇的逆鳞,让他一门心思铲除楚国境内的‘黑市’势力,即便因此会在短期内造成诸多不便,可长远看来,至少比养上十七八个在自己睡觉时呼风唤雨的奴才要好得多吧? 贵国呢?若是二皇孙这一次真的一举成功了,他可就不是只当一个‘暗夜帝王’了吧?而有朝一日大权在握,真能指望这个为了一己之私可以去弑兄的家伙不顾个人利益而去给陈国拼一个未来?恐怕他更会做的是被‘黑市’牢牢拿捏,各种利益输送,反正最后葬送的也不是他自己姓苦打拼的……可眼下呢?虽然太子和二皇孙东窗事发了,但虽然我并不清楚三贤王是怎么想的,可陈奇峰的性子,绝对比二皇孙更好拿捏,皇爷爷还是三思后行啊!养虎为患,饮鸩止渴,这些可并不明智。 而我,就算没有和他们不死不休,也实在看不惯这些吃在碗里盯着盘里想着锅里的家伙,不然其他人不是也没水喝了?人都是有一己之私的,可人也有自己的底线,但他们的底线我可没看出在哪!” 古月侃侃而谈,也不在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更没有考虑分寸,说白了他根本就是在小事放大,大事爆炸,但凡有一点苗头,在他看来就是板上钉钉,只要涉及他想要的可能,那就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至于这两个老狐狸听多少信多少又会联想多少,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但关键一点核心思想,还是那一句“欲望是会膨胀的”。 陈皇又一次震惊,这小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是真的很好奇,不过转念一想其中不乏对自己和陈国的揶揄,倒是毫不客气。 “寡人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是那个孽障做的一切?寡人都被瞒在鼓里,这些时日都以为是东宫突发恶疾真的害死了二皇孙,而他们夫妻两给的说辞是怀疑有人投毒,目标其实是寡人那大孙子,为了引出真凶才不得已弄出一系列伪装,让寡人那大孙子闭门不出佯装卧病,这事发突然,寡人来不及细想,又是太子妃亲口所言寡人便信了,谁曾想竟然是这等事情?!寡人死掉了一个大儿子,又没了一个大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啊!但你要说这一切都是那孽障一个人弄出来的,寡人可觉得不可思议……” “皇爷爷很难接受也是自然,但您是一代帝王,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横在您面前的除了骨肉亲情,更有江山社稷和陈国百姓!至于您的疑惑,这个也的确很难想象,但我不同,我也是个残疾人,双腿动不了,需要轮椅需要人来推,将心比心,自从听到慕容荻所说她十岁那年的事情之后,我就很疑惑,为何二皇孙能够恰当好处地阻止那件事呢?若是我自己,在事发之后得到了消息,即使拼了命赶过去,也还得有人帮忙对吧?可宫里的太监婢女们敢么?那可是丑闻!若真的揭发了,那些听到风言风语的不会被直接拉去埋了?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所以在皇宫里能活着的下人绝不会有那种好事之徒,更别说好人不长命了!那么,既然如此,为何二皇孙还是及时阻止了呢?没有让皇长孙真的做出禽兽之事?这个时机掌握的不可谓不准!所以,为何呢?” “因为他早就知道!”陈皇的拳头捏紧了,言语间怒火中烧,虽然时隔多年却依旧是他的心结,没曾想这次事件竟然不是偶然……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当年能够弄出这种事情,这一次他能弄出什么我都不会意外,所以太子妃跑去牢房里羞辱我的时候我就给她提了个醒,可惜,太子妃娘娘还是没挺住。” “算你有心了,善后也做的好,不过你被关起来之前,真的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么?” “唉……说来惭愧,若非这些内子个个巾帼英豪,这次我多半会哉咯!不过我信的及她们,而她们也从没让我失望。” (本章完) 第357章 困局 第357章困局 看着古月那一脸自信,陈皇的心情无比复杂,因为这次用最直接的手段让太子的一切无法挽回竟然都是几个小妮子的手笔,甚至古月自己都没有参与太多,可这里面却不无意外地有着慕容荻的戏份,自己这位孙女亲手将她的义父义兄用最粗暴的方式毁灭了,可关键在于她做的没有错…… 陈皇不自觉看向了自己的老伙计,而慕容院长也是意味深长地回应着。 这两位老人莫名有了一种刚刚还没有的沧桑感,虽然他们早就到了这个岁数。 “接下来你是打算把‘黑市’的人找出来连根拔起对吧?” “这里是您说了算,所以一切取决于您的态度,不过我很好奇的是,明明他们已经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为何您还能忍得住呢?” 陈皇不置可否,略微沉吟,随即缓缓开口,“你说楚国最缺的是什么?” “丹药?因为各国对他们的制衡和封锁以及之前的炼药师协会那桩事。” “那些蝇营狗苟自然瞒不住慕容院长的眼光,不过大陈也的确没有义务去告诫楚国,甚至还有些庆幸……那你说说看大陈缺什么呢?” “最直观的是铭文吧,全藏那家伙可以为了几条三品铭文对我百般纠缠,我估计在这边不会是个案。” “这倒是没错,不过最缺乏的其实并非铭文,而是矿产。” “矿产?不是有当山在那摆着么?” “其实当山在大陈境内并没有绵延多远,,而且只有一个十分贫瘠的矿藏,甚至都开采不出哪怕一小块当山精金,而最重要的是一般矿产也并不丰富,无法为系百姓的日常更没法武装一支强大的军队,那次唐家军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听过了,不过我还以为那是因为有唐问天的存在。” “有他的确如虎添翼,但军队的素质高下立判,不然寡人也不至于连血拼的勇气都没有……说句实话,有唐问天和唐家军驻守当山沿线,寡人就根本没想过再跨国边境的那一日,但寡人会担心他们有跨过来的那时!所以必须有足够的军备才行,而这里就是‘黑市’最大的依仗,他们看准了寡人对此无计可施。” “这倒是很尴尬,而且很着急的话,我也没法立刻弄到大批量的交易,至少我们那陛下也不可能同意的。” “所以,你觉得寡人能怎么办呢?” 古月知道,古代这些人冶铁技术低下,而且都是纯手工劳作,若是缺乏矿产,这还真就是个死结,他可没办法真的弄出大批量的交易物品,毕竟“小酒馆”计划首先的定位是指向高端交易的。 说到底,“黑市”能根深蒂固靠的可不是一蹴而就,势必有足智多谋的领航员找准了各国的关键点一击即中,否者也没这么夸张的影响力。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强求皇爷爷表态了,但提醒和防范总归是要的,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养虎为患夜长梦多可不是说说而已,但贵国的国情如此,又事关民生,我自然不能说太多不负责任的话,尤其是那些设想都还是空中楼阁。” 陈皇和慕容院长很欣慰,他们知道古月这人知进退,但此时此刻如此老练的应变依然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另辟蹊径的机会。” “您请说。” “大陈北方有当山一角,而紧接着的是大片平原和大森林接壤,前朝那次人类大举进攻大森林,从楚国边境过去的更多是高手,因为有当山这一道屏障需要翻越,而正规部队的士兵们都是从大陈北部平原挺进,虽然在绝强的魔兽面他们和纸糊的没区别,可占领一块地方是少不了部队的,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折戟沉沙,死伤无数,有无法估量的士兵们永远埋在了大森林里,或是被魔兽啃食,或是被植被覆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的装备并不会被破坏殆尽。” 古月忽然想起了大老虎,它可是用前朝高手的装备来诱惑过古月的,虽然大蜥蜴这里多半不可能把那些人类士兵的甲胄矛戟都搜集起来,但这些东西未必就会都消磨干净,纵然都是支离破碎,只要基数足够大,也能炼制出可以使用的部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看来这大蜥蜴还真碍事啊!” “多年来,寡人严令禁止国民进入大森林,也不仅仅是吾儿那血的教训,更多的还是要避免有好事者将大森林里的情况广而告之,毕竟宝藏,总归是要让知道的人更少更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皇爷爷圣明!” “寡人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事成之后,大陈能从困局中走出来,纵然无法长期维系,但境内的‘黑市’,寡人会替你拔了!或许等到这份资源也消磨殆尽之时,你的‘小酒馆’已经壮大了。” “孙婿明白了!” 古月是真的明白了,陈皇煞有介事地跑来秘密会见,的确是出于谨小慎微,因为他目前还是离不开“黑市”的交易,而古月的空中楼阁还只能看看得不到实惠,可他也知道如何考量才是长久之计,而这里又需要对古月这个人进行一番把握,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真有他的“小酒馆”开遍六国的那一天,这家伙不会成为另一个“黑市”的头。 就结果而言,陈皇是满意的,慕容院长也是满意的,而古月更深刻地理解到了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需求,没那么多一蹴而就,更不可能都套用楚国的模式,所以任重而道远。 又过了几日,楚国使团在陈国国度待上了整整一个月的时候,正式满载而归。 三贤王带着自己的儿子亲自送古月等人出城。 “三贤王殿下厚意,我等铭记在心,前路依旧坎坷,还请步步为营,一切以安危为重。” “古大人的忠告小王记下了,此去峰峦叠嶂,亦要小心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算是郑重告别。 “说真的,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也去弄个义女准备着,直接嫁给你如何?” 这句玩笑话收获的自然是白眼,而且是很多人的白眼。 “父王您可别说这样的笑话,慕蓉妹妹会不高兴的!而且她不高兴的时候多半我这妹夫就遭殃咯,你看他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家法,您还是别害他了吧。” 陈奇峰这番高论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说的的确一针见血。 “行吧,那你就替父王送送这小子。” “没问题啊!”陈奇峰或许真以为是送行了,还很高兴能够离开陈都去耍一耍。 “您就不担心啊?”古月一脸玩味,因为他明白三贤王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在催促自己早去早回。 “你的女人你都放心的很,我自己的儿子怎会没信心?” “行吧,尽量还你一个不缺胳膊少腿的。” 古月可没好气,毕竟陈奇峰不是个妹子……而且这大舅哥虎起来很像脱缰的野马。 至此,楚国使团终于离开了陈都范围,全藏借口要把职责尽到,所以依旧跟着,而慕容荻根本就没考虑过不跟着,所以田光也在队伍里,至于孙逸月,提前一天便在酒席上哭的稀里哗啦,今日算是很听话地没出现。 边境那位古月的老熟人带来了护送的队伍,可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了这人竟然是陈奇峰的舅舅。 古月不禁感慨,自己还真是早就被三贤王看在眼里了。 一路上陈奇峰都很兴奋,不仅仅是因为难得离开陈都,更是由于他听说过古月上一次遇袭就是在归国的途中,于是他迫切希望这一次也有不长眼的撞上来,让他好好施展一下拳脚,放松放松。 “有你舅舅在,我估计这次贵国的护卫不会突然消失了,所以多半没人敢来。” 古月的揶揄让陈奇峰很失望,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应该让自己舅舅带人走远一点…… 可惜,一路上没有波澜,收到传信的唐沐霖等人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 “哟呵!这小子也突破了啊?不愧是那家伙的种,端的是厉害!” 全藏很市井的发言让唐沐霖难以招架,因为他清楚自己父亲可不会和眼前之人很熟,所以这人绝对不应该用如此口吻说话,但是,他知道这人和古月很熟。 “行啦,也就是唐兄给你带酒过来了,你好好谢一句不行啊?不会说话就别墨迹。” “嘿嘿嘿,还是你小子懂我!” 原来古月特地在传信里拜托唐沐霖弄点自己酿的酒带过来,因为全藏一路随行的目的就在于此,不然他很可能继续跟到楚国境内去。 但田光的身份就很尴尬了,虽然古月提前替他做出了申请,可到目前为止,楚国这边都没有批下来。 “你们办事也太快了吧?” 田光很无语,因为上一次随慕容荻入楚可没有这么复杂,很显然这一次是存在有意刁难的可能。 “还请田护卫见谅,在下也觉得的确不妥,所以时刻关注着进展,不如就请您在此等候几日?想来也是快了。” 田光可不愿意看到慕容荻自个跟着进入楚国境内,不过还没等他发话,古月已经替他说了。 “没事,那咱们就陪田护卫在这两国边境多呆几日,使团长大人,麻烦您先带队回去如何?毕竟复命一事比较要紧。” “这……” 楚国使团长很无奈却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古月也身负重任,干嘛要为了一个陈国人待在边境吃土?可他又习惯了无从反驳…… “没事,有您在我放心,正好偷闲几日,毕竟这次险象环生嘛,还真有点累。” “好吧,那古大人您多保重。” “您也一样。” 拜别了陈奇峰的舅舅,又送走了楚国使团其他人,古月带着家眷和陈国的三位直接招呼唐沐霖向北进发。 “别耽搁了,你妹估计都快到了,而且正好你可以看着这两位非法入境的高手高高手。” 唐沐霖很无语,他还真没料到古月会弄出这么一手,颇有原则的他始终觉得不妥,可一听到自己妹妹快到了,立刻觉得不能让她多等才是…… (本章完) 第358章 投缘 第358章投缘 古月并没有和谁商量,只是自顾自地如此行事了,且不说唐沐霖这位讲原则的好好先生,就连全藏这家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绑上了某条不知开往何方的小船,而且说翻就会翻。 “你怎么想的?” 慕容荻很认真地问着古月,因为她也很不解为什么古月要带这么多人去见那位大老虎。 “之后的事情万一有眉目,你们陈国和大老虎之间总归需要一个送信的,全藏这人腿脚快,靠谱,至于陈奇峰,他老爹一门心思就是让他来见见世面的,不带他去转转你觉得他老爹会答应么?” “看来爷爷和你在做一件牵连甚广的事情了?” “准确来说,是你两个爷爷。” 留给慕容荻一个意味深长,古月便不再言语继续闭目养神。 一路上陈奇峰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缠着唐沐霖不放,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不简单而且未必打得过。 一向以礼待人的唐沐霖自然不厌其烦,有问必答,毕竟陈奇峰也不会想到去问什么出格的问题更不会涉及到两国隐私,因为那些他都未必清楚。 “唐大将军真的比天阶大圆满还厉害么?你见过他出手么?” “小时候见过,多年没看到过了。” “哦哦,这个我懂,就是那什么见过他出手的都是死人了对吧?!感觉好夸张啊,真的是这样么?真的就没有一个活人见过他出手?” “我几个妹妹小时候也见过,不过那时父亲还没有达到眼下的高度。” “还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能亲眼见识一下搞不好能有所感悟!不过古月有把刀,据说是唐大将军的佩刀?” “是的,父亲亲手……交给古兄的。”其实唐沐霖原本想说“扔”,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不太妥当。 “我就纳闷了,堂堂唐大将军为何要把自己的佩刀给一个轮椅上的家伙呢?他又不能练武,不过我差点被他砍了,那一刀真的好夸张,你知道么?整个夕阳下的陈都都被照亮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谁用刀来砍出丹火弹的,不得不说古月那小子是个天才,但我也不是毫无机会,这些时日好好琢磨了一番,他最大的劣势就是不能自主移动,只要凝神戒备他的每一个布局,或者硬扛着被炸也要近身,我估计他至少没法真的拿刀砍人。” “会这么想其实是因为你没见到过古兄之前那轮椅,他可以自行驱使的,当时和一名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对战时他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不过你的设想也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因为我亲眼所见,那刀客真就是硬顶着古兄的火线成功近身,可惜最后一步之遥突然就那么停住了,而且是永远的停住了,仔细想想,应该是古兄还用上了丹火弹以外的招数,那种一用就是必杀的招数,所以他和你过招的时候多半是没用上的。” 唐沐霖虽然并不太想将古月的底牌都说出来,可他也知道古月其实并不在乎这个,而且很喜欢将自己的真实战绩用最简约的方式来谦虚,不知为何这样反倒让更多人会忌惮他,故而他也就毫无负担地实事求是了。 陈奇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里面的细节,虽然古月曾经做过的那件事他真就如数家珍,对他而言这才是作为对手的最大尊重,可此时此刻唐沐霖的为人,让他知道这些才是最真实的经过,不由又感慨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和古月之间的差距恐怕难以想象。 “你能说说看那天阶刀客最后的状况么?” “当然可以,我清楚地记得他冲到古兄面前时我都捏一把冷汗,因为我亲自和他对战过,更了解他的实力不俗,可那人突然停滞不前了,而且古兄轻易从他手中拿走了他的佩刀,转手一刀就把他的人头砍掉,当时那场面我这辈子估计都忘不掉,因为实在太过于诡异,也着实骇人。” “我的天……你说古月是不是会什么妖法?不然怎么就把那人给定住了?!”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唐沐霖很无语,不过涵养如他并没有给一个白眼让陈奇峰自己体会,“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炼药师的手段,你们陈国人不是应该更了解么?” “这……倒是知道很多,不过我们那炼药师很少与人动武,那些三品以上的炼药师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而且都会被其他人捧着抬着,哪有人发神经跑去和他们对战呢?哎呀,很可能就是差了这一步!你说,我回去后找上十个八个炼药师好好打上一架,是不是就能离摸清古月的路数更近一步?” 唐沐霖越发无语了,他始终记得自己和这个陈国三贤王世子是第一次见面,一点也不熟,怎么就被问到了这些关键问题?!自己应该回答么?回答了会不会让古月有麻烦?不回答是不是太说不过去,因为这人都已经毫无芥蒂地问了…… “姑且给你一个忠告吧,虽然我不懂,但也能知道古兄和一般炼药师大不相同,我觉得你真要去询问的话,最好是找上你们那炼药师里得佼佼者可能更能得到准确的说法,不过古兄最厉害的地方是成长,不仅高效而且进无止境,就算始终没得到四品丹方让他的炼药师生涯更进一步,他也没有固步自封而是一直在探索,谋求了很多另辟蹊径,这一点的确是值得我辈好好学习才是。” “没错,没错!你说的在理!那小子不仅能把丹火弹玩出花来,还能用上唐大将军的佩刀,虽然他没拿来砍人,可我能感觉到,他那一招若非用上了唐大将军的佩刀,多半也不会有那么夸张的效果,这一点肯定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我估计就连我们那慕容院长都不曾想到要如此尝试,毕竟他可没一把这么好的佩刀!所以古月这小子是真不简单!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更想超越他不是么?你一定很有哦同感吧?” 陈奇峰越说越激动,让唐沐霖都有些错愕了,“这人该怎么说才好呢?太过直白?什么都写在脸上?不过他对古兄的认可倒是真的溢于言表,虽然口口声声都想要去打一场,可他的目的似乎真就是在激励自己,想要让古兄成为榜样?” 虽然只是刚开始交流,但陈奇峰毫不做作的表现让唐沐霖忽然觉得很投缘,至少自己和他的交流中也不必太在意繁文缛节,会感到轻松不少。 于是唐沐霖释然了,继续和陈奇峰交流起古月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他很好奇古月在陈国到底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竟然能收获这么一个“直白的崇拜者”。 并不算太远的路程接近尾声,一阵阵悠扬的琴音传来,是唐霁凰先到了。 唐羽星一路无言,尤其是自己大哥竟然和那个陈奇峰“相谈甚欢”,让她很无语,更何况她自己可没有一个能聊一路的人,上官铃兰她们自然坐在马车里,那里面还有慕容荻,她可不想凑近去,而鬼瞳独自待在车顶,全藏和田光索性在另一辆马车里喝了起来,唐羽星忽然觉得只有自己和这帮人格格不入…… 不过总算是还有二姐在等待,于是唐羽星第一个冲向了唐霁凰的所在。 只可惜,唐霁凰刚刚进入她的视野之时,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寒陡然而生。 原来唐霁凰并不是在独自抚琴消磨时光,而是在给那头白虎统领弹奏。 那通体雪白的大老虎就那么懒洋洋地趴在唐霁凰身边不远处,可山崖上并不是只有它的存在,各种人高马大的魔狼驯鹿都匍匐在左右,一只只大雕也没有翱翔,只是站在地上。 可就在自己刚出现的时候,这些魔兽们便用警惕的目光锁定了自己,这种压迫感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住,尤其是胯下战马,跟随自己多年的宝马直接受惊,停滞不前,就差没直接掉头逃跑了! “别把那小丫头吓到了。” 大老虎苍劲有力的浑厚声音传开,魔兽们的警惕荡然无存,唐羽星一瞬间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一般,更有些错愕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只不过背脊的凉意和湿透的衣裳依然记录着刚刚的尴尬。 不过,倔强如她,并没有丝毫退缩,继续催促着自己的战马缓缓靠近。 “三姐!” 唐晓焱看到自己姐姐来了立刻笑脸相迎,不过她胯下骑着的竟然是一头超过七尺的雄鹿,偏偏这鹿很给面子地驮着唐晓焱向唐羽星奔来了。 这个举动,不得不说又让唐羽星的战马受惊了…… “三妹你这是?”强行勒住了自己的宝马,避免它继续给自己丢人,唐羽星想用提问来缓解尴尬。 “嘿嘿!三姐你有所不知,这次大老虎统领听到二姐到了便带着它的部下都过来了,可惜月哥哥还没到,左右无事,它就让二姐弹上一曲试试,不曾想二姐的琴艺实在太厉害了,可把这帮大小魔兽高兴坏了,这不,你看这头大雄鹿,很够意思地让我坐在它背上,这感觉可比骑马厉害多了!” “那可多谢诸位魔兽大哥够意思了,让我这小妹如此开心,实在万分感激!” 随着古月的喊声,一行人终于出现在了众魔兽的面前,这一次会面便从无比震惊中开始了…… (本章完) 第359章 魔琴 第359章魔琴 就在第一次见到白虎统领的诸人进退维谷的时候,刚刚那婉转悠扬忽然变了。 一阵急转直下,琴声中满是肃杀和萧索,又有哀怨和心揪,进而统统化为了满腔怒火,正如千军万马气吞万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虎统领都有些意外,刚刚的懒散立时消散,因为它感觉到了这琴声的不凡,甚至可以扯动自己的心弦,不由看了看一旁万分投入的唐霁凰,又瞟了瞟古月的方向,“啧啧……这就是所谓母老虎么?”它竟然选择前排看戏,果然八卦之魂是不分物种的。 不过,就连白虎统领都受到了影响,它的这帮手下可就没那么自在了,一时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灵魂,不由渐渐被唐霁凰的情绪所牵引,产生了莫名的怒意,而这份变化也和魔兽自身品阶有关,尤其是品阶较低的受到影响更大,譬如唐晓焱胯下那只雄鹿。 古月也很无奈,他自然清楚唐霁凰这是在干嘛,又准备干嘛,而他身旁的慕容荻最是“上道”,整个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甚至都无法自行站立,就那么瘫软地靠坐在了古月怀里,还不忘给唐霁凰所在方向一个挑逗的微笑…… 魔狼头领和巨鹿头领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老大,它们觉得自己的小弟有些招架不住了,可白虎统领却在那安心看戏,这如何是好? 琴声继续变化着,刚刚的怒火已经井喷,现在又带上了不少冰寒,不仅冻人而且寒心,如此这般都能牵动魔兽的琴声,对于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而言,根本就是摧残,事实上她们也想清楚了这是唐霁凰的心情,也知道她在针对谁,自己此时此刻应该不要去添油加醋方为上策,可惜,身子骨没有那么结实,更别说精神上的折磨了。 于是这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往古月身边凑了凑,虽然强忍着没有直接倒在他怀里和慕容荻挤在一起,但也的确靠坐在了轮椅的把手上,毕竟此时她两是真的没有站直身子的力气了。 白虎统领有些烦躁了,它觉得古月这小子太没用,自家后院都不安宁,一点也没魔兽的魄力! “赶紧的,你再不阻止她我就让这些手下自己发疯了。” “额……您多担待,我立刻就办。” 脑海中除了系统的声音,也就大老虎出现过,古月也没时间去感慨这家伙可以隔着这么远传音,因为他只能扯着嗓子叫了。 “霁凰啊!这里有位陈国三贤王的世子,他可是那边的宝贝疙瘩,有什么事你惩罚我就行,眼下把他捎带了可就尴尬了,万一有个好歹,我没法跟隔壁那些大佬们交代啊!而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堂堂唐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刚见面就把陈国三贤王世子弄出内伤,很可能让人联想起当年唐家军以少胜多千里奔袭的场景啊,这可就是国际问题了……” 突然被点名的陈奇峰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真不清楚眼下到底怎么了,为何只是听琴而已,自己竟然会无比躁动,明明自己平时也不听这些的,根本就一窍不通,为何偏偏能听出这里面无比复杂的感情呢?更何况自己有点感同身受,莫名想要找人打上一架。 唐沐霖也被古月用眼神不断催促着,但他一向嘴笨,尤其是这当口他是真的知道为何二妹会如此,自己应该说句话么?又该说什么呢?哦,对了,古月已经给出了例子。 “没错,霁凰啊,这位陈奇峰陈兄是陈国皇室之人,的确不应该波及到他才是……” “砰~”一声震荡,唐霁凰直接用双手拍在了古琴之上,琴声戛然而止,惹得魔兽们一阵悸动,若非头领们震慑,至少会嚎叫几声才是。 这时最特别的还是要数慕容荻,她竟然一声轻咳之后嘴角溢出几丝鲜红,再配上那一脸哀愁与痛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震出内伤……尤其是唐沐霖,真就觉得自己妹妹是不是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准备给古月赔个不是又觉得不太妥当。 “哼!堂堂公主殿下如此矫揉造作,也是不知羞啊!” “唉,小女子,哦不对,这会应该称民妇么?好像也不太对……算了,我就是我,刚刚呢的确被堂堂唐二小姐的琴声弄得七荤八素,若非外子一力回护,恐怕此时此刻已经晕头转向部分东西甚至呕血三升昏迷不醒,这等厉害非凡的琴艺实在令人佩服,佩服!” 慕容荻唇枪舌战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站起身来先,继续用那“柔弱无骨”持续输出着,在她看来这样一定能让唐霁凰始终处于被刺激的状态之中,总归是能增加胜算的。 这场两女之间的战斗就这样在所有旁人的注目下持续着,直到白虎统领失去了耐心。 “你若是再任由她们两你来我往,我就不客气了。” “额……您别啊,您那威能她们受不住的,还是让我来吧。” 在白虎统领的催促下,古月深吸一口气,“够了!” 这一声吼还真就把场面给震住了,尤其是让唐沐霖刮目相看,他还真没见过古月对自己妹妹时敢稍微提高哪怕一丢丢音量! “这可是白虎统领大人的地盘,你两有问题回家再去吵上三天三夜都行,别在这里耽误诸位魔兽朋友的时间,它们可是很忙的!” “夫君勿怪,是妾身的错,不关唐姐姐的事,可别对她太凶了啊!” 这等不依不饶,的确让古月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是在一大群魔兽面前,万一这些魔兽不爽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唐霁凰险些又被激起,不过赶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妹妹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因为她所处的为自才是最危险的,那庞然大物的白老虎可不就趴在一旁么!这玩意真闹出点不愉快,魔兽还会讲情面?恐怕就算它真的伤害到唐霁凰了,那全藏和田光都未必赶得上救援,更别说他们会不会了,再者,古月那家伙是肯定没辙的。 唐霁凰也不是真的怒不可遏,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不分场合使小性子的愚妇,只不过这情绪一事还真就没法自己完全掌握,尤其是在弹琴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似乎很容易被逐渐放大,明明准备适可而止,没想到竟然一发不可收拾,更令她后怕的是刚刚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那些魔兽的躁动,不知为何这些魔兽的情绪似乎比人类更容易调动,而来自魔兽的情绪反馈又反复冲击着她自己,渐渐地甚至有些迷失了…… 这些内情自然没人可以替她分担,不过最让她气愤的还是古月那家伙都没替她说一句话,当然也没有偏袒慕容荻就是了,可他刚刚难道没有替慕容荻抵挡琴音么?这还真是气人! 但是,慕容荻已经算是古月明媒正娶了,他来防范慕容荻受到伤害也是必然,说到底,自己还是慢了一步……“都怪这个混蛋!” “哼!” 一声冷哼之后,唐霁凰直接拿起古琴就要转身离开,唐晓焱赶忙询问她准备干嘛。 “回家!” 这还真是气性大了,似乎也没有台阶可下,唐羽星和唐晓焱很无奈,尤其是唐羽星,她的任务是保证古月的安全,毕竟这还不算正式回楚都复命,可自己姐姐被这么欺负了,她真想大嘴巴抽古月那混蛋,不过又必须忍住……实在有点难受至极。 “好啦好啦,小丫头也别太激动,来了我的地盘,好歹给个面子让我尽地主之谊嘛。” 被古月在脑海中求了无数遍,白虎统领总算是厌烦了,不过它也有自己的考量,那就是对于唐霁凰的琴音莫名有了兴趣,这才出来打圆场。 古月自然继续歌功颂德,至少有大老虎出面,这唐霁凰也算有了台阶,而且是很有面的那种。 果不其然,唐霁凰也只好松口,因为她还真不敢驳大老虎的面子,毕竟这位看上去和颜悦色的白虎统领,可真真切切是个自己老爹都对付不了的狠角色。 “让陈兄见笑了。” 古月见到事情总算趋于缓和,不忘给一旁依旧愣神的陈奇峰招呼两句,毕竟这小子刚来楚国就让他见到了无比震撼的场面,可不能吓到了。 “啊?哦!没事,没事,这位就是唐大将军的二女儿么?端的是天姿国色!这琴艺更是世间少有吧?虽然我听不懂,平时也不爱听,但刚刚怎么就觉得热血沸腾了呢?好像真能听懂一样!奇怪,太奇怪了!” “唐二小姐的琴艺的确得到过大师的赞许,那次在天阶武道大会上的合奏说一句惊为天人也不为过,至于为何你明明不怎么听琴却能感受到这份情绪,其实是那把琴的缘故,这帮楚国人可没少受到霁凰的摧残呢,这些时日堂兄你大可好好体会体会喔!”慕容荻抢着说了这么一句,不仅继续揶揄了一下唐霁凰,而且存着坏心思,这个“直白”的堂兄,正好被她推到前面当枪使…… ??昨天存成了草稿没发出来,尴尬。。。 ? ???? (本章完) 第360章 担当 第360章担当 对于上官铃兰等人而言,这还是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翱翔,怎一个兴奋了得。 而唐霁凰也算是二回熟了,可惜总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尤其是赌气没和古月共乘一雕便直接将位子拱手让人了。 “雕兄,雕兄,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哇哦!能再高一点么?转个圈如何?转个身怎么样?” 慕容荻可丝毫没有矜持的意愿,在她的捧场下,这只大雕可没少炫技,只不过这就让古月难受了,曾经晕车晕船晕飞机的他眼下只能死命地抓着鸟毛将自己全身放平,别说睁眼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个画面可把陈奇峰乐坏了,他特地跟着古月所乘的大雕飞行,不断在古月耳边絮絮叨叨,“古大人啊,你这不行啊,只不过是飞得快一点而已,怎么就连眼睛都不敢睁了呢?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战士,可不能轻易闭眼,不然恐怕会错过很多机会啊!譬如现在,这空中鸟瞰可不是你经常能够体会到的妙处,如此美景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啊!” 古月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或者索性一发丹火弹让苍蝇闭嘴,可惜这些他都没胆量去做,因为睁眼是不可能的。 好在距离本就不远,虽然慕容荻意犹未尽,但那只雕可不敢让自己的一个个老大们等太久。 “竟然没吐?脚也没软?!这身体素质真不错!” 重回大地的古月不禁感慨,可惜遭受到了系统的无情吐槽,“你能感受到脚?!” 雪虎统领不喜欢墨迹,直接将所有人类带到了自己宴会场地,也就是上次宴请古月的那几张石桌,如此古朴简单的会场,对于这些习惯了讲究和排场的人而言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古月也没法闲着,因为白虎统领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魔兽肉给他,准备让他干嘛已经不言而喻。 对于陈国人而言,这等景象还真不多见,那动轨轰动陈都的古月竟然在烤肉! 偏偏这家伙还很尽兴,是不是来点不一样的色彩,不得不说就他这架势,在街面上应该不愁赚不到钱。 “好了,也不必讲究你们人类那套,先喝酒再来点歌舞啥的,有事就说吧。” “统领阁下您如此爽快我等也不能矫情,其实这几位新面孔都是来自陈国,也就是和那头大蜥蜴比邻的国度。” “哦?那他们来此干嘛?” “实不相瞒,这次我幸不辱命,已经将大蜥蜴那块的各种毒素详细分析了一遍,也替您带了一份毒液过来。” “嗯,不错,你小子办事的确牢靠。”看着古月让鬼瞳奉上的小药瓶,雪虎统领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这份礼物它的确满意,“所以这事,和这些陈国人有关?”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都看您的意思,其实他们那和大蜥蜴有不少血海深仇,如果您发兵讨伐大蜥蜴的时候,他们愿意同步出动替您去清剿一些小猫小狗,事后也无需更多彩头,只要能和您和睦共处便好。” 对古月这番言论惊讶的可不止白虎统领自己,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尤其是全藏,他都忘掉了手中的酒杯。 “什么玩意?!魔兽打仗我们那要参一脚?!不是,这事你为什么可以决定?!” 全藏第一时间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只有慕容荻道出了个中缘由,“这就是爷爷和皇爷爷想要做的事情对吧?” “没错!两位老人家都对雪虎统领阁下无比尊敬,所以很想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毕竟他们那当年也是出兵进入大森林的路口。” 陈奇峰有些蒙圈,因为古月所说的竟然是自己皇爷爷的密令,真有其事?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可自己此时在场的陈国皇室血脉,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可自己做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倒是有心了,不过为何让你来传话?就因为你小子能和我搭上话?还是你小子从中能得到点什么?你有多鬼精我还是知道的。” “哈哈!统领阁下自然慧眼如炬,我可无所遁形,不错,我新娶了一位夫人正是陈国陈皇陛下的干孙女,慕容院长的亲孙女,也就是这位慕容荻,而这一位陈奇峰,正是陈国未来的接班人。” “哈?!” 陈奇峰还是没忍住叫出了声,因为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接班人,自己为何不知道?! “接班人?他看上去有些不自信啊。” 雪虎统领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阿猫阿狗,慕容荻之前的所作所为它都看在眼里,也的确不是一般人,不过这陈奇峰就有些不太像是干系大局的人物了,说他是一介武夫可能更加合适。 “这事嘛,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没事,我还敢骗您不成?至少他的确是陈皇陛下的亲孙子,而且是眼下唯一一个成年又没多大毛病的亲孙子。” “好吧,姑且信你。”雪虎统领又好好打量了一番陈奇峰,后者虽然十分震惊,但眼下已经有了调整,至少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代表着陈国皇室,那就不能怂! “你说陈国人想要出一份力,这倒不是不行,可他们图什么呢?真就只是报仇么?” “人类有句老话您不知道听过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陈国和楚国不同,极度缺乏矿产,但是他们那丹药丰富,比我厉害无数倍的六国第一炼药师就在那坐镇,只不过丹药的领军却不能换来日常所需,所以他们寄希望于大蜥蜴领地内前朝人大军的军械,纵然折戟沉沙,多半也能搜集到一些能用的,而这些对您而言肯定不如当年那些高手的装备更有用,不是么?” “倒是很有想法,那事后如何处理呢?直接都给他们?” “如果事成,那里就是您的土地了,所以该怎么处理,还不是您说了算么?不过陈国君臣都想要一个和您交易的机会罢了,不过说真的,大蜥蜴害死了陈皇陛下的亲儿子,所以这个血海深仇是实实在在的,眼下他们有机会亲眼见证大蜥蜴的灭亡,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全藏不住和田光使眼色,因为他自己更多的时候算是一个闲人,编外人士,所以陈国高层到底怎么想的他的确不知道,可他还是个陈国人啊,为何比古月这家伙更不了解陈国秘辛?!不过田光应该比自己懂得多才是,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可惜,田光一点回应他的想法都没有,因为田光虽然也很震惊,而且一点也没有准备,可这些都和他没关系,只要慕容荻安好不就行了? “那个……古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么?皇爷爷想要给大皇子伯伯报仇?这事我倒是清楚,不过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可不是么?过去好多年了,但一个父亲丧子之痛,尤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而再再而三,你说你皇爷爷此时此刻会不会更加心情激荡?而雪虎统领给了他一个多年来都不具备的契机,你觉得你皇爷爷会不会拼了命也要抓住?” “这……我的确没听父王提到过,更不知道皇爷爷的打算,我这人平日里其实并不会关心那些家国大事……不过,雪虎统领阁下,我,陈奇峰,的的确确是当今陈皇的亲孙子,我父王是陈皇陛下的三儿子,人称三贤王,而我是就是三贤王世子,此时此刻虽然我依旧一头雾水,但是至少了解一些故旧,史书上都有记载,古代皇室想要和并无盟约的其他人共同进行一件大事的时候,都会派出一位皇室成员作为质子来表明决心,那我的到来就不是毫无意义了,如果您能答应古大人所请,我陈奇峰,就是您的人质了!” “哈?!” 这会轮到古月自己愣住了,而且是一个头两个大的那种。 “哈哈哈~!好!有魄力,就冲你这几句话,我也信你不愧是陈国皇室血脉,有种!那这事就算是说定了!” “额……不是,那个……雪虎统领阁下,陈国人没想过是这个发展啊?他们没提到过需要派人来当人质,而且这小子真的是陈国未来的接班人啊,如果不是他爷爷还有多年可以活,眼下陈国都是他老子说了算了!” “嗯,不错,这个人质的分量还挺足。” 古月很无语,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他很想冲过去抽陈奇峰一个大嘴巴子,这小子不会说话啊?还有赶着趟去当人质的?!那大老虎都没提这件事来着! “古月!这不是你小子计划好的吧?!” 全藏继续蒙圈,可陈奇峰算是他半个徒弟,平日里也素来喜欢这小子的直白,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站出来说几句了。 “天地良心!你哪个耳朵听到我刚刚提到关于‘人质’的内容了?他老子把他交给我出来见见世面,这下倒好,回不去了……额,不对,不对不对!这一切不会是他老子算计好了的吧?!我的天哪~!” 古月回想起了三贤王给他送行的话“我自己儿子怎么会没有信心?”,原来这里面,可不仅仅是指的他的安危啊…… (本章完) 第361章 计划 第361章计划 有了陈奇峰的主动献身,陈国想要搭上雪虎统领这班车还真就出奇的顺利,古月眼见没法扭转这个局面了,便也不再纠结。 “好吧,既然敲定了那就不改了,不过统领阁下您有什么计划么?” “计划?当然,魔兽之间的领地之争可是大事,真正开打的时候可是整个领地的魔兽都会倾巢而动,不必我说你们也应该想象得到那份壮阔,所以我的计划就是一鼓作气碾过去!” 古月一向认为大老虎很有想法,和一般的魔兽不同,所以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在专心致志地听大老虎的高见,不曾想最后就三个字“碾过去”,这份冲击力差点让他忘记了如何呼吸…… “还真是……高见……那不知胜算如何?” “有了你提供的消息,对付那爬虫我自然更有信心了,不过也只是做了一个事先准备,真正交手的时候多个防范而已,当然了,我还可以自己先一点点适应一下这个毒素,产生抗性,届时自然事半功倍,不过那爬虫还有没有后手也不好说,所以并不是必胜之势,至于手下们,应该半斤八两吧。” “干得漂亮!”古月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喷,可惜他自己可以无所畏惧,身边还有不少人呢,男人一旦拖家带口就不得不掩藏锋芒。 “这个计划嘛,的确有章有法。”古月的马屁让全藏都有些鄙夷了,不过他自己不以为意,“不过嘛,既然可以有个事先准备的机会,不妨多考虑一下各种情况如何?我替您也想了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要不要姑且听听?” “嗯……”雪虎统领竟然沉思了起来,“按道理说,我和那爬虫的对决是魔兽里最荣耀的事情,本不该听你小子的那些耍滑头,但让最终结果更好,总归不会是坏事,你小子毕竟猴精,那就说说看吧。” “多谢您的信任,其实是这样的,我这次离开陈国之前,就那个中毒的他家人送了我一张四品丹方,恰恰就是人类用来解毒的紫幽丹,而原料正是您手里的紫幽草,于是我就想到,不如就在您的宝地我尝试一下突破,把紫幽丹炼制出来同时突破四品炼药师,届时再给您弄一点魔兽可以用的解毒丹药,是不是就能更好地防范那大蜥蜴的后手了?而且在您一点点适应这瓶毒液的时候,也能起到一个保护作用不是么?” 陈奇峰虽然对家国大事没兴趣,但经常出入军营的他自然清楚大老虎那计划跟没有计划一点区别都没有,可他也不太愿意古月更多的插手,因为重点是自己听不懂!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哪方面不行而自责过,唯独不服输的也就是武道一途而已,可是,此时此刻他作为陈国皇室的代表来和一头看不透实力的魔兽做交易,偏偏除了自己之外所有在场的都是古月的人,慕容荻且不说了,田光更是慕容荻的一把刀而已,至于全藏,他肯定更在乎一会能喝到什么酒! 所以,陈奇峰清楚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此时此刻古月的一言一行其实会左右感到陈国的命运,若是他大笔一挥让那头雪虎认可陈国军队去打头阵,可不是以卵击石么?! 虽然他也知道古月不太可能这么弄,但关键点就在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顶多能看出直白的内容而已,若是古月明着不说暗地使坏,他可是还得继续当人质的,且不说能不能参透内情,就算明白了,又如何给家里提个醒呢?! 此时此刻,他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人了,只是慕容荻会不会为了她男人而卖国,这事他真的不好猜想…… “噗~”慕容荻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表演,反正陈奇峰看不透。 “堂兄啊,你觉得让陈国出点大状况,对这家伙有什么好处么?” “这个……他毕竟是楚国人嘛,或多或少会有些小心思?至少他们那皇帝很想看到吧?” “如果他和楚皇一条路,你觉得皇爷爷会找他来做这么大一件事么?就单单因为除了他没人可以办到?” “这个……倒也是……”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吗?难道你以为我嫁了人就不是陈国人了?” “额……呵呵,呵呵……哪能啊,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不是么?” “所以啊,堂兄你就放心吧,小妹不会让这个滑头使坏的,更不会允许这事和楚国有什么牵连。”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唉,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要是有你一般的聪明才智,此时此刻也能起到一些作用对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若是堂兄你和太子那些人一样狡诈,此时此刻你会愿意为了皇爷爷而留下来当人质么?” “这也是……” “所以啦,你是我们大陈的骄傲,小妹看好你喔!” 陈奇峰虽然尽可能地偷偷摸摸了,却依旧没法逃过古月的耳朵,后者不由暗自摇头,这家伙的确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或许这才是他老爹想要塑造的吧。 雪虎统领听到古月的建议之后,也能充分理解其中更有用的部分,而且古月没有真的指手画脚告诉他做事,只是从炼药这个专业角度出发弄了一点保障,的确符合这小子的处事风格。 “你小子惦记那草药也不是一两日了,那就让你先试试,如果无法突破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办事您放心,原本的交易便是提供消息换得一株紫幽草而已,我能突破成功才会继续替您炼制不是么?不过那算是另外的交易了。” “我就知道!行,你小子从不吃亏,那你这些朋友就先住下吧。” “那就感谢阁下的盛情款待了!不过这还有一位全藏大师,他会作为您和陈国之间的信使,也方便日后交流。” “哈?!” 全藏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就这么被安排上了,能不懵么? “陈国人是不是都喜欢一惊一乍的?” 来自一头魔兽的吐槽杀伤力自然比古月更大,不过这些人类还是很好奇,这老虎竟然知道什么是“一惊一乍”。 “您别在意,事实上这件事情对陈国而言是头等大事,所以他们的陈皇陛下十分谨慎,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这位全大师交过底,不过信任是一定的。” 慕容荻暗自好笑,因为她清楚这事绝对不是自己皇爷爷想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找全藏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也就是古月不想让和自己不熟的陈国人参与进来而已。 “行吧,那今日就谈到这里,上酒肉。” 或许先聊完再喝酒吃肉才是魔兽的风格,毕竟没谈好很可能就什么都没了,听到终于可以品尝到魔兽的酒肉之后,全藏也不再计较刚刚最后听到的炸雷,毕竟他也没法反驳了,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憋着,借酒浇愁吧。 就这样,在一片难得的祥和气氛之中,古月一行人正式在雪虎统领的地盘住下来,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 譬如唐沐霖,听到关于陈国的种种事情之后,他很矛盾,因为自己作为一个楚国人,作为护国大将军的长子,作为唐家军少帅,他有责任和义务回去汇报陈国的可能动向,但是,作为古月的朋友和兄弟,作为被信赖的对象,他似乎又不应该把这份信赖当成可以利用的筹码…… 事实上古月只是不想瞒着唐沐霖而已,尤其是他那份认真的性子,若不是让他陪同,肯定没法顺利地把全藏和田光带进楚国,至于眼下的苦恼,古月并没想这么多,毕竟他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早点突破四品炼药师这上面。 而陈奇峰作为第一个跑魔兽地界当人质的人类,他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却时刻在用家国大义说服自己,不过他也对魔兽这块很好奇,尤其是听说了唐问天的过往,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也能奋发图强有一番际遇!忽然就没那么多患得患失了…… 早就想来一看究竟的慕容荻说不出的高兴,因为这是她自己和唐霁凰最大的差距,因为这里是唐霁凰和古月最专属的地方!而今,自己也有了插足的理由和资本,何乐而不为?于是她乐此不疲地和各种魔兽搞好关系,这里看看那里转转,让几个魔兽头领十分无奈,因为它们必须挨个去叮嘱自己小弟不要失手或者失口……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唐霁凰,也很容易知晓慕容荻的打算,但她有些无计可施,又有些赌气索性眼不见为净,可事实上她很忙,并不比古月清闲,因为雪虎统领找到了她,想要研究一下那特殊的古琴。 对此,唐霁凰其实很愿意,因为在山崖上那时的心悸让她耿耿于怀,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而要说找谁问问最靠谱,除了古月恐怕就属这最厉害的大老虎了,正好也让自己忙起来,省得心烦意乱。 (本章完) 第362章 分忧 第362章分忧 楚国使团抵达楚都后正式向楚皇复命,原本古月没有到场,楚国使团长还有一些忐忑,不过楚皇不仅没有任何疑惑,而且看在他们这次使命完成得很好的份上挨个进行了嘉奖。 事实上楚皇这次大大方方地派出了各行各业进行友好交流,目的不仅仅是弄到丹炉这么简单,他始终有着自己的盘算。 正如陈皇对古月说的那样,陈国最匮乏的是各种资源,不仅仅是技术没法提升,更难的是百姓的日常生活所需都无法保障。 这一点楚皇能不清楚么?所以他派出的大量楚国顶尖工匠,纵然在陈国倾囊相授,这位邻居即使全都学到手了,一时半会也没法正式实施,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楚皇需要的是什么呢?其实他安排楚国使团长等人弄到了陈国的低阶种植技术和部分一二品草药种子。 原本楚国对这些也是极度匮乏,但是炼药师更加稀缺,所以有没有都无伤大雅,可自从古月弄到了雪虎统领的交易之后,楚国境内的草药资源莫名地就囤积起来了,这让上官会长笑到合不拢嘴,可这些,并不能让楚皇放心。 因为他知道这特殊的交易都来自古月,所以实际上这交易并不真正属于大楚,属于他自己。 作为一个有着掌控欲的强势君主,他不太愿意长期依赖古月的这种特殊渠道,因为这样会让古月更加奇货可居肆无忌惮! 而一二品草药不管是种植数量还是品种,在陈国都是成片成片的让其他各国望尘莫及,这也是他们那地理优势的结果,于是楚国人找上门来“示好”,陈国的药农们无一不兴高采烈,至于那些掌权者有没有想到楚皇这一出,其实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被古月吸引,而古月有着自己的目的和需求,也为楚国求得了丹炉,所以他们并没有去在意楚国使团有没有去找药农交涉。 这种局面,楚皇似乎早就料到了,因为古月走到哪都会惹出一堆事,这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书房中,楚皇拿着手中的奏报看了又看,心情大好。 “那小子去了当山对吧?” “是的,陛下。”能在这时回应楚皇的自然还是皇甫伯忠。 “你说他为何带着几个陈国人去找那头老虎?都不回来复命,寡人对他还真是太纵容了!” “这次一路送行的是陈国三贤王世子陈奇峰,和古大人熟识的全藏田光,当然还有他那位新娶的夫人慕容荻,微臣很难想象这些人被古大人带过去有何意味,因为那头雪虎最大的交易资源其实是陈国根本不缺草药,虽然高品阶的陈国也一定垂涎欲滴,可他们若是自己就能拿出魔兽需求的丹药,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被其他国家欺负了。” “你说的不错……但那小子还真就娶到了陈国那便宜公主!唉……也不知道无忧怎么样了……” “这次出使的使团长所奏报十分详尽,而且在陈国发生那件事之时,无忧公主居中调度才让古大人转危为安,至少说明他们夫妻俩一定琴瑟和鸣而且互为知己,否者古大人那贼精的性子,也不可能把自己置身险地了。” “是啊……那小子会被一个女子偷袭得手?笑话!所以他肯定是故意的,无非放长线钓大鱼,不过无忧这次是真的长大了,寡人有些欣慰又有些怅然,都不知道为什么了……但是慕容荻那小妮子太过厉害,竟然将计就计利用敌人的手把自己名正言顺地推到了古月那小子身边,的确是个奸诈狡猾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主!寡人担心无忧日后和她怎么相处呢?” “陛下勿忧,不是还有上官郡主么?” “那丫头……也是,上官老小子是真有福气!你替寡人对他们家封赏一番,名目你看着办。” “是,陛下。” “关于那个陈奇峰有没有详细资料?” “这人和唐少将军年纪相仿,但是没有那份稳重和责任心,平日里行事跳脱又容易一根筋,和他父亲三贤王一点也不像,不过恰恰是这样,就很有问题,毕竟是那个三贤王养大的儿子,微臣猜测他是刻意如此让自己儿子发展的,具体到底意欲何为,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一次陈国内乱,最后的继承人多半就是这个陈奇峰了,不可谓不是最大赢家,而这里面有没有他的性格使然,很难从旁观者的角度去揣度,或许那位老陈皇看多了勾心斗角,会想要喜欢一个直爽的孙子也说不定。” “或许是吧……可一个‘直爽’的皇位继承人想要命长并不容易啊……” 楚皇不由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个不成器的太子不也是被他母亲养成了“直爽”的性子么?可这里面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始终没弄明白,但他也知道,有自己那位妻子护航,这“直爽”的儿子应该性命无虞才是。 皇甫伯忠能明白楚皇言下之意,不过他却并不打算过多涉及,这可是家事…… “陛下,微臣以为古大人此行应该还有更深层的目的,关乎他自己的。” “你是说那株叫……‘紫幽草’对吧?” “没错,不过微臣以为,那‘紫幽草’本就是陈国那位炼药师所需,古大人两头跑如此热情,应该是本着无利不起早的想法才对,那么这一次他能收获的应该颇丰……” “哦?你倒是真的了解这小子,没错,他如此上心绝对是有八成把握!那么这小子能弄到四品丹方了?陈国人真的愿意给他么?” “或许,这里面也有着那位慕容公主的因素?” “寡人如果因为无忧,给了那小子大楚最关键的东西,你觉得可能么?” “这倒是……” 楚皇的将心比心也是事实,作为一个帝王,虽然一心不想自己女儿遭罪,可若是和国家利益摆在一起,他自己是做不到继续“溺爱”的,这也是他从未想过用自己女儿来把古月套牢的根本原因,只可惜最后的发展是舍了女儿也没套住狼……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古月那小子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对他十分要紧又十分优厚的条件,不然绝不会一路颠簸马不停蹄,至于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四品丹方,可以拭目以待,你说如果他真的一举突破四品,又会如何?” “以古大人的性子,他会继续保持该有的低调,毕竟扮猪吃老虎才是他的最爱,只不过四品炼药师,这六国里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又是咱们大楚的四品炼药师!只是想一想,微臣都有些激动不已啊!” 看着皇甫伯忠难得喜形于色,楚皇也有些动容,不过他又开始考虑古月这小子一定越来越难以拿捏了,因为五品以上别说丹方了,就算是草药,楚皇自己也没法给古月更多,而这小子对钱财真就不在乎,高官厚禄也是浮云,想要继续控制还真的很麻烦,说不得,只能多动动亲情牌了…… “你老子的眼光是从来没坏过,那小子还真就走到了这个局面,不过你回去后一定多问问他老人家,寡人可不想他再娶几个其他国家的公主让无忧添堵!” 皇甫伯忠很无语,这听起来很不合理的状况,偏偏就真的发生了,他都有些佩服古月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楚皇所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至少古月还没机会接触到其他国家的公主对吧……不过话说回来,有初一就有十五,他没心思未见得其他国家的人不会主动贴上去…… “看来,得为君分忧了啊。”带着这个想法,皇甫伯忠离开了楚皇的书房,径直朝家里走去。 远在大森林里的古月,可没时间打喷嚏,因为他经过一番调整,将状态恢复到了巅峰,一番蓄势待发,已经发起了向四品炼药师的冲击。 “小可爱,加油!小可爱,加油!” 系统那甜到腻的声线让古月十分无语,尤其是这个当口他都没法分心去吐槽,只能无比憋屈地受着,而眼前的蓝球和红球已经由量变出现了质变。 在这个世界的体系里,炼药师每一品阶的晋级带来的精神力突破都是近乎成倍增长,虽然也存在个体差异,但没有超三百精神力属性,哪好意思说自己是四品炼药师? 正因为是这种进阶机制,突破之时的难度也不仅仅是成倍增长而已。 古月不敢怠慢,也不敢冒进,他知道自己可以吸收红球,也就是“魔质”,但四品草药里的魔质他是真不敢硬接,一个不小心恐怕功亏一篑都是轻的,万一又弄到爆体边沿,那就玩大发了…… 更难的一点是古月没有四品丹炉。 和系统仔细商讨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古月不能太快,这样会让丹炉温度过高,古月不能太慢,这样会让受热时间过长,古月不能太猛,这样会让药力冲击更强,古月不能太柔,这样会让药力无法凝实…… 这样苛刻的条件也只有系统能够把握住关键的度了,古月很好奇陈国那些炼药师突破时难道都用的四品丹炉? “方法因人而异,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他们也不会对吧?不过他们那未必就不是先有丹炉才有的炼药师。” (本章完) 第363章 等待 第363章等待 古月的这次尝试耗时良久,和他以往的那远超常人的炼药速度完全不相符,雪虎统领给他找了个山洞,算是最僻静之所,门口等待的一个个却忍不住焦急。 “二姐,你说月哥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有事?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么?那个混蛋命硬着呢!” 这话听着别扭,唐晓焱很不解,到底是是在说古月不会有事呢还是会呢?不得已,唐晓焱也是知道自己二姐有些脾气,转头去看自己三姐的时候,她竟然在仔仔细细地擦拭一张弓,看着很华丽确没有弓弦,也不知道为什么…… “铃兰姐姐,月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这个就看咱们晓焱想不想让他出事咯!” “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当然不想他出事了啊!” “那就安心等着吧,他会没事的。” 上官铃兰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拉过唐晓焱的双手靠在一起坐着,看上去还真不怎么担心的样子,不过唐晓焱还是察觉到了这位姐姐两只手的温度并不相近。 要说谁最不焦虑,或许是项无忧,她竟然泡了壶茶在自斟自饮,不过慕容荻凑在了她身边蹭水喝,时不时还评价两句“楚国的茶叶很一般啊,啧啧~!” 唐沐霖或许是那个看上去最焦虑的一个,倒像是妻子临盆守在屋外的当家人,若是再用力一点,这山洞外的地面会被踩出一条坑道。 全藏可不喜欢等待这种事,他拉着陈奇峰去四处转去了,毕竟这里将会是陈奇峰之后一段时间需要住下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魔兽说的可不能全信,它们一蹦三尺高,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和人类可太不一样了,它们觉得安全的路段搞不好会有对人类而言一失足就千古恨的地方,可不能马虎了。 陈奇峰对此欣然接受,因为他很喜欢这种探险,尤其是看上去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的地方,更何况那么多没见过的魔兽都可能在下一个转角,他别提有多兴奋了,根本将人质一事抛在了脑后,俨然一副放假旅游的架势。 至于鬼瞳,她正在虚心地向田光请教,这可让全藏很是不爽,但他也不可否认田光有着自己的优势。 很意外鬼瞳的求学激情,顺带可以戏谑全藏一番,田光乐此不疲,渐渐地也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虽然鬼瞳没有风属性,但是那诡异的直觉让他十分好奇,尤其是自己特地布置的几出风眼都被鬼瞳险险躲过之后,他都有些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向古月学了几手感知能力。 时光飞逝,洞外的一切并没有干扰到古月的操作,因为他的确无法分心。 这次炼药,让古月真正认识到无论多么投机取巧事半功倍,终有一刻是要露怯的,而他就在此时。 在丹炉内的世界里古月已经分不清待了多久,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只能去集中在一颗颗红蓝球体之上,而这些球体无一例外地都在无规则的运动,偏偏速度也是不一,往往刚刚靠近一颗蓝球,勉励跟上了它的速度,却被突如其来的红球擦肩而过,就在这个躲避的瞬间,那蓝球又如同受惊一般窜开,让古月刚刚的努力全部白搭。 “要不你还是借贷一次吧?姐姐我觉得两倍的精神力就足够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却收效甚微,而且你真得考虑这丹炉还能坚持多久。” “还不起了啊!唉,现在才知道之前挥霍得那些精神力上限是有多蠢!” “此一时彼一时嘛,谁能预料到所有呢?关键还是看你眼下到底能不能成,若是一举突破,之前得桎梏也就荡然无存了。” “说到底您还是在诱惑我借贷,不妨先说说这次准备拿什么抵押呢?” “一只手?你估计是不乐意得,要不用下半身吧?反正你也不经常用。” “走开!” 古月很烦躁,这当口系统还在嘲弄自己,也不分一分场合?但他也没法多去纠结,因为的确无暇分心。 就在这时,丹炉世界的中心,那团耀眼的火焰忽然一分为二了。 “这是?!” “看来是你这次炼药拖得时间太长,这套炼药方式自己都嫌慢了,于是进行了一点点升级,或者说进化?或许你再慢点会直接把各色丹火都弄出来。” “额……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有利有弊嘛,都说是升级进化,自然是为了炼药时更迅捷,可惜,这丹炉的负荷就不是增加了一星半点,多半已经到了爆炸的边沿,恭喜咯!” “我去!” 古月还真没想过这时候回来一次“系统升级”,偏偏自己用上的硬件跟不上节奏了,多半会“不兼容”,这就尴尬了,搞不好真炸炉了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您不能给点好建议么?” “当然有的,要么放弃要么赶紧的别墨迹!” “好吧……” 古月只能拼了,这一次他不再谨小慎微地在那玩躲避球,目标只剩下将一颗颗蓝球最快送去火焰那里,至于被红球入体,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腿一伸…… “额……啊!” “唔~……咳咳~” “啊!!!” 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古月整个人都快麻木了,并不是痛到无感而是真正被一次次触电般的冲击弄到麻痹。 “这四品草药就如此猛烈了么?!” “没办法啊,你这小身板可弱不禁风啊,不过还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眼下这魔化和兽化的计量表可是暴增,到底是你先突破呢还是先失去理智呢?姐姐我还真期待呢!” “都到这一步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拼了!” 丹炉的世界里,那些活跃的小球肉眼可见地减少着,而古月的精神体已经开始忽明忽暗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可能崩坏。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你直接把自己的意识玩絮乱了,姐姐我可还指着你一路打怪升级走上人生巅峰呢!” “那你就赶紧帮我一把!或者把……嘴巴闭上!” 古月的倔强倒是让系统难得地语塞,至少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一往无前,根本就没再去患得患失。 事实上这也都是系统逼的,自从上一次被赤果果地威胁之后,古月始终难以介怀,不过他又不得不继续依仗系统的辅助,所以总觉得自己活得真憋屈,但是他依旧不想放弃,因为没有活够本! 可这一次,心心念念的机会终于来到自己面前,临门一脚竟然要抽筋了! 这种感觉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让他不禁回想起了以前看男足踢球时的感觉,尤其是有一次大过年的给自己找不愉快……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总归得有自己得坚持,有自己的脾气,不然真就和那些自己鄙夷的存在没两样了,所以他难得地硬气了一次,将一肚子怨气统统发泄出来,索性就是一个拼,至于那些机关算尽蝇营狗苟第一次被抛诸脑后,他,古月,此时此刻就想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更上一层楼的阶梯,哪怕是爬,也要爬上去! “好吧好吧,姐姐我怕你了还不成?” 随着系统的“妥协”,丹炉内的世界又变了,那多出来的一团炽热突然就这么没了,一如它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 “硬件不兼容啊,自然得恢复最后一次匹配的设置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古月很想骂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了一点,自己又差点被这有毒的系统坑了!事实上已经被坑了,不然自己此时此刻也不至于要死要活,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次的坚持没让自己损失更多。 “那……这丹炉还能坚持多久?” “你按部就班地来,问题不大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么?姐姐我会心疼的!” “……” 古月习惯了如何控制自己什么都不想,或者把这个当作是真正的“无语”,不过他终于可以缓缓了,努力移开了自己的精神体,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子,他准备调息一番让刚刚的红球不至于把自己撑爆,顺带回复一下精神力。 有了这个调节的过程,古月之后的状态恢复了七七八八,继续按部就班的工作时似乎没那么焦虑也就自然更顺畅了。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随着最后一颗蓝球被火焰焚烧,古月带着一丝微笑直接瘫倒下去。 可丹炉里的动静没法掩盖,不仅仅是那四溢的丹香,被直接顶开的炉顶透出了耀眼的光芒,将山洞照亮。 “成了?!” 唐晓焱第一个激动地跳了起来,因为只有她会跳起来。 跑去和唐羽星一起摆弄那没有弦的弓,唐霁凰似乎根本没有去在意洞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和唐羽星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擦拭一张干净到能反光的弓一整晚。 项无忧的茶早就凉了,可她和慕容荻竟然依旧坐在那时不时举举杯,也不知道喝出了什么味道。 只有唐沐霖停下了踱步,脸上不见丝毫疲惫,有的只是欢心的笑容。 “一起吧,走啦!” 挨个抓起了几位女孩的手,上官铃兰还真是忙碌,尤其是没有给想要继续矜持的唐霁凰一点机会,毕竟两人的力量存在相当差距,在她的连拉带拽最后直接挽在身旁的系列动作下,唐霁凰只能“妥协”。 就这样,一排人站在洞口静静地等待,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本章完) 第364章 视野 第364章视野 缓缓睁开眼,古月恍惚间看到了当时那个病房,那洁白的天花板和灯光,身体无比沉重,氧气罩下的呼吸更加沉重,那份无力感让人绝望,可那一个个防护面罩下的微笑依旧给人力量…… “额……有那么一秒我还以为又回去了,这一切就是一个梦……” “啧啧,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这个我当然不清楚,但我知道庄周的梦里肯定没有你!” “子非庄周,焉知庄周不识吾?” “因为他会净化,而你就是个毒……” 朦胧中,新的一天从和系统互怼开始,古月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这种感觉,出其的不错! 身体的沉重倒是货真价实的,或许这才是刚刚那个梦的起因,不过此时手臂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趴着,自己略微的挪动便惊动了她。 “醒~……了?!”第一反应是惊喜,不过立刻又压制了自己的声线,或许是怕太大的动静会让初醒的人受惊,项无忧努力揉了揉自己双眼,那红红的眼珠彰显着疲惫。 “辛苦了,快去休息下吧。” “没事,也就刚接班而已,铃兰姐姐主动承担了最深夜呢。” 古月欣慰地微笑着,这种被人悉心照顾的感觉还真不赖。 “我也就是消耗过度而已,没什么大碍,这不躺了躺就好了嘛,话说我躺了多久了?” “三个日夜了,哥哥你也真能睡,跟只小懒猪一样!” “那你岂不是猪小妹?”顺手摸了摸项无忧的头发,这感觉更不赖。 “哼!”佯装嗔怒,项无忧跑去门外喊了喊便又回到了古月身边,给他倒了温水,只不过扶起他有些吃力,但这小丫头倔强地努力着。 “我早就说了这混蛋命硬着呢,你也不知道急什么!” 被唐晓焱拖着的唐霁凰不忘吐槽两句,可惜立刻就被揭穿了。 “啧啧,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轮的班,说来也奇怪,为何那人可以轮班呢?不会觉得不方便么?” “姓慕容的!你别太嚣张了!我二姐那是为了月哥哥快点好!若不是她的琴声可以舒缓安眠,月哥哥哪有这么快恢复过来?” “三个日夜了吧?还真快啊!” 慕容荻对唐霁凰的挖苦让唐晓焱忍不住爆发了,而二人的针锋相对却让古月笑出声来,就是莫名地觉得这种感觉很特别很美好,而这种情绪也感染了众人。 “恭喜古兄成功晋级,不够这次还是太冒险了一点,若是让陈国的慕容院长或者哪位长老替你护法就好,我们都不懂,想帮你都帮不了,只能干着急,也就慕容公主看出你是消耗过度,但是一下就躺了三日,若是再不醒我都准备去找人帮忙了……” 唐沐霖的担忧写在脸上,替古月高兴也是溢于言表,也就他能把这么复杂的心情都表露无疑。 “是有些勉强自己,不过更上一层的心情太过急切,憋太久堵得慌,不吐不快啊!” 靠坐在项无忧身旁的古月,内视着自己的状态,不由长舒一口气,的确如系统所说,突破后之前由于吸收魔质造成的精神毒素荡然无存,眼下自己的精神力不仅恢复了正常,而且伴随着上限的提高,那被动属性增长也开始了作用,这感觉何止一个美滋滋? “终于,哇嘎嘎嘎~!” “小可爱,你笑起来还真像个反派啊。” “披着反派的外衣做着无名英雄才是我一直的夙愿,毕竟以前长得很像反派。” “这倒也是,让你去演孤胆英雄观众也不会买账的。” “呵呵……话说,这次突破有没有其他好处?” “没发现,如果有姐姐我早就提醒你了。” “算了,知足常乐!” 古月继续欣赏着自己的精神力,嘴角不禁露出了痴笑,就差没流出口水,不然旁边人会担心他是不是脑袋里受刺激太大了…… 渐渐恢复之后,古月终于可以下床,这时雪虎统领找他准备单独聊聊,这可没法推脱。 “你小子的确不简单。” “多谢您的夸奖,不过没有大老虎您的支持,我还是一个小虾米而已。” “哦?那你现在是什么了呢?” “大虾米?” “倒是不知足,却也足够谦虚,不过在你们这块人族天地里,你的确是个人物了,但是,你们这地方可并不冒尖。” “是啊……我本来自大森林另一边,可惜具体都不记得了,不过那些人却始终惦记着我,不然也不会特地绕过来就为了将我击杀。” “你的成长证明他们并不是鲁莽。” “这话我就当是表扬了。” “你接下来准备如何?陈国人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 “互惠互利呗,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他们对我很有用,若是您的事情水到渠成,我的事情也就好办咯!” “那我的事情真的能水到渠成么?” “这个就事在人为了,至少我再调节下,拼一拼替您弄出四品‘逆·紫幽丹’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不过,你的事真会那么顺利么?” “您是指的哪方面阻力?” “人类最大的天敌可从来都不是飞禽走兽啊。” 古月很感慨,一头老虎竟然如此懂人,是不是应该让人类感到惭愧? “在您着待着的这些时日,我正好捋清楚条条框框,我也知道日后的道路会有更多荆棘,而阻力可不止来自周边各国,我们那位陛下都不可能消停,但总归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需求就是想要拿捏住我,棒子肯定都准备好了,只可惜没找到枣子在哪,所以一时半会我应该没事才对。” “你这小子最难的就是这份眼光吧,能看透人心可不容易,但你却乐此不疲。” “人都是自私的,跟谁打交道不得留个心眼呢?不过这样会很累就是了,但是没辙啊,就算是我那唐兄,以他的为人我自然是服气的,可若是楚皇勒令他做出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或者他知道了我会做出一些可能对楚国不利的事情,他能怎么办呢?所以我能给他看一些东西,譬如这次陈国人托我从中转圜和您的交易,但更深入的,他也不能知道的,不然就是让他为难了。 同样的道理,我那些红颜知己,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立场呢?” “所以你小子对我反倒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这也是有前提的,只要您不去对人类产生威胁就好,不过我也好奇,魔兽为何对人类不感兴趣呢?吃起来不香?” “你有我的传承,自然明白魔兽和人族根本就不同源,就连丹药都是对立的,但如果是出现了资源争夺,魔兽也不会放任人族肆无忌惮,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和魔兽的阶级有关,我这样的统领在大森林里可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一方土地上我就是主宰,可当年的战争我是亲历的,那时我也只是一只‘小虾米’,若不是大森林内部的魔兽援手,恐怕这一块早就没有魔兽的自由了,但这里,对于内部那些魔兽而言其实很贫瘠,所以它们并不想来,故而定下了规矩,不要去主动招惹人族,这样它们也就能少出来一些……” 这种设定倒是让这边的人族得到了喘息机会,不然当时的局面恐怕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古月很意外,魔兽“放过”人类的场景可不多见。 “那您有没有想过,和人类真的大规模做交易呢?” “首先,这个要看是谁来做,你都够猴精了,换个人我可不信,其次,你们能拿出更多我们需要的东西么?” “事在人为嘛,我能弄出逆炼的丹药,指不准还能逆刻铭文或者搞一些适合魔兽的武装,但只要您不反对这些,我总归能拿出让您基本满意的商品才是,至少今后,三品逆炼丹药都不是个事了,您是不是能先赏我一两件宝贝玩玩?” “哼,就知道你小子存着这心思,倒也无妨,我本就没法使用那些东西,只不过觉得可能有用而留着而已,上次唐问天扫荡了大森林另一边那些人的营地,若非碍于规则,我自己都会去抢一些留着继续吊着你。” “您倒是直白……不过唐问天一拍脑袋就把那装备给了他女儿,差点没把自己女儿害死,倒是把我吓个半死,真不靠谱!” “就是那张没弦的弓?” “您慧眼如炬!那弓是我自己熔炼了不知名材料找工匠打的,倒是刻意没找弓弦,因为的确没有足够分量的可以用上,虽然那工匠只有三品,但这弓我估计至少算是件极品才是。” “那我先给你找一根弓弦吧,其实就是一张曾经有人族高手用过的弓,不过断了,但是弦依旧完好的,算是预支奖励,如何?” “您太慷慨了!我就替那张弓谢谢您了!” “哼,狡猾的小家伙,还是早点考虑下我的丹药吧,其他事会让你满意的。” “对您的安排我始终满意,而我办事您放心!” (本章完) 第365章 暗度 第365章暗度 “你决定好了?” “是不得已啊,这事总归需要速战速决。” 古月向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得到的是一个个疑虑和担忧。 “可是,古兄,你都已经回国了不去复命,陛下那不好交代吧?” “放心啦,陛下那自然有使团长大人全权办妥,我本来就是个随团的炼药师而已,没人会真的希望看到我去跟陛下一一汇报工作的。” “可是……” “事有轻重缓急,我这把陈国三贤王世子扔在了魔兽的地盘,不得去好好道个歉么?不然这就是国际问题了不是么?” 古月明明在笑,语气也很不正经,但他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唐沐霖看来还真是个事,至少不能让大楚受到意外的波及,只不过唐沐霖依旧担心古月的安危,尤其是他这次要带走自己二妹,却仅仅只带走自己二妹。 “月哥哥,要不让晓焱也跟着吧?关键时刻晓焱可是能顶在前面的!” “这次我是偷偷过去,所以不能有熟面孔,你可是去过的,三小姐也是一样,至于铃兰和无忧需要靠你两来安抚家里那些长辈了,小荻要是闯祸你两也多担待下。” “怎么会呢?小荻最与人为善善解人意的,对吧铃兰姐姐无忧妹妹?” 慕容荻知道尤其是自己不能回去的,不然不露馅都不太可能,所以她很快就欣然接受,只不过这顺势的撒娇卖萌直接往儿女身上蹭,上官铃兰倒是习惯了,可项无忧有些尴尬,明明自己更娇更小,可这人为何可以这样?!好羞耻!学不来,学不来…… “那干嘛要我跟着?你自己不是更方便么?” “关键时刻你可抵上千军万马啊,哪能不给你展示的机会呢?” “哼!”明明心里在窃喜,唐霁凰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只是看到唐羽星那欲言又止,不由又去自己三妹耳畔低语了几句。 “你小子说过去就过去啊?你这么惹人注意,哪那么容易隐藏?” “那就得依靠全大师您的帮忙了,而这次我的身份是‘陈奇峰’,你直接驱车将我送入三贤王府便是了,当然了,还需要世子兄给三贤王写封信,不然他们会怪我的。” “没问题!这事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妹夫你无关,想必父王和皇爷爷也会理解的。” 古月很想吐槽,“他们多半就是安排你来当这个人质的,尤其是你老爹!” “我也不能去么?” “你不能不去,还有大把的任务要你帮忙呢!” 面具下鬼瞳露出了微笑,不过没人看得到。 至此,众人正式离开了雪虎统领的领地,出发前,古月已经留下了两枚四品“逆·紫幽丹”,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不过这次系统出奇地没有添乱,所以还算顺利。 雪虎统领看着丹药和毒液,双目里露出了凶光,舔了舔虎牙,看向了东方。 在唐沐霖的带领下,“古月”一行人并未大张旗鼓,因为低调才是古月平日的风范,所以依旧轻车简从,目标直指楚都,至于田光的入境手续,已经被抛诸脑后。 而真正的古月以陈奇峰的名义被全藏送回了陈国,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阻拦,毕竟全藏这人不太好相处,这个是所有陈国士兵都知道的事实,更何况马车里是三贤王世子,此时此刻又有谁会触霉头呢? 这次的安排,至少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只不过陈国方面听说陈奇峰又回来了,有不少人准备巴结一番给他接风洗尘,这事放在以往可不太会有的,可眼下早已不一样了,尤其是不少军中的人物,他们虽然也并没有和陈奇峰有更多交际,平日里陈奇峰虽然喜欢跑军营,那多半也是和一些干实战的统领们对练,军中大佬可不待见他,他也没想过和他们有往来,可现在,不一样了…… 可惜,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三贤王给的理由是“偶感风寒”。 这个说法倒是被很多人信了,为何?明明陈奇峰可是天阶高手,他会偶感风寒?!可说出这话的是三贤王,如此一戳就破的理由会是这个智者说出的么? 那么事实上肯定是陈奇峰真的病了,而且绝不简单,所以闭门谢客就是为了养病,才有了风寒这个说辞,尤其是在有心人的揣测之下,很多人都知道陈奇峰去过了大森林边沿,而且在一头魔冰白虎的领地住了好些时日,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病还真不好说,万一中了什么奇毒…… 一时间消息满天飞,传的沸沸扬扬,偏偏三贤王就是不说下文,也没见什么人给陈奇峰看病,不过,慕容院长倒是进过三贤王府。 就在这个当口,古月也没闲着,或者说,他没法闲着。 “你到底把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眼前之人是三贤王妃,也就是陈奇峰的亲生母亲,她已经第六次闯进古月的房间了,可问题只有这么一个。 “王妃娘娘,世子的亲笔信已经交给三贤王殿下和您亲自过目了啊,真不是我把他怎么了,而且从头到尾我压根就没考虑过什么‘人质’的事情,可世子殿下大义凛然,为了陈国的将来可以奉献自己,这是一种无比高尚的爱国情怀,我这个邻国小民听了都很是感动,也只好成全他了。” “那你干嘛冒充他回来?你这小子十八个心眼都是坏的,快说!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你不会是要冒充我儿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些次碰面下,古月明白了为何陈奇峰可以那么“直白”,明明他老爹是个机关算尽的主,原来是他有一个更加“直白”的老妈。 虽然关心则乱,可这位王妃娘娘就这么当面说出如此话来,若古月真要做什么坏事,他会对答如流么?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世子殿下对贵国有多重要,我能不清楚么?可在那头魔冰白虎的地盘,说到底,全藏田光也只能低着头认怂!我这个残疾人又能干什么呢?所以它和世子殿下决定的事情,我真没法插手啊,不过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世子殿下的踪迹,这可关乎到他的安危,不得已我只能冒充一下请全大师打掩护,直接住进贵王府了,还请王妃娘娘勿怪,不过事情若是顺利,我一定亲自接世子殿下回国,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信你才有鬼!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是是是,您怎么记恨我都行,我没有意见,不过还是请您不要太过声张,避免被有心人瞧出端倪,这真的是关乎世子殿下安危的大事,切记,切记!” “我的儿子,这还需要你一个外人提醒?!哼!” 三贤王妃又一次离开了古月的房间,留下古月一人在那继续无语…… 古月很不理解为何同样的问题需要问六次,而且每一次她都只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事实上也就第二次古月说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因为他很意外,可是当三贤王妃第三次第四次闯进他房间的时候,他就不再多想,对答如流,只不过有了一个固化的印象,这王妃是不愧是她儿子的老妈。 不过,古月不知道的是,这位王妃娘娘每次“怒发冲冠”地在古月房里一顿发火之后,刚出门便换了一副嘴脸,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你啊……那小子贼精了,这么频繁地重复,不怕他多心么?” “我才懒得管他呢,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残疾人而且平常也不会对那些女孩动手动脚,这几日不管我多晚去,他似乎也和那丫头守之以理。” “好吧,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为了咱儿子啊!老大不小了,这可是唐问天的丫头啊,端的是倾国倾城秀外慧中,我看一眼就喜欢多一眼!” “额……那是古月的女人啊!” “他们有婚约么?没有对吧,而且唐问天和这小子不和,六国人都知道了,他会自己不要面子地把女儿送给一个有妇之夫?这事也就你们……” “慎言!” “好吧好吧,总之,这丫头我看着欢喜,而古月这小子一个残疾人,就算他多么有实力,娶了两国公主还不知足么?这么好的闺女可不能又给他霍霍了!说不得,在咱们王府内,我就得好好管一管这风气,可不能让古月这家伙弄得乌烟瘴气!” 三贤王头疼不已,可惜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月和唐霁凰的故事,他早有耳闻,更何况古月是从唐府开始发迹的,对唐家人更多的就像是一种亲人的感觉,而且不止一次说到唐霁凰就是他未婚妻。 至于唐问天的反对,虽然一开始听说过很简单粗暴地将古月轰了出去,可那是唐问天啊!若是他真的讨厌一个人,吹口气不就一了百了了?还需要赶出去么?更何况之后,古月还展示了那把唐问天的佩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显然云山雾绕,没人可以看懂。 怎么自己老婆就惦记上唐问天的丫头了……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的确不错,若是真有机会,自己也会一万个努力,可惜啊…… “不过嘛,让古月那小子吃点憋也是不错的,这可是我家,他横竖都得趴着,嘿嘿……” (本章完) 第366章 钓鱼 第366章钓鱼 整日待在三贤王府,尤其是基本不能出古月卧房的门,这让唐霁凰十分不满,因为难得来一趟陈国,竟然成了家里蹲,这可不就回到了大半年之前的日子么? 最尴尬的还是自己没法练功…… 虽然古月的为人她也清楚,断然不会做那些卑鄙无耻之事,更何况自己当时也在他的帐篷里就那么一丝不挂地练过,古月也的确守之以礼,可眼下呢?这里只有他,根本没有自己妹妹陪在左右。 这就是一道心理上迈不过去的坎,唐霁凰骨子里的倔强能让她为了不当太子妃而拼尽全力,自然也能让她坚持住和古月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可惜,唐霁凰的郁闷古月并没有过多考虑,因为他在思考自己的计划,个中推演始终差强人意。 看着一直冥想的古月,唐霁凰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为何自己无法随心所欲他却能甘之如饴?这太不公平了! 渐渐地唐霁凰的怨气开始淤积,尤其是那莫名其妙的三贤王妃,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接连三日里闯进来了六次! 关键是她来的时候压根就不管不顾时辰,第一晚还是晚膳之后,第二晚直接大半夜熄灯睡觉了…… 而且那王妃每次都和古月说着一样的话,可她的眼神总是有种不怀好意地瞟着自己看,被察觉了又会缩回去,可这并不能让她一眼都不看自己! 这叫什么事呢?!虽然寄人篱下,唐霁凰也有着大家闺秀的涵养,更何况那是三贤王妃又不是三贤王,所以看看也就算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那目光中有着太多含义,明着欢喜却带着狡黠和侵略,这种复杂的眼神自己之所以能够瞬间捕捉,还多亏了慕容荻,那家伙没少和自己唇枪舌剑,说到眼神的复杂和多变,她就是佼佼者。 鬼瞳被古月派出去了,已经两日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可这里是陈国,她不会迷路了吧?偏偏古月继续在那冥想,除了三贤王妃的闯入,似乎就没有什么能打搅到他。 这种心情上的不平等,让唐霁凰越发不爽,终于在三贤王妃第六次闯入后,忍不住爆发了。 她也不再计较自己和古月还处于赌气状态中,无论是来的马车里还是这几日里,自己都没有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因为自己还是跟来了…… “小混蛋!我受够了!我要回家!” “啊?!” 突然听到唐霁凰的叫喊,古月不由愣住,至少这种“我要回家”还是头一次听到,还挺特别! “我说!我受够这里了,我要回家!赶紧送我回去!” “也是……难为你了,这都三日了还没什么动静,只能待在房间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是不是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三贤王妃闯进来,好不自在!” “谁稀罕看你了!你很好看么?” “没看过,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很好看啊,我看多久都不会厌烦的。” 突如其来的“大实话”让唐霁凰差点没绷住,不禁骂了自己几句没出息,不过她也不是如此好糊弄,今日就得把话说开,不然自己真要憋死了。 “少来!你别以为就我一个在这里好欺负,我可是堂堂地阶高手了!” “对喔,都忘了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进阶的?” “当然是在家里……不是,你别打岔!你到底要干嘛?不说清楚我真的要发火了!” 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唐霁凰的粉拳已经伸到了古月面门。 “投降,我投降!女王大人饶命!” “噗~”这声嗤笑可不是唐霁凰发出的,而是看戏不嫌事大的系统在前排吃瓜,这称呼还真是从唐霁凰身上学来的,不过古月似乎好久没这么称呼过唐霁凰了。 “哼!算你识得乖巧,那你赶紧的别墨迹!” “是是是,小的这就和盘托出,其实吧,带你来呢主要是想着你还没来过,而这里真的还不错,和楚国相比别有一番风味,我是考虑着事情妥帖之后带你好好转转,难得的机会不是?而且就只有你没来过了,我觉着应该如此才对。” “……”唐霁凰又被弄到语塞,因为古月的表情无比认真,而且她知道古月这家伙的确不会骗自己,“你少糊弄人!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干嘛又要跑过来,还冒充那个世子!” “嗯,这个主要是我的计划还没完善,这几日想了好久都感觉缺点什么,所以也没法和你都说了,怕你担心不是?” “谁会担心你,臭美!”唐霁凰狠狠地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被这家伙三言两语给糊弄了呢?不行,这颗不对!“你赶紧的,有什么说什么,指不准姐姐我还能教你两手。” “这倒是啊,那麻烦你了。” 唐霁凰放弃了,她感觉自己才像是个小孩子,明明应该年长一两岁才是,可男女之间不应该有这种生活的调剂么?撒娇卖萌不是如此么?偶尔使点小性子不应该么?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错了呢……“算了,还是想饶过他吧,这毕竟是邻国,等回去后有他好受的!” “行吧,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古月言简意赅地把陈国眼下形势和自己的目的向唐霁凰一一讲明。 “这家伙考虑的事情果然还是这么复杂!”唐霁凰很是无语,“这些,我好像真的不懂……可我能说不懂么?若是慕容荻在这里,应该能替他分忧吧……不行!我怎么能输给那丫头!不可以!” “嗯……你打算揪出陈国的‘黑市’组织,但是这边君臣有着自己的诉求,所以情势很不明朗……”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我很想弄点事出来,就想钓鱼一样,我上一次离开陈都前的一段时间里,这些人都很能忍,料定了我呆不长,而且他们能不能继续在陈都耀武扬威关键还是在于陈国君臣的容忍,所以只要陈国的需求依旧只有他们能解决,他们就不会被连根拔起,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支持,这里毕竟是陈国,很多事情我也没法施展手脚,不然真可能是国际问题。” “嗯,你考虑的一向很全面……”唐霁凰在心里打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家伙想了好几日了都没有头绪,我一时半会就能拿出注意了?就算是慕容荻也未必吧?不对!正因为如此,我才比她要强上不少,对吧?嗯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除了弹琴就是唱歌跳舞了……等等!弹琴?!” “你想要钓鱼,可惜无从下手,因为不知道鱼在哪个池塘里对吧?” “没错!这就是关键所在,毕竟这里是陈国,我不可能有机会挨个去试探,弄多了无功而返不说,还会被陈国人诟病甚至漏出马脚,毕竟眼下是在装陈奇峰,若是在‘黑市’那帮人被铲除前走漏风声,我古月又跑来了,他们会不会继续蛰伏不出?所以这事最好一击即中,眼下虽然有了一个小目标,就是朝堂上当面和我对峙的那名官员,可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眼下三贤王也不能过多参与,因为他始终在明面容易被盯上,我虽然让鬼瞳去找人帮忙了,可惜还没下文,想来应该是不太好办。” “原来鬼瞳都比我有用?!不是……也不是对鬼瞳有意见,只是……唉,说到底,我除了是唐问天的女儿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能文能武?都不行才是!但我也有自己能做的!” 唐霁凰又仔细思索了一番,拿定了注意。 “你觉得,我突然造访了三贤王府,会不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轰动?” “嗯?何止是轰动,你可是唐大将军的二女儿,又是我古月的未婚妻!” “喂!” “咳咳……我是说,你是堂堂唐霁凰啊!天阶武道大会上和当世琴圣合奏,那场面绝对让所有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还差不多!”在心中偷偷窃喜了一丢丢,唐霁凰接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跑来了三贤王府,办一场宴会,你觉得这个名目,够不够格宴请陈国有头有脸的所有人物?” “这是他们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次的好吧,哪还有够不够?可,这样你就暴露了啊,不会有危险么?而且……” “我是我,你是你,我干嘛一定得跟着你来的?我就说,难得有机会出门散心,恰好遇到了陈国三贤王世子,一番盛情难却,关键是我的琴音可以缓解他的症状,一番商量之后,你们都回国复命了,毕竟那是皇命难违,而我便一路送三贤王世子回府,这几日也算叨唠许久,略表心意不然过意不去,不行么?” “那就要辛苦你了!”握住了唐霁凰的小手,古月一脸温情,虽然依旧拿不准这样到底能不能起到效果,又或者会不会打草惊蛇,可他不想让唐霁凰失望。 “少来!我是……正好想要出门转转,这憋得慌!” “注意安全。” “这可是三贤王府啊,我算是府上贵客了吧?还需要考虑安全?或者等鬼瞳回来了,你让她陪着我呗,也有个人说说话。” “嗯,这个必须有,那这事我就和三贤王商量一下具体敲定,之后便麻烦你了。” “哼!”转过身不再理会古月,唐霁凰心中不由窃喜,这几日淤积的阴霾一扫而光…… (本章完) 第367章 庆典 第367章庆典 陈都眼下十分忙碌,很有喜庆的味道,因为陈皇准备大宴群臣而且允许百姓们在宫墙外驻足,这可是少有的安排,一般情况下皇城守备都会禁止这些的,避免有宵小混在其中。 不过,要说在宫墙外待着,又有什么好处呢?还能分一杯羹不成? 其实,陈皇是想让感兴趣的百姓们都听一听唐霁凰的琴声,这个自然可以穿透宫墙来到百姓们的所在,而且他还特地令人搭建了临时的看台,甚至不少商贩都得到了许可,能够在这块短暂摆摊。 这幅景象简直就是庙会的翻版,因此让唐霁凰十分无语。 她绞尽脑汁想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原本是打算让三贤王在府上设宴,她出面演奏既能顺理成章地邀请到许多达官显贵,又能圆一下说辞。 可现在倒好,三贤王竟然把唐霁凰准备演奏的事情上报给了陈皇,后者更是直接大宴群臣。 表面上而言,古月和唐霁凰的目的肯定达到了,有陈皇出门面,还有敢不来的? 可这场面太大了,容易出纰漏,而且关键在于,三贤王干嘛要多此一举?陈皇那老狐狸又是如何盘算? 古月只能无尽头疼,因为他还没法参与,只能继续装病了的“陈奇峰”家里蹲。 “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想象,这一家子属狐狸的绝对没安好心!” “那我……”唐霁凰的确有种不好的预感,偏偏无法可想。 “要不算了吧?咱们直接跑路。” “亏你想得出来!我要献艺这事都人尽皆知了,这时跑了不给我那老爹丢人么?”虽然言语中看似没好气,当唐霁凰心里还是暖的,因为她知道古月很在意这次能否钓鱼成功,可他更在乎自己的安危。 “你老爹哪还会在乎这个?你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要说安危嘛……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虽然猜不透他们想干什么,但至少如此一来,我更不可能有生命安全的问题了,不然我那老爹可就知道我是栽在哪咯!” 古月很佩服唐家人这种大义凛然甚至视死如归,不过根源在于,他们都知道自己老爹是个最大的保障,这六国境内谁也不会希望唐家人在自己地盘出事…… “要不……再考虑考虑?咱们想想别的法子?” “怎么?对我没信心?是担心我的表演会出岔子么?” “怎么肯能?!我是觉着这帮人又使着坏呢!你是不知道,有一个算一个,这陈皇也好,慕容院长也好,还有那三贤王,都是九转十八弯的大心脏,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坑了!” “那你说说看,我能被坑什么呢?我又有什么值得这些大人物坑的呢?” “你啊!你怎么被坑都不行,我会心疼的!” “无赖!”佯装嗔怒给了古月一个暴栗,唐霁凰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便走出了古月的房门。 “唉……”不禁感慨世事难料命运多舛的古月不得不佩服一下那些人精搞事情的能力,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三贤王妃今日没来。 此时此刻,三贤王妃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把自己丈夫弄得不住扶额,好在也没第二个人看到如此失态。 “你能不能收敛点?那小子的感知力别说一个王府了,他要是想可以覆盖整个陈都!” “那又如何?他还能不准我笑啊?他要是真这么神,还能做这种送羊入虎口的蠢事么?我看啊,就是你们太多瞻前顾后,总把他当成了不得了的人物,不然上一次都可以拿捏住死死的!” 三贤王很无语,他也没想过古月会找自己做这件事,不过他倒是清楚古月的目的,也知道唐霁凰愿意出来登台的缘由,可谁曾想自己这老婆惦记的事情恰好就有了契机,她直接要求自己去把事情搞大。 好吧,三贤王倒是真这么做了,事实上若是他不想这样,又怎会让自己夫人提前知道古月准备干嘛呢? 只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夫人遂愿,毕竟八字都没一撇,完全就是自娱自乐!可是嘛,让古月那小子吃瘪总归是有的,至少现在他肯定心中奇痒难耐又出不了门,正在头大呢,因为他多半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对三贤王而言,古月可不是一个晚辈,更不是一个侄女婿,而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在这些时日的真正交流中,他发现古月这人比传闻更难以琢磨,似乎有着难以想象的阅历,却又看上去无懈可击,因为他的物质欲极低,根本没可能用什么优厚条件来诱惑他,而作为一个男人,他还真不缺美女偏偏并不好色…… 无法用金钱美女解决的都算是人物了,更何况这小子才二十左右,不过他又有自己的野望,这野望看似很单纯,就是想要不断突破自己的炼药水平,因为他自己无法练武却有着一颗想要屹立的雄心,偏偏,他的炼药突破之路很坎坷,这就是六国现状所造成的,而他呢?他的选择竟然是直接去改变六国现状! 是突破炼药水平困难还是改变六国现状更困难? 这两个问题应该根本就没人会放在一起衡量,可古月居然用了一种看似一根筋的思考方式,直接选择了最荆棘遍地的道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违背自己对楚国人承诺的同时,继续勇攀高峰,而不是直接投在陈国慕容院长门下。 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半大小子会选择的道路么?舍近求远?但是他古月恰恰这么做了,而且正在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虽然他其实连自己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样一个人物,怎能不然自己肃然起敬?三贤王时刻感慨,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都没有这份拼劲了,可他同时也很庆幸,明明自己儿子都比古月大了,竟然还能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存在,是福是祸且不论,至少眼下,自己多年的筹谋得到了他的助力一举成功,不得不说是一个幸事,可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古月得到了大部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他还会得到更多。 可这样一个人物一帆风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收到很多人的警惕?三贤王忽然明白了楚皇之前那一系列举措的缘由,古月这人可以用但是不能放任自流。 那么在陈国,能给古月添堵,也是一个幸事,而且是不得不做的必要。 虽然眼下自己夫人的考虑过分儿戏,但只要进退有序,未必不能让古月心烦意乱好久,当然了,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和唐问天做亲家,而且更明白自己若是强扭西瓜,搞不好会被唐问天登门拜访。 所以这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告诉自己父皇。 陈皇差点没被自己儿子呛到,“用唐问天的女儿来恶心古月?这小子怎么想的?跟自己老婆一起胡闹么?!” 但是,当他听到三贤王具体的打算之后,他立刻应允了,因为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古月和自己的交易正式达成之后,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限制这小子的呢?干孙女?恐怕小荻不帮着古月坑自己都算好的咯!上次的将计就计就是前车之鉴!女生外向啊…… 防微杜渐,防人之心不可无,眼下古月或许始终低调,可他已经是四品炼药师了,不仅仅只是那个名气特别大的轮椅少年而已,若是他还能更进一步呢?陈国对楚国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届时谁来遏制楚皇的野心?真的将所有一切都赌在古月一人身上么?可人是会变的,会因为自己所处的位子而出现眼界高低,届时的古月还会是今日的他么?一个国家的命运不能如此儿戏,所以后手是必要的! 于是,才有了陈皇如此大张旗鼓宛若过年的一幕。 而这一切,还没有正式露出端倪,只是一个宏大的场面便让古月头疼不已。 当慕容院长听到陈皇对自己讲解三贤王的计划之后,他难得地瞪大了双眼,明明年纪不小了居然依旧如此有神。 “您真打算如此么?会不会让很多人反感,至少古月和唐霁凰这两个小家伙很可能第一个不愿意,关键是唐问天怎么办?万一他发火了,咱们这可没人能顶上啊!” “放心,老三也不是没分寸的,他还会将计划继续深思熟虑,但大体上方针是定下了,之前小荻用一出将计就计破局,最后他们夫妻俩是志得意满了,可大陈呢?太子府上如此骨肉相残的丑闻被人用最直接最无法挽回的方式砸在了所有人面前,说到底颜面大损的还是大陈!不过寡人没有计较小荻的意思,是你孙女也是寡人的不是么?可古月嘛,总该对大陈偿还一些,不是么?” “唉……也罢,小荻之前所作所为的确没把家国大义放在第一位,我这个当爷爷的是疏于管教了,既然眼下她不在陈国,就让她丈夫替她偿还一下吧……” “这就对了!老伙计,等着看好戏吧,寡人可是很期待的!” (本章完) 第368章 脾性 第368章脾性 一片山呼之后,陈皇亲自致开幕词,祥和的开场之下,宫墙内外竟然还特地燃放了烟花,独自待在三贤王府的古月都怀疑今天是不是陈国人在过年,尤其是三贤王临走前还特地给他加了两个菜,明明吃饭的人只剩他一个了。 “说起来,好久没和诸君共饮了。” “陛下日理万机,有今日一次已是我等荣幸!” “其实真没那么多忙的,也就是年岁大了而已,不胜酒力啊……不过今晚大有不同,一来呢大陈连番不顺,虽然还未到年关,不过也算是一种祈愿,希望这一年之后的日子里能够事事顺遂,其二嘛,就是难得请到了一位贵客,诸君也知道了她是楚国唐将军的掌上明珠,唐霁凰姑娘,但更重要的是,她在天阶武道大会上与当世琴圣的那次合奏,听过的所有人都说余音绕梁,寡人平日里也甚是喜好音律,忍不住有些心痒难耐,索性禁止他们再议论了……” 这时候会有人会心一笑,随即所有人附和,流程嘛,在哪都一样的…… “这次因缘际会,唐姑娘竟然莅临大陈,寡人知道后便又是大有意动,于是让老三替寡人相邀,唐姑娘也是很慷慨地答应了,如此这般才有了今日的宴会,说到底,是寡人自己想听一听这位被琴圣认可之人到底如何技压群雄,同时也想着让百姓们也见识一番,若是有喜好音律之人,又不方便亲临现场,自可在宫墙之外聆听,据说唐姑娘所用古琴乃是至宝,琴音飘然数里却不弱分毫,寡人还真想见识一番,若真是如此,想来百姓们也能和寡人同乐了。” 陈皇的开场白自然也被一句句传达到了宫墙之外,围观的群众们纷纷喝彩,“陛下万福!与民同乐!” 宫中广场之上就更是一片称赞不觉,文武百官们都像是一个个“琴痴”,巴不得唐霁凰立刻现身。 “有请唐家二小姐唐霁凰!” 某位公公的声音无比尖锐,穿透力绝对能够传到宫墙之外,顿时所有气氛达到了高潮。 “德蒙陈皇陛下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不过,既然今日到场皆是音律同好,小女子便献丑了,还请方家品鉴。” 怯场什么的对唐霁凰而言是不可能存在的,虽然她家里蹲了许久,可堂堂楚国太子妃第一候选人可不是走后门产生的,只不过,她心中越来越犯嘀咕,这帮人真的都是来听琴的?还真就是来听琴的啊?! 微微一福,向陈皇与一众文武行礼,唐霁凰正式坐在了自己的古琴面前。 这天生丽质自然没人可以无视,这绝代风华自然婉若披星戴月,偏偏这样一位超逸绝伦的美人刚一坐下,那气势顿时变了,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场,便让所有人不再只欣赏她的容颜,甚至有不少闭目聆听乃至忘了场合忘了时间忘了自己…… 唐霁凰那悠扬婉转却偏偏极具穿透力的琴声果然传到了陈都各地,别说宫墙之外,就连三贤王府的古月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他自己想听的因素在,但至少那古琴依旧没有失掉顺准。 “啧啧,这些人还不知道霁凰的威能啊,若是这时候来一首肝肠寸断,恐怕这陈都就尴尬了……” 只能自娱自乐地吐槽,古月借着琴音开始了自斟自酌,也没让人伺候。 皇宫中唐霁凰一如既往地投入,对弹琴而言她始终认真,只不过由于上一次在当山边沿的举动,她一直心有余悸,就怕一不小心又被古琴左右了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那次大老虎特地对她说了几句不太好理解的话,“魔兽之间的以死相搏,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因为自己的每一根指甲都会是最锋利的武器,可正因为如此,每一次拼杀之后,自己的损伤也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越高明的魔兽越善于控制自己的本能,这样一来才能更好地立足于不败之地。” 这段话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想要去回应竟然都无法办到,唐霁凰当时又在和古月赌气,索性只字不提。 不过事后大把的时间里能让她好好回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时她便注意到了魔兽的情绪不仅仅是被自己左右,自己也同样被魔兽的躁动而弄得越来越心烦意乱,才有了那样的失态。 那么作为魔兽统领的大老虎,它自然最能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它特地提一句绝对是告诉了自己最关键的地方。 唐霁凰不住思考,渐渐明白了至少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的意思在里面,那么对自己而言或许就是说的和魔兽之间的情绪共鸣,如果是这样,大老虎便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真的用“尖牙利爪”去搏杀,而是应当好好地磨砺自己更多更聪明的方式。 所以她虽然依旧没能读懂大老虎所有意图,但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要在被迫的“搏杀”之中明白如何适时收手,如何让情绪的左右不会反馈到自己身上。 此时此刻倒是一个绝佳的联系场所,因为这里都是陈国人,没有心理负担…… 事实上唐霁凰也憋着一肚子问号,根本就不明所以,可既然被架在了火上,她可不会真的丢唐问天的人,虽然嘴里不说,但有这样一个父亲可是唐家兄妹所有人的骄傲,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六国里都必须有自己的担当。 可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脾性,至少除了楚皇谁都不会真的被他们放在眼里…… 渐渐地,悠扬婉转开始大开大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浪未消一浪更高。 但这些,只是个开始,这宴会也才刚刚开始,唐霁凰选择了适时收手,只留下一片意犹未尽。 “好!”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声来,在这突然鸦雀无声的广场上显得尤为突兀,更何况这还是在陈皇面前。 不过陈皇并不以为意,随即开始了鼓掌,进而掌声雷动,皇宫内外无一不是激动万分。 “敢问唐姑娘,刚刚这首是楚国名曲还是你自创的?” 一位看上去颇有心得的文官,一口饮尽杯中酒,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致。 “回这位大人的话,抚琴之时小女子一向喜欢随心所欲,故而没那么多,束缚,更多的是心到情到,不过总觉得有些贻笑大方对吧?” “哪里哪里!也只有唐姑娘这样高超的琴艺才能如此心随所欲不逾矩!妙,实在是太妙了!当浮一大白!不知在下可有荣幸敬唐姑娘一杯?” “这个……小女子的确不胜酒力,不知可否浅尝即止?毕竟这才刚开始呢,否者之后只能请陈皇陛下和诸位大人们听一听‘醉琴’了。” “是在下唐突!该罚该罚!唐姑娘你能随意便已经是我的万幸,请!” 周边响起了不少玩笑话,看来陈皇的宴会上的确没那么多拘谨。 “寡人还真想听一听‘醉琴’又是何等美妙!” 陈皇的玩笑话当然最能得到附和。 “不过嘛,难得唐姑娘可以让大陈君民同乐,还是多弹奏几首吧,请了!” “请了!” 众人齐声举杯,倒是给足了面子,不过唐霁凰还真就只是“浅尝即止”,甚至下嘴唇都没被上嘴唇沾湿…… 接下来,唐霁凰便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她首先要尝试的是最近的“情绪”,那就是关于古月那个混蛋的点点滴滴。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君心可愿,与妾同源? 一纸飞鸽,千里一线。 谁知相见,不如不见。 左拥右抱,莺莺燕燕。 新婚在侧,旧人谁怜? 唐霁凰很早就劝过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没法可想。 但她骨子里的骄傲真的不能让自己做到上官铃兰那般“贤良淑德”。 一次又一次的婚宴,主角都不是自己,何时会轮到自己呢?真的会轮到自己吗? 偏偏忍不住去想去盼去奢望。 可惜全都是事与愿违,似乎天下都是自己的敌人,又好像最大的敌人其实是他…… 始终坚持着不甘不愿不放弃。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值得? “我不知道……谁又能告诉我?谁又能知道呢?!” 一幕幕牵肠挂肚肝肠寸断真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忽然“情郎”将至,一切的悲痛苦楚立时烟消云散,但是,当那个他出现在眼前之时,他身边站着的竟然是别人…… 所有的思念化为了最锋利的匕首刺痛着自己的心,又如同最狠辣的毒药,深入骨髓无法逃离。 自己很想指着对面那个“他”好好问一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可惜,这样的勇气都被别人的那一张张笑脸湮灭了…… “应该放弃么?”不由问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他”却将自己牢牢地锁在了“他”身边,没有其他任何人…… “或许应该继续?”明明知道自己不争气,明明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却始终没有决断的勇气。 (本章完) 第369章 梦魇 第369章梦魇 “小倩~!” 一声突兀的呐喊让皇宫内的所有人回过神,也打断了唐霁凰的演奏。 原来这一次,唐霁凰的琴声比之天阶武道大会那次更进一步,不仅仅是将情感塞进听众的脑海里,而是如同古月那次亲眼看到唐家军惨遭偷袭的那一役,陈国上下所有人都身临其境地进入到了一个个故事之中。 只不过他们并不像古月那般是作为一个看客在欣赏全景电影,而是作为“主角”去演绎一幕又一幕。 每个人的情感各有不同,也存在细腻与否的差异,尤其是有些人的确经历过情殇,正如这位突然喊出声的仁兄,只不过在他的故事里,“小倩”才是那个夜夜思念不得见,再重逢时却已是他人妻,这位仁兄背井离乡寒窗苦读一番耕耘终得收获,只可惜,赢了理想输了她…… 多少次梦回,多少次酒醉,都伴着这一声声呐喊,“小倩~!”与无尽的泪水。 刚刚恢复神智,泪痕未干,这位仁兄赶忙起身告罪,“微臣该死!请陛下责罚!” “无妨,的确沁人心脾感人肺腑,寡人又何尝不是回到了青葱岁月?只不过时隔太久,没你这么记忆犹新罢了,来,一起举杯再敬一次唐姑娘!” “敬唐姑娘!” 又是“浅尝即止”,唐霁凰暗自露出了微笑,因为她这一次似乎抓住了一些更深入的诀窍,而且那位仁兄的反应和陈皇的话,很显然是证实了她自己的猜想,既然古月可以看到当年的画面,那或许也能让更多听众被拉入梦境之中,只不过这些人看到的并非自己的故事而是他们自身的亲历,但这样似乎更能共情,也更有意思。 “是小女子一时兴起,过于投入,失了分寸,还请陈皇陛下和诸位大人海涵。” “欸~,唐姑娘见外了,能让听众动情,才是你技艺高超的写照,何错之有?不要介意,不过接下来若是可以换一个意境,就再好不过了。” “小女子遵命。” 陈皇嘴巴里虽然如是说着,可他脑海里并没有停止和慕容院长的交流。 “老伙计,这丫头的琴声有古怪吧?” “我算是明白古月那小子为何精神力如此强韧了,他每天听这样的琴音,想不锻炼一番都难啊!” “你是说……这丫头的琴声其实是精神力攻击?!” “应该不是,但的确有类似的效果,刚刚我也没拿准,只能首先替您和三贤王抵挡一下,不曾想还真有人被扯进了自己的幻境里无法自拔,竟然失态了。” “这还真是……古月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啊!” “唉……一会他们要弄的计划,当真要继续么?” “箭在弦上了,姑且看老三自己怎么拿捏吧,我倒是对这丫头越来越感兴趣了,若是真能达成目的,也算一件美事。” “是啊,惟愿不要弄巧成拙吧……” 这时,唐霁凰的琴声再起。 这一次她又将多年前的记忆搬了出来,因为她想印证一下其他人看到唐家军当年那一役会是何种表现。 由一阵阵肃杀开始,严阵以待的势头彰显完全,突然的警报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只是这营中更多的都是妇女孩童,守备不足却责任繁重。 数倍的敌人遍布山头,天阶高手腾空而起,但唐家军没有软弱之辈,“你要战便来战!” 喊杀声骤起,一往无前比比皆是,可惜实力和人数的差距,让这一营将士全面受到压制,可他们却拼尽全力也要将战场远离营地哪怕一丝一毫。 可惜,天上飘着的那位高手完全没有仁慈可言,漫天冰雨向着手无寸铁的妇女儿童砸去,一个个婶婶大姨替自己挡下冰箭之后,终于连妹妹也倒在了自己怀里…… 唐家军的怒吼响彻山谷,血性和怒火冲破云霄,可这些并不能阻碍那天阶高手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唐问天到了。 放下母亲的尸体,将襁褓中的幼妹交给自己,父亲大人冲向了天空中那不可一世的存在! 一招一式撼天动地,仿佛这片山谷已经完全禁止,只有唐问天的怒火熊熊燃烧。 那名天阶高手跑了,毫无尊严地跑了。 敌军慌了,乱了,又被唐问天从头领开始挨个击杀,几息之前的全面压制顷刻间荡然无存甚至败象显现,绝望笼罩在了所有人心头,挥之不去,也没留下更多时间给他们去消化,因为唐家军的利刃已经来到面前…… “唐问天!是唐问天!” 一声惊恐的呼喊又一次打断了聆听的众人,也让唐霁凰停下了手里的拨动。 她很好奇,父亲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呢?而那呼喊之人,明显年长,应该是军旅多年。 “我……陛下,老臣也失态了!不过这,刚刚……” 赶忙跪下谢罪的老者十足的军人范,却心有不甘,因为到现在还没从刚刚的景象中走出来。 “寡人刚刚已经说了,别在意,越投入,越说明唐姑娘的技艺超群不是么?不过老将军你刚刚是想起了当年那一役对吧?寡人又何尝不是呢?唉……” 一声叹息,让一众中年以上的五官纷纷低头,虎目含泪,果不其然,他们都想起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当年被唐家军铁骑冲锋的一役。 原本自己数倍于敌人,可他们怎们就能不管不顾这悬殊的差距,仿佛一万人拧成了一股,宛如尖刀一般狠狠地扎进了陈军大阵之中,而且就这么直接洞穿毫无阻力。 明明万箭齐发,怎么就能毫发无伤呢?明明以三对一,甚至以五敌一,怎么就连减缓他分毫都做不到?! 梦魇般深深的恐惧笼罩在了陈国所有军人的心头,挥之不去,那死神般的存在更是扯动自己所有神经,想不去看他都做不到! “将军!快走~!” 陈皇当机立断的撤退依然需要更多的军士去用生命阻挡敌人的脚步,也只有这样,才能给大部队一丝生机。 看到自己身前身后一个个亲兵不畏生死替自己挡下了敌人的战矛,陈国这位老将军流着血泪想要冲上去拼死一搏,可他不能违背陛下的命令,而他也知道若是自己只顾一腔热血,陈国的这些健儿们恐怕会更多折在这里…… 失败与懊恼,悔恨与悲痛,缠绕了自己多年,那个死神的名字叫唐问天,自己甚至始终不敢直视,也不敢喊出一次…… 但这一次,听到唐霁凰的琴声之后,那份悲壮与绝望让自己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久久不散,也因为这样,最后一幕烙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才出现在了眼前。 “唐问天。”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更多的怜悯,那飘在唐家军最前的死神如此自报了姓名,那份睥睨灼痛着自己的双眼,撕裂着自己的灵魂。 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始终无法喊出来的那声,化作了最原始的吼叫破口而出,“唐问天~!” 唐霁凰倒是有些错愕,她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而且很显然,文官们并没有这段回忆,也就没法真正体会琴声中的意境。 至于当年那一战,自己可没有见过,也不曾听老爹提起,因为他没兴趣。 大哥多半清楚,营中的统领们应该也和三妹提过,但自己并不知晓。 “小女子不曾真正上过战场,但是唐家军的故事里不乏铁血豪情,刚刚想要描绘一下军人的壮志凌云,不曾想竟然让诸位将军回忆起了似乎不太舒服的过往,还请陈皇陛下和诸位将军见谅。” 唐霁凰的态度是无可挑剔的,道歉就是道歉,姿态要低,言语要恰当,一套戏得做足。 可这样微妙的场面,竟然是唐问天的闺女带来的,这让陈国这些老将军们情何以堪? “唐姑娘可曾听令尊提起过当年陈楚边境的一战?” “不瞒陈皇陛下,小女子自幼不善习武,军旅之事多半也是大哥和三妹去计较,倒是真没有谁给我见过当年的战事。” “原来如此……” 陈皇又陷入了沉思。 “她这是怎们办到的呢?如果她真的不知道那一战,又如何能勾起众人的回忆?!” “或许,她的确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虽然唐霁凰不曾上过战场,但我听说过他们兄妹几个的故事,当年四国中有人暗中撺掇,对唐家军家属营发起了突袭,并且事先安排了刺客之王和另一位高手袭击了唐问天那刚刚临盆的妻子,并将尸首和襁褓中的小女儿掳走,以图让唐问天掉入陷阱同时对唐家军家属营无暇顾及,不过之后的事情是唐问天寻回了妻子的尸体也抢回了幼女,并且及时赶到了家属营将敌人赶尽杀绝……传闻唐霁凰的妹妹唐羽星之所以始终带着面具,就是因为她替唐霁凰挡下一位曾经的天阶冰系高手绝杀之时受的重伤,您上次应该也见过古月身边那位护卫统领,就是唐羽星。” “唉……都是造孽啊……竟然对妇孺下手,那些禽兽!” “战争是残酷的,无所不用其极是共识,正因为如此,您的志向才更为崇高,不是么?” (本章完) 第370章 好宴 第370章好宴 接连两次让百官失态,陈皇也不想让唐霁凰再继续下去了,还嫌不够丢人么? “如此投入,想必唐姑娘消耗不小,暂且先歇息一下,品尝一番大陈的美酒佳肴,看看和楚国有何区别……来,诸君满饮此杯,感谢唐姑娘天籁之音,也祝愿她平安喜乐!” “祝唐姑娘平安喜乐!” 既然已经收工,唐霁凰也没再次不给面子,同样干了一杯以谢陈国君臣,自然惹得一片喝彩。 “其实这次唐姑娘能够来到大陈,也是因缘际会,诸君想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吧?” “是的,陛下,实在太过突然,否者臣等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听闻唐姑娘这样的大家莅临,不少乐者可都翘首以盼这次演出啊!” 礼部官员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戏份才是合情合理。 “寡人也觉得很突然,还是让老三给你们说说吧。” “是,父皇。” 三贤王煞有介事地起身,先举杯一饮而尽,算是自己的热身了。 “说来也巧,之前楚国使团一行离境之时,奇峰那小子吵着要去送行,顺便跟着侄女婿见识一番,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没辙,平日里都被他母亲惯坏了……” 三贤王妃不仅不以为意,竟然也举杯示意同时一饮而尽,百官们自然陪笑一声同时和三贤王妃互敬。 “不过侄女婿不是一般人,而且太好客,这次把奇峰带进楚国之后,竟然直接去了他那位魔冰白虎朋友的地盘,可把奇峰乐坏了!不过乐极生悲,这小子整日在大森林里上传下跳,一不小心被我等都不曾见过的毒物伤到了!” 这话一出,很多“聪明人”想的是“果然如此”,当然了,此时此刻还是要表示遗憾。 “不过嘛,有侄女婿在,奇峰也没有大碍,但是这拔毒的过程据说十分痛苦和煎熬,那小子虚耗不少,侄女婿断定他性命无忧之后,便请全大师提前送他回来了,以便更好地修养,不过那小子平日里太过骄纵,也没吃过苦头,所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在这时,唐姑娘拿出了古琴一曲安神,那小子终于睡下了,应该说他运气好呢还是命好呢?” 又是一番哄笑,陈国君臣之间的确没那么多架子。 “侄女婿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他觉得是自己多事才让奇峰遭罪了,于是索性请唐姑娘一路安抚照料奇峰,先行一步来此,等他回去复命之后再来王府请罪并且接唐姑娘回去,也的确是唐姑娘心地善良,不忍奇峰那小子一路颠簸还得饱受病痛折磨,所以就应下了这事,来此数日也都在王府盘桓,小王知道父皇甚是喜爱音律,前两日入宫时便提到了这事,父皇认为机会难得,若是得到了唐姑娘的应允,一定要与民同乐,所以就有了今日晚宴,还真是机缘巧合的很啊!” 这番说辞,三贤王可没少预演,讲清楚了什么,又留下什么遐想空间,他可是很有分寸的。 “那岂不是,世子殿下归国这一路,和唐姑娘在同一辆马车上?” 怎么会有这么“好奇”的人呢?或者说“八卦”? “的确是的,因为奇峰和全大师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去的时候都各自骑马,并没有想过要坐马车,不曾想回来时竟然不得不躺在马车里了,也只能委屈唐姑娘同行。” “可这样……对唐姑娘名节有损吧?” 名节?唐霁凰很有些蒙圈,怎么还扯上名节了?!自己和……欸?!不对啊!自己是和那个小混蛋一起坐马车坐习惯了,好像未婚男女还真就不能坐一辆马车吧?不过以前也不是没坐过,但那时人多,而且也就那个小混蛋必须坐马车,大哥他们一般都是自己骑马…… “好像还真是……不过一路上都是全大师陪同,而且奇峰只能躺那一动不动而已……” 三贤王此时的语调反而有些为难的样子,不得不说戏做的很足! “可这事……恕下官直言,这事的确于礼不容啊,而且都听说唐姑娘是古……大人的未婚妻……” 这位礼部官员还真就十足卖力,礼部尚书在一旁可没少偷着乐。 “有什么不妥呢?我儿可是病了,躺在那一动不动,这些全大师可都看在眼里,虽然唐姑娘和我儿的确待在一辆马车里,同吃同住,可我这个当娘的还能不清楚自己儿子么?奇峰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全大师!” 三贤王妃有些义愤填膺,而且把话题引到了那个只打算喝酒吃肉的全藏身上。 作为一个俗人,全藏可不愿意和这些官老爷搅在一起,但陈皇邀请他过来,好酒好肉,他也自然不会缺席。 而且,他有自己的秉性,那就是足够直来直去,譬如认怂的时候,绝不含糊,而对于此事,他的确是一个旁观者,毕竟马车该他来驾驭,古月那小子可不会。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该如何作答呢?的确古月和唐霁凰同吃同住,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可眼下讨论的是“陈奇峰”,虽然古月假扮了“陈奇峰”,但这事就应该是“陈奇峰”做的了么?好像也不太对啊……可自己能说是古月来了吗?陈奇峰根本没回来?好像更不对,因为自己答应了古月和陈奇峰不揭穿…… “妈的!就知道宴无好宴!” 全藏开始头疼,因为三贤王妃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之后,还真就有人直接提出了疑惑。 “全大师您的为人我等都是知道的,当然了,我们也相信世子殿下和唐姑娘的为人,可众口难调,免不了有好事之徒拿这些事情乱传,所以还是请全大师说句实在话,世子殿下和唐姑娘这一路上真的是同吃同住么?应该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哪来的什么意外?我赶的车,一路畅通,从边境过来一日都不用好吧!” 全藏的回答可没什么好气,因为他觉察到了这些人一有所指,似乎就想把唐霁凰和陈奇峰搅在一起?这好无耻啊! 被一个无耻之徒说无耻是什么感觉?也没人知道,因为全藏还是忍住了,可他并不能当面揭穿,因为自己已经答应古月那家伙了…… “够了。” 陈皇这时开口了,那位官员立刻闭嘴。 “是急从权,这也多亏唐姑娘深明大义,寡人可不希望听到类似的风言风语!” “臣等明白!” 唐霁凰很尴尬,这到底是闹哪出啊?怎么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不过好像也的确是的……可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讲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三从四德”,老爹可不管这个,谁有敢管呢?尤其是三妹和小妹基本泡在军营里,更不会在意这些世俗之见了,怎么到了陈国这么麻烦?! “唉,硬要说起来,也是我儿拖累了唐姑娘,我这个当娘的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三贤王妃直接倒满三杯,对着唐霁凰就这么一杯杯全干了。 这让唐霁凰更无奈了,什么事啊?你们自己提出来,你们自己否认,你们自己还要赔罪?!怎么一句都没问过我本人呢?! “王妃娘娘不必介怀,是小女子思虑不周,在军营里长大的,也从未在意过这些世俗之见,反倒是连累了世子殿下的名声,日后一定多加注意,请!” “可别这么说!古月算是我们夫妻的侄女婿,而他又是你的未婚夫,这就是自家人了,都怪我平日里娇纵惯了,不然那混小子也不至于跑去魔兽的地盘撒野,唉,就这么一个,难免溺爱了,王爷也没少说我,要是奇峰像向你哥哥那样有几个必须守护的妹妹,想必也能稳重一些吧,也不至于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定性……” 怎么又提到大哥身上去了……好吧,他的确很稳重,稳重得不能再稳重了……欸?等等,什么叫“一家人”?!你们侄女婿的未婚妻?慕容荻好像是个“义女”吧,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古月的未婚妻?!好吧,他是没少说过……但老爹可从来没承认过啊,我那婚约都被弄没了,不能作数! “在这种公开场合,我应该回应么?如果不回应是不是就默认了?!如果回应,我说不是么?那万一日后……呸呸呸,想什么呢!别这么快就被那个小混蛋糊弄了!” 唐霁凰自顾自地陷入了纠结之中,这也是三贤王算到的一步,因为唐问天做过的事不会有人不记得,所以唐霁凰若是直接承认了和古月的关系,那就是打了自己父亲的脸,而若是不承认,那就是打了古月的脸。 这个问题她不曾想过么?或许有或许真没,因为两边都是倔牛,无法调剂,只能默默不去触碰,可眼下,跑到陈国来了,被陈国人当面提出来,可就不仅仅是他们家自己的事情,因为在所有人眼里,代表楚国的可不仅仅是楚皇一人,还有无法忽略的唐问天。 尤其是对于陈国人而言,唐问天又是个挥之不去的死神,若是稍有差池,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杜撰呢! “说到唐沐霖那小子,的确是个人物,眼下虽然刚成为天阶高手不算太久,但是经过多年的耐心打磨,他的进阶比一般高手更为完满,应该说一句不愧是唐问天的儿子!说来也巧,奇峰这孩子和唐沐霖很是投缘,这段日子里没少交流印证,毕竟本性都是忠厚老实的主,自然多一些共鸣,刚刚三贤王妃娘娘你提到的期盼,在我看来也不是太困难啊,这唐姑娘人就在这,你直接收她当义女,奇峰不就有个必须守护的妹妹了么?” 全藏突然的发言,倒是真的“技惊四座”,让宴会上顿时鸦雀无声了…… (本章完) 第371章 斗角 第371章斗角 全藏是个市井之徒,无人能及地市侩,但他一直很精明,有精准的眼光,因为旁观者清,他不屑那些鸡鸣狗盗可不是因为自己蠢,更不是自己看不懂…… 一国君臣在这种宴会上为难一个小丫头,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从眼下的局面看来,这些人的计划无非两种可能,一个是通过旁敲侧击,让唐霁凰自己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譬如小丫头万一脸皮薄,说一句自己和古月其实并没有婚约,又或者他父亲禁止了这件事,那么自然会有人小题大做,以此为文章,细数过往点点滴滴,男女之事可不能儿戏,尤其是那些酸腐满口仁义道德背地指不准在干嘛呢! 另一种便是循循善诱,让唐霁凰和“陈奇峰”同车同吃同住甚至到了三贤王府也是在一起这事成为既定事实,尤其是还拖着全藏自己给他们打掩护,这又是触了全藏的逆鳞。 名节一事可大可小,或许楚国人不那么在意,更何况唐霁凰从小生长在军营里,她老爸又是唐问天,试问有人敢管她动不动那劳什子“三从四德”么?!所以她肯定从未在意,这绝不是伪装或者忽略,而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一回事。 说到底,不平凡的生活才能让她有不平凡的发展,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可以如此洒脱地弹琴么? 而这一点,恰恰是陈国这帮大老爷们还有三贤王家那老娘们看得精准无比的,这就让全藏很不屑也很不爽! “欺负她家大人不在是吧?她家大人要是来了,你们还敢放一个屁么?!” 于是全藏给自己定了一个角色,那就是唐霁凰家的“长辈”。 当然了,这个也不是论不清楚,他可是鬼瞳名正言顺的师父,鬼瞳是古月的人,说到底就是唐霁凰的姐妹了对吧?那自己“充当”一次唐霁凰的长辈又如何有错?至于这样算不算和唐问天攀亲戚,他就懒得考虑了。 此时宴会上的鸦雀无声恰恰说明了全藏所思没错,而且这些人真没考虑过全藏会出现这样的言论。 对于三贤王而言,他当然不会奢求真的和唐问天当亲家,所以自己媳妇那些心思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可他的目的却是弄出一种言论上的优势,因为这场宴会是古月和唐霁凰自己想要办的,他们的目的何在自己心知肚明,但自己的目的呢?他们可从未想到。 这就是个机会,虽然不太可能真的让这两人断了关系,但总归可以造成一种态势,那就是这两人的关系“有问题”,而自己儿子“有机会”。 可不能小看了言论的力量,只要还在这六国间行走,就不能真的不去估计名声,更何况唐问天亦或者古月,这两人就算自己不在意,他们背后的楚国呢?那个楚皇呢? 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门风不严,大女儿未出阁却和某男子同吃同住云云…… 堂堂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行为不检,明明已经为人夫却还惦记拈花惹草云云…… 这样的流言一旦四起,造成的结果会是什么呢?这两人冲过来把自己杀了? 凭什么就说是自己在造谣呢? 这就是推动百姓去流言的根本关键,因为可以隔岸观火置身事外! 就算他们知道幕后推手是谁,又能得到什么实质证据呢? 说到底,这是在公共场合,这是宴会之上,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又有什么稀奇? 三贤王憋着坏,也可以说这是在给古月上课,告诉他什么叫“人言可畏”,什么叫成年人的世界很残酷。 但更重要的是,这算是一次反击,因为同样是“将计就计”。 上次慕容荻不顾大局,将太子和二皇孙的事情直接砸在了所有人面前,虽然最后得利的是自己没错,可如此一来颜面尽失的可是大陈,是自己父皇!那个混蛋哥哥连自己大儿子被小儿子杀了都可以不管不顾,他还在乎名声么? 事实上,自己的布局虽然没有这么快,但是绝对不会无法挽回,最关键的是绝对可以悄无声息! 一时成败可不能论英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但古月的横插一杠,慕容荻的不顾一切,却给大陈狠狠捅上了一刀,划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 自己深爱的大陈! 诚然,这事不能迁怒古月,事实上他也是受害者,都被关在牢里差点给人砍了,但这事的确是慕容荻搞出来的,所谓“将计就计”无非就是更毒更狠! 三贤王没有立刻计较,因为自那以后,大陈和古月处于了合作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因小失大,名声固然可贵,但资源更加实在。 可这一次,是古月自己送上门,三贤王可没请他将唐霁凰送到自己府上,这怪得了谁呢? 不妨就借此机会教他一下什么叫“人心隔肚皮”,至少日后也不能再肆无忌惮才好。 所以他,也要“将计就计”,古月伪装成了自己儿子,而且和唐霁凰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关系和相处方式,那么在外人看来,这不就是自己儿子和唐霁凰“不清不楚”了么? 于是稍加诱导,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上面,纵然唐霁凰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她依旧只是一个小女孩,能在一群摸爬滚打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面前占得便宜,那自己这些人也就不用混了。 而且这事,进退自如,这一点很重要,也是他想要告诉古月的关键,“做事,可不能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一切都不管不顾”。 因为他知道古月不可能一直是“陈奇峰”,他特地跑过来才不会是和自己说一声“对不起,我把您儿子扔魔兽那里了”。 古月心心念念想要干的还是他的小酒馆,而陈国能否正式加入是他最关键的一步。 父皇给他了一个条件,或许他能帮到,或许不能,但总归他会回来给出下文,而且不论如何,他不会放弃自己的意愿,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等到古月将一切摆平之时,他自然就又成了“古月”,那么之前种种都可以说成是自己给他的“配合”。 而若是古月没有得偿所望,他依然会站出来,或逃或拼,他都是“古月”自己,届时关于“陈奇峰”和唐霁凰的传闻也就不存在了,至于自己为何连亲儿子都会“错认”,不是有“塑颜丹”么? 可惜,事态发展没有按照三贤王的设想进行。 虽然古月不在场的当下,唐霁凰一个人的确有些蒙圈。 但谁也没料到全藏会站出来! 事实上,三贤王一直知道全藏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从未想过去利用他,每次交往都是交心,但这次,自己老婆竟然提出让全藏来证实两个孩子是不是同吃同住。 这事可行么? 三贤王自然明白全藏不屑说谎,所以他说的旁证就很有说服力,但是,以他的为人,他应该更不屑自己大费周章地算计一个小丫头吧?所以最好是不要碰他才是。 可自己老婆始终认为全藏只是个自命不凡的边缘人而已,让他作证都是抬举,又能翻出什么浪呢?而且这样最有说服力。 劝不住老婆的臆断,毕竟这事对她而言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其他事情让她管她都不会管的。 所以事态也就这样发展了。 而自己唯一算漏的人,果然还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搅局了。 唐霁凰可不傻,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她虽然被突然提到的“名节”问题,弄到有些蒙圈,可一个多才多艺的艺术家,最大的技能难道不是调整自己心态么? 恢复镇定之后,她便察觉到陈国君臣有些不对劲了。 言语之间不仅仅再停留于自己的言行有没有“失格”,尤其是三贤王妃竟然发言了,而她很显然是想把自己和她儿子靠在一起。 “这叫什么事啊?!太过分了!” 唐家人的修养让她不会一走了之,但反击似乎也的确做不到,可她依然在考虑了,因为“名节”这事,对自己真的重要么?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大不了便宜古月那小子!反正老爹也不会在意……” 虽然越想越心虚,因为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自己一向为难,她也知道,这才是古月没事根本不找自己的关键,这家伙也是倔脾气! 但自己的幸福,唐霁凰从未允许过他人干预! 楚皇楚后都不行,何况是这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陈国人?! 正当她觉察到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之时,全藏突然开口了,而且是在帮自己,她如何能够听不出来呢? 全藏这人她接触不多,最大的印象是天阶武道大会上主动弃权,这可不是有血性的唐家人所欣赏的。 随后这人又突然成了鬼瞳的师父,而鬼瞳正式自称“小五”……所以“厌屋及乌”,她对全藏并无好感。 而且刚刚,全藏还被点名作证了,很可能都是串联好的,搞不好这事有他一份。 不曾想就在这时,全藏竟然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了,为什么呢? (本章完) 第372章 琴仙 第372章琴仙 “这个提议很不错啊,小王夫妻两肯定万分愿意,就是不知道唐姑娘能否给我们这个机会?” 三贤王的“当机立断”又让众人惊讶了一把,或许全藏都没有想到这位王爷如此看重自己的意见。 三贤王妃还想再说两句,可她断然不会违背自己丈夫的意愿,看来此时只能如此,虽然她根本没想明白为何会这样。 这下轮到唐霁凰继续蒙圈了,“怎么还真成了收女儿呢?这些人想一出是一出啊?!不过这三贤王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多半是做好了各种准备,反正他不亏?那我该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好头疼!关键时刻那个小混蛋又不在,烦死了!” 不由间,唐霁凰又看向了全藏,毕竟他是这宴会里唯一帮着自己的人了。 “缓”全藏用嘴型暗地里传递了这个字,作为一名地阶高手,唐霁凰也不至于会看漏。 “唉,什么时候我竟然这么笨了?本来就是不能急于一时的事情嘛,大把的说辞张嘴就来才是,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在脑海里好好给自己挖苦了一番,唐霁凰恢复了镇定自若,说到底,她也是因为刚刚的“名节”一事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多谢三贤王与王妃的美意,说来小女子的母亲也去世多年了,若是能多两个人来疼自己自然求之不得。”唐霁凰拿出了说官话套话的节奏,毕竟是经历过选秀的锤炼,当然了,一听到这里,陈国君臣也没有不开眼的立刻跳出来接话,“只不过嘛,此事对小女子而言可是大事,需要问过家严的意见才是,请恕小女子不敢自专,暂且辜负二位一番盛情了。” 举止得体,仪态万方,措辞严谨,这场面话对唐霁凰而言只不过信手拈来,至于是不是真的需要唐问天同意,唐问天又到底会不会同意,想知道的自己去问他去…… “哪里哪里,小王也是欠考虑,主要是王妃她对唐姑娘越看越喜欢,这几日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是有一个像唐霁凰一样的女儿就好咯!’,弄得小王也大有意动,这才脱口而出,还望唐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怎么会呢?小女子受宠若惊才是。” “这就好,不过说来也巧,小王日前和侄女婿曾戏言,‘若是小王也有一女儿或者义女,就能嫁给他了’,如果今日这事成了,可不就巧了么?” 特地打趣,让一种捧哏陪笑后,这宴会上的“正事”便算翻篇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合着你没女儿都想要弄个女儿来嫁给那家伙啊?想什么呢?!那家伙都接了两次婚娶了三个老婆了!陈国这些都什么人啊?!” 嘴上对三贤王的结束语不置可否,心里又开始了翻腾,唐霁凰不由又给古月找了“花心”的理由,“合着那家伙也未必想,但是总有人赶鸭子上架?呸呸呸,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那小混蛋哪里看得出是不乐意了?!” 又是一番其乐融融觥筹交错之后,陈皇再一次开口,“今日唐姑娘为大陈献艺,寡人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余音绕梁,古人诚不欺我啊,可寡人应当如何表示一番呢?诸君可有建议?” “陈皇陛下仁德世所共赞,小女子来到陈都后也被安居乐业的百姓们那由衷的笑容所感染,几支曲子聊表心意,何足挂齿?” “唐姑娘果然大气,有乃父之风,不过若是毫无表示,那就是寡人的不是了,你可别给世人如此谈论寡人的机会啊。” “既如此,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那诸君看看寡人应当如何是好呢?” 说到要赏赐自己,唐霁凰下意识觉得是不是又有坑!所以她不想跳,想拒绝,可惜这个很难办到,只好步步为营仔细观望了。 “回陛下,唐姑娘贵为楚国唐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平日里吃穿用度应该是不愁的,单看这纱衣,在星空下依然夺目,足见不凡,想来寻常金银珍宝绫罗绸缎多半难以入眼,而要说投其所好,唐姑娘这古琴更是时所罕见,所以微臣以为若是从外物上入手,恐怕很难让唐姑娘称心才是。” 户部尚书这时候自然得第一个发言,毕竟陈皇要是真想奖励唐霁凰什么稀世珍宝,何必问一声呢?问一众大臣,会有人说“不如就奖励她国库里得珍宝吧”,这不是找抽么?所以他料定陈皇一有所指,绝非物质。 “广尚书言之有理,寡人平日里也不太喜欢搜罗奇珍异宝,寻常物件恐怕真就无法让唐姑娘入眼,这可就难办了,不知诸君还有何高见?” “回陛下,能看出来唐姑娘也是习武之人,微臣那倒是收藏了不少兵器,算是一种小小的爱好,不过上次见识过了楚国唐大将军送给古院长的佩刀,那才是稀世神兵,微臣大开眼界,想来以唐大将军的珍藏,唐姑娘的兵器也不会是凡品,所以这一途多半也不太行。” 高太尉说到倒是实话,他也不太来虚的,因为唐问天的佩刀的的确确把他给震住了。 “想来也是,倒在唐将军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这兵器珍藏多在六国里无人可及了,这就更难办了,难道寡人就拿不出什么能让唐姑娘称心的东西么?” 唐霁凰很无语,“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诚心的,送东西怎么还自己‘挑三拣四’起来?好不好不应该我说了算么?” 可惜,她此时只能由着陈国君臣在那表演。 “父皇,儿臣以为唐姑娘仙子凡尘超逸绝伦,自然不会为外物所动,这一点和侄女婿倒是很想,想必也一定会追求自身技艺上的极致,虽然唐姑娘已经是地阶高手,可武道一途循序渐进,追求进无止境,这一点对于唐家人而言一定有自己的章程,外人无法过问,但琴艺一途,唐姑娘如此芳华便得到了当世琴圣的认可,他日成就恐怕前无古人,咱们大陈今日有幸君民同乐,聆听唐姑娘天籁之音,日后定然是一段佳话,既然如此,就更不能以外物沾染了,不是么?” “老三你的意思是?” “不妨请父皇赐唐姑娘一个雅号如何?同时也代表她在大陈会享受到崇高的礼遇。” “说了半天,这帮人准备什么都不给啊?!厉害,佩服!”唐霁凰不知道被什么人感染了,动不动也喜欢在脑海里“吐槽”,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就是“吐槽”。 “雅号?倒是有趣,不过寡人也只是爱好,若是班门弄斧地反倒给唐姑娘这样的方家赏赐雅号,不会贻笑大方么?” “那就让老夫来替陛下让唐姑娘掂量一番吧。” 慕容院长突然发言,可让陈皇喜笑颜开,“老伙计,你可有好些年没碰琴了吧,不会生疏么?” “是老咯~,不过今日机会难得,有些聊发少年狂的意味,还请陛下应允。” “寡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何不允?就是不知唐姑娘可愿和慕容院长合奏一曲?” 对于慕容院长,唐霁凰知道的可不多,无非这人是六国里唯一的五品炼药师,而且是那个讨厌的慕容荻的爷爷,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这样说来这当爷爷的肯定也是老狐狸! 但是说到琴艺,她可是很认真的,这老爷爷很显然不是那种没底气乱闯的年纪,那么他一定有过人技艺,合奏一曲指不准对自己也有裨益,何乐而不为? “小女子听说那几位好姐妹这次来到贵国可没少得到慕容院长的关照,借此机会多说一句谢谢可不为过,既然慕容院长您由此雅兴,小女子自然理应奉陪才是,请吧!” 这下陈国众人有些哑然失笑了,可不仅仅是因为唐霁凰又要弹琴…… 虽然接连两首曲子都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失态,可曲子是无辜的,好听真的好听,错的都是自己,无论是在花田里还是柳树下小河边,反正错的都是自己。 可慕容院长要弹琴了,这就尬尴了,尤其是老大人们,或许是曾经听过慕容院长弹琴的人,已经有些大汗淋漓。 这种微妙变化可瞒不住全藏的感官,他很好奇这些人到底咋了,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尤其是很多年纪并不大的官员,应该和自己一样根本就没听过慕容院长弹琴,甚至都没听说过他会弹琴对吧? 可是事实上呢?这些较为年轻的官员也无一例外都听说过慕容院长琴艺的传言,因为他曾经被人称为“琴仙”,仙风道骨的仙,倒是和他悬壶济世的炼药师身份很契合,可这里却是指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最关键的是,这“天籁”就不应该自己这些凡夫俗子去听! 尤其是每次听完,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升仙”了…… 可眼下,慕容老“琴仙”竟然要和唐霁凰小“琴仙”合奏,不会出人命吧?!真不会出人命吧?! 所有人最担心的恰恰是陈皇本人,可惜,他乐在其中…… (本章完) 第373章 琴道 第373章琴道 侍者将慕容院长的琴捧到高台之时,唐霁凰就已经看出这也是一把古琴,而且十分考究,多半用料不凡。 “小友,请吧。”随手撩拨一番之后,慕容院长做出了请的手势,也不多言,直接来了一首庄严而肃穆的古曲。 唐霁凰自然也是熟悉的,与之合奏信手拈来。 只是这次的合奏,可不像潘吉那样自在。 没错,唐霁凰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仿佛潮水又如寒风。 显而易见,这慕容院长是有意为之了,或许用上了精神力? 对于唐霁凰而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精神力弹琴,至少在楚国范围内是不太可能遇到的,因为也就古月有这个机会,可他五音不全一窍不通。 “难道陈国人都喜欢这样弹琴?” 唐霁凰很疑惑,虽然倍感压力,可这种威压却并非无法抵抗,这就说明慕容院长并非真的想要给自己难看,不然以他五品炼药时的强悍精神力,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可真不够看。 “那么他就是掌握着一个度,却不断在试探我?” 手中没有停滞,心中不断思索,唐霁凰不动声色地和慕容院长抗衡着,而这场合奏令所有人叹为观止,因为这两人的“天籁”终于不再令人陷入幻境无法自拔,可以安心迷醉音律之中。 事实上,之所以能造成这个效果,全赖慕容院长将精神力集中在了唐霁凰一人身上,而唐霁凰不得不拼尽全力去抗衡,也就没有把古琴的威能四散而开。 唐霁凰清楚地记得,古月说过自己的琴音之所以能够“牵动人心”,其实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被无限放大了,真就类似于“精神力”攻击一般。 虽然“魅力”一词有些宽泛,她自己是不知道还能检测出这种属性,但至少自己也能“攻击”,这个平日里可没有少练习,唐家军将士们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慕容院长的确有心血来潮的成分,可他并不是愣头青了,所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知一下唐霁凰“琴音”的真相,这是一种治学之人本能地求知欲,正如同他苦心思索古月所说那两人为何会被“撕扯灵魂”一般无二。 而他也有自己的坚持,那就是但凡他遇到的新鲜事,必定得追根溯源一探究竟,否者,谁能确保这些未知之数不会对大陈造成负面影响呢? 通过接连聆听,慕容院长已经基本断定,唐霁凰的琴音就是一种“攻击”,虽然类似于“精神力”,可这六国里还有他都觉察不到的精神力么?所以肯定不是,那就更有趣了。 这种方式应该不是唐问天想出来的,因为谁都知道,唐家兄妹也就这个老二不曾习武,更没有突出的炼药或者铭文天赋,所以才会去参加楚国太子妃的选秀。 至于琴棋书画,应该是样样精通的,这个不假,可若是她的琴音从一开始便有着如此威力,以楚皇那人的机敏,可不会允许唐问天的女儿到处乱跑的,万一把楚国君臣弄出点丑闻,他可不像自己的陛下那样“不那么爱惜羽毛”。 那么这种突然出现的“攻击方式”一定是古月搞出来的,或者和古月脱不了干系。 首先能想到的是这古琴有古怪,尤其是听闻这琴是古月送的,而他身负“大森林另一头的秘宝”。 且不论传闻是否属实,至少古月本身就经常惊世骇俗,他给唐霁凰创造出了某种“类似精神攻击”的方式也就不奇怪了,而且,他需要如此方式的目的不难想象。 不错,慕容院长已经断定,古月就是让唐霁凰来“攻击”他自身,这样才能磨砺他自己的精神力,以达到远超同级的坚韧与穿透力,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个“原因”也被慕容院长“查明”了。 虽然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但的确相距不远了,至少古月有牵连这事跑不掉。 那么接下来慕容院长想要做的,就是验证一下唐霁凰的水准到底如何,说白了,就是想知道唐霁凰的这种攻击方式到底能相当于几品炼药师。 慕容院长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人,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所以他刚想到的测试方式便要着手去实施,可这刚开始实施,就让他惊讶不已。 唐霁凰以为慕容院长“刻意留手”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同时又不会真的伤到自己,所以他的分寸拿捏十分准确,因为他是六国炼药师第一人。 可事实却是,慕容院长被唐霁凰的抵抗能力惊到,因为他一开始的留手早就不存在了。 眼下,集中在唐霁凰身上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三品炼药师能够承受的极限,可唐霁凰不仅看不出一点怯弱,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似乎她是第一次抵抗他人的琴音干扰,而就在这短短的一曲时间里,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更加自如地调配自己的琴音来抵御。 这是何等天才? 慕容院长有些自嘲,如果是数十年前,如果是古月这样的人物给自己如此机会,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可此时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个小姑娘,二十出头,大好年华,自己能将她就此扼杀么? “不甘心啊,好想继续试试……” 对于治学之人而言,很多时候是“固执”的,这也是求知的途径之一。 “再增加一点点吧?控制好力道,徐徐图之……”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自己,慕容院长将精神力输出提到了四品炼药师水准。 潮水再次汹涌,可倔强如唐霁凰绝不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领域依旧妥协! 因为她始终羡慕,羡慕鬼瞳那样不仅仅可以自保,而且能够护卫古月身旁,因为她的实力允许她跟着古月刀山火海。 因为她同样羡慕,羡慕慕容荻那样一肚子坏水,不仅能让她自己不被别人算计,而且谈笑间可以把古月身边的暗箭统统抵挡…… 而自己呢?虽然不再柔弱,可依旧没有自保之力,虽然不算愚笨,可依然暗箭难防。 唯有琴道,是她自己的底牌,这也是她唐霁凰最大的坚持。 唯有琴道,她不想认输! 纵然当世琴圣,也无法撼动她的“倔强”,何况一个多年不曾抚琴的老者? 就是这种“倔强”让唐霁凰无比坚韧,而正由于她的坚韧,让指间的旋律依旧昂扬。 渐渐地,她又一次和慕容院长“持平”了。 恰恰是这个“持平”,让慕容院长已经被吓到不轻。 因为他心中有个“魔鬼”在诱惑自己,“再加一点,再加一点!” 慕容院长犹豫了,虽然求知的冲动让他始终不想停下,可理智告诉他,若是继续增加“精神力”输出,可就不容易撤掉了,万一唐霁凰无法抵御,一个失手,这小丫头的精神可就顷刻间被“摧毁”了。 而他又有另一个“惧意”,那就是万一自己将全部精神力统统放出,却依旧奈何不了唐霁凰,又该如何是好? 慕容院长晒然一笑,“老糊涂咯!” 渐渐地,潮水般的压力开始消退,唐霁凰险些来不及调整,让自己拿去抵挡的琴音喷涌而出。 好在慕容院长的掌控了依旧了得,二人的对抗开始“泄洪”,你一点我一点,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渐渐终于趋平趋缓,开始泾渭分明。 停止了手中的拨弄,慕容院长第一个开始鼓掌,陈皇自然也没有吝惜。 “好~!”一声声喝彩如雷贯耳,这些武将“担惊受怕”了半晌,结果并没有出丑,甚至根本没受到压力就享受了如此天籁,哪能不展现一下自己的阳刚之气? “肃穆庄严之中带着轻快与灵动,恢弘磅礴之间不乏细致入微,如此合奏,恐怕这六国里不可再闻!” 文官们自然也不会示弱,褒美之词层出不穷。 唐霁凰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大汗淋漓,自从始终穿着古月给的纱衣之后,流汗的感觉都已经久违了。 而她的脸上,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因为她坚持住了,她真的做到了! 这次可不像和潘吉合奏那般,单单只是技艺上的享受,因为她感觉自己摸到了另一个新世界的大门,那是别开生面的“琴道”! “不简单啊,真的不简单,老夫可是好久没有如此尽兴,应该对小友说一声谢谢才是。” 慕容院长脸上的笑意不是装的,他此时此刻才真有一点“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唐霁凰郑重其事地起身,对着慕容院长深深鞠躬,这份敬意没有一丝参假,不仅仅是慕容院长如此赏脸,更重要的是慕容院长给她带上了一条未知的新路上,或许康庄大道,或许荆棘遍地,但她唐霁凰,不会后悔,因为她已经站在了新的起点! “看来这场谢幕演出,让所有人都满意了。”陈皇和煦地微笑着,“那么诸君请满饮此杯,祝贺咱们的‘琴仙’有了接班人!” “恭贺唐姑娘!如此‘琴仙’实至名归!” ??今天带老爸看了水门桥,又哭了一把…… ? ???? (本章完) 第374章 情报 第374章情报 听了两首唐霁凰的琴曲之后,古月很好奇那些在场的大老爷们会是何等情景,不过眼下,他也没时间继续去在意陈国皇宫内的消息了,因为替他外出办事的鬼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场宴会所吸引,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三贤王府古月的卧房。 “辛苦了,没碰到意外吧?” “还好,我特地先缓了缓,花了一整日去摸索附近的可能眼线,大致有了了解后才去联系的‘黎明’。” 原来,古月这次特地要鬼瞳出马的事情就是联络陈都当地的“黎明”组织,因为他需要探知更深入更准确的消息,而这些纵然陈国君臣能够知晓,也未必会告诉他的,或者,会提出更复杂的交易…… “他们怎么说?这边负责的人靠谱么?” “以前跟着师父也在各国游历过,这边的头领其实是青楼的女老板,在这陈都也很有名气,她那离散的消息应该很全面,至于这人是否靠谱,想来组织也不至于让一个心怀鬼胎的统领一方吧,尤其是陈都这样的重镇。” “嗯,也是,那种地方的确是更有可能被利用的场所,这人有想法,那她怎么说?” “你在组织里可是挂名长老了,级别等同于上次见你的那个王韵,纵然是这里的头领也必然得给你面子才是,不过她问我,这趟差事是组织效力还是你个人委托?” “呵呵,的确精明,就跟她说是我个人委托,不过希望她看在我这个长老的面子上务必接下这单而且尽快弄好,至于报酬嘛,她看着开都行。” “嗯,她答应了。” “哈?!” “我想着你肯定会这么说,就替你先说了,毕竟来来回回也费劲。” 古月有些愣神,随即释然一笑,伸手把鬼瞳拉在怀里,后者倒是没有挣扎的意思。 “什么时候咱们的小鬼瞳也学坏了呢?” “近墨者黑吧,大概。” 就这么温存着,鬼瞳将后续约定缓缓说出,同时也详细讲了讲眼下已经得到的情报。 正如陈皇所言,陈国最大的匮乏就是各种原料缺失,不仅仅无法维持军备,更是连民生都十分艰难,所以“黑市”早早地便看透了陈国这点需求,除开那些高端资源的共计需求,这边“黑市”的掌柜特地为陈国弄了好几条购买种植物以外物资的渠道,只是价格十分“黑市”。 可陈国君臣一番思索后不得不答应,也就让“黑市”在此地扎根更深,甚至在太子府那些事的背后,“黑市”明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陈皇依旧不能直接将他们铲除,这就是根结所在。 而且,由于陈国的现状,“黑市”的渗透可不仅仅是太子府那么一家,事实上不少王公大臣都或多或少被联系其中,而他们在陈国最大的据点,其实是一幢酒楼,而这酒楼可不是单纯吃饭的位子,只要你想,只要你口袋里装的够多,你可以在里面享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奢侈,也能享受那些你根本想不到的新奇。 同时,“黑市”不仅豢养大量打手乃至杀手,更是和陈国境内大小山寨勾连在一起,这样既能保证他们自己的商路运输,也能震慑其他商会的小打小闹,所以能够来到陈都的,往往只能是楚国上官商会那样有高手坐镇的大势力,而这些势力多半依托国家,所以也不可能急人所需,这样便能从根本上杜绝陈国得到自己最需要的那些东西,如此一来便只能更依赖“黑市”的供给了。 这条消息十分准确,因为“黎明”不止一次接到过清剿山寨的单子,就想自己师父顺手救出自己时那样,而那些都是肆无忌惮的主,偏偏陈国军力孱弱,很多偏远地带才会有那么多盗匪猖獗。 “看来着陈都的欣欣向荣也没法代表陈国的蓬勃生机啊。” “有光明就有黑暗,不然各种杀手组织也不能生存了。” “说的在理,不过那酒楼老板就是‘黑市’在这边的掌柜么?想来也不会太简单吧。” “应该不是,这幢酒楼是和陈国不少王爷都有牵连的,算是他们联名所开,至于这些王爷到底和‘黑市’牵连有多深,其实无从查起,因为他们都很闲散,陈国的皇子们也就太子和三贤王参与政务,其他的多半都赋闲。” “这倒是奇了,陈皇不喜欢儿子参政么?” “具体为何无人得知,不过没听过有谁有意见的,而且那些皇子的岳丈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可他们同样没有意见。” “看来陈皇有自己的打算,或许是为了杜绝手足相残吧?可他却丢掉了一个大孙子,时也?命也?” “关于‘黑市’的情报眼下只有这些了,不过那位头领还免费送你了一个你一定感兴趣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 “她说有人在暗地里开出价码,要买邢老的人头。” “这……孙家都那样了,竟然还有人要买凶杀人?” “她说,虽然‘黎明’不会接这种单子,但你一定感兴趣,所以她特地留意了,幕后雇主是一位闲散王爷。” “这头领都算准了我会回来而且会找她么?还真不简单啊!不过那什么王爷干嘛去找人杀邢老?有私仇?邢老这人很正直,也对孙家忠心,不像是会招摇过市甚至得罪皇子的人才是。” “据她分析,学院的长老名额只有十位,可陈国的四品炼药师却不止十位,而这十大长老里,邢老是最接近五品的存在,可他依旧无法跨越那道鸿沟,而所有长老都不是独立的存在,他们都有供奉自己的家族,譬如邢老自己的孙家,可孙家内乱,眼下实际上另外三位长老都不能算是他们自家人了,听闻是投向了三贤王,不过公开场合碍于陈皇的规矩是不能明说的,但眼下十大长老里也就邢老自己式微了,因为孙家的风雨飘摇,恐怕那位皇子是想替什么人除去上位的绊脚石。” “有意思,陈国人这么复杂啊?话说,这十大长老是不是有什么特权?不然也不至于抢破头吧?” “的确,根据陈皇的法令,学院掌管全国的炼药资源分配,而慕容院长独享仅有的五品草药,毕竟只有他一个五品炼药师,可四品草药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十大长老享有优先获取必需品的权利,这个在六国里就相当于他们最有机会弄出四品丹药,价值可想而知。” “原来是这样……现在呢?有人接单了?” “消息放出其实没几日,不过孙家家主可是天阶高手多年,而邢老自己的实力本就不俗,所以能够暗杀他的刺客也未见得有多少,至少此时此刻陈都里的阿猫阿狗还没有不要命的。” “或许这会是个契机……” 古月忽然有了一点点期待,虽然这个期待很对不起邢老。 “你觉得会和‘黑市’有关?” “你也说了,阿猫阿狗不敢动手,‘黎明’也不会接,那‘黑市’的人不就得天独厚了么?就看这皇子给出的价码值不值了,不过一名四品炼药师的脑袋肯定比我的值钱吧?而且‘黑市’更看重的是长线合作,太子府的失势,他们应该也需要再找一个新的代理人出来了,除开三贤王以外,多半就是从那酒楼的股东之中选一个,这雇佣杀手的皇子应该也是那里的股东吧?” “这倒是没错。” “但是,以那位掌柜的精明,他多半不会因小失大,眼下这风口浪尖,他若是出手击杀了邢老,万一露出马脚,只会让陈国君臣更加厌恶乃至憎恨,届时到底会如何,也就不好说了,所以我觉得他不太会动用自己的人。” “那这事不就很难办了?” “或许,或许他根本不会动心,但是,若他动心了,多半会调动最近山寨的力量,也很容易撇清自己的干系,毕竟雇凶杀人这事绝不会写在一个告示板上对吧?所以最后动手的贼人到底是从哪知道的消息也就无从查起了,可我们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何不把事情搞大呢?” “我很笨的,敢不敢直接说明?” “咳咳,好吧,我是说让‘黎明’的人盯好暗地里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不明高手入城蠢蠢欲动,就守株待兔,毕竟邢老除了待在学院里就是待在家里,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把那些杀手抓在手心,可就有办法肆意揉捏了……” “你这想法是不是太过于理想?” “或许是,但做事的不是我自己,而是组织里的人,就看青楼老板接不接单了,不过我觉着吧,既然她对我的行踪如此感兴趣,那么多半不会错过这场好戏的,姑且一试,不行再说。” “好吧,你做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看懂的,我跟在身边都看不懂……” “明明都不懂你还帮我的忙啊?不怕被我卖了换钱?” “说的也是,那我以后可得好好留心才行,要不从现在开始给自己攒一点私房钱吧?” “这个可以有!” 古月轻轻吻在了鬼瞳的银色面具上,两人继续温存着,享受片刻的宁静…… (本章完) 第375章 下饵 第375章下饵 宴会散去,三贤王差人送唐霁凰回府,而他并未同行,因为即使再怎么和古月勾心斗角,这场宴会的正事他并不会忘记。 之前在大殿之上第一个跳出来和古月唱反调的那位官员,就是这次宴会的主要目标,而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更像是在“掩人耳目”一般。 说到这人,其实官职并不算真的高,虽然能够上殿却也是排在文官末尾的吏部郎中,可他始终有着自己的骄傲,那就是他将自己看作了“黑市”的代言人。 事实上真的如此么?其实不然。 “黑市”在陈都首先顶上的自然时太子府,而且行事很有效果一路风生水起,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但他们习惯了浮浮沉沉,也并不会太在意。 但这样的大目标才是他们需要争取的,而这样的目标在真正成功之前都是潜伏在波涛之下的,不然陈皇知道了自己儿子在替别人数钱,他会答应么? 这位吏部郎中不同,他也是能上朝参见陈皇的高官,可他并不会受到更多待见,但正因为如此,他可以有更多需求故而更容易掌控,而且,他这样一个朝堂的边沿人被当作一颗明灯摆在那,并不会真的惹到陈皇不高兴却始终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替“黑市”和文武百官之间做一个缓冲。 说到底,若是哪个大人想要找“黑市”交易,他会去找太子么?他不清楚更不敢,但他可以去找这位吏部郎中,后者反倒会十分开心。 且不论提成与否,那些有需求的官员,甭管是什么品级,对这位吏部郎中是不是应该客客气气?尤其是他经常在那全陈都最高档的酒楼设宴招待贵宾,俨然这地方就是他的主场。 可是,一直以来,太子和三贤王并没给过这人好脸色。 对于太子而言,他自然明白更多内情,说到底这只是一条看门狗,他何必在意? 而三贤王始终清楚太子在想什么,所以他会刻意杜绝自己也陷入“黑市”的泥沼里,不然他自己的计划恐怕永无实施之日。 但眼下,情况大不相同了。 太子东窗事发,他和“黑市”之间的联系纵然没有断裂,却也没那么牢靠了,因为利用价值大减,而三贤王恰恰相反。 离开皇宫的路上,三贤王有意无意地靠近了那位吏部郎中,这让后者顿时起了警惕之心,因为他知道三贤王才是陈都里藏得最深的那个。 “魏大人近来想必更加忙碌了吧?” “下官人微言轻,只有手头小事而已,不敢在王爷面前言忙。” “小王是说那酒楼的事,最近可没少听说那里歌舞升平啊。” “呵呵,让王爷您见效了,下官吃惯了那里的好酒好菜,改不掉了。” “生活嘛,总归是得享受享受的,常听人说起,却没有正儿八经地去一次,小王最近总有些意动啊,但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美酒佳肴更为地道,这就想到魏大人是那里的常客,特来请教。” 魏郎中闻言,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他知道三贤王话里有话,这人绝不会真的是跑来和自己打哈哈,那么他目的何在? “的确去的多,要说那里有什么好酒好菜,您算是问对人了,下官还真可以替您张罗,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忌口?” “这个嘛……嗯,眼下应该还是有的,但总归会没的,先尝试一下也好,魏大人觉得呢?” “眼下?”“总归?” 魏郎中略微思考便猜出了一个让他自己惊惧的意思,“这陈都这大陈此时此刻自然是陛下的,所以三贤王还会有‘忌口’,而总归会是三贤王的,所以他不再‘忌口’了……”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说?! 魏郎中并不是愚笨之人,恰恰正是因为他的野心和机敏才会被“黑市”选中,不然那“黑市”掌柜就是眼瞎。 故而简短的对话,让他看出了一个新的重大发现,那就是三贤王很可能准备松口,他是想表达一下和“黑市”之间的友好态度。 可这人是三贤王,他绝对是个老谋深算的主,不能轻信,更不能不信。 “王爷您说的在理,这生活嘛,尝试一些新鲜的或许需要勇气,但总是止步不前便会失去更多乐趣,您这事就抱在下官身上吧,哪日得空您招呼一声,下官保证替你安排得妥妥贴贴!” “那就有劳魏大人了!小王先行一步。” “您请!” 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没错,这才是三贤王的行事风格! 魏郎中在心中有了一个笃定,而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拿主意的,便做好了准备去向“黑市”高层汇报一番,如果是自己想多了,或者三贤王其实并没有和“黑市”谈拢,这也不是错事,但若是自己没有把这次简短谈话当一回事,万一错过了恐怕就是真的大错特错! 不过,他心中一直有个疑虑,那就是唐霁凰的出现。 这丫头为何到来?真的像是宴会上说的那般为了给陈奇峰弹奏安神曲?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这人可是唐霁凰! 唐霁凰是什么人?堂堂唐问天的二女儿,那个不可一世的唐问天啊!又是古月的未婚妻,那个挨千刀的古月! 这样的人物,仅仅因为沿路替人弹琴所以特地来了趟出国远游?谁信?! 那么为什么唐霁凰会跑过来呢?这绝对有猫腻……难道是古月的某种计划?没错,刚刚三贤王也说了,古月会来接唐霁凰回国,那么到底什么时候来,就不好说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来,因为这的的确确是唐霁凰,如此天姿国色的绝代风华,也就古月那小子瞎了眼可以安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异国他乡! 好吧,她爹是唐问天…… “嗯,这事也必须汇报一番,至少古月会回来对他们而言一定很重要。” 有了这接二连三的发现,魏郎中很有些志得意满,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在“黑市”那帮大佬面子长脸,日后指不准还能有更多机会,万一三贤王谈拢了呢?自己会不会水涨船高?“这可是靠我的引荐啊!” 魏郎中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他选择了这条道路也就知道自己和“黑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跑去了最近的联络点。 “我有重要情报要向‘掌柜’大人汇报,烦请尽快替我联络一下。” “看您十万火急的样子,应该是有重大发现了?可掌柜大人眼下未必得空,不如您先和主事大人说说?” “黑市”的人可没有一个会表现出瞧不起这位魏郎中,因为他们的“企业文化”就是如此,要让那些能够倒向他们的人都感受到尊重和礼遇,甚至宾至如归……因为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看明白和“黑市”做朋友是明智之举。 “这倒也是……不过此事刚刚发生,的确十万火急,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当面向‘掌柜’大人汇报更为妥帖,因为转述或许会出现纰漏又或者省略了某些不明显的细节。” “嗯,您说的在理,那您稍等,小的先去尝试一下,同时请主事大人来接待您。” “有劳了。” 和魏郎中对话的其实是一家粮店的小二,而他的一言一行的的确确都如同店小二那般对顾客恭恭敬敬,一点没有店大欺客的意思,不得不说这“黑市”的管理十分有门道也十分具体。 因为“饰演一个店小二不如真就是个店小二”。 不多久,一名所谓“主事”来到了粮店密室,与魏郎中碰头。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有了大致了解,因为刚刚那场宴会可无需监视。 而魏郎中一出宫门便来此联络,所谓十万火急应该不仅仅是指的“唐霁凰来陈都”这么一件事情,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因为都是轻车熟路了。 “魏大人,您想要找掌柜大人当面聊一聊这事,在下已经汇报上去了,不一会应该就有回信,不过您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才会如此煞有介事,不知可否让在下也知道一二?” 眼前这位“主事”魏郎中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平时他有什么需要安排的事宜都是这人来和他一起张罗,算是老相识,虽然始终不知道姓甚名谁…… “对‘主事’大人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可这事的确有些情急,我是担心转述之间错漏了某种细节,譬如说三贤王的一个表情或者一个语气,我可能没注意,但‘掌柜’大人询问之时应该不会放过才是,这样也就避免了疏漏。” 魏郎中冠冕堂皇的说辞意味明显,这位“主事”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亲眼见一见“掌柜”同时多点“功劳”罢了,可一提到三贤王的名字,他也慎重起来,便不再多言,一副我了解了的表情陪同魏郎中一起等待他手下的回信。 不多久,一切被安排妥当,魏郎中终于来到了那个神秘的“黑市陈都分市大掌柜”面前。 (本章完) 第376章 博弈 第376章博弈 “魏大人您好,老夫就是这的掌柜。” “‘掌柜’大人久违了,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不敢当,一介商贾而已,而魏大人您前程似锦过不了多久肯定是陈国中流砥柱。” “哪里哪里,您过誉了。” 商业胡吹在哪都不会过时,而寒暄之后,魏郎中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地将刚刚酒宴后三贤王突然靠近他并且说了什么随即又离开这件事讲清楚了。 “您觉得这位王爷话里有话?” “是的,在下虽然愚钝确也觉着他意有所指,不过具体如何没法完全拿捏准确,但‘掌柜’大人一定不会放过蛛丝马迹,在下便一五一十全部记下了。” “感谢您的支持,这事您可以先正常张罗,他想要吃点什么,那酒楼应该都有。” “好的!” “老夫比较好奇的是为何今日突然有了如此宴会,陈皇陛下对音律一事的确很上心,慕容院长更是曾经被称为‘琴仙’的存在,不过那位唐将军的二女儿突然出现,似乎不太单纯啊,您觉得呢?” “关于这一点在下就更难以想通了,但唐霁凰的出现绝非偶然,尤其是古月肯定会来接她,所以就说明古月不多久便会重新回来,至少这一点希望‘掌柜’大人留意。” “好的,再次感谢您的支持,和您的合作一向愉快,老夫也早有耳闻,日后还请继续鼎力相助。” “一定,一定!” 魏郎中很满意“掌柜”的态度,而他并不会傻到这时候提出任何要求,因为若是事成,好处绝对不会少,而且他还得继续去做中间人,“黑市”也不可能让他空手套白狼。 而就在魏郎中离开之后,“掌柜”又一次召开了会议。 “诸位怎么看?” “三贤王那人不是易与之辈,尤其是城府太深,很难把握住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掌握起来会比太子困难十倍,但这一次他主动抛出善意,我等也不能置之不理。” “的确如此,这次对我等而言算是一个机会,不过依然需要慎重,这人后手太多而且闲子无数,偏偏不能不去理会。” “执事”们各抒己见一如往昔,但这一次“掌柜”并不太满意。 “诸君没有关注一下那个唐霁凰么?” 众人略微沉思之后,觉得“掌柜”意有所指,于是纷纷开始转移焦点,不过因为他们本就没太关注唐霁凰的事情,只是知道而已,所以也并不能说出太多东西。 “这位唐问天的女儿算是一个奇女子,尤其是和古月关系密切,她的演奏能够造成类似精神攻击的效果,上次楚都大战里这女子便有参与,可她突然来此,听闻是为了陪陈奇峰返程,可这一路上都没有露面,甚至到达之后也是直接进入了三贤王府,这里面应该有所猫腻,可惜无从判断,至于今日的晚宴,应该不是她特地召开的,毕竟这里是陈国都城,她没这么大能耐。” 其余“执事”也相应附和,他们的意见倒是十分同意。 “诸位不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么?” “您的意思是?” “今日有晚宴,今日三贤王会出席,魏郎中也会出席,散席后三贤王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装作不经意地向魏郎中透露了一些所谓善意,这里面怎么会没有猫腻呢?” “那如果三贤王是刻意的,他用了一个文武百官都得参与的事情来让他自己和魏郎中同时出场,造就了‘不经意’的机会,这就必须唐霁凰和他配合了,可为何呢?唐霁凰和三贤王之间并未谋面,而唯一的交际只能是这次唐霁凰入住了三贤王府,难道三贤王有了想法便用唐霁凰来做幌子,而后者觉得举手之劳便答应?” “掌柜”没有说话,他想听听其他人还有没有补充,可惜所有人都看着他自己。 “好吧……这个说法的确会是一种可能,唐霁凰作为一个借口很适合,尤其是陈皇有如此雅兴,也就不怕会出现有人不出席的场面,但事情会如此简单么?没有其他可能?其实不然,因为三贤王和唐霁凰之间的交集不仅仅是这次唐霁凰入住了三贤王府,还有古月。” 提到古月,所有人都会很认真很专注,可他们很难想象这两件事里又有古月什么戏份呢?他就算会来,应该还没到才是。 “不好理解么?其实这事疑点很多,而我等要做的就是拨开迷雾。 首先,三贤王的确是刻意的,如果唐霁凰‘乐于助人’反倒没有太大问题,可这个有些一厢情愿。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霁凰主动提出的献艺,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很显然,就是让三贤王和魏郎中同时被邀请,这样可以掩人耳目又万无一失。 如果真相其实是这样,唐霁凰的目的又是何在?很显然她不会是想主动帮三贤王和我等挂上钩,那么她的目的就是制造机会让三贤王引魏郎中上钩了。” “掌柜”的分析才更为全面,虽然眼下并没有太多证据,可他最想要做到的是没有先入为主,更不能有所遗漏。 而这个开端,顿时让其余人的视线打开了。 “您的意思是,这里面其实可能是古月的一个计谋?” 很快便有人反应到了这一点,可他们并不知道古月从何做起。 “或许是,而我等需要弄清楚的就是到底是不是!不过有一点很有趣,就是那个‘陈奇峰’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您难道认为他其实是古月伪装的?!” 这下,所有“执事”都明白了自己为何是“执事”而“掌柜”为何是“掌柜”。 “古月这人之所以依旧风生水起,和某些人对他的估计不足脱不了干系,所以老夫不会吝啬对他的‘高估’,那么这一次的事情上,若是有他的参与,想必借用‘陈奇峰’的名义直接入住三贤王府就顺理成章了,这样也能说明为何唐霁凰会突然出来献艺,毕竟古月绝对没有放弃过找出我等并且一举消灭,所以他做出任何计划,老夫都不觉得会是不可能。 但眼下,我等也不能固执己见,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探究实情,这一点首要是搜罗各方消息,才能确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同样,也只有计划周详,才能决定和三贤王的接触上是应该热情洋溢还是将计就计。” “执事”们都听明白了,也知道了下一步的方向,不过“掌柜”并没吝啬,直接将具体方式缓缓道出。 “首先,老夫现在很想知道刚刚的宴会上到底都出现了什么情况,有什么人说过什么,其他人的态度又是什么,这个应该不难弄到手,但一定得事无巨细。” “属下这就去办。”一名“执事”应承下了,似乎他负责和魏郎中以外的人有所联系。 “其次,老夫要知道‘陈奇峰’这一路回到三贤王府以及之后几日内的详情,同样不要马虎,必须事无巨细。” “属下明白。”这应该是一名负责眼线和搜集情报的。 “至于魏郎中那,你得稳住他,不可冒进,而三贤王若是很快便提出了去酒楼的要求,让魏郎中不可怠慢,但第一次交流里,若是我等还没能掌握具体情况,可以先不要太操切,三贤王想说什么都听着便好,不必一一做出回应。” “属下一会就去嘱咐魏郎中。”负责和魏郎中单独联系的“执事”也不会没有工作要做。 “最后,请诸君警惕,这一次古月不管是否已经重返,对他而言一定势在必得,甚至会义无反顾,因为很难想象他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不回楚国,以老夫对他的了解,这次古月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亲自动手也要逼我等露出马脚,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诸君谨记!” “是!” “掌柜”显出了疲态,毕竟刚刚他大脑的转速可不是常人能及,但不得不说他的确不凡。 可略微沉默之后,“掌柜”又发话了,“话说,那个‘黎明’杀手组织,有派人联系古月么?” “并没有,包括上一次古月在陈都待上了足足一个月,‘黎明’组织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一般,不过属下始终关注着,毕竟他们和古月之间千丝万缕。” “这里面……说不好,但老夫总觉得太过平静,以之前在楚国的状况而言,古月和‘黎明’之间一定有达成某种协议,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派人去见他,而在陈国里‘黎明’的势力可比楚国里更为庞大,这陈都之中或许都有他们的眼线,只是我等依旧没法抓住而已,可这一点恰恰说明他们藏得够深够隐秘,或许这一次他们会想要倾力辅助古月,因为一旦我等被消灭殆尽,他们的势力就更有保障了,诸君不可不察!” “您算无遗策,我等一定立足不败!” “希望如此吧……” 这次会议在“掌柜”的疲惫中结束了,不过他心中始终有所不安,因为他依旧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抓住,而这点或许会很危险也说不定…… (本章完) 第377章 发泄 第377章发泄 刚回到三贤王府,唐霁凰便一路小跑冲到了古月所在的卧房,当然,她并没有恰好撞破古月和鬼瞳刚刚的温存,毕竟就这两人而言,想要知道有人正冲过来基本易如反掌。 “遇到什么事了么?怎么这么激动?” 一开门发现鬼瞳也在,唐霁凰立刻便定住了,原打算的放肆又变成了习惯性的收敛,或者说矜持。 “咳咳,鬼瞳妹妹回来了啊,事情办好了么?” “嗯,已经差不多了,那我先出去,你们聊。” 面具下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没人可以看到,但那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是不是恰恰说明鬼瞳心中难以掩饰的怨气? 唐霁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觉得好尴尬,下意识想到她刚刚是不是险些撞破什么?可转念一想,这男的明明是自己……那这事不就成了捉奸未遂?!好像更不能这么想…… 但鬼瞳回身关上房门之后,唐霁凰再次扔掉了那精致的微笑,准备拿古月出气,这变来变去的细节让古月忍俊不禁。 “所以刚刚陈国那些老狐狸小狐狸欺负你了?” “何止是欺负?!他们,他们竟然在那讨论我的……我的‘名节’!” “哈?!” 古月一头问号,这什么鬼?是冷笑话么? 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经验,但古月至少不会认为男女共乘一辆车就会有损名节,不然那公交都得变成移动公厕…… 更何况他受到自身状况的制约,只要出行就必须坐马车,也没有第二种交通工具可以选择,所以从未计较过马车里是不是只有自己,更不会在意马车里还有谁。 可那些历史文献也不是没有读过,虽然程度不同,但历史上对于女人“名节”一事除开某个特殊时期都从未放松,别说共乘一辆马车了,就算是同桌吃饭都有一大堆讲究…… “这不是有病么?得治!” 虽然心中如此吐槽,可事实如此,他也无法改变世态,所以只能接受并且避免,而以往不会有人抨击这些细节,因为没用处更没必要,可陈国这次就不太一样了。 因为自己此时此刻是“陈奇峰”。 通过唐霁凰的描述,古月已经清楚了陈国人到底想干嘛,无非是通过一些流言蜚语把“陈奇峰”和唐霁凰绑在一起,而且无论成败,他们都无本万利,这就很奸诈了。 “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三贤王妃一个劲闯进来,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噫~想着想着都会起鸡皮疙瘩!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家!” 唐霁凰带着哭腔一脸委屈,如同小孩一般摇晃着古月的手臂,也不去在意之前他们两正在冷战了。 “好啦好啦,我也想赶紧跑路,他们这些人太过分了!不过话说回来,得罪了咱们堂堂唐二小姐就这么不了了之么?不行,我古月第一个都不答应!” “哼!又拿我当借口!你就是个混蛋!”无数粉拳刚开始便让古月无法招架,这可是地阶高手的“粉拳”…… “咳咳……”嘴里溢出些许腥红,古月的反应让唐霁凰吓得不轻,赶忙收手,同时有些后悔自己没轻没重! “我,我……你太没用了,真不经打!” “是是,我是天字第一号大混蛋,我活该被打,日后得好好练习一下,不然唐二小姐突破天阶之后一个不小心可就把我捶死了,到那时肯定悔之晚矣。” “哼!”唐霁凰的脸上刷一下绯红了,毕竟她知道失自己错手,搞不好还真就把古月打出了内伤……好吧,已经吐血了,这肯定就是内伤…… 随手抹掉鲜血,掏了一颗止血丹吞下,古月也不以为意,拉过唐霁凰靠在他自己怀里。 “没事的,不用在意,我这小身板还是硬朗的。” “你混蛋!放开我啦!”嘴里是这么喊着,可若是她真想挣脱,以古月的细胳膊细腿是拦不住的,所以这画面就很违和。 “唉……是我不好,没有料到陈国这帮人竟然如此下作!不过说到底,他们也是想回报一下之前慕容荻和我狠狠抽他们陈国的脸这一箭之仇吧,用心不可谓不险恶,但无论如何,他们敢惹到你头上,这事没完!” 知道古月不会说说而已,唐霁凰心中一暖,不过她可不是不谙世事的闺中小丫头,这次古月特地跑过来自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若是为了自己一时意气而在这异国他乡节外生枝,可并不明智。 “尽说好听的!不过姐姐我饶了你这次吧,至于陈国人这次卑劣行径,咱们就给他们好好地记一笔,他日百倍奉还!” “啧啧,这些人一定是脑袋里装了太多浆糊,竟然敢得罪堂堂唐二小姐,岂不是失心疯了么?那就这样,您大人有大量,咱们就给他们好好记上一笔,等到诸事顺利之后,好好清算清算。” “由你说,不过刚刚三贤王没有和我一起回来,应该是去接触那个什么官员了,你觉得你这事能成么?” “不会那么顺利的,不过鱼饵已经放出,就看谁会咬钩了,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交手,我觉得这陈国里的‘黑市’那帮人比楚都那些更为狡诈,不出意外应该是那‘掌柜’是个十分有心计又十分谨慎的人,那么他一定看得出来三贤王的举动有着明确的目的,只不过这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应该一时半会拿不准,毕竟可能是真的善意也可能是给他们送行,但无论如何,他们一定会做出更大的动作,譬如加派人手好好摸排各方消息,尤其是针对三贤王府定然有更大的监视力度,而这一点,恰恰是我想看到的,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或多或少的马脚,只要留意观察经验足够,这些细节不太可能真的被完全忽略,也就能顺藤摸瓜了。” “我知道了,你们这就像是在下棋,看上去都没落子,实际上已经在脑海中交锋无数次!就是对你而言,这棋子都有谁呢?三贤王或者陈皇么?还是我和鬼瞳?” 古月略微诧异,随即莞尔,“傻瓜,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棋子?当妻子还差不多……别打别打!刚吐血了啊!……咳咳,我是说,我并不会去特地算计身边的人,更不愿把任何人当成傻瓜,这些都只会让自己盲目或者激进而已,曾经有人说过,‘尊重身边的人,他们才会尊重你,尤其是生死一线的时候那些会替你挡下致命一击的人,可并不是你养的宠物’。” “的确有些道理……怪不得你对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一视同仁,就是想着指不准谁会替你去死对吧?” “也没那么功利,我就是随心所欲而已,对我而言其实没那么多阶级差异,谁还不是个人呢?” “所以我应该再次谢谢你咯?” “哦?为何?” “明知故问,哼!” 唐霁凰白了古月一眼,不曾想这过分的可爱让后者失神了三个呼吸。 “咳咳……你是说全藏对吧?其实他这人一直是这样的,愤世嫉俗,不拘一格,但始终有着自己的道义,你就当他是侠肝义胆也行,说他肆意妄为也罢,但总归是不会坐视不理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你这个小姑娘的,不然这就违背他做人的原则甚至是武道的初心了,往小了说会让自己憋屈,往大了说可是会影响自己的精进,所以三贤王一定了解全藏到底是个什么人,故而他最后选择了顺势而为。” “原来是这样……那我以后也对他更尊敬一些吧,说实话之前都不太乐意看到他,这人太轻浮太市侩,一点也不像是当世高手,更别说他那次说弃权就弃权,一点也没有担当!” “你说的一点没错,他就是个市井之徒,而且有自己的一把尺,在他看来,与其和楚国大皇子拼命弄到体无完肤,还不如干脆投降来的舒坦,至于什么名声好坏,他从不会在意的,说到底,他并不欠陈国什么,所以他不太想为了荣誉这种虚头巴老的玩意去替陈国拼命,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譬如那陈奇峰,他还是很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大老虎面前那么大声,要知道越是达到了他们那个高度才越能看出大老虎到底是何等的存在,就如同这六国里最敬畏你老爹的一定是各国那些最顶尖的存在一样。” “或许是吧,不过我应该是见多了老爹那不苟言笑,下意识觉得这才是大高手的标准了,也有点偏驳,或许我应该多听听多看看增加阅历,这样才能对我自己的‘武道’有所帮助?” “或许有,或许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而这些坚持会化为冲破难关的原动力,无论武道还是炼药铭文这些都属于逆天改命,本就是破除万难奋发图强,自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怀疑,正如你老爹的睥睨天下,又如全藏的快意人生,没有高下更没有强弱,有的只不过是心中那份执着到底有多深而已,不过有一个很宽泛的说法,那就是为了守护而去获得的力量能让人更加强大。” “守护?这个难道就是你的执着你的原动力?” “或许是吧,谁叫我遇到了你们呢?”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本章完) 第378章 撒网 第378章撒网 一大早,全藏就以看望“陈奇峰”的名义跑到了古月房间,那一脸得瑟就是在说“快夸我”。 对于这样廉价的需求,古月从不会吝啬。 “昨晚多谢全大师仗义执言,否者我被人坑了都没法反驳,可惜四下无酒,也不好令人准备,不然一定得敬您几杯聊表心意。” “没事啊,我自己带了!” 这人的确实在,掏出一壶酒后便直接倒在了桌上的茶杯里,“干!” 古月笑着奉陪,毕竟他不是真的“身体抱恙”。 “来的路上有些不对劲啊。” “没错,多了明暗至少十个盯梢的。” 全藏被古月的泰然自若谈笑风生给怔住了,不过他也清楚这小子有这个本事。 “什么人这么没眼力见?他们不清楚瞒不住你么?” “应该是‘黑市’那帮人,昨晚的事情至少引起了他们的反应,不过他们此举也是一种两手准备,如果我发现了,他们就知道我来了,如果我没表现出发现了,他们可以继续盯着,当然了,如果是‘其他人’替我发现了,这个就会有更多的后续步骤。” 这次全藏没有惊讶,他知道眼前之人这小脑袋瓜里无数个弯弯绕,不过他很好奇,这次是不是算碰上对手了? “那‘黑市’的人对你十分了解啊,看来会死磕到底。” “准确来说是我准备死磕到底,而他们目前占有绝大多优势,并且不打算给我可乘之机。” “你小子还是这么成竹在胸,我也不问你具体打算怎么做,有什么我能搭把手的别客气,但是事后得好酒管够!” “用酒就能请到一位大宗师大高手,这六国里其他人可是羡慕不来的,那就先谢过全大师高义!” “少来这些虚的,那些人做的事太过分,我可看不惯,不过家国大事我也不懂更不打算去参合,索性做一些力所能及吧,就是我很好奇,如果他们知道你来了,会不会派人偷袭这王府?毕竟你是他们心腹大患,多半会不管不顾吧?” “你也知道这事三贤王府,若是轻而易举就被人偷袭了,陈国上下还会再放任‘黑市’的乱来么?今日可以是这里,那明日可就能是陈皇寝宫了。” “这倒也是……不过我同样很好奇,昨晚的事应该是你搞出来的对吧?可你一定没想到那般大老爷们会欺负一个小姑娘,那么以你的性子,这事多半不会装作没看到的,或者是暂时搁置日后必报,你别不承认,我就是知道!而我都知道,那些属狐狸的能不清楚么?你就不怕他们索性把你卖了一了百了?” 古月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缓缓道来,“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无非是搞出点摸棱两可的说法,通过抹黑造谣来恶心你呗?” “这也是,不过他们都是一国政坛的领航者,也不至于都这么小家子气,说到底,他们算计我是想敲打一番,毕竟之前慕容荻给陈国的面子上划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口,这事陈皇和三贤王不提却始终会记得,毕竟这是他们深爱的陈国,不是么?” “倒也是……” “再者,这事对他们而言其实可进可退,当然了,他们不会真的奢望几句流言蜚语就把唐问天的女儿拿下,不然就是失心疯,更何况他们若是真的用上太过强硬的手段,不怕唐问天今个就直接跑来了?” “对啊,我也知道这一茬,所以觉得他们不会弄太大动静才是,那也就只能恶心你了。” “这个就看是一个什么度了,唐问天也不是闲云野鹤,他一个不高兴就会来么?而他们肯定不会真的惹到唐问天的,毕竟以陈皇手下表面的实力来看,很难挡住唐问天的怒火。” “是啊……这大陈高手不少,但太多是嗑药堆起来的,到了天阶之后少有精进,更别说顶尖高手了,不然那次武道大会陈皇也不会特地叫我去。” “按理说陈皇手下应该有一两个隐藏的底牌,譬如某个老太监啊或者是慕容院长用五品丹药喂出来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但是陈国的传承应该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硬货,所以越是高端战力越是很难真的拿出来和其他五国抗衡,譬如全大师您可是正儿八经的天阶大圆满,却并没有符合您身份的装备,不是么?” “你小子别挖苦我,那田光安心给慕容院长看家护院也没比我强上多少!不过这方面是真的,且不说唐问天到底如何,就你们那的秦烈,好家伙那盾牌可以换我一身了吧?” “不止,你这身我当然是清楚有多少价值的……” “你过分了啊!”面对古月的坏笑,全藏真想大嘴巴抽他,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觉着一巴掌下去,这小子就没了。 “实事求是嘛,不过您也别介意,这次事情一切妥当之后,我替你寻觅一两件趁手的玩意。” “哦?你准备再给我来一个组合铭文?话说你小子是不是快要突破四品铭文师了?” “这个还早,眼下没有考虑,不过我知道一个渠道能弄到高级货,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大老虎,它很有心思地收集了前朝高手侵攻大森林时留下的装备。” “真的假的?!它愿意出让?!你小子可以啊!”一巴掌伸到古月肩膀又停下了,因为后者奋力在躲。 “咳咳……总之,这事还没有一个保障,不过这些对大老虎而言并没有用处,它兵不会吝惜用来和我做交易,关键就看这一次和大蜥蜴之间的战争结果如何了,只要成了,我想办法给您弄点东西应该不难,毕竟您堂堂天阶大圆满高手,也不能真的太寒碜不是么?” “行吧,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不管成与不成,你小子至少都得给我弄几条铭文才行。” “这个容易,得空就能给您弄,或者等我突破了四品再尝试也不迟,届时您就可以在田光面前得瑟了不是么?” “这敢情好……不对啊,那小子跟着你老婆走了,岂不是近水楼台?不成,你小子得答应我不能先给他弄!” “没问题,您可是我的恩人,又是长辈,不把您招待好,鬼瞳可是会有意见的。” “算你小子识相,哈哈!对了,鬼瞳呢?我没发现她在附近啊,还没回来?” “昨晚回来了,又出去了。我眼下也没太多人帮忙,只能靠她跑跑了。” “你小子是真的命好!那么多小丫头替你忙前忙后,昨晚一个弹琴的,今日一个跑腿的,指不准还有干嘛的呢!” “唉,最难辜负美人恩啊,也无以为报只能结草衔环咯!” “又在那矫情,算了,懒得管你,不过你小子别对不起鬼瞳,也别让她受欺负,可以么?” 全藏难得一脸认真,古月自然郑重其事地表态了。 此时此刻,陈都的平静湖面下暗流涌动,经过“掌柜”的安排,“黑市”成员的执行力令人叹为观止,不仅仅是第一时间在三贤王府之外安插了十个新的哨点,更是开始收集“陈奇峰”返程路上的点点滴滴,至于昨晚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一滴也不会被落下。 只不过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反倒成了一种烟雾般的朦胧,让他们有些吃不准,只能原封不动地全部汇报给了“掌柜”定夺。 另外,对于古月的动向,也已经开始向楚国内的暗桩索要了,只不过由于之前楚都的扫荡,这个过程恐怕需要较长时间。 当各种消息摆在自己面前之时,“掌柜”很无奈,他觉得手下人太无能,至少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应该能有一个前期分类吧?怎么就一股脑全部扔给了自己呢? 可是,耐着性子看完了一条条报告之后,他也有些懵。 “唐霁凰的‘名节’?的确算是个问题,不过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是没事找事?还是顺水推舟?会是古月刻意安排掩人耳目?还是陈国君臣将计就计?” 虽然第一时间他就基本上想到了所有可能性,但如何甄别,却是一件更为头疼的事情,眼下三贤王的目的,古月是否在陈都,这两件都没法真正摸清,怎么就连一个弹琴的小丫头也是如此? “昨晚的琴音……的确有些门道,竟然让慕容院长亲自下场合奏,看来这也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地方,至少楚都那传闻唐霁凰亲自参与了那场大战不应该是胡说了……如此人物,古月真舍得让她独自来陈都?似乎也的确有她的天然保障,毕竟是那个唐问天的女儿,更何况还有如此自保之力……我之前觉得漏掉的会是这丫头么?不对……” “掌柜”继续揣测着,久久不得其解。 “是‘黎明’的那个丫头?!” 忽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盲点在哪。 因为古月若是真的想要联系“黎明”,首选的联络人可不就是这个叫鬼瞳的丫头?正如那一次楚国境内的截杀一般,只可惜眼下并未能掌握到这丫头是不是也跟着进了陈都。 “如果找到她的存在,就证明了古月的确已经到了,而且已经打算和‘黎明’进行交涉甚至已经有了定论,可惜找到这样一个有经验的杀手,似乎不那么容易……” 的确,“掌柜”终于找到了心中的隐患,只可惜他依旧束手无策,因为就在这当口,一个普通妇人正在路边小茶摊休息,而距她不远处的便是一个远离三贤王府的新增“哨点”,在心中做好了记录之后,“鬼瞳”重新迈着蹒跚的步子继续老妇人的旅程…… ??跑去玩老头环了,又没注意放在草稿没发出来。。。最尴尬的是电脑配置不够,折腾好久又退了。。。 ? ???? (本章完) 第379章 专业 第379章专业 陈都一处酒楼雅间,一名着装得体打扮得斯斯文文的书生样男子自斟自酌,缓缓地摇着折扇,他似乎在等人,因为对面空座上也放着酒杯,不过这份不紧不慢彰显淡定从容。 不多久,一名彪形大汉来到了这雅间门外,他带着的三名小弟,很自觉地守在门口一脸生人勿近。 “就你一个人?” “带那么多人干嘛?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当老大的么?” “哼!少他妈在那图嘴巴快活,要不是雇主让老子和你合作,我他妈早就自己去干了!” “哦?就你们这歪瓜裂枣能办成?且不说那孙家家主深不可测,就是邢老这个目标本身都四品炼丹师多少年了,放单捉对你也未必是对手,还是说你块头大可以压死他?又或者用你这光头闪瞎他双眼?” “你!”彪形大汉除了身材魁梧之外,的确最醒目的特征就是这锃亮的光头,此时此刻已经血脉喷张,随时随地都可能怒火爆发。 只不过,面前这弱冠书生依旧一脸淡然,尤其是那折扇没有停止摇晃,似乎有恃无恐,于是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忍住了。 “你有办法?” “当然,是时候让你们这帮山野村夫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了,买单,走人。” 彪形大汉第一次知道自己如此好说话,因为他不仅真的买单了,而且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跟着,虽然始终在对自己说是想要看清楚这嘴上无毛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一切为了任务。 离酒楼不远的一条街道,书生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邢老每日必经之路,什么时辰离开学院,什么时辰来到这里,这时间上都是无比准确的,因为他是炼药师,对时间的精准十分苛刻。” “所以你准备在这里设伏?” “非也非也,这里四通八达场地开阔人流不少,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当街杀人十分不利于善后和逃走。” 彪形大汉很想说这搞了半天都是废话不是?可他竟然又忍住了。 “这条小巷是轿夫们折返的近道。”一行人又往前不远,来到了一除临街小巷,并不太宽,不过可以允许轿子经过。 “埋伏他的轿夫?之后让我们的人伪装成轿夫?” “他可是四品炼药师,一点点异样都可能被他察觉,你的手下能够隐藏多好呢?” “那你到这来干嘛?”大汉有些耐不住了,他真想一刀剐了这家伙一了百了。 “榆木脑袋,也不指望你想明白,我还是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继续怡然自得,书生手里的折扇真就没有停过。 无视大汉那暴涨的青筋,书生继续不急不缓,“这里是近道,所以轿夫们很熟悉,只不过以邢老的身份不可能主动来此而已,但是街道上出了事,轿夫们会不会首先推荐从这里过去?如果绕远路,很显然会花上更多时间,对于一个十分在意时间准确的人而言,他不会为了一点点面子而放弃自己的苛刻。” “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在街面上弄出事情,让轿夫们改道,之后在这里设伏?的确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非也非也,他是一名四品炼药师,不得不经过这种羊肠小道的时候,难道不会多留个心眼?你和你的人能够避开他的感知么?” “所以这还是行不通?你说了半天不都是废话啊!” 大汉的怒火又来到临界点,不过书生依旧不以为意。 “所以你就是个土匪的命,怎么干得了大事?” 大汉突然一拳冲着书生面门砸去,不曾想这又急又准的一拳被书生的折扇轻易挡下,余波倒是震出不少声响。 “瞧你这点出息,啧啧。” 面对书生那一脸不屑,大汉反倒平静了,因为他虽然鲁莽,但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认怂,不然自己那山寨也不会依旧存在。 “你到底打算如何?别卖关子!” “继续。”没去在意大汉的疑问,书生又开始摇他的折扇,一行人穿过了小巷。 “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出口,也就是在这里,作为一个炼药师,那邢老自然有自己应该的谨慎,所以被迫转道的时候,他会第一次感知,故而那些弄出事情的人必须是普通人,而经过一次感知后,他不会立刻放松警惕,所以到达小巷入口之时,他会再一次感知,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大汉有些懵懂,不过似乎觉得是有道理,“你是说他穿过小巷之后便会放松警惕了?我们在这里设伏?” “非也非也,首先我们不能断定他的感知能力到底有多广有多远,这条小巷也并不长,而且只有一个出口,他会不会顺手都覆盖进去?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这一次大汉没有多言,更没生气,因为他忽然觉得这就是所谓“专业”,这就是能干大事的谨慎。 “孺子可教。”书生一脸得意,继续摇着扇子走在最前。 “小巷出来以后,这一条小路是有岔道口的,而通往孙府有一条最近,可轿夫们不会去选,虽然他们平日里自己走的都是这一条,但带着邢老的时候自然应该更快地走到大道上去,所以他们会选择这里。” 来到岔道口的几人四下望着,这里有几处房屋,而在路中间有一颗大树作为转盘一般的存在。 “四不过三,轿夫们的选择邢老会很理解也就顺其自然,故而在这里他不会再一次感知,若是有人可以安排,轿夫们很可能被收买,他们也不至于按照惯例去做了,而且这里和大道很近,拐过那处房子就是了,如此安排他事必不会多想,更关键在于,这里十分狭窄,我们突然暴起,对于一个炼药师而言他很难施展,故而交手之时我们优势会很大!” “所以,我们事先埋伏在这几个屋子里?” “没错,把这里的居民都弄走,我们取而代之,之后包括闹事的人我会一力安排,你和你的人就负责最后和我一起突袭这个关键所在,毕竟太复杂的事情你们也做不了不是么?哈哈~学着点!这就叫专业!” 大汉没有反驳,的确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侮辱他,但他也明白,这书生有自己的门道而且手底下并不弱,自己要干成这票还真就需要这样的人物。 只可惜,他们不清楚就在一墙之隔,两个挑着扁担的农户相视一笑,并且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讥讽,但更像是一种同情…… ??武汉又出了疫情,做了核酸没事,不过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感冒了,还发烧,就很尴尬。。。现在头疼脑热晕晕乎乎,就先这样了。。。 ? ???? (本章完) 第380章 邢老 第380章邢老 结束牢狱之灾后,邢老恢复了日常作息,除了在学院转转也就只有家里蹲了。 孙家的巨变看似突然,实则并不突兀,事实上,四位风光无限的学院长老中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孤家寡人而已。 当年的那场惨剧,活下来的只有孙逸月的父亲一人,所以每个长老都没有阻止家主动用秘宝去救治这唯一的血脉,更何况亲自动手的还是邢老本人。 可时隔多年,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要隐藏孙逸月的父亲依旧存活这件事情,便始终让人记忆犹新自己儿子当年是怎么死的! 邢老自己骗自己,一切为了家族的未来,可其他三位长老没法继续骗他们自己了。 事实上在东窗事发之前,那三位长老找到过邢老,毕竟他们才是统一战线,可惜邢老秉持了自己的初心,拒绝了另外三人的提议。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孙逸月的父亲事先就被他们转移了。 这也是为何孙家家主会和邢老一同等在家里,一同不作任何抵抗地就缚。 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孙家辉煌的崩塌,或许早就应该如此了。 可他们并未真正放弃,因为自己一力承担才会让孙逸月幸免遇难,至少那三位也是当爷爷的人,不可能对唯一的孙女过分迁怒,这样孙家的香火至少还能延续,或许等到古月真的完成了那场交易之后,孙家还能重回巅峰…… 当然了,邢老自己都觉得这样更加渺茫,不过他并不是对古月没信心,而是单纯觉得孙家真的没什么可以用来给孙逸月做嫁妆了。 不曾想,事情竟然峰回路转,在牢里并没有受苦更没有被审讯,突然就被放了出来,并且被告知事情过去了。 事情真的过去了么? 堂堂一个诺大家族的家主和长老就这么被关在牢里不见天日好些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下文?且不说补偿与否,就连孙逸月的父亲都没有被放回府,这还能算是过去了么? 邢老和孙家家主很无奈,尤其是在孙逸月努力之后,古月给出了回信,受制于人的情况并没有变化,只是易主而已。 孙家完了,很彻底,很无奈。 另外三位长老换了主子,依旧逍遥而且越过越好,自己呢?依然是那个在学院一人之下的存在,依然是大陈炼药师里的二号人物,只可惜,意兴萧索没了追求。 生活好像没变,实际上什么都变了。 人们对自己的恭敬依旧,可冷暖自知。 “唉……” 回府的路上,邢老时常叹息,轿夫们都为他难受,因为这位主子对自己一向都好而且对自己家人也好,可惜,自己什么都不能替他办到,除了继续抬着这轿子。 “这可怎么办啊?!我一家老小的吃穿可都指着这车粮食能卖个好价钱了,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 “你鬼叫什么?!我这车可是上好瓷器,你看看你看看,都被你撞碎了~!赔钱!不然我就报官!” “明明是你的马车撞上我,你还恶人先告状!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这大街上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撞到,就撞了你?还说不是你故意的?!” 一名农户老汉拉着的板车翻了,粮食洒了一地,和他争执的似乎是一个车夫,马车上都是礼盒包裹严实,不过刚刚的撞击的确让几个礼盒落地,摔碎了不少瓷器。 围观群众可不少,也没有闲着,京兆尹的捕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老爷,这一时半会应该是通不了,您看要不要绕绕路?小的们平日里都是穿过一条小巷回府,算是近道。” “行吧。” “好嘞,您坐稳了。” 邢老的声音依旧没什么生气,轿夫们十分无奈,可惜他们能做的真的很少。 没多久,轿子来到了那处小巷,进入之前轿夫们不忘提醒一句。 “嗯。”邢老倒是给了回应,不过仅此而已。 不长的小巷很快便来到尽头,岔路口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老爷,这边有个岔路,往左走依旧是小路,可能会快点不过走起来并不舒坦,右边不远拐过一处房子就又是大道了,您看怎么走?” “你们定吧。” “明白了。” 轿夫们面面相觑,事实上他们只是想多和邢老啰嗦两句而已,可惜邢老的语气依旧那么没有生气。 虽然这种小事肯定不至于提起邢老的兴趣,当轿夫们只是想提醒他一句,这里和往常不一样了,作为炼药师是不是应该警惕一下,稍微感知一下四周有没有变化?事实上往日都是邢老亲自指挥他们从哪走,过哪个弯不会遇到人不会被堵住。 可眼下,邢老似乎就连平日的警惕都没有了。 轿夫们很无奈,可他们也知道孙家没落了,虽然很突然但也是事实。 可孙家还在!所以面子不能不要! 没有思考,轿夫们一起绕道大路,虽然是在拐弯,但轿子依旧平稳。 就在这时,两侧的房屋那一扇扇窗户突然被破开,一个个彪形大汉咆哮着跳了出来,二话没说直接冲着轿子使出杀招。 轿夫们被吓到愣住,可他们的本能并不是落荒而逃,而是纷纷用自己的胸膛挡在了轿子四周,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他们也想要为邢老争取时间。 “你们真傻,何必呢?” “这条命都是老爷的,仅此而已!” 如此动静自然不可能让邢老继续装死,但他忽然觉得就此长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惜,他没能忍住,因为这些轿夫准备替他挡刀。 震开了第一波攻势之后,邢老很想让他们离开,却收获了这个唯一而又浅显的答案。 邢老浑浊的双眼里恢复了精光。 “要老夫的命容易,可否让他们先离开?” “老爷?!我等不走!” “这时候就别上演主仆情深了,一起去做个伴吧。” 摇着折扇的书生出现在了轿子正前方,依旧那么成竹在胸,依旧那么洋洋自得。 “别废话了,受死吧!” 彪形大汉带着他的小弟们将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没多做停留,晃了晃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再次跃起,这一次他们势在必得! “嘶~” 一声声细碎突兀地响起,只见大汉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停下了前进的动作,随即瘫倒在地,因为没有任何征兆,他们的头颅就这么自个儿滚落在地…… 这画面无比诡异,可就是发生在眼前,刚刚还准备告别这次人生的轿夫们突然又被眼前的血腥吓蒙,不过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书生和大汉。 “什么……”大汉还没喊出更多的声音,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外力勒紧,赶忙运气抵御,堂堂地阶大圆满高手也不至于如此窝囊! 可他越来越无力,因为脖子上的束缚依旧继续,而好不容易发现勒住自己的是一根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却偏偏无法用双手去扯断,反倒是手掌被割裂鲜血淋漓。 书生见状立刻觉察到不妙,第一反应自然不是去救人而是转身便跑。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一跃而起,便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人牢牢锁住,同时两把匕首划过,自己的双腿直接失去了知觉。 “啊~!” 一声惨叫之后,书生便没有了声响,一个黑漆漆的麻袋从头罩下,便将他带走了。 大汉的双眼已经血红,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更让他绝望的是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消失殆尽。 昏迷之前,他甚至都来不及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和自己分离时的那份疼痛,不过突然的黑暗笼罩自己还是有机会感受到了。 轿夫们虽然准备了去死,却没有胆量承受如此血腥。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吓尿,而且瘫倒在地,甚至都没法用力去扶着轿子让自己不至于直接躺平。 邢老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空气中那淡淡的气味无法逃过他的嗅觉,这里可不仅仅只有血腥,还有药香。 大汉的手下们也被清理了,甚至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随即一个个黑衣人毫不脱离带水地离开了这里,正如他们突兀出现一般无二,仿佛他们从不曾来。 “你们是谁?他们又是替谁卖命?” “古大人让在下替他向您问好,并且转述一句话,‘您始终是他的师长,不可能坐视不理’,在下告辞了,您多保重,这里的药香对他们几位是无害的,您不必担心。” 门帘被掀开,邢老看到了那一袭黑衣稍纵即逝,只是那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烁异常,十分夺目。 “古大人……这小子……唉……” 掏出凝神丹给轿夫们服下,以邢老的掌控力自然不太会波及到这四位,可刚刚的一系列冲击,真的没法太讲究。 “老爷,我们没事了,您没事吧?” “无妨,回去吧。” “得嘞!” 轿夫们虽然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可此时此刻,突然就精神大振,因为他们的老爷,邢老,那严肃的脸上竟然浮起一抹久违的微笑,而他的声音,不再没有生气…… (本章完) 第381章 后手 第381章后手 “失败了?” “早已过了他们动手的时间,甚至约定联络的时间也没有任何下文,属下已经派人去那处埋伏地点查探过,没发现任何踪迹。” “是发现无法下手直接跑了还是被人直接灭了,甚至都没留下一具尸体?” “属下以为,应该是后者,这两处山寨的头领都是被组织牢牢掌控的,不然也不可能安排他们过来,临阵脱逃会面临更严厉的惩罚他们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应该是被人灭了,而现场没有任何迹象看来,应该是他们暴露了行踪,被人提前捉了。” “上街闹事的人现在在哪?” “已经做掉了,尸体运到了城外处理。” “嗯,派人去在探查一番,这两伙人落脚的地方不要太深入,避免有埋伏,但务必确认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属下遵命!” 这位“黑市主事”有些意外,作为分管外围这一块的他,自然明白那些人不可能自己逃出城外,因为每个城门都有眼线盯着,若是擅自离开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可关键在于这两伙人突然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被谁一锅端了,就是在现场被人将计就计里应外合,毕竟这次的目标是邢老,一个四品炼药师,如果他事先得到了提醒,那什么偷袭都只会是一个笑话。 但问题是,谁做了这些事呢? 如果是一锅端直接抓了,可能是陈国官方,可这样的行事不太可能掩人耳目,所以容易查到才是,那么最可能的还是在现场被更高明的一伙人给当场灭了。 “会是谁呢?”这位“主事”几番思索,终于有了灵光一闪,“难道是掌柜所说的‘黎明’?” 于是他又一次好好督促手下去详细查探,确认了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之后,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掌柜”所在。 “如此急迫,是那个任务有结果了?” “是的,掌柜大人,任务失败,执行任务的两伙人凭空消失。” “哦?”“掌柜”正在看着一大摞奏报,密密麻麻记载着各行各业的点点滴滴,倒有点皇帝们批阅奏章的意思,不过他听到“主事”的汇报后并未抬头,似乎关心程度不高。“原本就是尝试一下而已,就算失败了你也不用太在意,不过,你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点?” “没错,这次应该不是官府行为,因为没有任何动静被百姓察觉,所以属下以为是那两伙人在现场被人将计就计里应外合了,也只有这样才可能一败涂地毫无招架,毕竟那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能事先通知邢老并且派人来配合的,恐怕就是那个‘黎明’了。” “原来如此……”“掌柜”起了兴致,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书后闭目凝神了片刻,“邢老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属下的人不敢靠的太近,毕竟他是四品炼药师而且刚刚遭遇伏击,想必会有所警惕,一不小心会弄巧成拙。” “嗯,你办的不错……先把你散出去的人都收回来吧。” “您的意思是?” “你猜的没错,就是‘黎明’做下的这件事情。” “原来这是您的计策?引蛇出洞么?” “呵呵……”“掌柜”看上去心情不错,“算不上什么计谋,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试想,有人发布暗杀令,目标是四品炼药师邢老,敢接这种单子的,除了咱们还有人么?” “应该是没有了,那‘黎明’向来沽名钓誉,他们不太可能接这种单子。” “这就是了,除了‘黎明’也没有谁不怕死或者有把握,而咱们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因为这个关键时刻没法动用自己人,我又是为何让你去找来土匪呢?一则是顺势而为,若是成了也能有个新的突破口,若是不成其实并没有损失,但是,‘黎明’他们能够知道谁接单了么?这就看他们对于这个目标是否关心了。 事实上一个四品炼药师的确是个宝贝,谁都愿意卖他一个人情,可这种人情能够换来什么还真不好说,毕竟这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失势的四品炼药师,不然也不会有人买他的头了不是么? 那么问题来了,‘黎明’为何会关注这样一个四品炼药师呢?” “主事”习惯了自己领导的说话方式,他将这样的问句理解为提点自己,所以每次都会全神贯注绞尽脑汁,“一定有一个关键点让‘黎明’十分重视,而这个关键点多半不是邢老本身,如果这么考虑,属下以为很可能是和古月有关,因为古月恰恰是那个和‘黎明’以及邢老都有关系的存在。” “聪明。”“掌柜”似乎很欣慰,至少面露和煦微笑,“正因为如此,我料定‘黎明’的人不会不管不顾邢老死活,又或者他们把邢老这单子当作给古月的见面礼,因为他们也知道古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活着的邢老才更有用,而他们一定通过某种方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古月知晓并且得到了肯定和支持,不然他们做的这一切很可能是赔本买卖,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件事多半是咱们的生意之后,他们这些年可从未正面和咱们起过冲突,不是么?” “所以,古月一定来到了陈都?!您之前的料想是对的!”“主事”有些恍然大悟,更有一些喜形于色,因为他有一种莫名的自豪,那就是任凭古月那小子如何蹦跶,自家“掌柜”可是算无遗策。 “多半就是如此,结合之前的奏报,想必这位古大人此时此刻正以‘陈奇峰’的名义安坐于三贤王府之内,而周边的各种事情都由‘黎明’替他去完成。” “掌柜”也很满意这一结论,这些时日的疑惑似乎茅塞顿开,仿佛有种云开月见的舒坦,的确不错。 “那接下来您打算如何?” “既然古月已经来了,就住在三贤王府,那么三贤王那出戏码也就仅仅只是引蛇出洞而已,咱们不妨将计就计,也不答应也不拒绝,看看他还有没有后手,至于古月,不要表露出任何他已经暴露的迹象,因为此时此刻他虽然算是潜伏在‘明处’,可正因为如此他不会自己动手做任何存在暴露风险的事情,这样咱们也更容易掌握他的动向,同时也少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接下来,就顺藤摸瓜,好好和这个所谓‘黎明’掰扯一番,让他们知道这陈都的天空还是‘子夜’。” “属下明白了!” “主事”离开之后,“掌柜”恢复了那份淡定从容,继续埋头在他面前的文书里,依旧事无巨细一点一滴地关注着陈都的一切。 而此时此刻,古月也收到了鬼瞳的回复。 “邢老没事吧?” “没事,按你的要求也给他转达了那句话。” “嗯嗯,很好,辛苦了!这‘黎明’的确厉害啊,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这两日你先哪也不要去,按理说‘黑市’的人吃了这个暗亏多半会散出大部分探子广撒网,你进出虽然有自己的门道,但还是谨慎点为好。” “好的,可组织上如何再联系你呢?” “其实联系我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容易。”古月的一脸得瑟让鬼瞳直接上手去拧了他的耳朵,“咳咳,疼,真的疼,我这小身板受不了的,哎哟……那个,我是说我的感知力真的覆盖面很广,别说这王府四周了,这大半个陈都都不在话下,只不过这里炼药师太多,不谨慎点恐怕会被人察觉,但我这几日尝试过,至少三条街以内没有障碍,你可以让他们想要传信的直接去三条街外十字路口的小酒楼二楼坐着喝酒,约定时间里我可以直接在他脑海里和他对话。” “还可以这样?!”鬼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联络方式,不过他的确清楚古月曾经感知到了三十里外的自己,虽然他说过是一种特殊的联系,但至少也说明他有着恐怖的感知力,而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不得不说真有古月的风格。 “嘿嘿……别拧,别拧,我这一天天呆坐这也没什么事,好不容易你来了就让我得瑟一下嘛。” “你别忘了现在可是很关键的时期,收起那些玩心,若是连累了组织,我饶不了你!” 鬼瞳难得多说两句,其实也是担心这一次“黎明”赶着趟要给古月办事,而对手却是那个太过庞大的存在,正所谓和尚可以跑,庙却搬不了,古月若是失败了他大可带着自己和唐霁凰一走了之,可“黎明”呢?若是因为和古月的合作而损失惨重,可不是她想看到的,虽然她并不会不支持古月的做法,但对于组织的忠心让她始终处于紧张状态。 立刻理解了鬼瞳的想法,古月举着双手投降,“没问题,我好好做,争取皆大欢喜。” 依旧品尝着局部胜利喜悦的古月,还没意识到他的敌人已经织好了更大的一张网…… (本章完) 第382章 念话 第382章念话 陈都的夜晚可谓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因为文人多,所以附庸风雅,又或者有钱没地方花。 在这样的夜晚里,最闪亮的地方除了“黑市”所控制的那幢陈都最高建筑以外,就当数“浣心坊”了,这名字辨识度不高,尤其是读音很微妙,但实际上就是一家青楼,这陈都最大的一家。 日日笙歌莺莺燕燕,这里从来没有断绝过客源,不仅仅是因为姑娘们色艺双优,还必须归功于她们的老板娘或者说老鸨,人称“步丝佳”,那叫一个徐娘半老而且身材婀娜盈盈一握,只可惜为了掩饰岁月的痕迹浓妆艳抹,脂粉味不是一般的重,纵然如此,平日里甘愿做她裙下之臣的也比比皆是,可惜至今尚未听说有谁成功入幕,当然了,这也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噱头而已。 今夜一如既往歌舞升平,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在这里总归有自己能够待着的地方,这也是一个很不同寻常的规矩,不过整座大楼是中空结构,正中央大舞台从每个角落都可以一饱眼福,而一层层往上就是正儿八经的等级划分了,市井小民也很自觉不会触碰禁忌,寻常官员也不会想要更上一层,而在最顶楼第五层就是步丝佳的卧房以及最高规格接待贵客的宴客厅,迄今为止这地方据说还没有使用过第二次,而那唯一的一次是三贤王做东宴请了高太尉和六部尚书。 也正因为有过这样一次,不少人传闻“浣心坊”其实是三贤王的产业,至少受到了他的庇护,所以平素里也没人敢打这里的注意,就连闹事的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路见不平”,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顺手就让不讲规矩的“给了他们面子”。 当然了,并没有人觉得堂堂三贤王竟然和青楼有染这样会败坏名声,因为在陈国其实并没有令行禁止这样的场所,而且据说“浣心坊”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也只有两情相悦可以直接赎身的才能一亲芳泽,不过步丝佳的确没有禁止有想法的各路人士给她的姑娘们赎身,更不会漫天要价,甚至历届花魁也并没有换来金山银山,这也算是烟花之地难得的清流了吧?至少那些文人墨客不会吝惜他们对此地的赞叹…… 刚刚还在大厅里热情洋溢接待宾客的步丝佳,陪同一位贵客上楼之后顺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懒洋洋地侧卧在案台之后,抿了口茶水提提神。 “参见统领。” 一个声音突兀地从步丝佳背后传来,而这里明明是墙壁,竟然不隔音? “鬼瞳怎么说?” “她说古大人很满意事情的结果,不过让她先在王府修养几日避免暴露,这些时日也提醒我等注意对方的报复,避免节外生枝,属下也问了这几日若是有事该如何同古大人沟通,鬼瞳却说其实古大人想要和我等联系根本不需要有人传话,就好比此时此刻他若是想和您说几句,他可以直接将声音传到您的脑海里……” “真的假的?!”步丝佳微微一怔,觉得过于匪夷所思。 “属下也无法判断,不过鬼瞳说古大人的感知范围可达三十里开外。” “三十里?恐怕慕容院长也不敢如此夸口吧?他就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暗地里捅刀?” “或许这是对我等的信任吧,不过鬼瞳又说陈都不像楚都,这里炼药师太多,的确容易被打扰甚至窃听,所以他找到了一处安全地点,就在三贤王府外三条街的十字路口,按约定明日一早派可信之人去酒馆二楼临街靠窗的位子,古大人便会直接和这个人对话。” “听着好有趣,那我就自己去吧。” “您要自己去?!” “不可以么?” “不是,属下多嘴了,请您恕罪!” “不怪你,我就是好奇,别说没体验过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怎能不去见识见识?如果确有其事,那日后和那位潜在主顾沟通起来也就方便多了,不是么?” “统领大人英明!” “好啦,你忙去吧。” “属下告退。” 步丝佳艳俗的脸上重新挂起招牌假笑,这是回到工作岗位的标配。 事实上,古月自己都没想到突破后最大的意外之喜竟然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虽然那城外三十里发现鬼瞳完全是系统的某种隐藏功能,和他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为了解释通这件事,也只能三虚七实了,不曾想倒是让鬼瞳把这个当成了最大的论据,故而对于他自己的感知力已经趋于迷信,反倒让古月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自从步入四品炼药师之后,不仅仅是精神力上限的一层层减益被直接破除,那久久没能发挥作用的被动增长能力婉若脱缰野马开始纵情飞驰,每一秒他都有提高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而精神力的增长带来了第一个意外之喜,就是系统告诉古月他现在可以模拟出大老虎的念话功能了,而且距离相当远,没人干扰的情况下三条街都不在话下。 这种喜闻乐见的能力让古月跃跃欲试,配合“真理眼”的强大威能,他这几日没少在陈都的街道上弄出“灵异事件”,说白了就是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街道上某处,突然对着某个路人“喂”了一声,然后在一旁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个无辜路人关于刚刚为什么要吓自己进行深度交流……这样的尝试让古月玩心大起,尤其是他堂而皇之地把这个当作是测试,很有学术专研的必要,不过系统给了他一句提醒“这里是陈都,炼药师比比皆是”。 当头的冷水让他收敛起来,不过也立刻想到如何派上作用,于是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番,确认王府外这条安全通路,这才定下了三条街外酒楼这个联络点。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来此的会是谁。 故而当他看到一个满脸皱纹衣着朴素的老妇人之后,差点就错过了,好在“真理眼”立时给出了伪装的细节,哪里用了什么道具涂了多少胭脂水粉都一一可见。 “不错,细节到位了,而且没放过这很难遮掩的双手,基本上没有任何破绽了,给你点赞。” 脑海里突然凭空出现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老妇人”又惊又喜,不过以她的训练有素自然不会东张西望,自顾自继续吃着桌上小菜,她尝试着在脑海里直接和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方沟通。 “古大人?” “这声音是你自己的还是经过了你自己想象的美化?” “……”步丝佳很无语,这个问题她如何回答呢?且不说这是第一次在脑海里和人交流,至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意自己想问题时那个声音是什么样子的吧?! “咳咳,开个小玩笑,别介意哈,你好,我是古月,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怎么会介意呢?小女子步丝佳,‘浣心坊’的老板娘,同时也是您要联系的‘黎明’陈都分舵统领。” “哦?!” 这下轮到古月意外了,他自然没想过“黎明”的统领会亲自出现,更没想到的是这伪装下的“老妇人”明明清丽脱俗身材姣好不过二十出头,竟然会是“黎明”的一方统领了?! “您是怀疑我的身份么?” “当然不是,就是有些诧异,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做到在风月场所迎来送往的?还真是很好奇。” “您难道是那种地方的常客?” “怎么可能……就我这小残废,总不至于被人推着轮椅去逛青楼对吧?不过一般情况下总会有很多关于你们那的传闻嘛,虽然不知道细节,姑且人云亦云了,如果有所冒犯,还请姑娘海涵。” “小女子的确就是这份行当,有何不可对人言?您别太见外就好。” “嗯嗯,看来咱们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说真的,我最意外的是你这份淡定从容,至少没有左顾右盼,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或者训练让你一个如此芳华的小姑娘有了这般业力?如果没猜错,一定不堪回首吧?” “古大人倒是真不客气,明知道不堪回首却偏偏要勾起人家去回忆么?一点也没有传闻中的怜香惜玉呢!又或者,古大人您见惯了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人家这样的便过于鄙陋不堪入目咯?” 不仅仅是用词上的诧异,语气上的拿捏也有了变化,这也是步丝佳的一种尝试,她怎能不好奇古月到底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声音?又如何能够不尝试一些各种变换?这种体验可是真的可遇不可求啊! “咳咳,怎么可能?!当然了,我也不可能拿你和她们去比,这种没头脑的事情不能做,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好啦,咱们也不用互相试探,能够和你这么对话的这陈都应该也没有第二个了,纵然是慕容院长多半也不太可能,这个我还是有信心的,至于信不信就看你自己判断了。” “人家怎会不信?不然也不可能刚上来便自报家门对吧?不过这样的待遇,人家是不是第一个啊?” “算是吧,这招我还真没对谁用过。” “欸~?那还真是受宠若惊了呢!” “……”这甜到腻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炸裂,让古月险些忍不住骂上一句“妖精”,好在有系统的长期训练,他忍住了。 (本章完) 第383章 细节 第383章细节 邢老遇刺之后不仅陈国官方没有给出任何动作,各方势力也开始了偃旗息鼓,因为买凶杀人的单子撤下了,似乎都在观望到底是谁做下的这单,可邢老依旧在那看不出任何异常,所以很人多都觉得应该是这单太难根本无人问津。 但平静的湖面下,有不少人很忙碌而且很有效率。 “城西药铺年初收购的香木,一直有库存,没有买断也没有新进,三日前有人买了他家存货的两成。” “城南药铺的香木没什么人需求,存量不多,三日前有人买了他那存货的三成。” “城东没有药铺,不过有两个医馆里库存的香木就在三日前被人买去了他们两家库存的一半。” “城北没有药铺没有医馆,不过三日前有药农运送的一车药材里存在少量香木,但他送去的城南药铺并没有需求这些,最后卸货时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一条条奏报都在“黑市”分管药材市场的“主事”面前呈上,这就是他被“掌柜”授予的任务,因为已经派人查明,事发地点留存了少量药香,经过专业人士定论是香木无疑,而这种常规草药一般用于安神助眠的香薰,但若是吸食大量并且沾染芙蓉花粉则会产生大量毒素,轻则四肢乏力重则失去知觉。 很显然,“黎明”当时事先发现了那两伙人动手的地点,准备黄雀在后的同时在现场布下了大量香木,就在那两伙人埋伏之时他们已经不经意间吸食了过量的香木,之后交手时突然暴起,多半是在兵刃上沾染了芙蓉花粉,这才让那两伙人瞬间丧失了战斗力,就连一点抵抗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于是,经过这个定论,想要顺藤摸瓜就不是难事了。 虽然芙蓉花粉容易弄到也不容易查验,但香木却并非如此,“黑市”对于陈都各行各业的市场行情都有着详细的记录,正如这些奏报一般,一旦有需要他们便会一一查明并且列举出来十分细致的详情,以便高层加以分析。 而这些奏报,最终都会汇总到“掌柜”手上,这也是他在听取安排刺杀的那名“主事”汇报之时正在看的点点滴滴。 不得不说“黑市”这些人对于陈都的掌控力度的确比陈国皇室想象的更加深入,因为他们已经全面插手百姓的日常,这些点点滴滴不仅仅决定了市场走向,更是能够在他们可控的情况下对百姓需求进行导向却不留痕迹。 更重要的是,如果陈都发生了什么异常,在陈国官方都未必有头绪的时候,他们却能够从这些细节做出最为准确的判断,这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三家药店分布各处,倒是很谨慎,多半买药的人也不会有任何马脚留下,但是这药农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主事”不一会便得出了初步结论,虽然最终下命令的会是“掌柜”,但这就是他分管的事情,他责无旁贷,于是送交上面之前他也会有自己的判断,这也是“掌柜”在每次听取他们汇报之时最喜欢提的问题,或许在“掌柜”这样算无遗策的大能眼里,他需要的不是一个个提线木偶而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哨兵,因为这样才能在尽可能减少必要的汇报,不然真的事无巨细便容易让人找到蛛丝马迹,那么暴露也就是迟早得事情了。 谨慎如“掌柜”他应该不允许着这样的节外生枝。 “黑市”的人很快便出现在了各处药店医馆以及那户药农的门前,这份行动力也绝不寻常。 “果然不出所料,每个药店医馆都没留下马脚,不过他们没有把药农灭口就是最大的败笔。” 这名“主事”很快便把自己查验的条目以及再次收集的情报一一汇报给了“掌柜”。 “不错,你做的很好。”依旧在那看着奏报的掌柜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主事”也不打搅,安心等待着后续命令。 “你觉得这个‘黎明’的头目如何?”略微沉思之后,“掌柜”饶有兴致地开始了问答。 “做事足够谨慎,不仅仅是现场的处理找不出太多毛病,就连这买药一事都安排的滴水不漏,不过他们没有将药农灭口,如果不是这不应该有的仁慈,就是这药农有问题。” “那药农已经审了么?” “正在抓紧审讯,他不是个硬骨头,关于如何被人找上门下单,送药之时在哪停流卸货他都一一供述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逐一何实。” “嗯,很好……看来这个‘黎明’的头目应该就是很‘仁慈’了,那么这一点又有什么判断么?” “这个……属下无法有太多猜想,因为‘黎明’素来沽名钓誉,明明是杀手组织却在那鼓吹‘以杀止杀’,属下很难理解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存在,不过他们的势力的确不小,所以这个头目会不会有着很不应该的‘仁慈’也就不好说了。” “慈不掌兵,这人并不及格,但他们从各地购入了药材,这可不是简单的谨慎,因为他们并没有一次性将各家药店的香木全部拿走,就说明他们知道每一家都有,甚至可能知道每一家有多少,另外还需要多少,故而可以用药农来掩人耳目却不容易被发觉,这就说明他们和我们一样,对这陈都的大小情报,知之甚详。” “原来如此……”“主事”倒的确没看出还有这一层更深的意味在里面,不由对那头目高看几分,但说到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那人逃不出“掌柜”的手心。 “‘黎明’不做产业,但并不是说他们不会有伪装的情报点,而如此事无巨细的情报,最容易搜集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赌场,酒楼还有青楼。” “没错,这些场所我等都有,但只有一个不是最大的。” “‘浣心坊’?!” “听说他们老板是个女的,叫‘步丝佳’?幕后还可能有三贤王的庇护?” “没错,这‘步丝佳’出来的很突兀,但能力一流,而且左右逢源,这陈都不少王公贵族都抢着做她的入幕之宾,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听到任何人成功过,而之所以能这样,少不了三贤王的威慑力,而且三贤王的确去过‘浣心坊’,也是唯一一个在顶楼办过宴会的人。” “不简单啊……”“掌柜”难得感叹了一声,目光也离开了手中的奏报。 “您是说,这‘步丝佳’就是那‘黎明’的头目?!” “值得怀疑,妇人之仁嘛,需要好好查验一番。” “您请吩咐!” “派人同时去每一个和‘浣心坊’有生意往来的商户‘造访’,务必让‘浣心坊’明日就无米下炊。” “属下明白!” “同时安排两倍的人手分别监视‘浣心坊’内外一举一动,外围的需要隐蔽,内部的直接明目张胆即可,不过注意不要闹事。” “是!” “让魏郎中再提一句酒楼宴请的事情,等三贤王赴宴的时候问一句他和‘浣心坊’到底有没有关系,就说我等需对于这个劲敌动手了。” “属下一会便去转述。” “那个药农挖不出新情报后就处理掉,不用太干净。” “属下明白。” “好了,你去吧。” “是!” 待到“主事”离开之后,“掌柜”莫名一笑,“又是女人?!”随即摇摇头,继续看他的奏报去了。 但他的明灵对于“黑市”陈都分会所有人而言,都比圣旨管用,令行禁止不外如是。 没多久,一条条命令被执行得滴水不漏,就连那药农都是分尸之后运到城外,和他的家人以及屋舍一起付之一炬。 “黑市”的人并没有考虑这会打草惊蛇,因为“掌柜”的命令本就是在“浣心坊”内的探子直接明目张胆,或许这本就是刻意搂草打兔子,而这药农一家的命运,只在他们弹指之间,算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震慑。 而这一切,立刻有了反响。 “怪了,肉铺老板突然说他们家的肉都被人包圆,明日没法供应咱们了。” “几个卖菜的商贩也是这么说的!” “酒窖还有珍藏,但是平日里供应普通酒水的老板也说没货了……” “浣心坊”负责采买的伙计们聚在一起面面相觑,这事过分诡异,他们都觉得这巧合是不是预示着陈都要发生天灾了?百姓们都开始囤积材米油盐了么? 不过,这条消息被送到步丝佳耳朵里之后,她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平静地让众人稍安勿躁,先对付今晚再说,明日实在没有食材就先关门都成。 这“浣心坊”一晚上的流水有多少可不是他们这些伙计能知道的,但就那每日供给的大量食材都能想象到底来了多少客人,不得不佩服老板的魄力,财大气粗是真的可以任性。 但他们不知道的事,此时此刻步丝佳已经回房换衣服了,或者说准备易容。 “大人您这是要出去?”贴身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她身份的,而且觉察到了这事情的蹊跷。 “去去就回,今晚照常营业。” “那您这是要去哪?需不需要属下安排人护卫左右?” “我这都准备易容了,你安排几个护卫不是多此一举么?放心啦,我就是去撒撒娇卖卖惨,找人疼而已。” “……”训练有素的侍女没有再打破沙锅,自觉告退,只是看向步丝佳那不断变换的背影时,眼神里写满了疑惑,“找谁呢?谁够格呢?谁又够胆呢?!” (本章完) 第384章 下注 第384章下注 “浣心坊”同时派出了每波三人的三波侍女,目标就是刚刚告知断货的各处商家,这似乎是打算派人去谈判的意思,但这个当口任何举动都被“黑市”的眼线记录在册。 “都跟紧了。” “是!” 负责“浣心坊”外围盯梢的“黑市”小头目来不及立刻去汇报,但他并未放松丝毫警惕,每一波侍女都派出了两人去尾随,同时又差人去向上汇报寻求支援。 只不过三波侍女的目标都很明确,一点绕路的迹象都没有,而且纷纷直接进入了对应的商贩店铺或者摊位,一番口舌是少不了,但她们都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故而得到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信息。 她们也没有为难那些商贩的意思,得到了准确答复的确没法供货之后她们便开始返程。 这个过程中看不到丝毫不妥,“黑市”的眼线却没有丝毫懈怠,既然她们要回去,那就继续跟着回去。 不过回程的路上她们绕路了。 本以为可以看出什么蹊跷,只可惜她们只是汇集了一下,在主街上的小茶楼碰了头,歇了会喝口茶水。 “这里可能有问题,盯紧这个茶馆。” “是!” 分别跟踪的“黑市”眼线当然也碰头了,于是开始全方位对着这个茶馆的监视,同时记录在册这里很可能是一个联络点。 可惜,这些侍女只是在喝茶休憩闲聊几句。 一时半会这两拨人便僵持住了。 而就在这九名侍女之中,有一个是步丝佳伪装的。 因为古月给了她承诺,只要有急事便可以来到三贤王府周边三条街内任何一个茶馆酒楼坐下稍等片刻,他都能发现步丝佳的身影。 这事听起来玄之又玄,步丝佳也很难全信,至少之前会被认出来也是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而这种随机的事件恐怕变数很多,不然古月还能全天候盯着周边各处么?他是有多闲?! 事实上古月可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闲心思,但是有系统在,它似乎在步丝佳身上做了某种标记,譬如波长之类的玩意,就在步丝佳进入茶楼坐下之后,系统便将这个情况给古月说了,同时也交代了她附近有尾巴。 “‘黑市’的人已经盯上她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古语很意外,顿感这次的对手有些深不可测,放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完全就是个摇着鹅毛扇家里蹲下围棋的形象了。 “或许她也有所发现,不然也不会特地来此了。” “嗯,看来这个步老板也的确不简单,我怎么觉得跟他们比起来最弱鸡的其实是我自己?” “你最大的有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 和系统的对话又是以讥讽告终,古月转换心情开始接待步丝佳。 “步老板这是过来闲聊几句么?好像刚回去没多久吧。” “您果然厉害!人家佩服的紧呢!”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之时,步丝佳悬着的心立时放下了,何止又惊又喜。 “说过的话要算数嘛,不过你应该知道有尾巴跟着在对吧?” “当然,他们已经把人家的小店内外看紧咯,顺带让所有食材和酒水的商贩都停止了供应,恐怕明日就要关门歇业,人家走投无路只能来求古大人怜悯一二,呜呜呜……” 古月一头黑线,不过步丝佳虽然言语中都是不正经,但正经的事情一个没落下。 “他们动作也真快啊……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么?” “自然是对于邢老的截杀这事引出来的后续,去救援的人用上了香木,虽然我特地从不同药店医馆购入的原料,同时还找了城外一户药农,但还是被他们一一查到,并且那药农一家就在前不久已经被付之一炬,唉……是人家害了他们啊,罪孽深重……” “这帮禽兽……”古月有些激愤,这些人做事太不留余地,虽然能够想到会是这样,但真的听到有普通百姓遇难他也无法古井无波。 只是他很好奇,“黑市”的人如此行事,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又或者,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心念如电,古月同时想到了对于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渐渐地有了一种莫名的后怕。 “他们应该是想对你们下手了,而且这样细致入微的勘察能力绝不是一两日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恐怕这陈都各行各业都有他们能够看清楚的一本账,这还真是浩大的工程啊!” “哦?明明一举捣毁了楚都的‘黑市’组织,古大人您竟然不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么?” 这话有点戏谑的味道,同时古月也知道了一点关键,步丝佳她是清楚的,那她清楚到什么地步呢? “可能他们在各地的行事作风稍有不同,毕竟各地行情不一嘛,楚都的那位自己就是天阶高手,最后也是亲自下场动手,而陈都的这位‘掌柜’似乎更喜欢暗地里搞事情,至少他能忍住不和我正面冲突,这可不代表他怕了我啊……” “嘻嘻,古大人果然有些不凡,似乎从来不会被胜利冲昏头脑呢,人家好生佩服!” 依旧淡定从容,步丝佳的身上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慌乱,这说明什么呢?古月开始渐渐看清这个摸不透的“黎明”统领的冰山一角了。 “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了他们能够从这些细节中查到蛛丝马迹?又或者,其实你做的越细致,他们想到是你的可能反倒更高?!” “欸?!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你知道他们会如何,而你的计划虽然看上去天衣无缝却暗合他们的行事作风,虽然我还想不到为何他们如此笃定,又或者只是搂草打兔子,但我就是有种感觉,你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了,是么?不然你此时此刻绝不会如此淡定从容,这不是掩饰也不是扮演,你此时此刻的心跳脉搏都不会说谎。” “等等?!您能看清我的心跳和脉搏?!那是不是就说,我在您面前其实是一丝不挂?!天哪!您怎么能这样呢?!嫁不出去了啦!呜呜呜……” “额……”古月有些烦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事实上他看到的画面并不是打码的,虽然“真理眼”的确可以穿透衣物,但一旦开启这个功能的时候,人体皮肤啥的也都穿透了,就如同看到的是解刨图或者经脉图,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而且古月很少这么大功率地使用“真理眼”,也只有和人对战或者需医疗那种要看清别人体内真气流动的时候才会用上,至于心跳和脉搏,都是习惯性得到的数据而已,这可是为了察言观色。 怎么就被当作色狼了呢?! “咳咳,别想太多,我这个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事实上如果我要无视你的衣物,那就会直接无视掉你的皮肤和各种肉,但这个只会用于看清对手的经络和真气走向,方便我的攻击防御或者实施治疗,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呜呜呜……人家此时此刻似乎也什么都做不了了,怎么说还不由您么?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这事好像解释不通了,而且越描越黑?! 古月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真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咋就这么不小心呢? “等等等等!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好么?这都火烧眉毛了啊!能不能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兴师问罪?” “好吧……反正人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古大人这样经天纬地的大人物,除了予取予求还能怎么样呢……呜呜呜……心里好痛呢,明明想要振作起来却还是会痛呢,唉……” “停停停!打住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吧?!能不能紧张点,我越来越觉得你是真的不着急了,你一定事先就想好了这一切对吧?” “是啊,没错。” “哦……” 古月又一次无语了。 步丝佳用了一种无比天真的语气回答的如此平静,让古月反而没法接受了。 “你明知道会暴露,甚至累及组织,为何还要做这件事呢?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特地告知,我都不知道邢老会出事情,当然了,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会全力施为,但是你一口答应了万无一失,我就很好奇,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就为了卖我一个人情?” “这个目的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是全部啦,至少邢老这样一位严谨而正直的炼药师楷模不应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宵小手里,这对大陈可不是一件好事喔,当然了,人家其实也打算把这件事当作一种‘投名状’,很想看看古大人您的宏伟计划里,能不能容得下人家一席之地呢?” “这……” 这是一个乱世,乱世就少不了尔虞我诈,因为不吃人很可能被吃,不然各种乱七八糟的组织也不可能应运而生更不可能活到今天。 那么这个世界里会有谁义无反顾地帮一个陌生人,就为了一幢空中楼阁?古月很难想象,更难相信。 但此时此刻,他很难拒绝,因为“黑市”的爪牙已经趴在了“浣心坊”四周,这个“黎明”的据点很可能真的由于步丝佳的决断而葬送,古月很不想这个葬送是因为自己,尤其是他对鬼瞳有过承诺。 “我很难判断你说的有几分是真,但我知道你一定也有自己的隐情,就好比一个杀手组织的一方头目为何要关心陈国的炼药师是否暴毙,而且是‘大陈’对吧?但我能保证,只要你不做出我无法接受的举动,我会把你当作可以信任的对象,而且是此时此刻的战友。” “哎呀呀,人家看来是赌对了呢!果然古大人如传言中一般十分不凡喔!” ??喉咙里已经有茧的武汉人又要做一次核酸了,明明上周刚刚做了一次,还是自费…… ? ???? (本章完) 第385章 异位 第385章异位 没有再纠结于试探,古月让步丝佳低调行事不要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反抗,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接下来的事情轮到他自己处理了。 步丝佳也没有多言,也并没待太久便跟着一众侍女回到了“浣心坊”。 而此时的古月,来到三贤王府之后第一次离开了卧房。 “不装了么?” 面对三贤王的一脸揶揄,古月晒然一笑,“果然还是玩不赢啊,有些自以为是了。” “那魏郎中刚刚亲自过来求见,虽然管家接待的,他的意图应该是催促我早点去那酒楼了,还用去么?” “原本是想让王爷您引诱出几个‘黑市’的重要人物,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这算是一种‘斩首’计划,可惜,眼下他们应该也已经识破了才对。” “你足不出户倒是能知道不少消息,这就够厉害了。” “或许那个‘掌柜’也是这么看我的,不过他似乎打算将计就计,料定我不会出头了。” “所以你改主意了?但是你出面又能如何呢?他们大可再来一次偃旗息鼓,毕竟你又能待多久?这次和上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嘛……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这一次,时间其实站在我这边。” “哦?你小子还有后手?是靠那个杀手组织么?且不说他们在这里是否足够强大能和‘黑市’硬碰硬,我很好奇一个杀手组织真的会全心全意帮你么?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个暗杀任务,恐怕不是给钱就能办事的吧?” “没什么能瞒您,不过我原本是打算再和他们进一步合作,不过他们都被人盯死了,我也没必要卖队友,但我说的关键点其实并不在这里。” 三贤王恍然大悟,“那事真的能成?!” “成不成还得看结果,但是您儿子都已经是人质了,大老虎不会开这种玩笑的,而且全藏应该又快回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处境,三贤王的表现里看不出一丝担心,正如古月所料,这位王爷早就有了全盘打算,因为他自己儿子若是在国内,恐怕少不了随军出征,那可说不上安全,恰恰相反在魔冰白虎那当人质,既是立了大功又能确保他不会深入战场,至少一帮魔兽去远征的时候不会特地带一个人族对吧?更何况还是一个人质。 这算是三贤王替陈奇峰量身打造的晋升阶梯,或者说是最好的镀金方式,等他回来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最终交给他也就顺理成章。 事实上古月自己跑到三贤王府的时候,三贤王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设计成功大半,不然古月也不可能将自己送回来,毕竟他可不是一个会冒进的主。 “你觉得这一战胜算如何?” “有心算无心,最关键的点是大老虎和大蜥蜴的胜负,而经过我的一番鞍前马后,大老虎的胜算应该是过半的,至于贵国军队,实际上并没有太大阻力不是么?当然了,如果大老虎输了,我可没法保证你们人的安危。” “战争是残酷的,但这一战势在必行!” 三贤王的眼里满是坚毅,说到底,他明白自己父皇的苦心,也知道大陈的软肋,但他,作为一个皇子作为一个王爷,他坚决不愿意继续把自己的软肋受制于人,为此付出多少代价或许都是值得的。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话说你会上战场么?” “当然!父皇当年可是直面唐问天的统帅,我这个做儿子的虽说不能青出于蓝,至少不能给他老人家丢人!” 此时的三贤王没那么多谈笑风生的淡定从容,倒是有一些军人的做派,看来陈奇峰喜欢混迹军营并非偶然。 “狗头军师要么?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自己走路。” 三贤王一怔,他是真没料到古月会有这个想法,毕竟这场战争虽然是他替陈国争取的机会,可毕竟还是陈国人的事情,而他并不是。 “想去磨练一下?军营可不是很舒服的地方啊,而且这次面对的可是魔兽,谁也不能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 “讲真的,我对付魔兽比一般人都要强那么一丢丢。” “行!应该夸你一句不愧是咱大陈的驸马么?” “这个就大可不必了,不然我来另个一岳丈老泰山可就不乐意了。” 相视一笑,二人不再言语,因为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安心等待。 是夜,步丝佳在“浣心坊”宣布了一条消息,因为供应食材的商贩一个个都断货了,而且整个陈都里都找不到能够应急的货源,所以不得已,明日开始只能歇业,具体什么时间再开门迎客那就得看食材的供给什么时候续上了。 这个消息说的倒是实情,可就是这种实情让所有宾客们立时炸锅。 因为谁还听不出这里面有问题?哪有那么巧卖菜的都被人给包圆了?! “我看他们是不想混了吧?竟然敢断这里的货?!步老板您别担心,这事我钱大管定了!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这么不把商会联合放在眼里!” “哎哟,瞧您说的,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想来他们也不敢不给您和商会联合面子啊,或许那些商贩们也是真有什么难处,只可惜人家一个小女子张罗这地方可不能多问,更不敢多问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歇着了,当然了,人家也不是没想过找您帮忙,这不是害怕嘛,万一给您添了麻烦可就不好了……” “步老板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在场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把这里当作半个家呢?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 “那咱们这帮大老爷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亮亮相,这可是有人踩到咱们脸上了!” “有钱会长坐镇,老夫愿附骥尾!” “万老板客气了,有您的支持,至少能先解决燃眉之急不是?” “这个自然,明日老夫就派人协调一下,把酒楼的库存和供应运来应急!” “哎哟!那可太感谢万老板大恩大德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啦!不过,这事还得说清楚,因为一定不简单,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准备给人家下绊子还真不好说,可若是影响到您的生意了,那也是丝佳的罪过咯!” “呵呵,两位老板急人所需,这样慷慨侠义之举怎能容宵小迫害?那样会显得我这个父母官太不中用了,不是么?” “没错!有沈大人这句话,我和万老板自然无往不利,步老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呜呜呜~,你们真是的,太讨厌了,人家都感动得哭了啦!”步丝佳说来就来的本事看来是经过一番锤炼的。 “哈哈哈~,能看到步老板梨花带雨,今日这头就没白出!” “就是就是!” “真是的!算了,那人家为表心意,今晚这第一支舞就亲自献给大家助助兴,另外食材是真不太多,但酒水还有库存,今晚管够,就当人家感念诸位大恩,一律免费!” “好~!” 这番演绎之后,“浣心坊”的氛围立刻又变了,尤其是步丝佳亲自登台,直接将这气氛点燃,不少常客都看得如痴如醉,似乎是真的久违了。 而这欢乐的海洋里,有那么几个十分突兀的存在,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着笑。 他们自然就是“黑市”的眼线了,上级给的命令是明目张胆地盯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自然他们清晰地记录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可这里面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明明那老板娘都准备认怂关门了,怎么就有一个个自己跳出来给她撑腰的呢? 但就这一点,至少这老板娘绝不简单,“掌柜”的命令毋庸置疑。 至于这几个老板以及那所谓“父母官”到底知不知道幕后是“黑市”在阻扰,就不是他们几个需要判断的了,一字不差地记录在案全部交上去便是了。 就这样,一夜过去,“黑市掌柜”的案头又多了两份最优先的奏报。 “三贤王最近没空?本地商会联合站出来替步丝佳出头,让她关门的目的未达成。” 这两则消息放在一起就显得十分直观,“掌柜”不由一笑,“你怎么看?” “这三贤王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或许这青楼的确是他的,所以他这算是表达一种态度么?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事情败露所以不打算继续出面了?” “那这青楼老板呢?” “的确不简单,但这个过程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至于那些人自己站出来替她出头,也算是日积月累的人脉吧,如果她真是‘黎明’的头目,那只能说她的伪装真的很好。”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事实上有两种可能,这里面还是和古月脱不开关系。” 一提到古月,“主事”又开始聚精会神,因为“掌柜”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太可能是废话。 “其一,这‘浣心坊’就是‘黎明’的据点,但是我们虽然没有实质证据却已经安排了各种盯梢,有名有暗,这步丝佳不可能没察觉,所以她用某种方式将这一切告知了古月又或者没有,但至少她的处理方式能看出是在示弱,却也是在合理范围内运用掩饰和伪装,这样就不会给我等轻易抓住他们把柄的机会,也不至于立刻出现大规模冲突,至于三贤王,应该是古月察觉到了事情有变,他此时此刻多半还想不到我等为何能如此快速地找准目标,所以他出于对三贤王的担心以及估计着自己的暴露已经让三贤王的酒宴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才没让三贤王继续; 另一个,就是这‘浣心坊’实际上真的是三贤王的产业,同时他也用这样一个地方搜集着所有人的情报为他所用,我等的监视让他觉察到了一丝危险,至少这是对他的布局有损,但无论如何,他的酒宴依旧是幌子,而当他把这一丝危险告诉古月之后,古月自然不能让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出事,所以那酒宴就成了空谈。” “那我等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他们想玩就继续陪他们玩下去吧,保持监视力度,那些商贩也不用松口,与此同时,找人将唐霁凰和‘陈奇峰’一路同吃同住但其实这位世子是古月假扮的这事散播出去。” “哦?是!属下明白了!” (本章完) 第386章 开战 第386章开战 陈都里莫名四起的流言愈演愈烈,但是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做出任何回应或者评说,这反倒让“黑市”的人有些摸不清敌人虚实,尤其是大规模的加强监视下似乎没发现任何能起到一丝一毫作用的新消息,这让“掌柜”也有些意外,因为说出去的话越来越难听,尤其是关于唐霁凰的部分,毕竟他可不担心唐问天会来敲门。 可尽管这样,古月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这就让他有些琢磨不透,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而言,任何可能损害到唐霁凰的事情都会被古月一一杜绝,这一次怎就漠不关心呢? 就在这时,陈皇突然登高一呼,“全军开拔!”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铺垫,陈都外的大营突然开拔,几乎倾巢而出,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事。 “什么?!” “掌柜”扔下了他手中的奏报一脸困惑,“开战?目标是谁?楚国吗?怎么可能?!” “其实陈国大军的目标是东北方。” “东北?大森林?!” “掌柜”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因为这一次,很显然是处心积虑。 在“黑市”对陈都乃至陈国上下市场的监控力度如此之多的前提下,若是有频繁的物资调动绝不可能被忽略,可这一次不仅仅陈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各地也没人做出发现任何异常的奏报,难道大军开拔可以不需要粮草么?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职能是陈皇有心如此了。 他肯定清楚“黑市”的监控力度,所以根本不做任何调动便将如此重大的决定隐瞒到了最深处。 甚至不管是陈国朝堂还是民众,此时此刻都是一脸茫然,这件大事已经不能用突然来形容,因为不仅仅是没有任何预兆,更是连那些老将军们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事绝不简单,因为大军开拔可不是儿戏。 当大营统帅看到三贤王拿着陈皇的虎符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他都没忍住多揉揉自己的眼睛,尤其是陪同三贤王一起出现的人里,还有一个轮椅上的少年,他可不是陈国人! “末将领命!” 军人的素养不会是白搭的,这也是陈皇可以如此安排的最大依仗,因为在陈国里见虎符如见陈皇本人,这个不容一丝一毫的质疑。 全体陈国士兵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要打谁,但是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片刻。 陈都外常备的五万大军只留下了一成,其余统统开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大森林的方向前进。 “陛下!这事……是不是太突然了一点……” “战机稍纵即逝,难不成还需要向你先汇报一番?!” 之前在朝堂之上,陈皇突然的宣战着实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也不免有些犹疑和担忧。 可高太尉霸气侧漏,一句话便让这刚刚站出来提出疑问的文官闭嘴,同时也让所有一肚子困惑的文官们不再敢声张。 很显然,高太尉是知道这事的,毕竟这是军事行动,如果连他也没有至少通知一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而他很显然是万分支持的,作为军中老人,有了高太尉的出面,其余将领便不再有任何疑问,军令如山。 行军中坐在马车里的古月不住感叹这些陈国军人一点也没有被突然的调动所影响,何止雄赳赳气昂昂,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训练有素。 “你是不是认为陈国人应该都是那些掉书袋的?” 又一次将自己的高头大马骑在了古月的窗前,三贤王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 “的确有点,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一支军队。” “其实吧,这也多亏了唐问天。” 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唐霁凰突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时眉毛略微动了动,不由开始全神贯注。 “总不至于是当年那一战过于刻骨铭心吧?” “还真是这样,尤其是活下来的老兵们言传身教,这些年大陈的军队都是以唐家军的标准来配备,虽然物资上的确跟不上,但他们作为军人的那种气概已经学了八分像。” “知道唐家军为何可以一往无前么?” “愿闻其详。”三贤王的一脸自豪突然变成了严肃认真,他很意外古月会如此“慷慨”。 “首先自然是唐问天本人的人格魅力,作为一个统帅,‘给我冲’和‘跟我来’这两者的分量高下立判的。” “嗯,的确如此,可真正的统帅不应该保持冷静和清醒么?” “他是唐问天啊,就算他不冷静不清醒就是要冲,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这个……倒是无法学来了。” “而另一点,就是他们真的是一条心,从上至下,包括唐沐霖和他三个妹妹,对楚国对楚皇那都是无比的忠心,就算时刻饱受猜忌和限制,但这份忠心是铭刻在骨子里的,这里面有他们对楚皇的认可,也有对楚国的热爱,可能更重要的事,他们都期待有一天一雪前耻,为了那家属营一排排墓碑献上仇人的鲜血。” 三贤王自己是没见过唐问天本人的,更没见过唐家军到底是不是个个三头六臂,但是古月这简单的描述,让他想到了关键所在,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向心力么? “据说当年他们没有跨过那条边界,是因为一心想着杀向另外的战场?” “或许是吧,这个我就无从言说了,毕竟那时我在哪都不清楚,不过唐将军的统领们我是见过的,战士们也是有过交集,那种铁血军魂真不是简单养成的,这是一种传承吧,又或者是一种荣誉感和使命感,但这一点,你们这应该可以学到的。” “是啊……”三贤王不由感慨,对于陈国军人而言,尤其是那些老兵,他们的性命可都是陈皇一力救下的。 “陈皇陛下和楚皇不是一个类型的君王,但都可以说是有道明君,只不过他选择的道路,似乎更困难,殿下你也任重道远啊。” “你这小子能不能少来点老气横秋?先说说看吧,这一仗怎么打?” “我很好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们在哪调动的粮草呢?” “沿路都会有城镇供给,不会把你饿着的。” “原来如此……” 古月恍然,因为他可是刚刚才从步丝佳那听闻了“黑市”对陈国市场的掌控力度已经到了点点滴滴,若是陈皇有任何粮草调动,恐怕也不可能瞒得住,但这种安排很显然陈皇对“黑市”的了解比自己深得多。 “等到了边界,想让你们感受一下新进‘琴仙’的魅力吧。” “哦?” 三贤王原以为古月带上唐霁凰之时单纯的习惯或者保护,至少他自己不在陈都的时候不太想这样一个女子孤零零地在那,尤其是刚刚被人算计过。 不曾想这一次竟然还有唐霁凰的戏份?这可是正式的战争,而其实人族和魔兽之间的战争,是否过于儿戏? 可古月是那种儿戏的人么?那是为何? “唐姑娘是不是可以用琴音鼓舞士气之类的?上次现场听到弹奏,的确不凡,可我始终没有百官们那样动情……” “你可是三贤王啊,这陈国的未来,你觉得慕容院长会放任你跟着出丑么?” “你是说……原来如此……” 三贤王恍然大悟,因为那一日的场面始终难忘,对于唐霁凰的琴音的确有一个很高的评价,但不知为何他自己就是没法和其他与会之人一样“失态”,当然了,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失态的人仅仅只有三个,就是他父皇和慕容院长以及他的王妃了。 经过古月的提醒,他终于明白为何会是如此,很显然是慕容院长对他进行了保护,而唐霁凰的琴音应该已经达到了慕容院长当年那种“精神攻击”的水准,这可真不得了! “应该说不愧是唐大将军的儿女么?果然唐家四兄妹个个不凡,我那混小子若是有他们一般省心我就烧高香咯!” “讲真的,你儿子和唐沐霖十分投缘,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这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真诚吧,总之这次回来后你会发现你儿子肯定又成长不少。” “希望如此吧。” 三贤王结束了这次对话,因为大军已经来到了第一个补给点,而他的工作是要沿路收集好粮草,这事必须有他出面才行。 就在这紧张有序的进军后,陈国大军来到了大森林边沿,这里没有当山位屏障,只是平原和森林被一条不太宽的河流隔开,倒是泾渭分明。 边境守军已经得到了通知,大军的营寨已经有了选址和建材。 “先来场前哨战吧。” 古月此时最想有羽扇纶巾的造型,毕竟他的轮椅是现成的。 可惜,弹琴的不是他自己。 唐霁凰没有多余的言语,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确很想强化一下自己的技艺,自从和慕容院长切磋之后,她对于琴道的心得更有体会,她对于自己琴音的掌控力已经空前,可惜憋了好些天没法尽兴,而这当口面对的是飞禽走兽,她无需留情。 一曲峥嵘开始激荡,士兵们下意识有些紧张,因为那晚皇城守军可没有一个是幸免的,唐霁凰的琴音到底是什么情况自然被传到了军营里。 可眼下,他们很意外,因为唐霁凰明明近在咫尺,可她的琴音却似乎很遥远,几乎无法听清。 而就在这时,河对岸一声声咆哮此起彼伏,不少人却从中听出了哀嚎。 渐渐地,无法计数的魔兽出现在了河对岸的树上树下,那血红的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琴声的源头,随着忍无可忍的暴躁冲破理智,大地仿佛都有了震荡。 陈国的将士们不由吞了吞口水,紧了紧手中的兵器。 而这时,一轮无比耀眼的“太阳”冉冉升起,随即被砸向了河对岸。 “放箭!” 陈国和剧毒魔蜥之间的战争在这火光和箭矢中正式拉开序幕。 (本章完) 第387章 森林 第387章森林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更没有那些一地鸡毛,可这异常的宁静却透出一片肃杀。 因为这里安静到没有一声虫鸣没有一丝鸟叫,对于踏入这方土地的人族而言,就是一片死寂。 陈国军队先锋踏足大森林已经一整日,大小战斗超过十次,魔兽会从天空突入又或者来自一棵大树的阴影,最危险的还是从地面之下杀出。 但这一切攻击都没让陈国军人陷入险象环生,只因为在他们居中的位子有那么一个轮椅上的少年。 古月已经把凝神丹当糖豆在吃了,可消耗依旧巨大,尤其是魔兽竟然可以从地下钻出,这已经是在针对他的感知来进行规避,很显然这些家伙并非只知道无脑冲。 好在这次是带着陈国的军对出征,他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丹药,尤其是三贤王特地扔了一瓶各种丹药给古月,这种动作古月很熟,不过都是他对其他人这么做而已。 而这瓶丹药里,不仅仅有四品恢复丹药各五颗,甚至还有一颗五品凝神丹,这很显然是慕容院长开的后门。 这些丹药古月自己可是做不出来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客气的意思,不过五品的那颗还是得保留着,物以稀为贵嘛。 渐渐地,陈国的将士们对古月的预警产生了依赖与本能的信赖,但凡古月开口,就算是让他们立刻趴在泥地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质疑,对此,古月还是很欣慰的,因为这些人的确训练有素,而且他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率领的人尸横遍野,所以早就超负荷运转了。 只可惜,这里是大森林,不是大城市里那种除了人族和小动物以外就是死物,这里的每一颗花草树木都是鲜活的生命,而它们的存在都对古月的感知造成了不小妨害,毕竟古月和陈国人才是外来者。 于是这一日的进军里,陈国军队被分为了两拨人,大部分负责警戒和攻击而另一波主要任务是伐木与割草。 按照古月的说法,付之一炬太过暴殄天物,这里的一花一树都可能是珍宝,而陈国人对这些更有研究,所以乐此不疲。 一捆捆巨木和草药被送到了边境营寨,看到琳琅满目的收获都是平日里只能眼馋河对岸那些看得到摸不着的天然瑰宝,边境守将心中乐开了花,尤其是驻军炼药师们,若非碍于三贤王的面子,他们都想直接开炉炼丹。 不过这些人也有着很复杂的任务,那就是将木材和草药分门别类,同时,对魔兽尸体进行粗加工。 无论毛皮血肉都是宝贝,但更重要的是这些魔兽里很可能存在二品以上的魔晶,而探知这些魔晶的位子避免人为损坏就是炼药师们的工作了。 作为领军统帅,三贤王此时对古月的佩服更深了一层,若是每次战争都有炼药师这般参与,那就根本没有伏兵什么事了……不过他也清楚,古月是个另类,或许能像他这样保质保量马不停歇的也只有慕容院长了。 可他也想清楚了古月乐此不疲的目的所在,因为他亲手替古月取出了一颗四品魔晶,这是来自一头四品魔狼,而那一战算是魔兽们的进攻里最早的大规模,或许这头四品魔狼是这片区域的小头目,而它不止自身实力强悍,还有着狡诈和机敏,麾下各路魔兽层出不穷,也就是那一次,古月都不敢冒进,而是命令所有人后撤稳住阵脚,同时屏息凝神准备迎接空中和地下甚至后方河道都可能窜出的危险。 但也正是这一次战斗,三贤王深刻地体会到了古月的个人战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水准,在他和唐霁凰的配合下,那头四品魔狼不得不露头的时候就如同失心疯了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便瞪着血红的双眼只知道朝向唐霁凰的方向笔直冲去,而等待他的自然是漫天火雨夹杂着那不能直视的白炽刀光。 或许作为一名四品炼药师,古月是不及格的,因为他除了紫幽丹以外任何四品丹药都不会炼制,可三贤王明道了一个关键所在,那就是古月的个人战力又上涨了很夸张一个幅度,要知道当日那闪耀陈都的白炽之后,古月直接躺了好久,可这一次他仅仅是吃下一颗凝神丹后便指挥队伍继续前进。 不过,当三贤王将四品魔晶拿到古月面前之时,他终于在这个看不透的小大人脸上发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这小子总算还有那么一点‘人性’。” 战斗是艰苦的,纵然有着古月的预警,可魔兽的野性让他们不畏生死,这群烧杀抢掠的人族踏入它们领地的刹那便是不死不休。 可古月丝毫没有吝惜他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并且直接给随军炼药师和医师们进行现场指导,但凡还有一口气的都能在战斗结束之时被他拉回来,这的确归功于陈国的丹药储备,但古月这种用药方式可不多见,就算是在陈国,炼药师学院里也没人这么教授过。 但古月不仅做到了,而且能教。 到最后,为了尽可能挽救更多伤员,他一个人亲历亲为已经完全跟不上进度,所以他直接开始分工合作,由他诊视之后按伤情轻重缓急进行区分,同时指导所有炼药师和医师进行配合,不仅仅加快了救治效率也让这些平日里从未尝试过疏导药力的炼药师们明白了这种方式的神奇,虽然比平日单调的炼丹累了不少,可他们乐此不疲,因为每一个从他们手下被救治的都是大陈的生命! 就这样,陈国军队的进军速度不缓不急,而这样的循序渐进不仅取得了大量资源同时最大程度减少了伤亡,只不过,古月累了可以嗑药,唐霁凰却不行,所以前进与否都是按照唐霁凰的情况而定,这种情况对于陈国将士而言十分微妙,不仅仅是从未体验,更主要的是因为唐霁凰是一名女子,而且是楚国的女子,是唐问天的女儿。 那个魔神一般的存在时刻笼罩在陈国将士们的心头,可他的女儿此时此刻竟然为了减少陈国将士们的伤亡而燃烧自己,这可不是谁能想到的事情,因为根本不可想象。 夜幕降临,这片肃杀的森林里愈发凶险,古月没有片刻犹豫便事先命令了宿营,篝火一定要旺,因为夜晚才是魔兽们的主场。 经过轮换,放哨的将士们都是从后方大营陆续前来的有生力量,而他们也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所以没有片刻懈怠。 不过夜袭似乎并未发生,这反倒让他们紧张的神经始终紧绷无法调节。 “不对劲啊。” 篝火旁古月召集了所有将领,这样的平静太过反常。 “据说魔兽都是等级森严的群落,之前那头魔狼应该是这一片的头领了,或许它被斩杀之后这一片的魔兽已经没了指挥?” 一位边防将领提出自己的观点,虽然平日里冲突不多,但他当然得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到底有什么习性。 而他对于这些将领而言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或许是的,不过那魔狼授首之后魔兽的攻势可没有戛然而止,而眼下本就是他们的优势时段,为何会如此安静?恐怕这预示着某种厉害的杀招,可我一时半会想不通,因为知之甚少,不知将军您有何更多的了解?” 被古月如此重视,这位边境守将也不能儿戏,他仔细收罗这脑袋中的点点滴滴,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可能的线索。 “对了!”他有点恍然大悟,随即又有点后怕,“这片森林的统领是那剧毒魔蜥,事实上末将听老人们提起过,那魔蜥之所以可以大行其道,是因为这一片森林对于毒系魔兽十分亲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不仅仅有丰富的木材和草药,更有大量毒物!” “毒物?您是说毒花毒草毒虫?” “没错,越往深处,也就离毒蜥的沼泽更近,那里常年瘴气弥漫却是毒物的乐园。” “瘴气?不好!” 古月终于明白他失算的点在哪,这片森林里最危险的可不仅仅是那些魔兽,而是这森林本身! “全体注意,将火堆布满外围,火势要大,不要吝惜木材,能烧多少就烧多少!” 突如其来的命令也没有被任何人质疑,这一圈将领们赶忙去了各自营地加紧布置。 就在这时,最外层的哨兵报告“起风了”。 “所有外围岗哨都收回来,保持火堆在最外层,不要轻易在风里呼吸!” 古月这道命令倒是真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下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啊~!”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还没来得及回收的外围士兵一个接一个开始在地上打滚,因为他们呼吸困难,喉咙瘙痒难耐,很多人自己就把自己的脖子抓破了。 “这风有毒!” 不少人开始惊呼更有些惊慌失措,尤其是当一个个救援战友的士兵也纷纷倒下之时,恐怖的情绪开始蔓延。 “所有人后退!” 十发巨大的丹火弹砸向各处密林,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夜空,古月禁止所有人再去接近那些中毒的士兵,可他自己却份力地转动着轮椅不断靠近。 “你不要命了?!”唐霁凰死死地抓住古月的轮椅,她也失去了淡定和从容,因为这一次所面对的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 “放心,能毒到我的毒素还没生出来呢。” 回应唐霁凰的是古月那自信的微笑,以及温柔地拍了拍她抓住轮椅的双手。 三贤王也很想劝阻,可这样的场面他作为三军主帅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更不能让军心就这样动摇。所以他只能选择继续相信这个带来奇迹的少年。 “女王大人,这些是什么毒能知道么?” “这就还得分析了,一时半会应该无法判断,不过这风是魔兽造成的,不是自然风。” “果然是这样,这帮魔兽还真不简单。”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这些是魔兽呢?你打算如何?” “把这些士兵中的毒都吸过来。” “你确定?”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不是么?至少我还有紫幽丹。” “好吧,你的小命应该没事,但这种痛苦可不好受啊,当真如此?” “多谢您的关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掏出紫幽丹一口咬下后,古月向前平着伸出双臂,似乎有一阵风开始在他周身聚集,而那些士兵身上的痛楚开始明显减轻…… (本章完) 第388章 统领 第388章统领 一夜过去,又到正午时分,陈国军队却并没有继续前进分毫,因为他们对于魔兽的毒攻束手无策,而且古月本人由于吸入了过量的瘴气已经虚弱不堪。 “你真的没问题么?” 三贤王很是着急,昨晚古月做出的决断直接挽救了大部分中毒的士兵,可惜他自己却陷入昏迷直到刚刚,一旁的唐霁凰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差没带上杀意……可他的确没办法,这一次势在必得,其实陈国将士们也都有着为国捐躯的气概,可不曾想古月竟然为了救人会如此拼命,这的确让人动容,却并不明智。 因为在这场战争里,古月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的指挥官,他有着更重要的角色和使命。 若是他因此一蹶不振,恐怕会大大降低后续攻势的胜算,这可得不偿失了。 但是,三贤王作为一个陈国人,作为一军统帅,他是欣慰的是感激的,正如那些看到手下弟兄被救治后长跪在大帐外的将领们,他们就想亲口对古月表示感谢,可这一跪就是整晚,随即又过了整个上午。 “真没事了,别担心。”古月又拍了拍身旁唐霁凰的手,那梨花带雨实在让人心疼,不敢多看,于是他便强颜欢笑对三贤王做出了新的建议,“我唯一会的四品丹药就是紫幽丹,这玩意专门就是解毒的,一点瘴气而已,不必在意,不过经过昨晚之后,这帮魔兽应该再没有新的招术可用,咱们不妨一鼓作气再下一城,当然了,临近傍晚之前一定要做好再一次被毒攻的准备,有了准备这事其实好办。” 三贤王没再多言,他明白这是古月自己的担当,值得钦佩。 “帐外跪了不少将领,他们想感谢你救了昨晚那些弟兄的性命。” “干嘛这么见外?我好歹也算是狗头军师啊,麻烦殿下让他们安心吧。” “要不你自己去说?” “我脸皮薄啊,会害羞的!” 好吧,至少还能开玩笑就说明问题不大?但三贤王始终认为这个不会是一种伪装吧?万一真烙下病根或者更严重的问题,家里可是有不少人会跟他自己过不去的。 “那就继续开拔。” “遵命!” 三贤王出了营帐去布置任务,唐霁凰一脸无奈,“你是不是傻?” “这个还真是,不过傻人有傻福啊,不然也遇不到你们才是!” “哼!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救下所有人?!” “其实吧……自从那一次被鬼眼暗杀之后,我就暗暗发誓,不能再看着眼前之人因为自己丧命而无动于衷了,这算是我的决心和原动力,这一路变强可少不了这种信念的支持。” 古月的表情很认真,很伤感,那晚的惨状历历在目。 唐霁凰不再言语,只是温柔地抱着古月的脑袋,轻轻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古月的头顶。 没多久,陈国军队再次开拔,就在这时,森林更深处出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看来是终于开打了,只可惜你们没法亲眼看到咯!” 三贤王直到古月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正准备进入全神贯注地观察那远方战斗的一种状态,于是他特地提醒所有人停止前进并且加强戒备,不容有失。 古月微微一笑,开始欣赏一场注定惊动六国的大战。 大老虎之前动手时古月是最前排观众,那份震撼无法磨灭,而这一次,古月根本就没想到这大蜥蜴竟然宛若小山。 “嘶~!为什么?” “一场生死战或许能让我进阶。” “你就不怕变成我的食物?” “怕就不会来了。” “够胆!” 两位庞然大物之间的交流何其简短,下一刻,便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似乎是为了给它们腾地方,又或者是其他魔兽本能的畏惧,这两位魔兽统领战斗的场地周边没有任何其它魔兽的迹象。 面对比自己更为庞大的存在,雪虎统领没有一丝犹豫,它的利爪当头拍下,这一招让古月大呼眼熟,但同时他也理解,正所谓返璞归真,到了它们这个水准,摘花飞叶都是噱头,最简单最实用的一定才更粗暴。 魔蜥统领不躲也不闪,看似中门大开实际上它的尾巴已经严阵以待,笔直朝着雪虎统领的身侧袭去,这条尾巴可比雪虎统领整个身子更长。 “呼哇噢~!” 一声咆哮,利爪和钢尾重重撞击,没有弹飞更没有爆裂,这两处武器的交织竟然成了第一次角力,只是那摩擦的火花时刻宣告着画面并非静止。 “嘶~!” 没有更多迟疑,一口绿色液体如炮弹般被喷出,魔蜥统领可并不打算始终单调。 几乎在同时,雪虎统领喷出了巨大的冰块,向着那毒弹而去,二者撞在一起的瞬间便四分五裂爆炸出无数波动传向远方。 可这时两位魔兽统领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让,因为那四溅的毒液或者冰块都是对方最致命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它们可都不打算触碰。 这种默契似乎预示着这场战斗比的是耐心是细节,这对两头魔兽而言似乎很匪夷所思。 不过没人可以如此评价,因为它们这样的存在活了很久,自然早就摒弃了最原始的冲动。 一声声巨响继续震荡着整座森林,即使是古月的“真理眼”也很难跟上这两头魔兽的速度,可它们依旧有着自己的章法。 似乎每一寸土地都在据理力争,刚刚被雪虎覆盖上厚厚一层晶莹,顷刻间便会被一片绿水腐蚀殆尽。 没有一棵树木可以幸免,没有一株花草可以存活。 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之后,这一片遮天蔽日已经变成了一览无余。 又是一声咆哮,雪虎统领变招了,它开始围着魔蜥统领奔跑,用那电光火石的速度直接让自己成为了无数个残影,可此时的魔蜥统领并没有急于还击,因为它明白这个老对手正打算做什么,任何一丝一毫的冒进都可能是致命的破绽。 可它也并非无动于衷,此时此刻那巨大的钢尾已经深深扎进土里,没人可以判断那泥土之下到底会突然出现什么样的杀招。 而这时,由于雪虎统领的跑动,巨大龙卷渐渐形成,夹杂着冰雪向着魔蜥统领收拢而去,这一刻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很显然即将引来一次更强烈的直接碰撞。 魔蜥统领的确早有准备,只见它身下的土地陡然裂开,一道道龟裂之后整块坍塌,可它并没有直接落下,因为风雪已至。 看似任由风雪袭击自身的魔蜥统领实际上找准了一个个机会,将身侧一个个巨大土块如同炮弹般用钢尾扫出,每一击仿佛都能移山填海,偏偏这些土块没有四分五裂而是早已凝实,原来这才是魔蜥统领刚刚真正做出的准备。 范围覆盖和精准狙击到底孰强孰弱没法判断,可雪虎统领每一次躲避掉的土弹都会让某一个远处被夷为平地,甚至那些受到波及的低等魔兽连死前的最后一声嘶鸣都无法发出便已经成为齑粉。 “我去~!” 古月没忍住说出了家乡话,随即开始大声吼叫,“撤退!全体撤退!辎重都不要了,赶紧跑!”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实在匪夷所思,虽然刚刚那不断传来的巨大爆裂和震荡已经让人不安了,可谁也不理解这两者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只有三贤王不假思索地命令道所有人听从古月的安排,与此同时有两名天阶将军直接冲过来扛起古月的轮椅和唐霁凰便笔直朝后方飞去。 “快撤!别傻愣着了!快撤!” 陈国军队的素养又一次体现得淋漓精致,既然命令已经下达,那就不容置疑,而这次撤退不仅尽然有序更是无比迅捷。 就在所有人跑开没多久,一颗土弹已经袭来,重重地砸在了之前队伍的前方不远,那剧烈的撞击振聋发聩,而那猛烈的震荡夹杂着巨木的残骸席卷而来。 “继续跑不要停!天阶以上跟我一起挡住这波!” 一边继续尖叫着同时毫不犹豫地双手一撑,古月立时脱离了自己的轮椅倒飞而出,随即没有片刻犹疑,直接拔出了抱在一旁的“破军”,三色火焰顿时汇集,一道白炽向着那余波飞去。 刚刚还扛着古月的天阶将领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古月再受伤,尤其是这样的冲击以他炼药师的小身板怎么可能受得住? 不曾想,古月竟然会飞! 骑在马上的三贤王大惊失色,眼见古月从头头顶划过便立刻扭转马头,“给我顶住!” 事实上对于危险的感知,天阶将领们不可能迟钝,虽然他们无法预料到巨大土弹的袭击,可这近在咫尺的爆裂之后,他们深知若是不做点什么,普通士兵们可能会是灭顶之灾,而且早在古月那大惊失色勒令撤退的同时,他们就打定主意准备殿后。 只不过已经毅然决然准备拼命的他们没想到古月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股莫名的振奋油然而生,除开依旧带着唐霁凰远离这一切的那位意外,甚至抱着古月轮椅的天阶将领也赶在古月摔到地上之前将他稳稳地接住,随即加入了血肉的壁垒之中。 看着身前一个个伟岸的身影,古月忽然觉得这才是军人该有的魂…… (本章完) 第389章 生死 第389章生死 浓烟散尽,在一个个天阶将领的拼死抵挡下,陈国军队终于撤回了河对岸的大营里。 那一个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脸上却带着不由自主的笑意,因为他们做到了,而且没死。 “别光顾着乐了,带丹药了么?” 轮椅上的古月喘了口粗气,不曾想这些人竟然乐了,都不觉得刚刚险象环生么?!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开玩笑,咱们可是大陈的将领!” 这句话带着绝对的自信和自豪,尤其是他们每人都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两粒丹药服下,自然是四品止血丹和回气丹,不得不说陈国的丹药储备是真的富裕,若是让楚国的将军们看到这一幕多半能羡慕到睡不着。 “行!你们富得流油!不过我这还有一颗你们没吃过的,赶紧分了。” 随手扔出一瓶紫幽丹后,古月开始费力地把自己的轮椅挪回去。 也没有丝毫迟疑,陈国的天阶将领们一人一颗直接吞下,根本就没问问这是什么,之后又是刚刚负责带着古月逃离的那位重新抱起了轮椅,一众人开始正式回营。 “刚刚那一击可都记好咯,很可能这辈子也不一定能再见到第二次,对你们自己可能带来的帮助不用我提醒对吧?” 天阶将领们自然明白古月的意思,作为一名武者,刚刚那一击到底有多么毁天灭地他们可是亲身经历,但是以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真正明白山有多高,可这份感受刚刚深入了每一处毛发进入了每一处骨髓,若有所悟的那一日便是自己更上一层楼的表现。 “古大人,我等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让我们进攻便跟着来了,不曾想原来您有这样的后手,不然那头剧毒魔蜥的一击都够我们所有人喝一壶更不必说真正和它对战了,但是我们哥几个作为武者很好奇,这就是天阶之上的实力么?难道那唐问天也达到了这个地步?” “别想太多,虽然六国公认唐问天是天阶之上,可大老虎说过,唐问天依然还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大老虎很感叹咱们人族的可塑性与成长力,而魔兽本身更依赖血脉天赋,所以大老虎才要拼了命过来打这一仗,因为这附近只有这头大蜥蜴可能让它感受到生死一线,这种状态下它才有可能更进一步。 虽然诸位眼下肯定和我一样看不清这几座高山到底有多高,但是咱们也是人族啊,咱们也有自己的坚持和自己的努力,没人规定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唐问天不是么?而诸位和六国其他武者相较,今日不是多了一层机缘么?就好比我作为炼药师能够看到慕容院长的丹药甚至亲自炼药一样,那是无法言说的大好事,可惜这六国里目前很难看到唐问天真正动手了,所以你们这次赚大发了!” 古月特地提到慕容院长,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是炼药师,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慕容院长在陈国人眼里就相当于唐问天一样属于碾压六国的存在,这是一种骨子里的骄傲,可他们并不会否认唐问天作为所有武人的目标这一事实,所以古月也自然而然要以慕容院长为目标了。 如此“会说话”,这些朴实的军人自然听着高兴,而他们也想多了解了解古月本身。 “刚刚古大人用的那招就是当时斩杀魔狼所用的对吧?当日照亮陈都的光芒也是这个么?” “这个算是我的原创咯,不是我吹牛,慕容院长都未必办得到,因为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刀傍身,嘿嘿!你们高太尉都说这是他生平仅见的好刀。” 古月的随和也算是他们有目共睹,而且这种“吹牛”在军营里可不少见,只不过他的刀的确不凡。 “这话是没错,高太尉他老人家也算是收集了不少好兵器,可的确不曾有过这样的宝刀,虽然人们都说这是唐问天给您的嫁妆,不过我等还是好奇,您可是炼药师,这刀带在身上都很麻烦对吧?” “嫁妆?!谁说的……额,你们是笑话我出门坐轮椅是吧?这刀都没法挎着只能抱着?嘿,没良心啊,把我的紫幽丹都吐出来!” “哈哈~!” 一片笑声和起哄中,众人落到了地上,唐霁凰第一个冲了上来,甩手就是一巴掌,随即扑在古月怀里痛哭流涕。 “额……” 不管是三贤王还是天阶将领,乃至所有陈国士兵,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由纷纷选择了沉默不语,因为这个轮椅上的少年不仅指挥若定谈笑风生而且还亲自去殿后救人,可此时此刻,那鲜红的印记挂在脸上过分显眼。 “好啦好啦,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外来者头领都没能杀得了我呢,这大蜥蜴的一次远程攻击还能把我埋了不成?”根本没在意脸上的灼热,古月爱抚着怀中丽人的头发,轻声安慰。 “能一样吗?那大老虎是怎么碾压外来者头领的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大蜥蜴能和它你来我往肯定比我老爹还厉害,就你这小身板,有本事别坐轮椅啊!” “那……你背我啊?” “讨厌!坏死啦!就知道让人担心!”又是一阵粉拳,结果自然再次以古月吐血告终。 三贤王忽然有所感悟,因为他有个嫂嫂可是天阶高手,而他那哥哥并不是……“还好我老婆不习武……”。 “咳咳,都别看戏了,各自清点人员装备,做好随时后撤的准备,这次咱们实际上是孤注一掷,关键就看魔冰白虎和剧毒魔蜥孰胜孰败,不过该做的准备不能马虎。” “是!” 就在陈国军队回缩之后,雪虎统领和魔蜥统领之间的战斗又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在刚刚消散的风雪之中,魔蜥统领周身可谓遍体鳞伤,而且每一处伤口都被不会融合的冰雪覆盖,甚至还有着蔓延的趋势。 而雪虎统领也并没有强上分毫,刚刚那一发发炮弹虽然被它躲过了大半,可以然还是中了两发,其中一发直接抹去了它半根尾巴,而另一发则是擦过了左腹,将原本雪白的毛发变得焦黑,肉眼可见的血流不止彰显着这个伤口难以愈合。 两头巨兽早已双目赤红,接下来至少有一方会死去。 “你的寒毒的确不简单,可对我而言并不致命!但我的沼毒可就没这么慷慨了!桀桀桀……” “你倒是很自信。” 不再言语,雪虎统领发起了新一轮攻势,虽然此时此刻双方都已经重伤带毒,但是寒毒的作用却更能减缓魔蜥统领的行动力,选择在此时奋进似乎很合理,但魔蜥统领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它天生与毒物为伍,这些寒毒虽然无法驱除却也并没有太大影响,所以雪虎统领的进攻其实是焦急的表现。 有了这个判断之后魔蜥统领决定以伤换伤。 原本单论身体强度自己就在雪虎之上,毕竟身形大上了一倍有余,而最大的劣势其实是速度,所以它拼着在风雪中搏命,为的就是哪怕只砸中一次,至于眼下的结果,它心满意足。 自己的毒素会逐步侵蚀雪虎,尤其是在更多的伤口同时侵入之后,纵然是它也未必能够承受多少,这一点无须质疑。 不曾想雪虎统领竟然和它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只不过由于速度上的差距,增添新伤的速度却是不同。 但这个并没有让魔蜥统领退缩,骨子里的血性反而激发到了顶点。 两头巨兽之间不再有任何撼天动地的大招,只剩下最原始的角力,你有尖牙利爪我有锯齿钢尾,没有妥协的余地,没有撤退的可能。 大森林中一声声碰撞响彻天地,一声声咆哮震荡人心。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陈国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这些声响结束,甚至四散各处本该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些魔兽们也默契地停止了动作。 而这样的声响,又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戛然而止。 “为什么?!这不可能!” 被巨大冰块包裹全身,只剩下一颗头颅还能动作,魔蜥统领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因为它已经动弹不得,可雪虎统领依旧能够移动。 “我认识一个人族小家伙,他给了我你的毒液以及两颗魔兽能用的紫幽丹。” “我的毒液?!一个人族怎么可能有命拿到!魔兽能用的丹药更是绝迹多年……” “所以,你败得不冤。” 一个巨大的冰锥将魔蜥统领的巨口洞穿,冰面随即覆盖了这唯一的缺口。 “呼哇嗷~!” 一声咆哮再次撼天动地,随即一声声各式鸣叫此起彼伏,因为它们知道自己的统领赢了! “这是?!”三贤王很想相信自己所想却又害怕这是自己骗自己。 “自然是大老虎赢了。”古月可没有那些纠结,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 “传令下去,今晚摆宴庆功!” 不再有丝毫的矜持,三贤王决定和将士们一同庆祝这突然的胜利。 一个个笑脸自然绽放,虽然他们也对这样的结局很莫名,但一点也不影响自己打心底高兴,因为自己也曾浴血奋战,自己也是这场战争胜利者的一份子。 没过多久,两只巨雕飞到了陈国营地的上空,刚刚还在欢庆的将士们立刻进入警戒,不过古月让他们稍安勿躁,因为这是一种邀请。 “要去见见大老虎么?” “行!”三贤王不假思索,因为这个机会不仅难得,更是意味着陈国的目标即将实现…… (本章完) 第390章 睦邻 第390章睦邻 当三贤王亲眼见到雪虎统领的时候,险些有点喘不上气,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绝强的存在令人畏惧,更主要是这头大老虎此时此刻的状态实在有些危险,不仅仅是尾巴肉眼可见地断裂痕迹,它周身似乎就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带着伤口,可尽管如此,它一脸泰然似乎毫不在意,但空气中那份冰寒无比刺骨,这就更有些生人勿近。 “您还好么?” “死不了。” “那我也不跟您矫情了,有需要说一声就是,这一位呢就是您的新邻居陈国皇帝的儿子,三贤王殿下,同时也是陈奇峰的亲生父亲。” “哦?你儿子倒是不错。” 三贤王微微一愣却没有真正失态,“承蒙您的提点,犬子一定一日千里,在下就是担心他被他母亲宠坏了,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倒没什么,不过唐问天把你儿子要了去,如果他女儿有一丝一毫损伤你儿子估计会受不少苦。” “额……”这个消息就太过突然,让三贤王始料未及,原本他认定雪虎统领会将陈奇峰留在自己领地,毕竟是人质,那样安全至少没问题,万万没想到唐问天居然会横插一杠…… “这事我真不清楚,您也知道那人和我不对付啊!” 古月同样很无奈,尤其是三贤王看向他的眼神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淡定从容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女儿受伤了?” “怎么会!我受伤也不敢让霁凰受伤啊!”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唐问天那人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就是‘一根筋’吧,他女儿既然没事,陈奇峰也不会有事了。” 雪虎统领对唐问天倒是很了解,这让古月都好奇这一人一兽是不是曾经惺惺相惜把酒言欢。 “是在下关心则乱了,白虎大人您说的在理,其实根本无需担心,不过今日前来,在下是代表大陈希望能和阁下和平共处,并且得到一些这片森林里曾经散落的人族装备,还望阁下应允,若是有什么事情吾国可以为阁下出一份力,但说无妨。” “听说你们那的人是这六国里炼药最顶尖的?” “不错,大陈的炼药水平古大人可以旁证,眼下古大人已经是四品炼药师,而大陈和他并排的不下十人,更有一位这六国里唯一的五品炼药师。” “你们那有关于魔兽所用丹药的记载么?” “这个……在下并没有钻研此道,无法立刻给您一个准确答复,不过若是请教那位五品炼药师,也就是慕容院长本人,应该会有一个准信,因为慕容院长他不仅技艺高超而且通读了无数典籍。” 三贤王其实早有准备,他自然不可能头脑一热就敢见雪虎统领,可他的确不曾听说过陈国有谁能够炼制魔兽所用丹药,甚至慕容院长也没有提到过类似讯息,但是,这雪虎统领亲口问出来的问题自然不可能无中生有,那么传闻古月能和雪虎统领做交易就靠的魔兽可用丹药的确是货真价实! 但他能随便说出口陈国没人会么?他不能,所以扯一扯慕容院长便好先对付过去。 “看来希望不大啊,不过这个本就稀有,我也只是姑且一问,可你们若是想要合作,又能做什么呢?” 叱诧风云多年的三贤王自然不会一而再地被一头大老虎给问住,不过他们能做的事情的确不多…… “其实这个我替你们两方考虑过,陈国最厉害的不仅仅是炼药,还有草药种植技术。” 三贤王当然知道他们那的人还善于种药,但这些魔兽吃草么?! “草药若是对我有用,又怎么会交易给你?” “事实上要说用处嘛,的确不大,但您麾下不是还有一大票食草魔兽么?按理说他们应该也是有特殊需求的对吧?” “这森林里还能喂不饱它们?” “当然,大森林应有尽有,甚至陈国境内找不到的天才地宝这里也肯定比比皆是,但是,我想说的是陈国人有着专业的种植技术,胜在能够大面积种植,就相当于我们人族要吃大米饭一般,阁下的那些食草魔兽们一定也有十分喜爱或者对它们最有益处的草药对吧?这大森林里虽然可以找到,却未必能够大面积生长,但若是让陈国人拿去培育,完全可以如同种粮食一般供给您的那些食草魔兽,这对于它们而言可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您觉得呢?” 三贤王一听,这想法看似简单却很难有人能够想到,更不可能有人会在这魔冰白虎面前提出了,但是古月恰恰是那个能想到也能直接说出来的唯一。 “嗯,似乎有点意思,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先带雄鹿去看看陈国人的药田。”雪虎统领没有表情,但是它的于其中的确有着思考。 “这个自然,想必三贤王殿下一定会安排妥当的,您大可放心。” “是是是,在下一定将此事办妥,那位雄鹿阁下什么时候有空,知会一声便好。” 三贤王已经开始盘算,这就相当于是合作之前先派一个代表去实地考察对吧?只不过这个代表是一头雄鹿而已……但此雄鹿非彼雄鹿,至少它能在这魔冰白虎手下当代理人,绝对也是一方头目。 “其实吧,我很希望阁下和陈国之间能够睦邻友好,日后谁也说不准还有什么更深入的合作不是么?而且您可以相信我,陈国君臣对您的感激是绝对的,因为您给他们皇帝陛下报了杀子之仇。” “这个日后再说吧……听说你们的军队荡平了那魔蜥手下的一头魔狼领地?” “没错,在陈国军队的浴血奋战下,虽然未必真的帮到了阁下大忙,但那魔狼的位子基本清净了。” “别的无所谓,那魔狼的魔晶不能给你,你拿出来换点别的吧。” “额……”古月很无语,这大老虎怎么就算准了魔晶在他手上呢?!好吧,他也不敢执拗,“没问题,虽然这魔晶对我的吸引力是真的大,但是您一定还有大用,我也自当明理,至于希望得到您的什么奖赏嘛,其实是这样的,那位慕容院长提到过这快曾经属于大蜥蜴的领地里有一种奇特的草药,可以用来修复灵魂创伤,而我有两个朋友眼下就是有这个需求,不知您能否给我那种草药?当然了,慕容院长也没有详细说明,这个具体是什么还得请他老人家来指点一下。” “行,你一向聪明,除了魔晶都好说,至于陈国人需要的那些装备我会派手下去搜集,届时可以视具体情况先给你们一批,后续的合作就看你说的种植草药如何了。” “您太慷慨了!” 古月很夸张地鞠躬行礼,同时不经意给了三贤王一个眼神示意,后者自然很明白地跟着做了。 实际上在三贤王无法触及的领域,这一人一虎却是在打着更多算盘。 “您还真是不客气,那魔狼可是我费劲巴拉地斩杀的啊,这魔晶还没捂热乎呢,您就不能留我一丢丢么?” “再来两颗逆·紫幽丹,我就允许你切去你自己拇指大小的一块。” “您倒是慷慨……话说,这魔晶是打算给那位狼兄用的对吧?” “这个自然,等我伤愈之后便会利用魔蜥的尸体和魔晶尝试进阶,若是成了便迟早会离开这片森林,而我手下必须有人镇得住才行。” “好吧好吧,可您之前答应给的高手装备记得兑现哈,我也不贪,来两件就行,一件已经准备送人当个人情了,另一件我打算待价而沽。” “哼,你小子贼精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你刚刚说的种植草药,真的可行?” “这个自然,而且让他们种什么您可以安排妥当啊,对他们而言,若是移植了很高级的草药一定会喜出望外,但那位鹿兄到底需要什么可不一定对人族有用对吧?您大可安排那些的确对食草魔兽十分有用而且需求大量的玩意给他们弄,而且规定按期缴纳一定份额,这样才能换得少量教珍惜草药或者他们需求的那些装备,至于之后的合作嘛,我回头再好好想想,应该还有能够涉及的领域,对您一定更有利就是了。” “我就很好奇,这帮人难道不是你的盟友么?” 雪虎统领都有些逗乐了,这古月果然是个人精,看似帮陈国人弄了一个大好处,实际上却没少坑他们。 “一种长期的友好关系呢,绝不是只建立在信任上的,只有各取所需才是对您和他们更负责的态度,至于他们嘛,的确算是我的盟友,但他们也没少坑我,这个无所谓的,就当我借您的手找补一下咯,嘿嘿,而且后续我还有更庞大的计划,有您直接坐镇,他们自然也更容易拿捏一些。” “算了,我给你当背景也不是一两次了,不过这次的确多亏了你的逆·紫幽丹,让你发展下去指不准还能有什么惊喜,不过我需要你的一句保证,那就是人族不要和我领地内的魔兽起冲突,至少你能说上话的楚国和陈国必须如此,尤其是我不在这了之后。” “您对我可谓再造之恩啊,没有您当背景我就是个小虾米谁都能揉捏,所以你的要求我会信守的,当然了,未来有缘,我能更进一步的时候,指不准还会跑进大森林更深处去找您玩呢。” “你小子……对了,四品逆·止血丹能做了么?” “这个还真不行,您也知道,很多人不希望我好啊,您现在很需要么?” “我这样子还看不出来么?你瞎啊?!” “额……那我去找人谈谈条件吧,看看能不能尽快给您弄出来……话说,那魔晶是不是能稍微多一点?” “赶紧滚蛋!” “遵命!” (本章完) 第391章 机警 第391章机警 陈都“黑市”分会的大本营里,“掌柜”现在看上去有些焦头烂额,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废寝忘食一整日,但是那份执着和坚持依旧让他维持着最高效的工作。 陈皇登高一呼的那一刻起,“掌柜”本人和所有陈国百姓一样茫然甚至傻眼,因为不明所以。 可他是最不应该如此的那一个,因为他是这陈都的“黑市掌柜”,因为这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但是陈皇办到了,甚至让发兵这种头等大事都没有摆开来讨论便直接定夺,而且陈都乃至陈国各地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粮草异动,这种缜密而且大胆的计划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其一自然是这一次陈国人的目标不是持久战,而且朝发夕至并没有太大的补给压力。 另一点就是对“黑市”的针对了,十分显眼,因为陈皇的命令如此草率,却正因为这个“草率”才能让“掌柜”自己被蒙在鼓里。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呢? “掌柜”早已有了定论。 一次以魔兽为目标的短期军事行动为何偏偏要做到如此掩人耳目?不用怀疑这就是为了封闭“黑市”的消息渠道,可这样做并没有任何好处,因为让“黑市”的人知道了陈皇想要动兵又能如何? 眼下陈国的“黑市”处于很被动的局面,但是依旧可以维持,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陈国人的需求一直在那,那么是不是说这一次军事行动可以解决他们的困局? 从手头资料里最容易得到的结论同样只有两个,一则是陈皇想要替儿子报仇,可杀他儿子的那是大森林里的一方统领,真的是几万人的军队就能征服的存在么?陈皇一向以仁德著称,他不太可能在这样的年纪做出如此糊涂事情。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陈国其实一直都将目光瞄准了当年前朝大军折戟沉沙的这片地方。 史料记载很详尽,全军覆没自然留下了一地残骸,魔兽对人族的尸体兴趣其实并不大,对人族的装备更是不屑一顾,所以当年战死沙场的那些军人遗留,的确会是陈国人心心念念的物资。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陈国人纵然暗地里早已勘察清楚埋骨之地到底是哪,可这样的一次行动绝不是跑过去抢一笔就跑这么简单,能够让他们脱困的必须是大量物资,而这些物资虽然很可能就躺在那等待开采,这一路过去当真安全么? 浩浩荡荡的陈国军人踏进了人族禁区,作为统领的剧毒魔蜥能够没有察觉?它能够不为所动? 陈皇不可能如此天真,所以他的这次行动绝对预谋已久而且势在必得。 这种目的,“掌柜”其实已经分析出来了最接近的结果,但是他最不理解的是陈国人为何敢于去拼,只因为多了一个古月么?! 事实上在陈皇宣战之后,他也通过加大搜集消息的力度,确认了是三贤王带着古月一同出城,随行的还有唐霁凰。 这几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可一个古月加上一个唐霁凰就能让魔兽臣服了么?恐怕唐问天亲临也办不到的。 那么这些人到底准备如何? “掌柜”始终没有想通透,这让他无比焦急,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很直接影响到了“黑市”在陈都是否还能继续扎根。 毕竟陈皇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他希望通过这次军事行动一劳永逸,届时只有“黑市”能替陈国办到的事情便不复存在,那么“黑市”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掌柜”不希望被动挨打,更不愿意去赌这些人到底能不能成,他只相信自己的思考,因为他能看到各方消息。 首先是明确了城外大营只留下一成左右,那么出征的人数至少有四万五,而一路上虽然并未继续增配各地守军,但边境大营里还有数千人,所以这次陈国大军应该在五万左右。 这样的数字所需要的补给可并不小,陈都没有丝毫流向边界的调运,而行军路上只在边陲补给了一次,数量也并不算多,所以这些人准备的粮草其实不超过三日。 其余各地的奏报也已经传来,并未发现后续粮草调运,这就说明陈国军队的这次行动,绝不会在大森林里待上超过两日。 这一点其实更加合理,因为拖得越久,危险越大。 那么古月有能耐让五万人悄没声地在大森林腹地转一圈再出来么?他又不是神仙! 最合理的方式应该是声东击西。 以少量精锐佯攻,吸引魔兽们甚至剧毒魔蜥的注意力,而大部队等待时机找准目标一击得手。 不得不说这样的可能是有的,可他们带上了古月和唐霁凰。 据说唐霁凰已经突破了地阶,个人行动能力倒不会太差,但她依旧是个没见过血腥战场的小丫头,更何况古月离不开轮椅,这两人难道只是去边境大营做指挥的么? 绝不可能! 所以变数一定出现在古月甚至唐霁凰身上! 因为没有他们来此之前,陈皇根本就不可能有这道命令。 可是,到底他们又能怎么做呢? “掌柜”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其实从未小看过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对于古月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初生牛犊更是慎之又慎,而他一步步机关算尽也的确始终立于不败。 但是,眼下他竟然不仅没料到古月还有这一手,更严重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却完全没法通过情报分析掌握古月的这种“新能力”,这个可是大忌。 “大人!” “有最新消息?” “是的,听边境的探子回报,大森林里曾经爆发出了一阵阵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且咆哮声不断,他没法靠近,因为陈国军队早早地把过河要道都给封住了,而且河岸都是草地没有遮挡,巡逻的很容易发现他的踪迹,可即使这样,距离大森林很远的他依旧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份震荡,这就说明那里面应该发生了大事,很可能是剧毒魔蜥亲自动手了!” “难道……唐问天?!” “这……的确有可能……” “掌柜”拿着奏报的双手有些颤抖,难道这就是他苦思不得其解的关键?! 诚然,若是这六国里还有谁可以充分吸引剧毒魔蜥的注意力,那就只能是唐问天了,可他会为了陈国跑来冒险么?! 也不可能是为了古月,那就只能是唐霁凰的作用了…… “棋差一招啊!到底还是输了……”“掌柜”疲态尽显,看上去不甘心却又无比颓废。 “您指的是?” “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撤离准备,该销毁的销毁,该清理的清理。” “这?!” “快去!” “属下遵命!” “掌柜”放下了“爱不释手”的奏报,缓缓从案台前起身,这不见天日的密室里也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倒是让他有些迷茫…… 此时此刻,陈都皇宫里,陈皇的内殿里有几个人显得十分焦急,似乎都在等待什么事情,始终无法平静。 这些人是高太尉和六部尚书。 而陈皇本人正在和慕容院长下棋,只是连输了好几盘。 “就不能让寡人赢一把?” “您的心思本就不在这处棋盘,输赢又有何妨?” “报!” 一名太监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屋外,跪下去的时候险些过于心急而直接摔倒。 可陈皇身边的大太监并未有任何不瞒,也不多言直接将奏报呈在了陈皇面前,“陛下。”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陈皇略微闭幕,随即深吸一口气,“念吧。” “奴才遵旨。” 高太尉和六部尚书们也十分克制地“伸长了”脖子,只希望尽快知晓那结果。 “儿臣幸不辱命!”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喜笑颜开,“该你们出场了,动手吧。” “微臣遵旨!” 拜别陈皇之后,高太尉领着众人离开内殿,一脸的畅快与兴奋,似乎压抑太久了。 “老臣也该告辞了。” “老伙计,一切小心。” “是,陛下。” 慕容院长最后一个离开了内殿,陈皇对身旁的大太监说道,“吩咐下去,一会加一道菜。” “是!” 大太监从面相上都可以看出是陈皇身边的老人了,而他此时的表现似乎比陈皇本人更为高兴。 陈都的街道上依旧你来我往,百姓们自然不可能知道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但“焕心坊”的顶楼步丝佳卧房里,这位女老板却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就真不担心啊?他都不带你去。” “如果不是要保护你,我也没必要在这里。” 和她对话的自然是鬼瞳,而且没好气。 “哎哟哟,妹妹倒是心大啊,那唐霁凰为何就能跟着他呢?难道她比你更有用?我倒是好奇,一个只会唱歌跳舞的小丫头又何德何能让古月那么看重甚至带去战场?” “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也没义务告诉你更多,老实待着等一切结束就好,古月会替你摆平麻烦的。” “你倒是对他又放心又信心十足呢!咱不说其他的了,就说说你总可以吧?如何让我信你呢?” “他是我唯一的男人,而我是他第一个女人。” (本章完) 第392章 围剿 第392章围剿 陈都的街道上陆续出现了大批陈国武装力量的身影,不只是巡防营守城军以及京兆尹等官衙,甚至禁军都参与了这次行动,声势无比浩大。 而这种壮阔的场面,在陈都可是不多见的,百姓们的好奇心立刻盖过了之前大军出征的消息。 但是,对于陈国的达官显贵们而言,今日可并不好过。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魏郎中,他作为“黑市”在陈国朝堂的一盏明灯,绝对无法逃脱第一个被熄灭的命运,而那些给他“勇气”的“黑市”大佬们并没有做出任何提醒他的举动,当他的大领导吏部史尚书亲自站在他面前之时,他很爷们地没有哭更没有闹,或许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放弃了吧…… “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人,怎样才能放过小人的家人?” “这就看你的表现了,我那有一份名单,可能并不完善也可能缺少旁证,而你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小人其实早就做了一本暗帐……唔……” “有刺客!保护大人!” 跟随史尚书的高手以及军士们团团围住了魏郎中,而他此时此刻已经在难以置信的绝望中闭上双眼,因为从背后洞穿他心脏的,是他的小妾。 魏家的众人在震惊中都忘记了悲伤,而这名小妾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账本嘛,自然是已经没了……”也没有多言,她直接用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 “传令!” “在!” “仔细翻查魏府内外,掘地三尺,一干人等都带回去祥加盘查,不过注意分寸,至于这两具尸体,把魏郎中送去停尸房等待处理,这女的拉去尸检!” “是!” 史尚书看着魏郎中的尸体轻声说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同一时间,户部广尚书带人清理了所有和“黑市”可能存在关联的商贾小贩,首当其中的自然是这几日停止对“焕心坊”供赢食材的那几家,虽然他们也只是被欺负的普通百姓,可蛛丝马迹总归不至于全部都没有。 至于礼部祁尚书,兵部岳尚书以及工部王尚书则分别对所辖各级开始了反间,因为他们手底下不仅人多而且鱼龙混杂,可前期工作已经有人做了不少,陈都各路眼线也并不都是干吃饭的,只可惜对方的渗透无孔不入,越到高层越让人心惊胆寒而且束手束脚,所以真正的“眼线”还藏得很深。 最忙的当属刑部利尚书了,他的大牢顷刻间被直接塞满,各种人员都得他一一审查,全陈都的刑事机构都被整合调动一同开堂,但这里面会不会有混入心怀叵测之徒还真不好说,所以利尚书肩上的担子一直都没法真正减轻,可他的确乐此不疲,似乎理念终于能通达一次了…… 高太尉亲率大军将陈都最大的酒楼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这里也是“黑市”着手撤离的重中之重,可陈皇下令动手的时机不错,这诺大的酒楼里可并不能轻易处理干净。 但是这里最多的却是普通人,因为每一层都得不少跑堂和厨子来侍候,而他们之中到底谁是人谁是鬼可没法区分。 高太尉行伍出身,他可管不了那么多细节,大手一挥直接冲进酒楼见人就抓,明着反抗的就算是踩到尾巴了他会很开心。 而这个决策直接让原本打算尽快消灭各种记录的“黑市”成员很快便暴露在了官兵们的视野里,毕竟谁会在大白天弄一堆火盆? 很快双方便战在一起,高太尉虽然久疏战阵可骨子里的军魂并没落下,一口九环大刀足足超过七尺,单看那刀刃的宽厚就知道重量骇人,可是这样一把大刀在高太尉手里却如臂使指,一点都没有停滞,足见这位老大人也不是一般的高手。 负责处理酒楼事务的并非“黑市”最顶尖的高手,很快便被一一击败,只不过他们都十分硬气,不是战死便是自裁,根本没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被捕,这让高太尉隐隐有些后怕,如此愚忠的死士谁又知道还有几个?这样一个组织若非今日铲除,恐怕日后陈国的天下真就无法安宁了…… 一道道奏报又一次被集中在了“掌柜”手里,而他手下所有“主事”也已经全部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些“主事”虽然不约而同地对于“掌柜”下令撤退有所不解,可急转直下的局势让他们又一次体会到“掌柜”那番神算鬼谋。 若非“掌柜”的命令被执行得十分迅速,恐怕眼下的损失只会更大。 “我等这一次是真的败了,可做生意嘛,哪有只赚不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起出城吧。” “是!” 在“黑市陈都分会”最精锐的高手掩护下,“掌柜”和一众“主事”从原本藏匿的密道中来到了地面之上。 当阳光照在脸上之时,“掌柜”甚至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去细细品味。 虽然他们的行踪没人可以发现,但陈皇已经全面动手,早晚会掘地三尺,龟缩在地下可不是良策,只不过此时想要出城也是困难重重,更难免一番血战。 与外界的动荡相比,陈都炼药师学院内依旧平静如常,学生们安心做好自己的功课,老师们也没有受到喧闹的干扰,似乎这里此时此刻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只不过在慕容院长的院子里可就不一样了。 十大长老系数到齐,因为慕容院长亲自下达了开会的命令,而他们的议题是自述清白…… 哪方面的?自然是有没有和“黑市”勾结了。 这个自然是刑老最清白,因为他刚刚差点被“黑市”的人杀了,而最不清不楚的自然是古月和慕容荻大婚当天准备站出来替太子出头的那位彭长老了。 这位仁兄曾经被三贤王直接抓走,但是又轻易放掉了,因为当时主要目的是扳倒太子,至于“黑市”其实并不能真的动手,所以这位彭长老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替太子炼了塑颜丹而已,也并没有大刑伺候便把他给放了,不曾想今日还有后续。 但是,为了树立一个典型,慕容院长允许他先给自己辩护一番。 “院长大人明察!卑职只是替太子办事而已,真的不曾和‘黑市’有所勾结啊!” 这个过程里,其他所有长老都有些人人自危,尤其是孙家的那三位,他们可不就也是倒向过太子么? 只不过眼下他们又跟在了三贤王身后,但慕容院长的身份超然,他会不会卖三贤王面子还真不好说……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刑老,只能寄希望这位老大哥不计前嫌替他们说几句好话了,毕竟谁都知道,在场里慕容院长最能信赖的人其实还是刑老。 “说说看,你为何可以炼制塑颜丹呢?” “这……是卑职家中典籍所载……” “原来如此,那么诸位之中还有谁会么?又或者曾今拜读过这样的典籍?” 长老们一个个都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画面让刑老不禁唏嘘。 “看来是没有了……事实上此药是陛下明令禁止的,因为这样的丹药太容易造成一些不好的事情,彭长老你不知道么?” “这个……卑职该死!” “也不用提死字,老夫说过,这里是学院,不希望见血,但是这样一种违禁的稀有丹药,为何恰恰是你能够炼制而且‘黑市’也提供了草药呢?” “我……我不清楚啊……真的!” “是么?”慕容院长笑得很和蔼,可无形中气压却降低了,“以那位‘黑市’掌柜的思想缜密,他做出的计划似乎不太可能是毫无头绪就直接扔出了关于这颗丹药的草药,如果你也不是恰好就会,难道太子还能跑来找老夫么?” “这,这……卑职错了,真的错了,请院长大人网开一面!”彭长老跪了下去,态度很诚恳,“的确是卑职鬼迷心窍提出的这个计划,因为家中有不少稀缺典籍,恰恰就有塑颜丹的丹方,虽然卑职也知道陛下曾经明令禁止,但那是当朝太子啊!卑职又怎敢忤逆?!” “你倒是冤枉啊?真的如此么?”慕容院长陡然间将精神力倾泻在了彭长老身上,这下他可不是跪着而是直接趴下去了…… 长老们也有点人人自危,因为在慕容院长面前,自己这个四品炼药师似乎真的不够看。 但彭长老却依旧没有停止喊冤。 “你冤枉?你不冤!太子可是已经被禁足多日,而你当时并未受到任何刑法便直接放了,并且也没人剥夺你长老一职,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什么,你自己自然更清楚!所以这些时日里你越发肆意妄为,虽然各种草药都取用了不少,但这里面恰恰有三份塑颜丹的辅药,快说!你交给了谁!” “我……我没有……真的……” “你想让老夫自己动手么?”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看来慕容院长也是有的放矢,而这彭长老尽然又炼制了三颗塑颜丹,这样功效的丹药若是到了“黑市”那些一肚子坏水的人手里,还真就不清楚会做些什么啊…… “不,不要!我说,我说!” 彭长老真的怕了,他清楚慕容院长所说亲自动手又会是什么,而自己一定无法真正抵抗,到最后也只会是变成一个白痴而已! 于是他交代了,塑颜丹其实只成丹了一颗,但是的确交给了“黑市”的人,换给他不少珍惜草药,这些在学院都很难弄到手。 “唉……是老夫把你们逼太紧了么?日后的大陈或许对你们而言会更宽容一点,还请相信……” 慕容院长很担心这颗塑颜丹的流向,不过想来“黑市”不太可能继续用在大陈里了,他也没法继续详查,至于其他长老,杀鸡儆猴便是,大陈的未来还需要他们出力。 而这时,即将逃到城门附近的“黑市掌柜”一行被埋伏了,只不过对方并没立刻动手。 为首的是步丝佳,这一次她带上了属于自己的银色面具,傲立在一处高高的屋檐,“您这是要去哪啊?外公!” (本章完) 第393章 外公 第393章外公 步丝佳的这一声称呼可不仅仅让“黑市”的一行人摸不着头脑,“黎明”的伏击者们也使第一次听到自己头领竟然还有一个“外公”?! 事实上这一次“黑市”的人会大范围撤离可不仅仅是陈皇和慕容院长已经料到的事情,作为古月的代言人,鬼瞳对这次军事行动会有好结果深信不疑,步丝佳一番思索后便知道了这一次“黑市”多半会壁虎断尾。 而他们作为情报业的专家,虽然没法发现“黑市掌柜”到底猫在哪,可一众“主事”里总有一两个被盯上了尾巴,既然要撤退,以他们的行事作风自然不会高分散逃离这种冒险,尤其是全城戒严大肆拘捕,“黑市掌柜”不太可能把有限的高手拿去赌,所以咬住这些“主事”的尾巴也就发现了“黑市”一行人的踪迹。 这一次,“黎明”陈都分舵倾巢而出,虽然有着趁你病要你命这种给对手落井下石的说辞,但步丝佳的确还有着私心,而她并没有打算继续隐瞒。 被鬼瞳抓壮丁的全藏始终不喜欢步丝佳,因为这女人完全没法看透,和他自己的一览无余格格不入,而且又不像是古月那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一张“面具”。 这个“面具”可不仅仅是眼下的“黎明”标配银色面具这么简单,而是她每日示人的“浣心坊”女老板形象就是一个伪装,她走在路上又会是另一个伪装,说到底,包括鬼瞳在内,“黎明”所有人都不曾见过这位分舵头领的真面目。 虽说作为杀手组织的一方头领,这步丝佳自然是合格的,但这女人过于危险,全藏始终担心自己的傻徒弟跟她打交道会不知不觉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他是真的好奇,鬼瞳都在古月身边待了那么久了,为啥还能继续一根筋呢? 所以他必须跟着,尤其是这次很可能会直面“黑市”在陈都最高战力。 但这一声“外公”让全藏越发警惕了。 “想必阁下就是‘黎明’陈都分舵的负责人了对吧?同时你也是那位‘浣心坊’的女老板?可你乱认亲戚,这个可不好啊。” 要说这对峙双方有谁依旧能保持冷静,就当数“掌柜”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不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更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讥讽似乎在嘲弄,很显然步丝佳在他眼里段位太低了。 “乱认么?那您一定不清楚,您的女儿小蝉在被送给这陈国太子之前,其实已经坏了陈国大皇子的孩子吧?而她竟然和自己的目标真的相爱了,并且在大皇子死后也没有堕胎的打算,就这样直接跟了太子,那个愚蠢的太子一心想要得到自己大哥的一切,所以他竟然没发现自己百般呵护的小蝉替她生的儿子竟然是个被换来的,甚至也没有嫌弃这孩子天生残疾,恐怕您的春秋大计也的确需要一个太子的儿子对吧?所以根本没有关心那孩子是不是正常!但是你们都不知道当年小蝉生下的其实是女儿,这也是她必须换掉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留大皇子唯一的骨血不至于被您抹杀!” 不得不说,这段过往惟妙惟肖,尤其是“小蝉”二字出现在众人耳畔的时候,他们都听说过这是谁的名字,更清楚这女人和当今太子有什么关联! “呵呵,原来如此,你知道的倒是细致,可惜大皇子死了,小蝉也去了,太子可并不在此,至于那二皇孙,也没法前来对峙,所以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掌柜”依旧没有任何惊惧的表现,可他心中的确产生了一丝丝疑惑,因为步丝佳说出的过往太过细节,这可不像是胡编乱造,至少能记得当年太子和大皇子争夺小蝉的人早就死干净了……难道做的不够彻底?又或者有内鬼留了一手准备司机利用? 虽然“掌柜”是一个不能允许自己想不透彻的人,可他更清楚眼下的局面可不荣缓,这样的对峙如果继续谈笑风生,可是会招来陈国各路人马的。 没有多言,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掌柜”暗地里发出了“动手”的信号,三名黑衣人同时拔地而起直冲步丝佳所在,而后者却不慌不忙,轻轻挥手立刻便有三名手下跃出抵挡。 这六人战在一起但却并不是两方最强者,因为“黎明”是杀手组织,他们的最高战力自然不会轻易露脸刚正面,此时此刻多半是在哪片阴影中又或者某处房屋后。 至于“黑市”的高手们最通用的招数是隐藏自身品阶,因为平日里他们更多的需要泯然于众,所以“掌柜”身旁一众高手看起来都是差不太多的“没用”。 而双方正式开打的一刻起,“掌柜”等人便直接动了,不再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出城可不是战斗。 没有言语交流,“掌柜”和所有“主事”各自散开,除了他们自己的亲信以外其余高手都直接去找上了“黎明”的人,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任务,更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无论如何,不能让“掌柜”等人也被堵在这里。 “黎明”的杀手们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对他们而言任务高于一切,而今日的任务是什么呢?和高手对决么? 自然是干掉“黑市”高层这帮大佬。 所以每一个散开的“主事”身后都出现了如同盯紧猎物的雄鹰,无论相隔多远,视线里绝对依旧锁定。 而他们杀出的地方,可能是路边一扇窗户,可能是房顶一处瓦片,他们用到的方式就更加变幻莫测,毒镖毒钉毒针毒箭无所不用,因为目标只有一个,让敌人毙命。 “掌柜”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此时此刻自己和一众“主事”都是累赘,他丝毫不怀疑以手下高手的战力可以正面的荡平“黎明”陈都分舵,这也是他之前准备干的事情,可眼下敌人的目标既不是好勇斗狠更不是猥琐保命,他们只需要将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对准自己便好…… 更重要的是,全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事实上原本的计划里,没有人真的见过自己,很容易让他们迷失目标,或许下一个转身就能混入普通百姓之中,可不知为何周边的百姓似乎都被疏散了,这“黎明”的人做事如此周密么? 而且,即便刚刚和步丝佳对话的是自己,这就能保证他自己便是“掌柜”了么?就没人怀疑有替身之类的烟雾弹?怎么就这么笃定?仅仅是步丝佳的判断? 可她,无论是不是自己的外孙女,她也没有何自己见过哪怕一面,为何就能这么清楚呢? 这事过分诡异,尤其是全藏,这位陈国排得上号的顶尖高手,没有去管其他人,只想对准自己…… “大人快走,这是个硬骨头。” 一名始终跟在“掌柜”身边的高手低声说了一句,便开始视死如归,他知道自己的品阶在全藏面前也未必够看,但是谁都清楚,全藏没装备没铭文! 所以自己能够尽最大努力一战,至少可以替“掌柜”争取更多时间。 没有回应,“掌柜”和另两名高手直接绕开全藏继续朝着城门而去。 全藏没有继续去追,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对手的决心,这家伙不仅仅随时随地准备去死,而且纵然是死也要拖着自己哪怕再一息,而这样的死士,可不能留给他后背。 更何况,纵然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家伙的装备以及铭文实在是好到让人羡慕! 全藏最厉害的莫过于诡异身法,虚实相间可不是说说而已,但重点是这次的对手不仅人高马大体格强健,而且周身覆盖了鳞片般的软甲,自己的各种暗器竟然只能擦除一次次火花…… 而这名对手,不仅并不笨重,而且拼了命都想抱住自己,如果真给他得逞甚至只是一个近身的机会他会干嘛?不用想,这家伙一定要自爆了…… 全藏有些憋屈,这让他想到了但是面对楚国大皇子之时主动投降的过往,他虽然真不在意名声,可这种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束手无策的感觉,实在不好。 “是你逼我的。” 杀心已起,全藏那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冷意,这的确是难得的场面。 只见原本来自四面八方的钢针仿佛连成了一线,这有点古月所做的丹火弹火龙那般,只因为速度够快便看上去如同紧密相连。 而全藏的钢针悉数撞在了对手的软甲之上,只不过这一次,所有钢针都只瞄准了同一个位子,甚至是同一个点,那就是敌人的咽喉。 这一次,轮到这名死士迟疑了,他虽然早有准备确也不曾想过天阶大圆满高手恐怖如斯,虽然全藏的每一根钢针都很显然是地摊货,完全没法穿透自己的软甲,但是如此精确的手法,又是针对了自己最薄弱的要害,故而没法再硬扛着伤害拼命去近身了。 就在这时,刚刚用双手拍掉了无数钢针之后,死士陡然发现原本几乎连成一线的钢针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而这绝不是说针变少了,因为噌噌的火花在自己咽喉不住溅射,那一点点累计的疼痛已经开始压迫自己的呼吸…… (本章完) 第394章 全藏 第394章全藏 死士左支右绌,不断加深的痛感让他不敢再继续暴露自己的咽喉,甚至无论到底看不看得到钢针的轨迹,只要全藏有了动作他都会下意识做出格挡与防护。 而他原本并不以身法见长,尤其是面对全藏这样诡异的高手,他只能做到拼尽全力去咬住而已,基本上也没有攻击的契机。 只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正如全藏设想的那样,只要有一个近身机会,他便毫不犹豫地自爆,大小是个天阶高手,生前最后一场烟火可不会单调,但重点就是全藏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因为无论死士飞的多快,他都发现全藏始终在自己前方不远,可自己根本没机会更进一步,但这个方向却是一直指向“掌柜”的身后。 死士有些后知后觉,他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虽然同等级的高手之间装备优劣会成为很关键的一点,但越级搏杀,这个装备的作用就得分情况了,譬如自己,有着更好的防具和更强悍的武器,但是根本碰不到全藏的衣角就什么都是百搭,而且他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若是全藏想跑他根本追不上…… 眼下的局面他看似目标达成了,因为的确让全藏放慢了追赶的脚步,可他也知道,以全藏的身法,这段距离远远不够,甚至就算“掌柜”出城了,若是没有足够的强援,也难逃全藏的掌心,因为谁都清楚全藏最擅长的不是跑而是追! 可这些焦急没多久便不再是死士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因为他中针了。 全藏的钢针若说是随身携带的暗器,倒不如说是一种掩饰,因为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钢针其实都是幌子。 虽然以全藏的功力,这些钢针足以对付不少好手,可若是遇到眼下这种皮糙肉厚盔甲硬的主,他那只能购买路边摊的财力可没法看。 所以真正的杀招其实是看不见的“针”。 这是一种独门手法,类似于指力,是将真气外放,可全藏的“气针”足够细足够坚韧,如果能被看见会发现和钢针如出一辙,而这才是虚实相间的本来面目,那些让死士看不见的针其实并不是钢针加速了,而是真有那么一些的确看不见…… 通过不断撞击同一个点,死士的临场反应是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自己的咽喉,因为他对自己的软甲依旧十分自己,身体其他部位就算被撞击也不是要害。 可他的这种反应恰恰中了全藏的下怀,事实上全藏并不喜欢杀人,因为杀人很费劲……所以他最大的习惯是如何让杀人不那么费劲…… 在这一个瞬间,死士看到全藏那飘忽的身影又有了动作,便立刻再一次护住自己的咽喉,可他中针的部位竟然是双眼,直至最后一刻他也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射进了自己的眼睛。 这种剧痛和突变是很难立刻调整的,而全藏也没给他机会去调整。 在无数飞针的倾泻之下,死士被扎成了筛子,也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一个目标,死。 没有片刻停留,全藏身影一晃便继续咬住“掌柜”的尾巴。 紧跟掌柜的另外两名高手见状直接停下来准备一同拼命,因为刚刚死掉的那位实他们之中最硬的一个,却依旧没能留住全藏更久,可见单打独斗是完全没意义了。 这一次,全藏倍感棘手,因为他那地摊货的钢针没了…… 虽然是地摊货,确也还是要钱的,而钱和全藏这两者本就没太大关系。 不过此时此刻也没法去感慨去懊恼,全藏微微调整姿势,两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作为兵刃,匕首最是小巧,的确方便携带所以一直是走身法路线的高手们最爱的兵器,尤其是杀手这样的专业人士,但正面搏杀匕首便十分弱势,因为谁都知道一寸强一寸强。 可全藏这样等级的高手,纵然是这般小巧的兵刃也没人会去忽略,因为谁也保不准这样的匕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咽喉。 新参战的两名死士所用兵器都是长剑,只不过真气覆盖之后火焰和冰寒立显,而这两人很显然是经常配合,无比默契。 一道道冰锥四散开来,可目标却不是全藏最近的路线,而紧接着火焰喷射的路径却是冰锥之中,这两位是想通过限制全藏的走位而展开的攻击,毕竟他们首要目标是先拖住眼前这人。 只可惜,诡异的画面立刻出现。 路径上出现了许多全藏的身影,可这些身影一个个都被冰锥洞穿之后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火光覆盖之后的身影会消失不见,但下一刻又会重新出现。 两人明白自己的策略不太见效,随即加大了输出力度,只见冰锥直接变成了漫天冰雨,而火焰更是渐渐形成了火龙卷。 这样的配合的确很有气势也很唬人,但全藏立刻明白了另一个要点,那就是这两人比刚刚那人多了更多远程手段,所以他们阻拦自己脚步之时就不会无脑选择去自爆了。 那么他自己还需要继续缠斗么?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可全藏不愿意看到这条街道消失殆尽,因为这里有他喜欢的小酒馆,这里有他常去的小饭馆,这里有他赊账的铁匠铺…… “可恶!” 虽然人员早就被疏散,但这些建筑可没法搬走,所以全藏选择先灭了这两个搞破坏的家伙,因为这里是他的日常。 这一次,寒冰和烈焰不再对准街道的方向,而是直指两位死士的头顶,因为全藏在那里出现并且停住了。 事实上作为殊死搏斗这两位死士的策略是正确的,因为全藏眼下掏出的是两把匕首,这就说明他的远程攻击手段基本丧失,对此“黑市”的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全藏能买到多少钢针都会有一个详细的名目,而这专属于全藏的账本比陈都所有其他高手都要复杂的多,因为他的生活更丰富,不像那些“真正”的高手都高来高去或者停在某个大院里闭目养神。 不得不说这种记录很有意义,因为这里面不仅可以让“掌柜”分析出全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是能通过装备的购置和维护去判断他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譬如最近一次他购买钢针还是他在驿馆偷袭古月之后,毕竟再穷他也不会当着古月的面去把一根根钢针都回收了……自己可以不要面子,自己徒弟也不要么? 而更可怕的一点就是逃跑路线的选择。 “掌柜”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全藏的日常,而他这个人可没那些高手的“冷漠”。 因此,两位死士并不需要花气力去追赶堵截,只需要做出一副随手便能毁了这里的态势,全藏自然不得不自己停下来。 而刚刚那位皮糙肉厚的死士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消耗掉全藏的钢针。 这一步步细致入微,全藏怎么都不会想到这种对战局面也是被人设定好了,可他纵然知道也不会在意,因为眼下他只有一个单纯的目的,那就是赶紧把这两个混蛋做掉然后去找“掌柜”算账。 天空中的全藏一分为十,而这一次每一个分身都不再任凭冰雪穿透,同时,那火龙卷也没能一扫而光。 顷刻间笔直向下的所有全藏身影都离那两名死士近在咫尺,攻势转瞬即至。 可这两人似乎早有准备,在冰雪和火龙卷消失的那一刻,四道火墙出现在了两人周围,同一时间一个巨蛋般的冰盾将二人包裹其中。 但诡异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十个全藏似乎都无所谓火墙的阻隔,直接没入其中,而且穿墙而过,这让死士的脸上出现了惊惧的神色。 可全藏没有给他们更多时间去惊惧,因为穿墙而过的十个全藏几乎同时将自己的一对匕首扎在了冰墙之上,每一支的兵刃都深入冰中,下一刻肉眼可见的龟裂开始蔓延,那厚重的冰盾直接碎裂成空气中的点点闪耀。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两名死士立刻让真气附着自身,可全藏的杀招却没有真正落下,甚至那十个身影相继消失不见。 这急转直下的画面让两名死士应接不暇,他们清楚地感受到刚刚全藏的本尊一定就在附近,因为那些分身纵然再诡秘也不可能真的可以破开火墙和冰盾这两重防护,可眼下哪还有全藏的痕迹? 始终以为自己知己知彼的二人开始心慌意乱,理论和实际果然还是有不少差距,尤其是全藏这人过分市侩,就连天阶武道大会上也没有拼尽全力,所以关于他的消息才会那么详细,因为只能靠推理。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只能屏息凝神的时候,全藏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头顶,原来他一直就在这里。 不再有任何反应时间,两把匕首分别洞穿了两名死士的百会穴,甚至都没有惨叫一声的机会。 又一次一闪而逝,全藏继续着自己的追逐,虽然耽搁不少时间,可“掌柜”的身影依旧被他锁定…… (本章完) 第395章 终局 第395章终局 截杀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后续陈国部队,虽然这些当兵的很难理解为何要与一群杀手合作,但是“黎明”那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十分显眼,至少没人可以轻易弄错。 在不断的埋伏与夹击之下,“黑市”的有生力量渐渐消耗殆尽,一众“主事”的亲信纷纷饮恨当场,而这些“主事”眼见不敌也没有多想,后槽牙里的毒药可是在行动前便放好了。 很快,整个陈都里只剩下“掌柜”一人在逃,但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全藏的身影,同时也没人再跳出来替他去死。 “把他让给我吧,全大师?” 步丝佳的声音突兀地在“掌柜”前方响起,原来她一刻也没停留,甚至完全没有去在意各处战局,因为她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 全藏很意外这人比自己更快,就算她丝毫没有耽搁,也至少说明了她的身法过硬。 既然已经成夹击之势,这“掌柜”肯定在劫难逃,而步丝佳的出面或许能让他不去动自裁的心思,或者稍微晚一点点都行。 “看来你对老夫十分执着啊,难道就因为那子虚乌有的事情么?” “其实吧,您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反正也是将死之人,我也不可能替您求情对吧?不过始终想问一句,为何您可以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呢?难道没有一丝丝愧疚么?” “愧疚?事成之后她就是陈国皇后,还可以是陈国皇太后!老夫何需愧疚?!” “那您何时在意过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些头衔呢?” “妇人之见何需在意?” “好吧,请您当面去说给她听……” 只见步丝佳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掌柜”身前,右手五指顿时伸出了尖锐如刀的指甲,直插“掌柜”面门。 这一击几乎快到了极致,就连全藏也只是勉强看清,若想要此时去拦下也已经太迟。 “掌柜”没有露出分毫惊惧的神色,甚至还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只不过这个本该定格的笑意由于血肉模糊的脸而消失殆尽…… 至此,陈都里关于“黑市”的清剿战正式结束,来的快去的更快,这里面自然少不了“黎明”的协助,不过他们也并非能上台面的人,所以一个个身形晃动之后便同样消失不见,就连那些负伤乃至死亡的杀手们也纷纷被带走了,仿佛根本没人来过一般。 只有全藏知道他们去了哪,只是他答应了不说而已,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徒弟还会不会打理他自己。 当“掌柜”和一众“主事”的尸体系数摆在了刑部利尚书的面前之时,他心中无比畅快,可他知道这还没有真正结束,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替身,又或者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不过查验的过程太繁琐也太困难,可这并不能影响利尚书的乐此不疲,因为他的理念终于通达了。 作为一个刑部尚书,多年来对于这些黑恶势力睁只眼闭只眼始终让他心如刀绞,每每午夜梦回都是一身冷汗一声叹息…… 各路奏报一一呈送陈皇面前,他龙颜大悦,尤其是慕容院长办完自己的差事之后又去了他的内殿,这位老伙计安然无恙也同样让陈皇心安不少。 “长老们说到底都是人精,他们知道站队更知道自己该如何站队,一个即将倒塌的大树纵然再庞然,也没法改变倒塌的命运,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在树上陪葬更没有选择在树下等死,只不过塑颜丹流出了至少一枚,微臣有些担心……” “岂能尽如人意?老伙计,咱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问心无愧便好!至于日后到底会不会再起波澜,自有儿孙们去应对了。” “您依旧春秋鼎盛,这么说可是太偷懒了啊!” “呵呵,寡人是真想偷懒了啊,这次老三的差事办的不错,也应该交给他去管管了,尤其是奇峰那孩子,虽然看似很憨直更接近他母妃,但他的机缘似乎比老三更值得期待啊……” “或许是吧,但是您想清楚了么?奇峰那孩子可不是古月的对手……” “但古月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倒也是……” 两位老狐狸似乎胸有成竹,这份默契也是多年的累积。 “查出来了是谁想要暗杀邢老么?” “您真想知道?” “其实也不用知道那么具体……不过寡人还是觉得应该给邢老一点补偿才是。” “是啊,其实这人是个很纯粹的炼药师,有自己的进取心却是被孙家的野心拖累了……微臣认为不妨让他试试能否突破如何?” “哦?你有何打算?” “日后大陈的草药资源可能会比现在富裕不少,那么是时候多一位五品炼药师了,毕竟一切为了大陈,而他也是个能忠于大陈的人。” “那孙家的长子如何处理?听说古月成功完成了突破,身上带了不少紫幽丹,这位昏迷的孙家接班人早晚会醒来。” “其实古月已经把紫幽丹给到了三殿下手里,而他已经救治了这位孙家接班人。” “哦?这倒是奇了,有时候寡人是真的弄不明白古月这小子到底会如何出人意表!” “据说,他其实根本没想过奇峰会在那位魔冰白虎的地盘当人质,他有些自责,不过以微臣对他的了解,其实他肯定早就知道这些很可能是三殿下故意为之了。” “是啊……那小子最大的软肋或许就是很难真的狠心,不过这也让寡人和老伙计你不必担心小荻的幸福,不是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小荻命里因是如此,微臣也不会强加干预,只是孙家对古月的放松还是必须提个醒的。” “寡人明白,这次就让他们再给一种丹方吧,虽然寡人不会像那位楚皇一般想方设法让古月不舒服,但至少不会让他太舒服过头了。” “理应如此……” 远在陈国边境的古月可没想过自己又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他此时真的在好好放松,尤其是喝趴了一众陈国将领之后,他在陈国大军里几乎成了“酒神”一般的存在,若不是唐霁凰生气了,因为古月接连受伤吐血,虽然这也是她“亲手”造成的,但也不可能允许这家伙喝更多,不然那一个接一个的将士都会排着队直到把古月喝趴才算数。 三贤王很是欣慰,这一次孤注一掷绝处逢生实在是大快人心,而且他的预想可是更低的,因为那位魔冰白虎的力量实在过于可怖,再加上陈国没有唐问天这个级别的高手坐镇,这种临时同盟根本就不对等,而且实际上的战果也的确上不得台面,可古月不仅仅替陈国要到了心心念念的遗留装备,同时还揽下了一份种植草药的差事,这可是令人喜出望外! 只可惜,三贤王并不清楚原本魔冰白虎根本就没在意那些遗留装备,一股脑都给陈国也无伤大雅,但却是古月的“帮腔”让它有了新的方案…… 一夜休整与欢愉之后,陈国大军带着第一批物资开始返程,因为古月有些急,他需要止血丹的丹方,毕竟大老虎那状态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作为一个人类而言,他无法理解一只老虎的尾巴断了一半是什么感觉,而且他也没法再给大老虎接上,只不过那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毛就很直观地彰显了之前那一战的恐怖。 等大军重新回营的时候,封赏同时抵达,尤其是运送物资入城的小部队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因为这一胜果被陈皇一大早便昭告天下,同时他也宣布正式加入古月的“小酒馆”计划,这个特别的称呼虽然不容易被所有人立刻理解,但他们的陛下如此宣布自然有该有的道理…… 古月被三贤王继续拽回了府,这时他看到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孙逸月,这个愁眉不展的小丫头看来没少哭过,不过但她看到古月之时立刻就有了光彩,只是唐霁凰下车后这个光彩立刻被隐藏了。 古月很无奈,这个小丫头其实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倔强,但是太过坚持太过倔强…… “进屋说吧。” “嗯嗯,霁凰也好久不见,上次铃兰她们来的时候还想着若是你也能来我正好一尽地主之谊。” “其实我早就到了,都怪这个家伙搞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然我肯定早就去找你了呢!” 这两位曾经的对手是不是真的惺惺相惜无人能知,但古月只能很“渣”地认为这份表面上的和和气气已经很难得了。 “其实,这次邢爷爷遇刺的事情我们都很后怕,多亏有你……” “傻瓜,你爷爷不就是我爷爷么?” “嗯……”除了脸红心暖以外,孙逸月是不会特地傲娇的,她不是这个人设,“这次更奇怪的是陛下和慕容院长竟然准备让邢爷爷尝试突破,连他老人家自己都很意外!” “哦?这是个好消息啊,那么条件呢?” “就是……就是……爷爷和邢爷爷都有些对不起你的意思,因为父亲真的醒来了,而且越来越好!可他们本来答应你的四品丹方,这次被要求只能给你一种……”孙逸月纠结的原来是这件事情,因为她最近心结很深,首先是亲手打了古月一棒,更是由于孙家的变故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次就连承诺都变得办不到…… (本章完) 第396章 复仇 第396章复仇 对古月而言,陈国人都是老狐狸,所以他们虽然不至于会像楚皇那么霸道,但也不可能慷慨到哪去,所以这一次给孙家施压,无非是想要让他们听话而已,只不过更受影响的还是自己。 “别在意,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了,这一路可从不容易对吧?真没事,麻烦你让刑老给我一张四品止血丹的丹方就行了,这个我倒是急用。” “其实,其实我都带来了!刑爷爷说你最需要的应该还是最基础的三种回复丹药,所以给了我这三张丹方,要不你,你先选选看?不用太着急,可以先好好看看,我不急的!” 孙逸月为了表现出平静和常态的语气,已经努力到让笑脸胀红了,不得不说这种“拐弯抹角”实在太可爱了一点。 而这个表现让一旁的唐霁凰忍俊不禁,她知道孙逸月一向是个认真的人,而这一次让她如此“表演”可是太难为她了。 “真没事,不必为难的!我就拿止血丹的就好,替我谢谢你爷爷和刑老的好意,我的路还长,少不了再找他们麻烦的,你说是吧?” “好,好吧……”孙逸月忽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明明是特地想方设法希望古月去占这个便宜,可他竟然不领情?!但是恰恰是这种不领情,让孙逸月有些感动与被人真正关心的感觉,因为她不傻,这种小伎俩又能瞒过慕容院长几时?! 虽然刑爷爷未必真的在乎,对他而言古月算半个救命恩人,可孙家的眼下真不能再有闪失了,一切来日方长吧…… “对,对了,我父亲真的醒来了!”已经在佯装镇定,孙逸月激动的小心情却始终溢于言表。 “这个我知道,很抱歉没能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家,毕竟这一次回来还有一些要紧的事需要低调点。” “不不不,没事的!不过,不过父亲说,他想见见你,可以么?” “当然可以啊,岳父见女婿嘛,总归得正式见一面的。” “也是……啊啊啊~?!你你你……不理你了!” 实在没法继续保持“平静”孙逸月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防间,途中还不忘捂着自己的小脸同时发出不少奇怪的声音,这可让三贤王府上下不明所以。 “额……她还没把丹方给我吧?” “好像是的!哈哈~!” 看着古月那一脸无奈,唐霁凰忽然有终说不出的畅快,似乎这几日受到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没多久,鬼瞳拿着丹方进了古月的卧房,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眼神很显然是在看傻子一般。 “你别这样看我啊!搞得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鬼瞳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扔下丹方就准备重新出门。 “等等,你很着急么?” “还好,有事?”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知道你们那边成功了,但是能不能讲讲细节?我还是很好奇的。” “我有没事你不是最容易清楚的么?” 这倒是实话,鬼瞳的平静语气也的确是在陈述事实,可此时此刻,在唐霁凰面前如此这般,如果没有特殊意味那就是古月天然呆了……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你没事了,但我也只能知道你没事对吧?所以给我讲讲呗?” “你是想先听听关于步丝佳的还是先听听关于那个‘黑市掌柜’的?” “自然是‘掌柜’的啊,步丝佳贼精,她还能出事不成?” “哦?是么?你倒是很了解啊?” “见过两面了,我这人看人一般准的……额……你话里有话?” “没有,就事论事而已,那我就讲讲那‘掌柜’的全过程吧。” 鬼瞳的话语间可不像是真的没事,这让古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这个人狠话不多的小丫头也转性了?不过一提到步丝佳,唐霁凰那眼神就锐利起来,古月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只不过强忍着不去在意而已。 在鬼瞳的描述下,“黎明”对“黑市”的搜查与伏击基本顺利,尤其是全藏出面打掉了“黑市”所有最高战力,再配合陈都各路人马的夹击,很快便把“黑市”那些撤退的高层全歼了,只不过一个个都服毒自尽,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活口,当然,那“掌柜”不是自尽而是被步丝佳亲手杀掉的。 至于步丝佳和“掌柜”的关系,鬼瞳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倒是有些玄乎了,这里面若是没有内情我都不信,不过你们这边的头领是怎么选出来的?那步丝佳看起来也不比你大多少吧,怎么就能统领这一方组织人员呢?而且她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在里面,恐怕最后亲自出手杀掉‘掌柜’是一种宣泄是一种报仇吧。” “组织结构并不是按品阶高低更不是按任务效率去单一选拔,所以实际上每个头目未必是当地最强的成员,就好比我师父当年可是杀手之王,但他并不是组织最高统帅,只不过在他那个级别可以很大程度自主选择任务而已……而各方统领最重要的是有管理的能力,同时有足够稳妥的身份遮掩,若是还能兼顾情报收集就是最佳人选了,很显然步丝佳样样都行。” “这倒也是……看来得找机会和她好好聊聊咯,这一次我总感觉是她在背后推了一把,不仅仅是将‘黑市’推向了死亡,同时也让我不得不暴露身份,这人不简单啊……” “她说过你随时想见面她随时有时间,地点你也清楚,就不必这么冠冕堂皇了吧?”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古月越发觉得诡异,那步丝佳到底把鬼瞳怎么了呢?为何今日这每一次提到步丝佳都会夹枪带棒?!偏偏古月是真的没有什么更多的心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反倒有些像是做错了什么没有承认一般…… “那位步丝佳到底是干嘛的?” “青楼老板娘。” “原来如此!见过两面了哈?” 唐霁凰的杀气又起,立时便让古月缴械投降。 “停停停!我根本就没出这个门好吧!是她按照你的传话,到了接头地点,我才远程和她对话了几句而已,第二次是她说自己暴露了,希望我给出主意,不能不管她和组织,我自然也责无旁贷啊,毕竟‘黎明’这次帮了大忙。” “这个我知道啊,有问题么?还是你心里有鬼?不妨说说看‘坦陈相见’,‘一览无余’到底指的是什么?老实说她每次和自己手下见面时都会有伪装,可她却说在你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原来这才是鬼瞳计较的关键!古月恍然大悟,那次“哭戏”不由历历在目,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妖孽!” “冤枉啊,天地良心,我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吧,但我还是君子啊!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起怀心事呢?而且看透她的伪装的确是我的一种能力,就好比你在我面前带不带面具我都知道是你一样,可这并不是说我能看穿你们的衣服……不是,我是说我的确能看穿你们的衣服……别激动!让我说完啊!我是能穿透衣服,可同时也必须穿透皮肤和皮下的各种肉!这个能力是我在和高手对敌的时候看清对手脉络所需要的,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乱七八糟呢!真的真的,我何苦来哉费那么大劲还要出去看呢?关上门看你们不好么?!” “混蛋!” “唉哟,唉哟!轻点,轻点!我耳朵掉了可没法再长出来啊!你们两可都是地阶高手啊!放过我这个比普通人都不如的小残废吧!饶命啊!” 古月的怪叫声让王府众人越发无语,偏偏不知为何传的很远,听的很清。 三贤王不由又是感慨,自己老婆不会武功可真是太好了…… 陈都南大门外,那位被禁足的太子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他身旁的马车里赫然是二皇孙。 “这孩子就拜托您了!” 被太子毕恭毕敬作揖到地的是一位看上去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放心,他也是我的外孙,老夫还能让他吃亏不成?” “嗯,有您在我自然放心……” 随即陈国太子很语重心长地对着二皇孙说道,“是父王没用,你娘的仇只能落在你肩上了,他日杀回来的时候,可不要留情!” “是,父王!” 二皇孙的脸上没有那些悲情,更没有伤离别与前路迷茫,可他对太子的尊重是足够的,同时眼神里看上去无比坚毅。 “走了。” 老者进入了马车之后,这车便一路向南而去。 看着马车渐渐模糊,陈国太子念叨了一声“小蝉~”。 而这时,一行高头大马的武者将太子围住。 “太子殿下,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憋太久闷得慌,出门散散心都不行么?难道你们要对我动手?” “末将不敢,请太子殿下回宫!” “走吧……” 陈国太子该办的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他也不会多做停留露出更多破绽。 而这一路上送他和二皇孙来此的人已经是他最后的闲子,眼下多半已经消失殆尽…… (本章完) 第397章 妖精 第397章妖精 “那个孽障跑了?” “是的,太子殿下动用了一些从宫内一直延展到都城外的军队关系,发现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办完了想办的事情,就是把二皇孙送走。” “这个逆子!到底是被那个妖女勾走了三魂七魄!竟然把自己最后一点回转的余地用来送那个孽障出城!这个千年狐狸变的的确道行深啊,寡人的两个儿子都没能逃脱她的魔爪……是寡人罪孽太深所以被上苍惩罚了么?!” 原来一向以仁义著称的陈皇之所以用那么酷烈的方式对待当年的“小蝉”,只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原始的愤怒,试问哪个当爹的可以忍受自己大儿子还没凉透,老二就直接要迎娶他大嫂的?! 而这一切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谁信? 更何况,陈皇始终认为他大儿子的死也和这“**”脱不了干系……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跪在陈皇面前给他做汇报的大太监十分焦急,因为这是陈皇心底扎得最深的那根刺,尤其是得知二皇孙谋害了皇长孙之后,他心中的痛无以加复,简直和当年如出一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一而再,难道还必须再而三么? “唉~!”一声叹息,“让太子妃来寡人这里。” “是!” 陈国上下其实心中都有一个共识,陈皇之所以没有严惩或者废除太子,更没有直接下令杀掉二皇孙,是因为之前还在演戏给“黑市”的看,而且若不是这次一举成功,恐怕这个戏码还会继续很久。 眼下却不同了,“黑市”基本被连根拔起,虽然善后工作还在继续,可谁都知道二皇孙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没有了,让他继续活着可是法理不容!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也是陈皇作为一个老者最不愿看到的事实,那就是亲手再送走一个自己的骨血……所以他始终只想软禁太子和二皇孙,只要他们不搞事情,也不让有心人利用他们搞事情,这一世平平安安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还是可以满足的。 而今,这最后的底线被越过去了。 可是,包括三贤王在内,他们其实都对太子的举动表示“理解”,也料定他就会这样,更何况只有这样,他才最终跨国了陈皇的底线。 只有慕容院长能够体会陈皇的心情,因为他的儿子儿媳也早就没了。 “许多人其实都忽略了,作为一代帝王,陈皇同时还是一些人的父亲,一些孩子的爷爷……” 古月此时深处“浣心房”顶楼步丝佳的住所,虽然忍受了很多“酷刑”,但他依旧不得不跑来和这位神秘的“黎明”统领好好聊聊。 在谈及最新消息之时才有了刚刚的高谈阔论。 “恩公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人家怎么听都觉得很有道理呢!” 事实上,古月此时亚历山大,因为这个步丝佳太过难缠,尤其是正式见面之后她首先纠结该如何称呼古月才合适。 “叫古大人嘛太普通了,叫古月嘛太生疏了,叫哥哥弟弟太矫情,叫小月月如何?有人这么叫了啊?不行不行,那就叫小古古?听着倒像是小姑姑,哈哈~,到底如何是好呢?人家还真是没法可想了,算了,不如就叫您‘恩公’吧?至于是字面意思还是有别的意思,也不必太过深究,而且肯定是特别的对吧?人家就知道还没人这么叫过,那就是专属于人家的称呼咯,日后可不能再允许其他女人如此,好不好啦!” 这一个称呼很重要么?! 古月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能把简单的一个代号弄出花来?! 事实上古月从来不介意如何被称呼,甚至叫外号都行,但前提是先告诉他这个外号是在叫他,不然也不知道应该回应,至于难听与否,其实都无所谓了。 果然和这丫头观念大不相同,古月如是想。 “知道太子到底把二皇孙给了谁么?” “这个真不清楚,因为大战刚刚结束,人家让弟兄们放了假,不曾想竟然被太子抓住了这个时机,倒是小瞧他了。” “或许,这个值得高看的并不是太子本人呢?” “您是说,带走二皇孙的人?” “也别‘您’啊‘您’的了,你可比我大吧?” “唉~,就知道在恩公你眼里人家已经是残花败柳人老珠黄了……” “什么跟什么啊?!” “噗~!看你这么着急解释就原谅你好了,不过,你为何觉得是这个带走二皇孙的人?难道有所怀疑?” “原本我也没什么太多想法,可听到了你和那位‘黑市掌柜’的关系之后,忽然发现在他看来,这二皇孙不也是他的外孙么?” “这……难道那老家伙没死?!” 步丝佳终于不再是一脸玩味嬉笑,看来这“黑市掌柜”对她的影响太深。 “试想,陈国太子此时选择送二皇孙走,多半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但是那二皇孙是个和我一样的残疾人,必须有人照料,那么谁会如此深得陈国太子的信任,能够一直照顾二皇孙呢?要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照顾一个残疾人一生……除非这个二皇孙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又或者,这个被托付的人是陈国太子最信任的心腹,除此之外就只能是那二皇孙的亲戚…… 就算是心腹,太子已经失势,而且不可能有机会东山再起,所以等太子真正倒下之时,他不会担心心腹对自己儿子不好么? 就算是亲戚,二皇孙的老妈早就不在了,嗯,就是你老妈……好吧,抱歉抱歉,你妈不老……说习惯了,因为很多人的爹啊妈啊都看上去太年轻,譬如唐问天那个大叔,最离谱的还是我那个丈母娘,所以我习惯用这样的形容来表示对他们这样的人物的一种尊重……” 步丝佳忽然被逗乐了,她觉得古月这是在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安慰自己,毕竟那个人很可能真没有死,这对自己是一种打击,而古月这样依旧谈笑风生才是真正做大事应该有的态度吧? 其实她误会了,古月只是习惯了这么称呼别人的父母,一时没改掉而已…… “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接着说,事实上我能想到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交到了那‘掌柜’手里,因为他自以为是二皇孙的外公,所以这份亲情在里面,虽然这人应该不会在意亲情,可二皇孙是他计划里重要的一环,若是有朝一日他杀回来的时候,二皇孙至少还是陈国皇室一员,所以利用价值是足够的,这样才能让陈国太子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那人真的没死?可是……没道理啊,那次伏击绝不轻松,对方一定是真的高层才能有这样的护卫力量……除非……” “除非那为‘掌柜’用自己替身和一众‘主事’的命换了自己一个安稳,说白了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而这样更符合他的性格,交手的几次里我就发现这人极尽猥琐,绝对不是刚正面的主,所以你们的伏击太过顺理成章,我觉得这也是被他推波助澜。” 虽然步丝佳很难理解这里为何会谈到“猥琐”,更不知道什么是“刚正面”,但古月所言的确在理,这个老狐狸应该是真的用一路尸山血海逃出生天,的确符合他自私到极点的性子! “现在去追查还来得及么?毕竟带着二皇孙,他是……和你一样,应该容易辨认吧?” “之前那家伙伪装过我,用到了‘塑颜丹’这种稀罕玩意,我无法判断他们手里还有没有,所以追查恐怕已经不行了,尤其是根本就没人见过那个‘掌柜’到底长什么样的前提下,总不能见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就都抓了对吧?” “那岂不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跑掉?!日后哪还有机会……” “这个你大可放心,这人绝不是那种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放弃野心的主,不然他也干不出那些勾当,更不会特地带走二皇孙了,所以未来某日,如果我有幸再阻止他一次,这个亲手灭杀的机会如果你需要,就还是你的!” “讨厌~!人家感动的要哭了啦!你平时都是这么哄骗小女孩的么?!人家也难逃你的魔爪了!” “打住,哪来的哄骗?我又不是禽兽!讲道理,我是觉得你这次帮了我大忙,没有你根本没这么顺利,虽然我能想到你也利用了我,但是这无伤大雅,所以该感谢还得感谢,仅此而已,别想太多!” “唉~,也是,见惯了金枝玉叶,人家这样的庸脂俗粉自然进不了恩公的眼帘了,没事的,人家明白……”声音渐低,倒像是真的很受打击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你要是见到了慕容荻,一定会引为知己!行啦,你可是陈国大皇子的遗骨,正儿八经的公主殿下对吧?只是你不想认祖归宗而已。” “嘿嘿,那个小丫头的确有趣,不过人家真想认祖归宗就可以么?事实上这些都是一个故事而已,我自己都是听人说的,谁还真会当一回事呢?” “你觉得是就是了,何畏人言?” “果然你是真的不一般……那你要不要听听这个并不那么好听的故事呢?” (本章完) 第398章 故事 第398章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距今已经二十多年了,之所以不曾有所流传是因为当年涉事之人一个接一个都永远说不出话了。 不过,被清算的人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因为此人早早就看出了猫腻,并且身份特殊,故而利用自己的手段瞒天过海。 这人是当年陈都最大青楼的头牌,那时这座青楼还没有被称为“浣心房”,至于名字倒是写意,因为就叫“青楼”。 那名头牌的名字或许存在于不少人的记忆之中,可这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正如她还有另一个代号“鬼蝶”,而她的身份是当时陈都“黎明”分舵的谍报头目。 “黎明”在陈都最开始的发展并不迅速,因为陈国人的向心力很足,尤其是陈皇的风评一向不错,所以陈国从上至下都可以说一句安居乐业,而如此国情怎会需要“以杀止杀”? 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对于达官显贵,他们其实只比普通百姓多了许多丹药,却依旧无法用这些丹药转换为自己日常所需与骄奢淫逸,这就给“黑市”提供了最初的温床,因为他们可以为所有陈国人提供交易丹药的渠道,而且确保卖上一个好价钱,同时,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个“黑市”能提供陈国里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 有了初一就有十五,被“黑市”腐蚀掉的官员日渐增多之后,这个黑幕下的组织渐渐浮出水面,陈皇自然不会不管不顾,但是他犹豫了,因为这样一个组织同样也能给他的大陈带来新的契机。 经过一系列深思熟虑,陈皇默许了一些事情,无视了一些事情,而那些如履薄冰的试水者忽然开始铤而走险。 但是,越发猖獗之后,陈皇自然也不会没有一个度,可这个度不是许多忠志之士能够忍受的,虽然他们理解自己陛下的不能与不忍,可这并不代表自己也应该同流合污! 于是,一个自称“黎明”的组织将“宣传单”发到了他们面前。 以杀止杀可不是空口白话,虽然这些忠志之士依旧将信将疑,但很快第一个大贪官被人半夜割喉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陈国官场有些人人自危,因为他们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的危机,而且那一位家里可没少供养高手,甚至有天阶护卫!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不到半月时间,陈国大小官员接连被杀,而这个数字直接达到了十人…… 一时间朝野上下都在震荡,刑部和一众从属结构均被问责,巡防营统领负荆请罪,可这些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但所有人都清楚了一点,那就是这些被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已经是大陈的蛀虫! 但是,以杀止杀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尤其是最大的一个贪官直接是户部尚书,二品大员,这些人空出了位子,谁来顶上?陈国的朝堂可是禁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束手无策之下,陈皇让慕容院长请动了全藏出马。 当时的全藏虽然年岁不长,但是和他的功夫同样高的就是他的脾气,文武百官的脸色他可都不去看的,帮陈皇和慕容院长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虽然他还不是顶尖高手,可他有一个无人能出其右的绝活,那就是追踪。 也正是因为有了全藏的帮助,凶手第一次被查到了尾巴。 “年轻人,你很不错!” 全藏没有志得意满,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没能准确找出这名凶手的真正位子,若不是他此时想要现身一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发现不了的。 “你是谁?目的是什么?为何来陈国?” “问题还真多,我叫鬼眼,是个杀手,组织叫‘黎明’,来这里主要是休假,不巧你们这突然多了不少需要我出手的委托,便做下了。” 全藏是第一次听到一个“杀手”如此轻易自报家门的,这可算是奇闻! 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人自己无法看透,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披靡,更何况他那自信与从容,就是最“坦白”的表现,因为自己拿他没有办法,甚至陈都上下都未必有人可以拿他有办法! “你们的目标都是些朝堂蛀虫,为什么?这可不像是随随便便拿钱办事,以你的身手,可并不需要这么急着赚钱。” “组织有个规矩,‘以杀止杀’,所以目标都是经过甄选的,那些贪官污吏可没少做一些非人的勾当,只是他们有足够的办法去抹平罪证而已,更何况你们这的国情就是如此‘宽松’,正好让我来替你们清洗一下吧,至少这样能少死一些任劳任怨的百姓。” 全藏会意了,这个叫鬼眼的男人为何会自己显身,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宣传他们的组织! “以杀止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会是真的么?至少眼前这人,不需要撒谎…… 陈都的连环杀人案告破,只可惜凶手没法捉拿,但是“黎明”正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甚至不少百姓将他们奉为惩奸除恶的大善人。 陈皇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可能是谁在“买凶杀人”,虽然他不会做出惩罚,但这种极端的做法并不可取,所以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寡人知道,这些事情和你们的一腔热血不符,对大陈的未来也并没有好处,但你们应当知道,至少一段时间内,很多事情也只能用这种不可取的方式来达成,不是么?当然了,那些人做的太过分,这次的事件也算是一种警醒,但从此以后便会没有人效仿了么?这个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啊,尤其是这六国之间的乱局,可不是仅仅依靠一腔热血就能成事,不是么? 是寡人的过错,是寡人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但是,大陈的未来依旧需要你们的一腔热血,这点毋庸置疑,可寡人希望你们可以不要依旧如此偏激,更要保护好自己,因为杀手组织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啊! 平心而论,是贪官污吏手里能支配的武力更多,还是你们自己呢? 寡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些忠志之士在报国的路上空余恨,所以,寡人希望你们学会处事方法的变通,同时不要放弃大陈的希望,寡人可以给你们承诺,终有一日这个被动的而局面会被真正解决!” 也正是因为陈皇的安抚,不再有人去选择“以杀止杀”,同时陈皇的一些列决策将“黑市”对于官员们的腐蚀降到了最低,不管是出于保住乌纱帽还是保住自己人头,陈国朝堂至少干净了不少。 可这样一来,“黑市”的人就不那么坐的住了。 因此他们看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所在,那就是对于陈皇本人而言,“黑市”可以利用却不能放任,如此有主见的君主可并不利于“黑市”发展,是时候将目标定得更高一点了。 于是“黑市陈都分会掌柜”展开了自己最大的谋局。 从那时起,一名叫“小蝉”的歌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青楼”因为她的到来迎来了一阵新的狂热,而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小蝉卖艺不卖身,可她那风华绝代超逸绝伦勾起了无数陈都男子的欲望。 尤其是当她弹琴之时,一种九天玄女下凡尘的出世感油然而生,似乎这俗世的喧嚣无法沾染她分毫,她就是仙子本身。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的造势下,不仅达官显贵想看一眼小蝉都得“排队”,甚至皇族子弟也不能豁免。 这里面最被划重点的自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 当时陈皇并未册立太子,但立嫡立长谁都清楚会是大皇子,而且这位皇子也的确文武双全。 更何况二皇子先于大皇子被册妃了,这就更加清晰,因为太子妃可是应该精挑细选。 所以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小蝉和两位皇子见面了。 或许仅仅只是一眼,她还不至于让两位皇子沦陷,可一曲悠扬之后,就不再有悬念。 因为长相是天生很难调整,但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可以被训练被塑造,而针对大皇子的喜好早就是小蝉刻在骨子里的日常。 渐渐地,大皇子和二皇子去往“青楼”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甚至开始每晚必到,而所有人也不会傻到和两位皇子争女人对吧? 可这两位皇子自己呢? 无论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小蝉的眼里只有大皇子也只能有大皇子,所以二皇子的心中埋下了羡慕嫉妒以及深深的恨! 可这些不需要表露,更没必要表露,因为二皇子知道,自己的父皇绝不可能让一个歌姬做未来的太子妃! 但这一点,大皇子不清楚么?他当然清楚,所以他想方设法需要去做点什么让自己父皇点头的事情。 于是,便有了大皇子带人闯入大森林的那次惨剧…… 虽然大皇子带回了草药,却烙下了不可救治的重伤与剧毒,甚至慕容院长亲自出手也回天乏术。 看到怀里的男人日渐消瘦萎靡,小蝉的心不是滋味,她清楚自己的目的,也正因为自己有目的所以她不奢望爱情,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可以不惜自身的男子,她能够不感动么?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腹中的胎儿一定要保住! (本章完) 第399章 看客 第399章看客 大皇子行将就木,“黑市陈都分会掌柜”的计划进入备选方案,因为陈国太子这个位子应该和大皇子没太大关系了。 小蝉心里很凄苦,她不知道别人家的父亲到底和自己女儿是怎么相处的,但她的父亲应该只把自己当成一件工具而已,眼下首要目标没用了,必须一刻不停地转头次要目标…… 可自己腹中胎儿怎么办?! 小蝉有些无助,因为没人会帮自己,更没人可以帮到自己。 就在这时,“青楼”的花魁竟然主动和自己搭话了。 “倒是看了一出不错的戏码,可你甘心么?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大皇子的孩子呢?” 小蝉被震惊到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很意外么?从你第一次登台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你的动机,一步步铺垫之后,你成功接近了自己的目标,只可惜啊,眼见就快成了,可这个傻男人竟然为了你去甘冒奇险,我这个看客都有点感动了呢!但是你呢?你紧接着要去勾引新的目标了对吧?且不论你心里还有没有良知,至少对那个快死的男人是不是应该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如果这也没有的话,就当我没来过吧。” 鬼蝶说罢就要转身离开,但这明显的欲擒故纵还是生效了。 “等等!”小蝉可不是一般的歌姬,她经历过各种训练,而这里面自然包括待人接物,既然眼前之人知道的东西这么多,却又偏偏跑来跟自己说明,那她就是有着更多目的,她或许就是那个唯一可以帮到自己的人!“帮帮我!” “代价可是昂贵的,行么?” “什么都行!只要你能保住这个孩子!” “成交。” 在鬼蝶的循循善诱之下,小蝉基本不再设防,因为她此时只有这么一棵稻草,尤其是当鬼蝶说道“如果你肚子里是个女儿该如何是好?送你来此的那个人会允许你生的是个女儿么?未来的陈国太子,会允许你生的是一个女儿么?” 于是,小蝶按照鬼蝶的一步步设计开始了新的行动,这些行动看似契合自己父亲的计划,实际上却是一个母亲在为了保护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做出拼死一搏。 第一步,大皇子逝去的当晚,小蝉痛不欲生,独自饮酒醉,而这个消息自然被二皇子知道了。 这位刚刚死了大哥的二皇子,避人耳目之后出现在了小蝉的房间里。 “你还好么?” “你不该来的,这对你的名声不好……他也不愿意看到的吧……” 双眼红肿的小蝉,竟然说了这样的开场,二皇子心中越发愧疚可他的贪欲更加升腾。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比不上大哥,可唯有对你的爱,我绝不认输!可你心里只有大哥,这个我自然清楚,所以今日他走了,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太伤心难过,需不需要我陪陪你……” “唉……陪我喝两杯可以么?” “当然!” 小蝉没用多大力气就把自己灌醉了,而二皇子喝下的酒里却是加了料的。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美人如此不设防,他忘记了自己大哥刚死,他忘记了自己还有个老婆刚生了儿子,他此时此刻只想化为最炽烈的猛兽,因为他此时只有兽欲。 可惜,当他把准备工作做完的时候,他也同时失去了意识…… 一夜过去,小蝉有些凄楚,尤其是她的外衣被撕烂了却没法立刻去换。 “我……我该死~!可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算了,我也没有自视清高的资格,就是个在‘青楼’讨生活的小女子而已,早晚都会被这样对待吧,或许……我应该习惯才是……” “不!不是的!你是全天下最冰清玉洁的女人!我绝不允许谁来诋毁你哪怕一分一毫!” “可你也应该知道了,其实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不是么?在他出征前一晚,我就把自己给了他……” “我不在乎!他已经不在了,但你还得继续活下去,我可以守护你一生一世!” 小蝉微微有些愣神,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并非一时冲动。 “你真傻……”小蝉不由准备伸手去抚摸那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可她又收回了,“我不配的,不久后你就是大陈的太子了,而且你已经有了妻儿,这样又是何苦呢?” “没事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我妻子,其实她也的确是个好人,可我并不爱她,而她也并不爱我,这只是一个很没道理的政治婚姻而已,但她会恪守自己的本分,所以她绝不会反对,我也不允许她反对!”二皇子直接抓住了小蝉伸出的手,不允许她退缩。 “唉……” 一声叹息之后,小蝉“无奈”地接受了新的“命运”。 但是这样荒谬的行为,自然很快被陈皇发现并且反感,可二皇子的确如他所承诺的那样,拼尽全力去维护,而他的妻子竟然默不作声,没有抱怨一句。 在最后,一句话遏制了陈皇的杀心,“她肚子里有我的亲骨肉!那也是您的孙子啊!” 鬼蝶计划里的第二步也就算自动达成了。 一段“岁月静好”之后,小蝉即将临盆,计划来到了第三步。 “时间上自然是有所差距的,因为你并不是真的只给了大皇子一次,你那个父亲也不可能允许你自主,所以‘早产’这个谎言是必须的,而我们需要准备一个看上去很像‘早产儿’的备用。” “你是说,如果我生的是一个女儿,就必须换掉?!” “当然!这才是保全你孩子的上策,而且即使是儿子也不得不换掉。” “可是……之后呢?我的孩子会在哪长大?”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会亲自负责。” 小蝉终于明白,这个名叫鬼蝶的杀手头目到底为何如此上心自己的事情,可她早已没法拒绝。 “你们会用我的孩子来对付我的父亲么?!” “这个你就不用太操心了,因为你自己也清楚,你没机会看到了,对么?” “是啊……陈皇自然不会放过我这样一个贱女人的……能求你们对我的孩子好一点么?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健康长大,至于到底选择怎样的路,我也没法去干涉了……” “不必怀疑,‘黎明’其实有很多孤儿,就比如我自己。” “原来如此……” 就这样,由于早产,“二皇孙”先天残疾体弱多病。 “对不起……我没能给你一个健全的孩子……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太过伤心纵酒过度……” “傻瓜!想什么呢?!这是我们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孩子!安心养身体吧,我会找慕容院长帮忙看看的,就算没机会了,我也会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 “谢谢……” 没多久,二皇子被正式册立为太子,可就是这个时候,他被软禁在了宫里。 心急如焚的陈国太子自然知道他的父皇要做什么,可他的母后用年近半百的身体将自己牢牢抱住并且威胁要去撞柱,他实在没法忍心去用力挣脱,只能撕心裂肺地哭天抢地…… 就在太子原来的府邸,带着白绫的太监们出现在了小蝉的眼前。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而她早就释然。 “可以再容我片刻么?我有些话想对太子妃娘娘说,不会太久的,真的,请允许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恳求,好吗?” 太监们面面相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太子妃会不会愿意呢? 不曾想,太子妃自己来了。 “娘娘万福!”小蝉直接跪了下去。 “唉……你想说什么?”太子妃知道小蝉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可她明明知道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守活寡”,却始终无法狠心去恨。 “这是最后的请求了,娘娘,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他以后就是我的亲亲儿子!” “您……”小蝉十分动容,这样一个“傻女人”实在太过善良,而自己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的确应该用命来还吧,“谢谢!您真的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我可以去死了。” 说罢,小蝉重重地给太子妃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用那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就这样,陈都里流传下了“一代妖姬”的故事,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终于遭到了自己应得的报应。 这时,鬼蝶在“青楼”顶层自己的房间里,向着小蝉的方向敬了一杯酒,可惜还没来得及继续,便被婴儿的啼哭所打断。 “是饿了么?还是知道你娘已经走了?” 鬼蝶饶有兴致地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可爱,忍不住想去逗弄却未能下手,因为此时这个小可爱正让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手忙脚乱。 “快帮忙啊!” “啧啧,堂堂杀手之王,还对付不了一个婴儿么?是不是忽然想起当年养我的时候太顺利了?” “切!你个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啊?敢挖苦为师了?不、不要你帮忙了!这小家伙看起来可比你更有天赋,他日培养出来我让她专门和你这个师姐作对!” “哈哈~!那你首先得给她取个好听得名字不是么?这次叫鬼什么呢?” “额……要不叫她‘不思家’吧?我希望她能远离命运这个东西……” “‘命运’?你都逃不掉何况是她?不过‘不思家’嘛,有点意思,那她长大后的花名就叫‘步丝佳’好了,不过为了证明她是我的师妹,还是得姓鬼,嗯,就叫‘鬼蝉’吧。” (本章完) 第400章 血脉 第400章血脉 “所以,你其实算是鬼瞳的师姐?那位鬼蝶呢?” “早就不在啦,咱们这个行当嘛,就算是杀手之王不也同样无可奈何?” “额……”古月是真没想到鬼眼竟然桃李满天下,那么自己这个见证他死亡的存在,对于鬼眼的徒弟们而言,是不是属于仇人?那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不是有点微妙?不过若是这步丝佳或者说鬼蝉若是真对自己有所图谋不轨,鬼瞳也不会坐视不理吧,应该…… “怎么?堂堂古大人也会紧张么?” “能不紧张么?你们可是专业的,而这里可没有唐问天蹲着。” “哈哈~,人家想报仇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嘛,再说了,杀他的是唐问天又不是你,你本就是一个目标而已,没完成也没后续,对于杀手而言,谁还能不允许目标反抗呢?只不过嘛,人家很好奇,你对我那个小师妹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什么意思?鬼瞳怎么了?” 古月知道自己很难把握眼前之人的动态,因为她太专业了,自带的“测谎仪”根本顶不上用场,索性直来直去,就让自己跟着对方的脚步走。 “她说她是你第一个女人,可你第一个老婆却是别人,对吧?所以你当她是一个召之即来唤之即去的手下呢,还是你的女人?” “额……我虽然没法立刻给她名分,但是的确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当时是急从权,但我自然不会抵赖,这辈子她就是我的女人了。” “是急从权?你这算是借口呢还是后悔呢?” “不是借口,也不后悔。” 步丝佳看着古月一脸认真,不由莞尔,随即说出了一句让古月吐血的疑惑,“可她都跟着你大半年了,为何肚子一点起色都没有?难道你不行?!” 古月很无语,却无力反驳,因为他的确没有验证过,更没强有力的证明…… “你想太多了,其实就那么一次,之后我都守之以礼的。” “哈?!”这次轮到步丝佳愣住了,她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剐着古月,随即笑的祸国殃民,“你不是吧?这说来,你那些莺莺燕燕也都是洞房花烛之后就没碰过了对吧?” “这倒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居然自己都没意识到问题?!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难不成,你觉得传宗接代这事,一次就够了?” 那看白痴的眼神,让古月很想打人,虽然上辈子他没有这方面的实战经验,但是基本常识与科学依据他能不比一个古人清楚明白么? 可他此时此刻,只能认了,因为自己似乎做的的确不太妥当,但这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妥当…… “好吧,我承认,我是没考虑这么快要孩子,毕竟还年轻对吧?而且最近很忙,一件件事赶事,哪有空去要孩子呢?要知道养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考虑清楚的,譬如生活环境啊,生长需求啊,各种教育资源和兴趣爱好也都需要规划,而且更需要按照孩子更合适的方向去调整,这可是一个长期的投资,马虎不得,再者,养孩子是很复杂的,对于一个当爹的而言,自己儿子有没有在学校欺负人啊或者被欺负啊,长大了是不是要给他找工作啊,买车买房啊,不然他找不到对象怎么办?若是养女儿就更复杂了,你总是会担心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回家晚了点还要去接,各种不顺心不顺意看着心疼但她不说你也没辙,等她出嫁了你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步丝佳是真有点看不懂这小家伙脑袋里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但是这些说法的确有一定道理,只不过这些对于古月和他那些老婆而言,算是个事么?且不说各种人脉,就说买车买房吧,一般家庭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不是?而他们或许考虑的全面,但这也不存在任何问题啊…… 步丝佳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古月也有些尴尬,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那些“复杂”情绪都倒了出来,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何时何地,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 “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么?” “真没有,一时话赶话吧,不过也的确没人像你这样跟我讨论过这传宗接代的问题。” “嘿嘿,人家算是特别的存在么?有点开心了呢~!” 那随心所以调动所有微小细节来让人沦陷,古月都大呼有些招架不住,可他最受不了的是自己的“观察力”太厉害,没放过任何一颦一笑。 “打住!我经不起诱惑的,骨子里一定是个色胚,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咱们就事论事,不要牵扯别的?” “哦?怕人家一口吃了你啊?” “讲真的,的确是这样,因为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有更多,小心脏受不了,仅有的良知更是会过意不去。” 步丝佳略微有一丢丢失望,这还是久违的真面目示人,可对方竟然拒绝一切可能的交集! 不过她也知道,古月这人若是真的可以用美色打动,那他早就不知道死在那条臭水沟了。 “好吧好吧,人家这也是无意识散发的魅力而已,如是让恩公不舒服了,人家只好背过身去或者带一张丑点的面具了……” 这渐低的语气和落寞的表情,谁能不我见犹怜?可古月只能在心里大呼“作孽啊!” “好啦好啦,你怎么自然怎么来,我没有让你不舒服的意思,只不过是给自己提个醒而已,毕竟我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还是必要的。” “行吧,不逗你了,反正你也看不上人家这种庸脂俗粉,就说你那三位夫人,端的是倾国倾城却又各擅胜场,更何况还有一个惊为天人的唐霁凰,再者,她们一个个身世显赫,你那一个个岳丈可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而我呢?只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故事而已,生父生母的面也没见过,所以人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会赶鸭子上架,所以恩公也别太多心了好么?”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替你保证,你的血脉的确有陈皇的传承,别问为什么我能知道,这个很难解释,但我的确可以保证就是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陈皇的确可能是我的爷爷?你能看出血脉啊?额……人家又被看光了啦!” “额……我这说正经的,你又来……” “哈哈~!” 对于步丝佳忽左忽右的随心所以,古月只能一个劲头大,不过他倒是真的判断出了这丫头是陈皇的直系亲属,毕竟是系统亲自认证的。 只不过这种血脉传承不仅仅是血缘那么单纯,就好比唐问天身上的铭文需要唐家血脉才能最大化激活一般,估计陈皇一脉也有自己的秘密,毕竟他们是人不是魔兽,若是没有特殊的造诣,恐怕很难让自己的血脉呈现出某种力量形式。 “这么说,我还真可能是大皇子和小蝉的女儿?我听到的那个故事多半是真的咯?” “很可能,但当事人估计一个都不在了,也无从佐证故事的真伪,可我能替你去证明你就是陈皇的亲孙女,要去认亲么?” “我……人家不知道啦~!不过你觉得我该去么?告诉高高在上的陈皇陛下,他那个死掉的儿子和他亲手赐死的妖女曾留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其实是一帮杀手的头?” “这倒是……很微妙……” “唉……你说若是陈皇知道了小蝉,也就是我娘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会不会后悔杀了她?” “伴君如伴虎啊,每个帝王都有自己的秉性,高处不胜寒,在他们的视野里世界都不会是我们看到的这样,不过他们也各不相同,至少那位楚皇是知错不认错的主,至于陈皇嘛,搞不好会认错的,但是他不会后悔,因为当年的决定一定是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你娘跟过你爹,试问,一个皇帝在自己儿子新丧之时突然听说这个和自己死掉的儿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又跑去找了自己另一个儿子,谁能忍得住呢?纵然是平头老百姓,也不可能对吧?” “是啊……唉,说到底,她只是个悲剧,一颗棋子,都怪那个老不死太下作,连自己亲女儿都不放过!” 步丝佳没有隐藏自己的杀气,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十分刺骨,因为她也不是第一天当杀手了。 “会有机会的,让他知道自己措了,大错特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若是有一些犹豫,不妨先听一听陈皇的意思,这个我可以去试着问一下,毕竟他对自己的骨肉还是挺爱惜的,而且若是你娘泉下有知,她也应该希望你能快乐,而这个心结若是能打开,或许能舒心不少。” “你这么热情,该不会是想先让我去认亲,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公主头衔,再下嫁给你吧?!你是不是只对公主感兴趣啊?!” “你想什么呢?!” 步丝佳的房间里又被银铃般的笑声充斥,久久不绝…… ??四百章咯,给自点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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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01章 回响 第401章回响 陈皇突然的起兵还没给各国反应时间,陈国的大军便直接凯旋了,这种戏剧化的场面可是从未见过,其余五国由于地域差距收到谍报的时间各有不同,但他们都将关注点集中在了陈皇后续的说辞,那就是他宣布支持古月的“小酒馆”计划,与此同时,陈国的“黑市”在一场大战之后归于缄默。 作为一个老好人,陈皇这次的雷厉风行不仅没有任何征兆更是让楚皇以外的老皇帝们不禁感慨,虽然他们都比陈皇要年轻不少,可他们也是与楚皇父辈并行的人物了,少说都是五十出头,事实上他们也都不是开国君主。 在这个时代,六十多自然是长寿的象征,如果还能老当益壮,那就是老天爷恩赐,或者,如陈皇一般,有五品丹药延年益寿。 各国君主都很好奇这位老家伙到底能活多久,甚至自己到底会不会走在他的前面,也是个未知之数,所以在他们而言,五品炼药师的确趋之若鹜,可更重要的一点是那种延年益寿的丹药。 正是年复一年的健康焦虑,让各国对陈国的政策始终有些欺负的意味,毕竟意难平,可陈皇硬生生扭转了局面,这里面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可太复杂。 但这一次,陈国忽然起兵又突然凯旋,不仅仅是匪夷所思,更是亮明了他们军队的训练有素。 这个老家伙似乎并不是烈士暮年…… 更关键的问题还是陈皇和古月搞在一起之后竟然直接和“黑市”决裂,这种魄力可不是牙一咬心一横便行的,因为这关系到国计民生,但他偏偏这么做了,很果决很直接。 古月的“小酒馆”依旧是水中月镜中花,就连楚国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到底该怎么弄,这陈皇哪来的勇气?只因为把一个干孙女下嫁了么?事实上这算是一种诡异的笑话,楚国的驸马跑去娶了陈国的便宜公主,这叫什么事? 可楚国人没意见,陈国人很乐意,谁又能说什么呢?谁又敢呢? 对于各国君主而言,古月名气很大,鹊起很快,可毕竟没有见过依旧陌生,只知道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虽然身患残疾却自强不息,已经是六国里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了,但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小子红颜知己一堆接一堆,而且个个羡煞旁人,不仅身世显赫更是倾国倾城,这小子难道长得惊为天人?! 但古月的画像并没有证明这一点,所以这个疑惑更为不解。 看到奏报之时,周国国君接受自己谋臣的意见准备向潘吉好好询问一番,便特地请入了宫中。 作为周国供奉,潘吉虽然没有公职却身份超然,当然不能不给周皇的面子。 “草民潘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潘先生何需多礼?快快请坐下说话。” “谢陛下。” 以潘吉的敏锐,他自然有了自己的盘算,这位周皇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煞有介事,一定是真的只有自己能替他做点什么,而最近的消息无非关于古月了。 “潘先生,事实上寡人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看那个古月在你看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最近他不仅在楚国都城轰动一时,更是把陈国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他那个‘小酒馆’计划,寡人是真的很好奇,你能替寡人解惑么?” “陛下有命,草民责无旁贷,只是在下和那古月真正的接触其实并不是太多,主要集中于那天阶武道大会之上,明面上这人是个主持,实际上却利用自己的手段把各国受伤的高手都救治了一遍,在下也在其中,不得不说他虽然从未提过,却真的是对各国高手有恩,在下看来,他这种没有表明目的的恩情其实很容易得到众人的好感,至少在各国的风评不会差。” “嗯……所以潘先生是认为这个古月在刻意为之?” “他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一系列举动也的确合情合理,至少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他也绝不是圣人,虽然在下看不全,可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他最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在炼药一途上更进一步,毕竟这一点他们的楚皇没法给与。” 潘吉的态度让周皇很是满意,原本他也知道这位高手的脾气和一般人不同,可以说很任性也可以说是我行我素,尤其是他不愿入朝为官,这点就比赵木难管束多了。 可这一次对于古月,潘吉似乎真的没有藏私,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他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而且步步为营真就让他成位了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后生可畏啊!” “事实上陈国君臣也不是予取予求的,所以眼下古月这个四品炼药师可未必名副其实,当然了,他个人的实力一定是今非昔比,可陈国人一定会在丹方上对他十分限制,毕竟这个是陈国的立身之本。” “潘先生睿智,这一点寡人的智囊可是经过多番讨论才得出的结果,而潘先生能一语道破,可见你对于古月一定更为了解,故而知道陈国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就请潘先生继续多说说吧。” “是,陛下。” 潘吉的确没打算藏私,因为他有也自己的脾气,古月这人可以交也可以深交,尤其是他身边的唐霁凰是个难得的琴友,只可惜,潘吉始终记得自己差点被古月坑了。 虽说那次大老虎是看在古月的面子上才放过了自己,可若是古月没有是想跑去提到“紫幽草”的事情,自己早就能高来高去不留痕迹…… 当然了,他也没有因为此事而记恨古月,毕竟古月可不知道自己真会跑去,可是,正因为如此,潘吉认为古月这人似乎有“大气运”,而他的气运往往还能影响到其他人,譬如这紫幽草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取不到正是因为古月需要去亲自取! 他的功法来自偶然,却是天道逍遥的一种理念,故而他很认可各种机缘绝非巧合。 所以潘吉知道自己此时的使命后,便打定主意和盘托出,毕竟自己还是个周国人,至少不能让古月的事情给周国人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古月在天阶武道大会里唯一一个没有救治成功的,便是郑国宇文都,虽然他用自己的方式看似保住了宇文都的性命,可事实上据传宇文都的伤势爆发是在夜间,而他的对手陈国田光似乎并没有精通如在下这般的暗劲,更何况当时的情景众目睽睽,田光应该没有施放暗劲的可能,所以这个宇文都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就有待商榷了。” “你是说,这里面有古月搞鬼?” “按理说古月谁都不认识,他没必要单单针对宇文都,可他一定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而在下刚刚说了,他绝非圣人,所以在对方和自己的目的不冲突的时候施以援手顺其自然,反之,就很有必要细细品味了。” “可一个宇文都,又如何会干涉到他古月前进的道路呢?对于楚皇而言,宇文都虽然算是一个高手却也只是一介莽夫,对于陈皇而言,就更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了,所以古月不太可能是替这两位君主出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唐问天当裁判的时候,能够掩人耳目给宇文都体内打下暗劲,这样的人,六国里会有谁呢?” “原来如此……看来只能是唐问天自己了……” 周皇很有些意外,这可是过去了好久,潘吉都没有主动提到这件事,为何不及时上报呢?为何偏偏此刻又和盘托出?但他作为一国之君,面对如此不好约束的高手,心中越发不爽和忌惮。 “没错,在下也是这么认为,恐怕当日在场的高手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看透了这一点,而且恰恰是这一点才能让古月之后的举动合情合理,试想,唐问天想要宇文都爆体,古月敢阻拦么?” “所以潘先生此时提到这件事,是想说古月这人知进退,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见,关键在于他很有超越自己年岁的城府?” “陛下圣明,恐怕当时唐问天第一时间就给了他只有他能感受到的警告,而古月略微一想便能知道在场众人里给出这个警告的会是谁了,所以他选择了配合演戏。” “很好,有了潘先生的分析,寡人对这个古月的认知便更深一步,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告诉寡人的事情?” “的确还有一件,那就是在下之前受伤的经过。” “这事寡人始终很挂念,潘先生是国之栋梁,可不能轻易不爱惜自己身体啊!” “多谢陛下挂念,在下早已恢复了,不过伤到在下的是大森林里的那头雪虎统领,可它没有直接杀了在下,是因为在下认识古月,它觉得可以给一个面子……”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本章完) 第402章 质子 第402章质子 自告奋勇当人质的陈奇峰,最近有些迷茫,因为他原本是打算待在大森林里好好历练,不曾想古月刚离开的第二日他便见到了一个令自己不敢直视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可以从魔冰白虎手里把自己要走,原因是古月把他女儿带去了大陈,若是他女儿有丝毫损伤,自己的命运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突然的变故其实并没有让陈奇峰寝食难安,因为唐问天是六国所有武人的目标,他自然不可能豁免,所以能和偶像同行,这可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只可惜,唐问天似乎根本懒得搭理陈奇峰,他直接将人扔到了楚都唐府之后,便没再出现哪怕一次。 若不是唐沐霖及时出现表示会在这段时间陪他游历楚都,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根本连人质都不如…… 不过唐沐霖很够意思地真的带着陈奇峰游历了一番,让他涨了不少见识,毕竟楚都的繁荣和陈都差异明显。 就在这时,皇甫府派人邀请陈奇峰过府一叙。 事实上,这皇甫府都是些什么人,陈奇峰的爹自然知道,可他自己一点了解都没有,而且唐沐霖的表现有些不自然,并且他表示不能陪陈奇峰一同前往,不过会在最近的小茶楼等候。 陈奇峰虽然不是善解人意的主,更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不过自己毕竟算是唐家的人质,至少唐沐霖对自己真的很不错了,一点不耐烦都没有,所以他也没多想,独自踏进了皇甫府的大院子。 这个地方给他的第一映像是好大却好空,至少他自己府上可不会少了花鸟虫鱼,虽然他父王不喜欢这些,可他母妃乐此不疲,而且还养了猫猫狗狗,真没把自己闲着。 而皇甫府另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陈奇峰真的很好奇,他这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这个皇甫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因为来来去去的大多是普通百姓贩夫走卒,而他们的目的地竟然和自己一样,都是来到了一位皇甫大人的书房。 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进入之后,管家和家丁们负责了清场并且给自己看座奉茶,百姓们却并未抱怨,可见这位皇甫大人十分得民心,倒是和自己父王比较相似。 没有遮遮掩掩,相互打量之后,陈奇峰直接开口,“您就是皇甫大人么?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标志性地抿了抿杯中茶水,皇甫大人一脸和煦,“不简单啊,看上去和唐少将军差不多岁数吧?据说已经是天阶高手了?” “嗯,唐少将军比我没大多少,我的确迈入天阶有些时候了。” 虽然依旧一头雾水,可毕竟皇甫大人那老态在那,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得有的吧?这对于陈奇峰而言也算难得了。 “你皇爷爷可还一切安好?老夫当年也是见过陈皇陛下一面的,一晃多年过去,孙子们都这么大了,老咯……” “皇爷爷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我这些年也没瞧出有什么变化,不过您是在哪见过皇爷爷的呢?难道您之前曾有过出使?” “当年那一战之后,你皇爷爷希望两国停战,这协议是老夫去签的。” “原来是这样……” 当年的大战陈奇峰自然不可能不清楚,但是眼前之人竟然是停战协议上签字的人,可见他在楚国地位不低。 “你也别多想,今日找你来只是机会难得,老夫一时兴起想看看故人的后代而已,不得不说你身上还是有很多你父王的神韵。” “是,晚辈的确常常被人说到和父王长的更像一些。” 既然知道了对方和自己皇爷爷谈过判,又是讲过自己父王的,至少应当更尊敬一些才是。 “在这里待着可还习惯?是不是觉得两国国都大不相同?” “这倒是……”陈奇峰略微思索便把自己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最大的不同应该是贵国在铭文的应用上实在是奢侈,唐府的每辆马车里竟然都有铭文,据说能调节车内温度之类的,这可是让晚辈大开眼界,至少在大陈可没法见到此情此景,不过在丹药方面贵国又是真的落后很多,市面上根本连二品丹药都看不到,能够直接买到的一品丹药也是寥寥无几,寻常百姓看病就诊多半还是草药煮水,这样其实并不太能发挥草药的功效,但即便是这样,百姓们能买到的草药也十分有限。 除了这两者最大不同以外,贵国的各行各业倒是很丰富,水平应该都比大陈要高一些,不过晚辈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百姓们的脸上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足见贵国楚皇陛下也一定是一位和晚辈皇爷爷一样勤政爱民的有道明君。” 皇甫大人又喝了口茶,笑容依旧和煦,只不过他在心里想的是“这小家伙还真有趣”。 “前不久古月小友出使贵国的时候,应该带去了不少工匠进行交流才是,里面可是有好几位三品铭文师的,难道他们没有留下这些适合百姓日常生活所用的铭文么?” “这个……晚辈也没有太在意,具体事情并没有去关心,当时都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能打败那位古大人了,所以这一次来到楚都,特地让唐少将军带晚辈去了趟贵国的炼药师学院,虽然晚辈自己也不是太懂,但那地方毕竟是古大人的,所以想着能不能更了解一下他的点点滴滴,从中找出一些可能有利于胜过他的方式。” “哦?那可有收获?” “不得不说,古大人这个院长很称职,至少那些在大陈根本只算入门的炼药师也都十分投入和卖力,而他们提到古大人的时候,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只可惜这些似乎并不能让晚辈想到胜过他的办法。” “呵呵,老夫倒是有一招你要不要听听?” “真的?!”陈奇峰很意外,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既然是当年去签字的大人物,那就应该是个文官才对,所以他未必是个高手,可他为何如此自信? “古月小友最依仗的是他的丹火弹和精神力对吧?” “没错,亲自交手之后才能体会到原来司空见惯的丹火弹竟然能有如此威力,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的确,可关键就在于他的招式威力太大,若是寻常切磋,你觉得他会愿意真正伤到你么?” “这倒是,古大人一颗心不知道多少窍,比晚辈懂得太多,所以他会计较得人情世故也自然更多了,不像晚辈这么直来直去。” “所以,老夫可以笃定,除非他想要你的命,否者他那些丹火弹看上去绚烂无匹却始终不会瞄准你的要害,所以若是切磋,你大可以有一个提前的设想,而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闪避的动作越小,对他的威胁是不是越大呢?” “竟然是这样?!” 陈奇峰只是略微一想便深感这位皇甫大人一针见血,因为当时他自己的确体会到了古月的快准狠,而且往往能预料到自己的路线提前设伏,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所以自己被打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但仔细一想,除开最后那一下的巨大威力,虽然古月的确说过自己“找死”但他应该不可能做出在大陈直接击杀自己这个皇孙的事情,以他那九转十八弯的脑袋肯定不至于如此莽撞,所以若是再次交手,真就能利用好这一点,因为他够准…… “可是……晚辈觉得这有点胜之不武,就像是明知道对方不会下杀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以伤换命,这就有点太无赖了……” “你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啊,不过此时你知道了这一点可以利用的地方,若是心有顾及不愿意去利用,是不是每次闪避都会迟疑,那么这事对你自己又真的公平么?” “是啊……想摒弃这个想法似乎也的确做不到了……” “这就是了,正如你在军营里看到过的那些将领们,率队冲锋靠的是勇猛果敢,可兵法战阵他们不也得好好研习么?所以花心思去战胜对手,可并不可耻。” 陈奇峰听的懵懵懂懂,不过他觉得这皇甫大人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虽然根本不知道为何此人会对自己讲这些,可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不自己地记下了并且在思考,这种体验从未有过,却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好了,也不多耽搁你,不过回去后记得收拾收拾,你归国的日子不远了。” “啊?哦哦,好的,晚辈告辞!” 皇甫大人目送陈奇峰离开,不由又露出了笑意,这次找陈奇峰来此是突发奇想,因为他想确认一下传闻是否属实,不曾想竟然是真的!其实他很不理解为何那三贤王会把自己儿子培养成这个样子,根本一点三贤王的影子都找不到,可这种赤子之心很难得,至少在武道一途上多半会很有用,但三贤王是如此希望的么? “不过嘛,既然他不知为何希望自己儿子有赤子之心,那老夫就稍加点拨一下好了……” 不得不说,皇甫大人坑人的时候是真的不用动手…… (本章完) 第403章 姐妹 第403章姐妹 与陈奇峰不同,慕容荻可不是初来楚都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份有了变化,最直观的就是那些学院里的学生们见到她都得叫一声师娘,这是上官铃兰特地定下的,毕竟她自己也是。 可慕容荻总觉得把自己叫老了,明明很多学生都比她还要年长…… 但学院里的日子一点也不会无聊,根本没给她更多的时间去计较这些琐事。 因为古月不在的学院里,地位最尊崇的并不是她们三个正儿八经的夫人,而是前任楚后,古月的丈母娘。 原本古月带着众人出使的时候,是特地安排上官会长帮忙照顾这位亲家的亲家,她也很自觉地没有在上官商会太高调,可是楚国使团刚归国,她便直接回到了学院里,因为这样对她自己也对上官会长都自在许多。 当然了,最让慕容荻不解的是这人依旧是楚国太子的老妈,楚国长公主也是她亲闺女,可她却不再是楚国皇后。 这事说起来都费劲,跟别提如何理解了。 尤其是这位前任楚后依旧风姿卓越仪态万方,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岁月的痕迹,放在哪都会说最闪耀的那颗星星,慕容荻曾经听到的传闻竟然都不是夸大其词,这让她十分诧异,就更难理解楚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他怎么可以放心呢?! “这一定就是小荻了吧?” “慕容荻见过楚后娘娘!” “自家人干嘛这么客气?快让我好好瞧瞧,这才是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嘛,端的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和你一比啊,我家无忧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咯!” “您谬赞了,小荻可不敢这么认啊,无忧妹妹那粉雕玉琢我见犹怜,正统皇室血脉应如是,岂是我这种有名无实的小丫头能比的?” “嘿嘿,这话我爱听,虽然你明显是恭维,不过嘛,无忧这丫头长得倒是有我七八分了,实在谢天谢地,至少没她爹那份粗犷,哈哈!” 说到这份上,慕容荻都有点招架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了,似乎陪着笑脸也有点不妥,但是表现出尴尬又和自己的风格不搭,于是开始绞尽脑汁,她是真没想过这位楚后娘娘如此“难缠”。 “若是您不说,旁人看到您和无忧妹妹并排走在街上,谁敢认为是母女两呢?怎么看都是姐妹更准确一些,这可比唐霁凰与她那两个妹妹像太多了,我现在才算明白为何古月那家伙一提到您就有些别扭,原来是这声岳母实在有些违心呢!” 一旁的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很无语,这两人何止一见如故,那抓在一起的双手就没松开过,商业互吹在她们这个层次都已经逃离了庸俗的境地,根本就是陈述事实一般张口就来。 “那小子你们别看他很多时候没个正形,但长幼尊卑十分刻板,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样的男人也算靠得住,至少无忧是不用担心被欺负了,更何况还有你们两个好姐妹一起,日后家里大小事情哪还有那小子说话的份,不是么?” “说到长幼尊卑,其实无忧妹妹才是先入门的,可她一口一个姐姐的让我不答应都不行了,您若是有意见我一定改掉这个称呼才是。” “哪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们和无忧亲如姐妹我不正好图个省心么?对了,既然你住到这边来了,干脆以后就和无忧一样叫我一声‘娘’吧,还有铃兰你也是,我回头去跟上官会长说声,他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这天马行空的突发奇想直接收获了三脸懵,偏偏楚后没有给她们否认的余地和委婉的机会,直接一手挽一个要亲自给慕容荻安排房间,并且定下了之后去好好逛街的计划。 落在后面的项无忧实在有些佩服这两女人了,明明自己和慕容荻没那么对付,一声声无忧妹妹她倒是叫的开心,至于自己老妈,“唉……”只有一声叹息。 经过这匪夷所思的初见之后,慕容荻对楚后的认识看似更进一步实则越发看不透了。 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偏偏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而那气质却超逸绝伦,只要不和自己拉手说体己话,单论仪态万方绝对艳压六国,至少自己那个只知道舞刀弄棒的干娘是比不了的。 于是她越发好奇楚皇废后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单纯给楚国人一个交代么?这里面肯定还有更深的意图,若是古月回来了一定得好好说道说道,可惜这混蛋肯定在那和唐霁凰双宿双栖快活似神仙了,太过分了! 可惜,楚后没有给慕容荻太多自由的时间去思考人生,因为她的逛街计划可不是一下午便能完成的。 楚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若是和陈都比较,那估计至少超了一倍。 毕竟这里是前朝正儿八经骄奢淫逸的集中地。 故而唯一能够休息的时间,也只有大晚上待在房间了,不过身旁有个上官铃兰。 慕容荻是刻意缠着上官铃兰的,因为这样便不会给楚后可乘之机…… 而且她有些“小问题”需要请教。 “你们完婚都一两个月了吧?你这肚子怎们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平时都在项无忧房里冷落了你?” “想什么呢?话说,你和他是不是洞房花烛之后便没有同房了啊?” “这倒是,那会他还蛮忙的,各种布局各种见面,所以该给他留空间留时间去思考问题吧。” “其实吧,他忙不忙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过的。”上官铃兰的语气有点幽怨的意味,而且很显然压抑很久很久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平日里其实都没碰你们?!他想什么呢?!” “不知道啊,也没有去问……” “这……你说他是不是很有负罪感?心里想的都是唐霁凰?” “你这小脑袋才是胡思乱想啊!”忍不住点了点慕容荻的头,上官铃兰可不会如此认为的,“不用怀疑这些,其实我觉着吧,就算他娶到了霁凰,估计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对于传宗接代没有想法?” “如果是考虑这个问题,那我问你,他的宗在哪?又传了多少代呢?” “这……” 这的确是个问题,古月的身世有点很难探究,虽然外来者的动作让人们都知道了这家伙来自大森林另一边,可那里又是哪呢?那里又有什么不同?甚至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姓古名月,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事实上他之前对我们几个说过一个秘密,关于他自己的秘密,应该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如果你不是一定要他亲口对你说的话,我现在倒是可以告诉你,要听么?” “哪那么多讲究,快说吧。” “嗯,你一直带着的簪子和耳环就是他送你和逸月的对吧?他也送了我一支镯子,而这些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物,来自大森林那边,根本不是咱们这六国地界里的各种行业能够做出来的,这点你和逸月经常交流应该清楚对吧?” “这倒是……的确很匪夷所思,就好比我人在这里了,若是想和小逸月说两句也是可以办到的,这里面可是超越了地域的力量,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时间或者空间属性,但这些都是书上被当作话本的故事,无从考证。” “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拿出来给你的呢?” “这……难道他那个身负秘宝是真的?” “不仅是真的,而且他以前家里的宝库现在就住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原来是这样……” “可同时呢,那个宝库有一个很厉害的灵魂守门,那个灵魂也住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的精神力才会超出常识范畴。” “你是说他体内有另一个灵魂?!”这事还是第一次听到,不仅刷新了慕容荻的三观,而且让她越发觉得古月的那些“异常”都不是没有根据的突发奇想了。 “这个灵魂不仅仅是单纯的住在他体内,而且随时随地都有能力杀了他,这是他的原话。” 上官铃兰说的的时候很伤感,有一种明知道古月的压力多大却根本无从出手的无力。 慕容荻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她真没想过古月的日子原来过的这么艰辛,难怪他会拼了命也要往上爬,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恐怕就有着和那个灵魂对抗的心思。 “那他,有没有提到这个灵魂会不会保持安分呢?” “这点就很关键了,其实送我们的那些礼物,都是那灵魂选的,而不是古月自己,是不是突然有种命运被人拿捏的感觉?就好比我自己,得到的镯子是免疫负面效果,若不是这个镯子,我恐怕早就不知道在哪了……而你的千里传音,是不是也立了大功?” 慕容荻真的有些不寒而栗,她深感上官铃兰的说辞并非夸大,而且自己都似乎被那个灵魂牵着鼻子走了,何况古月本身呢? “其实,他原本并不打算招惹无忧的,因为他不是个色中饿鬼更不是贪得无厌,而且对我们几个始终有愧……” “难道是那个灵魂逼他的?!” 上官铃兰的点头让慕容荻瞪大了双眼…… (本章完) 第404章 擂台 第404章擂台 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夜话得出了一个很微妙的结论,那就是古月的“不积极”是不是因为每次行房的时候那灵魂也不可能自己走开,这就有点被人全程“观摩”的意味了…… 单是想想,她们两自己都觉得有点背脊发凉一身鸡皮疙瘩,就这么下了定论。 不过上官铃兰特地嘱咐,目前还是不要把古月的这个秘密说给项无忧听,因为这样很可能让她多想的时候不经意伤到自己。 对于慕容荻而言,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对吧?可她没能耐住上官铃兰的不依不饶,只好妥协…… 在一行人回到楚都后,所有人都不再担心楚后住在学院里是否有危险,是因为这里正儿八经有了一位大高手坐镇,那就是跟随慕容荻来此的田光。 这位特殊的存在,其实让楚皇很头疼,因为他是陈国人,是个天阶大圆满的高手,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不过田光的目的是护卫慕容荻,这可是名正言顺,楚皇也不能显示得太过小气,但该监视的还是得监视。 只是对于这样的高手而言,一般的监视都是浮云,而他们都有自己的脾气,又不像古月那样明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也毫不在意。 所以,楚皇采纳了皇甫伯忠的一个建议,那就是给田光找点事做。 于是,从慕容荻入住学院第二日起,便有慕名而来的高手向田光挑战,因为他大名在外,可是天阶武道大会的亚军。 对于楚国人而言,秦烈的名气可不小,而且相较于唐问天那样高来高去,这位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就在上官商会里,偶尔还会出面帮忙展示一下商品,这也算促销活动的名人效应,所以秦烈更为接地气。 而对于楚国武人而言,秦烈就是唐问天和虚公公之后的天下第三,那什么宇文都之流都是自吹自擂罢了,秦烈的武勇是一招一式打出来的实战,甚至很多人多觉得除了唐问天和虚公公,这六国里根本就没有谁能够破开秦烈的铜墙铁壁。 这虽说是一种过度的自信,却也是楚国人公认的民心写照,毋庸置疑。 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为武人而言,勇攀高峰才是常态,所以无论是唐问天还是秦烈,他们作为偶像的次数一定大大低于作为目标。 可是,和一个天阶大圆满比试,这个就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制约于场地限制,至少上官商会不会特地安排一大块地方给你去挑战秦烈对吧? 眼下却大不相同了,因为田光的到来。 这位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大放异彩的高手,仅仅是输在了秦烈一人手上,足见他也的确不凡,更何况他是个陈国人,就算打出真火也不用畏手畏脚不是么? 就是这种心理被推波助澜,楚都一众天阶高手十分踊跃地齐聚炼药师学院,就为了和田光一教高下。 对于这种事情,田光其实是不屑的,这帮人又不是秦烈。 可他拗不过慕容荻的怂恿,毕竟这丫头最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他也知道慕容荻很想逃离楚后的“逛街计划”。 出于习惯性地纵容,田光勉为其难地出手打发了头几个最“不自量力”的。 而这种“打发”就让楚国武人的怒意被点燃了。 因为田光的打斗过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叫一个飘逸。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风系高手,飘逸都是刻进了骨髓的习以为常,但恰恰是这种习惯,更容易让人感受到轻视甚至是蔑视。 就这样,在慕容荻的指挥下,学院护卫们多了一项新任务,那就是替田光代收战书。 “开玩笑,你可是堂堂天阶大圆满高手,能是随传随到么?自然得让他们好好排队,先来后到,一日不过三!” 虽然田光很无语,但是慕容荻的笑颜还是让他忍住了,只不过这些楚国人的确难缠,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些怒火中烧的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我可是天阶大圆满啊,那品阶的差距不是明摆着么?为何你们就觉得一个天阶中期甚至初期的都能在我手下走上几十个来回?!” 同样有了怒意的田光索性不再留手,有好些个更加“不自量力”的楚国高手都是被人抬出学院的。 不曾想,越是如此,陈国田光在楚都炼药师学院里摆下擂台的消息越是传的沸沸扬扬。 听到这个消息时,楚皇忍了好久才止住偷笑,似乎那些被田光打趴的楚国高手一点也没给他丢人似的。 “陛下,这事似乎也的确有损大楚颜面啊,要不还是派人出手教训一番?顺便也让他躺上一段时间,等古大人回来了再替他治疗如何?” 皇甫伯忠有些不理解这武人的事怎么就能扩大得如此之快,毕竟他自己是没任何涉猎的,但是,作为始作俑者,每日都是楚国高手被抬出学院大门,他感觉到大楚的威严被侵犯了,有些深深的自责。 “何必这么小气?再说你打算派谁去呢?又让秦烈出手那田光会答应么?或者你让虚公公出手?必须承认,摆在明面上的力量想要对付这个田光,也不是那么容易对吧?” “这……是微臣考虑不周,折损了大楚的面子,请陛下降罪!” “哪有什么罪过?你啊,就是责任心太强,明明是一出好戏,安心看下去就是了。” 皇甫伯忠不太理解楚皇为何如此轻松,这点很意外,但他也不再多言。 上官商会里又收到了新的请愿书,意思千篇一律,就是那田光太嚣张,需要秦烈出马教训一番,替大楚武人出气。 秦烈深知田光不是这么喜欢搞事情的人,因为他们两之间是真刀真枪的交流,更容易看出对方的性子,所以很不解为何会有这么一出,更是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出面去转转。 “没看出来么?这一定是陛下想要堂而皇之地监视田光而已,你若是出手了,这田光直接认输,可不就打乱了陛下的计划么?”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秦烈恍然大悟,于是选择了缄默,只是他迟迟没有表态,对于大楚武人而言这样反倒助长了田光的“嚣张气焰”。 于是想要越级挑战的高手越来越多,品阶也越来越高了。 最离谱的当属独孤家一众高手收到消息后纷纷赶回来集体出场,因为他们的热血不允许大楚的威严受辱,即使打不过也要拼一个头破血流。 不曾想,这时上官铃兰发话了,“诸位朋友,这次武道交流旨在两国之间武者的切磋,可不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厮杀,所以为免耽误军旅大事,但凡有军职在身的大人还请不要参与了。” 这让独孤家众人很无语,可上官铃兰的话是很有分量的,因为她的身份在那摆着,也不好明着不听,只不过他们有些气不过,还是让独孤英这个最脸熟的和上官铃兰私下问了问。 “独孤先生莫怪,其实这擂台根本不是那位田光先生想要耀武扬威,多半是陛下想要派人监视这位大高手的一举一动而已,毕竟他是陈国人,可寻常的监视应该起不到作用对吧?您觉得呢?” 独孤英恍然大悟,他赶忙道歉说是自己人莽撞了,险些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收到上官铃兰和善的安抚之后独孤家众人便直接走了。 这擂台便更加扑朔迷离。 不过,有两人从始至终都很兴高采烈,那就是唐沐霖和陈奇峰,作为后进,唐沐霖可没有那种自不量力,而他最开心的是每场比试自己都能仗着有关系而得到前排最佳的观看点,简直乐此不疲。 至于陈奇峰,他倒是跃跃欲试,只不过眼下尴尬的身份让他学会了收敛性子,让一众楚国人看着自己两个陈国人在那打,好像也很丢脸。 持续中的擂台,转眼来到第三日,田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和认真,因为他这一次的对手直接展示了天阶后期的气势,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大楚护国宗门炽焰山宗主座下弟子段长歌请陈国田大师赐教。” 这人一身火红,直接把太阳纹在了衣服上,恐怕是他们宗门的道服,而这礼数还是很到位了,至少没有给这个名头丢人。 “大师兄加油!” 今日唐晓焱也出现在了唐沐霖身边,原来这次的挑战者是他的大师兄,就实力而言,据传是官家以外天阶大圆满高手之下的第一人。 随着段长歌的登场,楚国人群开始了宣泄,至少这是第一位最接近天阶大圆满的高手替大楚出战,虽然账面实力依旧还没达到田光的地步,可这些都不需要考虑,只要有人让田光的“嚣张气焰”被打击就行! 其实楚国的炽焰山在六国里还比较出名,尤其是冠上了护国的名头,楚皇那些死去的亲戚里就有不少曾去宗门求学,只不过他自己没这个兴致,而那些和宗门有关系的都死了…… 这个是巧合还是必然,楚皇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都是皇甫大人的手笔,但他隐隐觉得皇甫大人是顺带不让炽焰山做大。 而今,这护国宗门其实名不副实,因为楚皇的孩子们可没有哪一个和这个宗门有关,各种军事要职里也没有宗门弟子的身影,但是,正如唐晓焱一样,炽焰山收入了不少高门大户的子弟却是有的,而宗门的实力却不是浪得虚名。 (本章完) 第405章 长歌 第405章长歌 炽焰山的历史其实比楚国更长,不仅前朝对他们尊崇有家,账面实力也的确配得起护国二字,只不过到了末代,尤其是那次对魔兽大森林的征伐惨败之后,炽焰山由于当仁不让地全力支持却损失惨重,前朝皇室对他们的信任以及尊重与日俱减。 就在那时,楚国开国皇帝项鹏看准了炽焰山进退维谷而且心中的不满日渐明显,毕竟他们用鲜血表明了忠心反而得到的却是冷嘲热讽,放在谁身上不会心寒呢? 故而项鹏一击得手,通过一系列密谋,炽焰山宗门以及司职前朝各处要职的弟子都响应了项鹏的兵变。 作为对承诺的会应,项鹏不仅延续了“护国宗门”的牌匾,而且将自己的子侄亲自送到了炽焰山求学,在那个时候炽焰山的声势仿佛回到了巅峰。 可惜,好景不长,在项鹏的大儿子离奇身死后不久项鹏自己也悲愤交加直接驾崩。 还没等炽焰山做出任何反应,楚都的风云变幻顷刻间便在皇甫大人的运筹下直接尘埃落定,当项鲲成为楚皇的这个消息传到楚国各地的时候,炽焰山忽然发现皇室里但凡和自己有关的子弟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炽焰山新任宗主无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因为那位能够瞬息间平定楚都乱局的皇甫大人可不是他自己这一介武夫可以揣度清楚的。 但是,楚国皇室的态度却有些微妙,虽然楚皇自己不曾和炽焰山有关联,而且他也没有效仿自己父皇将子侄送到宗门求学,可他也并没有勒令禁止炽焰山在楚国权贵里招收弟子,尤其是外戚家族中也有不少资质不错的人才被他们收入门楣。 渐渐地,炽焰山宗主似乎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也摸清了些许楚皇和皇甫大人的脾性,至少他们没有明着打压炽焰山的举动,而且在收徒一事上根本没有限制。 于是炽焰山宗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收入唐问天的小女儿唐晓焱为关门弟子。 这个举措当年也是轰动一时,毕竟那个人是唐问天,他的女儿还需要别人教么? 可武道一途,讲究自己的机缘,譬如唐家兄妹每个人的属性其实都不一样,唐问天纵然自己是擎天一柱,他就一定同时是一个好老师么?而且能够同时教授超过三种不同属性的功法? 最关键的还是唐晓焱那极致的火属性让炽焰山宗主真的有点见猎心喜,准备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为此,他本打算亲自登门拜访,恳请唐问天应允,毕竟那人是唐问天,怎么做都不算丢人。 不曾想,唐问天根本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直接就答应了,只是提了句这小女儿比较任性,不要管太严。 好吧,一般当家长的应该都会说“请代为严加管教”,可他直接来了句“不要管太严”,这让炽焰山宗主有些哭笑不得,可他的目的本就是定下这个名分,压根就没敢奢望更多。 于是唐晓焱不仅得到了炽焰山宗主的倾囊相授,而且每个阶段都能得到她能使用的最好兵器,譬如眼下手里的大斧就是炽焰山宗主自己当年曾经用过的极品,更离谱的还是在于唐晓焱可以不用上山学习,在家里自修便可,只是偶尔有人来检验她的学习进度,炽焰山宗主得空也会亲自去为她解惑。 不得不说这个老师当的那叫一个卑微,只不过让炽焰山宗主感到万幸的是唐晓焱本身并不是真的任性无度,就是有点跳脱而已,毕竟还是个孩子,可她对自己的尊敬并没有减低分毫。 但这样的师徒关系,就能让炽焰山重回巅峰么?自然不是。 炽焰山宗主渐渐膨胀的欲望让他定下了更长远的计划,那就是让自己这个小徒弟成为自己儿媳妇。 这一点,作为他儿子的段长歌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唐晓焱不仅长相讨喜而且生性活泼,更是难得的武道奇才,重中之重是她有个叫唐问天的老爹。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这父子俩不愧是一家的。 所以每一次例行检查唐晓焱课业的都会是段长歌,而他对这个小师妹的确无比殷勤,那叫一个呵护备至关爱有加。 唐晓焱渐渐地习惯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大师兄来疼爱,倒是和他比较亲近也没有太多拘束,就好像她和唐沐霖那般随意。 可时间长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早在唐霁凰“自闭”之前,她便察觉了些许异样,尤其是段长歌看向自己小妹的眼神十分令她反感,于是在她的授意下,唐羽星出面点了这位可能有非分之想的“大师兄”一句,“唐家人感谢段宗主对晓焱的关爱,也同样庆幸她能有一个百般呵护她的‘大师兄’!” 语气上的抑扬顿挫应该是把唐羽星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明了,至于后者听不听得懂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毕竟这十多岁的年龄差距,应该是不太可能被自己父亲允许的,若是这人不知道收敛,那他也无需自己和二姐多操心了。 段长歌其实听明白了,却也没有任何表示,只不过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一个配得上唐晓焱的男人,让这些看不起自己的“大姨子”自己把眼睛擦亮! 于是,在段长歌自己的努力与段宗主的倾力“徇私”之下,这位仁兄在二十五岁便踏入了天阶后期的大门,而今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俨然是天阶大圆满之下第一人,虽然这个评价并没有人可以证实。 但今日,段长歌的机会来了。 当田光在楚都学院摆擂台的消息传到炽焰山的时候,段宗主原本并未多在意,因为这人是秦烈的手下败将而且人尽皆知,恐怕他这次的目的是让秦烈出手再打一次为了一雪前耻。 可接连两日也没有秦烈出手的任何消息,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上官铃兰出面拒绝了独孤家那群高手上场,这就有点猫腻的意思了。 “只能没有军职的武者出手?是特指秦烈呢还是有别的意思?” 正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段长歌给了一种答案,“或许,这擂台本就不是田光自己的意思?” “哦?” 这父子俩野性不小,也不算志大才疏,只不过他们更精通武道,在动脑筋这一块并不是太擅长,却总喜欢“绞尽脑子”,所以即使打开了这个新思路也依然没有下文。 但是,段长歌觉得这是给自己的一次机会。 因为对手是陈国人,而且是天阶大圆满高手,更何况他很让人气愤地在楚都摆擂,这样的对手可实在难得,自己此时出手能够带着家国大义,而且明摆着输了也不丢人,更何况若是侥幸打平甚至偷得半招,他段长歌的名字注定响彻六国! 段宗主很欣慰自己儿子和自己一样“文武双全”,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了。 这才有了段长歌的出场。 而他的出现的确给楚国观众们带来了不少欢呼的资本,毕竟那天阶大圆满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就是他们自己吹出来的。 若是这位没到天阶大圆满的楚国高手直接打赢了那个陈国人,是不是更有羞辱的意味? 至少田光此时此刻的凝重和认真就是这帮看了三日的观众们第一次见到,他们似乎已经预见了田光的失败,随时准备庆祝了! 只可惜,他们不清楚田光此时的想法。 “这家伙是楚国皇子么?好像也不是,他姓段,那炽焰山宗主的儿子?!很可能,不然这一身装备就不会这么夸张了……” 原来田光虽然没有全藏那么拮据,可陈国皇室对他的支持也的确有限,所以这位几乎把炽焰山宝库都带在身上的二世祖实在让他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段长歌刻意催动自己气势的时候,周身一闪而逝的铭文光亮里可不止一条带着亮黄隐约含着金光,这可是四品以上铭文的标志,而他自己仅仅只有脚上有一条,这还是当年慕容院长替他出面换来的。 而段长歌那火红的宝剑被烈焰覆盖,怎么看都不会是极品以下,实在让人感慨这位段宗主到底有多么偏私,他们那其他长老没意见么?! 在如此巨大的装备差距之下,天阶大圆满和天阶后期之间的距离,似乎并不是难以跨越的沟壑了。 只不过,段长歌并不清楚自己有意无意的“炫富”已经将眼前的对手深深刺痛,因为这种痛是陈国高手们所共有,几乎深入骨髓。 就是这种钻心刮骨让田光决定动真格了,他也想让世人看看,大陈虽然没法让自己的高手们武装到牙齿,可大陈的高手也是有自己的风骨! 至少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是秦烈那种一看就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坚毅。 “咳咳,很抱歉打扰两位的对峙了,只不过这里是楚都学院,还是希望不要一个失手将这片场地打坏,不然外子回来之时恐怕不好交代了……” 上官铃兰突然开口让刚刚提起气势的二人差点泻火,更让周遭观众们十分无语,可他们也明白上官铃兰的意思,这里毕竟是楚都学院,是古大人的地盘,而且刚重修了一次,若是再让两个此等高手肆意妄为,恐怕那位大人是真会生气的。 于是一个眼神交互,田光和段长歌一起来到了半空…… (本章完) 第406章 宗门 第406章宗门 六国里大大小小的宗门其实不在少数,但真正有实力的并不太多,这个依然是各处地理位子所决定的,因为宗门之所以能够延续都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譬如楚国,这片前朝的军事中心人口基数是最大的,原本适于宗门林立,因为不怕招不到人,好勇斗狠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前朝重文抑武,而在那些士大夫和饱学之士眼里所谓宗门都是大老粗的营生,既不屑又忌惮,因为练武的人多了容易犯事,正所谓侠以武犯禁,那些自以为拳头大的声音就能大,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情发生多了会给社会造成不小负担。 故而前朝国都周边除了炽焰山这个所谓护国宗门以外,根本没有第二家像模像样的宗门,毕竟无比有限的资源都全部被炽焰山集中搜罗了。 到了楚国建立,虽然人们开始崇尚武勇,因为新兴的楚国一开始便是在尸山血海里挣扎,但是,为了履行对炽焰山的承诺,楚国开国皇帝并没有允许任何一个新的宗门冒头。 而在陈国这块土地上,根本就一个宗门都没有。 因为他们之前大多都是药农。 这也是陈国武者被其他五国所不待见的重要原因,因为这里不仅没有正统的宗门可以溯源,而且没有唐家那样声名显赫的武道世家,事实上陈国太子妃他爹之所以能够攀上高枝都是源于他自己算是鹤立鸡群的少数了,但他的高度和底蕴也十分有限。 要说宗门林立的,还得是周国,因为这里是当山的主体,他们北边正儿八经群山绵延,高峰耸立。 习武一途本就是逆天改命,所以他们都很乐意离这个天空更近一点。 这也是为何整个六国里最幸运的天阶大圆满高手潘吉只能出现在周国,因为只有这里才可能存在长眠于山中的隐士高人。 对于武者而言,是不是挂靠宗门其实差异很大。 唐晓焱这种豪横背景的存在暂且不提,只说炽焰山一个寻常的子弟,在他被发掘之时便有人根据他的属性特点替他安排好了一条比较容易走的道路,这条道路可是经验的总结,也是宗门资源合理分配下的产物,譬如到了新的品阶就会得到相应功法,如果一跃迈入天阶之列还会得到比市面上更靠谱点的兵器,当然了,这种库存其实很有限,多半先到先得,但这也算是一种激励。 而那些武道世家也是有着相同的模式和经验,但他们更注重血脉力量的传承多寡,譬如唐家之所以一时无二可不仅仅是因为唐问天天资卓绝,更因为他能够将自己家的传承发挥到极致。 至于那些没有宗门也没有世家支持的武者,想要一跃而起就难上加难,因为他们没有名师指导,没有经验可循,没有适合功法,没有生活保障。 但恰恰是这样一群人,真正突出的存在更能大放异彩,因为他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无上毅力克服了艰难险阻,没有捷径可寻,没有撤退可言。 当然,这里面也有区分,譬如潘吉,他有着无数人羡慕的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他能够出类拔萃一鸣惊人,又如秦烈,他只有无比坚毅的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比敌人先倒下,因为他身后是自己宣誓要保护的上官家! 而全藏就属于那种理念通达的代表,他我行我素,他愤世嫉俗,他没脸没皮,他坚定不移。 至于田光,或许只是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空洞的眼神让他的心始终滴血…… 这一次田光和段长歌的直接对决,让人们关注的焦点自然还包括野路子和宗门的直接对话。 尤其是田光在品阶上有优势,而段长歌却胜在其他所有外在条件。 就是这最直接的对比,恰恰属于野路子和宗门的真实写照,所以楚都的高手们都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炼药师学院的上空。 “这两人的对决一定很有趣。”楚都皇宫里楚皇和虚公公也不能豁免。 “都说陈国的高手只是一群药罐子,但田大师您可以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夺得亚军,恐怕也并不是因为那次出场的人都是庸才,只不过听说您能够一路到达决赛似乎有些走后门的猫腻。” 段长歌从头到脚都是恭敬,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刻意的刺激,看来他是打算攻心为上,试图让对方不冷静。 “的确在赛程上有些异动,而且贵国大皇子提前因伤退赛也没有给我机会好好较量一番,若说这里面有猫腻似乎也说得通。” 这就让段长歌很意外了,按理说这些真正的高手都应该很爱惜羽毛才对,尤其是当日田光和秦烈的大战有目共睹,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这个亚军也算实至名归,怎么被说有猫腻,他竟然能够主动承认?! 说到底,这位段少爷还是不懂真正高手的心境,对于田光而言,个人荣辱其实都是浮云,只要能够拥有守护慕容荻的力量便是足够,而且那次大会上的确因为慕容荻向古月撒娇才让自己的赛程发生了变化,可这个算耻辱么?压根就不是事啊,当时除了慕容荻还有哪国人可以向古月撒娇呢?换个人古月就能答应么? 所以这个完全是慕容荻的本事,有何不可? “田大师倒是坦诚,不过在下怎么觉得这是在为今日的失败做铺垫?” 本以为自己找准了田光的痛点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怎料这人根本不以为意,看来这人也是个厚脸皮?就和那全藏一样?难道陈国人都这样么?!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放开了说,越嚣张越好了,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田光到底是不是毫不介意。 “你倒是很自信?用某人的话说,‘自信是好事’。” 段长歌虽然不知道这个“某人”是谁,但他依然可以察觉到田光根本没有情绪上的变化,看来自己“冥思苦想”的对策出师不利了。 不过没关系,言语无用就真刀真枪,毕竟结果不会改变,自己要的是一鸣惊人,至于过程未必重要。 “得罪了!” 不再多言,段长歌蓄势已久的宝剑笔直飞出,带着长长的火线朝着田光而去,那不断喷涌的火焰婉若洪流,蜿蜒盘旋,单论这声势和卖相的确不凡。 田光也不是拖大的主,那种用手指夹住飞剑的事情可不是他会做的鲁莽,只见一番身影晃动,直面着那激射的宝剑而去,但是交错间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继续着自己的突进。 段长歌却好像早就料到田光的后招一般,略微招手那熊熊火光直接将宝剑调转半圈,直插田光的后背,而那激射的火焰漩涡越发暴涨。 只不过,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无论自己的宝剑有多快,也根本没法跟上田光的脚步,而田光却顷刻间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不敢再一味耍帅,段长歌没法收剑便只能先赤手空拳地招架,而这时他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之人的快,真就匪夷所思。 在宗门之中,他可没少实战,尤其是渐渐能够一步步打赢那些长老之后,能给他练手的也就仅仅只剩下他父亲一个。 正因为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和天阶大圆满高手对战经验,所以他的自信也日趋爆棚,只不过,今时今日他才明白一个道理,都是天阶大圆满也并不相同,至少这田光的速度恐怕他父亲也根本无法捕捉。 不过,段长歌的实战经验的确不是都打了水漂,眼见无法预判对手的攻势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展开了一张火网将自己包裹其中,如同一口大钟将他罩住一般,没有暴露太多弱点,至少这样一来也能抵挡田光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攻势。 只可惜,这火焰大钟首先迎接的不是田光的风刃或者其他杀招,而是段长歌自己的飞剑…… “哈哈哈~!”远远观望的楚皇根本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这个段长歌的临场应变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只不过反正不是丢他的人,所以可以安心嘲讽。 一旁的虚公公略微摇头,看来他也对炽焰山有些失望。 但田光并没有给段长歌喘息的机会,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段长歌下方,也是那火焰大钟没有覆盖的缺口,紧接着一道道风刃激射而出,无一例外地朝着段长歌脚下而去。 难道这场万众瞩目的对决刚刚开始便要结束了? “喝啊~!”一声爆喝之后,段长歌不仅加快抵消了自己宝剑的冲力,同时原本露出破绽的脚下也被火焰大钟多包裹了,而这个过程十分迅速,此时他露出的破绽出现在了自己上方,就好像这口大钟翻了身。 “哦?这才有点意思。”楚皇没有再继续大笑。 “这招应该是炽焰山的绝学‘烈焰罩’,据传意念一出便可布满周身,虽然看似有缺口,实际上却能自行调整方位,而这种收发自如更能成为一种虚实相间的策略。” (本章完) 第407章 秘法 第407章秘法 几息时间里,田光分别从段长歌四周各个方位都进行了不少次攻击,但那火焰形成的大钟如有灵性,似乎都不需要段长歌去催动便可自行调整防御的方向,甚至最离谱的一点在于田光用上了非常手段,几乎同一时间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打出的风刃,这口大钟竟然直接横倒,将那唯一的缺口放在了段长歌身后。 这样的防御手段可是不多见的,尤其是唐晓焱这个宗门天骄也没能达到涉猎的程度,恐怕这招是只有炽焰山天阶以上高手才有机会去研习,而这个研习过程就可长可短了。 就在田光的试探无果之际,段长歌那柄扎向自己的飞剑终于重归他的控制之下,没有片刻犹疑,段长歌将飞剑环绕在火焰大钟之外,不仅形成了第二重防护,同时也对伺机而动的田光产生了一定的威胁,至少此时此刻的田光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段长歌一丈之内。 经过了自我调整,段长歌终于稳住了心神,也从刚刚的碰撞中察觉到了田光的局限,若论速度的确快到难以捕捉,可他认为田光的攻击单论破坏力实在有限,至少自己的烈焰罩根本不痛不痒,一丝一毫的损伤都看不到,这个发现可是给了段长歌巨大的信心,因为一个打不动自己的对手,任他再快再迅捷,又能拿自己如何?! 这时,田光停住了窜动,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防御方式,明明看上去有一个巨大的破绽,可每次攻击那个破绽反而会被调整后的大钟自行抵挡,这就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在里面,难道这玩意的破绽其实和那直观的漏洞毫无干系? 刚一交手,这场战斗就让田光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往,那就是和秦烈的对决。 的确,他的攻击手段多半以迅捷诡诈为主,单论攻击力其实还比不上全藏的钢针可以集中以点破面,若是遇到了秦烈这样雷打不动的对手,还真是一种苦恼。 可田光没有被一时的困顿影响心神,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傲气,更何况眼前之人只是个不到天阶大圆满的后辈,他可远远不如秦烈那样稳如泰山! 于是田光不再骚扰,既然对手完全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并且在那龟缩不出,那就没可能阻止自己将风眼快速布好。 就在段长歌的信心逐渐膨胀,又开始准备反击的同时,全藏已经轻而易举地围绕段长歌四周各个方向布下了自己那威震六国的风阵。 “你这招看起来有点无懈可击的味道,但某个人也说过,若是无法找准对手的破绽,那就索性覆盖掉所有可能的破绽,来试试这一招吧。” 段长歌不理解为何田光对自己有些说教的意味,更不知道这个“某人”到底是有多重要?!为何田光一个劲在提呢? 事实上田光自己都没有多想,只是听到了很多觉得的确有道理的想法,他属于那种无比虚心的存在,尤其是经历了和秦烈一战之后,他不断地思考对策时越发觉得这些说法十分有道理,在这点上他和全藏完全不同。 肉眼可见的龙卷同时生成并且快速接近,不消片刻一道小型飓风便把段长歌包裹在内了。 而这飓风还在继续疯狂生长,眼看就要贯穿天地。 观众们没有惊惧,因为这是田光的成名杀招,而这招的威力的确有目共睹,只是唐沐霖等亲眼见到过田光用这招的人无比感慨,“这次可形成的更快了!” 但观众们可没机会继续沉浸观摩,因为这飓风眼看就要压到学院的地面之上了。 一个个天阶高手无需多言直接纷纷展开了保护,尤其是唐沐霖首当其中。 当然了,对他们而言目的各不相同,很多是真心想替古月守护这一方土地,也有像陈奇峰一样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飓风的威能,剩下的,多半在考虑自己若是出力了,会不会得到一些好处?至少古月得承自己一个人情…… 刚刚开始膨胀的段长歌仿佛被噎住一般有些憋得慌,说到底他对田光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而他对自己的信心实在给的太足。 身处飓风之中的他正在被全方位地不断攻击着,虽然每一击依旧并不夸张,可这一次自己的烈焰罩就没那么好用了,至少那一个缺口就真的成了缺口。 不得已,段长歌只好将缺口停在自己面前,同时用宝剑来制造屏障抵御。 虽然狼狈,而且动弹不得,可段长歌立刻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真的受到损伤,而且真气消耗也并不是太大,不禁感慨自己的宗门神功的确不是这种野路子可以相媲美的存在。 事实上田光有在留手,毕竟他也不是想要在楚都杀一个楚国人。 而且,他最大的意图其实是继续观察这个像大钟一样的防御手段,虽然那缺口在全方位的攻击下的确暴露出了无法防御的问题,可这口大钟的周身丝毫没有被飓风所影响,而且似乎能够风助火势越烧越旺。 但是,这口钟的确定住了,并没有再自行调整姿态和方位,这肯定是段长歌自己做主所驱动,而不是这口钟自行调整的结果。 那么,这种防御手段最诡秘的一部分是不是就被段长歌自己给抹杀了?当然了,这还是因为田光的攻势覆盖了所有方位,段长歌根本无计可施。 田光没有多做动作,他就这么飘在段长歌正前方,没有丝毫掩饰地思索反倒让段长歌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 可惜,段长歌此时只能做到被动抵抗,压根没有反击的可能。 不过,田光略微思考之后,又动了。 这一次,他开始尝试一种新的战法,似乎依旧是从某人那学来的。 那就是将风刃压缩。 只见他双手相对,那肉眼可见的狂暴力量渐渐清晰,甚至有点光亮的质感。 但这一团越来越小的旋风却透露出了比飓风更为渗人的危险。 “要是我也有两三个属性来配合就好了。” 田光不禁感慨,虽然自己的风属性已经是无比稀有,可那次将三种属性压缩到极致的炸裂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不然也不可能照亮陈都。 段长歌可并不缺少对战经验,虽然不曾打生打死,但一些只有临敌才能磨砺的直觉他并不缺少,而这个直觉告诉他,田光的这一招无比恐怖。 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至少自己的飞剑应该是无法抵挡了。 怎么办? 眼看田光那汇聚的小型旋风越来越如有实质,越来越清晰可见,段长歌有些慌乱了。 即使是面对自己父亲,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他始终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可田光呢?他会么? 他不会么?! 段长歌无法想到答案,更不愿去赌!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也是很无奈的决定。 “喝啊~!”一声爆喝之后,由内而外,段长歌竟然“自焚”了! “就是这招对吧?” “不错,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炽焰焚’,那烈焰焚身之下据说可以让自己的潜能被最大程度地激发,最离谱的一次记录是说让使用者跨过了一个大的品阶。” 在楚皇和虚公公的对话之下,终于明白他们到底在期待什么了。 原来采纳皇甫伯忠的意见之后,楚皇立刻想到了很多后续,譬如自己这都城里,明面上摆着的实力其实根本没人可以真的教训田光这样一个天阶大圆满的高手,至于秦烈和虚公公,田光多半不会愿意和这两人对打。 那么问题来了,一直让田光赢下去,是不是会打击大楚武人的信心?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了? 其实不然,楚皇的态度让很多明白人看清了重点,那就是他想的其实是给田光找一件事做,方便明着监视而已,所以才会有上官会长的决断,才会有上官铃兰的好言相劝。 但楚皇可不是一个只想一步棋的新手,他的视野早就锁定在了百里之外的炽焰山。 既然军队将领们不能出手,秦烈也不会出手,虚公公更不可能出手,那这擂台又是为谁准备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了。 虽说是护国宗门,但是在楚皇有意无意地“忽略”之下,炽焰山的存在感其实日渐稀薄,虽然也收入了不少高门大户的子弟,但正如唐晓焱一般,这些子弟可没机会在楚皇的军队里任上要职。 对于武者而言,以身报国难道不是一种终极目标么?可炽焰山上的高手们却有些报国无门的伤感,久而久之,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有志之士放弃进入这一宗门的想法? 所以炽焰山一定需要利用好这一次的对战机会一战成名,尤其是那天阶武道大会这样难得的盛世,竟然没有他们的份……若是这一次再不主动一点,恐怕就真的边缘化了。 楚皇恰恰是看明白了这代炽焰山宗主的秉性,以及他们父子俩的野心,才有了一个顺水推舟的想法。 而他最想要看明白的其实只有一点,根本不是炽焰山的段长歌到底能不能打赢田光,而是他会不会使用出炽焰山的最大秘法“炽焰焚”。 因为虚公公提到上一任炽焰山宗主的时候都有些“忌惮”的意思在里面,很大程度便是这一招激发潜能,可以让人越阶!那如果是一个天阶大圆满使用呢?那他岂不是可以抗衡唐问天了?! (本章完) 第408章 经验 第408章经验 段长歌突然暴涨的气势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最靠近的田光已经感受到眼前之人的质变。 但蓄势已久的压缩气旋并不会因此放弃。 刚一脱手,这气旋便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本就不远的距离瞬时而至,可此时此刻的段长歌似乎已经做好了硬接这一击的准备。 原本旋转在段长歌身前的飞剑现在平稳地指向那颗气旋,剑尖和气旋相抵竟然丝毫没有落于下风,那始终燃烧的烈焰随风而动划出了绵长的火线十分耀眼。 而那火焰大钟直接暴涨了一倍有余,刚刚还在周边肆虐的飓风硬生生被拦腰撑爆,渐渐消散于无形。 “喝啊~!”又是一声爆喝,段长歌的飞剑将田光的气旋穿透,直接分成两半之后各自爆裂,而飞剑径直再次射向了田光,只是这一次单论速度已经很难估计到底快了多少。 田光亲见段长歌的这番操作之后,对眼前之人刚刚爆发的气势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原来真的有瞬间拔高自己境界的功法……” 想及此处,他不由又是眼红。 可他并未忘记自己所处的境地,随风飘动之后险险避开了飞剑和烈焰,直接再次欺身,他想看看这一次段长歌又会如何应对。 就在他刚刚和飞剑交错的时候,原本就无比炽烈的火焰突然激增一倍有余,这就让田光原本计划的最短路线被直接吞没。 但反应灵敏的田光并没有因此吃亏,略微调整之后便脱离了烈焰的范围。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能更快地离开飞剑的纠缠,因为只是刚刚那暴涨的烈焰阻碍了田光片刻,这飞剑便已经完成了调转紧紧咬住田光不放。 看来气势暴涨之后,段长歌不仅加大了防御与攻击的威力,他对于飞剑的操控也更加细致入微。 很显然,故技重施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这一次根本没法甩开飞剑对自己的尾随,若是再次冲到段长歌面前恐怕没等到改变方位便会受到夹击,于是田光调整了自己的策略,选着了后撤。 虽然那柄飞剑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目标,可随着田光渐远,这飞剑的和他之间的距离渐渐变长了。 或许旁人未必可以看出这种细微的差距,因为都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但田光没有放过这些一丝一毫,因为他要把握一番这个段长歌到底对飞剑的掌控范围是多少。 几息之后,田光停下了,因为飞剑不再追逐。 通过距离的判断,田光大致有了一个估计,若是这一切不是段长歌刻意营造的虚假,那么他对飞剑的操控范围就基本可以判断了。 接下来,田光只需要等待段长歌还有没有其他更为倚仗的远程攻击手段,如果没有,那这战局多半就会再一次被自己主导,尤其是段长歌身上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虽然依旧明亮,却不代表它能始终燃烧下去。 虽然不曾见过,但在他这个高度的高手里,田光不可能没有听过类似的功法,而这种功法无非是付出一定代价激发潜能,虽然效果拔群尤其是对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真正高手间对决,但谁都清楚这种功法不可能持续太久或者一直持续下去,否者岂不逆天? 如果说全藏最善于追踪,因为他本就是世俗之人,他懂得察言观色,习惯性不放过蛛丝马迹,而那些零星点滴在别人眼里会被忽略,却不是他。 那么田光最擅长的就是临阵的布局。 这一点不仅仅是由于属性来决定,虽然他习惯性设下一个个风眼来步步为营,可事实上他的这个习惯主要是由于自己平日里的累计。 因为他每日需要面对的是无尽的偷袭。 对象是谁?慕容院长么? 恐怕就算是鬼眼复生他也不会干这种没大脑的事情。 但是,一个五品炼药师实在太过诱人,六国里只要是有点追求的人物又有哪个不想让慕容院长给他炼制一枚丹药呢?尤其是慕容院长还能炼制出延年益寿这样的稀罕物。 所以这些人的目标都只会在慕容荻一个人身上,因为她是慕容院长仅有的软肋,抓到她就不怕慕容院长不会就范。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怕一个人成功过,毕竟,就算他们绕过了所有暗中的守备力量,最后那一道屏障依旧能够让他们止步不前。 这就是田光从一开始便被邀请去守护慕容荻的原因。 陈皇和慕容院长所看重的不仅仅是田光年少才高,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有着很超乎常人的大局观,尤其是临敌之际的审时度势根本不能简单用少年老成来形容。 正是这种超凡的能力,不仅给了慕容荻绝佳的保护,同时还能让这个小丫头一点也没有察觉更没有被牵连。 也因此,田光无往不利,除了一个人,一个他绞尽脑汁也没法撼动的存在。 但眼前的对手显然离无法撼动相去甚远。 看到田光拉开距离开始游走,段长歌又一次陷入了被动,因为他本以为刚刚那突然的变化是可以令对手防不胜防,可惜,这个田光比他面对过的所有高手都更为机警也更为狡诈。 自己飞剑停下的地方虽然并非操控范围的边界确也相距不远,可田光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身份,选在了这种一看就像是在逃跑的策略,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而段长歌更揪心的还是自己的状态,因为这“炽焰焚”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烈焰焚身”。 不夸张的说,若是持续开启这个状态不管不顾,他可以把自己烧成灰烬…… 作为宗门秘法,这一招只有最纯粹的火系才可能涉猎,也只有最天选的属性才能驱动,因为只有这样的体制才有天然的火焰抗性,才能应对这种烈焰焚身,但无论是谁,依旧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无比的坚毅,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持续消耗着的还有忍耐力。 可忍耐力这事不太好精确判断,所以段宗主给他的宝贝儿子布下了一道很有用的预警,那就是这身衣服,虽然样式依旧是炽焰山的道服,内里材料却是货真价实的天材地宝,属于祖传的高级货,因为这件衣服可以抵御烈焰焚身的炽热而不被焚烧殆尽,否者一旦开启了秘法的段长歌岂不就成了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一丝不挂之举的代表? 但这种抵御是有限度的,所以当这件道服不堪重负之时,段长歌也就知道自己该停手了。 不得不说段宗主为了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操碎了心,不仅给了最大的支持,还不忘给他保住玉树临风的形象……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段长歌可没机会如同田光那般从容,于是他开始了更猛烈的攻势。 只见刚刚暴涨一倍的火焰大钟开始将自己的开口对准那柄漂浮的宝剑,在段长歌的驱动下,一股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笔直地撞在了宝剑之上,可这柄宝剑却丝毫没有被推动哪怕分毫,而那无匹的火焰直接被宝剑吸收开始壮大了那旋转的火线。 下一个瞬间,宝剑的剑尖对准了田光的位子,一道并没多宽的火线激射而出,可这一击快如闪电。 而这一击,竟然直接将田光洞穿…… 只不过,田光没有拖大的习惯,早在段长歌开始攻势之时,他为了看清对手这一次的出招便直接留下了虚影给对方当作目标。 不曾想竟然是这种很眼熟的招式,而且他分明察觉到这柄宝剑也有一些“压缩”的功效,一如古月的“破军”。 但“一击得手”的段长歌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田光,不可能如此轻易如此简单,所以他的攻势没有丝毫停滞便再一次发动,而这次,他的攻势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只见刚刚射向宝剑的烈焰直接扫向了田光所在,可这一击自然没法奏效,但他也并没有一蹴而就的打算,因为那柄宝剑的位子也同时动了。 就在田光刚刚避开火线之后,由于宝剑的换位,又是一发精准却迅疾的“压缩”火线试图封锁田光的退路,而且险些奏效。 如此往复,段长歌的粗细火线配合诡异的宝剑不断变换着攻击线路和方式,让下方的观众们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都觉得若不是田光在闪躲,而是换了自己,恐怕早就被打穿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田光依旧游刃有余。 因为这一招他出于习惯早就分析了很多次,而重点就是这种攻击的路径是可以预判的,虽然看似很诡秘,但火线本身并不会拐弯,所以他需要关注的只有两个点的方位和自己的所在,那就是段长歌和宝剑的位子而已。 故而这看似诡秘的攻击手段,其实破绽不小,因为段长歌为了加大火线的喷射,他把自己的火焰大钟用作了某种喷射装置,这样虽然的确能够增加威力却让他自己根本动弹不得,而那宝剑是唯一可以瞬时调整火线路径的中转,可直接射出的火线和宝剑调整后的火线之间虽然相隔不到一个呼吸,但毕竟不是同时存在。 所以田光要做的仅仅是向一个方向闪避那直射的火线之后,又重新回到自己刚刚的位子,这样被宝剑调整后的火线也同样避开了。 往返几次之后,田光依旧游刃有余,可段长歌就有些显露疲态了…… (本章完) 第409章 失望 第409章失望 不得不说,在对敌经验上段长歌实在和田光相较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不仅表现在临场的进退有度,更是攻防转换之间的真实写照。 原本田光是有一些脾气,因为自己虽然品阶更高,但是装备上差了一大截,他不想因此被人诟病陈国,所以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堵住悠悠众口。 但一连串攻势之后,田光发现了段长歌的确不是纸老虎,尤其是那层出不穷的特异招式,他便调整了策略,因为速战速决风险太大。 可是,当田光主动避其锋芒之时,段长歌就有些骑虎难下了,而他看似越发凌厉的攻势却有些无奈和趋于凌乱。 最重要的一点,是田光根本不在意场面是否好看,就像他以往的战斗一般,很多次在他的飓风被完全布置好之前,他其实都在闪转腾挪,甚至被人追着一路跑…… 段长歌不理解,为何一个天阶大圆满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战局?明明他才是更高阶的存在,为何可以不管不顾?! 尤其是段长歌自己,本就是冲着一战成名而来,故而更加无法理解田光的心思。 看似无端却十分精确的火线,偏偏被田光轻易化解,留给段长歌的时间又耗掉了一大半。 他会放弃么? 他不会。 “混蛋~!” 一声大喝之后,段长歌周身那始终燃烧的大钟消于无形,而他周身熊熊的烈焰似乎更盛了。 “喝啊~!” 段长歌应该是很喜欢用咆哮来彰显自己的存在,至少这已经发生了多次。 那不断搔喷出的火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团看似毫无章法的火球,这些火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刚刚始终没有停歇的宝剑,这次也充当了重要角色。 只见原本铺天盖地般砸向田光的火球里,有不少被宝剑所拦截,却并没有吸收更没有消散,这宝剑通过不断地闪动与敲打,硬生生让不少火球加速,而且直接改变了轨迹。 这一次,轮到段长歌有样学样,他也要覆盖田光周身所有可能的弱点。 变招不算突然,来势却的确凶猛,尤其是下方的观众们忍不住出声叫好,因为如此灿烂的烟花,他们可是好久没看到了。 只不过唐沐霖等人又开始了忙碌,不然那东一个西一个的大火球很容易让百姓们遭殃。 但如此浩大的声势,依旧没能让田光损伤分毫,甚至都没法令他手忙脚乱,因为这位仁兄在火球开始喷涌的瞬间便直接后退了数十丈,而这个距离正是他预估到段长歌的宝剑能被操控的极限之外。 段长歌没有放弃,更没有停止他最后的攻势,从撤下烈焰罩的那刻起他便是不计后果地使出了全力。 只可惜,偶尔接近田光的大火球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不仅被他轻易用旋风捕获,竟然还可以砸向另一个飞来的火球…… “可恶~!可恶!” 段长歌嘶吼着,渐渐没了刚刚的气势,直到没了声响。 漫天火光消失于无形,失去驱动的宝剑也笔直坠落,与它同时掉下去的还有段长歌自己。 好在唐沐霖等人不会坐视段长歌自由落体,但被接住的他已经虚弱不堪。 “大师兄!” 唐晓焱十分焦急,因为这个大师兄始终对自己很好很关心,宗门里有什么新奇招式他从不藏私,甚至烈焰罩也没有对唐晓焱隐瞒,只是告诫她不到天阶的时候不要使用,避免伤及自身。 唯独这“炽焰焚”,段长歌虽然提及却并未展示。 “这一招可不仅仅是提升自我品阶那么简单,关键在于用出之后必须破釜沉舟,不然烈焰焚身的痛苦不仅会给自身带来巨大损伤,还可能损害到根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尤其是你,有朝一日父亲一定会教给你,因为你的体质万中无一,一定能更好地将炽焰山发扬光大,可你切记我今日所言。” 唐晓焱其实一直十分好奇,因为她对武道一途有着超越哥哥姐姐们的痴迷,而且炽焰山对她的教授一直予取予求。 这招号称宗门最大秘法,一定厉害非凡,可惜从未见人展示,实在有些遗憾。 尤其是段长歌竟然对她做出了那样的嘱咐,虽然懵懂,但唐晓焱还是答应了。 不得不说,段长歌的动机从一开始便是不纯,可他在此事之上的确没有含糊,因为他自己就享受了这秘法带来的美好,同时也饱尝了等价的痛苦。 一个接一个的长老在他的秘法下败阵,这是何等荣耀?自己仿佛那个天选之人! 可渐渐地,越是使用,他越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受到的创伤可不比对手要小。 段长歌试图控制自己的欲望,因为他有些害怕了。 但是,他始终没法将秘法搁置,因为这秘法能够顷刻让他更强! 这就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毒药上瘾,无法抛却,除非心如止水,可他是这样的人么? 段长歌并不后悔,他始终觉得这是自己的造化与骄傲,因为这祖传的秘法可不是谁都可以研习!甚至他的父亲都并不曾真正掌握。 但也正是如此,只有他自己才最能体会这秘法就是一柄双刃剑。 他不希望唐晓焱也遭受自己这样的痛苦,因为他知道一旦晓焱得到机会,她一定会全力去掌握而且一定能成。 因为他始终将唐晓焱当成他自己的女人…… 此时此刻,唐晓焱焦急的呼喊让本该昏迷的段长歌又有了一丝清明,虽然是强撑的居多。 可他没有力气去回应,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因为他对自己大失所望。 这场对决的确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要证明自己,他能够证明自己!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这次的对手太过可怕。 不用秘法的时候他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本能地用上秘法之后,他却又被当作不开灵智的动物一般戏耍。 原本是要一战成名,纵然不能真的将田光击落在地,至少能用撼天震地的对攻让世人知道,炽焰山从不曾落后于人! 而他,段长歌,这天阶大圆满之下第一人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只可惜,一切都随着刚刚燃烧自己的那些烈火消散了。 而且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极限其实越来越低,根本就没法支撑到这身道袍给自己预警…… “大师兄你不要难过,对手毕竟是实力雄厚,但咱们来日方长!而你这身伤也不会有事的,真的,月哥哥回来后一定会将你恢复如初,晓焱会求他的!” “月哥哥?!” 突然瞪大双眼的段长歌终于没法继续强撑昏死过去。 而唐晓焱不知道最后推了自己大师兄一把的居然是自己无意中流露的一声称呼。 因为她根本没在意过,更不可能知道段长歌会在意。 远在宫内眺望的楚皇和虚公公有些意犹未尽,更是大失所望。 “这就是他们的秘法?寡人怎们觉得更像是一个笑话!” “或许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吧,又或者这段长歌底蕴不足,最可能的还是他心性没有太多锻炼,至少他的这一路过分平坦。” “你说他老子用上这招,是不是更厉害一点?” “据说这招研习条件十分苛刻,恐怕段宗主自己并不能够。” “可惜了,若是能够传扬一下,或者让低阶武者也一起使用,那寡人的军队至少更上一层楼!” “陛下也不用太心急,或许真的会有这一日的到来。” “哦?何出此言?” “以段宗主的脾性,对他自己的儿子都是如此,何况一个小徒弟呢?” “你是说唐晓焱也够资格学这个?” “她够不够格老奴并不清楚,但段宗主应该不会在意这点,毕竟他始终予取予求,至于唐晓焱学习后到底会如何,她不是还有一个亲爹么?” “这……还真有可能,恐怕姓段的老小子就打着让唐问天不得不替他完善这功法的算盘!” “再者,就算唐将军也无能为力,还有一个人不会坐视唐晓焱烈焰焚身而不管不顾的。” “那小子?!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然楚皇对于这炽焰山秘法的实际效果很是失望,却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而虚公公也给了他一定信心,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更多的疑问,譬如“为何你和老师都对那小子如此有信心?!他又不是多长了两条腿……” 但楚皇自己其实也有点期待,虽然他始终觉得只有一点点。 时间又回到现在,皇甫府上皇甫大人的书房里四兄弟再次聚集。 “算算时间,那小家伙也该回了吧?” “是的,父亲,听闻古大人已经再次从陈都出发了。” “你们一定都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就让陈皇改了主意,对吧?恐怕陛下也没有想到。”皇甫大人的脸上带着微笑,彰显算无遗策的自信。 “陛下倒是没怎么提及这事……” “还真难得,陛下竟然也对他如此有信心,呵呵……”标志性地又抿了口茶水后,皇甫大人给他的儿子们出了一个难题,“你们觉得下一趟让他去哪比较合适呢?” (本章完) 第410章 忙碌 第410章忙碌 大森林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古月可没机会闲着。 他首先去三贤王那暗示了一下步丝佳的身份,毕竟这陈国日后也是他的,所以该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只不过古月也有着刻意的成分,正所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没人可以保证三贤王今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对于自己长兄的遗孤又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了,至少步丝佳是个女儿身,这点算是万幸。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三贤王的软肋还在楚国做客呢。 “其实,当年在‘浣心房’设宴时,我有看到过大皇兄的信物,但我一直以为她是大皇兄府上的旧人,便顺其自然地当了一下背景,不曾想竟然帮的是自己的亲侄女……造化弄人啊……” “她的意思呢,应该是不太想认主归宗的,毕竟你父皇亲手灭了她娘,而她现在又是个杀手头子,但是啊,我总觉得亲情这事难能可贵,而你父皇也的确是个有舔犊之情的人,所以到底要如何斡旋,就看王爷自己思量了,不过嘛,我总是承她这次相助之情的。” 聪明人之间为何总喜欢点到为止不把话说透?因为这样可以给对方思考的余地,这样是一种尊重,毕竟你的一言一行是建立在对方能够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基础之上的。 当然了,这种事其实也仅仅是自以为聪明的这群人习惯性端着装着而已,比“庸人自扰”更是闲的…… 忙完这件事之后,古月本想按照约定,去拜会自己另一个新进老丈人,顺便谈一谈和孙逸月的婚事。 只不过这事反倒被孙逸月拒绝了。 “你心里真的有我么?” “这个还需要质疑啊?” “那就够了!” 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似乎好久没有出现在这个小丫头的脸庞,因为她这段时间里吃苦受累太多太多。 “你怎么考虑的呢?” “其实吧,之前我的确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你,可那时主要是出于对家族未来更有利的打算,你也自然懂得……只不过找了个借口跟着你之后,渐渐地这颗心却先沦陷了,真是好傻……可你呢?你为我为我的家族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我能够用什么来回报?一个风中摇曳的落魄世家么?其实你现在根本不需要孙家的支持了,但你依旧救了刑爷爷一命,又让父亲重新醒来,是你让孙家有了继续延续下去的希望!也给了我更多的希望…… 可我不能太自私了,因为你身后的女人真的太多了,而在她们身边,纵然可以容下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却也总归会是给你添乱的,毕竟你的岳父可是那位楚皇陛下,纵然慕容院长不会在意,可楚皇陛下肯定又会想方设法敲打你的,尤其是,你还得履行和唐二小姐的约定,不是么?” 梨花带雨却依旧微笑着,那骨子里的傲气终于再次绽放,那嘴角的倔强不容置疑。 “可你呢?我对你的承诺就不需要履行了么?” “你承诺过要治好父亲,你已经办到了,正像我始终坚信的一样!但是,我可没说就这样放过你了!” “哦?” “眼下的孙家依旧风雨飘摇,如何去比肩慕容院长和唐大将军?更别说还有楚国皇帝陛下了,父亲会自怨自艾的,他会觉得自己拖了女儿的后腿,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是,孙家不会一蹶不振!尤其是刑爷爷即将有机会突破五品炼药师,我相信在爷爷和刑爷爷的带领下,在父亲的日渐恢复下,孙家一定能够重现昔日辉煌!至少,能和楚国上官商会旗鼓相当……” 古月明白了,孙逸月是不想她的父亲刚刚醒来便承受这种莫名的压力,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未婚夫其实有好多个岳丈老泰山之后,会不会拿自己去比较一番? 这种比较,搞不好会让他重新又昏死过去…… “行吧,你想清楚了,我便会全力支持。” 揽在怀中的丽人,渐渐动情的抽泣开始越发放肆。 在离开陈都前,古月最后特地见的人是太子妃,或者说陈国前任太子妃。 他始终觉得,当年的故事应该对这个最可怜的女人好好讲讲。 “你信么?” “故事只是故事,我无法判断真伪,而可能知道这个故事的人,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不过我有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步丝佳的确有陈皇陛下的血脉传承,而且不低。” “唉……她也只是个苦命的孩子……其实,你口中的鬼蝶,我当年似乎察觉到了一次,可惜没有跟上的机会,也没有遇到第二次,但当时,正值小蝉怀胎七八个月的时候,准确来说,应该是快九个月了吧?毕竟当年的大夫多半都是他们的人……恐怕的确如你所说,鬼蝶是在和她计划后续的事情,关于如何确保小蝉所生下的是一个不足月的男婴……唉……” 这点倒是的确很有可能,因为鬼蝶纵然身法奇诡,她可以在太子府来去自如却也未必会刻意回避太子妃这一介女流,而太子妃恰恰是个天阶高手。 恐怕就是那次大意之后,鬼蝶才有了警觉便不再留下蛛丝马迹。 “告诉您这些,只是希望您能了解,当年的小蝉其实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她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而您的善心绝不会是一种错误。” “真的么?可不就是因为那傻得可以的决定,反倒葬送了三个孩子的人生?!我真的没错么?!” “小荻现在依然有自己的生活,她同样希望您健康快乐,至于那个孩子,他现在多半是被罪大恶极的混蛋带在身边好生养着,您也不必担心了……” “你说是……那个混蛋没死?!” “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围剿,但是,从得到的情报来看,依照贵国太子之后的举动而言,那家伙应该还活着,而且已经逃出生天,不然太子不可能把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送出去,交到其他任何一人的手里。” “原来这就是父皇没有说明的事情……行吧,谢你如实相告,那个小蝉的孩子,我能去看看她么?” “那地方可是‘青楼’啊,您放便么?” “我这样的还用在乎什么名声了?不过,我有见她的必要,因为当年的事情,恐怕还有我父亲参与过的痕迹,而我自己可没法查到任何消息,对她而言却应该比较容易对吧?” “您父亲?您是说,为了让自己女婿上位而对那位大皇子做了什么?” “你这小子脑袋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怎么这种阴狠毒辣在你这只是听一个大概就能了解全盘?我真的有点担心小荻日后的生活了!” “哈哈~!您也不用操心,有我在,这些蝇营狗苟才不会出现在我家人的面前,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太子妃难得地冰雪初融,“你的确和他不一样啊……还是小荻眼光更好……” 离开陈都之后,古月带着唐霁凰和鬼瞳首先要去的地方自然还是大老虎那里,毕竟大老虎的那个状态不得不让他担心,万一拖太久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这可对双方合作会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 好在大老虎的修为的确惊人,虽然依旧只有半截尾巴,依旧浑身是伤,却没有丝毫虚弱不堪的样子。 而这一次,古月特地叫上了全藏,因为答应过他要送武器的。 全藏虽然始终觉得古月这小子不是那种随口打哈哈的主,尤其是他之前许下的种种承诺其实都兑现了,但这种天大的好事真就要落在自己头顶的时候,他还是有点虚幻的感觉,难以置信。 因为拮据如他,真没想过天上掉下的馅饼还真会有砸到他头上的时候。 不过古月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让全藏在尝试怎样的兵器更趁手时多留意一下,回去之后也可以对陈国人宣传宣传。 虽然不太理解古月的想法,但全藏还是照做了,毕竟拿人手短。 最终他选定了一对匕首,也弥补了一下之前将鬼眼的匕首交还到鬼瞳手里时那份舍不得和痛心,虽然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情…… 这对匕首虽然属性上和鬼眼的那对有些差异,但整体水平基本相同,都是稳稳超越极品的存在,全藏哪能不乐开花?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上面的铭文损毁了,你小子有空的时候给我弄上呗?” “额……”古月很无语,这家伙还真是顺竿爬的主!“我现在依旧是三品铭文师啊,你确定要在这么好的匕首上只铭刻三品铭文?” “哪还有得挑?四品铭文师我也不认识啊!反正这事就找你了,或者你早点突破试试?” 跟无赖讲道理是不理智的,若不是担心给鬼瞳丢人,恐怕这家伙还会在大老虎这里撒泼。 古月懒得继续计较,便答应了有机会再说,毕竟一段时间里应该是见不到面才对。 全藏也是知道分寸把握,所以他只要一个承诺而不会胡搅蛮缠,毕竟这一次他的收获已经丰厚无比。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便是在边境上等着唐沐霖将陈奇峰送到。 而古月三人,可没有立刻返回楚都的打算,因为古月突发奇想要去唐家军大营转转。 (本章完) 第411章 大营 第411章大营 马车在山路上盘旋着,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现明哨,可不出百丈便会有唐家军的暗哨盯着,古月也不声张,毕竟他是来到了别人的地盘。 很快,古月的马车即将抵达这条消息被传到了唐家军大营里,因为鬼瞳的身形以及那辨识度极高的面具还是容易判断身份的,当然了,恐怕唐家军对这种遮遮掩掩的人更为上心。 而这辆马车竟然会行驶在隐秘的小道上,很可能是二小姐在引路。 唐问天此时到底在哪无人能知,唐沐霖为了陈奇峰的事情正在楚都陪着,眼下坐镇唐家军大营的除了一众统领就是唐羽星了。 听到自己姐姐平安归来,唐羽星也算放心不少,至于她是如何这么快得出这个结论的就不可知了…… 但是,古月的造访让唐家军上下有种如临大敌的戒备,这也被唐羽星看在眼里。 没多久,在唐羽星的安排下,出迎的队伍已经接到了古月等人的马车。 “恭迎二小姐回营!”在领头小将的带领下,一众唐家军将士声如洪钟却宛若一人。 “诸位辛苦了,眼下父亲在营里么?” “大将军不在营内,少将军也在都城,此时坐镇的是三小姐和关统领。” “哦,行吧,麻烦诸位带路了。” “是,二小姐!”再次行礼之后,小将却没有转身的动作,“不过,不知马车里还有谁?这位赶车之人又是谁?末将职责所在,请二小姐勿怪!” 古月听出了一些端倪,唐问天都知道是自己把他女儿拐跑了,这些当小弟的能不清楚么?那么眼下“多此一问”就绝非无意了。 “在下古月,这位是我的护卫,请小将军通传一声可好?” “原来是古大人。”小将的表现倒是毕恭毕敬,可他明显不是演习的材料,这一声应答无比生硬和做作,“不知古大人此次前来是公干还是私事?若是公干可有朝廷文书?若是私事,请恕军营重地不得乱闯。” 唐霁凰有些莫名,怎么自己回营还不能带个人么?不过古月那一脸坏笑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一般。 “这位小将军,在下其实并没有公干需要进入唐家军大营,当然,也无所谓私事,毕竟军事重地嘛,我理应明白干系甚大,只不过呢,这次原本是要回都城复命了,转念一想,唐三小姐没有跟着,所以只好过来请她一同前往了。” 古月的对答如流让小将有些语塞,因为他们想了半天的说辞似乎对古月一点作用都没有,“不知古大人找三小姐跟着又所为何事?此时她肩负坐镇大营的使命,恐怕也不便相见吧?” “是是是,这的确难办了,不过我这份心意还是得带到,至少来过对吧?行了鬼瞳,咱们掉头直接回去吧,日后有人说唐三小姐做事有始无终也怪不得我了,毕竟她现在也有坐镇大营得职责,想必陛下也是会理解的才是。” 鬼瞳可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听出了古月言语中的戏谑,却还是直接勒马掉头,准备扬长而去。 这让唐霁凰忍不住又想给古月几下,好在后者第一时间举手投降才没有让那一脸坏笑直接穿帮。 “古大人!请稍等片刻!”小将有些急了,他们的确想要给古月一个下马威,可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把古月拒之门外,毕竟自家二小姐还在车里呢! “哦?小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么?” “末将不敢!只是,不知三小姐为何会被人说‘有始无终’?” “哦,这事嘛,其实也怪我,之前奉命出使陈国,唐三小姐是陛下钦点给我的护卫,按理说好几日前就应该和使团一起回都城复命了,可惜在下忽然想起来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好,便又跑回了陈国,这不,终于都理顺了,才准备回都城去。 刚走了一半忽然想到,若是唐三小姐没有跟着我一起,会不会被有心人计较?譬如说几句办事不利,有始无终的闲言闲语?毕竟我还没有正式复命,算起来唐三小姐的差事也并没有真正结束……可这样不行啊,不能平白让唐三小姐因为我自己的安排没弄明白而受到牵连对吧? 所以在下就先过来了,正好有唐二小姐的引路,不过,的确忘记了这里是军营重地,我这一没官文二没军职,还真不应该乱闯,不然就是让小将军您难做了,这可不好,也就只能放弃,继续回去复命了,在下告辞!” 配合着古月的话音刚落,鬼瞳就准备策马奔腾,这下更把那小将急坏了。 “等等等等!古大人稍安勿躁!不知可否允许末将先去汇报一番?毕竟兹事体大!” “那就劳烦小将军了,我等就在这候着。” “多谢古大人体谅,末将去去就来!” 看着小将远去的背影,唐霁凰不禁莞尔,“你啊你啊!在哪都不会吃亏!” “嘿嘿,吃亏是福!像我这样艰苦奋斗的小人物自然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受苦在前,享福在后,我这还在不断攀爬,自然不应该享福不是么?” “什么歪理?!不过,他们为何会想要来这么一出呢?难道是三妹想要刁难你一下?” “以三小姐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对我这种无赖而言,这种招术是不够看的,会被一群当兵的挤兑那就只能是秀才了,而我可不是,所以多半不是她的想法。” “那他们是奉了谁的命呢?难道是关叔叔?可他根本就没见过你啊。” “这就很难估计了,可能是你老爹事先就说过‘禁止古月踏入唐家军大营一步’之类的话,也可能就是那个关统领,至于他何苦来哉?恐怕多半和你有关了。” “哦?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比方说,他有没有什么子侄是你的疯狂拥护者?” “你又想什么呢?!没个正形!” 就在古月和唐霁凰打闹的时间里,刚刚的小将的确将古月的一字一句汇报给了关统领。 “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但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竟然是为了三小姐在考虑,哼!” “那末将该如何应对?” “算了,让他进来吧,本来也不可能真将他挡在外面,不过进来了才能更好炮制!” “是!” 关统领的营帐内一众将领都露出了凶悍和恶狠狠的表情,而且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羽星没等到古月等人的马车却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是从关统领的账里走出来,一时有点莫名却直觉这里面很有猫腻。 不过她也没有惊扰这位小将再次跑出去,因为她想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多久,关统领亲自指挥将士们摆好了阵势列队迎接,这待遇可不应该是古月这个级别的人该有的,虽然古月到底算是个什么级别,唐羽星也说不清楚。 “关统领,您这是?” “三小姐,末将听闻那位天纵奇才的古大人即将到来,而且此人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又是刚刚从陈国那边回来,不禁想到是不是可以让古大人看一看咱们唐家军的阵势如何,若是能够得到一两句评点或者指出一些错漏,也算是件大好事。” 唐羽星很无语,这些人真的会听古月指出的错漏吗?怎么可能! 所以这显然是要立下马威了,但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她也觉得是应该让那个混蛋看一看唐家军的态度! 就这样,在去而复返的小将带领下,古月的马车进入了唐家军大营,停在了无数将士的面前。 “恭迎二小姐回营!恭迎古大人视察!” “恭迎二小姐回营!恭迎古大人视察!” 在一声声惊雷之中,唐霁凰自己都有点懵,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个待遇?这些当兵的见到她可是会首先选择躲!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全副武装的将士们战在一起那的确是声势浩大,可比自己训练他们的时候那种苦不堪言顺眼多了。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有些杀气腾腾,或者说,严正以待…… “哎呀~,末将该死!这大老粗的手太不知轻重了!” 还是那迎接的小将,还是那刻意而不走心的语调,只不过这一次,他抢着去给古月准备轮椅的时候“不小心”把轮椅给拆了。 “你~!”唐霁凰有些怒了,她是真不相信唐家军的人会连一个轮椅都弄不好,所以这些人是故意的,而且太过分了! “没事没事,一个轮椅而已。”古月拦下了唐霁凰的怒火,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过嘛,我这腿是真的动不了,只能有劳小将军背我了,不然这马车都下不了,放心哈,我这小身板很轻的。” 小将有些始料未及,不由下意识又看向了关统领,想要询问如何是好。 而这动作和眼神,又如何能逃过古月的洞察? 关统领有些无语,心里骂了这小将是猪,可他还是默默点头示意允许,毕竟这才刚刚开始,总不能让古月有机会赖在马车里不下来。 于是,坐惯了轮椅的古月,难得体验了一把低头看人的滋味。 (本章完) 第412章 阵仗 第412章阵仗 在关统领的计划里,拆掉古月的轮椅自然是第一步,但第二步可不是派个人去背着他。 因为专门为他准备好了一匹“小马驹”,这可是就连他“不会骑马”这种接口都杜绝了,因为没人会认为一个双腿残疾坐轮椅的还能真会骑马。 总归是派人将他牵着就行。 而第三步,那就是通过所有将士们的“杀气腾腾”,如有实质地刺激那“小马驹”,牵马的人适时脱手便能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知道自己是多么滑稽! 但眼下,就有些尴尬了。 因为小将被点名去背着古月,那这“小马驹”自然就派不上用场,那之后的第三步…… “杀气腾腾”依旧如有实质,毕竟这是军令,也不会有人说一句“这是演习,重复,这是演习!” 可小将能在这“威胁”之下,“脱缰”么? 他估计想,可惜想破头也找不到那个最合适的点。 毕竟,就没有人“牵着”他。 但古月的一举一动,仍然有人始终关注着,虽然无法那么直观地让他出丑,至少希望这般阵仗也能给他一个下马威。 可惜,古月不仅没有异样,更像是怡然自得。 “不得不说,看过了咱们的禁军也见识了隔壁陈国的部队,若论这无懈可击的气势,还得是唐家军数第一!这如有实质的杀气腾腾,这万人如一的军容整齐,这令行禁止的铁血军魂,必须得说一句这才配得上是‘大将军的兵’!” 当兵的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最质朴的追求,所以古月这简单几句真就搔到了他们的痒处,毕竟,他们都是唐问天的兵,不过没人会憋不住破功那么低级。 但正是这一句,却不应该随随便便地说出来,若是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关统领也不可能被委以重任了。 “呵呵,古大人谬赞了,咱们都是大楚的子弟兵,是陛下的剑盾,能得到古大人这番评价,也算没有给大将军丢人!古大人请!” 很显然,古月丝毫没有被这个阵势吓到,这点的确不出所料,不然关统领也不会特地安排“小马驹”了。 毕竟,这小子可是传说中和大将军曾今面对面,若是两相比较,是大将军的凝实更瘆人还是上千将士盯着你更有威胁呢?恐怕前者还是更可怖一点。 而且这小子可不是没有亲历战场,就他那学院都被炸了好几次,倒是名下无虚。 故而关统领直接做出了“请”的手势,这个手势却是给那名小将看的,因为你不跟他说,他估计还会继续一步步爬到校场的主台,这就不仅多余而且徒惹人笑了。 主台上关统领是正中主位,右手自然是唐羽星,唐霁凰的位子就和她放在了一起,古月被放在了她们对面,也算给足面子,鬼瞳可没有哪个房顶可以待着,便跟在了古月身后。 再往下还有两名统领级别的人物落座,也都是天阶水准,多半是给这个关统领打下手。 至于关统领,他自身实力虽然还没有达到大圆满的境界,却也应该是步入天阶后期许久了。 若是这样的坐镇安排还可以有人轮替,那唐家军的账面实力的确是很可怕的,至少那次跟随三贤王出征,陈国军队里的天阶高手们可都没有关统领这般的品阶更没有这样的气势。 很显然,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而他却也只是其中一个。 “素闻唐家军忠勇无双,之前也没少受到贵军的照顾,有着一个大概的影响,而今日得见这般阵仗,才算是真正开了眼界。” “古大人年少才高,见识不凡,我等大老粗能够得到古大人的赞赏也算三生有幸了,不过这些都是唐家军的老传统而已,深深刻在了骨子里,是咱们的军魂,平日训练不过是一个‘严’字罢了,不过上次古大人提出来的‘体检’和将士兵们分门别类,这可是真的很有意义,那次参与的将士们无一不对古大人赞不绝口啊!” “关统领客气了,在下德蒙唐府庇佑才有之后的际遇,若非少将军的救助和三小姐的收留,我还不知道死在哪条阴沟里呢,所以唐府的事就是我古月的事,这唐家军但有所求,我自然也责无旁贷。” 这段过往的确人尽皆知,唐沐霖和古月之间的兄弟之情,这帮将士们也都看在眼里,而且古月对唐家军是真的没话说,毕竟他直接将自己最开始的生意所得都白送给了唐家军。 所以古月这人,对于唐家军将是而言有恩无怨。 但是,关统领今日这出戏码可不是出于私心,因为唐家军上下都是马背上安天下的主,他们真的不认可自家二小姐找的人是一个只能坐轮椅的残疾。 这是骨子里的血性,没法更改,毕竟那些文官们可没少在背后压榨唐家军,尤其是和皇甫家以及上官家勾联在一起的那些家伙! 偏偏,古月不仅和皇甫家的人关系匪浅,而且是上官家的小女婿,这样的人,怎能是自家二小姐的良配? 作为军人而言,他们可以听从命令,随时随地去赴汤蹈火,即使是在保护古月的时候也始终不遗余力。 可他们始终将唐问天当作自己的主子,而这四个看着长大的兄妹或多或少都被统领们当作了自己孩子一般无二,甚至,若是情急之下有必要,他们完全可以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救下四位公子小姐的命! 因为大将军,从来没有对自己孩子有过例外,除了二小姐不能习武之外,其他三人可都是在军营里长大,和大伙同吃同住没有丝毫优待。 正是这种一视同仁,让唐家兄妹把唐家军子弟都真正当作了叔伯兄长,他们是家人而非属下。 既然是家人,唐家军上下能够坐视二小姐误入歧途么?不能! 虽然,他们也都知道古月始终克己复礼,而大将军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可古月手里那把刀却分外惹眼。 关统领都有些感慨,亲见大将军用刀可是好多年以前了,不曾想这样的宝刀竟然落入了一个双腿残疾之人手里。 表面上没人提过,私下里却从未放弃耿耿于怀。 这般种种,才有了今日的下马威,毕竟是古月自己送上门来的。 而刚刚没收到任何效果,不代表之后的安排也同样会落空。 “这把刀,古大人用着可还顺手?” “不瞒关统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由于自己身的原因始终无法迈入武道一途,为了不埋没这把绝世宝刀,的确花了不少心思,也算是略有小成。” “其实大将军已经好多年不曾动过这把宝刀了,毕竟这天底下基本没有需要他动刀的人……今日又见此刀还真有些感慨,不知古大人能否给弟兄们展示一番?也算是让不曾亲见这刀的弟兄们一睹宝刀的风采?” “这个嘛……好说,不知关统领觉得如何展示更好?” 果然一环套一环,古月深知今日一定苦难重重,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若是连唐问天手底下的兵都震慑不了,何谈在他面前真正站起来? “之前古大人在禁军大营里和几位将领交手,那可是一时美谈,不知今日我这几个手下是否也有幸在古大人手下讨教几招?” “实在抱歉,不是在下矫情,可那时之所以能够真刀真枪地和一众将军对垒,全靠唐少将军所赠的轮椅,而今,不止那辆宝贝轮椅早就报废,眼下我自己一辆普通轮椅也是没有的,所以这对垒嘛,真的办不到啊,还请海涵!” 古月说的也是事实,但关统领原本的计划是让他骑着“小马驹”去“耀武扬威”的,可惜“小马驹”没有机会登场,此时直接拉出来就有些太刻意而且是明摆着欺负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至于刚刚背着古月的那小将,总不能再安排他背着古月和人对战吧…… “这倒也是,还真可惜了……” 关统领选择以退为进,他知道古月据说是很上道的,就是不知道眼下他能不能也“明事理”。 “其实吧,在下的展示也不必真的和人动刀,我一个人就行,毕竟挥舞起来还是蛮醒目的。” “哦?古大人准备如何展示呢?直接对着天空砍几刀么?” “这个嘛……从我现在坐的位子到辕门那估计也超过百丈,劳烦关统领派人在辕门之上插一把大戟,之后就请附近的弟兄们稍稍退开一些,届时我会劈出一刀斩断辕门之上的大戟,您看如何?” 一刀劈出上百丈,至少也是天阶武者才有的本事了,可这个距离上瞄准一把大戟,纵然这戟再大,普通人看上去也就牙签大小了,这古月不是信口开河么? 恐怕换了自己,也未必能够只砍断大戟而不是拆了辕门。 可古月那一脸平静,似乎没有波澜,难道真的如此自信? “按古大人所言吩咐下去!” “是!” 所有人其实都想着看看古月丢人,可“破军”出鞘的那一刻,什么小心思都没有了,他们反倒很希望这一刀真的能够打成,因为这刀曾经是大将军的! 三色火焰开始萦绕,“破军”被古月平举在前。 耀眼的白炽渐渐显现,没有多余的呐喊,没有更多的蓄力,只是平淡无奇的一刀横斩。 如有实质的刀光闪电般激射而出,划过众人的头顶笔直飞向了辕门,随即一闪而过,根本没有惊起丝毫波兰,只是那柄大戟被拦腰斩断才记录了这一刀的路径,没多久,刀光撞上了山体,久久不息的爆裂声开始回转…… (本章完) 第413章 展示 第413章展示 迈入四品炼药师已经好些时日,古月的精神力渐渐又来到了瓶颈,可他这数值已经今非昔比,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对精神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触碰慕容院长那样高峰的前夕。 虽然没有机会验证,但他顾自认为纵然是刑老也未必比他对精神力的研究更透彻,毕竟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是有系统精确计算后的加强型开发,可不是古人那些摸棱两可的意识流。 大森林一战,情急之下古月可是把压箱底的“低配飞行”都使了出来,也正因为那样的高度紧张专注,令他发现自己对三色丹火合一的掌控越发成熟,这一刀已经不是教训陈奇峰那样“徒有其表”了。 当时那一击炸裂了陈国的天空,让所有人不明所以不寒而栗,可实际上用更专业的术语而言还是能量太过分散,压缩不能真正成型,关键因素就是精神力后继不足,若是继续蓄势他很可能直接把自己给炸了。 而现在,在多了接近两倍的精神力支持下,古月已经可以将三色丹火压缩到直接爆破前的临界值,也正是如此他才有信心一刀斩出百丈而且刀光不散。 这一点并不需要实战论证,系统早就给出了模拟的答案,至于辕门上插一把大戟这种事情,就是古月的恶趣味了,虽然他没法弯弓搭箭,但这种一刀斩势必更帅更震撼。 正如他所预料,单从关统领一人的震惊中就可看出,恐怕让他来砍这么一刀也未必有这样的效果,更别说唐家军其他人了。 古月有些沾沾自喜,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开挂”的畅快,只可惜,这个挂带毒,让他痛并快乐着还不算,必须得累如牛舔如狗…… “咳咳……古大人的确不凡,这一刀真的是惊世骇俗!‘破军’能在你手里也算没有埋没了!” “得关统领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只是时时牢记这刀是大将军所赠,真心不敢埋没分毫,所以在成长的道路上始终不曾懈怠。” 论漂亮话,古月是真的碾压众人,可这些当兵的也不傻,他们自然清清楚楚这个“所赠”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们同样知道,古月所说“不曾懈怠”也是事实,因为他达到自己目的之前,大将军就是他的“拦路虎”。 而这个目的,谁又能瞒过谁呢? “好!古大人不骄不躁,实在是年轻一辈之中的楷模,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不忘勤勉,不然总归会被古大人这样的生力军所淘汰啊!” “关统领说笑了,您首先是真不老,那陈皇都六七十的人了依旧生龙活虎,但他那个才算是老人对吧?所以在我看来,您和诸位追随大将军一路尸山血海的宿将可是还有更多的宏图需要去大展拳脚呢!” “古大人口若悬河的功夫还真不是无中生有,当然了,就凭刚刚那一刀,唐家军将士们也都敬古大人是一条真汉子,既然你已经展示了一番,不如让你看看咱们的训练情况如何?素闻古大人见多识广,也请品鉴品鉴。” “是在下的荣幸!” 看来,刚刚的那一刀的确有点效果,至少让这位尊崇力量的老将军有了好脸色。 “二小姐一路舟车劳顿,本该好好休息,不过这些小崽子们太久没被二小姐训练了,多半有些皮痒,不知二小姐可否让古大人见识见识咱们的训练成果?” “霁凰领命!” 军营就是军营,即使是仪态万方的唐霁凰,在这里也有了英姿飒爽,还真没比她两个妹妹更娇弱。 而一众唐家军将士听到了关统领的话,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虽然没有人破坏这完美的阵型,但这份畏惧恐怕早已深入骨髓了。 古月在心里偷笑,这关统领自然不知道唐霁凰自从在陈都宫里和慕容院长合奏之后,琴艺越发精湛,这一路上她可没少磨砺自己,眼下,恐怕这些将士们若是以之前的水准来做好心里准备,恐怕是要丢人了。 但这些,唐霁凰可不会在意,她正愁没机会好好报复一下那个拆了古月轮椅的小将呢。 明明是风华绝代的微笑,划过自己的那一瞬间,小将不知为何从脚底一直冷到了头顶,若不是训练有素没命令不能动弹,他倒真想好好蹦两下暖和暖和,可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对二小姐的畏惧已经达到了极致? 既然是展示,也不至于全营的人一起下场,关统领自然是挑选了最抗压的一队人马,毕竟这个关系到唐家军的颜面,而他之所以要如此展示,是因为在他看来,古月未必知道什么叫兵马娴熟,但唐霁凰的琴声他一定懂,也就自然明白这些将士能在琴声中保持自己的训练有素是多么难得了。 但是,唐霁凰指名了刚刚的小将一同展示之后,关统领就有些哭笑不得,“女生外向啊~!” 而小将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不寒而栗,看来就是刚刚拆掉轮椅的举动,狠狠地得罪了二小姐了,他感觉自己好冤,因为都是服从命令而已…… 就这样,大营被一曲杀伐所点燃。 虽然真正站出来展示的是这么一队士兵加上那个小将,但全营的人其实都再次如临大敌,看来这种反应也是刻进骨子里了。 关统领特地留意了古月的反应,而这家伙真就怡然自得,不仅看不出丝毫负担,更是端起来茶杯在那一边品茗一边欣赏。 所谓展示,其实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这帮军人真正要给古月看的,其实就是他们依旧军容整齐,一招一式没有拖泥带水。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真的很难,要知道楚国的炼药事业一直处于最底层,直接导致所有人都对精神力的抵抗十分有限,因为平素根本碰不到!可不像陈国那样随处可见炼药师,更是弄出了限制精神力的“手铐”。 在楚国纵然是地阶高手譬如唐家兄妹,当时猝不及防也会被一个蹩脚的炼药师偷袭得手,更何况唐霁凰这般“魔音绕梁”其实威力远大于那个被古月做掉的水货。 最重点的是,这些军人唯一能做到的仅仅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坚持,去坚挺! 毕竟他们可不是地阶乃至天阶高手,可以强行控制自己的真气游走,以达到减少甚至杜绝琴声的状态。 能做到这个程度可不仅仅是难能可贵,足见唐家军的军魂真的不简单。 但是,关统领还没来得及表示满意,也没有开口让古月说几句点评,他忽然感受到了压力陡增。 若说刚刚琴声将自己置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那不断奔腾的河水始终冲刷这自己的神经,可这种早已习惯的压力对于自己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而言,根本就无需理会,更犯不着驱动真气了。 那现在的感受就是自己被扔在了瀑布之下,那笔直的倾泻不断拍打在自己身上,若非反应够快,一个猝不及防还真容易失态。 赶忙用真气抵挡之后,关统领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他忽然发现其他将领虽然看上去也有些异样,但他们的表现很明显是在述说“怎么忽然轻松了?” 这是什么情况?!关统领无法揣度,只知道这里面一定是二小姐的手笔。 而另一个最惹眼的存在,自然就是那名小将。 大小是个将领,他也是有着足够的军事素养,而且二小姐的琴声可从未借口逃离,所以虽然被点名时知道自己又要受苦,却并未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 刚刚和往常一次,只是感受到自己被鞭笞“而已”,可现在,那习惯的长鞭被换成了狼牙棒,一声声呼啸而来,自己的脑袋从第一下开始便已经懵圈,天旋地转接踵而至。 关统领自然发现了这名小将的异样,或者说,全场就属他自己和这名小将最为“特殊”了,甚至同为展示的方阵里,其他士兵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和刚刚的压力有何不同。 这时,古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随即摇摇头。 在关统领的注视下古月伸手打了一个响指,这个不明所以的举动之后,那名小将直接瘫倒在地。 “古大人?!这是?!” 关统领又惊又怒,他不知道这名小将到底怎么了,但很显然这和古月脱不了干系,不过,他也不是鲁莽之人,在自己压根不懂的领域可没有那么多面子需要顾及。 “关统领勿忧,其实是霁凰最近又有了长足进步,所以一时有些忘乎所以,险些给这位小将军造成真正的损伤,在下只好出手相助一番,让他直接和刚刚的压力隔开了,至于突然瘫倒其实是身心俱疲之后忽然松懈的表现,但也正是这样才显示他已经没有大碍,不需要继续挣扎。” 停下手中动作的唐霁凰不忘给了古月一个鬼脸,随即回到了唐羽星身边,后者可是很无语地摇着头,她自然听懂了自己这个二姐又干了什么好事。 同样听懂的,还有关统领,因为他总算明白了刚刚将士们的异样是什么情况,就在自己的感受变化之时,二小姐应该是把覆盖在所有人身上的压力,集中在了自己和那名小将身上,故而除了参与展示的士兵以外,其他人顿感轻松,当然了,二小姐的目标很明确,所以那些参与展示的士兵并没有更多不适。 “唉……女生外向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啊……大将军,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本章完) 第414章 敬酒 第414章敬酒 关统领的感慨也是走心的,因为他从唐霁凰脸上看到了之前从未有过光芒,唐家人的光芒。 那骨子里的热血,应该是没有因为没有属性无法练武而冷却,可唐霁凰始终没找到真正想要踏足的道路,而她却也不断和自己命运抗争着,从未停歇。 当年那场选妃,所有唐家军的老人都看在眼里,他们清楚地知道唐霁凰绝不快乐,所以,当最终结果是那样的时候,他们反倒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唐霁凰把自己关在了家里足不出户,这些看着她亭亭玉立的叔伯实在有些高兴不起来,而且于心不忍。 直到最近,唐霁凰不仅走出了自己的房门而且走出了家门,这可是久违的景象。 而这些,都是那个叫古月的小孩所带来的变化。 之后的事情里,唐家军上下没少关注,而当唐霁凰在大营校场落座,第一次弹奏她那匪夷所思的旋律之时,唐家军老人们简直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因为这个被她们当作女儿一样的二小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而这些,也同样是那个叫古月的小孩所带来的…… 之后的日子里,唐霁凰去了趟天阶武道大会,回来之时便找到了自己习武的方式,眼下都已经突破地阶。 这一次去了趟陈国,回来后竟然可以有办法难为到自己,这种成长速度,恐怕大将军也会动容吧? 关统领真的有些摇摆,但更多的却是惋惜,“为何偏偏这小子招惹了那么多女人呢?!” 这就是老父亲心态,一如楚皇对项无忧一般无二。 而唐家军中,有这种心态的可不在少数。 没多久,瘫倒的小将恢复了清明,他赶忙爬起来,一脸有罪的表情看着关统领等待处罚。 “自己去领军杖……等清醒点之后。” “末将领命!” 或许这也是唐家军的习惯,在唐霁凰的琴声中倒下的人多半都是这个待遇,只不过这位小将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二小姐针对过头了。 “受罚之后吃一颗,你现在状态不好,避免伤到根基。”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随手扔出了小药瓶。 这里面是什么可就不言而喻了。 小将有些蒙圈,他虽然听说过这位古大人是个拿丹药当糖豆吃的主,更知道他喜欢随手“撒糖”,可这种好事,竟然会有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么?! 不禁看向了关统领,小将有些举棋不定。 “古大人赐药你就收着。” 关统领给出的肯定让小将终于心花怒放,“末将谢过古大人大恩!” 古月可没那么好心,只是摆出一个“以德报怨”而已,毕竟他来此的真正目的还差点火候需要铺垫。 展示正式结束,关统领给古月安排了营帐去休息,晚上要设宴款待他,也让他看看唐家军大营里的晚宴是什么样子。 当然了,古月的轮椅已经安排人抓紧修理了,毕竟不能真的给他直接砸烂。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当古月很识趣地没有在“军事重地”闲逛,就那么安心躺在营帐里闭目养神。 唐霁凰跑去找唐羽星说话了,估计是有太多新的喜悦想要分享。 只有鬼瞳略带心事,因为这里是唐问天的地盘,她其实有些期待再一次看到唐问天本人,又有些不知道自己看到他能做什么,可眼下却根本就没看到,莫名又有些惆怅。 她其实早就知道,古月不可能真的替她报仇,可不仅仅是因为唐问天无懈可击,而是古月和唐家人有那些千丝万缕,可她也知道古月不会什么都不做,因为他有过承诺。 而她,是不是应该放下这段仇恨呢?或者权当自己报仇无门? 她做不到……所以始终纠结。 夜幕降临,唐家军大营里灯火通明。 同样的位次,关统领在校场上摆好了所谓晚宴,其实就是原本给古月落座的桌子上摆好了酒肉而已。 “古大人,请!” “关统领和诸位弟兄们请!在下第一次来此,见识到了唐家军的军魂,必须先干为敬!” 没有丝毫矫情,古月喝起酒来倒是真的很对这些当兵的胃口,尤其是这里用的是碗,很大的那种。 “好!” 叫好声也都是走心的,在关统领的带领下,唐将军将士们满饮了一碗。 “这第二碗,当敬大将军!” 对于唐问天,古月可没那么多好话想说,不过喝酒依然没有含糊,而这帮当兵的也不需要听太多马屁,知道是敬大将军的也都没有矫情。 “这第三碗,在下其实始终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去家属营的先烈坟前敬酒,今晚就当是略表心意了!” 此言一出,包括关统领在内的唐家军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家属营”三个字,是他们永远的痛,可古月为何知道?!难道是公子小姐们提到过? “古大人看来是知道唐家军当年的事情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下亲眼见到了当年的战场。” 这句话就更加离谱,窃窃私语已经开始泛滥。 “咳咳……”略微镇了镇场面,关统领其实也觉得这家伙在信口雌黄,当年他才多大?他又怎能出现在战场?!“古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这可不好笑。” “自然不是,其实在下是当时听霁凰和那位琴圣合奏之时,莫名被琴声牵引,回过神时竟然发现自己深处一片幻境之中,之后才知道那是唐将军当年的家属营,可当时留给我搞清来龙去脉的时间几乎没有,因为突然的袭击打破了宁静,那一幕幕血雨腥风是在下生平仅见,一时呆若木鸡,可最为震撼的,还是家属营的那些妇女们,是她们不顾自己安危,甚至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一个个毫不犹豫,前赴后继,只为在霁凰和三小姐身前挡下那漫天冰雨…… 不得不说,即使是我这个小残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气血上涌,巴不得时光倒流,我要去冲着那个冰系天阶给一刀!” “他说的,难道是在真的?” 这个疑惑萦绕在唐家军所有将士的心头,因为这样的叙述太过真实,而且不会是二小姐和三小姐能讲出的细节,毕竟她们当年才多大一点,而且是身处那样的位子…… “古大人是说当年那一幕幕被你‘看到’了?那你能确认敌人到底是谁么?!”关统领忽然有些激动,更有些不由自主。 “这个问题,霁凰和三小姐都问过,可惜,我也没法确认,毕竟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当时,他们有意隐藏了自己的旗号,想必幸存下来的将士们也都是这个结论。” “的确如此……”关统领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被一个后生小子牵动了情绪,可这种忽然燃起的希望要是真的,那该多好! “不过,从那时起,我就对着家属营先烈们发誓,这个仇,我古月不会忘记,也不会让他们始终无法瞑目!因为若不是她们,恐怕我也没法遇到现在的霁凰了……” 没错,这才是古月此行的目的,他想要表示一种共情,他知道唐家军其实就相当于唐霁凰的娘家,可这些娘家人都是听唐问天的,故而如何能让自己被这个娘家所接受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于是,他想到了最能够共情的这一个点,家属营。 “古大人真是有心了……不过,机缘巧合也好,命中注定也罢,只有你能看到当年的场景,那么这件事,恐怕古大人真就有那种追根溯源的机会,比我等更有机会!不知,古大人可有为之努力?” “不瞒关统领,其实那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主要起因和登场人物,我也有了了解,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位,就是那人称‘杀手之王’的鬼眼,而他,在楚都刺杀我的时候,已经被大将军击毙。” “这个我等也是知道的,那个杀手早该死了!” 关统领的这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鬼瞳,若不是古月早有准备,恐怕这丫头会当场暴走。 “其实吧,关于这个鬼眼,有句话我给四小姐说过,关统领要听听吗?” “愿闻其详。” “这人虽然被称为‘杀手之王’,但他本质上也依旧是个杀手,他为自己的组织效力,就如同军人服从命令一般,当然了,我不会说他参与对唐夫人的暗杀这件事有任何可以辩解的地方,但有一点必须要提到,如果当年他们得手之后,若不是他,恐怕晓焱也没有然后了……” 这个说法的确可能事实,但唐家军的人没人可以接受,因为鬼眼是杀害夫人的直接凶手! “古大人提到这个又是何意?”关统领的耐心倒是很足,他听懂了古月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知道一些古月的内情,譬如他身后这位戴面具的少女。 “其实,我想说的是,鬼眼没有对晓焱出手,因为他始终不忍心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而那一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所以,我又是机缘巧合知道了好几个和鬼眼有关的女孩,也就有机会从鬼眼背后的杀手组织入手,探查当年的幕后主使,是不是至少有了一个方向和突破口?” (本章完) 第415章 誓言 第415章誓言 古月的说法让所有唐家军的将士们动容了,这根深埋在自己心头的尖刺竟然还有拔出的可能,难道是天可怜见? “当然了,诸位想必也知道,大将军也不可能放过当年那些人,所以多年过去也从未停止过探查,同样是在前些时候的天阶武道大会上,在下有幸和大将军一起将那宇文都废掉,也算给了宇文老贼一个宣告,给当年的英烈们讨回了些许利息。” 古月特地加大的一把火,立刻将大营点燃,这下可没人能够再克制自己。 “古大人你是说,当年的事情和……宇文及有关?!而你和大将军……竟然合作了?” 久经沙场如关统领恐怕都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个时候,竟然会说话都不由磕磕巴巴。 “要说合作嘛,其实算不上,诸位也都知道,大将军看不上在下,所以根本不可能提前打声招呼准备干什么,又将要发生什么,可当时在下担当主持一职,而且很不安分地揽下了救助伤员的事情,这个举动倒是险些碍了大将军的事,所以,在大将军给宇文都布下暗劲的时候,一道只针对我个人的杀气让我从头冷到了脚,第一时间我就会意,能在那个时候那个场合,能在大将军和虚公公就在左近的瞬间,这六国里除了大将军本人恐怕也没人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了,也算在下平日里不是那么木讷,就在给宇文都治疗时留了一手……” 古月说的的确是事实,也通过他自己的添油加醋,让所有人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因为能在唐问天面前不动声色地威胁人,还能有谁? 更何况,这是一群唐问天最忠实的拥护者。 “那……古大人又是如何体会大将军的意思的?他跟你亲口说过么?” “关统领太抬举在下了,大将军见到在下的时候一般都惜字如金,而且但凡他开口,我就要受伤……所以当时在下也不会特地去问,只是从宇文都的伤势上看出了端倪,试问,如果大将军想要那家伙死的明明白白或者不明不白,是不是有无数种方式?可当时宇文都根本不会死,那些暗劲所在都是筋络,在下恍然大悟,这是要废了他而且不要他死,为什么呢?要搞这么复杂自然是有所图谋,那么让这个后生被废掉,难道是为了削减郑国的实力? 在当时,在下还没有看到当年家属营的事情,所以无法从更深远的角度去思考,只是明白一个道理,既然大将军想要宇文都成为废人却依旧苟延残喘,那在下也有无数种方式可以相助一二……” “原来如此!”关统领有些情绪激荡,这可是头一次听说当年之事的后续,其实他们这帮老人一直以为大将军并没有从那个被他追杀的冰系天阶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纵然是鬼眼的死,他们也没有立刻联想到是在替当年的亡魂复仇。 “其实事后,在下也仔细思考了一番,这前前后后到底有什么联系,于是就想到是不是当年的事情有宇文及的参与,而这个消息自然是大将军从当年被他追杀的冰系天阶手里得到的,或许还有其他,但目前不得而知,因为大将军始终在隐忍在不断追寻,他的目的是什么?事实上,如果他只想杀了宇文及一了百了,那老贼估计早就死了,可为何大将军要留他到现在呢?为何又要废了他儿子呢?恐怕,这里面就有让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不至于一个个都石沉大海,而今,也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恐惧!” 不得不说,古月的讲故事能力对付这些兵哥哥是真的绰绰有余,这三虚七实的演说,最重点的就是在说唐问天始终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而这个,也自然是所有唐家军将士们无法忽略的伤疤。 这样的说法,就让所有唐家军将士都会认为,他们还有一个需要共同去完成的目标必须奋斗,而这个目标,也是古月的目标。 他,古月,是唐家军全体将士的战友! “古大人似乎已经有了更深远的计划?”关统领大致听懂了古月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来意,这小子是来表决心的,因为他不被大将军待见,可明知如此,他也不会放弃一丝一毫能为唐家做点事的机会,而这也和唐家军全体是一致的,所以他想要告诉自己,告诉唐家军全体将士,他不是一个只知道花言巧语讨女孩欢心的残废。 “大将军应该有他自己的计划,但既然这一次已经选择了直接宣告,也就无所谓打草惊蛇了,所以在下也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去贡献一些绵薄,譬如刚刚提到的从鬼眼背后的组织入手,看看能否探查到当年的委托人或者中间人,而下一步,便是利用好在下手中的人脉,也就是那个正在极力推行的‘小酒馆’计划,眼下已经得到了陈国的支持,而且,诸位也知道,当年的事情陈国不可能参与,可他们会不会听到过一些风吹草动呢?毕竟他们和其他四国的交集比咱们更多一点,而之后,在下还会继续推动‘小酒馆’计划的进程,直接进入四国中的一个,是不是就更有机会了解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当然了,在下至少比大将军更能不被怀疑想要探查当年之事,对吧?” 即使是唐霁凰和唐羽星也没曾听过古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这家伙不是随口一说,他是真的会这么一步步做下去。 唐霁凰渐渐明白了古月今日到此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她自己就是古月的目的,而古月不会想要自己为难,所以从未做出过分的事情,更没有和自己父亲真的对着干,但他始终知道唐问天是什么人,说出去的话绝不会轻易收回,那么他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需要百般艰辛。 又或者,通过一种更加迂回的方式去迫使自己父亲接受,譬如,让自己的母亲答应…… “古大人的高义,我和唐家军将士们都已经知道了,但这事,大将军是否已经知晓?” “关统领啊,您应该清楚,由于霁凰的事情,大将军可从为对我有过好脸色,所以我也不是那种不识趣会主动惹他不开心的人对吧?但这件事上,在下可不光是为了霁凰也不只是想讨好唐大将军,正如您说,机缘巧合之下,在下‘亲眼’看到了当年的惨剧,那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责无旁贷!我,古月,立誓要在伯母的坟前亲口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到底有了一个怎样的结果!” “好!有种!”关统领终于还是松口了,因为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孩,真的看上去无比高大,而他,的确有着这种能力,不然也不可能走到今时今日。 虽然,关统领也知道了古月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他又怎会多言?如果他真能做到这一切,别说自己,就算是大将军,也应该会改观吧,而且,大将军可从未真的看轻这个小子啊…… 唐家军将士们也开始有些热血沸腾,而古月需要讲述的故事已然结束,接下来,就是看自己的肚子是不是真就是无底洞了。 大营里的晚宴,可没有太多载歌载舞,除了一群人一起乐呵以外,就是此起彼伏的“喝!” 而当最后一个地阶将领也因为想要灌醉古月却把自己搭上的时候,唐家军众人看向古月的眼神里都出现了敬畏。 不知是谁说了句“酒神转世”,渐渐这个名号被公认了。 关统领碍于面子没有亲自下场,在他的两名副手先后倒下之时,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明智,“这家伙还是个人么?!” 篝火熄灭之时,晚宴正式结束,古月被送进了自己的营帐暂住一晚。 唐霁凰回到自己营帐前用力地抱住了他,“谢谢!” “还早着呢,不过我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你老爹,索性今日都倒出来了。” 没再多言,唐霁凰跑去了唐羽星的营帐,倒是唐羽星自己落后半步,特地对古月说了一句,“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当然!” 古月那依旧自信的微笑让唐羽星有些想要逃离的冲动,可她“镇定”地转身之时,古月却多喊了一声,“这个给你,找大老虎要到的,那头大蜥蜴的一根筋,作为那把弓的弦应该不错。” “谢谢。” 没有回头也没有多言,甚至语气上都没听出多一分感恩戴德,唐羽星就这么直接拿了走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古月苦笑摇头,这个小姨子难道是傲娇属性太多了么?自己可没少找机会讨好她试图搞好关系,可惜,始终没有收获任何效果,莫不是真要等双手奉上“复颜丹”的那日她才能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姐夫”?任重道远啊。 等在一旁的鬼瞳将古月推进营帐之后悠悠地说了句,“你对她们真好啊……” (本章完) 第416章 傻瓜 第416章傻瓜 古月等人的马车离开了唐家军大营,只不过车里多了个唐羽星,目送他们离去的关统领心生感慨,不由对同在山峰上的身边人说了句,“这小子其实不错,而且据说从不食言……” “换做是你,三个女儿喜欢上同一个人,你会杀了他么?” 这一点关统领是真的没法应答,重点是他没有看出丝毫端倪,可他知道,这一位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一路无话,古月权当自己宿醉需要休息,其实是唐羽星隔着自己和唐霁凰,他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至于两姐妹也各有心事,昨晚的一幕幕依旧浮现脑海,她们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一夜促膝长谈还真有点缺觉。 唯一想找人说话的却是鬼瞳,而她不仅要驾车还得自己憋着,实在有点无奈,关键是她一肚子话又不能对唐家姐妹去说。 昨晚古月用鬼眼说事,尤其是提到了探查鬼眼背后的组织试图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她知道古月不是随口说说,这个目的恐怕早就在他的计划里,可自己呢? 是个意外还是个工具?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这可没法弄虚作假,更不会得过且过。” 古月的眼神是真挚的,虽然当时的确有点是急从权,可他那一脸愧疚地想要负责人,实在有点让自己哭笑不得。 但古月身边的女人太多了…… 步丝佳的话萦绕鬼瞳脑海,“小师妹,有些话姐姐说的你可以不信,毕竟我也不是真的过来人,而这地方可没有那么多长情……但是,有句话你得听,如果你对古月对自己的未来还有所期待的话,就不要什么事都逆来顺受,随时随地都甘之如饴,男人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得到的越容易,他越不会想要去珍惜,你越让他觉得你无所谓,那他就会真的对你无所谓了!” 虽然鬼瞳极力反驳,古月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的确不是正人君子,可他真的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人! “或许他是,或许眼下他是,但他这一路走来,从一个随时会死在街边的小乞丐一跃成为了名声大噪的古院长,这里面能少了蝇营狗苟么?这里面能没有尔虞我诈么?可见他不仅就是个奸诈狡猾之徒,而且深谙此道,这点你不能否认的,不然这些事实根本不可能发生,纵然,正如你说,他对身边的女孩的确很好,甚至孙家没落至今他仍然愿意出头去相助,而且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这的确难能可贵,但是,孙家家大业大,虽然没落虽然衰败,可依旧存在利用价值不是么?难道他古月就没有存着一点点私心?又或者,他真的可以对孙家无欲无求? 别天真了,因为你自己最大的背景本身就上不来台面,更何况那个人的骨灰都不知道在哪了呢?所以听姐姐一句,给自己多争取一些,也多留一条余地,否者万一到了最后竹篮打水,姐姐我肯收留你,你愿意来么?” “你不懂!他可以星夜奔赴三十里来救我,我就知道他心里有我的地方!” “是啊,一段佳话,古月星夜奔赴三十里,为红颜怒斩天阶中期,谁人不知?但你应当明白,你身边还有一个唐羽星,那么这古月到底是去救你还是去救她呢?你真的可以确定么?你真的没有丝毫犹豫?” 鬼瞳虽然不肯承认,但她的确没法真正确定,因为她知道古月是被唐羽星“捡到”的,若是没有唐羽星的出手,古月恐怕真就死在了某条臭水沟里。 那么自己对于古月而言,真的会比唐羽星更重要么? 不会么? 会么? 鬼瞳犹豫了,只是她不说而已,毕竟自己一直是这么个性子。 直到昨晚,百感交集,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第一次醋意满满的话语,也因此得到了古月那句肺腑之言。 但这真的是肺腑之言么?自己怎么又能肯定?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谎言和哄骗?又或者,只是自己不自信而已…… 是啊,不自信,自己怎么自信呢?从何谈起? 上官铃兰不仅是个好女人更有好的家世背景,可以替古月打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甚至古月都从来没有自己碰过真金白银。 项无忧是楚皇长女,是正儿八经的楚国长公主,不仅娇小可人更是善解人意,谁敢想象一国公主竟然可以和她人共事一夫?!她却办到了。 慕容荻敢爱敢恨,她似乎更像是古月的翻版,一样的智计百出,一样的对敌够狠,让自己这个杀手都有些望尘莫及,可她对古月的心思却不输任何人,何况她还有足够的助力,毕竟她的两个爷爷中,一个是慕容院长,另一个是陈皇…… 至于唐霁凰,这可是古月第一个声称是自己未婚妻的人,却因为唐问天的缘故始终没有喜结连理,而之后的种种又让他对唐霁凰亏欠太多,所以他会更加想方设法去证明自己配得上唐问天的女儿,同时倾尽一切去讨唐霁凰欢心,譬如替她报杀母之仇。 可自己呢?杀父之仇就不用报了么? 好像这样才能皆大欢喜?那么,自己能欢喜么? 就算是和她们几个比起来最“不起眼”的孙逸月,也能得到古月承诺的一切,不仅庇护了孙家更是真的救治了她那躺在床上十几年的父亲,这也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待遇啊…… 没当想到这些,又怎能不让鬼瞳心情激荡。 她愿意相信古月,却没法相信自己。 “傻瓜……我给你的承诺,又怎会忘记?当然了,不说我没法杀了唐问天,就算真有机会,他可是霁凰的爹啊,但是,你也杀不了他对吧?可我既然答应你这事会让他对你至少做出一个态度,我可从未放弃这种努力,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总是提及,当年若不是鬼眼,恐怕晓焱早就没有然后了呢?” 鬼瞳知道这不是花言巧语,她也清楚,古月这人虽然舌灿莲花,却从未对自己身边人信口雌黄天花乱坠,可自己真的属于他身边人这个范畴么? “其实,深入了解当年的事情,我可不仅仅是想要给唐家一个交代,也有弄清楚鬼眼之所以会参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被人算计了,虽然很难以想象,却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自己的质疑和醋意,古月没有选择哄骗和期满,更没有逃避地直接面对,倒真是很坦然,可这都过去多年了,若是有问题,师父又怎会只字不提? “或许你很意外,但我就是这么考虑的,因为‘黎明’的宗旨是‘以杀止杀’,可当年那件事情,真的和这宗旨相符合么?纵然是被说动,一如亲自来杀我一般,是不想让我有所成长,不然楚国的兵锋可能会再起,所以唐问天这样可能成为最顶尖存在的高手,一定需要被扼杀在成长期,但唐夫人和晓焱又算什么回事呢?更何况那次行动,到最后也没人真的对唐问天下手,却是引走了他之后突袭了唐家军家属营,让唐问天绝后的心思恐怕更明显,这真的符合‘黎明’的理念么?所以那次配合,恐怕另有隐情,这也是我一门心思想要追根溯源的目的之一。” 说到这里,鬼瞳觉得自己又动摇了,不自觉很想去相信,而且深信不疑,实在是有点太傻太天真? 或许吧。 事实上呢? 自己的心事旁人又如何得知? 步丝佳的确是为了自己好,作为师姐和一方头领,更是“青楼”老板,她的阅历决不是自己这个小丫头可以比拟的,但她遇到过对她真心实意的男人么?又或者,她对哪个男人付出过真心么? 不可能。 所以她在这件事之上,也并不比自己懂得更多,因为不曾尝试,因为畏惧失败而裹足不前,这样的前提下,又如何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放弃呢? 纵然是一场空,也至少去使劲打了“一篮水”,不是么? 鬼瞳摇了摇头,她对自己笑了,真的好傻。 这迅速的变化反倒让古月有些莫名,不过他也的确对这丫头心有歉意。 “你说的这些我的确没法反驳,不过有个人对我讲过,要给自己多争取一些,可我的确没那么多心思去争去抢,而且也的确很笨……但我还是知道的,铃兰有个镯子很特别,唐霁凰的衣服和古琴就更不必说了,慕容荻和孙逸月的发簪和耳环不仅漂亮还很实用……” 古月愣住了,这场面还是第一次,真有点不知所措。 于是他索性一把将鬼瞳紧紧揽在怀里,“傻瓜……我又何尝不是很笨的呢?只要你开心,这些烦恼和醋意,随时随地倒给我都行,我这人其实蛮喜欢吃醋的,尤其是吃饺子的时候可以不放酱油但是不能没有醋。” 古月突然的蛮横与奇怪言论,让鬼瞳有些慌乱又有些心跳加速,似乎应该一把推开这家伙,毕竟不能太快让他顺心,可不知为何,接近地阶大圆满的自己,却偏偏推不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轮椅少年…… (本章完) 第417章 赏罚 第417章赏罚 不紧不慢的马车抵达楚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这时间上倒是有刻意的成分,因为古月不想赶早朝,该汇报就找楚皇一人更好。 至于拉着唐羽星避免楚皇追责云云,都是借口都懂。 还是那个书房,还是那两个人,古月很好奇这里是不是也有个密道,专门让皇甫伯忠出入方便。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墨迹,先说说为何不和使团一起回来?” “是,陛下。”古月可没有丝毫别扭,自从知道了楚皇也是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后,至少当面上更加毕恭毕敬了,不然一个不开心搞不好自己也会交代了。 “这次出使的原计划都完成的不错,没有辜负您的信赖,这全仰仗使团长大人和使团上下倾力配合,不愧为大楚楷模和门面!” “可寡人听说,你没少让着个大楚的楷模受惊啊。” “是是是,都是微臣的错,请陛下恕罪。” “行,你认罪就得罚,先记着,可你为何又去而复返,私自往返邻国,可不是寡人给你的特权吧?” “没错,这也是微臣的罪过,请陛下责罚。” “嗯,态度还行,索性都说了吧,你还犯了什么错?” “应该没了吧……”古月知道自己此时就是案板上的肉,反正也不指望楚皇心疼会少割点,但要说还有什么,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尤其是旁边还站着个大活人,这求助的小眼神他不能不懂。 “古大人应该是公事繁忙所以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私事’,但那慕容公主可是来了好久了。”皇甫伯忠自然知道自己的角色,所以该润滑润滑,该疏通疏通。 “对对对,还有这个……请陛下恕罪,微臣当时也是一头雾水,之后也只能是急从权,没能及时向您禀报,罪该万死!” “是急从权?不及禀报?你小子那些偷偷摸摸,又能瞒过谁?寡人就问你一句,你被抓进牢里真不是你自己演的苦肉计?” “真不是啊……您是不知道,陈国竟然还有针对炼药师的专门刑具,往微臣身上这么一招呼,一点精神力都使不出来了,而微臣本就是个残废,被那么困了好几天动弹不得,真是比当乞丐那会饥一餐饱一餐更难受,恐怕这就是俗话说的从无到有易,从有到无难……” “他们那还有这种东西?”皇甫伯忠很诧异,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的确对他这个情报头子而言很重要,也算是一种失职。 “那可不?据说是慕容院长偶然机会得到的一种特殊矿物,这玩意是他炼丹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之后经过他的研究,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可以抑制精神力,所以他原本是用来锻炼自己的,这样能让精神力更凝练殷实,可若是加大了这种矿物的用量,对于三品以下炼药师的精神力甚至可以起到封印的作用,在他们那也不是经常使用,不曾想竟然被我遇到了,唉,这叫什么事……” 楚皇和皇甫伯忠自然清楚,古月不会在他们面前信口开河,虽然一般都有虚虚实实的遮掩,但这些完全都是说话的方式,只有让他们自己猜出来的他们才会信不是么? 所以这个被关押的过程里,应该是真的被用上了这种刑具,这玩意对当时的古月而言的确是一个噩梦。 所以慕容荻的事情,他真的没有事先构想? 楚皇亲自问过项无忧,自己女儿的答案他却有点不那么完全相信,倒不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只是觉得古月这帮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慕容荻,活脱脱一妖女,必须多留几个心眼,自己的乖女儿多半一不留神就会被骗了! 但若是如古月所说,他事先并不知情,那这事就似乎并不能完全怪他。 可是,楚皇看过程更看结果,而结果是什么呢? 一出“将计就计”让慕容荻堂堂正正地嫁给了古月,还是在自己女儿的祝福之下,这算什么事?古月真就不知情么?可他的问题却从根本上迎刃而解,就好像古月瞌睡来了就有人给他递枕头一般,会这么巧? 楚皇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正视,因为搞事情的人和古月不共戴天,若说他能提前防备,这应该不假,可他能够算清对手的每一步,甚至想到了自己女人会为了家族出卖他,这就有些牵强了,毕竟古月这家伙对他身边人是真的没话说,而且基本没有保留。 但楚皇就是有些不甘心,原本设想过的局面一个都没出现,可结果却依然是这么坏…… “陈国那个人质是什么情况?” “这事就更不是微臣能够左右的了,原本那家伙是主动在大老虎那里当人质,谁知道大将军去了一趟,直接把人抓到都城来了,这可把陈国的老少爷们吓坏了,毕竟大将军在他们眼里就是大魔王吧……” 今天的古月一脸“知无不言”,皇甫伯忠都觉得有些过了,至于什么“大魔王”更是差点让他没忍住笑。 “这个人质对他们而言有多少分量?” “不出意外,陈国的未来是三贤王说了算,而这小子是三贤王的独子,多半也就是接班人了。” 古月明白楚皇特地问出来这句话的意图,因为楚皇哪能不知道陈奇峰的分量呢?他是试探自己,先看看古月有没有丝毫隐瞒的心思,毕竟这人现在算是他的大舅哥。 “那如果寡人现在不想放人,你觉得他们会如何?” “不开心?有怨气?但微臣觉着吧,他们多半会憋着,毕竟您说了算不是么?” “那就让这位陈国皇孙在寡人这多逗留段时间吧,你替寡人多尽地主之谊。” “是,陛下,微臣回去后会转达您的旨意。” 楚皇算是看出来了,的确如同使团长汇报的一样,古月对这个陈奇峰并没有好感,而当时他想杀了这家伙的心思多半是真的。 “这小子护短还真是刻进了骨子里……这才算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小家子气嘛……不过若是无忧被欺辱了他还能和和气气,寡人真就一巴掌拍死他!” 有了这个定论,楚皇也不再纠结古月有没有其他“罪行”。 “你那个大老虎朋友打赢了?” “没错,现在大楚和陈国边境这块大森林地界都是它的了。” “寡人需不需要给这个邻居道贺?” “其实大老虎有个请求需要陛下您首肯。” “哦?说说看。” “它希望人族和魔兽之间不要爆发战争。” “这也不是不可以……行吧,你可以回复它,寡人准了。” “谢陛下高义!” 皇甫伯忠不禁感慨,这古月的嘴皮子是真的厉害,至少那大老虎的原话绝不会是这么说的,可他就能轻易让楚皇听了舒服,反正那大老虎也不在场不是么? “陈国人得到了什么?” “经过微臣的‘斡旋’,陈国人得到了他们预期目标里的一小部分,也就是前朝死在那的将士们所用兵器甲胄的残骸,之后陈国会替魔兽种药,这里面多半也是没太大用处的专供食草魔兽消耗的草药,不过陈国人很开心地接受了,而且愿意用劳动来换得后续的装备残骸,也算各取所需。” 这一点是楚皇和皇甫伯忠始料未及的,因为他们知道古月这次促成了如此大的一桩买卖,他自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为何偏偏对陈国反倒采取了“压榨”呢?陈国人就这么听之任之? “说说你的想法。” “是,陛下,这陈国嘛,其实很穷,他们除了丹药什么都没,这次我算是明白了他们的疾苦,便想方设法促成了一件大事,也算给他们百姓做点人道主义的援助,但这个量必须适度,不然容易让人膨胀,正所谓野心是被滋养出来的……” “原来如此……” 楚皇听懂了,这家伙明着是在给自己表忠心,实际上一定也存着拿自己说事的心思,真的很让人讨厌! 皇甫伯忠同样也听懂,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这才是古月,期待他转性还真不切实际。 “这次微臣比较大的一个收获就是基本端掉了陈都的‘黑市’,在陈国范围内多半没多久也会如大楚一般将‘黑市’打压到销声匿迹,所以微臣的‘小酒馆’计划应该能够得到实施,今后在丹药这一块上,也就有机会丰富一下大楚的市场了。” 说到这里,楚皇反倒觉得有些脸热,因为他安排大皇子去建设“小酒馆”总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落成,这可是比古月自己干的事情简单太多了…… 对此,皇甫伯忠也更加无奈,毕竟以他的设想,古月在陈国的动作应该没有这么一蹴而就的可能,不曾想对手反倒帮了他大忙,这倒是有些打自己脸了。 这两人略微的异样自然没有逃过古月的观察,但他并不多问,做人留一线嘛,更何况是自己领导。 “好吧,你小子这一次也算又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寡人赏罚分明,你刚刚认罪的那些错误就一概既往不咎了,今后当引以为戒。” “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谨记,不会再犯!” “行了行了,赶紧去让无忧放心。” “是!微臣告退。” 这“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还真是楚皇的风格,总之他也没多出一分钱…… (本章完) 第418章 沦陷 第418章沦陷 古月离开后,楚皇仔细重审了刚刚的对话,不由更加感慨。 “这家伙真的已经是四品炼药师了?这才过了多久?从他冒头到现在还没有一年吧?!” “确实,第一次听到古大人名头的时候还是四月刚开始暖和起来,眼下也才刚刚进入腊月,满打满算不过七个月左右,至于古大人现在到底是不是四品,微臣也没法确认,恐怕大楚也没人可以确认,但是陈国那边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而且微臣认为,古大人的确有些不一样了,应该是志得意满的一种低调表现。” “这炼药师真好当啊……他倒是依旧没给寡人提出任何不瞒,明明办成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却什么奖赏都没有。” “毕竟古大人是知进退的,他能娶到慕容公主而不被您责罚,或许已经是对他而言的万幸。” “这叫什么事……唉,你说无忧真的过的开心么?” “冷暖自知吧,但古大人的确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据说他原本是打算把那个孙家小姐也娶了,不过对方拒绝了。” “笑话!他说娶谁就娶谁啊?!寡人……算了,那孙家的闺女也算明事理,让上官去走动下。” “是,陛下。” “这个陈奇峰,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陛下有所不知,最近这都城又要有好戏好上演了。” “哦?” 皇甫伯忠所说的好戏其实并没有人尽皆知,但是没逃过他的眼底。 炽焰山少主段长歌被田光重伤之后,这段时间始终留宿唐府,因为唐晓焱坚持给她大师兄一个安稳环境好好调养。 至于段长歌为何没有客气一下,好吧,他其实就客气了一下下…… 当然了,唐晓焱大手大脚习惯了,她也不是会照顾人的主,更何况唐沐霖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妹妹去照顾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男人。 就算这人是她大师兄也不行。 不得不说,这个妹控也算操碎了心。 虽然他没有自己两个妹妹那么敏感,但是他在乎人言可畏,既然段长歌住进了唐府,他这个少主人怎能不作陪?难道允许自己小妹单独和一个男人在府里同进同出么?这传出去可不太好,这人又不是古月。 当然了,唐沐霖对事不对人,他给段长歌安排了最好的看护,同时没少拿出自己的库存,这可都是是实实在在出自古月手里的三品丹药。 段长歌也没有谢绝。 毕竟他们那,真没这个玩意。 由于唐沐霖不能再轻易出门,待在唐府的陈奇峰原本就应该是有些憋屈的,可他似乎转了性子,又或者是体谅唐沐霖,接连好几日没有出过唐府大门一步。 这倒是让唐沐霖省心了,不然他还真有点分身乏术。 可陈奇峰为何突然甘于沉静了呢? 原因应该在于唐府的变化上,而这几日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两个人,唐晓焱和段长歌。 陈奇峰可能是因为段长歌的出现而转性么?事实上,他压根就懒得去多看这人一眼,纵然是探病这事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不熟。 那么关键点就只有一个了。 这也是皇甫伯忠得出的结论,毕竟对于唐府的监视可不比炼药师学院放松分毫。 其实陈奇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在田光和段长歌比武的擂台看到了唐晓焱之后,就有一种想要和她多说两句话甚至切磋一下的冲动。 可惜,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地的处境,所以破天荒地忍住了。 直到有一日,唐晓焱在大院里练武。 事实上唐晓焱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主,若不是她顾自觉得大师兄在府里养病,除了自己以外连个多说两句话的人都没有,她早就跑出去撒欢了。 只不过她虽然每日都去探望自己的大师兄,却也没有多说几句,权当遵医嘱让他多多静养。 至于府上多出了另一个人,她一点也不关心。 若说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恐怕谁也说不清,但就是这么惊鸿一瞥,陈奇峰不由沦陷了。 要说美女,陈奇峰作为陈国皇孙可绝不少见,但他心心念念的是当年的“铃兰妹妹”,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很禁欲,或者说他对“铃兰妹妹”始终不渝…… 可惜,当他再次遇到上官铃兰的时候,眼里却全是项无忧。 正如古月所说,这家伙就是个萝莉控。 而且是很直白的那种。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虽说并不能以偏概全,有这种癖好也不是一个错误,但如同陈奇峰这般管不住也不想克制自己,就大错特错了。 所以,当一个英姿飒爽偏偏娇小可人的妹子在他面前挥舞着两把带着烈焰的大斧虎虎生风之时,陈奇峰的心跳停止了……久久不能恢复。 他知道这是唐晓焱,是唐问天的小女儿,是唐沐霖的小妹妹,可他就是觉得今日的唐晓焱更加不一样,仿佛那轮转的火苗直接烧到了他的心里,那种冲突对立偏偏毫不违和的美感让他灵魂震颤直达深处。 这是怎么了? 他其实并不清楚,因为从未有过,也万分莫名。 可眼下,他只想好好盯着眼前的倩影,捕捉每一个瞬间,将一切的一切都刻进自己脑海里。 “陈兄?” 唐沐霖更加不明所以,但这陈奇峰突然停滞不前死死盯着自己妹妹练武,总让他有些莫名地不舒服,至少古月都不曾如此盯着自己妹妹看过,很没礼貌不是么? “啊?啊!哦哦……咳咳……那个,晓焱妹妹的兵器是两把大斧啊?这可有点匪夷所思了,实在太震撼,反差太强烈……” “嗯,谁说不是呢?原本她的兵器是炽焰山宗门一宝,前些时候古兄又送了她另一把,倒是练成了双斧,不过看上去的确更加有气势。” “原来如此……那个,古兄平日里和晓焱妹妹关系也很好么?” “这是自然,也就三妹平日里偶尔会嘴巴上不饶人,但真当古兄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也不会不管,毕竟古兄对唐家有恩,对我们兄妹几个更是救命恩人。” “还有这等事情?!真有不要命的敢和你们几个作对么?我很好奇那人现在在哪……” “被父亲杀了,后来被官家拉去验尸,再之后应该是找地方埋了吧。” “果然如此……不怕死的结果就该如此……” 老实如唐沐霖可想不到自己随口陈述事实而已,在陈奇峰那就有些不同了,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其一便是“顺其自然”地探查一下古月到底和唐家姐妹的关系如何,毕竟那家伙自己一时半会也惹不起,万一又踢到铁板了就尴尬了,更何况那家伙最近还进阶了四品炼药师,估计再打起来自己都没法闪避。 其二便是存着探听一下有没有表现的机会,万一这个不要命的还能苟延残喘或者尚有同伙存世,自己也能加快一下和唐家兄妹搞好关系的进度。 最后一点,就是了解一下唐沐霖的态度。 毕竟古月是“古兄”,自己是“陈兄”,既然都是兄,那么唐沐霖应该不介意自己也和古月一样和他的三个妹妹搞好关系吧? 这最后一点尤为重要,因为在他看来,唐沐霖可是难得的投缘,不仅仅是武道还有生活体验,若是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让关系闹僵就得不偿失了。 不得不说,经过皇甫大人的诱导之后,陈奇峰越来越觉得“思考”是一件好事情,自己之前也太容易鲁莽,多有不该,尤其是眼下的境地让他“成长”不少,而如此一番考量之后,他愈发觉得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了。 “晓焱妹妹已经追上你哥哥姐姐的步伐了吧?恐怕是这楚国甚至六国境内最年轻的地阶大圆满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是最年轻的天阶高手。” 面对陈奇峰突然的夸赞,唐晓焱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毕竟自己大哥也在一旁,若是不理不睬恐怕会丢了唐府的面子,毕竟陈奇峰虽然是个人质却也是客人,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大哥恐怕又会说教。 “陈世子谬赞了,晓焱只是从小就喜欢练武而已,除此之外别无所成,似乎反而可以一心一意,倒是进步较快,不过比起二姐刚入门不久就直接成为了地阶高手,还是差太远了,更何况若是大哥他想,这六国里最快成为天阶高手的也只能是他。” 唐晓焱说的也是事实,但陈奇峰听了很开心,因为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这么说上话了,很自然,不违和,而且可以有下文。 “晓焱妹妹还是谦虚了,要我说,唐家兄妹不愧为唐大将军的儿女,个顶个的天才,唐兄自不必说,你那个三姐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得到了贵国陛下的信任,将护卫使团这样重要的职责交给她,自然是有着足够的实力和能力才行,而在我看来,晓焱妹妹却更为不凡,因为咱们都是同类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一颗心七八个窍,尤其是古月那种干什么都行偏偏还打不过他……但是,咱们只要持之以恒,有朝一日定能一雪前耻一鸣惊人,让世人看看咱们这样专爱一行的也有自己的风骨!” 这话越说越离谱,尤其是提到古月之后,整个跑偏了,让唐沐霖在一旁直接愣住,但唐晓焱虽然没听懂,却不敢苟同,尤其是一个个“咱们”。 “陈世子和月哥哥交过手?晓焱还真想看看呢,自从月哥哥的轮椅坏掉之后就没再亲自和人动手了……” “月哥哥?!” (本章完) 第419章 新生 第419章新生 同一个称呼,落在两个不同人的耳朵里之后得出的反应何其相似。 这就直接导致了古月的归来势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一切,刚从楚都皇宫里出来的古月可始料未及。 出于礼貌和绅士,他选择先将唐家姐妹放回家之后再回去学院露面。 可一听说古月等人回国了便赶紧等在了大门口的唐晓焱跟火烧眉毛一般一惊一乍。 “月哥哥别走,别走!” 这小丫头又有什么幺蛾子?她两个姐姐可没往好的方向想,不过古月对唐晓焱还是足够溺爱的。 “别急嘛,怎么啦?” “救人啊,赶紧的,拜托拜托!” 这没前没后,再加上唐晓焱的火急火燎,反倒把古月等人弄紧张了,“莫不是唐兄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大哥好着呢!是晓焱的大师兄!你快去看看吧,躺了好几日也不能下床!” 一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唐霁凰和唐羽星就有些抵触了,而且很显然这人正在自己家里,还躺着。 但古月并不知道各种细节,既然唐晓焱如此急切,而且救人如救火,他也就没有耽搁,只是赶紧嘱咐鬼瞳回去报平安,而且一定要说清楚自己是为了救人才耽搁在唐府,不然也该回去了。 这拉满的求生欲让唐霁凰哭笑不得,和唐羽星相视一眼之后也纷纷跟上,因为唐晓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古月推走了。 看到古月的“待遇”,唐沐霖一脸歉意,一旁的陈奇峰正想打个招呼然后多说两句,可惜唐晓焱没给他们机会,“让一下让一下!” 古月也很无奈,却不得不配合,毕竟他的轮椅现在是别人掌舵,只好给了唐沐霖和陈奇峰一个眼神示意。 在迅速地飞驰之后,古月出现在了段长歌所在的客房。 “大师兄!晓焱把月哥哥给你请来了!放心吧,你很快就没事了,月哥哥可是比神医还神!” 这病都还没看,自己就被架在了高台之上,若是换了别人,古月还真会想一想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赶紧的,快给他看看!” “哈?!” 一个声音激动地响了起来,却不再是唐晓焱。 “别墨迹了,这人有点特别!” 原来,系统刚刚扫到段长歌的状态之后,便有了很浓厚的兴趣,许就没有主动和古月说话或者下达命令的它竟然会如此急切,看来它已经察觉到了段长歌身上的不同,言语中满是兴奋。 “草民……见过古大人,请恕……” “既然是晓焱的大师兄,那就是自己人,不必和我客气,兄台安心躺好,让小弟诊视一二。” 作为炽焰山的少宗主,段长歌的礼仪不会缺失,尤其是古月这人不仅身份特殊,更关键的还是他掌握了大楚绝大多数的丹药途径,而炽焰山可真的没有丹药。 只不过,这礼貌之后,得到的却是“晓焱”,“自己人”,一时又有些气堵,险些直接昏过去。 “这是?”古月算是看出来了为何系统会如此感兴趣,因为这人并不是受到了什么外伤,他是正儿八经从里到外地“自焚”所致。 “月哥哥你一定可以的对吧?大师兄一向对晓焱照顾有加,求你了,一定要给他救好啊!” “晓焱别急,你先说说看这位大师兄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身上的伤可不是外伤所致,而且五脏六腑都同时受伤了,倒是有些奇特。” “是是是,晓焱这不一激动给忘了正事,月哥哥刚回肯定还没听说最近发生的事,其实……” 于是唐晓焱绘声绘色地把田光在学院摆擂一事给古月讲了个全貌,着重提到段长歌为了大楚的威严,力抗田光那个大坏蛋,可惜品阶上的差距依旧难以跨越,于是关键时刻他祭出宗门秘法“炽焰焚”,可惜这种秘法唐晓焱自己只是听过并不知道更具体,但最后段长歌是力竭昏迷的,而且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也不见起色,宫里的太医们都只给了一个意见“还是等古大人回来再做打算吧。” 这太医们的诊断报告也算是真有良心了,可不就把唐晓焱急坏了么? “宗门秘法,啧啧,这帮玩火的还真会自焚啊!” “小可爱你也别小瞧了他们,能够开宗立派并且屹立不倒多年,总归是有自己的门道,而这‘炽焰焚’一定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姐姐我有终预感,下一次进阶就靠这个法门了,你可得多努力!” “进阶?您不是想我也自焚吧?!就我这小身板,丹火一烧不成灰也成渣了啊!” “所以啊,你若是不想成灰成渣,就好好努力吧,争取弄到更完整的秘法,不过据我估计,他们这套法门应该本身就不太完善,又或者经年累月有些以讹传讹了,但这段长歌可以越级就说明这功法是真有效果。” “好吧,看来必须好好操作了。” 很听话闭幕养神的段长歌自然清楚自己的状况,这次强运秘法更是过分消耗,早就过了自己的极限,故而不仅伤到了五脏六腑而且对奇经八脉也有不少害处,一个闪失恐怕就会坏了自己根基。 他也不傻,眼下的状况若是整个楚国还有人可以救他甚至让他完好如初,恐怕只有这个古月了,纵然是自己父亲多半也是不行的,不然他老人家也不至于给自己千叮咛万嘱咐,更是准备了那件道服来示警。 所以段长歌很配合,很听话,尤其是古月一开口就说准了门道,甚至都没有切脉,可见传闻不虚,这古月真的只需要看一看就知道症结所在。 那么自己还有救……段长歌可不会自暴自弃,他的野心更不允许自己如此! “晓焱你先出去吧,让唐兄进来帮我下,需要把段兄扶住。” “好的,那晓焱去叫大哥来了,大师兄救拜托月哥哥了!” “跟我还客气,晓焱也是长大了啊!” “月哥哥~!” 被摸头之后唐晓焱赶紧开溜,可这举动和应对,又一次把段长歌伤的不轻,至少他可没胆量摸唐晓焱的头! 而这个情绪波动,却被系统一一记录,毕竟此时的系统就好比重症监护里的各种仪器。 本就等在门外的唐沐霖很快便听从召唤,他可没什么架子,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唐兄你把段兄扶起来,背对我,我要好好看清楚他内里的状况,然后这是一枚四品止血丹,听我命令时你就直接喂给他,我来疏导药力先把内脏和筋脉修复好。” 这“四品止血丹”的名头可着实惊着二人了,纵然是浑身无力的段长歌都瞪大了眼睛,不曾想自己竟然还有这个待遇?!可是,给自己这丹药的是古月,偏偏是这个古月,为何就是这个古月?! 最关键一点,还是他毫不含糊说给就给,这可是“四品止血丹”啊! 段长歌陷入了很深的纠结…… 至于唐沐霖,略微震惊之后也是为古月高兴,这可是真心的,因为他的兄弟一步步得偿所愿,随即立刻调整好心态,按照古月的吩咐开始帮忙。 而古月呢?他现在真的很认真,却并不是在救治伤员。 为了探寻这“炽焰焚”的内情,古月让系统把段长歌由内而外好好地做了一个全范围扫描,每一处受伤都一一记录,伤势深浅,面积大小甚至恢复情况都没有一丝一毫拉下,因为这些都可以作为一种参照,到底这个秘法是如何运作的,虽然绝不是真就简单地“自焚”,但这些烧伤的地方恰恰说明了“刺激潜能”的关键所在。 这个过程中,古月可没少对段长歌的伤口进行刺激,尤其是内里,弄得后者痛痒难耐,不过这仁兄也算硬气,一句哀嚎都没有发出。 因为他觉得古月这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换个人恐怕根本连将自己弄到这种状态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有一颗四品止血丹捏在唐沐霖手里,自己的小命绝对没问题! 就是这种“美丽的误会”让段长歌丝毫没有打扰古月的诊视,倒也的确加快了扫描的进程,在系统的提示下,古月的脑海里存入了一张立体的段长歌解刨图。 “唐兄,快!” 做戏要全套,此时此刻不仅段长歌全身大汗淋漓,古月自己也在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只是那眼神依旧坚定,那语气刻不容缓。 唐沐霖不敢怠慢,完完全全按照古月的吩咐进行,很快,四品止血丹的药力开始在段长歌的身体力发散。 “段兄,坚持住。” 古月特地的提醒自然是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将会让段长歌比刚刚的刺激更痛苦,毕竟他的五脏六腑就没一处好的。 “呃~啊~!” 段长歌终于还是叫出声来,撕心裂肺。 屋外的唐晓焱越发焦急,因为她虽然对古月无比有信心,却也真的不希望自己大师兄出事,而这个状态和表情,被深深地刻进了陈奇峰的眼底。 “呼~!”古月长舒一口气,“小弟总算幸不辱命,不过也全赖段兄这天阶后期的底子,不然换做他人受了如此重伤,恐怕没法如此了事,接下来还需好好静养,等外伤也恢复之后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里状况的段长歌说不出地激动,一定要给古月行大礼,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 “段兄不必如此,你是晓焱的大师兄,而在下是晓焱的姐夫,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一旁的唐沐霖想要反驳一二却又放弃了,只能无奈地摇头。 而段长歌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心花怒放,“姐夫?!原来是姐夫?!怪不得……哈哈哈~!” (本章完) 第420章 战书 第420章战书 忙完段长歌的事情,嘱咐一番好生调养之后,古月便要抓紧离开唐府,不然拖越久越可能造成“家庭分歧”。 唐沐霖原本是打算好好招待古月,接风洗尘也好,恭贺新禧也罢,总之他有一肚子话想找个人说说,可惜,他还有三个妹妹管着。 在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差点“酿成大祸”一脸歉意。 古月可不会在乎这些,如果不是这样就不是唐沐霖了,不过陈奇峰依旧欲言又止,看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陈兄不如送我回去吧?你来这楚都也有些时日,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权当谢过令尊在陈都的照拂。” 这话一出陈奇峰有些喜出望外,不禁感慨这古月的确比自己多了不知道多少个心眼,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引起他的许多下文,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跟着古月走,唐沐霖应该就不会特地跟着了,这样才能好好说说“体己话”。 就这样,拜别唐家兄妹,尤其是唐晓焱扭扭捏捏地感恩戴德之后,古月带着陈奇峰上了唐府马车。 “有什么事就说吧,外面的人听不到的。” 陈奇峰再次喜出望外,而且他也不会怀疑古月所说的真伪,毕竟眼前之人有太多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本事。 “古兄,古大人,古大爷!” “打住!有事说事,我现在算是你的妹夫,别弄成跟你爹一辈了。” “哦哦,好妹夫,你可要救救愚兄啊,我病了,大病,病入膏肓!” 就这神情和表述,换做旁人是真的病了,可恰恰是陈奇峰,他不一直是这样么? “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那个,那个……你刚刚说你是晓焱妹妹的‘姐夫’对吧?” “没错,刚说过。” “原来你是她姐夫啊?你和那个唐羽星么?” “别乱点鸳鸯谱,我的未婚妻是她二姐不是三姐。” “哦哦,就是那个弹琴很厉害的唐二小姐?怪不得你这次回陈国特地带了她……还好还好……”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古月真的很捉急,这人怎么遇到事反而扭扭捏捏起来,那莽撞的陈奇峰呢?话都递到嘴边了,古月也清楚他想要说什么,可这人就是不说出口! “是这样的,我这不住在唐府好几日了嘛,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唐家小妹,就是晓焱妹妹!不过听她喊你‘月哥哥’,我还以为她也是你的红颜知己,所以这些日子都在克制自己的相思,但是始终无法放弃,这下好了,你是她姐夫,自然就没问题了对吧?” “有问题,问题很大。” “哈?!” “当然了,问题不在我,在你。”古月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看来让陈奇峰留在楚都再过上十天半月的任务很容易就能解决了。 “我?我怎么了?我没有未婚妻啊,更没结婚,也不会有私生子,而且我这个人应该还行吧?当然是比不上妹夫你了,不过和唐兄应该不分伯仲对吧?而且父王和皇爷爷若是能够支持我,想必也不会埋没了唐家人的身份!” 看来陈奇峰是真没少考虑这件事情,都把自己的优势想得很透彻了。 “以陈兄你的家世人品,文治武功,这门当户对是没问题的,不过关键问题在于,陈兄你和晓焱并未深交对吧?而重点在于,唐大将军可并不看重这些背景,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就好,身外之物,对他而言算得了什么呢?” “哦哦,也是……我明白了,多谢古兄提醒!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继续跟在晓焱妹妹身边?多熟络熟络,让她看清我的好?”陈奇峰仿佛打开了真理的大门,一脸跃跃欲试。 “不急,你知道我虽然刚刚回来,却发现了另一个有点意思的事情么?” “什么事情?”陈奇峰有些不太愿意听,因为什么事情还能比他去追唐晓焱更有意思?当然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不给古月面子。 “就是晓焱的大师兄,躺在那的段长歌,八九不离十和你有着一样的心思,而且图谋已久了。” “什么?!” 段长歌顿时有些蒙圈,自己一心觉得古月才是绊脚石,终于刚刚弄明白都是误会,见到了曙光,怎么就又出来一头拦路虎?而且看晓焱妹妹那紧张的神色,这段长歌怕是比古月更棘手! “不用怀疑,这男女之事嘛,我估计比你老爹更懂,你信么?” “这……”陈奇峰真就不得不信,毕竟自己父王只有自己母妃一人,可这古月明明是个坐轮椅的却已经娶了三个漂亮妹子,其中两个更是不同国家的公主!而且他刚刚还说自己有着另一个未婚妻,是唐大将军的女儿…… 这样的人,真是好想打他一顿!可惜,好像打不过…… “古兄,古大哥!小弟恳请你教我!” “好说好说,你可是我大舅哥,而且你的家世背景本就不会埋没了晓焱对吧?” “这个自然!” “所以啊,只要你能保证对晓焱好,我这里是没问题的……” “一定的,我会用生命来对她好!” 古月很想笑,自己有没问题又算什么?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呢!唐问天会在乎自己如何考虑么?很可能一听说这陈奇峰和自己有关联,唐问天就越发不想搭理他了。 “那好,我是这么考虑的,虽然这个段长歌和晓焱关系比你密切,但他可比你大多了,而家世背景绝对比不上你,更是随时可能弄伤自己,作为刚刚给他治疗的大夫,我很有发言权。” “没错,没错啊!这家伙自不量力跑去和田大师放对,完全是没头脑的自杀举动嘛,这种人可不是晓焱妹妹的良配!” “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嗯?” “你以为这段长歌为何要去挑战田大师呢?明明他知道自己品阶上还有差距,而这天阶后期和大圆满之间看似只有一线之隔,实际上鸿沟有多宽只有到了那个地步的人才能明白啊。” “你是说,他并不是头脑一热装好汉?” “自然不是了,而且这人很有城府,很有野心……要知道,田大师来了楚国,但他毕竟是个陈国人,却莫名摆了擂台,打伤不少楚国好汉,这个在楚国人眼里会怎么看?” “他们一定觉得田大师耀武扬威,可他明明是楚国秦烈的手下败将,所以有些自不量力?但那秦烈也没有出手啊?这是为何?” “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的,就你对田光的了解,他是这种莽撞的人么?特地跑来楚国后还要摆擂台?” “还真不是,虽然和他不算熟,但也一起喝过酒,他可不是全大师那种性情中人,不然慕容院长也不会安排这样一个人始终守护者慕蓉妹妹了。” “这就是了,所以这个擂台有问题,但具体为何,咱们先不提,只说这些楚国人都被田大师打败之后,是不是会让看到的百姓们很没面子?不过田大师的水准在那,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当段长歌出场的时候,真会有人觉得他一定能打赢么?” “这倒是……哦哦,我明白了,他输了不丢人,赢了可就名动六国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他的出场很有目的性,绝不是一腔热血啊,和这样的人做对手,陈兄还是多留几个心眼为好。” “多谢古兄提醒,我一定谨记,这还真是……那他是不是算好了自己输了之后就能赖在唐府不走?这人真无赖啊!” “不不不,他的设想里一定很愿意表现出独树一帜的力量,这是名动一时的机会,他也想证明自己配得上晓焱,不是么?可惜,对手的实力远超过他的估计,而且战斗智慧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他输的不冤,至于赖在唐府,也就是顺势而为。”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看晓焱妹妹是真的很紧张那人啊!古兄你刚回来就被晓焱妹妹抓……拉去救治那个段长歌了,可见晓焱妹妹是真的很在乎那人……” “想什么呢?在乎是一定的,毕竟那人是晓焱的大师兄,平素也对晓焱十分照顾,以晓焱的性子,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会对别人好啊,但这种好,或者说在乎和尊重,可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感觉,大师兄,始终是大师兄。” “古兄这么说就一定是了!那我应该还有机会?” “不,你理解错了,晓焱眼下依旧当他是大师兄,是因为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而已,若是这段长歌借故在唐府多流连忘返,日子久了情难自已,真就开口和晓焱说出了心里话,你觉得这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能够逃出一个苦心经营的大叔的魔掌么?” “不行,这事不能这样!” “所以,你有一件事必须做,而且要做的漂亮,你敢么?” “为了晓焱妹妹,我陈奇峰热血男儿何惧之有?!” “很好,明日一早,你就去唐府给段长歌下战书!” “哈?!” 古月那莫名的自信嵌套在微笑之中,让陈奇峰有些不寒而栗,就好像大灰狼盯着小白兔…… (本章完) 第421章 家规 第421章家规 终于又回到了楚国炼药师学院,这地方还是那么亲切,只不过大门口没有人迎接,甚至没有看到巡逻的护卫。 下意识放开精神力探查,古月发现一大票人都等在学院广场上,莫不是在准备接风洗尘? 可惜,当陈奇峰将他推进学院后,这阵仗更像是开堂受审。 一个个学徒和护卫都在,站的整整齐齐就是清一色背过身子,很显然是被要求如此,这就有些滑稽。 而场中面对古月的只有四个女人,居中首位自然是他那丈母娘,紧接着便是三位老婆了。 这四人坐在太师椅上俨然一副三堂会审,架势十足。 古月还在想这又是哪出,身后的陈奇峰就不由愣住了,毕竟这种场面他还真没见识过。 “古月见过皇后娘娘和……” “换个称呼。” 直接打断了古月的开场白,意图不言而喻。 “古月见过母后,母后千……” “再换一个。” 古月也不急不燥,这显然是故意找茬自己也活该受着,可再换成什么呢? “古月见过岳母,您……” “叫妈!” “妈……” 这出戏真的有点特别,陈奇峰已经跟不上了,“这楚后如此讲究啊?!一个称呼上这么严谨?!” 重点是他真没弄明白一声“妈”为何比“皇后、母后和岳母”更合适。 按理说,这才最不合适对吧? “乖啦,晚些给你吃糖哈,但首先呢,咱们是不是要捋一捋这古家的规矩?” “‘古家的规矩’?!这在场的姓古的难道不是就我一个么?”古月一阵腹诽,他很好奇为何自己家的规矩是别人定的。 但他敢说一个不么? “我呢,是无忧的娘,现在也是铃兰和小荻的娘了,所以也是你的娘,今后这称呼可别又弄错了。” “是,小婿记下了。” “以前呢,我也打理过一个比较大的院子,所以你这应该也问题不大,全权交给我吧,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有三个女儿帮衬,不过基本上不会耽搁你的大事,也不会多占用她们的时间,因为重中之重是要给你们老古家开枝散叶,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一次带十个八个胖孙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你得抓紧,而她们也会在我的安排下有一个轮班,这个你放心,我是专业的。” 古月彻底傻了,这为娘娘的专业是啥?给楚皇打理后宫安排妃子侍寝?!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自己的夜生活也被人规划了,这叫什么事?! 当然了,好像这个也是夫妻间应有之义,但是总觉得有些完成任务一般的被动,不太舒服。 可三个老婆依旧坐在那,除了掩饰不住的腼腆和羞涩,她们没有任何表示,很显然这不是突发状况。 而古月自己,的确太“冷落”她们了。 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学生和护卫的面,竟然公布了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过分?! 那楚皇就会当着皇甫伯忠的面说自己昨晚在哪个妃子的宫里躺的么……好吧,这还真不好说。 当然了,最尴尬的还是这些学生和护卫,虽然院长一家不把自己当外人,可自己就能不懂事地关心院长的私生活么?这太不应该了! 可惜,不可抗力导致了他们无法拒绝。 “好了,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不那么重要的,但是也不得不提一提,儿啊,你在外面打拼也是为了这个家,可说到底,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对吧?那么夫妻间是不是应该有最基本的尊重呢?你当然有权利扔下三个老婆不管,跑去和其他女人办大事,但这都回到都城了,是不是应该首先归家报平安呢?怎们就有那么多是急从权?怎么就有那么多脱不开身?为娘是过来人,多说你两句你也别嫌我啰嗦,这夫妻之间的隔阂可不就是一些小事开始的么?”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只是这楚后的措辞实在有些特别,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道理还是这么个道理,放着自己家三个老婆不管不顾,跑出去忙也就算了,这都到家了不知道立刻回,怎么就必须先送别人回家呢?不去送这么一下,那人就回不去了么?不去送这么一下,还会被多耽搁半天么? 说到底,还是欠考虑,说到底,还是不尊重…… “您责备的是,小婿知错了。” “知错就好,知错就能改,对你我还是放心的,我这三个女儿也自然会幸福,所以该有的小毛病我都会一个不落地提醒,也对你很有信心喔!那么眼下就定好这个规矩,日后但凡出远门回来了,宫里那位都可以先放一放,首先回家报平安,知道了么?” “好的,一定……” 古月有些哭笑不得,宫里那位要是听到这个说法,会不会有意见?自己若是真敢如此,他不一巴掌拍过来? 一旁的陈奇峰有些被吓到了,他深深地感受到成家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换做是自己,若是被如此管着,恐怕会屡屡触犯,那还得了? “好在晓焱妹妹的母亲故去多年了……呸呸呸!我想什么呢?!” “那咱们接着说第三件事,就是这鬼瞳吧,我看着也喜欢,一并给我当闺女得了,虽然她还没同意,但我会努力让她明白我的诚意,所以日后你也不能对不起这老四,明白么?” 古月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楚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不遗余力地给自己多安排了两个女儿,目的原来是为了鬼瞳。 当然,更主要还是为了无忧。 毕竟以古月的性子,总归会给鬼瞳一个名分,可鬼瞳的身份敏感,这可不容易让宫里那位答应。 但古月绝对会坚持,就算一是受挫也不会悔改,这可就让关系越来越僵了,更何况后面还有唐霁凰和孙逸月。 那么问题就会越来越大,迟早被直接引燃,这可不是项无忧希望看到的,至少,这不是楚后认为项无忧希望看到的。 所以她一番斡旋,把自己这个丈母娘做成了“老妈”,同时她还是古月三个老婆的老妈,那么她又认下的女儿算什么回事,是不是就不言而喻了? 这种隐晦而折中的方式,还真不愧是叱诧后宫的女主人所想出的。 更关键一点,她这样便更好地捋清了古月府上复杂的人际关系,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虽然她知道古月是个重情重义对她足够尊重的女婿,但她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所以必须适时地展示一下自己作为“长辈”的分量。 “看来你是认可了?很好,咱们继续说最后一条,那就是日后但凡出远门,一定得有她们中的两个以上跟着,具体人选可以你们自己商量,但这个规矩不可废,这不仅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你的生活,也是为了你们夫妻间的和睦,为娘的苦心你会明白的,对吧?” “是,孩儿谨记!” 古月的态度也明确了,既然这楚后一口一个“为娘”,那自己就索性当“儿子”算了,这也是变相承认了在家里的地位和她刚刚所说的那些都具有实际效力。 三女听了不由有些欢喜,而且越来越觉得憋着不笑很累。 就连某个角落里的鬼瞳,那银色面具之下也有了一个嘴角的弧度。 “好啦,正事就这么多,已经说完了,大伙都有了,该忙的都去忙吧,今晚的宴会可别出任何纰漏,让这都城的达官显贵们看到笑话。” “是,娘娘!” 终于可以不用继续“背着罚站”,这帮人的吼叫那叫一个发自内心。 原来楚后已经给古月安排好了接风宴,同时宣布他已经步入四品炼药师之列,算是一次正式的广而告之,这可是大事,不能马虎。 受邀嘉宾除了各路达官显贵,还有楚都的老百姓们,因为楚后知道古月一向如此,所以直接在学院外也摆好了许多处发放菜肴和酒水的摊点,百姓们可以自发地来为古大人庆祝,而这事,真就得到了不少百姓们的大力拥护,尤其是那些古月亲手救回来的伤员。 不得不说,这方面放在楚后手里去做,她绝对够格而且一定比古月自己做的更到位。 只是她并未真正清楚,古月之所以如此是从心而已,顺其自然,并没有那么多机关算尽。 但结果而言,并无二至。 大广场的会议散去之后,上官铃兰三人并未多言,直接将古月送到了方护卫长的卧房,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是古月此时最想做的事情。 “大人?!” “别激动,我好得很,你也会好了,独孤兄你也一样。” 方护卫长哪能不激动?这些时日里,他深刻体会到一个废人的心力交瘁,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自杀都不行。 不过独孤勇对他的开解以及古大人那些夫人们都对他十分和善,尤其是皇后娘娘竟然找来了正儿八经的宫女照顾他和独孤勇,这种待遇可不是一个小兵敢接受的,可他没法拒绝。 自从学院重建完毕之后,他和独孤勇又被安放回了学院里,这也是独孤家的意思,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古月回来后不能把他们的大少爷给忘了。 而今,古月真的回了,而且他一向说到做到! (本章完) 第422章 修复 第422章修复 对于方护卫长而言,他其实一直坚信古大人会治好自己,因为古大人从不食言。 可问题就是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这种匪夷所思的病症一定需要非常的手段,势必又让古大人费尽心思,这里面可能是自己的劳累,也可能是亏本的买卖。 他觉得自己值得这样对待么?不值得…… 尤其是那次古大人说过要让自己和几个兄弟保送地阶大圆满,这是何等的壮志豪情?可结果呢?古大人努力了,古大人真的有机会办到,却受到了无尽的阻碍,这些阻碍可不止来自哪一方啊…… 这一次,若是古大人依旧可以办到,是不是又会被人盯上? 这可不是方护卫长愿意看到的。 而且他还在纠结另一个问题,若是解救的方法只能尝试一次而且没人可以保证有下一次,古大人会救自己还是独孤勇? 古大人应该会救自己吧,可这样岂不是害了他?! 独孤家的势力可不简单,或许古大人可以不惧,但为了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去弄巧成拙,得罪一个庞然大物,这可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先给独孤大公子治疗吧,他等这一刻比我长太多了。” 这也的确是事实,独孤勇早就没了生的欲望,只是没法自己去死而已…… 可古月给了他希望,并且让这希望生根发芽,眼下,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但他也知道,就情感而言,古月更想先治好方护卫长,不会在意家世背景,这才是古月的为人,而自己呢?其实等的够久了,又何必在乎一时三刻? “方兄弟何比客气?哥哥我早就躺习惯咯,不急一时半会,古大人还是请先为方兄弟治疗吧。” 这番话也并不都是作假,因为这两人互相作伴好久好久,就好像两个一起蹲在井底等待救援的苦命人,日子久了哪能不互相熟悉互相了解?毕竟这世上只有彼此最能感同身受。 “没事,两位不必着急,其实这方子我也拿不准,都是陈国慕容院长一手操办的,而且仅有这两枚丹药,一人一颗都吃下吧,具体效果我会帮你们留意,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很舒服,也都给我说说……讲真的,若是这个也没有效果,一时半会我也无能为力了,但是独孤兄、方护卫长,你们可不能放弃希望!很多时候与病魔抗争的最有力武器,恰恰是自己的意志!” “好!” 不再矫情,二人一同吃下了丹药,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奇迹的发生。 事实上他们的状况很微妙,玄之又玄,因为身体其实都是好的,也能感受到疼痛,偏偏无法自主去活动,这真的是“灵魂”的问题么? 系统也没法论证,只是一个假想,毕竟这不科学…… 但曙光依旧存在,尤其是慕容院长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既然他用这丹药换得了古月的承诺,那么这事多半靠谱,至于丹药本身,谁会怀疑一个五品炼药师的本事? 可惜,二人服用丹药之后过了好久,没有丝毫变化。 古月从系统监控的数据上也看得出来,各项指标完全没有动弹的迹象。 难道失败了? 又或者,仍需等待? “其实,我能监控的也就是他们的身体属性而已,这一点对眼下并没有帮助,因为他们的内伤外伤其实都好了,所以没变化才是正常的,毕竟那丹药又不是大力丸。” “可……这一点变化都没有,如何判断成功与否呢?” “小可爱你真是秀逗了,又或者太依赖姐姐我了!” “额……” 被系统无情吐槽古月也只能受着,可他的确找不到别的方法。 “小可爱也有这么笨的时候么?既然我们看不到变化,你不知道问问他们自己么?这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搞不好就这么一眨眼好了呢?” “这……” 古月也对自己有些无语,还真是习惯了系统带来的方便,完全忘了这么原始的方式。 所谓望闻问切,这病人到底咋样问一问不就有了判断么? “两位有何感觉?” “这个……大人,小的其实,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也是……” 真失败了? 不,方式有问题。 “是这样的,我一直看着你们的身体情况,但我并不能看清楚你们的‘灵魂’到底有没有变化,这个也只能你们自己判断,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你们不应该去感受身体变化,而是尝试动一下,哪里都行,只是这个意愿要足,可以拼尽全力!” 对于独孤勇而言,这个想法都忘记好多年了…… 眼下倒是有些为难,因为他真的已经忘记了“动一下”这种本能到底应该如何去做! 而方护卫长也是一样的道理,他什么时候为“动一动”而操过心呢? 古月略微沉思之后,给上官铃兰和慕容荻耳语了一下。 这两人的反应可很不一样,上官铃兰是面露难色,而慕容荻却有点跃跃欲试…… 不明所以的方护卫长和独孤勇就这样看着儿女接近自己,缓缓伸出了右手。 “我打!” 同样的呼喊同样的动作,儿女对准了方护卫长和独孤勇的额头就要一拳头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二人弄懵了,但有一种东西叫“本能”。 同样的应对同样的举动,只是程度有一点不同而已。 闭眼,偏头,举手。 只可惜,手没抬起来,但是肩膀动了。 “成了?!” 古月惊喜地叫出声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有些蒙圈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眼前的丽人,又惊又怕,但是忽然有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那就是自己的胳膊刚刚好像动了那么一丢丢! “大人!” “古大人!” “别激动,别激动!不必怀疑,刚刚我清楚地看到了你们二人的动作,虽然幅度不大,但是不会逃过我的眼睛,所以,恭喜,二位真的开始恢复了!” 喜极而泣?没有。 大喜过望?也没有。 独孤勇很难理解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因为早已绝望,而希望萌芽之后,竟然是如此空落落,还真有点想笑,却又忘了该怎么去笑。 方护卫长却是职业性地淡定,但他心里早已激动万分。 “好了,接下来,你们不能勉强自己,但是不要忘了去尝试,可能每一个呼吸都会带来新的感受,也可能继续躺着许久也没有丝毫变化,但这些都不是事,因为你们真的开始恢复了,所以不要放弃,用心去感受,用力去拼搏,相信我,你们很快便会恢复如初,要知道这丹药可是六国第一人的手笔,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的!” 不忘拍一拍慕容院长的马屁,古月收获了慕容荻的肯定眼神,接下来便没他什么事了,静待晚宴。 一众宾客里,最先跑来的不是上官会长,而是独孤家主。 因为古月回来之后的动向始终被他关注,因为这牵动着自己儿子的命运。 而独孤勇开始恢复的消息被第一时间传回独孤府之后,这位老爹可没有丝毫矜持。 一番老泪纵横,一众热泪盈眶,独孤家的人把这卧室给塞满了,让方护卫长很想赶紧离开,很是尴尬。 不过独孤家的人都是军旅出身,他们对于这个自家大公子的病友其实很有好感,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古月之所以如此费心费力去陈国讨要丹药,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个小兵头子而已。 所以独孤家的人对方护卫长一向不错,尤其是在他们家里看护的时候。 “儿啊,还有方小兄弟,你们继续努力,抓紧早日站起来!老夫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古大人夫妇,权当报恩了。” 独孤家的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事情。 甚至独孤勇,他也知道,不然面对慕容荻的时候他也不会真的害怕到要躲避了…… 因为当年,慕容荻的父母,完全可以说是独孤家主亲手杀掉的。 也是那一次,独孤家主率领的大楚军队遭遇了最惨烈的失败,直接导致南线战事一蹶不振。 可以说,当年那一件是完全属于战争的转折点。 而让独孤家主最意外的事情,当属古月娶了慕容荻。 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么? 所以这尘封多年的记忆,独孤家主打算原原本本告诉慕容荻知道,因为她有这个权力。 “小丫头,你和你娘长得还真像啊……而她不愧巾帼英雄,自杀殉夫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纵然是慕容荻,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也会难以自已。 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而且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他要干嘛?! 手中传来一阵温暖,这时慕容荻才发现过于用力,自己的指甲都已经陷进古月的手掌心,渗出了一滴滴鲜血。 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没事的,一切有我!” 终于调整心情,放松了自己用劲的双手,慕容荻准备交由古月处理,毕竟这独孤老贼一定是有话要说。 “独孤家主突然提及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有一些感慨和过往需要让内子知道,对吧?不妨直接说出来,咱们一起来回顾下。” “唉……是世事难料啊……不过当年的事情,老夫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本章完) 第423章 毒计 第423章毒计 时值楚皇新立,三路大军齐发,一举将被蚕食的战局整个逆转,不仅东线唐家军高歌猛进,南部独孤博所率大军也是一马平川。 很快,楚国动荡间被一时占去的失地收复泰半,隐隐有着一劳永逸的趋势。 就在这时,五国联军的优势开始凸显,那就是他们有着足够的丹药支持,而这个支持都来自陈国。 “消息可靠?!” “押运队伍不仅从楚陈边界绕行一路向南,而且领头的正是陈国慕容院长唯一的儿子。” 独孤搏在大军帐内得到了这场战争里对他最有诱惑的一条线报,实在无法让自己漠视。 一众儿子和家将也都万分关注,可他们总有一丝不安。 不错,独孤博自己也如此忧虑,这消息来的太准确太及时,难免有诈! “确认是慕容老贼的儿子?” “线报上言之凿凿。” “再探!多派几路过去!” “是!” 最终结果证实了这是个天赐良机,被丹药所累的大军没了最开始的锐气,但对方的根底在哪?可不就是陈国的补给线么? “点齐最精锐队伍随本帅一同去突袭运送丹药的陈国队伍!” “是!” 独孤博身经百战,麾下能人辈出,虽然的确感到有些隐患,但若是用计,谁会拿慕容院长的儿子为饵?! 而且,此去虽然离开了战线,但精锐大军呼啸如风,抢在对方有反应之前一定可以来去自如。 楚国南部大军的将领们当时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一丝怀疑。 可惜,事与愿违。 迅雷之势的精锐真就抢在陈国人有反应之前将他们全歼,甚至都没有给他们机会破坏丹药。 “你就是慕容老贼的儿子?这是你媳妇?” 看到这两人之后,独孤博更加确信这一次真的是老天爷给的机会,而自己抓住了! 面对百倍于自己的大军,慕容夫妇一脸坦然,随时准备慷慨赴死,可他们也有深深的疑惑,为什么会被突袭? “报!这座山谷有埋伏!” “什么?!” 独孤博不敢置信,可他并没有惊慌失措,第一时间安排好了退路,并且下令能带走的丹药都带走,带不走的直接毁掉。 但是,毕竟对方早有准备,也同样没有给他们毁去更多丹药的机会…… “你们有种!”独孤博看着慕容夫妇怒极反笑,大手一挥让人将他们带走。 “不必了!原来是这样……”慕容将军看了看自己爱妻,一脸怜惜,可后者的眼神比自己更加坚定。 下一个呼吸,两人先后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 独孤博看在眼里,也有些犹疑,但说到底他作为对手也是佩服这两人的决绝,于是命人将尸体带走。 逃离包围之后,独孤博又收到了更坏的消息,那就是他的大营被偷袭了。 这一连串的计策不得不说一个“好的很!” 独孤博没有心灰意冷,他安排手下全力整顿,并且第一时间把抢到的少量丹药分发下去,也正因此,南部的颓势终于有了缓和的余地,可若要再去收复失地,恐怕难上加难。 回忆完了过去,独孤博一声叹息,“唉……老夫纵横疆场多年,那一次是最后一次挂帅,不曾想竟然被拿捏到死……起初我还在想是不是陈国的那对夫妻真就不要命,竟然以身为饵,可最后那句‘原来是这样……’始终萦绕在老夫耳畔,这里面满是悲凉。 这陈年旧事原本是老夫心底的伤疤,不愿提及,可古大人对独孤家的大恩大德我独孤博难以为报,恰好三夫人是慕容院长的亲孙女,这段往事便不能再隐瞒了!” “多谢!”脸色苍白的慕容荻险些又将自己的手掌按出血,可她知道自己此时不是哭的时候,“他们的尸首后来老将军如何处理了?” “无论是否真正参与到计策之中,老夫都对这夫妇的果决十分佩服,所以将他们安葬在了如今的大楚南部边境,离守军大营不远,也有旧部负责修缮,虽然十多年过去了也应该问题不大,这张地图上便标有最准确的地址。” “慕容荻拜谢独孤老将军大恩!” 亲手接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之后,慕容荻给独孤博深深地鞠躬,虽然自己的父母因他而死,但也正是此人带来了当年的“真相”,至少自己那埋骨他乡的父母终于能让自己看到了…… 晚宴的喧嚣只有古月去应酬,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始终陪在慕容荻左右,毕竟再怎么计较,自己父母双双建在就不是慕容荻可以奢求的天伦。 更何况,正是由于了她父母的死,才最终导致她自己之后的悲剧。 有楚后和上官会长的张罗,宾客们并没有过多计较古月的三个老婆都不出面,毕竟他们的来意主要是给古月道贺,最重要的还是确认一下这位古院长到底是不是进阶了四品炼药师。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宾客们各自庆幸始终对上官家对古月本人很给面子,不然自己也不会出现在今晚的受邀之列,而日后,很有可能得到很高的回报,很有可能! 要说真心来祝福的,也还是唐家兄妹,尤其是唐沐霖,他终于有机会和古月大战三百杯,可惜,连他都看出来了古月有心事,而上官铃兰她们的不露面一定有隐情。 “晓焱有些后悔了……” 突然的这句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古月自己。 “咱们的唐小将军也有后悔的时候啊?真的是长大咯!” 躲开了古月的摸头,唐晓焱很认真,“不是的,月哥哥,晓焱真的觉得自己考虑不周,三位……嫂嫂,是不是生气了?是晓焱不好!耽搁了你回府的时间,让我去见见她们吧?好好解释解释,认打认骂,总之不能让她们生你的气……” 这番解释让古月哭笑不得,而始作俑者正在一旁偷笑。 “其实吧,她们哪会真计较我跑你们家去?就是下午的时候,独孤老将军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事关小荻父母的死因。” 这下便让唐家兄妹都懂了,尤其是唐霁凰,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玩心,但是她不会说要去看看,因为有些事古月能够自己处理。 至于唐沐霖,他直接放弃了把古月灌醉的打算。 酒宴结束之后,古月被送回自己的卧房,这一次推他的是楚后的侍女。 看到自己房里坐着三个人之后,古月便明白这侍女的工作到底是什么了,一脸苦笑,不住摇头。 而这侍女看到古月没有多说什么,便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大半,赶忙跑去向楚后汇报了。 “古哥哥~!”终于不再忍耐,梨花带雨的慕容荻扑在了古月的怀里。 “好啦好啦,乖啦~!一切有我们在呢!” 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自然适时地抚摸着慕容荻的背,和她一起跪坐在古月身旁。 “我想去看看他们,可以么?” 这哪是慕容荻会有的表现?可她此时此刻,真的很难自已。 “当然要去看啊,我这个当女婿的再不好看也得见见岳父岳母不是么?而且我会告诉他们,当年的事情总归会有一个交代!” 古月的眼神很坚定,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绝非一时安慰。 “就知道你最好了!”抹一把眼泪,慕容荻正要给古月深情一吻,不过她停住了,有些尴尬地拉起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的手,“失误,一时没控制住哈……” 这可爱的反差让两女忍俊不禁,就这样靠在一起,至少此时此刻没有芥蒂。 “咳咳……好啦,让我来给你们讲讲我是怎么想的,正好也让楚后娘娘放心……” 三女知道古月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不由羞涩,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不禁相视一笑。 今夜注定无眠。 “这独孤博刚愎自用,但他的确是久经沙场,当年的事若非他有这个能力,皇甫大人也不可能放心将南面交给他,更何况战局一度顺风顺水。 可就是这个不错的开局,让联军有了危机感,他们知道正面迎敌多半没机会,于是就想到了这调虎离山之计,不可谓不毒。 谁都知道丹药对战局的影响,此消彼长很可能让战局一蹴而就,但若是没有一个很重要的鱼饵,独孤博不可能咬钩,而这个鱼饵自然就是真正的陈国运输队了。 这个目的有三。 首先自然是放出准确消息之后,独孤博会派人加大探查的力度,最终的结果会令他满意。 其次,南部战线和运输队的路线相去甚远,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他们料定独孤博会轻装简行精锐齐出,目的就是打一个猝不及防,可惜,最终没法招架的是独孤博自己。 最后,我能想到一个关键点,也是最有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地方了,那就是当年陈国支援的丹药一定是整体分配的,这样各国联军才不会为了丹药而伤和气,可谁又不希望自己的丹药更多呢?于是这个毒计应运而生,要知道丹药这玩意本身其实并不容易毁去,因为一般的火焰没法直接烧毁,所以纵然两番转手,剩下的丹药也不可能被付之一炬,这样就能侵占一个相当大的数量,而这个数量只有亲自去设伏的人才有机会独占! 也正因为有这个可能,所以我认为当年设下此计,将慕容夫妇和陈国运输队直接卖掉的,应该不会是四国联军的决定,而且事后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独孤博曾被伏击这个真相,他们只清楚自己找到了最佳时机去偷袭楚军大营而已……” (本章完) 第424章 同源 第424章同源 一夜过去,楚后似乎很满足古月等人不吵不闹没有任何报怨,一大早便派人准备好了精心设计的食补大餐,弄得四人面面相觑又有点暗自好笑。 不过这大餐还没吃完,古月便去亲自会见了特殊的访客,因为这人是虚公公。 留在房里的慕容荻不自觉又拿出了独孤博给的木盒,静静躺在里面的地图看上去十分精致。 “这独孤老将军居然会特地用礼盒来存放这张地图,看上去保存的很完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啊。” “我的傻姐姐,这当然是完好的,因为根本就是新做的啊,那老家伙怎么可能特地保存这个?” 面对慕容荻的一脸揶揄,上官铃兰恍然大悟,不过立刻使出了武力镇压。 “饶命饶命,不敢了,啊~!”慕容荻很憋屈,单论武力值,她是真的只能和项无忧“比肩”了,更离谱的是自己的精神力竟然对上官铃兰一点效果都没有……所以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哼!我可不就是傻嘛?哪有你这一肚子坏水?求饶无效,看招!” 一旁的项无忧被逗乐了,这种场面她的确不多见,尤其是和自己的那些血亲也不能如此“放肆”…… “哈~!你还笑?!今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于是这被殃及的项无忧立刻明白了谁是“虾米”,而且除了逃窜似乎同样别无他法。 屋外的侍女们被如此大的动静惊到纷纷跑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顿时都蒙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那面面相觑,甚至忘了去收拾餐盘。 “好啦好啦,不闹了,有人看着呢!” 慕容荻找准机会和借口,试图让上官铃兰“冷静一些”,这也得到了项无忧第一时间的支持。 可惜话语权并不掌握在她们手里。 在上官铃兰的眼神示意下,那些侍女婉若受惊的兔子,用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当然,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额……” “嘿嘿!” “救命啊!” 这场持久的镇压与反制最终以上官铃兰一个人的胜利宣告结束。 “出点汗真舒服,你两缺乏锻炼,以后还得多动动。” 面对这么“无耻的宣言”,儿女选择了默默接受,因为“好女也不能吃眼前亏”。 “继续刚刚的话题,这独孤老将军为何特地弄出了这张地图呢?” “如他所说,我的父母就是因他而死,虽然战争无情,但这事他逃不了干系,而今我已经和古月成亲,而他又得到了古月的恩同再造,若是被我查出来或者探听到蛛丝马迹,他反而会很尴尬很有刻意隐瞒的嫌疑,索性直接说出来,同时又用我父母的墓地所在来当作一种缓和的借口,毕竟若不是他,可能我父母真的会埋骨山林,按照古月的说法,若是真的有人设计了那场伏击,这人绝不会放过我父母,同时也不可能把尸首留下的……” 说着说着,慕容荻不由幽幽一叹,毕竟再冷静如她,也没可能把自己父母的死因当做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叙述。 “傻妹妹,一切有我们呢!” “讨厌~!” 终于得逞的上官铃兰心情大好,“我去准备准备,看看父亲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把伯父伯母移到楚都来,去接他们的时候咱们要不要请楚后娘娘一起?让他们看看自己女儿如今不止有个好丈夫,还有两个好姐妹,更有一个说好要疼她的‘娘’喔!” “嗯,我觉得她会很开心,因为能出远门……” 知母莫若女,项无忧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老妈对此一定趋之若鹜,毕竟这些年她的确不曾出过楚都城门。 慕容荻不禁流下了几滴眼泪,三分感动三分庆幸三分惆怅以及一分释然。 来到书房的古月赶忙给虚公公见礼,毕竟这人不仅年长而且救过他的命。 “古大人也不必客气,咱家的来意你一定知道。” “没错,独孤大公子和晚辈那护卫都已经开始恢复了。” “陈国人还真的研究到这个地步了……是那位慕容院长么?”虚公公脸上闪过一丝警觉,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真就如此,可惜除此之外也别无可能。 “是的,据说慕容院长在典籍里看到过类似‘灵魂’的记载,所以在晚辈取得关键草药之后,他亲自炼制了丹药,毕竟是五品,除了他别人没法触及。” “原来如此……在古大人看来,这‘灵魂’到底是什么呢?” “玄之又玄,晚辈也头疼不已,可事实就在眼前,虚公公能够触碰到这个领域,恐怕就算是唐大将军也未必能够。” “不必奉承,咱家还是有自知自明的,若是真的能够触及这个领域,咱家又怎会不能医治呢?但是,在咱家的理解里,其实所谓‘灵魂’就是一种精神,古大人作为堂堂四品炼药师,难道没考虑过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什么么?” “这……” 其实古月真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有太多各类作品有所涉及,这也是他可以无压力直接接受的重点,至于系统,它的思维自然更接近电脑,既然有了“精神力”这个概念,它不仅可以直接理解还能直接驱动,就好比一段可以任意使用的“代码”,又怎会在乎这段“代码”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咱家不是炼药师,但是咱家的功法比较特殊,想必当时亲眼见过那场战斗的你,应该所有感悟,尤其是那个外来者为何会说一句‘他明白了’。” “没错,能够亲眼见到高手对决,更何况是您这个等级的对决,晚辈十分欣喜,所以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在晚辈看来,您一定是将自己强悍的真气压缩到极致,继而产生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甚至匪夷所思的效果,若不是晚辈也对‘压缩’很有心得,恐怕也会忽略掉这个关键所在,至于那外来者,应该是爆发之后实力大增,便立刻理解了他原本无法判断的您的招数。” “正是如此……事实上古大人你的那些招数,还能称之为‘丹火弹’么?恐怕慕容院长亲自出手,也不太可能达到你那刀光的效果对吧?” “这么说来,应该是的,毕竟慕容院长不曾佩刀,而且他们那也没有这么好的刀可以给他去尝试。” “这就是了,”虚公公一脸欣慰,他知道古月可能时最能懂自己的那个,而现在已经确认,“咱家说到底是个太监,不男不女,也没少受到歧视,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项家先祖的垂青,那位大人不以咱家卑鄙,赠送了一部讲究‘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天人化生’的功法,倒是和咱家的状况无比契合,久而久之便爱不释手,深深痴迷,不由日夜练夜也练,之后有幸替项家略尽绵薄,也算咱家报恩了……” “您多年的守护和栽培,可不仅仅是报恩而已,若是没有您,恐怕这大楚的局面未必有今日的辉煌。” “呵呵,说了不必奉承咱家,又不会奖励你!” 难得听到虚公公开玩笑,看来他嘴上不说,但这么多年的辛劳还是需要有人赞同的。 “古大人你应该最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旦有了新的思路便会忍不住去开发到极致,而咱家正是如此,这功法的奥妙无穷无尽,咱家这‘压缩’的手段也只是一个皮毛,但就是在不断地深入之后,咱家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发现自己的功力可以触及到肉体以外的领域,这是什么呢?难道就是精神力的根本所在?因此,也就有了给独孤大公子治疗时的那种手段,正所谓不破不立,既然他在精神上已经将死,咱家便让他的身体和自己的精神直接断开联系,这种方式倒也不是第一次尝试,但用在救人,的确是个创新,可这种方式,真的算救人么? 直到方护卫长弥留之际摆在咱家面前,忽然有了一个期待,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真正救他两而且愿意去不计成本,恐怕只有古大人你了,或许,等古大人真正救了他们之后,咱家的这套方式也就是时候传授于你。” “这……” 古月有些震惊,他是真没想过虚公公此行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古大人不必觉得意外,咱家年事已高,又还有多少年可活?虽然教授了不少项家子弟,但这套功法和独门方式却不是他们适合的,若是就这么带到地府,咱家也不太甘心啊……” “您可是春秋鼎盛,何必妄自菲薄?” “你这嘴巴啊……别墨迹,答不答应?” “当然,求之不得,可晚辈并不能练武啊……” “你的精神力应该比咱家这种蛮力造成的效果更合适,只是一个关键法门而已,告诉你了,总有一日你便可以完成,但是咱家有两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您说,晚辈自当勉力一试!” “大皇子身上的暗劲替他去了吧,虽然咱家知道你是为了自保,可他毕竟是项氏子孙啊!” 古月陡然一惊…… ??疫情又来了,似乎又从来没离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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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25章 老奴 第425章老奴 原来,早在天阶武道大会之时,虚公公就看出了大皇子身上的状况有所改变,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于大皇子的内伤最为熟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作为一个武者却通过自己的方式接触到了类似“精神力”的领域。 一番思考之后,再加上大皇子主动认输并坦言自己得到了古月的救治,虚公公便猜到了七八分。 “当年的事情,这老大果然依旧耿耿于怀啊……” 虚公公知道大皇子的心结所在,自然也清楚古月这人有多聪明,所以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了一番,基本确认古月借治伤之名在大皇子身上留了一手,就相当于一种“暗劲”,目的不言而喻。 只不过他很好奇,因为唐问天对宇文都的出手直接造成了宇文都被废,若是古月也做出了同样的准备,难道他不担心将大皇子废掉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虚公公明白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古月很自信他自己的手法不仅能够掩人耳目,而且效果很持久,多半没有他自己的催动都不会被引发。 想来,正是因为大楚没有比古月更高品阶的炼药师了,所以他有恃无恐,不曾想被自己抓到了尾巴。 但是虚公公并没有点破,因为他知道这个古月是个人才而且是大楚急需的炼药师,只要能确保大皇子无碍便好。 至于他到底听说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虽然都是往事,但自己多半能猜到。 “是晚辈一时胡闹,多亏虚公公您没有当面点破,不然还真不好下台……这事,晚辈答应了!” 古月这人的确知道进退,而且他今非昔比,似乎也并不需要用“暗劲”来保命,这也是虚公公特地此时提出来的目的之一。 “老大这孩子跟你提了当年的事对吧?所以你才不得不为了自保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不然以你的性子,可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您料事如神,晚辈这点微末道行可瞒不住,其实大皇子殿下给晚辈看了一把特殊的剑,而这剑上铭刻着一条更特殊的铭文,据晚辈的观察和大皇子的描述,恐怕当年大皇子的亲生父子便是被这把剑上的铭文所害死的。” 古月断定虚公公一定知道更多内情,不然也不会一语中的,那不妨都抖出来,看看能不能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至于当年的事情会不会和虚公公有关?古月虽然不敢保证,但也觉得多半不可能,因为大皇子的爹是死在一个亲近之人手里,这可不像是虚公公这样的存在,多半,是个女人…… “果来是这样么……唉……” “其实以晚辈的观察,当年的事情多半不是陛下所为,不然皇甫大人第一个饶不了的人应该是陛下吧……” “你还真敢说……可能也就你这小家伙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吧……” 虚公公这次没有再一口一个“古大人”,俨然一副老者对孩童的口吻,因为提到了皇甫大人,让他不禁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晚辈也是就事论事,正所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嘛,当年的事总归有人做,所以不由多思索了一番,毕竟晚辈这条小命可只有一次啊,若是一个不查影响了陛下的事情,可就不讨好了。” “唉……都是一个祖宗,皇甫老头的做法太过酷烈,咱家可是多少年没跟他说过话了,要知道当年一起追随先帝爷的时候,那叫一个同生共死!” 原来这两人还有如此过往,古月也是听过当年皇甫大人逼楚皇做出的事情,郑亲王那字字诛心可一点也没有作假,至于楚后,她肯定做得出来。 而这件事,一定绕不开的人就是虚公公莫属了。 以他对项家的忠心,对项家祖辈的感恩,想必当时楚皇他爹驾崩的时候一定相当自责,可他也不太可能允许皇甫大人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 可事实便是如此,纵然虚公公再不愿意,他也没法用一双肉掌挡住五国联军,所以事情以他的妥协告终,而楚国也得到了真正的平稳。 虽然结果是这样,但虚公公也有自己的脾气,恐怕自那时起便和皇甫大人绝交了吧,因为他的目的始终更倾向于守护项家而不是楚国。 “古大人想听一听一个老奴在当年的事情里有多么无助么?” 这话何其卑微?一个超越天阶大圆满的存在何至于此?古月不由有些动容。 “晚辈愿闻其详!” 抱拳作揖,古月对于这种该表示尊敬的时候从不含糊。 虚公公看向了屋外的天空,陷入回忆。 楚皇的父亲当年可是叱诧风云的一代雄杰,不然也轮不到他推翻前朝叫那皇帝禅让,作为追随者,虚公公和皇甫当不可谓不是死心塌地。 而这样两位绝世英才的归心也恰恰说明了楚国先帝值得跟随。 可惜,乱世里的奸雄绝不孤单,六国并立成为了定局。 当时,一时受挫的楚国先帝并没有丝毫气馁,他将自己的虎爪悉数收回,蓄积的力量一日没停。 直到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纵然是一代枭雄也没法扛住。 “小虚……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日后无论是谁坐这个位子,也一并麻烦你替寡人照拂……” 这临终遗言并非托孤,因为这位先帝其实根本没有想清楚到底交给谁,毕竟谁都可能是害死自己大儿子的凶手! 这样一个弑兄的混账东西,若是将皇位交到了他手上,这楚国也就没有将来了…… 不过楚国先帝也给了皇甫大人一封密旨。 “这不可能!先帝爷怎么能允许你如此自专?!这些可都是项氏子孙!” “而他们之中,也有杀害太子累及先帝的元凶!若是但凡有一丝姑息,大楚的将来事必因你我的妇人之仁而遭逢灭顶之灾!” 面对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虚公公心中有迟疑又不忍,却知道自己拗不过,因为自己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而皇甫当,可以,尤其是面对接下来的动荡和外敌入侵,也只有他,可以! 但是虚公公始终有着自责,他将项氏子孙的死同样归结到了自己的默许,虽然从那以后便没有和皇甫当再有联系,可这份自责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尤其是当年的真相,若是除了大皇子以外还有一个人始终追查,那就是虚公公自己。 那把特殊的剑自然没法瞒住虚公公,但他同样默许了,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看出端倪,而整个大楚恐怕无人可以详查,直接捅出来反倒打草惊蛇,最坏的结果可是让这唯一的线索被人抹去。 当然,楚皇对大皇子的确也没有一点藏私,就连祖传的药液都没给自己孩子用上,反倒全用来助力大皇子成为六国里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这一点也让虚公公觉得当年的事情应该真的和楚皇无关,更何况还要瞒过皇甫当的眼睛。 但越是如此,虚公公越不想放弃,因为他害怕万一,万一当年的酒宴也没能真的一劳永逸,万一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并没有出席…… 多少年过去了,大楚难得平静了这么久,而虚公公始终知道,楚皇不会忘记收复失地。 可年事已高的自己,就未必看得到这一日到来,更让他担心的,还是大皇子会不会剑走偏锋,对楚皇的怀疑越陷越深。 这可不是虚公公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不是先帝希望看到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多年的潜移默化也绝对无法磨灭一个儿子想要报杀父之仇的决心,万一被人刻意引导甚至利用,而那时自己已经有气无力,该当如何是好? 越是对自己生命的倒计时感到焦虑,虚公公就越发想要抓紧时间查出当年真相,可惜始终没有更多进展,让他愈发焦虑。 直到出了古月这么一号人物。 “咱家当时可是请愿去的天阶武道大会,就为了多看看古大人你。” “额……” 古月可没有办法直到这么多内情,不过他确认了一点,就是自己的锋芒毕露让虚公公看到了一丝契机。 “能够那么快料定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也是因为老大那孩子的变化,因为你一定给了他一个答案,一个很准确的答案,让他多年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所以咱家便知道那把剑就是关键,可你依旧不清楚到底是谁将那把剑送到陛下那故去的大哥手里,对吧?老大那孩子也一定不清楚,所以咱家得告诉你,怀疑的对象有三个人,都是女人,都很漂亮,都和陛下的大哥关系匪浅。” 得到了虚公公的佐证,古月觉得自己所料应该不差,真就是个女人了。 “你一定也猜到多半是个女人,但你没法断定,毕竟知道的太少,至于老大那孩子一定更愿意相信是陛下所谓,而现在你可以了,但是咱家没法再探查到更多,因为这三个女人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愿意查下去么?” “晚辈愿意!” 看到古月坚定的眼神,虚公公老怀安慰,看来自己等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算是天可怜见? “先帝爷!老奴去见您的时候,或许能将真相带过去了……” (本章完) 第426章 休养 第426章休养 古月派人将自己治好了独孤勇和方护卫长的事传开,这样就能借口消耗过大家里蹲啥事不管,不过他家就在学院,实际上是在安心教学生。 在楚国炼药师学院里,除了那些被扼杀天赋的曾经学徒以外,古月之后招收的弟子们多半都有所成长,纵然是没有丹炉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停歇,日复一日枯燥地操练着丹火同时培养自己的精神力,等到新的丹炉被发放以后,这群学生简直“如狼似虎”,一个个可谓“嗷嗷叫”。 这段时间下来,竟然有人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摸到了三品的门槛,这可是相当快了。 不过,能有如此效率,主要还是古月的政策很放宽,但凡有冲劲的就有资格,不仅二品丹方随意观摩,学院里的草药也完全让他们练手,当然了,三品以上的还是受管控,不然楚皇也不会答应这么放血。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古月每次出门前都会挨个解惑并且针对性布置提高任务,再加上放开手让他们去实践,故而他的学生们纷纷得到了长足进步。 “想试试三品?” “弟子……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的精神力差不多也达标了,若是想冲一把,我可以允许。” “这……但是弟子听说,师母也是前不久才突破的三品,我这是不是太快了点?根基一定不牢靠吧?” “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啊?” “弟子惶恐!” “没那么多瞻前顾后……大伙都听好了,如果有意向尝试,就向我提出申请,在我审核之后觉得你确实可以摸到门槛,便会允许你们去触碰三品草药,但是不要认为这个过程是一蹴而就的,不然这炼药师也太好当了!” 其实,学生们恰恰是有了这些犹豫,因为他们的老师正是那个“最好当”的炼药师,每次突破,何曾听到过自己老师有不成功的时候? 那么自己呢?万一不能一次成功,是不是给老师丢人了? 古月并不知道这些学生还有如此顾虑,他只是讲一个更现实的道理,“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些草药都是我去换来的,但草药就是草药,没炼制成丹之前也没人会吃,所以再多的草药也比不上你们的进步!而今我自己已经是四品了,对三品草药本就不多的需求只会更低,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手去尝试,只要你们觉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的栽培就行,何必在乎结果?炼药一途是随时都会失败的,但关键问题永远就是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可也不能过分爱惜羽毛,若是不去勇于实践,你们根本没法进步,明白了吗?” 学生们对古月的敬佩是刻骨铭心的,尤其是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老师,自己的院长,根本就是白手起家,甚至学院日常供给的草药都是他自己弄到手的,而这一次更是为了丹炉不远千里去奔波。 学生们当然知道古月不会计较得失,只要学生们最终有所成长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可万一呢?自己浪费了老师辛辛苦苦积攒的草药,甚至炸掉了新来的丹炉,这可就有些无地自容了。 看到学生们面有难色,古月略微沉思,大致了解了一点点端倪,“你们是不是担心炸炉?” 以那个最接近突破的学生为首,他们相护眼神交流后纷纷点头。 “你们操太多心了,这个是我的工作,不是你们的,而你们只需要拿去用,然后尽量做到极致避免就好,至于真的炸了,我再去弄呗,隔壁慕容院长的孙女现在也是我老婆了,有这层关系,再要点丹炉又算什么呢?” 古月说的轻松,不少学生也“恍然大悟”,他们的院长是何许人也? 可这群弟子里,更多的是有世家背景的存在,他们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自然都清楚就算陈国愿意再掏出丹炉,也绝不会是看在师母的面子上,而是又从老师手里得到了更多的好处。 “好啦好啦,你们这帮小家伙们就是喜欢多操心,你们的老师我是什么人?你们见过我吃亏么?所以,不用你们操心的事就别多想了!你们安安稳稳发展自己,日后好好报效陛下建设楚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听明白了吗?” “是!”虽然自己可能比古月更大,却没人介意这个“小家伙”的称呼。 这样安稳的日子没到两天,在学院待着的陈奇峰正式重新踏入唐府,向段长歌递上了自己的战书。 这个举动自然被古月暗地里推波助澜,顿时满城风雨。 百无聊赖的田光听到这消息后不禁摇头,因为他知道陈奇峰这人虽然莽撞和直白,却并不傻,至少品阶上巨大的差距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可能按自己的意思去下战书,那么这里面绝对有古月在搞鬼,尤其是特地安排人放出消息。 虽然不理解古月要干嘛,但他知道一点,就是古月没有好好休息便搞事情一定是想尽快把事情弄完,方便他带队南下去见见慕容荻的父母。 这几日慕容荻的心情时好时坏,那似乎结痂的伤口应该是又在渗血,田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因为慕容荻的父母他其实根本就不熟。 好在有古月去张罗,也的确让慕容荻宽心了不少。 至于陈奇峰到底发什么神经,他田光并不是全藏,懒得管就不会管。 被突然下战书的段长歌一脸懵,事实上这陈奇峰他都没见过几面,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楚国炽焰山少宗主段长歌亲启,小弟陈奇峰仰慕贵国武者已久,更深知炽焰山的鹤立鸡群,今难得入楚,恰逢少宗主和田大师过招,那撼天动地依旧历历在目,小弟久久不忘,一时兴起,特来向少宗主讨教一二,虽然自认不敌确也希望得到指教,鉴于少宗主重伤初愈,这具体比试的日子,可以由您来定,大陈三贤王世子陈奇峰敬上。” 很显然,就连这战书也是古月替陈奇峰想好的,但段长歌并不知道内情,他现在只是很不理解为何陈奇峰偏偏这时候找上门。 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陈奇峰来自陈国,更是一个王爷的世子。 按理说陈奇峰差了自己不止一星半点,正如田光可以轻易打发那些天阶初期的高手一般,自己应该能随意拿捏陈奇峰。 可是,这人不是平头老百姓,更不是江湖游侠,他是陈国皇族子弟,这种背景不仅能给他足够丰厚的资源,譬如陈国的丹药,同时,还能给他一个保护伞,毕竟自己若是一个失手将他重伤,那可尴尬了…… 且不说陈国人会如何考虑,就说那慕容公主都算他妹妹,那么古大人就是他妹夫,自己可是前脚刚被古大人治好,后脚就去把他大舅哥灭了么? 日后自己如何立足? 可若是畏首畏尾,让陈奇峰偷得半招,那可就更加无地自容。 虽说自己有伤在身,但对方刻意直接点明,完全是用言语挤兑,这样一来,若是真的开打,那也是自己首肯之后,便不能再用有伤在身说事了,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但是,自己也不能不答应或者拖太久,不然就会影响自己和宗门的声誉。 之前和田光一战输赢都有赚头,只是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已,虽然重伤却也因祸得福……而这次,自己易地而处,难道是被算计了?! “那家伙是为了给陈国人出头么?还是想趁我病要我命?!” 或许他始终想象不到始作俑者到底要干嘛,可有个人却第一时间杀到了古月门口。 面对唐羽星的质疑,古月侃侃而谈,“所以,你和你姐早看出那段长歌图谋不轨?” “我提醒过他了。” “啧啧,看来效果并不好。” 唐羽星很想抽古月两耳光,因为这人最让人气愤的就是这一脸淡定泰然自若偏偏总觉得成竹在胸。 “你到底想干嘛?” “那陈奇峰也同样图谋不轨,你们发现了么?” “自己妹妹,能不多关注点?你这混蛋不会是想帮那个陈奇峰吧?!” “怎么可能?晓焱太过天真烂漫,没经过什么风雨,也没人敢给她风雨,所以这事得咱们这些姐姐姐夫……” “谁跟你咱们!” “咳咳……我是说,你和你姐得多看着点,虽然我知道你们有过自己的方式,但我这也算以毒攻毒,再者,你老爹可不愿意看到晓焱和什么皇族子弟搅在一起,不然无忧早成你们大嫂了……” 唐羽星十分憋屈,因为古月这混蛋把自己家人算得清清楚楚,偏偏他一口一个“为了自己兄妹好”,打不得骂不得还不能阻止,越来越想抽他了! “你到底要干嘛!” “以毒攻毒嘛,其实我还收到皇命要让陈奇峰在这楚都多呆段时间,正好假手段长歌让他多躺一会,同时,也让段长歌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只会是晓焱的大师兄,也只能是!说到底,这两人一个野心勃勃,一个目中无人,但都是没经历过挫折被骄纵惯了,自然都不会是晓焱的良配,你们老爹多半看在眼里却懒得管,而你们大哥多半看不到眼里去,说不得,咱这便宜哥哥也不能被白叫,对吧?” ??疫情反弹,偏偏这时候鼠标坏了…… ? ???? (本章完) 第427章 纠结 第427章纠结 离开楚国炼药师学院时,唐羽星依旧英姿飒爽一如她风风火火地来,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更加纠结。 事实上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可以笃定陈奇峰的事情都是古月策划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古月的说法让她感到越发别扭。 因为她的确可以确定古月就把自己小妹当成了他的妹妹,可小妹的心思呢?这混蛋真的不清楚么?好吧,他肯定也是真不清楚…… 但是,这混蛋极度不靠谱! 他明明口口声声说想要娶二姐为妻,动不动就以未婚夫自居,可他都做了什么事情? 这已经是娶了第三个老婆了,依旧不是二姐…… “这混蛋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唐羽星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一如她根本就说不清自己为何也会深陷其中。 是因为那异禀的天赋?自己真的需要靠他来实现夙愿么? 又或者,是那张弓以及箭袋? 其实,好像并没有这么功利,仅仅是一次又一次的始料不及…… 不过唐羽星始终坚持,因为答应过父亲要克制便不会反悔。 可自己的姐姐妹妹怎么也都这么不省心?明明父亲是真的不喜欢那个混蛋啊! “可他说过‘复颜丹算在他头上’,他说过‘唐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说过‘当年的事情会给伯母一个真相!’……” 那个晚上二姐是打心底高兴,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错付,虽然依旧都只是“空口白话”却让她无比坚信,因为那个混蛋始终如此说到做到。 一个个被冠以“古月之名”的奇迹就是最好证明。 看到二姐那幸福的微笑,唐羽星竟然有些嫉妒,这让她深深地厌恶自己,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可她依旧不明所以,明明那些次被救,那个混蛋都不是专程救自己。 “但到底还是被他救了……” 唐羽星发现自己陷入了纠结的死循环,逃不开甩不掉忘不了。 可她依旧能够克制自己,因为父亲不允,因为二姐应该不喜。 但是小妹,这个傻丫头又是要闹哪样? “她学人玩什么‘情窦初开’?” 父亲的话语依旧时常出现在耳边,因为这真的是事实吧,明明二姐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甚至小妹自己应该都并不理解这种莫名的情愫,似乎是惦念又或是依赖而已。 只有父亲能够一语道破,因为他能看透一切,因为他永远不会被看透。 唐羽星很纠结,她每次都刻意给古月找茬,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距离,而那个混蛋很配合,反倒让自己莫名忧伤,这种作茧自缚,她并不希望自己妹妹也去体会。 可这个混蛋就是不给人省心! “他当他是谁啊?!唐家小妹的姻缘需要他干涉?!” 唐羽星在心头呐喊,可惜无人可以述说,譬如大哥知道后一定拱手表示感谢,而二姐一定拍手叫好…… 可是,可是晓焱自己呢?! 若是她知道了古月做的这些又会如何? 那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难道不会认为古月都是故意的?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来掩盖他用手段排除了两个最惦记晓焱自己的家伙?他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 “不行!这事不能让晓焱误会,因为这个混蛋真的没这个心思!” 但是,她除了越来越纠结,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唐羽星停下来了脚步,紧接着一个个腾挪之后,重新回到了学院里,只不过没有走大门。 去而复返的唐羽星自然引起了古月的察觉,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因为她去了屋顶,而屋顶自然有人关注。 “找我?” “嗯,就找你,去你房里。” 鬼瞳没有介意,毕竟她和唐羽星也算同行。 “倒是很稀奇,说吧,什么事?” “那个……你真的不介意古月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么?而且他都娶了三个老婆了!” “不意外啊,这也说明他够格不是么?” 其实鬼瞳只会意外唐羽星干嘛跟她说这个? 而唐羽星有些语塞,甚至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就找到这家伙说呢?! “好吧,你可以大度,你无私,那,你那些姐姐妹妹也不介意么?” “你是想说,不愿意古月和你姐纠缠不清?” “虽然我的确想,但是这不现实我也知道,可这次我是想找个人说说我妹妹的事,而想了一圈真没有谁可以说了……” 鬼瞳更意外了,倒不是意外唐晓焱的事情,只是不明白唐羽星为何会跟自己说这些,明明交情没有这么深厚。 “古月看不上那个段长歌,太自以为是又志大才疏,最重点在于他意气用事可以不惜伤害自己,那么他若是真的和你妹妹走到一起,恐怕一旦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伤到你妹妹。” 唐羽星忽然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好像是个明智之举! 这鬼瞳哪是古月的影子,根本就是肚子里的蛔虫! “那个陈奇峰呢?” “当时你也看到了,那一刀可不是没有杀心,只不过克制了自己而已,而古月总说‘这家伙就是个萝莉控!并且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完全唯我独尊,简直就是个变态!’。 虽然我也不懂‘萝莉控’是什么,毕竟古月总喜欢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怪词,但是,根据第一次见到陈奇峰的场景和前后可以判断,这个‘萝莉’很可能指的是娇小可爱的女孩,譬如项无忧和你妹妹,至于这个‘控’嘛……多半就是十分喜爱?也可能是一种更偏贬义的解释,譬如嗜好?” 唐羽星很无语,她并不想知道古月说了什么该怎么解释!可此时此刻难得鬼瞳如此认真,也没法打断,但鬼瞳的说法让她更确信了,古月不可能放任陈奇峰。 “也就是说,这陈奇峰其实也是个混蛋?” “按找古月的说法,人各有志,他不应该用主观的角度去看待别人的喜好,但他很介意的是陈奇峰完全没有在乎他人的感受,尤其是言语间总是伤到人,这就不是他可以容忍的,所以古月不太愿意你妹妹和这样一个特别的人走在一起,不过他也说过,‘你老爹不会答应的,不然无忧早就是你大嫂了’。” 这句话唐羽星刚刚也听古月提到过,而且她始终认为古月或许才是那个最懂父亲的人,虽然根本说不清到底为什么。 但对于晓焱这件事而言,她确定古月是对的,因为父亲绝不会同意。 可自己的目的不是把那两个混蛋搅黄,而是让自己妹妹不要去想入非非…… “在你看来,古月对晓焱是不是太好了点?” “额……你担心的是不是有点多余?不管你信不信,你妹妹对古月而言真的就是妹妹,他不是常说自己是当姐夫的么?” “可他……可他不靠谱啊!他也说过自己根本不想招惹项无忧不是么?但现在项无忧也是他老婆!” 唐羽星越说越激动,这两个戴面具的人除了眼神和语气还真没法表露情绪。 鬼瞳很奇怪,越来越觉得奇怪,这唐羽星到底意欲何为? “你就说你到底要干嘛可以吗?我嘴笨,说不清那么多道理!” 唐羽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刚刚差点代入了自己的情绪。 “就是,你能不能和那混蛋的老婆们商量下?让晓焱不要误会古月这么做都是为了她自己?” “什么跟什么?!这次古月可不就是为了你妹妹么?而这些又关她们三个什么事?” 鬼瞳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唐羽星在无理取闹,同时也是在难为自己,若是她想要那三个去做什么,干嘛不自己去说呢? “我是说……就是,我怕晓焱误会了古月动机不纯!我怕她自以为古月对她也有别的心思,不光是哥哥和妹妹,你懂我的意思么?” “好吧,我懂了……” 这叫什么事?鬼瞳很无语,这唐家人都这么闲么? “所以……你妹对古月有意思?!” 鬼瞳终于抓到了重点,这让唐羽星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却又有些脸热,因为这个事她实在不太想说。 “姑且就当是这么一回事了,你别到处声张,也不用跟那三个说这么具体,就问你能不能杜绝这件事?毕竟那三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官铃兰且不论,那慕容荻一定不希望我二姐还带着自己小妹对吧?” 为了让鬼瞳帮自己,唐羽星也是豁出去了,这些说法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这么说也是,可我又能怎么说呢?我是真的很笨啊!而你又不想自己出面对吧?那你告诉我该怎么说才能不暴露你的意图又能让她们三个帮忙可以不?不过要我说,若是我突然来这么一句,以慕容荻的那花花肠子,估计不用多问就知道这事有鬼,你信么?” 唐羽星还真的信,而且越发后悔,她怎么就病急乱投医呢? 眼下虽然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让自己没那么憋得慌,却根本没得到任何帮助,只不过之前是一个人纠结,现在换成了两人! 鬼瞳也很无奈,她说的是事实,也清楚自己这方面并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但是难得唐羽星特地找上自己,可见是真的“别无他法”了…… (本章完) 第428章 搭台 第428章搭台 当唐羽星和鬼瞳这个奇怪的组合出现在上官铃兰面前的时候,后者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人有事而且一定拿不准主意。 可她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两人一起犯难呢?难道又是“黎明”的事情? 而鬼瞳半推半就地娓娓道出之后,上官铃兰直接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事她可不是毫不知情,这两人偏偏找上了自己,就很特别,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情窦初开’么?那你们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这我哪知道……不对!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啊,自己丈夫身边的女孩又怎会不多留心一点呢?” 上官铃兰玩味的笑意让唐羽星和鬼瞳不觉有些毛骨悚然,原本她们是无计可施,想来想去也就上官铃兰更好说话,却忽略了后者才是最善于将一切隐于波涛之下,因为她的确可以做到不争不抢,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不闻不问。 “你怎么考虑的?” 唐羽星有些后知后觉,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开了就必须坚持到底。 “事实上那次陈都之行我便瞧出来了,说到底也是古月太不注意,似乎在他的观念里替唐沐霖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可他却完完全全忽略了晓焱也同样是个妙龄少女,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虽然当时的上官铃兰自己也有些混乱,但记忆并没有缺失,各种细节依旧历历在目。 唐羽星总算得到了一个解答,也算不虚此行,但心中对古月的愤慨越来越深,因为这家伙好像真的不在意“男女授受不亲”。 “好姐姐,你一向睿智,赶紧给这位支下招吧,她都病急乱投医跑我这来了,实在有点忍不住想帮她……” 鬼瞳适时地助攻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让唐羽星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 “其实吧,你们有点杞人忧天了,这事归根到底的关键不是在于晓焱妹妹会如何想,而是古月到底会如何做,事实上,有你姐那层关系,古月可不敢多出格,更何况他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不是么?” “可他……可他不是还被迫娶了项无忧么?明明他也说过不想不愿不招惹,结果不一样事与愿违?” “你这么考虑也不错,但也有些偏驳,因为关键在于这两人并不一样,虽然我并不知道古月身体里那另一个灵魂到底怎么考虑的,可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开了就听一听我的猜想,别觉得被冒犯就好。” 事实上上官铃兰和慕容荻可没少一起合计关于系统这个存在的事情,虽然她们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这个“强大灵魂”的存在从根本上影响到了她们的夫妻生活,这可不是得过且过的事情,但一切依旧需要从长计议。 唐羽星对此可不曾多想,而鬼瞳其实依稀觉得自己和那个灵魂接触过,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直觉,那“灵魂”是个“女人”。 但更多的,这两人可没人可以商量。 “你们也应该知道,仔细想想不难发现我们所有人的很多事其实都和古月以及他那个‘灵魂’有关,譬如你这箭袋,是古月给的,也就是那‘灵魂’给的,可这个‘灵魂’为何会给你这箭袋呢?有可能是投其所好,更可能是那‘灵魂’能预料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好比当晚古月让我们驰援三十里开外去救你们,若是没这个箭袋恐怕你们会更困难对吧?若是没发现鬼瞳受伤,恐怕根本就不会去救,而这一切都和这‘灵魂’不无关系,所以我和慕容荻都深深地感觉到,自从和古月有所牵连之后,我们的命运也就和这个‘灵魂’息息相关了,你们也不例外。” 唐羽星和鬼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自己说这些,不能说一头雾水,只是越听越惊不由细思极恐。 “不必怀疑,这些都是慕容荻分析所得,而你们也必须承认,就算我们三个加一起,动脑筋这方面也顶不上慕容荻的一半。” 很气人,但确实是事实。 “那么关键的地方来了,为何那个‘灵魂’要逼迫古月去招惹项无忧呢?甚至不惜撕破脸用死亡来威胁?而古月和我们几个的交集中应该不存在类似的情况吧,至少我是这么坚信的,不然古月那一次也不会特地告诉我们这些匪夷所思,因为他当时太过无助……所以慕容荻又想到,这个‘灵魂’有着强烈的目的性,一定要是项无忧的唯一可能就是因为她是大楚长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娶了她就会对古月十分有利,自然也对那个‘灵魂’的某些目的十分有利了!” 虽然好气,但唐羽星和鬼瞳也明白这些事只有慕容荻可以通过“捕风捉影”便了解轮廓乃至真相。 “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何我说你杞人忧天了,因为有你姐这层关系在那,你妹妹对于古月对于那个‘灵魂’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也就不会让那个‘灵魂’做出逼迫古月的事情,而古月自己是真的没这个意思,作为妻子,自己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总归还是有点发言权对吧?” 唐羽星总算明白上官铃兰为何会说“别觉得被冒犯就好”,因为她言下之意就是确确实实在说自己妹妹“没用”! 这能不觉得被冒犯么?好气! 可唐羽星又有些微微的认可,因为有自己二姐那层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慕容荻还真可怕,上官铃兰也不是省油的灯,至于那项无忧,能够欣然接受自己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偏偏她还是个公主,很显然绝不是逆来顺受那么简单…… 唐羽星不禁开始担忧自己二姐日后的生活,和这帮女人搅在一起是不是太恐怖了?!可她想着想着又跑偏了,不由联系到自己…… 至于鬼瞳,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些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而她并不在乎。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那混……古月也不会招惹我妹妹对吧?” “不,这个还得看你二姐的意思,如果她默许或者支持,也不排除古月会半推半就。” “什么跟什么啊?!二姐怎么可能会这样?!” “你二姐那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如果你妹妹是真心的,她只会觉得有趣好玩应该纵容唯恐天下不乱……” 唐羽星顿时语塞,因为这好像真就是事实,让她无言以对。 “那你倒是说说,怎们才能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就为难我了,刚说了,动脑筋这事我和你们半斤八两,还是得问问慕容荻。” 唐羽星很犹豫但是又觉得很有道理,至于慕容荻会不会帮忙?好像能让自己二姐不顺意她就会很开心? 鬼瞳也表示反正已经说开了,何必在乎一点面子?最终能得到想要得结果不是更重要么? 于是这三人的组合又出现在了慕容荻的房间。 后者从一开始就有些莫名的兴奋。 当她听到来龙去脉之后,很不厚道地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举动让唐羽星很想抽她,可惜又不得不忍住,好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古哥哥说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们这就很形象啊!” 这下上官铃兰也想抽她了,不过也不用忍着,只需要活动一下手指。 “咳咳……我是说啊,这事其实根本就不是事,唐三小姐有些太关心则乱了,要我说你妹那样天真烂漫的人要是能从这件事里浮想翩翩,古哥哥都算有失水准!很难理解么?其实吧,古哥哥又不是个好人,或者说他就是个大坏蛋,至少对自己人以外的他都可以狠下心,那么这段长歌算是他的自己人么?你们也知道他不喜欢这人。 至于我那便宜堂哥,其实跟我也没有真的血缘对吧?所以古哥哥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特地去照拂的。 那么这件事说到底会如何?以古哥哥的性子一定是把他们两都卖了还让他们感恩戴德,那么在旁人看来,谁又能知道这事和唐四小姐有一丝丝关联呢?恐怕唐四小姐本人都不可能! 所以啊,唐三小姐,你是不是太过于了?明明都不会发生任何状况,怎么就如此焦虑呢?说你关心则乱不算过分吧?” 这下唐羽星不得不服气了,明明自己也被顺带挖苦了一番,却没法反驳分毫。 “不过啊,我现在倒是好奇,你堂堂唐三小姐,这次为何会如此小题大做?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怎么就这么‘未雨绸缪’呢?居然还找上了咱们的鬼瞳商量,这事听起来都有些喜感……当然了,多亏我的好姐姐把你们劝到我这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把自己愁死,又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弄巧成拙。 但是啊,我依旧很好奇,一向冷若冰霜,巴不得和古哥哥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唐三小姐,怎们就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呢?仅仅是因为你知道内情?又或者只不过关心则乱?别怪我多事,这不是恰好说到这里想到这里了么?为了更好地替你妹妹考虑对吧?能不能再透露点别的咱们不知道的内情?” 这次慕容荻的表情就像盯上猎物的狐狸,唐羽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当小白兔的潜质…… (本章完) 第429章 坏人 第429章坏人 当唐羽星不甘而归的时候,古月特地拦下了她,准备让她坐顺风车。 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唐羽星知道自己去而复返不可能不被古月察觉,可她也懒得多说什么,尤其是刚刚和那群女人一起叽叽喳喳。 这种事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古月并没有听墙根的习惯,既然她们有事商量那就自便即好,何必多事呢? 而他这次去唐府是为了用复查的由头和段长歌见上一面。 正在苦恼的段长歌看到古月后莫名有种期待,这人一定可以给自己解惑破局。 殊不知他由这个想法开始才是真的掉坑里了。 “古兄,我这几日修养的很好,感觉基本恢复了。” “嗯,我看得出来段兄精神头不错,不过似乎有心事?这时候一切都没有恢复要紧,若是心绪不宁可是有负面影响的。” 也不必多费唇舌,古月给了段长歌一个机会直切主题,而后者也立刻抓住了。 “不瞒古兄,想必你也听到传闻,那个陈国的陈奇峰突然跑过来想要挑战我,这还真有点难办了……” “那人我知道,天阶中期上下,想必以段兄的实力应该很容易才是,而且现在的伤情已经稳定,过两日便能无碍了。” “这……我倒是不担心打不赢,就是不清楚这人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心中总有些忐忑,毕竟是两国之间的事,干系大楚颜面,我越想月不明白反倒有些束手束脚,不知古兄能否替在下解惑?” “嗯,这个自然可以,替病患心理疏导也是医者应尽之职,不过你二人有何牵连我不太清楚,不如段兄仔细讲讲?”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我之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人,更不清楚哪里得罪他了!” 段长歌很无奈,他知道以古月的才思敏捷应该可以帮到自己,但是他也清楚一丝一毫线索都没有即使是古月也未必能分析清楚。 “任何一件事总归有其目的性,譬如这比武,明知道你品阶比他高,他还特地挑战,为了找一次打么?又或者,他觉得你现在重伤初愈可以有机可乘?但你们不曾见过,更不会有冤仇,所以他最可能的是图名,而你现在状态却不好,纵然他侥幸打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名声呢?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更直观的目的,只关乎到你们两个自己而不是两国之间,不知段兄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提供参考的线索?” 听了古月的分析,段长歌越发觉得找这人帮忙看看是真的对了,但是自己确实没法可想,这可怎么办呢? “看来段兄十分为难,那小弟先介绍一下这陈奇峰如何?或许些许线索里你听了之后可以找到一点存在交错的踪迹?” “嗯,有劳了。” 古月微微一笑,便将自己和陈奇峰的相遇乃至送到楚国用春秋笔法介绍了一番,重点自然是“他和这人不熟而且有怨”,“陈奇峰似乎对娇小可爱的女生很感兴趣”。 “这……他莫不是对晓焱妹妹有好感?或者想要追求?!” “不无可能,以晓焱妹妹的人品相貌家世背景,和他一国王孙也算相配,恐怕他会有这个心思,不过这和你们的对决有关么?” “我……”段长歌有些犹豫了,因为他自己对唐晓焱的心思早就被唐家姐妹发现并且拒绝,而这古月既然是唐霁凰的未婚夫,他多半也会帮着唐家人说话吧,更何况他也觉得陈奇峰和唐晓焱门当户对。 “有什么都不妨直说,恕我直言,你这样吞吞吐吐我很难帮到你,而且越是郁结越容易让你的病情反复,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古月一脸忧心,宛若一幅医者仁心,让段长歌都有些莫名感动了。 “好吧,古兄对在下的大恩大德本就无以为报,若是还有所隐瞒那就太不应该了!其实我……我对晓焱妹妹一直都有好感,应该说是很有好感,我喜欢她,真心实意地喜欢她!” “额……” 这下轮到古月“面露难色”了。 “抱歉,一时激动……不过我是真的很认真所以不由自主……” “没事没事,那晓焱是什么想法你知道么?” “不不不,我不曾对她提过,而且其实吧,她家里人就是这两个姐姐并不看好我,估计唐大将军也不会在乎我这种小角色的……可我始终没有放弃,我要用自己的努力去证明!” “忽然发现咱两倒是很有相似点啊,也是难得。” “这……怎么会呢?古大人年少才高,已经是大楚柱石,而我只是一个靠着父亲在宗门里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而已。” “其实吧,段兄应该也知道唐大将军不待见我对吧?可我不以为意,反正我要娶的是他女儿,只要她女儿乐意就行,管他干嘛?” “这还真是……古兄不愧奇男子!” “也就脸皮厚而已,不过那唐大将军也有自己的脾气,反正他看我不顺眼也没有直接动手杀了我,那就索性该干嘛干嘛,这一路走来也就有了期待和盼头,至于段兄你有这个想法我还是支持的,至少努力提高自己呗,让看不上自己的人拭目以待,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受教了!” 这个话题古月便要在这里打住,因为他并不像“鼓励”这段长歌去直接表白,他可不想唐晓焱为难,更何况本就没打算让这家伙舒坦! “不过这样看来,我忽然发现症结所在了!那陈奇峰一定是知道了你对晓焱的心思,这么说来你们就是情敌了!” “还真有可能!不过他挑战我难道是为了发泄?或者他真的觉得自己能打赢?” “段兄可能是当局者迷了,这情场如战场,一城一地都必须寸土不让,而现在他被我拉去了学院,一时半会也没借口继续待在唐府对吧?可你在这里啊,他是不是就算输了一筹?”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日期我定,我还以为就是要逼我自己认可伤情无碍了,这样打输了也没借口……” “多半也有这么个心思,毕竟万一你败了面子上也不好过,而且是你自己定的时间,也就没法用伤病说事,但关键点不是这么不确定的事情,他是想要你承认自己‘无碍’了而已,试问,你现在能住在唐府是不是因为有伤在身?而你一旦伤愈,还能继续待在这里么?” 段长歌恍然大悟,这一招原来是这个意思?所以一旦自己顶下了接战时间,那就相当于要搬出唐府了,毕竟这里又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客栈,而且纵然唐沐霖可以不介意,他那两个妹妹多半也不愿意! 总不至于再自焚一次吧?风险有点大…… “看来段兄也想明白了,这陈奇峰就是为了让你搬出去,恐怕都未必会真的在乎输赢,你出场了,你就输了!” “那我……该如何是好?” “其实吧,段兄也不必介意,搬出去又能如何?” 段长歌其实是有些不甘心的,因为难得有机会和唐晓焱朝夕相处,不然他也不至于会懒着不走,但他也明白,总归会有离开的时候,可这个时间不是由自己意愿而是被人逼迫,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古兄的意思是?” “说到底,这陈奇峰也是有点小家子气,他觉得你搬出去他就平衡了,可差距在那啊,你和晓焱的感情可是多少年了,他才刚认识对吧?纵然不能像现在这样朝夕相处,总归也比他一个即将回国的家伙要更方便接触不是么?所以你大可不必在乎这些微末,更专注于比武本身为妙。” 段长歌心想这倒也是,自己多少年都等了,何比急于一时?也就是难得的机会让自己有些流连忘返而已,可是这样的待遇并没有丝毫让自己在唐家人眼里有有所提高,反倒越来越让人嫌弃! “难怪这古月娇妻美眷,无往不利!是真的门清!看来找机会得好好求教一番才行……” 段长歌得这个想法古月不关心也不在乎,他只是在暗笑事情进展顺利。 “请古兄赐教,这比武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譬如那陈奇峰是陈国皇孙,或许不应该出手太重?” “不不不,段兄不必顾及这些,他是陈国皇孙又如何?又不是陛下的后人!咱们大楚的人干嘛在乎陈国人怎么想呢?” 这话段长歌爱听,原来古月也有这样的霸气?还真看不出来! “上了擂台,一是一二是二,瞻前顾后反而容易落了下乘,对段兄你可不好,而且保不准那家伙真有什么杀手锏,毕竟他是一国皇孙,所以我建议你放手去做,因为这场比武本就实力不对等,你更不能给陈奇峰一丝一毫的机会,就像那田光欺负刚迈入天阶的高手一般,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留情,这样才不会有人挑你的毛病,至于陈奇峰会如何,你放心,一切有我不是么?” 古月最后这句更加霸气侧漏,也让段长歌无比信服,毕竟古月当时在天阶武道大会上接连救治了一众天阶大圆满高手,更何况自己就亲身体验了他的神乎其技,那么陈奇峰但凡还有一口气,古月都能轻易治好对吧? “好!那我就依古兄所言,不给他留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如此甚好,不过小弟还有一言相劝,那就是段兄的秘法,能不使用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用为好,尤其是眼下……” (本章完) 第430章 蟋蟀 第430章蟋蟀 离开唐府时,古月是被唐霁凰亲自推出门的,因为她想耳语一番。 “这就是你所说的斗蟋蟀么?” “很精辟对吧?也就你能理解这么快了。” “可这样是不是对他们不太友好?” “人嘛,出来混总要面临两个境遇,不是去斗蟋蟀就是被当作蟋蟀去斗,就好比我,难道在那些大佬眼里不是一只喜欢蹦跶而且很欢实的蟋蟀么?” 唐霁凰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她知道古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想要什么,而且这只“蟋蟀”总是惦记着怎么才能蹦出碗里,可他没有实现目标之前,他都会尽职尽责拼尽全力让身后的人开心…… 等古月回府之后,陈奇峰已经焦急地等待他有段时间了,这两人就像同一条路线的公交,来去都是同样的地方却不应该相遇。 陈奇峰表示自己已经按照古月的要求送了战书,也去适当露脸让人们对此事有了一个期待,但是心里还是没底,很想知道那段长歌到底恢复了多少。 “你操的心太多了!你的目的是打赢么?又或者趁他病要他命?都不是对吧?所以他出场那刻起,你就赢了,你的这个举动就是要告诉他你清楚他的念想,而你自然比他更适合!我刚刚过去就是确认他已经恢复避免他继续耍赖,至于真刀真枪还是虚与委蛇,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陈奇峰有些忐忑喜忧参半,按照以往他若是要和人动手,才不会去顾及对方的实力更不可能在乎背景,但眼下却不同了,自从皇甫大人给他提点之后,他有了一些打开视野的想法,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古月的计划,毕竟论起坑蒙拐骗在他的认知里没人比得上古月。 但是正因为多了一些思考,他就会担心结果,虽然自己如何都不太重要,但是大陈呢? 若是直接来虚的会不会让人看不起?自己跳出来挑战又主动认怂,可不就会让楚国人看不起大陈么? 而硬碰硬很显然也无法战胜,而且事必会被打伤,届时会不会又有人说自己自不量力?乃至让楚国人更加气焰嚣张? 这种思考的过程让陈奇峰很头疼,因为从未想过自己还需要去纠结去左右为难。 可他这样的表现让古月很诧异,更加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家伙是不是转性了? “你是不是很在乎挑战的结果?” “说真的,若是在大陈,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拼了,可现在是在楚国……” “你担心会有人嚼舌根?甚至诋毁你们陈国?” “嗯……毕竟我是皇孙,不知道会不会给皇爷爷和父王丢人……” 古月断定了,这家伙还真转性了!或许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经历了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又或者只是身处异国他乡有些不得不成长的觉悟? 正所谓“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月庆幸自己发现这个苗头尚早,不然很可能留下一些首尾,这次就算对付过去也未必不会被人拿住把柄。 “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时刻为陈国着想,我估计陈皇陛下和三贤王殿下都会很欣慰……”大尾巴狼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或许你觉得若是来虚的会被诟病,而用尽全力也会被嘲讽?” 陈奇峰赶忙点头,他就知道古月是真的比自己脑筋转的快。 “那我问你,这的确进退两难,可就这么直接回去什么都不做,你甘心么?” 陈奇峰立刻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画面还真有点喜感。 “其实你愿意听我的去送战书,就表明你是真的愿意为了晓焱去拼一把,作为她的姐夫我还是欣慰的,至少论起家世背景,你比段长歌强很多对吧?而且年岁差距没那么大。 但是你现在有犹豫也是对的,毕竟这里是楚国而不是你家,更何况对手是段长歌,他在这里有先天的优势,这点你其实根本没法去攀比。 可这些重要吗?你送战书的目的何在旁人真的清楚么?他们不清楚,而我写的是‘求指教’,因为你看到了田大师和段长歌的对决之后见猎心喜,这是一种武人该有的态度,所以你陈奇峰现在不是代表陈国更不是代表皇室,你就代表你自己,作为一个很上进很努力很奋发的武人去向高手挑战,输赢无算但求理念通达! 既然出发点是这样的,只要你看上去‘无愧于心’,又怎么会有人去刻意攀扯陈国呢?而且前不久田大师就在这里摆擂,你现在听到有谁多说一句他的坏话了么?” “所以……我应该全力以赴?” “这是我的一个建议,因为你现在不仅仅考虑关于晓焱的事情,同时还在考虑面子问题,那么你若是来虚的反而会被人诟病,说你动机不纯,自然有好事者想入非非,而这时候暴露你的真实意图对你有好处么?一点都没有对吧?更何况,晓焱跟你一点也不熟,而你又快回国了,之后的事情对你而言完全不可控,你真的能放心就这么离开么? 但是你全力以赴之后,纵然落败纵然受伤,这也都是武者血性,不会有人去谈论其他的,这点我可以保证,至于段长歌,他不仅必须搬离唐府,还会收到你的真实‘宣战’,这样一来,纵然你没法控制回国这段时间的事态发展,至少能让对手投鼠忌器!而且据我了解,这楚国里敢惦记晓焱的人,其实真不会多……” 陈奇峰用力甩了甩头,他终于不再犹疑,“动脑筋这事还真不是我能做的啊!” “不不不,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事,日后也能尝试去努力,不过眼下你得自己拿定主意,我只是给个建议。” 明明就是在打击陈奇峰的信心,同时也只给陈奇峰留了一条路可走,却偏偏要说继续努力未来可期,古月还真就和“好人”不太沾边。 当然,在陈奇峰下定决心之后,古月还没有忘记特地提醒一句,“比斗时你可以对段长歌一个人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一定不能声张,因为晓焱现在心目中多半不会有什么选择更可能压根就没有多想,而你们却偏偏跑出来用她的名义单挑,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令她厌恶,可是,你的目的一定要让段长歌自己清楚!” 至此,古月的计划才算有了一个闭环,至于这两人真正交手之时会不会有其他幺蛾子,就得看临场发挥了,毕竟这是自己地盘。 而做了这么多,古月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让陈奇峰躺上十天半月,这个只不过顺势而为,也算给了楚皇一种交代。 他真正要做的其实是让段长歌早点离开楚都,并且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送他回山,这样就能“顺道”去拜访他老爹了。 因为系统给的任务还迟迟没有下文,总归是要做出点态度不然又会被“无情践踏”。 至于唐晓焱的事情,古月其实并不担心,毕竟敢找唐问天闺女的除了他自己还真不应该有太多,纵然有勇气如段长歌抑或是陈奇峰,他们也必须经过唐问天的考验不是么?自己找了唐家老二都还没下文,这唐家老幺怎么可能被轻易放出? 如果知道了古月这个想法,恐怕唐羽星会真的抽他,还是不停抽的那种。 当然,在关键点上古月并不含糊,他已经想好了各种预案,避免届时陈奇峰或者段长歌太过激动,直接大吼大叫“晓焱!我喜欢你!”云云,譬如给学院周边来一个大号的屏障直接罩起来,再给这两人周边安排隔音…… 其实,若是万不得已,古月一定会亲自动手让陈奇峰抓紧时间躺下。 不然真的弄巧成拙,迎接古月的多半会是唐家姐妹的女子双打,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古月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之时,楚国皇宫里楚皇终于看到了好戏上演的苗头。 “你都快和你老子一样能掐会算了!” “陛下谬赞,其实古大人只是依照您的旨意准备让陈奇峰多躺上半月而已,但这个也算给陈国的一个态度,既然是人质,也不能轻易就回去不是么?” “你去安排,反正陈国新进赚了一大笔,应该让他们割点肉下来。” “微臣遵旨。” “那慕容荻的父母尸首真的被独孤老头收敛在南边?” “已经确认了,的确有这样一座坟墓,看来当年的事情在独孤老将军眼里也是一个难以磨灭的创伤,恐怕古大人真就会顺藤摸瓜牵出一些往事,不然他也没法给慕容公主一个交代。” “让他去查,你也适时给点帮助,寡人倒想看看这小子知道了真相之后能不能让他老婆也学他一样‘顾全大局’!” “估计陈奇峰的事情落定之后古大人便会来向您请命,多半还会想去看看‘小酒馆’总部,可那边……” “去就去了又有什么关系?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加快进度,不然就是辜负了寡人的信任!” 皇甫伯忠在心里无奈摇头,陛下对这个女婿是真的毫不客气。 ??网店,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1章 情敌 第431章情敌 飘在楚都炼药师学院上空的陈奇峰和段长歌,在所有观众的注目下蓄势待发,又或者他们的脑海里已经交战数百回? 会让人有这个错误猜想主要是他们飘在那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声响,倒像是两个老僧入定。 实际上这半空中一直在“友好交流”。 “晓焱是我的!”陈奇峰的语气坚定而直接,丝毫不容置疑。 “你凭什么?”段长歌没有些许意外,似乎还带着几分轻蔑。 “我是大陈三贤王世子,我皇爷爷是大陈皇帝!” “背景而已,又不是你自己!所以,你凭什么?” “我是大陈最年轻的天阶高手!以后还会使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 “我可是这六国里最年轻的天阶后期,至于大圆满,也非我莫属!所以,你凭什么?” 不得不说,段长歌打嘴炮好像很在行,就是这同样的简短,不断重复之后反而有了足够的杀伤力,似乎就是在强调,陈奇峰眼里他一切的优势都只不过是一种假象,仅仅只是他自己骗自己而已! 但陈奇峰也不是那种脸皮薄一碰就碎的主,越是受挫他越要顶回去。 “我比你年轻,比你英俊,比你高大,比你更适合晓焱,你都可以当她叔叔了!”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陈奇峰可从不在乎这些,而恰恰是这么几句诛心之言,让段长歌泛起了无尽悲伤。 他的确不帅,也不高,可他一向认为男人不是靠外表而是靠内涵,所以他可以努力,他可以成就,却依旧改变不了某些事实,譬如唐家姐妹的警告。 但他从不认为是自己配不上,被看不起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好…… 奈何年龄一事就是一条鸿沟,几年前自己比唐晓焱大的岁数可比她当时的年纪更多。 段长歌一直在自欺欺人,因为晓焱越来越大,自己和她的年纪差距也会越来越不那么明显,可事实上呢?等到唐晓焱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自己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而这些,对陈奇峰而言都不是事,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用来攻击自己! 偏偏自己很难反驳,纵然不屑也只是一种苍白无力。 “男人靠的是手中的刀剑,小白脸娘娘腔才会在乎你说的那些!” “你这是没有就给自己找借口罢了,实力是可以锻炼的,而长相是天生的,是父母给的,说到底我父王母妃一定就比你爹妈长得好看,所以我和晓焱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好看,要知道唐家人个个不仅优秀而且都长得好看,你跟他们放在一起都不搭好吧!” 这才是陈奇峰,有什么说什么,找到一个点就不依不饶,根本不会考虑“做人留一线”之类的事情。 “够了!多费唇舌无益,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愚蠢才会来此!” 段长歌真的怒了,不再废话正式开打,而这也是陈奇峰的“策略”之一,因为愤怒会让人失去冷静,对于弱势的一方而言,或许能找到些许胜机。 只不过愤怒之下也势必不再留手,若是难以招架多半会伤得更惨。 但陈奇峰从不缺少勇气,即使是在赌他也不会退缩。 冷眼旁观得古月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很邪恶的那种,活脱脱一个反派嘴脸,不过没什么人会特地关注就是了。 陈奇峰和陈国那些药罐子不同,他并不是强行用丹药堆砌的品阶,事实上即使是陈国也没有那么多突破用的洗髓丹,可修炼时服用的培元丹却不在少数,故而他们那的天阶高手虽然众多却很少经历实战,根基并不牢靠。 但陈奇峰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的,不仅有全藏的指导,更是经常去军营里和一众将领切磋,至少这份根基与宗门中成长的段长歌不遑多让。 不过陈国人自然有陈国人的优势,虽然不需要培元丹,但各种恢复丹药可不能少,而这一次陈奇峰偷师古月,在嘴里放了整整十颗四品止血丹和回气丹,偏偏这样的举动被刚刚的嘴炮很好地掩饰了,让段长歌并未察觉异样。 不得不说,到底是三贤王的基因在那,虽然莽撞确也至少粗中有细。 反观段长歌,若不是古月特地提醒他不要用炽焰焚,他现在肯定就是个火人了,但即使不依靠秘法,他高出的品阶也不是陈奇峰可以抵抗,尤其是没有留手的杀招环环相扣比比皆是,此时的他只记得古月的一句话“没打死都行”。 只见那翻飞的宝剑又一次带着火光开始在天空翩舞,只不过这一次它的目标并不是田光那样的大能,很显然,陈奇峰虽然亲眼见到过田光如何应付,换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适用了。 首先是关于段长歌所用飞剑的操纵距离,这一点陈奇峰自己也有很深的印象,而田光特地给了他一个更准确的范围,这可让他喜出望外。 但是真正对敌之时陈奇峰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田光那种速度,别说拉开距离,就连被飞剑缠斗想要摆脱都无比困难。 其次是关于段长歌的烈焰大钟,陈奇峰自然也领悟了破解的法门,尤其是田光同样特地给了他更多的参考意见,殊不知脑袋学会了和手上学会了完全是两码事。 田光给出的最后建议自然是关于段长歌那变幻莫测的火线和“自焚”的,可惜,陈奇峰根本没逼到对手使出来这两项绝学。 其实,陈奇峰丝毫没有怀疑田光特地给他参考意见的目的何在,权当是看在同处异国他乡的父老乡亲之故。 而事实上呢?田光可没那么闲,他之所以如此全都是慕容荻的授意,因为这样能给陈奇峰更多的信心,对于古月想要达成的效果应该更有帮助,但这一点无论是田光还是陈奇峰都并不知道。 “人家特地让田大师去好好‘教授’了一番喔,是不是干得漂亮?”慕容荻一脸“赶紧夸我”的表情,看得古月哭笑不得。 “回头给你加颗糖。” 暗自摇头的古月想到自己一会估计有的忙了,因为陈奇峰“精心布局”的计划不但不能给他带来丝毫转机,反倒是弄巧成拙。 原本自以为掌握了敌人的优劣特点再加上自己可以依靠丹药续航,陈奇峰很有信心坚持到一个漂亮的结局,甚至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于是他不遗余力地嘲讽,不仅仅是为了宣示主权,更重要的一点恰恰是激怒对手,让他失去冷静,这样一来段长歌的招式多半大开大合毫不留手,只要自己抓住要点多多避让,此消彼长间自己很可能等到胜机,毕竟段长歌可没有丹药来维持自己。 但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段长歌并不莽撞,反而城府很深。 盛怒之下,段长歌虽然没有留手却并不是不管不顾,尤其他清楚陈奇峰不仅看到过自己出手,而且很可能得到了田光的指点,或许这才是陈奇峰敢于挑战自己的一个本钱,而另一个,正如古月特地提醒的一样,陈奇峰是陈国三贤王世子,他身上带着十几颗四品丹药可一点都不稀奇,就算他掏出一颗五品丹药,也多半是真的。 有了这些预设,段长歌可没少留心陈奇峰的应对,很快便发现了他在对付自己飞剑的时候的确很有想法,但他毕竟不是田光。 段长歌没有给陈奇峰丝毫进退自如的空间,不仅加大了飞剑的火焰覆盖范围,也强行驱使飞剑提速,至少不能让陈奇峰有机会喘息。 几番缠斗之后,陈奇峰已然带伤,就在这时,他做出了咀嚼和吞咽的动作,这个动作是什么?自然就是古月提到的他自己是如何吃丹药了。 段长歌有了这个预判便没有丝毫介意,而这些印证他的设想就更容易猜测陈奇峰所想的是什么。 他要拖,自己便不给他机会就是了! 纵然是四品丹药,总归也不是立竿见影吧? 心有定计,段长歌主动放弃了烈焰罩的防御,巨大的火线喷涌而出,伺机待发的飞剑不断旋转,两者交织的巨网遮天蔽日。 陈奇峰有些慌神了,因为他感受到了死亡威胁,这是一个武人的直觉,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明明段长歌没有开启那招秘法,为何这火线依旧能够如此强势? 事实上强势与否都是相对的,段长歌追不上田光的速度,所以不得不用秘法来弥补,可这并不是说他的攻击打在田光身上就完全没有作用,毕竟田光是身法见长而不是皮糙肉厚。 眼下,陈奇峰可没有那夸张的速度,而他同样没法用自己的防御去一一化解这漫天火雨。 但是,陈奇峰决不放弃,他知道自己无法闪开所有,却能用最小的代价去一一硬抗,同时依靠丹药的续航来维持,至于段长歌,如此大范围的招式,他一定消耗巨大。 “什么?!” 就在陈奇峰“越战越勇”,渐渐吃准了火线的时机和威力之时,一口大钟陡然出现在他自己的头顶,并且毫无征兆地将他覆盖其中。 原来这才是段长歌真正的杀招,那漫天火雨都是烟幕。 “去死!” 没有给陈奇峰逃离的机会,在大钟的追逐和飞剑的堵截之下,段长歌对着豁口喷射出了迄今为止最豪迈的一击火线,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火线窜入大钟之后不断弹射,置身其中的陈奇峰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2章 失落 第432章失落 随着无数火线的覆盖,陈奇峰在一声惨叫后直接坠落,不过田光第一时间将他接住随即放在了古月面前。 古月也没有二话,直接震碎了陈奇峰依旧含在嘴里的那些丹药,竟然还有足足五颗止血丹和三颗回气丹,并且都是四品! “啧啧……” 在心中不住吐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什么叫“地主家的傻儿子”,古月很直接地把大部分药力发散开来。 “这是药香么?古大人真是神乎其技!” 观众们看到古月亲自动手救治可比刚刚意犹未尽的比试更上心,尤其是谁都没看到古月掏出丹药却能弄出如此沁人心脾的药香,怎能不立刻怕马屁? “和我无关,是这陈国世子在嘴里塞了太多四品丹药,眼下虚不受补我只能发散开来倒是浪费了……” 言语中尽是惋惜,而且带着几分艳羡,更是有点责备的意思。 这话落在观众们的耳朵里可就很快被解读了,要知道在楚国说到丹药,所有人都绕不开古月,也必定能将他随手扔出药瓶的动作津津乐道。 可如此不太在乎丹药的古大人,竟然有些“惋惜和艳羡”,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陈奇峰服下的丹药让古大人无法忽视,只可能是“四品以上”了。 有了这个共识,在一个个眼神交流中楚国人都有些想冲上前抽陈奇峰的冲动,这是暴殄天物,他活该不省人事! 其实古月也不在乎这么几颗丹药,毕竟四品止血丹他自己已经能炼制了,对他而言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工序而已,至于回气丹,他反正用不上。 如此“演绎”最关键的还是突出“虚不受补”四个字而已,因为他并不想让陈奇峰立刻恢复,在精心控制药量之后多余的可不就得扔了么?不然怎么让陈奇峰安心躺在床上呢? 这时,段长歌作为胜利者缓缓降落,开始迎接属于他的欢呼和呐喊。 不得不说楚国人都很给面子,虽然这场本就不算对等的较量。 “段兄威武!”唐沐霖喊得尤其卖力,因为他是楚人,他也和段长歌比较熟悉,同时他也算带着一个小小的任务。 听到唐沐霖的呐喊,段长歌第一时间做出了会应,因为这是他未来的大舅哥,而且为人真的不错。 可看向唐沐霖的瞬间,段长歌有些愣神,因为他最期待的身影不见了,明明刚刚还在的! 他此时此刻,听不进去任何的欢呼鼓舞,因为内心最期待的声音根本没有出现,虽然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大师兄最棒了!” 唐晓焱人呢? 原来比武开场不久,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就找上了唐晓焱,说是觉得没意思,要拉她去玩一个新玩意。 “可我要给大师兄加油啊……” “肯定会赢了啦,明摆着不是?我们难得碰上你嘛,这次要让你见识下古月的新发明叫‘扑克牌’的东西,就是在纸板上写了很多不同的字,代表不同意义,而这个玩法名叫‘斗大户’,听着怪怪的,不过必须三个人才行,可慕容荻是那陈奇峰的堂妹对吧?一会陈奇峰输了她总归得安慰几句,而你可没什么必要待着不是么?真不去见识见识?” 一听是自己的月哥哥新发明,还是一种游戏,唐晓焱哪还在意要给大师兄加油?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忘记,直接把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扔给了自己老哥,一蹦一跳地跟着两个嫂嫂去玩去了…… 这段“小插曲”段长歌自然是不清楚的,而他又必须装出一副并不在意,明明心中已经失落至极。 但是唐沐霖可没有什么坏心思,“不好意思啊,段兄,本来晓焱应该也在这恭贺你的胜利,不过刚刚古兄的两位夫人和她太久没见了,拉她去玩一个什么新发明,我没听懂也不清楚是什么,不过她走之前让我一定要替她好好给你道贺才是。” “多谢唐兄盛情,晓焱师妹这个年纪是应该多一些娱乐方式才是,又何须介意?” 表面上有多么平静,内心里就有多么波澜,“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新玩具?!” 但这些并不影响段长歌去饰演一个胜利者的风度,“古大人,陈世子没有大碍吧?都怪在下出手不知轻重……” “别介意,拳脚无眼嘛,这陈世子无非是躺上半月就能痊愈,你也不必介意,不过这次段兄两场比试大大地彰显了大楚武人风范,在下一定在陛下那为段兄请赏!” “这……为大楚争光是我辈武者应尽职责,古大人谬赞了,至于陛下的奖赏,在下何德何能?” “段兄此言差矣,炽焰山作为护国宗门,自然始终坚持‘护国’职责,这一点陛下自然也是知道的,多年来为大楚子弟培养后进怎会没有功劳呢?可惜陛下很难找到真正契合的赏赐给你们,但眼下不同了,不是有在下了么?” 说到这里,已经不能再通透了,若是段长歌听不懂,他就不是段长歌了! “段长歌替家父和宗门上下感谢古大人的提点!”这言语不仅发自肺腑,单膝跪地也是十分迅速,至少这态度让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也是段长歌想要的,因为他在心中立时有了一个盘算,那就是古月主动示好一定有所图,而自己怎能不接受?不仅仅要接受,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欣然接受!这样自然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炽焰山可是淡出大楚高层视线多年了,或许古月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无论他打算怎么合作,至少都能提供最关键的丹药作为筹码,有了古月的支持,那些心有不服的宗门长老谁还会说一个不字?! 而段长歌此时的“表里如一”自然逃不过古月的眼睛,后者暗自摇头,“他自以为傲的一往情深果然也就仅此而已……” 原来,这也是古月的目的之一,因为他的确不太懂男女之事,尤其是感情这种虚无缥缈,只是自认为看得懂段长歌这人,觉得他野心勃勃,对于唐晓焱所谓的情爱也只是他道路上的重要一环而已,可古月并不能如此断定,虽然他不太懂什么叫爱情,却也不能从根本上去否认,万一呢? 所以他又设计了这个特别的环节,上官铃兰和项无忧自然是他授意去带走晓焱的,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判断一下晓焱心中这个大师兄到底有几斤几两,结果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段长歌最期待晓焱的祝福,偏偏打完了没看到人,一定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这也是古月之前所说“要让段长歌知道他是晓焱的大师兄,也只会是大师兄而已”,毕竟段长歌不傻,若是晓焱有哪怕一丢丢更多的好感,她也不可能离开不是么? 可事情发展到这里,古月就有所犹豫了,因为段长歌的确无比失落,虽然看上去依旧得体。 古月无法判断这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至少这失落却不是假的,这种感觉很像是上学那会在球场上迎接欢呼的学生却偏偏得不到自己女神的祝福一般对吧? 于是古月准备给段长歌一个机会,因为他只当晓焱是妹妹,可自己并不是真的哥哥不是么?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有权力去替唐晓焱决定追求者的去留,当然了,排除一些别有用心无耻之徒还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惜,段长歌没有经受住考验,他的“失落”在新的“诱惑”冲击下荡然无存,这让古月有些自嘲和哭笑不得。 当然了,这样的论断是否牵强古月已经不再计较,他不是圣人,也没想要去悲天悯人,一切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章法,过程中对自己人好,对敌人坏,对路人趋于善良都是原则,至于路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失去或者得到什么,他怎会真的关心? 更何况,唐羽星那有了交代才算真正完成任务。 至此,这段还没开始的三角恋便被古月亲手摁在了摇篮里,而且他注重售后,多半会负责让陈奇峰也更多一些自知之明。 至于向楚皇请赏,这倒的确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放便他去拜访炽焰山,去见到段长歌的老爹,也算一举数得。 为了显示自己说到做到的诚意,古月安排好陈奇峰的休养之后直接把收尾的摊子扔给慕容荻,自己坐车前往了皇宫。 这样雷厉风行让段长歌激动万分,同时越来越觉得自己所料不差,古月的确是对自己宗门有所求,这个消息一定要提前告诉父亲,以便早早做好准备,也更方便漫天要价! 不多久,古月就出现在了楚皇面前,这次却不是在书房而是一个地势比较高的阁楼平台。 “刚刚那场没什么新意,那个陈奇峰根本没施展出什么特别之处,看来陈国人是真的不行。” “陛下圣明,不过那小子学着微臣在嘴里含了超过八颗丹药,都是四品。” 一听这话,楚皇的眉角不由抽了一下,一旁陪着的虚公公以及皇甫伯忠也是如出一辙…… (本章完) 第433章 请命 第433章请命 难得出现在楚都皇宫里书房以外的地方,古月不禁偷偷地沿路打量过此地,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楚皇是个“偷窥狂”,因为这地方视野奇佳,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把大半个楚都尽收眼底。 所以一开口就是这场比试,古月毫不意外,进而觉察到上一次田光出手时楚皇多半也是在这里和虚公公喝茶聊天看大戏。 不过这陈奇峰和段长歌的比武够格让楚皇动心思观看么?恐怕除了有那么一丢丢关心陈国人是不是有非常手段以外,更多的还是在乎段长歌这一次又会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 当然,这种心思也未必很足,因为上一次对战田光若是都有还没使出来的绝招,这次也不太可能用出来,毕竟不需要又或者比“秘法“更为隐密。 所以他还准备看什么呢? 古月唯一能还想到的就是段长歌是否真的恢复这么一条了。 “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汇报?”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楚皇也没有继续端着,直接开口让古月直来直去。 “微臣特来替炽焰山段少宗主向陛下请功!” “他有什么功劳?就是打赢一个陈奇峰?那他输给了田光是不是该罚?” 楚皇知道古月不待见陈奇峰和段长歌,所以才会特地让他们打一架,尤其是皇甫伯忠一番分析之后楚皇就觉得很烦,自己女婿干嘛要去管唐问天的女儿到底被谁追求?! “其实据微臣所知,那次段长歌挑战田光也算是替陛下出力了,虽然败的理所应当,确也算是有些许苦劳,至于这一次,同样是对阵陈国人,而且是陈奇峰自己挑战他,此次胜利便算找回了场子,对于段长歌而言,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藏私,向众人展示了一番炽焰山的秘法,这个难能可贵!” 楚皇到底对炽焰山有何期待或者考量,古月根本不清楚,也懒得去计较,毕竟多看那段长歌两眼就知道这个宗门其实实力有限,他爹也不可能是唐问天那个级别的高手,多半也不如虚公公,所以这样一个宗门的存在对楚皇而言也算可有可无? 可是,“护国宗门”这个名头不是乱来的,所以一定有着足以匹配的历史,甚至段家祖上真的有高手高高手,但古月明白一点,就是楚皇的儿子们一个都没有和炽焰山有所牵扯,这“护国”二字也就多半日渐远离众人的视线。 但是,楚皇依旧特地抽空看了段长歌的表演,至少说明他对炽焰山“秘法”的兴趣应该还是有的,只不过并不迫切?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此来尝试一番? 当然,是否有用,还得看楚皇的态度。 “那算哪门子秘法?!不过玩火自焚而已!” 有戏! 虽然楚皇的回答似乎很不屑,古月却觉察到了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作为楚皇这种老谋深算的主,他为何会对一个“秘法”有情绪?而且似乎是失望和责备? 只可能是他曾经有所期许了! “的确,微臣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那所谓‘秘法’,但是段长歌的伤势微臣最为清楚,从内而外的烧伤可不是儿戏,若是没有好好调养或者当时‘自焚过度’,估计这段长歌早就把自己玩死了…… 可关键在于,他没有把自己玩死,甚至力竭昏迷也没有真的要他的命,但是听当时的观众们所言,这段长歌原本就快被那田光击败,却陡然增加了自己的气势,竟然可以和田光有来有回,要知道田光作为天阶武道大会的亚军,以微臣愚见,这都城里除了虚公公和秦护卫长以外的了了数人,恐怕都不是田光的对手,这就说明段长歌的‘秘法’真有一定效果,只可惜使用者自身的伤害太大…… 但微臣平素很喜欢那些旁门左道,尤其是上一次学院里的大战,外来者头领的突然爆发险些把我灭了,那隐隐的后怕依旧如芒在背,所以经过那次之后,微臣对于这种突然爆发式的突破很感兴趣,只可惜眼下力有不逮,虽然请皇甫小大人去设法弄到了些许关键药材,却也没可能凭空想象……而这次,或许不一样了,不是么?” 皇甫伯忠已经习惯了“小大人”的称呼,而他的确在大老虎那交换到了古月曾说过的那种“魔兽爱喝的果汁”,但他也知道古月不会去随意尝试没把握的事情,所以这些只能做一个准备而已,甚至到底有没有真正实现的可能,他和古月都不清楚。 而此时此刻古月特地提到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皇甫伯忠有些恍然大悟,随即给了楚皇那询问的眼神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对那‘秘法’很感兴趣?” “是的,陛下!微臣不能习武,但是微臣喜欢玩火,若是用丹火‘自焚’,会不会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者,微臣认为如此特别的功法,若是能够加以改善减小对使用者自身的损伤,应该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尤其是对于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对决而言……” 古月基本已经确认,楚皇对这个“秘法”是真有兴趣,至于缘由也不太难猜,无非是可以用来制约唐问天的另一个手段。 毕竟楚皇这人可不会把家国大事压在兄弟情谊之上。 可眼下的“炽焰焚”根本不足以入他的眼,更别说让天阶大圆满高手都去研习,否者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有把握?!” 楚皇的声音压抑着激动,也让古月愈发自信了。 “在微臣看来,这项功法应该属于那种刺激自身来激发潜能之类的招数,而且的确对天阶后期的高手也同样有用,这便有足够的理由去好好研究一番,虽然微臣没有武学天赋,不可能自负地认为可以去完善一招如此特殊的功法,但是,微臣清楚地知道段长歌的伤势,也就能根据这些伤势去配置特殊的‘止血丹’,在驱动这功法的时候便能起到足够有效的保护措施,想必也算是变相加长了这‘秘法’的使用时间,不知虚公公觉得在下这个门外汉所言是否在理?” 其实古月所言的道理十分浅显,既然没法从功法入手,那就从使用者自身出发,多保护一些也就能“自焚”更久一些不是么?这种道理虚公公自然明白,特地让他来点头也只不过是扯虎皮而已。 毕竟楚皇又怎会不懂? 又是一番眼神交流,这次在楚皇的授意下是皇甫伯忠继续发言。 “古大人果然非凡,能够举一反三,可这似乎相当于创造丹方了,不知……” 在楚国里,别说创造丹方,就是找一张三品以上丹方也根本没有!可能唯一的四品丹方还在古月身上,楚皇也不至于特地叫他此时上交,至少真有人达到这个级别的时候他也不敢藏私。 但是,若说有谁还真有可能创造丹方,那也只有古月这独苗了。 无论是楚皇还是虚公公和皇甫伯忠,都对此不太敢相信,因为对于大楚而言过分匪夷所思。 可古月却一脸坦然,更像是信誓旦旦。 “皇甫小大人的顾虑是在理的……陛下,其实这趟陈国之行,微臣收获颇丰,尤其是和慕容院长的交流之中了解了更多的丹道经验,对于创造丹方而言,的确不易,也从未尝试,但是,微臣斗胆想要尝试一二,可关键在于只有段长歌这么一个曾经因为使用‘炽焰焚’而受伤的个例,同时微臣也并未看到‘炽焰焚’真正使用的状态,所以在尝试之前,微臣认为应该上一趟炽焰山登门拜访!” 原来如此,古月这次说是“请功”实则“请命”,他是自己想去炽焰山转转,又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这种新丹药如何处置首先得问过寡人。” 楚皇算是明白了,古月这如奸似鬼得家伙一定有着他自己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炽焰焚”服务大楚更多的人,所以若是真的弄出了关键的丹药,楚皇已经打算好用来交换“秘法”本身了,并且不会允许段长歌他爹拒绝! “这个自然,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微臣的旁门左道自然也应该为大楚服务!” 这家伙的官腔是越来越圆润了,皇甫伯忠不禁暗自摇头。 “那你还要什么?” 楚皇可不在乎古月这家伙是不是越来越狡猾,只要他有用就行,至于古月还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去看看慕容荻的父母不是么? “微臣的内子这几日听闻她故去的父母坟墓所在,若是陛下允许,微臣想去过炽焰山之后带她去看看,若是真的找到了便将她父母接回来安葬。” “准了,不过你还需要顺道去下老大那。” “好的,微臣遵旨!” 古月有些诧异,按理说虚公公应该没有将自己给大皇子下黑手之事上报,不然以楚皇的脾气估计早就拆了自己……可为何楚皇又特地提出这个要求呢? 恐怕只有去过才清楚了…… (本章完) 第434章 准备 第434章准备 从皇宫返回的古月向身边人宣布了之后的行程,慕容荻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一个香吻,毕竟古月不仅不是说说而已,更重要的是很上心很积极。 但几家欢喜几家愁,最不爽的当属楚后了。 她刚立下古府家规,都没怎么好好实行,这女婿又要跑了? 而且很显然,这一次带上慕容荻是必然的,自己女儿呢?似乎即没必要更有点不太吉利?毕竟他们是去找寻慕容荻父母的坟墓,若是找到了还得移坟,就算自己女儿跟着也不太可能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好事,所以这时应该彰显大度? 可是,让楚后始料未及的是居然全家一起出行,还包括了她自己…… 这个安排可是大大超出了楚后的期待范围,她有多少年没有离开过楚都了呢?都有些记不清了。 “带我一起去真的好么?” “小荻想让亲生父母看看现在也有一个多么好的‘娘’在疼我喔,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被慕容荻直接挽住了胳膊撒娇,楚后一时有些错愕,因为自己女儿都不曾如此,感觉好特别好奇妙。 “可我……出的去么?” 很显然,楚后大为意动,因为这种机会实在难得,谁不想出门多看看多转转呢? 可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更明白自己虽然可以小任性却没法在大事上自主,而出远门这事已经比天大了。 “交给这家伙去办吧,他一定有办法的。” 古月很无奈,他也没想过真的把全家都拉出去郊游,尤其是这位丈母娘身份敏感。 所以他可是只字没提楚后也要同行的事情。 “娘……那个,您要是愿意,我可以去尝试问问陛下的意思……但关键还是看您的意愿……” 赶鸭子上架也只能硬着头皮了,古月很希望楚后自己多犹豫犹豫,多谢绝谢绝。 “一起去吧,这么多年了,女儿也没和您一起出过城不是么?” 项无忧的话音带着些许幽怨,但这样的事实放在谁身上可以不幽怨呢? 古月很好奇,皇家不是总有什么围猎啥的?楚皇都不带她们娘俩出门的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看到女儿一脸的期待,楚后还是妥协了,不由觉得自己亏欠她真的太多,“那就去问问看吧。”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结论,那个人怎么可能应允? 不过,至少眼下,这个困难被抛给了古月,看着自己三个妻子围着楚后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在心底暗暗决定必须得拼尽全力了。 只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依然彰显了他的心虚,“楚皇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段长歌已经跟着唐家人回去了,随时随地都可能准备启程,这点原本是可以顺势而为,眼下只能让他暂缓,古月一个头两个大,因为他这里还躺着一个陈奇峰,没多久就会醒来了。 届时这两仇敌抬头不见低头见玩意弄出点什么事端可是得不偿失,必须得排除。 感叹自己的劳碌命,古月特地派了两队人分别去唐府和皇甫府送信。 对于段长歌,古月自然希望他最好是在唐府多蹭几天,实在不行也只能给他找地方了,但是有了皇命这人至少不可能自己跑掉。 至于去皇复府,古月是不想自己去而已,因为那皇甫大人还是少见为妙,不然会不自觉地去想这人又会怎么坑自己……不看他虽然也逃不掉被坑的命运,但至少没有时刻小心防微杜渐却一场空…… 楚后到底能否出城,古月没胆量直接去找楚皇问一句,所以必须先和皇甫伯忠商量商量,故而派人传句话等这位小大人回府后也就知道古月找过他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拖大,但皇甫伯忠可不是一般人,他才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更何况他清楚古月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被古月惦记还不快点搞清楚为什么,恐怕离被坑也不远了,这点和他爹倒是很像…… 这个当口,古月算是挤出了一丢丢闲暇,但他也没真的消停而是去看了方护卫长和独孤勇。 这位独孤大公子按理说应该是回府调养为好,毕竟他们家环境更优雅内外更安全,不像这学院里不仅没啥别致风景更是经常被人夷平。 但独孤勇很希望继续和方护卫长待在一起,因为他们是共患难的病友,而且真正同病相怜互为鼓励的支柱,对此古月倒是没意见,因为方护卫长势必恢复更快,这也能给独孤勇更多信心,毕竟之后的事情他是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到底能恢复多少又或者能不能下床走路,全看这两人自己。 独孤家的人可没那么多讲究,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就是赖上古月了,这人在学院里也自然离古月更近,有任何状况也好第一时间去处理。 可惜,古月又要出差了。 “大人您是劳碌命,小的本该跟随……” “是兄弟就别计较这些了,赶紧多加把劲吧,等我回来时真希望看到你下床走路,还有独孤大公子,你也别怠慢了,帮我盯着这家伙抓紧恢复的同时自己也得充满信心,我相信你的意志力一定比这家伙更强上许多!” 这几日独孤勇其实越累越充满希望,因为他都躺了一二十年了,怎会在意一时三刻?所以根本没有焦急的情绪,尤其是看到方护卫长那越来越有盼头,他自己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古大人放心,我既然又看到了希望便不会放弃丝毫,我这小兄弟也一定如此,他可是没日没夜都惦记着早点站起来重新为古大人鞍前马后呢!” “那就好,不过一定要记住,有任何新的感觉或者莫名的想法一定要找人记下来,虽然我没法第一时间关注,但我回来后也会有个参考。” “是!” “那我就继续去做准备了,唉,劳碌命!” “大人!” 方护卫长突然叫住了古月,一脸欲言又止。 “跟我还有什么藏着掖着?赶紧说吧。” “是……其实虚公公之前来过,找我的……” “哦?”这倒是出乎古月的预料,而且他没有丝毫察觉,多半是不在府中的时候? “就是,之前,我不是跟您提到过,虚公公答应指导我一番……” “我记得,这是好事啊!要知道虚公公可是很多皇室子弟的武道师父,想接受他的指导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可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古月自然己的有这么一出,而且认为得到虚公公的指点算是一种机遇甚至造化,毕竟他亲手调教出了大皇子这样的高手。 “我……我……也是,我就是太激动了有点难以置信,没事了……” “嗯,这也是自然,不过虚公公很重情重义的,既然他特地来跟你说那就确有其事,日后记得多多勉励自己。” “是,属下明白了……” 古月依然觉得有点怪异,可他也没法确认到底是什么,只能认为是方护卫长有些不自信吧,毕竟这个年代阶级主义鸿沟可不是说跨越就能跨越的。 “哎呀!你真的急死人了!古大人,他没说全,我替他说了!” 方护卫长的吞吞吐吐倒是把独孤勇弄得着急了,看来是真的有更重要得事情而方护卫长选择隐瞒。 “大公子!” “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让我说清楚,我相信古大人也不愿意你做出那么大牺牲!” “牺牲?”古月有些愣神,这学武拜师还有牺牲?牺牲了啥呢?尊严?个性? “那就有劳大公子详细说来,方护卫长总是顾虑太多,你让他自己说估计难了。” “是,古大人,这事不能瞒你,其实虚公公这次不仅仅是要锻炼方兄弟,他是真的觉得方兄弟性子坚毅而且对你无比忠心,这就很对他得脾性,他想要倾囊相授,这就是传衣钵得意思了!” “这也是好事吧?”古月继续犯嘀咕,怎么这两人说话如此累人? 等等! 等等等等! 古月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得问题,虚公公的衣钵是大皇子那样的皇室传承么?自然不可能,他的衣钵肯定是他自己的,而他自己有什么呢? “项氏先祖曾经赠我一本功法,讲究‘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天人化生’倒是和咱家的状况无比契合。” 虚公公的话语在古月耳边响起,他的状况是什么?他是太监! 那什么“阴阳调和,刚柔并济,天人化生”怎么看都和他契合对吧?古月当时就很怀疑这秘籍是不是叫什么花宝典! “那个……他的意思是要将他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你?” “是……是的……” “不行!” 古月突然大叫了起来,让方护卫长和独孤勇都楞住了,他们可从未见过古月如此。 “我是说……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你总该为你自己的父母着想对吧?你总该替你祖宗着想对吧?这虚公公当年并不是为了练功才去宫里的,他那个功法是陛下祖宗赠给他的,算是很契合,可这个功法应该必须要……宫里的人才有机会去研习,可你不是啊!这武道一途,虽然艰辛,虽然有机遇最好去抓住,可你总该位自己考虑考虑为家人考虑考虑!我拿你当兄弟,可不允许你为了替我做什么而去伤害你自己!不然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是想让所有人戳着我古月的脊梁骨说我是个不仁不义的功利小人么?!”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5章 爱情 第435章爱情 在古月的严令禁止之下,方护卫长最终放弃了那个念头,也让独孤勇松了一口气。 可这件事让古月很不舒服,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差点断送了一个男人的幸福,虽然这次有机会阻止,但以后呢?甚至这段时间里又有多少人曾经为了他而做出牺牲? 这个时代的人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很容易为了理想抱负,为了忠孝礼义,甚至为了世界和平而甘愿牺牲自己,这是阶级制度影响下的潜移默化,尤其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去献身都会被传扬被铭记,因为这样才会更多人去前赴后继! 但是古月依旧没法将这些当作理所当然,因为他自己真的做不到,所以还不起。 他说的那番话并不是虚假,若是方护卫长真的为了更好地替他办事而去挥刀自宫,他真的会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方护卫长的家人…… 在古月曾经呆着的年代,的确有不少不怕牺牲的英雄,可他们是有着信仰对国家忠心,而不是仅仅服务于个人,他们可以逆着风霜雨雪电闪雷鸣烈火燎原泰山压顶负重前行,并不是某一个人命令他们去做,而是为了心中的荣耀和国家的强大,这才能唤起全民的向心力,这才是国家繁荣昌盛的基石! 可这里,如方护卫长这样的存在可以轻易为了古月自己去牺牲,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古月比他更重要而已! 对于生命而言,哪有孰重孰轻?!可惜,古月改变不了这些人的观念,他的自我责备若是被旁人知晓,只会被当作是一种矫情而已…… 就在古月心情低落的当口,皇甫伯忠登门了。 “古大人好像情绪不高?难道有心事?” 古月很想对人述说,可眼前之人又有何不同?他难道不会为了楚皇轻言牺牲么?所以跟他说了又能怎样? 苦笑摇头,古月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如是为了陛下,皇甫小大人恐怕不会丝毫估计自己的生命对吧?” “这也分情况。” “哈?!”这个回答倒是让古月以外,无比惊讶,原本他只认为会听到绝对的肯定而已。 “很奇怪么?” “额……若是我这么说,也正常,你,真的很奇怪……那你说说怎么个分情况?” “若是用我的命可以去换来大楚的繁荣,我不会有丝毫犹豫,可若是陛下生死之际只有我在一旁,会不会替陛下挡刀,这个我就会选择不去。” “真的假的?!”古月仿佛重新认识皇甫伯忠,怎么听上去如此有自我的想法?根本不符合人设啊! “古大人也不必怀疑下官对陛下的忠心,只不过,忠心并不代表慷慨赴死,我不是武官,若是陛下都无法察觉的偷袭,那人杀我如同宰鸡,能够替陛下换的一丝一毫的生机么?很直观的例子,唐问天若是动了杀心,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区别?” “这倒是……” “所以我会选择苟活,但我不会偷生,而是用尽毕生心力去为陛下报仇,也算全了君臣之义,到那时再去给陛下守灵或者下去陪伴左右也算理念通达,只不过未必事事随人愿,很可能我穷尽一生也没机会报仇,那是就一头撞死在陛下的墓碑上吧……” “说得好!”古月竟然鼓起了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太有道理! “古大人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其实……是方护卫长,想为了我做出非人的牺牲,这个我真的不允许,一时有些郁结,理念受阻,正好你来了就随口一说,不曾想你竟然给出了这么好的答案!” “其实吧,都是个人选择,但是家父常言道‘慷慨赴死易,忍辱负重难’,正如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无颜面对先帝?可他并不后悔,因为没有当时的决断就很难有大楚的今时今日!” 难怪,应该说不愧是皇甫大人的儿子么? 古月算是明白为何这皇甫伯忠可以说出如此有建设性的答案,他老子就是个很好的先例。 要知道对于皇甫大人而言,他当年做下的事情可是天地不容,尤其是这个君君臣臣阶级明确的时代,可他不仅做了而且做绝,却换来了楚国的安定繁荣,对错可不是那么好判断的,可他自己对于楚皇父亲的愧疚却是明明白白。 “是啊,你们都有自己的坚持,谁也不会真的好过……行了,多谢皇甫小大人解惑,在下受教了!” “举手之劳,古大人还是说说看找下官所为何事?” “其实这事很严重,我真的无能为力,除了找你还真没第二个人可以商量!” “哦?”皇甫伯忠开始搜索自己的各方消息,因为他来这的路上也根本没判断出古月到底要干嘛,可此时此刻的郑重其事绝非无中生有。 “这个……是这样的,我不是要带内子去南边嘛,最后她们几个也没跟我商量就自己决定全家一起去……” “这个有什么问题么?”皇甫伯忠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把古月当回事?这不是他自己的家事么?! “全家一起啊!全家!” “全家?”你三个老婆都去又能如何?这个全家……等等!全家?!“莫不是,皇后娘娘也算在内?!” 古月很无奈很痛苦地点了点头。 “这……”皇甫伯忠语塞了,他是真的始料未及,怎么也想不到古月要商量的问题是这个! “你也知道,我家向来不是我做主,我都碰不到钱的对吧?所以她们商量了确定了就要我去执行,我上哪去执行啊?跑去和陛下说一声准备带皇后娘娘出远门,陛下难道不会一巴掌拍死我?!所以这事除了你,还真没第二个人可以让我商量一二了,拜托拜托!” 古月的态度很诚恳而且言之凿凿,很显然他是无奈更没辙,那自己呢?皇甫伯忠很想说他自己又不能左右陛下的想法! “这事……不好办啊……” “没事,您想帮忙分析分析,我这人不求事事顺利,总归无愧于心,只要去做了也算有个交代对吧?大人您帮忙看看如何才能让我询问了陛下的意思还不被拍死?” 这称呼都变了,皇甫伯忠倒是很想一巴掌把眼前这个无赖直接拍死!可惜,他有自知自明,他做不到。 “想必古大人也零零散散听到过很多当年的事情,对吧?” “没错,最开始是郑亲王跑过来说的,那叫一个愤恨不已,之后又听到过一些零碎的传闻,最近虚公公也提到过,不过各有各的角度,所以到底如何我还是不能说真的清楚了。” “那我给你讲讲,其实这就是一段爱情故事而已。” 古月很想给皇甫伯忠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而且后者直接进入状态,就是那种遥望远方,看着屋外的天空旁若无人…… “陛下从小对武道以外的事情都不太上心,整日里除了和唐问天一起切磋就是一起去山里找野兽切磋,先帝觉得作为皇子这样不太对,便给他找了个老师,就是家父,从那时起,陛下每日需要做的事情从原本的两件增加到了三件,这多出来的一件就是和我一起读书。 当然,唐问天也没逃过这样的强制安排,不然他就会被禁止带陛下出去找野兽…… 对于两个不学无术的人而言,读书是痛苦的,可家父有教无类,知道他们的心思不在博览群书,便只是教授了做人的道理以及行兵布阵。 对此,这两人倒是十分上心,尤其是唐问天,毕竟三代都是将军,骨子里自然有着足够的天赋,也比陛下吸收的更快一些,而且时常有一些让家父都赞不绝口的奇思妙想,譬如‘兵无常势水无常’,但这并不是他为了不读兵书而找到的借口,因为家父告诉她审时度势才是常理,可作为一个将军,绝对不能不知道对面的阵仗到底是什么,所以越是知晓如此,他越需要熟读所有前人的遗泽,这样才能知晓万变不离其宗,真正做到‘用瓢去舀水而不是用手去捧’。” 听到这里古月很想对岳王爷说句抱歉,可惜无论是皇甫伯忠还是唐问天本人应该都不知道岳王爷是谁。 “那段时光是快乐的,也是短暂的,当年的太子殿下突然暴毙府中,先帝急火攻心卧床不起,弥留之际将大楚托付给了家父,却没有指明到底是谁继位,于是家父当机立断推出了陛下,因为只有陛下才是他心知肚明和当年的太子殿下之死无关的唯一,于是其他但凡有机会涉及到龙椅的皇族都被家父归为了需要消灭的目标。 可这事也有轻重缓急,那时他首先要做的,是为陛下铺好道路铲除障碍,于是就有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就在那时,为了拉拢长孙家,家父替陛下答应了一门婚事,也敲定这是皇后的唯一人选。 对此,陛下的确心有怨言,可他也明白自己的老师一切都是为了大楚,都是为了给自己故去的父皇一个交代,所以他同意了,却希望能够亲自去看看那个将要和自己白头偕老的女人,这一点家父并未反对。 也就是这个契机,一个被迫即将登上龙椅的男人遇到了他生命里那无法抹去的倩影,明明没有丝毫修饰,更是穿着最简单的粗麻,但那份眉宇间的不服输给绝世容颜点上了始终明亮的一盏灯,让陛下挪不开眼,也就是这一眼万年成为了这段爱情的开端……” 古月又想给一个白眼,因为楚后那样子谁看到不会迷糊?楚皇也就是最有权有势的那个色中饿鬼而已……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6章 意切 第436章意切 那次邂逅是偶然也是必然,那一句“我和他们不熟”令楚皇彻底沦陷同时也万分确认,这女人就是他此生命中注定。 而幸福的生活还没开始便遭遇了最严酷的考验。 “老师!他们可都是……” “他们都是最可能有那个企图的存在,而你我现在没法确认到底是谁,可大楚没时间给我们去慢慢处理丝毫隐患!而且,先皇若是知晓,罪责在我,这天下人也都会知道是皇甫当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天理不容罪大恶极!” “老师~!”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坚持,大楚的将来是先帝交到我手上的,现在轮到你了,所以我还必须替你做完这一切……” 楚皇无比动容也无比自责,可他没法拒绝,因为他身上也留着自己父皇的血! “可是……老师,能不能不让她……” “如果你还想留下一两个,也就只有这个方法才可以判断,才能让老夫说服自己,若是不让你老婆出面,或者她露出丝毫马脚,我会把他们都杀了。” 楚皇不再多言,因为他知道老师心意已决,而且这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可是自己的妻子将要背负何等罪责?她能够心安理得么?她能够毫无怜悯么?她能够不露一丝马脚么?! 难道要欺瞒她?不告诉她将要发生的一切? 可那时……当一个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吐血而亡倒在一起的时候,她又会如何?! 楚皇十分纠结,楚皇十分痛心,因为这是他在心底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女人,却在这个最开始,伤她到体无完肤…… “我做。” 简短的回复,坚毅的表情,没有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 楚皇反而越发犹豫了,因为那眼神中属于女人的惊慌与恐惧只是被掩藏却并未抹去。 “对不起……” 楚后用手指堵住了楚皇的嘴巴,“你是帝王,你要继承先帝遗志,你要让大楚富强百姓安定,所以你一定会无比艰辛却没法停歇,而这个过程里你会犯下很多错误,可你依旧是帝王,你可以明白自己错在哪,可以去改正去补救,但你不能认错,因为你是帝王!” 将爱妻拥入怀中的那刻起,楚皇便把“知错改错不认错”立为了自己的人生标尺。 时间来到那场晚宴,但凡和那把椅子有一丝一毫交集的人物都被一个不落地邀请到了大殿,他们或许是真的来向楚皇道贺,或许是心怀鬼胎,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命运都是出奇一致。 “寡人日后还需要各位叔伯兄弟的相助,就让寡人的皇后为诸位敬酒!” 一袭宫装,是素雅的颜色却裁剪有度,勾勒出了楚后完美的曲线之时又似露非露,偏偏敬酒那个瞬间,这位绝代风华的少女胸前的雪白会让人禁不住诱惑去想入非非垂涎欲滴…… 只有一个人做到了非礼勿视,那就是楚皇的亲哥哥郑亲王,因为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明媒正娶的老婆,自己怎能造次? 就是这一个决断让郑亲王的命运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因为没人在意过敬酒之前楚后特地转动过瓶塞,当然,也仅仅只有那么两次而已。 酒酣,魂断。 当一个个皇族说不出话只能喷血倒地之时,楚后从头顶凉到了脚尖,但她不能倒下,虽然依旧不住发抖却忍耐着坚持着。 楚皇心中无比悲凉,可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不忍,只是自己的爱妻需要他的扶持。 “你们……做了什么?!” 魂飞魄散的郑亲王吓到瘫倒在地,可他不住的嘶喊引来了两柄利刃架在他脖子上。 “退下!” 楚皇的怒火让侍卫险些手抖,不过他们依旧训练有素。 “是!” 当侍卫们离开时,皇甫当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老师……”楚皇有些焦急也有些祈求的意味,因为这个倒在那动弹不得的男人是自己亲大哥! “皇甫当?!是你安排的?!为何唯独留下我……” “三殿下,这些都是老臣做的,一切罪责都是经过老臣一人之手,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先帝瞑目,为了大楚安定,为了平息这个乱局!而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你应该把今日老臣的所作所为告知天下!” 郑亲王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和其他人不同,是因为自己守着心中的底线,那女人是自己弟妹,是当朝皇后,怎能没有君臣之道?!怎能有一丝不臣之心?!但活下来的自己,恐怕不会比死掉的这些人轻松分毫…… 那个夜晚,楚后不断地干呕,明明她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同时不断地洗手,明明那双白玉无瑕都被搓破了…… 楚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自己的爱妻,他多么想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可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是帝王,是一代楚皇! 那个夜晚,他们爱的结晶开始生根发芽。 从那时起,楚皇巴不得用自己的所有去将自己的爱妻供养,可惜他没有这个时间更没这个机会,因为他是楚皇。 三路大军同时开拔,大楚的卫国战正式打响,楚皇亲征西线,独孤博和唐问天去了南边和东面。 之所以能够如此毫无顾虑地亲征,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名为皇甫当的大人坐镇,而且有楚后镇住后宫。 太后本就是楚后的长辈,她根本没有丝毫掌权的意思,只不过得知自己这个外甥女肚子里有了龙种便加大了养护的力度,尤其是不时嘱咐一定要生个大胖小子…… 或许天可怜见,等楚皇回宫之时,楚后已经诞下龙子,同时还有一个小公主。 大喜过望的楚皇一时忘记了割地的屈辱,可楚后却没有让他偷得半日闲,一个个重臣家的女孩被送到宫里,选妃之事马不停蹄。 这样的楚后不仅彰显了顾大局识大体,更是让所有楚臣都心生敬畏,偏偏她十分低调,除了必要场合基本不太张扬,但每一次登场,她都是那颗最闪耀的星星。 皇甫当将政务还给了楚皇,自己去给先帝守灵经年,至于那个夜晚的事情,虽然人尽皆知却无人会提。 郑亲王不再关心朝堂整日逍遥,却始终没有成亲,或许是他心底的伤让他时刻忌惮,因为自己虽然没有真正威胁到那人的位子,自己的孩子却未必不会威胁到他的孩子…… 同样的顾虑也出现在了楚后脑海里,因为一个个贵妃竟然都生的儿子,可楚皇为了不让她为此焦虑早早便放出了会让她儿子成为太子的消息。 但是,没人真正知道楚后的心思。 而楚皇,根本没有多想,在他心里,只有百般呵护这个女人而已。 一次次出游都有楚后的相伴,事实上若不是觉得楚后需要出游,楚皇自己根本就不会出去。 可是,危险却不期而至。 那一年赏花的季节,楚后依然先行在城里与民同乐,可杀手却出现在了她的四周。 而且一系列安排都十分恰到关键,若是没有内部消息还真不可能这么巧。 等到楚皇亲自带人赶到的时候护卫们基本损失殆尽,尤其是楚后的怀里躺着一个宫女,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个贴身人。 也是那时起,楚后将这个宫女的孩子收为义子,因为这孩子的爹同样倒在一旁的血泊里。 从那时起,楚皇疯了一般令皇甫伯忠将宫内外查了个底朝天,但凡有一丝一毫牵连或者仅仅只是苗头,楚皇都很想一刀切了了事。 “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也就是楚后的劝阻,事情才没有真的扩大,可那之后,楚后便没有踏出过宫门半步了。 但是,楚皇对她的恩宠却没有减少分毫,因为情真意切。 听到这里,古月有些感慨,却不由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了解皇后娘娘这人么?” “从前没敢查,最近,也知道了不少内情,陛下时常后悔,可他也没法改变过去,只希望皇后娘娘日后能够少一些殚精竭虑,而无忧公主能够真的无忧无虑。” “你觉得可能么?” 皇甫伯忠愣住了,古月的追问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或许……很难吧……” “唉……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经历她丈夫当年的一切而已,可她又能如何?于是从无忧出生那刻起,她便有了一个棋子的宿命……不过我很好奇,唐沐霖和你儿子为何都没有最终成为驸马呢?” 皇甫伯忠知道古月一定清楚了前前后后,多半是无忧公主自己说的,因为那孩子也绝非看上去那么身不由己。 “唐大将军或许是看不惯太子殿下吧,应该和无忧公主没关系,但家父嘛……或许他是不想皇甫家未来出一两个经不起诱惑的乱臣逆子……” “或许真是吧……不过也就你老子可以经得起这么大的诱惑,不然他也不是皇甫大人了……但咱们先不提这些,我那问题到底怎么弄呢?是不是我得表个决心一定不会有人敢动皇后娘娘分毫?要知道田光可以跟着,或者我把秦叔也借过来?”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7章 心病 第437章心病 “百密终有一疏,明里暗里越多的防备也就越容易暴露,只要收益够大,亡命徒比比皆是,除非你古大人可以说动唐问天出马,否者陛下一定还是会担忧,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皇后娘娘太多,所以这首要的安全问题就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古大人你应该也清楚,这学院内外有多少我的人时刻禁戒,纵然皇后娘娘住在上官商会那会,明明有秦护卫长坐镇,但陛下依旧不放心啊……” 古月明白了,这事其实归根结底是楚皇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个坎,这是心病,只能心药医。 因为他作为一代帝王,整天想着一扫六国君临天下,但他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仅劳神费心更是时常面对危险,如此这般他怎能放心? 而这六国里要说还有谁他真的放心,也只有那个始终被他打压忌惮的唐问天了。 可唐问天会出马么?让他来当保镖? 古月觉得自己没被楚皇一巴掌拍死之前多半会被唐问天一巴掌拍死…… “如果是虚公公呢?” “别想了,公公年事已高,陛下可都把他当作长辈,古大人你还想着让他出远门操劳么?那次天阶武道大会若不是虚公公自己坚持,陛下也不会让他去的……而这时若是虚公公自己提出来,陛下会不知道是你古大人的主意么?他会不会拍死你我不清楚,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不得好死……” 古月也明白,那这事就是个死结了?只能去说一句“我尽力了”? 可他反倒有些不甘心,眼下他自己有着强烈的欲望带楚后出去转转,因为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殚精竭虑真的应该歇一歇放松放松,而且怎么说也是自己丈母娘,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我还是想试试……” “古大人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你也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次为何突然如此坚持了?明明刚刚还在说尽力而为也算有个交代。” “是啊,为什么呢……你知道我是个炼药师对吧?然后我也精通一些医理,算是个大夫不为过吧?” “你是神医,公认的。” “好吧,公认的,所以我觉着这事不能视而不见,因为陛下对于皇后娘娘的愧疚之情已经让他有些郁结的征兆了,容易犯病,或者说这个本就是一种心病,对于皇后娘娘而言,陛下是放在手心怕捂坏了,含在嘴里怕弄化了,可皇后娘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陛下可曾想过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真的快乐么?” “应该不那么快乐吧,不过这段时间应该安心了不少,尤其是你出面给太子镇场之后。” “没辙,老婆大人的话能不听么?岳母的意思更不能忤逆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当面和这岳丈老泰山把话说清楚,纵然是冒着被他一巴掌拍死的风险……” 皇甫伯忠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不认识古月了,可他同时也觉得或许这依然是那个古月。 “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 “行吧,我送你过去,如果有万一,我给你收尸。” “你这说的我太安心了好吧!” 古月终于还是白了皇甫伯忠一眼,他忍了太久了。 后者却不以为意,似乎很习以为常地推着古月往外走。 “等我出去后,再告诉夫人们我是去面圣了。” “好的。” 护卫们可不敢多言,而且古月去见楚皇就像有特权一样,根本不需要提前打招呼,更何况这次还是皇甫伯忠大人跟着。 要知道这帮护卫里可是有他亲自挑选的混迹其中。 纵然不知道皇甫伯忠到底是干嘛的,这帮当兵的也自然明白他是皇甫老大人的长子。 可惜这段反复多次的路,此时此刻对于古月而言却有些沉重,倒像是奔赴战场一般。 “唉,我这是怎么了呢?明明当年也就一个初级证,不够格给人心理疏导的。” “飘了呗!” 系统总是一阵见血,不过它既然没有阻止,古月自认为这是危险性并没有那么大的意思…… 楚都皇宫里的侍卫们虽然觉得奇怪,因为这两位大人今日可是刚离开宫里不久,但他们可不敢多言,除了试图表现一下去帮皇甫伯忠推轮椅。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推的会慢点。” 这句话就更难以理解了,慢一点会更好么?可它们并不会问。 但古月听得懂,这是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又或者“好好享受自己生命里最后的一段路吧”。 很多时候,古月都想抽这位皇甫小大人,因为这家伙和他老爹一个德行,都喜欢给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可他比他老爹还是差点火候,而且更加直白,所以古月更多的时候都清楚这家伙是在安排自己,能不想打人么? 至少他老爹安排自己又不想让自己察觉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法知晓…… “要我在门外等还是进去?” “进去,必须进去,我就站你身边,关键时刻可以当挡箭牌!” 皇甫伯忠摇了摇头,的确还是那个无赖! 楚皇看到这二人同时出现的时候,略微有点诧异,“有事?” “是的,陛下,那个,微臣能否用驸马的身份和您说几句贴心话?” “不能。” “好的,陛下!” 楚皇可不会给古月什么面子,尤其是什么“驸马的身份?贴心话?”他算哪根葱?! 只不过皇甫伯忠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也没有看向自己,让楚皇更加意外,但他也知道这说明来此是古月的意思。 “寡人没你那么闲,赶紧的!” “是,陛下!那个,微臣不是请旨要去南边了嘛,这次公主殿下打算同行,不知陛下是否允许?” “你会特地带她去也算有心,准了。” “谢陛下隆恩!不过,还有个人也想同行,就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准许……” 楚皇略微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特地先征求自己的意思再做事?先斩后奏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如此郑重其事,尤其是提到了无忧,那么这另一个人是谁便呼之欲出了!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是不是认为寡人越来越不会杀你了!” 楚皇并没有呵斥,反倒是很平静很平静的语调,不过,恰恰是如此这般,就好像在将古月的生死当作稀松平常,是真的可以随时随地决断,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 “陛下息怒!微臣其实真的有一种冒死进谏的觉悟,这才事先找了皇甫小大人好好商量,可惜听了一段关乎爱情的故事之后,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也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爱情?!”楚皇自己倒是有点懵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是皇甫伯忠讲给古月听的,而且自己是那个男主角,可自己的故事是“关乎爱情”么?! 皇甫伯忠依旧在那十分稳定,这就说明他对古月所言没有丝毫意见,楚皇有些错愕,原来自己的事被这个心腹如此看待了? 倒是有些真的很意外,可自己那真的是“爱情”么?! “你倒是很会把自己说的十分伟大,但你的死到底有多少分量可不是死掉的你自己能说了算的。” “这个自然,所以微臣虽然冒着这样的风险,有着这样的觉悟,却并不打算真的死掉,这世间那么多美好还没有去看到呢!” “既然还需要自己的小命,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 一身天阶大圆满的气势毫不掩饰地迸发,别说近在咫尺的皇甫伯忠,就是屋外的护卫们都吓到第一时间握紧武器冲进了书房。 “既然有觉悟,就不会临阵退缩,我毕竟也是个男人!” 一阵阵如有实质的精神波动开始发散,皇甫伯忠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走进来了,虽然他早就预料到最坏的事便是如此。 可惜,自己的身子骨真不是可以承受这两人的气势,若非楚皇和古月有意不伤到他,估计他应该直接跪了。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是那些护卫门,别说从头到脚的冷汗,就是手里的兵器都险些拿不住了。 此时此刻古月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有点欺君罔上?可没人敢发出任何声响,因为楚皇自己也没有说话。 “有意思,难怪你小子当时就敢直面唐问天!”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气势继续放大,古月身边的地板都有些支撑不住开始龟裂了。 但是最奇怪的一点,是古月自己不仅依旧气定神闲,他那轮椅也没有丝毫异常。 “陛下恕罪,微臣就是个怕死的小人物,偏偏总会面对一大堆仰着头都看不清到底有多高的高手,若是还没练就一身‘不怕死’的功夫,多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不怕死”是什么功夫,没人好奇,因为古月眼下是真的“不怕死”!若是如他这般自己作,恐怕皇甫伯忠也早就死透了。 “‘不怕死’么?你为何如此坚持?” “为了陛下您!” 楚皇气极反笑……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38章 冲突 第438章冲突 看似不动声色的交锋,实则一点点磨灭了楚皇的耐心,作为一个强势君主,他不允许有人恃才傲物恃宠而骄,虽然他对待有才之士所谓的宠幸与一般人有所区别,甚至也不同于一般的帝王。 但古月这样的存在,楚皇早就有了决断,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却能想办法让他得不到自己所需,对于用人而言,这不是一种好的方式,可楚皇却将古月拿捏住了,因为他自认为看得清古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古月是个聪明人,而且不甘碌碌无为死在某条臭水沟里。 但是这段时间的发展,始终让楚皇不悦,尤其是下嫁自己女儿之时。 如果说这六国里还有谁能让楚皇真心妥协,也就只有楚后和项无忧两人而已。 偏偏这两人同时给他出了难题,而这个难题很可能影响倒他的大计,至少会让原本拿捏住的古月越来越无法掌控。 或许早就有了这种警惕与预感,但楚皇也没想到今时今日古月便敢冲到自己面前,这家伙不是很怕死么?这家伙不是明哲保身么? 风向变了?因为自己女儿和老婆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不会死? 不至于,这家伙不是那么喜欢赌博,尤其是赌命,而且上一次他把自己当作诱饵就差点交代了。 那么又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 笑话! 这是楚皇近段时间里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实在很难相信说出这个笑话的人竟然是一个四品炼药师,这年头炼药师都是疯子么?还是说不疯魔不能成为炼药师?难怪大楚缺这个的…… 楚皇很愤怒,却异常冷静,因为他才是最想立于不败之地的那个人,因为自己的老师曾经说过“越是愤怒越要理智,否者就是葬送自己”。 老师可是说过很多人生格言,历历在目,楚皇居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学生,还真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老师同样说过“你是大楚的皇帝,你应该有自己的威严,就算是老夫也不能忤逆!” 是啊,自己是大楚的皇帝,没人可以忤逆! 老师都不行,何况眼前这个小兔崽子?! 试探的时间悄然过去,楚皇的气势与压力开始集中在古月一人身上,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倚仗,可惜,古月依旧云淡风轻。 为何?为何可以如此? 楚皇有些意外,或者说无比震惊。 自己天阶大圆满高手的气势,放在一个普通天阶高手身上都可以让后者如临大敌,为何这弱不禁风的小残废竟然可以不为所动?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与人动手所以生疏了?! “您是不是很意外?为何区区在下也能如此和您对峙?” “你还能如此这般说话,倒是真的让寡人很好奇。” 纵然是震惊,楚皇的心绪却也没有丝毫变化,这种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小虾米? 这让很想通过“真理眼”去找机会的古月十分无奈,“看来只能继续用言语让他分心了,唉,当年上课的时候要是多记几个案例就好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有时候这种不屑一顾的话语还真会一语成谶,让古月有些哭笑不得。 “您放出的气势若是搁在一般天阶高手身上,也会让那人无法喘气,可为何我这种小虾米明明应该一碰就碎的小残废却能无动于衷毫发不伤呢?您自然会好奇,可若是继续下去,恐怕皇甫小大人会先受不了了。” 楚皇这时才意识到,皇甫伯忠那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不应该啊?! 楚皇按理说不可能被威胁就范,但是他很想弄明白这里面的门道,所以真就控制了自己的释放,先看看皇甫伯忠会不会稍稍缓和一些。 结果显而易见。 这是为何?! 楚皇的好奇心大起,这是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却是一个武者的本能。 “多谢陛下开恩,小的找来这个挡箭牌还真发挥了大作用,万幸万幸。” 古月依旧在那云淡风轻却不停嘲讽,楚皇明知道这小子是故意激怒自己,却本能地不想按照他的套路来,越是如此越想要冷静去弄清楚到底这小子是什么倚仗和目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才能如此作死! “其实这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您也知道,小的五行俱全,虽然不能修炼真气,在精神力方面还算有点特长,见识过的高手也数不胜数,当然,这里面也只有唐大将军和虚公公可以略微和您相提并论,其他人还不够看,这不是吹牛拍马。” 楚皇有点憋屈,他是真的越来越想一巴掌拍死这小兔崽子了,尤其是这家伙还在那聒噪,可皇甫伯忠一声不吭一言不发而且一点悲催的表情都没有,他在强忍着,明明刚刚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这也算是一种冒着必死的心去觐见吧?所以楚皇决定继续忍耐,他觉着应该给这个发小一点面子,当然,不会太多。 古月其实也有自己的盘算,尤其是刚刚系统给出的方式真的能行的时候。 事实上他并不能将楚皇的气势转移到皇甫伯忠身上,他刚刚所作所为只是硬抗楚皇的气势同时用自己的方式让皇甫伯忠看上去就快不行了而已。 这是一种障眼法,而且很容易把自己玩死,好在系统有着精密的计算能力,它给出的成功率让古月愿意尝试。 效果还是明显的。 但最关键一点,还是楚皇依旧是个人,他也有自己的怜悯,至少看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发小就要一命呜呼,他也会犹豫。 “这次的陈国之行,小的收获颇丰,最重要的一点是找到了方式将方护卫长和独孤家大公子救好了,虽然眼下他们还没法下床,但不久的将来应该有很大的机会才是……于是虚公公特地教授了小的一招半式,正所谓万物同源,这真气也好精神力也罢,到了越来越高的地步总归会产生一些互通有无的效果,譬如眼下,不过归根结底还在于您不是真的动了杀心,不然我这小残废早就凉透了……” 楚皇忽然发现自己不那么生气了,因为好奇心得到了释放?又或者,他现在真的有点想知道这小子到底为什么会如此这般,而且就连皇甫伯忠也愿意帮他。 归根结底,是因为虚公公的名字出现了。 对于这个老者,楚皇是无比敬重的,视之如师如长,和自己老师一般无二,尤其是这么多年,虚公公为项家遮风挡雨,正因为有他坐镇,这楚都皇宫才没有那么多腥风血雨。 若是遇到大事,楚皇看向自己身旁的老者都会感受到一种信心加持。 而虚公公,的确和自己老师一样,很认可古月这小兔崽子,若非有他两作保,或许自己也不太可能真的把女儿下嫁吧? 楚皇的心中,其实没有准确答案,因为古月这家伙太令人讨厌了! 尤其是现在! 但此时此刻,比起那个唯唯诺诺伏低做小的家伙,似乎又有那么一丢丢顺眼。 这种感觉很复杂,这种想法很危险。 “寡人就给你机会赶紧说出来,别在那墨迹!” “谢主隆恩!” 扑通一声,古月竟然自己离开了轮椅,毕恭毕敬地跪在了楚皇面前,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和莫名,尤其是刚刚那一声响,让皇甫伯忠听着都疼。 “砰砰砰”又是三连磕头,古月难得将君臣之礼做的如此完整,也说明他真的努力了。 一巴掌拍出,楚皇似乎有点不耐烦,可结果却是古月又重新坐回了轮椅里,看上去并无大碍。 但这只是表象而已,因为古月真的吓到了。 “我去~!” “大惊小怪,姐姐我说过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还不信?” “我信啊!不信您信谁呢?!不然我敢这么不要命地作死么?可刚刚这一下差点真的死了……”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 没时间留给古月和系统互掐,这个故作镇定的戏码可并无法持续太久。 “谢陛下!那微臣就直言不讳了,”这时古月没忘记特地招手放出屏障把身后的侍卫们隔开,避免听到不该听的话害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几个就不用听了,其实吧,听了皇甫小大人的故事之后,微臣有一个感觉,就是当年那事在不同人眼里会有不同版本,这完全是一种个人感受的不同导致,但真正的实情又会是如何?陛下多半冷暖自知,至于皇后娘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楚皇的确有这种感慨,尤其是听到皇甫伯忠说那是一场“关乎爱情”的故事之后,他真的很好奇其他人又是如何看待当年的事情。 “郑亲王始终耿耿于怀,毕竟一息之间叔伯兄弟都死在了他面前,唯独留下了他一个,没有直接疯掉都算他意志坚定了,但他不理解陛下您么?不理解皇甫大人么?他理解,只是不忍心,同时又自责自己的无力,因为他老三,除了大哥二哥以外都是他弟弟,就像陛下您……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恨意都强加在皇后娘娘一人身上,因为不这样他就没法说服自己,毕竟那些毒是皇后娘娘亲手下的,不是么?说到底,郑亲王最痛恨的是皇后娘娘放过了他自己……” ??连载一年多了,第一次参加“拼字”,也算有点促进。 ? ???? (本章完) 第439章 症结 第439章症结 无疑,郑亲王算是那场动乱里最典型的一个代表,他和楚皇一样失去了父皇和长兄,失去了平静安逸的生活,不一样的却是自己在那场宴会里所处的位子。 楚皇是刀俎,郑亲王是鱼肉。 只不过这条鱼比其他的安分,所以避免了刀下亡魂的命运。 可他依旧只是一条安分的鱼,没有逃离屠夫手心的可能。 纵然那屠夫其实是自己亲弟弟,他真的有些不认识这个弟弟了。 又或者,他从未真正认识过。 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死就是妥协。 而他也没有慷慨赴死的从容,虽然活着似乎更累。 这些种种,楚皇其实心知肚明,尤其是那个夜晚,他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亲大哥也和那些死掉的一样不安分! 是天可怜见么?楚皇有些庆幸和后怕,他的亲哥哥活下来了。只不过,活下来的只有他亲哥哥一人。 楚皇清清楚楚这样的经历让郑亲王心如刀绞又后怕不已,所以他明明白白兄弟间的情谊已经变了,从根本改变了,又或者,自己坐上龙椅之时,这就是必然。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不能! 可是,多少年过去了,又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楚皇心中的那根刺被拨动了,一滴滴鲜血从本以为早已结痂的伤疤里渗出,久久不停。 更重要的一点,正如古月这混账小子所说,自己的亲哥哥对当晚之事的无能为力十分自责,所以他选择了将满腔怒火投射到自己弟妹的身上,因为这个弟妹是真正下毒的那个侩子手! 没错,其实楚皇早就明白,纵然他有着自己的觉悟,他老婆也有她自己的觉悟,可这些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当晚动手的是他老婆本人,郑亲王尚且忘不掉并始终记恨于她,她自己呢? 楚皇从不曾继续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早就知道答案。 这时,古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皇甫大人是先帝的托孤重臣,他老人家的智计和果决当世无双,恐怕换做任何一人,也没可能复制他当年的疾风迅雷,若是没有他老人家,恐怕大楚的当年甚至今时今日都会有很大的不同,而且这种不同未必是好的方向…… 可是,皇甫大人定下的大计是陛下您和皇后娘娘去亲手实施的,虽然皇甫大人早就设想过由他自己来承担一切罪责,当然,最后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是呢?成王败寇古今同理,有任何人去公然非议皇甫大人么?似乎没有对吧?有任何人去指责过皇甫大人行事过于酷烈么?似乎也没有对吧? 因为您和皇甫大人是胜利者,因为您和皇甫大人给这楚国带来了平安喜乐欣欣向荣! 可是,皇后娘娘呢?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的刺客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古月的话语虽然刺耳,却依旧是事实,说到底,这是个男性为尊的时代,古今同理。 所以自己的老师虽然一力承担了罪责,却也没人真的去过问,自己明明用一场酒宴毒死了十几个叔伯兄弟,却同样没人指责! 唯独自己的老婆,可不就被郑亲王记恨着么?而自己这个哥哥只会是无数个人中的一个而已…… “正因为如此,寡人才不允许不顾她的安危!” 楚皇咆哮着,却像是给自己在找理由,用上了“为她好”这么一个“充分的借口”。 “没错,这个自然,您对皇后娘娘的爱之深,就连这一肚子坏水的皇甫小大人也铭记于心,说一句感天动地不足为过! 可是呢?用爱的名义来束缚,真的就是对她好么?!” “你找死!” 楚皇的威严不容侵犯! 可惜,古月却依旧不卑不亢。 “您真的问过她么?” 楚皇一时语塞了,因为真的没有。 可自己是一代帝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何要多此一问?! “所以您真的爱她么?” 趁胜追击的古月可不会让楚皇有一丝一毫的喘息,明明他说的这些自己都根本没有经历更不能去论证。 但“辩论”这事,他的确很熟。 “您当然爱她,因为她是您这辈子唯一的结发妻子,因为他是您这辈子唯一心动过的女人,因为他是您最爱的女儿的母亲! 可惜,您是楚皇,一代帝王,您的爱不同于寻常百姓,您的爱太沉重她有些担不起……而这些,您真的考虑过,在乎过么? 应该没有吧,因为您是一代帝王!” “寡人……”楚皇越发激动,可他竟然没有再一次出手将古月掀翻,或许这就是系统拿捏住的基础?又或者,楚皇的性格分析已经在系统那一览无余。 “或许您现过,或许您真的打算过,可您跳过了一个重要的阶段就直接将自己的一切准备强加在皇后娘娘的身上,因为您是楚皇,一代帝王,您有这个权力去决定楚国每一个人该干嘛不该干嘛,可您依旧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这能说明您是爱她的么?” 古月已经开始车轱辘话转来转去,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难事,因为很多时候越浅显越容易忽略,而恰恰是这些忽略掉的反而很关键。 “对于您而言,皇后娘娘自然比其他人重要,而且重要很多,可她依旧是依附于您的存在,是您的妻子同时也是您的子民,所以她再重要也不可能比您自己更重要,同时,也不可能比大楚重要,对吧?” 皇甫伯忠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种话也就古月敢说,可他明白,古月是想做什么了,而且他隐隐有些支持。 “寡人自己都不可能比大楚更重要!” “没错!正因为如此,在您心里,大楚的利益高于一切,所以您可以为了大楚去打磨自己的儿子,不惜让他们‘自相残杀’,只要他们自己不死好像死几个其他人也无关紧要,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是一种无可厚非的责任,因为大楚的未来需要您的后代继承人去肩负,尤其是您的宏图霸业需要一个够格的继承人!可您想过没有?您深爱的女人,她也有一个儿子,她只有一个儿子,可她儿子生下来便被安排要成为大楚太子,多少年前也正式成为了大楚太子,这一路走来他依旧是大楚太子!可日后呢?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您依旧春秋鼎盛,您儿子还要当多少年的太子才算是个头?而这不可估量的年月里,您的爱妻之子真的会一直是大楚太子么?!” 这就是古月所认为的症结所在,是一个关于楚皇这个人的最根本矛盾,那就是他的观念和意志不能高于楚国。 楚皇沉默了,他听清楚了古月的一字一句,而这些问题他可从未扪心自问,因为他是楚皇! “对于皇后娘娘而言,她从见到您的第一面起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而且渐渐落入万丈深渊,尤其是那个夜晚之后!所以她这辈子最大的期盼就是自己的儿子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被您的其他儿子算计! 您一定很好奇,明明皇后娘娘慧智兰心,那智计无双沉着冷静说一句女中豪杰一点也不过分,可她为何将自己儿子养成了一个不中用的废物?!” “大胆!” 还没等楚皇怒气喷发,皇甫伯忠突然吼了一嗓子,这可是难得的景象,尤其是在楚皇面前,他甚至有点失仪的嫌疑,可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古月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没个限度了! “微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古月心里万分悔恨,刚刚真的是越说越飘飘然,竟然当着楚皇的面说他儿子是个废物……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这么赤果果滴打脸不是么? “哼!”楚皇冷哼了一声,似乎表示不追究了,这也算是给了皇甫伯忠一个面子? “谢陛下宽宏!”古月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别得瑟,会出人命的!“其实皇后娘娘是想让太子殿下表现得不是那么出众,这样您或许会收回成命,让他不必去做一个力有不逮的太子,这样也能让太子殿下平安喜乐不至于被其他皇子惦记上甚至暗害…… 这是一个母亲的私心,对于皇后娘娘而言,他的儿子是不是太子是不是未来的楚皇,都没有好好活下去快快乐乐来的重要! 可惜,您没有看透您爱妻的意图,丝毫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的兴致,所以太子殿下多少年前便真正踏上了自己被安排好的位子,那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您或许知道又或者没有考虑过,因为有您在自然可以为太子殿下遮风挡雨,可皇后娘娘考虑过了,因为她清楚自己身后的家族早晚都会成为陛下您不得不铲除的对象,因为您是楚皇! 对于一个后宫的女人而言,自己的家族纵然和自己没什么好关系,却也或多或少会因为利益而联系紧密,可皇后娘娘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有这种想法和期待,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 直到您之前对太子殿下和一众皇子进行考验的时候,您才发现自己似乎很有些对不起自己的爱妻,可您依旧必须如此,因为大楚需要一头猛虎而不是家猫! 可您依旧无比自责,因为那是您爱妻唯一的儿子,这也是您心里最矛盾的地方,因为您爱皇后娘娘,是真的刻骨铭心,却不得不为了大楚而险些成为伤她最深的人……”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0章 治疗 第440章治疗 “您知道这么些年,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么?” “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写满了密密麻麻信息的记录册我可是亲眼见过并且一点点通读!您多半没有见过对吧?这些东西就摆在公主殿下的寝宫里,时刻提醒着她,她的命运将会和谁搅在一起!除开一些微臣不认识的达官显贵子弟以外,原本放在最前面的是唐少将军与皇甫小少爷,这两人陛下您一定都很熟悉对吧?不仅有家世背景,更是才貌双全,放眼这楚都城里,谁能不知谁能不晓?若是让他们中的一个当了驸马爷,想必公主殿下的幸福也会自然而然吧? 可惜,他们都没有最终成为陛下您的乘龙快婿,具体为何就不是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可以评说的了,但是关于我的记录,那叫一个详细,比他两加起来还要多,明明区区在下只来到楚都不超过一年时间……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也是殚精竭虑了,她挖空心思要给公主殿下找一个好驸马,更重要的,是给太子殿下找一个好妹夫!也只有唐家或者皇甫家这样的强援,才有机会和其他贵妃的娘家分庭抗礼,当然了,这两家其实更胜一筹,可惜天不遂人意,唐大将军似乎没同意,皇甫大人也不太感兴趣,但这条道路却不会彻底被堵死,或许微臣若是没有出现,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对于皇后娘娘而言也应该时常萦绕心头,至于公主殿下如何考虑,真的有人在乎过么?您?还是皇后娘娘?” 楚皇心头渗出的血越来越急,虽然这段时间里,楚后不在皇宫之后,楚皇特地让皇甫伯忠去查了查一些他们之前都没有碰过的消息,并非不敢而是皇甫伯忠从来没有去想过有必要,可这一查,便让楚皇知道更多关于自己老婆背着自己曾经做过一些什么。 譬如替太子挡下明枪暗箭,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整天“吃喝玩乐怡然自得”的太子。 譬如给项影找了最适合的功法以及专人指导,这太子伴读竟然可以隐藏自己天阶的实力在皇宫里不被发现长达数年! 譬如,楚后不止一次拒绝了长孙家的威逼利诱,甚至险些让她的亲弟弟被拿出来做人质。 楚皇知道这一切后十分懊恼,因为他对自己的爱妻真的付出太少,根本不够! 不曾想,自己的爱妻竟然还做出了如此特殊的安排,这些关于楚都才子的记录,就连皇甫伯忠都是第一次听说,楚皇自然无从知晓了! “她……为什么……无忧只是个孩子……” 楚皇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威武霸气,因为他最心疼的女儿,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他的爱妻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些他早就应该知道却直到今时今日。 “因为您啊,我的陛下!” “寡人……” 楚皇下意识想要反驳,甚至恼羞成怒,可他并没有发泄,因为真的自责,他听懂了古月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因为自己”,没错,正因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废掉长孙家的权柄,自己的妻子便早早地知道了不能依靠家族,所以她想要自己放弃让这个大儿子成为太子的想法,可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而自己的妻子同样也明白,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废掉长孙家的时候,她也会受牵连,同样被迫害的还有太子,而这时自己会去观察太子的反应,若是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很可能就会将他一并废除,因为这是为了大楚的将来考虑,而自己始终将大楚摆在第一位。 所以,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母亲,做出了一件让儿子父亲痛心疾首的决定,同时也算是一种报复么? 应该是吧,可她从未替自己女儿考虑过么?! 也不尽然,作为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恐怕她同样不希望自己女儿重蹈覆辙! 那么,一个强大的靠山就是必要的了。 “无忧跟我说这一切的时候,很平静,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吧,她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可她依旧只是个孩子啊!而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呢?!陛下,您真的想过么?!” 楚皇沉默了,外放的气势也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心痛的父亲,自责的丈夫,悲凉的男人。 “所以,我必须将这些告诉您,因为您得了心病,需要治,这也是为了大楚得未来!” 皇甫伯忠得内心泛起得波澜始终不息,终于,古月终于还是说出了他最想要说出的话,并且还没有被一巴掌拍死,自己悬着的心也算能放下了吧? “怎么……治?” “心病需要心药医,如果您能够信任微臣一次,就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开心结,那就是您和皇后娘娘,无忧公主三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好好倒出一肚子话,说清楚那些不顾自己妻子做下的林林种种,讲明白那些背着自己丈夫设计的方方面面,哭出来那些为了不让自己父母担心而暗自忍受的点点滴滴!” “心药……那你还不快去!” 楚皇的咆哮差点把古月的隔音屏障直接震碎了,而这突如其来的释放古月都只是堪堪受得了,皇甫伯忠可就直接吐血了,估计有了内伤。 “是是是,皇甫小大人,赶紧走着!”随手扔出一颗四品止血丹给皇甫伯忠,古月收了隔音屏障后便招呼那几个看了半天哑剧的侍卫抬他出门。 皇甫伯忠可没见过四品止血丹长什么样子,但他知道这不是三品更不会是三品以下,直接就没舍得吃,对楚皇行礼之后也跟着古月离开了。 留下楚皇一人在书房里发呆,“小忧……无忧……”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老爹心里似乎都没有自己的位子,也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你是真不怕死啊!” “谁说的?不怕死会拉你垫背么?” 皇甫伯忠又一次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蛋,可惜他仍然力有不逮,不过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让自己几个弟弟再出面坑这家伙一次两次替自己报仇! 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古月,心里其实后怕不已,在作死的边沿蹦跶就跟刀尖跳舞没啥两样,不管不顾一时爽,随时随地火葬场…… 可惜,躲过了初一的古月没有逃过十五,当他安安稳稳回到家后将接下来的章程告诉众人之后,没有人会允许他忽略掉的那些过程,而这个过程最终被袒露的时候,等待古月的是家法伺候。 “手伸出来!”一脸恶狠狠的楚后拿着又粗又大的“邢杖”命令着。 “可以不打手么?我这手还蛮有用的啊!要不就打腿可以么?” “不疼不长记性!你自己不怕死,你想过这一家老小没有!” “额……娘啊,我知错了,真的!要不先记下来?您看这皇甫小大人还在呢,不能让他看咱们家笑话不是?” “笑话?你都置生死于不顾了,还在乎什么面子?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看打!” 就这样,楚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古月那无缚鸡之力的一双手硬生生打得皮开肉绽,似乎没到一百下就没有停下去的意思…… “打人还真累……” “妈~,要不先记下?您看他这没干过粗活的手已经都是伤了……” 以为楚后是在找台阶,项无忧立刻递上了一个台阶,事实上她真的有些感动又有些自责,因为古月会跑去和自己父皇说那番话也都是为了自己这个家。 “他可是四品炼药师啊,这点小伤一颗丹药就好了,别给他找借口了,不过我是真的累了,换你来打。” “这……” 就在项无忧为难之际,上官铃兰主动请缨,并且接过了“邢杖”。 看了看那冷若冰霜又很显然在爆发边沿就快憋出内伤的脸,古月知道自己这次理亏,便继续默不作声地伸出双手受着,没有哭喊也不会乱叫,只是闭上眼不敢看而已。 “啪~” “啪~” 一声声撞击彰显着力度之大,这可比刚刚楚后动手时要重多了,立时让慕容荻有些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只不过项无忧用力拽住了她,随即用那欲哭无泪的表情让她打消了此时出头的想法。 楚后也被唬住了,心想这上官铃兰还真是厉害的主,此时爱之深责之切,打得越狠自然越说明她的心情和意愿。 殊不知,古月自己都被吓到了,因为根本不疼。 并不是古月自己用了什么方式来规避,只是上官铃兰使出了自己蔑视众人的武力值将“邢杖”敲在古月的手掌之前便已经有了声响。 当然了,她始终瞄准的一处位子,肉眼可见那一道血痕都已经明显凹陷了…… “咳咳……那个,铃兰你也累了吧,要不换她两继续?” 这时上官铃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在思考,又给了古月一个“你懂的”眼神,便将“邢杖”转移到了慕容荻手里。 后者此时觉得上官铃兰都带着无形的杀气,根本不敢造次。 可她是真的不想再鞭笞古月了,更何况打了就有用么?这家伙我行我素惯了,只要他觉得对的觉得有必要,别说楚皇了,就算六国的皇帝放一起他也敢说翻脸就翻脸! “一起!” 直接将项无忧的手拽到“邢杖”的把上,两人互看一眼后便开始了一段奇怪的表演……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1章 家常 第441章家常 项无忧和慕容荻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没有默契,只见二人虽然同时将“刑杖”高高举起,却没法做到同步。 似乎两人都想要的结果是轻轻落下,可这个过程却有些曲折,因为下落的速度完全没法一致。 第一棒是慕容荻准备做足声势,努力加大了下落时的速度,可惜项无忧没有这个想法,在她的阻扰下最终“刑杖”根本就没有碰到古月的手掌。 又一次交换眼神之后,轮到慕容荻拖慢了项无忧的进度,同样的结果再次上演…… 如此周而复始,儿女费尽心思把自己累得够呛,偏偏就没碰到古月的手掌几次,这戏码太假让古月自己都没眼看了。 一旁的皇甫伯忠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示,作为一个外人也是旁观者,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古月的家事,尤其是他自己受家法的时候,多打一下他会叫好,少打一下他也无所谓,总之不会去喊停就是了。 “够了!” 楚后扶着自己的额头定了定神,“知道自己错了么?” “知道了!不敢了!但凡有点危险的想法都必须征求三位爱妻和母亲大人您的意思!” “行吧,收拾下准备动身了,让那人多等一会倒霉的还是你……” 慕容荻和项无忧互相给了一个白眼便各自退开,把“刑杖”就仍在了地上,似乎再也不想碰了。 这时,楚后却拉着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若是我有个什么不测,无忧这孩子就麻烦你们替我照顾了!” 这凤目含泪倒真有点生离死别的感觉,让古月一头雾水,楚皇还能真的杀了自己老婆不成?可他不敢问也不敢说,继续伏低做小才能保命。 “要不,我现在去求父亲出面?然后去找唐大将军?还有让皇甫大人知晓?” “傻孩子,若是他们都知道了,为娘就真的有去无回咯!” 看着上官铃兰那一脸焦急,楚后抚摸了她的秀发,报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又和慕容荻靠了靠额头,便留下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一路走出了学院大门,项无忧紧张兮兮地跟了上去,同时不忘回头看了两位姐姐一样,可她心里却和楚后并非担心的同一件事情。 “铃兰,慕容公主,我也先告辞了。” “皇甫大哥!娘娘和无忧还有这混蛋小子就仰仗您的帮助了!请受妹妹一拜!” “傻丫头!” 明明差了十几二十岁,这两人哥哥妹妹的相当违和,可他们也的确是这么个关系,皇甫伯忠自然也不会让上官铃兰真的拜下去,赶忙弯腰回礼后便推着古月准备出发了。 “放心吧,一切有我。” 对着自己手心吹了口气,古月露出了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的双掌,给了二女一个自信的笑容。 一路无话,而且是禁军护卫八抬大轿,也容不得古月特地和项无忧呆一起。 楚皇依旧等在书房,只不过古月等人又入宫的消息传到之时,一桌酒菜被摆好了,但是这一桌看上去却有些普通,并非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将楚后母女送入楚皇书房之后,古月特地命护卫将门关好,同时给了一个大大的屏蔽罩,“他们一家三口说说体己话,别人听了可不好。” “哦?你不打算竖起耳朵么?” “别把我想那么不堪好吧!我这人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却也还是个君子。” 这乱七八糟的说辞,不知为何让皇甫伯忠觉得很有道理,也就没有反驳。 “麻烦给皇甫小大人搬张椅子来吧,我和他就在这聊聊天,你们尽可能回避点哈。” 这几个护卫自然还是刚刚在书房里看过了那出大戏的几人,他们十分害怕陛下会不会降罪,因为自己等人出现的很不是时候,可那种情况若是不出现才真有罪对吧? 更何况,自己等人真的一个字都没听到不该听的,这可不是撒谎! 而眼下,古月去而复返,竟然还要坐在书房门口等着,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除了照办似乎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就这样,古月和皇甫伯忠面对面坐在了楚皇书房门口,有心的侍卫和太监们还没忘给他们端了张小桌子放上几盘糕点和坚果。 “倒是有意思,他们也不怕陛下一会看到了怒火中烧么?” “陛下要是解决了问题,什么都好说,若是解决不了,什么都免谈,这点小事怎会在乎呢?” “说的也是……那咱们好好聊聊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以,就是不知道古大人和下官又能聊什么呢?” “天文地理古今内外,我多半都不太能聊上,毕竟以前的记忆嘛很混乱,暂且不提,不如咱们就拉拉家常?” 皇甫伯忠一肚子狐疑,这小子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无论我家还是你家,又有什么家常?” “说的也是,但咱们也是人嘛,总有七情六欲三姑六婆,譬如你不是就有个好儿子么?倒是没见过,但那详细的记录可是历历在目,能和唐沐霖相提并论的青年才俊可真没几个啊,所以我也好奇,你儿子真有那么好么?” “小屁孩一个,哪能跟唐少将军比?自然也和古大人你相距甚远,不提也罢。” 突然提到自己儿子,皇甫伯忠本能地觉得是不是又有坑,至少防古月之心不可无。 “哪能啊?我这小残废算得了什么呢?这才是真的不提也罢对吧?还是多说说令公子今年多大啦?可有婚约或者已经婚配?” “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甫伯忠很无语,这“闲聊”状态的古月似乎更难缠,关键是不知道他目的何在,总不至于是真的“闲聊”吧? “没什么,就是吧,想着令公子要是还单着,我可以给他介绍一两个不错的妹妹喔,保准门当户对人品上佳,关键是长得还漂亮!” 皇甫伯忠差点没把自己呛着,这叫什么事?古月想给自己儿子牵红线?! “不会是说的唐大将军的女儿吧?”还能有谁?若是古月还能认识其他所谓“妹妹”,单看刚刚他在家里那“地位”,估计得被她那几个老婆分着吃了,皇甫伯忠心下无比笃定。 “哦?看来皇甫小大人早就有所惦记,不对,应该说关注了?” “少来!敢和唐问天当亲家的人里可没有我这一个,万一他一个不乐意把我儿子拍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倒是难得见到皇甫伯忠如此“粗俗”的一面,也算有趣,古月不由继续添油加醋。 “说的也是,但你就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么?我怎么觉得你儿子一定很不错呢?至少有你和你老爹两人看着,你儿子想不学好都很难吧?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小看他了?我这个当叔叔的可要提这个没见过面的侄儿多说两句公道话了!” “你算哪门子叔叔!我儿子都不见得比你小好不好!” 皇甫伯忠是真的很无奈,这小子顺竿爬的动作也太快了。 “欸~,这辈分嘛,可不是年纪说了算的,你弟弟的老婆是我老婆的姐姐不是么?我老婆不得叫你弟弟一声姐夫?我不得喊你弟妹一声大姐?所以咱两自然也是沾亲带故,你儿子喊一声叔叔可不亏啊,哪天让他到我那走动走动,我的见面礼绝对比你刚刚收下的那一颗要多得多!” 皇甫伯忠的脸上微微发热,果然瞒不住这家伙,虽然也没想过瞒住,但毕竟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说的也是事实,可我和唐问天还是同辈呢!你和他女儿在那平辈而交,自然也不可能是我儿子的长辈啊!所以这辈分都被你给搞乱了,不能混为一谈,各论各的才是正解。” “这哪能怪我呢?我不在的时候,上官铃兰是不是也得叫你二弟一声姐夫?她看到你是不是也得喊声大哥?那你儿子看到铃兰不得叫一声小姨之类的么?!这么说来,我那岳丈大人就是和你老爹一辈的了,可是呢?我还有个岳丈又是和你一辈的,那么无忧和铃兰也差着辈分不是么?说到底,这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吧?搞乱了辈分的都是你爹和上官会长,尤其是你爹,隔壁独孤老头凑了个勇冠三军,你老爹就要来个忠孝礼义,你自己说说,你家老幺又比我能大多少呢?” 皇甫伯忠一时语塞,因为这也的确是事实,就说自己二弟,和上官铃兰的大姐都结婚超过十年了,如今也都是三十好几的人,可上官铃兰却只有二十左右,这是谁的问题?很显然是上官会长找了三夫人的缘故,而且越找年轻,越找和他自己差距越大…… 但自己父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这里面还真有关乎到和上官家婚约的因素,而老三老四可都是续弦的二娘所生,虽说续弦一事本就有诸多原因,可自己叫伯忠,二弟是仲孝,让人很难不去怀疑,这老三老四都被自己父亲预定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父亲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与无奈,这些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楚,做儿子的自然最有发言权,很可能也是为了大楚才会有四个儿子吧……但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干嘛?” “真的只是闲聊而已,只不过,看到陛下因为无忧而失态,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代强势君王也有如此一面,不禁有些感慨,是不是无论是多么强悍的男人,当了爹之后也会有自己的软肋?”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2章 启程 第442章启程 在别人吃饭的时候等在屋外是痛苦的,这份痛苦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加剧。 古月打心底感恩那些端来糕点和坚果的太监们,因为他们拯救了自己那饱经风霜的胃。 只不过身边这个原本矜持的大叔已经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放纵。 “要不要再来一盘呢?或者弄碗面条来也行啊!” 眼看一碟碟吃食已经被皇甫伯忠消灭干净,古月已经在考虑“续杯”的事情了。 这时楚皇书房的大门再次开启,楚后和项无忧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疑问,皇甫伯忠第一时间起身行礼之后便退到一旁,同样等待良久的侍卫和太监们用毕生之力风驰电掣般拿走了椅子和空盘,似乎这里除了古月的轮椅以外,不曾有过任何不自然的东西出现过。 楚后并未多言,继续稳步地挪着青莲,只是那没有干透的泪痕之下却是一抹艳阳。 “需要说谢谢么?” “你都以身相许了又何必多言?” 项无忧面露羞涩,俯身在古月的脸颊上啄了一口,随即用自己的粉拳去盖住了“印记”,缓缓地将古月推向了宫门的方向,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镇定自若,只是那絮乱的步伐忽快忽慢,和她想要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格格不入。 楚皇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走出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陛下,您答应了?” 若非皇甫伯忠的发声,恐怕楚皇会继续目送下去,直到某个转交将那二人遮挡,也有可能他会命人将那处宫墙直接拆了,因为“挡住了寡人看老婆孩子的视线”。 “答应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啊?” “因为您是真的深爱着皇后娘娘和无忧公主。” “是啊……寡人是不是做错了?” “您自然没错,一切为了大楚,但是您的心绪稳定也同样是为了大楚!” “你啊……正因为你也看出来了寡人的心结,所以才放任那小子来这么一出的,对吧?” “微臣也无法断言,只是相信古大人在这方面是专家有权威。” “哼!其实吧……无忧刚刚哭了,哭的很大声很伤心……可是,寡人刚刚才发现,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女儿哭泣……寡人,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皇甫伯忠有些动容,因为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楚皇是真的有些后悔,毕竟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却在他面前遮掩了自己的悲伤长达十多年! 如果是自己儿子,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自我惩罚,自己会不会也是如此呢?或许,这就是当父亲的一种悲哀吧…… 至此,古月要出行的准备基本完成,这几日里学院上学就像是过节一般,以楚后为首的采购大军差点让楚都各类商品一起断货,尤其是上官商会那座“坚不可摧”的高塔里,直接空了好几层。 这个架势,让古月感慨不已,“是不是应该多赚点钱了?不然哪够花……” 尤其是上官会长跑来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古月看在眼里也十分同情,这就是跟皇室扯上关系的代价么? 不过,这采购大军又加入了新生力量。 “嘿嘿!月哥哥要去炽焰山怎能不带晓焱一起呢?正好让我给你们当当向导,也算地主之谊!” 这个说法很冠冕堂皇却无懈可击,尤其是段长歌十分认同,至于郁郁寡欢的陈奇峰就有点别扭了,因为他依旧躺着,明明感觉不到伤的很重却就是下不了床。 “听说那上山别有一番风味,既然晓焱带队嘛,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就跟着咯!” 唐霁凰的说法就不那么让人信服了,尤其是慕容荻颇有微词,毕竟这次算是“合家欢郊游”,她一个外人干嘛凑近来?更何况最终目的是去见自己父母!以唐霁凰的心思,她会待在炽焰山或者半路自己回来么?就算她委婉地表示要这样,古月也不可能放心对吧? “太奸诈了!” 这个评价从慕容荻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特别。 可让人更意外的还是唐羽星竟然也要同行,“姐姐妹妹需要我看着。” 这话表意不明,什么叫“看着”? 怕她们出事还是怕她们做出什么事? 古月很无奈,有些事情还真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只好作罢,听之任之。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远超他最初的设想。 “老夫也好久没去南边转转了,正好铃兰的妈妈也可以去散散心。” 多半是自己另一个年轻的岳母难得提出要求,上官会长有些不忍拒绝,同时也顺理成章地用借调秦烈为由一起跟着了,毕竟古月得把安全隐患降到最低,可他没有考虑过自己也跟着会不会让目标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跟着上官会长的可不止他的三夫人一人,还有大女儿和大女婿。 没错,正是皇甫仲孝夫妇。 “难得大哥批了假,也想带内子去转转。” 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古月面前,皇甫仲孝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退堂鼓,可惜拗不过自己老婆的苦口婆心,毕竟是她妹夫,自己丈夫却暗地里坑了古月,这让她夹在中间很难做,尤其是自己妹妹从未提过哪怕一句,让她越发自责越发难受。 古月是真的很无语了,这些人是要组团观光么?“我是去办正事啊!皇命啊!” 可惜,这些人竟然都不是最离谱的存在,古月算是见识到了为何那么多人喜欢到处跑,真不是仅仅一句“世界那么大”能够解释。 因为楚都上下但凡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开始凑近学院,准备跟团,尤其是严太师这个“聪明人”也想找机会让自己和古月之间的关系得到缓和,可不能一直被儿子女儿坑,只不过他家里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凑数,而当朝太师哪是说出门就能出门的…… “这都是什么事?” 看到一个个拜帖,古月头疼不已,和他同感的是慕容荻,因为这明明是自己要去见父母啊!自己的父母可能认识这些人么? 当然了,那个唯一认识自己父母的独孤老头,倒是很识时务没有舔着脸跑来凑数。 而婉言拒绝这些人的事情,最终被古月扔给了上官铃兰去操心,这算是给她爹的“跟团票”。 只不过,有一个人没法拒绝。 “你越狱了?!就为了出去玩?” “毕竟我也是一个高手,有谁比我更适合保护姐姐?” 看着面前的长孙忌,古月是真的不得不给楚皇的大度点赞,这位坐牢的大叔都能说放就放,为了自己老婆可以不讲原则么?! “你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带个面具不就行了,你那个贴身护卫那还有多的么?” 一个面具都得自己出,这“保镖”是真的靠谱! 不过古月也清楚,这一个个被允许的人凑进来,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手腕和势力,而且能够让楚皇信任,所以他们都是楚后身边的一道道屏障,只是不清楚到底多少安全保障才能真的让楚皇安心。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眼看定好的日子临近,古月心想谁都该消停了才是,至少楚皇也不至于再搬出更夸张的存在带来更“合理”的借口。 可他也不敢断定,因为天牢里的都可以放出来,还有哪的不会被考虑? “嘿嘿~!” 全藏那猥琐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古月真的很想扶额,不过为了这位仁兄的不多的自尊心,还是忍住了。 “怎么连你都放进来了?” “你还说呢!本以为你回来了陈奇峰就能回去,结果你们在这里闹了一堆幺蛾子就想着敲竹杠!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都是他爹那帮人去操心,可我等在边境线上很难受你知不知道?!” “这事你觉得是我能左右的么?” “或许不是你的主意,但是让那小子躺床上不能离开肯定是你的手笔,别人不理解还能瞒过本大爷么?!” 古月还真的无言以对,因为这家伙就是可以用最卑劣的想法去考虑每一个人,但是奇准无比。 “那你是来接他走的?” “不是啊,你们这不放人,我还能抢不成?正巧听说你这声势浩大地出去玩,咱们谁跟谁啊?自然得跟着见识见识了,这楚国南边我还真没去过。” 看来这也是楚皇的手笔了,或许是皇甫伯忠给的方案,不然全藏也不可能真的自己跑进楚都而没人在乎,至于用什么理由,或许就是最单纯的“古月要去玩,你去不?”,没准还能更直接一点…… 不过,这也算最后一个了吧? 不去考虑各家自己暗地里安排的高手随性,这天阶大圆满都足足三人,古月真觉得太浪费,不去剿灭几个敌人的据点都是白瞎,至于有没人这么不开眼敢挡这些人的道? 怎么可能?!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车队出发前,一个身影兀自出现在了古月的车顶,让所有人如临大敌却不得不无动于衷! “额……” 这份来自灵魂的震颤让古月很想撞墙。 “出发。” 明明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家伙,却成了发号施令的存在? 没人有任何异议,只因为他是唐问天……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3章 路遥 第443章路遥 古月的马车里只有鬼瞳陪伴,毕竟这次的团队过分庞大,他也不好特地和自己老婆呆一起,不过此时他很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如此英明。 因为唐问天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盯着古月的一举一动,那如有实质的气势换个人多半要崩溃了。 此时此刻,楚都皇宫里的楚王正坐在他那高台上目送这一大群人离开,脸上有些不舍,嘴角却带着一个得逞的上扬。 “陛下,您是怎么说动大将军的?” 皇甫伯忠可不知道唐问天会出现,他也没法看清楚那人是不是唐问天,可他有自己的判断,如果说一个人从楚都城外直接飞到了古月的马车顶上都不会惊起任何人的关注,那这人除了唐问天也没第二个人选了,不然这楚都上下的高手都成了摆设。 “其实很容易,虽然你和古月那小子都觉得不太可能办到对吧?但是寡人只不过写了一封信给唐问天,信上说‘寡人这女婿还蛮孝顺,准备带着他一家老小去南边出游,只不过那小子做事一向喜欢把动静搞大,你那三个女儿听说后也就打算一起去玩,寡人自然不会介意,而且这安全上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有上官家的秦烈陪同,还有陈国那小丫头的护卫田光,寡人的妻女和皇甫家的人自然也有暗卫守护,所以你大可放心’。” 皇甫伯忠听懂了,楚皇这是故意的,因为这指出来的每一家都有专人护卫,看上去真的是很夸张的力量,可万一呢?若是真的有状况,对方知道这里不止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坐镇还敢来,那会是什么阵仗? 到那时,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自然有暗卫去守护,自己的弟弟弟妹也不例外,上官家有秦烈在侧,慕容荻有田光护佑,这一路数下来,是不是正好就是唐家人和古月自己其实没人专门守护?虽然论起个人实力,古月自不必说,唐家姐妹也都不是其他几个女孩可以匹敌,但真的对上天阶大圆满上下的高手,谁能自保? 更何况,这信是陛下亲自写给唐问天的,用意不言而喻。 “要知道,唐问天的软肋和寡人其实差不多,不是么?” 没错,说到底,这两哥们都是女儿奴……当然,这话皇甫伯忠不敢说也不敢想…… 马车里,鬼瞳十分不适应,虽然唐问天没有针对她的意思,也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压力,可鬼瞳是个杀手,专业的,若是自己头顶上站了个人还不清楚这人是谁,她也没得混了。 偏偏这人是唐问天,自己的杀父仇人! 鬼瞳不止一次劝自己放下,却始终难以磨灭,只不过她清楚明白,自己这个仇不该报也报不了,可仇人就在眼前,如同没事人一样待在那,自己怎能好受? “别紧张,看看这沿途的风景不好么?” 古月察觉到了鬼瞳的不适,他一脸歉意地拉过鬼瞳的手,将丽人靠在自己身旁一起看向窗外。 “老实说,这头顶上有个人,我也烦,但这人我惹不起啊,只能憋着,所以索性不去管他对吧?可不能因为别人而败坏了这次出游的好心情,这才刚出门呢,还有大把良辰美景在等待!” 没有任何遮掩,古月是在对鬼瞳说,也是说给唐问天听的,当然,这前前后后的护卫甚至马车里各位也都没法听不见。 唐晓焱一脸气鼓鼓,怎么自己老爹就跑过来了?而且就那么坐在月哥哥头顶……这可是有不少外人看着呢! “二姐,要不你去跟老爹说一说?他平日里也就听你的劝!” “不去,这关我什么事?” 唐羽星的态度很坚决,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突然就这么跑来了,明明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今日就这么有空?他又准备陪同多久呢?可父亲待的位子就很明显了,他这是要盯着古月那混蛋? 事实上唐羽星并不担心这一路上古月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他不仅带了三个老婆,还有一个岳父两个岳母……这妥妥的合家欢出游,其实自己姐妹才是多余的,可是不知为何听到二姐和小妹要跟着的时候,鬼使神差就一起了…… 反倒是唐霁凰跟没事人一样在那不禁笑出声。 “二姐你不觉得老爹太过分了么?他这明白是欺负月哥哥啊!” “哦?你这么认为么?” “不然呢?他好好的马车不坐,也不骑马,就待在月哥哥的车顶算什么事啊?” “难道你忘了曾经这两人碰到一起都会发生什么事么?” “这……好像都不是好事……” “所以啊,眼下可不就是和平相处嘛?至少不是坏事了!” 一时高兴,唐霁凰直接拿出了古琴开始一曲悠扬,当然,这时她肯定用的是欢快和喜悦。 不过,这琴声刚起不久,便有另一处开始响起。 而且很明显,是两人在弹奏。 “哦?有意思!” 要说这些马车里,上官铃兰也是会弹琴的,可她并不擅长,也从来不会想着和唐霁凰合奏,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是真的比不上不应该拖后腿,至于慕容荻,她可没这方面的兴趣。 那么这一处的两人,便是楚后和项无忧一起了。 一时间此起彼伏交相辉映,楚后的琴声自然带着自己的气质,那百鸟朝凤可不是谁都能够拿捏的,而项无忧更多是逼着自己什么都去学,什么都学到精髓,正如她和古月说的那样,琴棋书画,甚至各国的舞蹈都有涉猎。 这突如其来的合奏就让节日般的气氛被烘托了,不只是人,那些马匹似乎也能听懂天籁,脚下的步伐愈发有力。 “哼!不就是会弹个琴嘛,有什么好显摆的!” 如此带着酸味的话也就慕容荻能够直接说出来,惹得一旁的上官铃兰嗤笑不已。 想着慕容荻是一个人坐车,田光也只会待在车外,所以上官铃兰特地陪着她而不是去和自己父母同车。 这让慕容荻不由有些感动,想着这人是真的很适合当姐姐…… “你还笑!这不就把我们两给比下去了吗?” “额……我输给霁凰也不是一两次了,虽然没那么多人记得,毕竟以前也没那么多人会留意我,可事实就是事实。” 慕容荻有些无语,她很想说这姐姐真傻,却是真的觉得她傻得可爱。 “不成不成!咱们也得弄点动静出来,不然真让人看扁了!” 上官铃兰又何尝不无语呢?这些姐姐妹妹都不适合省油的灯,自己只想安安稳稳和和气气,似乎也太难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至于当众炼丹吧?” “瞧你说的,这时候炼什么丹……她们不是就会弹琴嘛!咱们就来唱歌,怎么样?这样说起来她们也算是给咱们伴奏!” “额……我也不太会啊……” “我的‘好姐姐’,你咋这么无欲无求呢?!不成,你要和我一起!对了,还记得逸月当年唱过的那首歌么?是大陈的一首脍炙人口,你一定听到过对吧?” “这倒是……蛮好听的,不由就记下了……” 事实上上官铃兰是真的觉得那歌不错,偶尔也会哼几句,久而久之便熟记在心。 “那就来吧,也不用跟着她们的调子,咱们唱出来唱得好,她们自然而然便得配合!” 看着慕容荻一脸兴奋,上官铃兰实在很难拒绝,只好跟着陪着,至少真丢人了也不是她独自一人。 不曾想这个善意的配合,让车队所有人又饱了耳福。 “当山以南千里沃土,处处是药香;森林以西风调雨顺,人人把歌唱……” 马车外的田光不禁感慨,这也有好些年没听过这首歌了,居然是今时今日在异国他乡。 而唐霁凰自然也记得这首歌曲应该如何伴奏,她自然没有特地相争的意思,很给上官铃兰的面子变了调。 至于楚后母女又怎会示弱? “真好啊,有弹琴的有唱歌的……” 鬼瞳莫名有些哀伤,让古月一阵不明所以,这刚刚不是还在天人交战么?所以女人心是善变的真没错…… “那我也助助兴?” “你连这个也会?!” 这个表情虽然看不到,但那眼神里的难以置信溢于言表。 “想多了,我五音不全,不过会放烟花。” 随手一排排丹火弹兀自升空,炸出了一朵朵绚烂多彩,弄得倒像是在过节一般。 “哇~!是月哥哥在放烟花!要是晚上一定更好看!” 唐晓焱激动不已,但也只有她可以无忧无虑,因为现在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哪有功夫去看什么烟花? 很显然,古月这个举动一瞬间便得罪了不少人,而他自己好像并不清楚……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没有多想,不过自己车顶不是有个人坐着么?很显然,这些丹火弹飞跃的时候都得穿过他身旁对吧? 这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好吧,唐问天可没有一丝一毫介意,他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听着自己女儿的动人旋律,至于其他人的,很简单便过滤掉了。 “年轻真好啊~……”在上官会长的感慨中,这一团“和气”继续向南前行。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4章 忐忑 第444章忐忑 自从古月真的请到圣旨要去炽焰山颁布之后,段长歌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一时间觉得自己这次楚都之行太值了! 于是他立刻给家里修书,将自己的“丰功伟绩”一一呈报父亲,并且着重提到了古月即将到访而且多半会有很大回报的合作项目。 这封信没多久便到达了段宗主手里。 就这个段长歌的老爹得瑟出了边际,他用宗主的权限召开了全宗大会,目的竟然只是将这封信读出来让每一个人听到,这种行为可是让所有长老都颇有微词。 而当信的具体内容被长老们知晓后,那些不满的情绪立时烟消云散。 且不说这是陛下的封赏,那无论多少都是皇恩浩荡,单单只是古月的到访还需要进行合作,这就让一众长老们没法淡定,因为他们虽然山居却并没遁出红尘,尤其是有家世背景的长老或者真传弟子都是时常得到家里的情报互通有无,古月的大名早就是这上山最大的谈资。 不少家族子弟很乐意将得到的情报广而告之,就像是跟他有什么关联一般,而听众们的确很乐意。 至此,炽焰山上下一片欢乐祥和,就连那些对段家的位子始终有惦记的长老也表现出了最大的善意。 在众人齐心之下,从山门外三十里开始便有人打扫整理设下茶水铺权当先行驿站,整个欣欣向荣实在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的光景。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短时间里,还在路上奔波的段长歌,一颗心不断上下,已经忐忑到快要窒息。 为何如此?明明是他让全宗欢欣鼓舞,怎么他自己反而开始紧张? 很显然,是这个队伍的阵仗让他始料未及。 原本他听到古月说要去颁旨,那么正常流程里带一队军士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古月走到哪都不会太平,所以他身边有高手护卫更是必要,尤其是到了炽焰山范围,若是让这位大人出点什么小意外,那就直接让喜事变丧事了! 之后古月又说要带家人出游,正好看看风景。 这种“以公谋私”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段长歌立刻表示自己可以作为向导,届时让诸位夫人好好领略炽焰山的绝景。 事情说到这里,就忽然变了点味道,因为古月加了一句,皇后娘娘也要去。 这是好事吧?段长歌很想这么认为,但他也知道楚国皇室多少年没有踏足炽焰山半步了,怎么突然就有皇后娘娘的出行呢?而且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被废了,却还是太子和公主的生母,而且也是这古大人的岳母,可她毕竟住在学院里,古大人一家出行少不了她也是理所应当? 接下来的事情却开始越偏越远。 “陛下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所以我找岳父上官会长借调了秦护卫长,结果岳父一家听说要去南边游玩便也跟着了,同时皇甫大人家里得二公子夫妇也跟着了他们是我夫人的姐姐姐夫,唐家姐妹也跟着了……” 这一个个“跟着了”古月说的很平静似乎没太在意,可段长歌听到后就没法蛋定了,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寻常老百姓! 更何况秦烈可是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自己父亲都未必胜他多少,而古月的老婆里还有个慕容荻带着那田光,这可是足足两名天阶大圆满高手,好像整个炽焰山里也就自己父亲一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段长歌不是一个愣头青,他有着相当的敏锐观察力和足够的野心,所以他能够看出古月的主动示好,同样,也会在意这么庞大的队伍上了山又会如何。 而这份担心,在出发的时刻变为了恐惧,因为唐问天出现了。 作为天阶后期,段长歌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少混在军队里的高手,而他自然认为还会有更多自己都没法发现的,毕竟要护卫皇后娘娘也算说得通,可唐问天都出现了,这叫什么事?! 更何况,还有那个没见过会如何出手的全藏,听闻也是一个天阶大圆满,只不过在天阶武道大会上主动认输了…… 这样的阵仗,真的是护卫么?如此这般直接上到炽焰山上,万一动起手来谁能拦得住?难道陛下有意要对炽焰山动手?!难道古月这次是打着颁旨的幌子暗地行事?! 不,也不至于,毕竟这些女眷是真的随团,听说古月最是护犊子,以他的性子不应该置这些人的安危于不顾,所以只要这些人真的是跟着一起上山,应该就不会出现最坏的那种情况了吧? 不对!也不能如此武断,因为唐问天! 这一位可没人能望其项背,若是古月真的有所打算,特地用自己家人当幌子来让父亲麻痹大意,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唐问天突然暴起又该如何?! “我得赶紧通知父亲早做准备!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另有目的,总归要防范于未然!” 不得不说,喜欢蝇营狗苟的人总会为了一点点自己认为的“蛛丝马迹”而不断揣摩,直到自己骗了自己。 不过这也不能怪段长歌,就连古月也没想过全藏回来,更不可能知道唐问天都会出现,这样的阵仗要真用来踏平炽焰山,好像也不无不可? 归根结底,段长歌对古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忐忑,因为这四位高手可没有一个是真的听古月自己的。 秦烈算是以长辈自居,也相互以礼相待,上官会长对他不薄,上官铃兰对他很是尊重,所以他才会对古月另眼相看,而且这个后辈的确并不难相处,很懂事。 可古月真要秦烈去杀了段长歌的老爹,他会动手么? 换做田光,若是慕容荻让他去杀谁,多半刀山火海眼都不眨,可慕容荻干嘛去给陈国惹事? 至于全藏,陈皇和慕容院长才有机会请动他,当然,古月也不是请不动,就是需要放血…… 唐问天嘛,要是听说古月想踏平炽焰山,他多半会带着自己一家人直接飞走,也不走远,就在另一个山头好好看戏。 但是这些,段长歌都无法想象,也不敢断定。 正所谓庸人自扰,很多时候就是想太多让自己神经过敏偏偏自己骗到了自己而深信不疑…… 于是,在唐霁凰的琴声中,段长歌认为这是不是在刻意表演好让自己误以为他们真的很放松? 紧接着楚后和项无忧的琴声也让段长歌更加确信,这是一种配合? 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歌声是那么甜美,在段长歌耳朵里却成了佐证,因为“这一家人其乐融融”,所以古月想要干什么她们都会照办! “可是……我怎么送信呢?这个时候都在路上了,特地说一声差人快马加鞭让山上准备更充分?好像有点道理却很容易打草惊蛇!那我自己先跑?怎么可能跑得掉……” 段长歌很想哭,他觉得是自己大意了,而且送了一封信回去让父亲也会大意! “这一切都是古月的毒计么?!怪不得他会让我去比武……” 若是古月听到了这句判断,他会觉得自己很冤?倒也不至于,因为古月本就动机不纯。 可要说他会对炽焰山有什么企图,那也不至于是连根拔起,毕竟根本就没什么交集,无仇无怨去动人家的土何苦来哉? 就这样,在不断的忐忑和形如交割的自责下,段长歌成功将自己逼到吐血。 “报!大人,段少宗主吐血了!” “啥?!” 古月很意外,这叫什么事?难道那什么鬼秘法还有更深的副作用?不能听歌听琴?不能看烟花?这就很奇怪…… 虽然诧异,当古月并不会对段长歌不管不顾,何况这是去他家,万一见到他爹的时候这家伙是平的,可就尴尬了。 命人直接将自己送到了段长歌的马车里,也没有弄轮椅那么麻烦,古月看了一眼之后便越发诧异,“段兄你这是怎么了?身体的状况倒像是刚刚和人大战三百回合一般,是不是外面的歌声琴声又或者烟火的爆炸声令你不太安神?” 段长歌也没想到自己会吐血,不过古月立刻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倒是更意外,这是不是一个机会?若是挟持了古月是不是就能保存自己更能保存宗门? 可,这一步很险,且不论古月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防范,毕竟路数不同自己根本判断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不设防还是留有后手,关键还是在于外面可有足足是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虎视眈眈,他们会不会就是在等自己突然暴起?! “我……”一时陷入更深的纠结,段长歌直接又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赶紧躺下,把这个吃了,是不是旧伤没有好利索?也不至于啊,我看你身体内外都好了,倒像是心力憔悴?你有心事?” 递上一颗三品止血丹后古月让段长歌先躺下,因为他看出这家伙很现实忧思过度,往简单了说就是过分紧张。 “不瞒古大人,我这是有点,有点……” “紧张?” “啊?啊!是是,就是紧张了,怎么说呢,毕竟之前是古大人您要去炽焰山,我已经通知家父了,不曾想这次还带上了皇后娘娘等贵人,更何况还有唐大将军亲自护送……” “这事吧,怪我……”古月听出来了关键点是唐问天,但他并不知道段长歌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猜测这唐问天和段长歌的老爹是不是有渊源?“其实吧,我真不知道这么多人都会去,原本我是想借着给你们那颁旨的名义顺道去南边办点私事,就是我那个夫人,陈国的慕容公主你见过的,她的父母当年战死在了大楚南边,是独孤老将军亲自葬的,这趟我准备去接他们回楚都好好安葬,不曾想让很多人以为我是真的去玩,就搞成了现在这个阵仗……” ??网店,武理湾区,经营一些建材和相关测试,有需求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5章 意外 第445章意外 一路鸟语花香闲情逸致,倒是比之前赶去陈国的路途让古月放松,按照楚国的疆域,楚都南边也的确比东边辽阔,更何况带着一大团的人员,赶车的将士们都很合适地控制着行进速度。 “大伙快看快看!炽焰山已经能够看到了喔!” 唐晓焱就差没有直接跳上车顶了,若不是她老爹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还真保不住会做出什么更夸张的举动,不过大声喊叫也算克制了。 只见绵延的官道延申,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帘,而它之所以名为炽焰山,恐怕是这通体的红色所致。 “四季常青倒是见过,四季常红还真特别。” 目测这山是真的高,古月有些庆幸自己能坐马车了。 当然,多半到了半山腰就得下车,但总归不会有人指望古月自己爬上去。 目标就在眼前,行进的速度不由快了几分。 “恭迎皇后娘娘,古大人……” 负责接引的是一名长老,这特地设置的茶水摊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 可这名长老闭着眼睛喊话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马车顶上居然坐了一个人,而那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让他从头到脚不寒而栗! “恭恭迎大将军!” 毕竟是长老,而且会被安排到这里第一个迎接也自然有他的水准,因为他是世家子弟,功夫自然没到家但是眼力见就能甩开那些山居之人几条街。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见到楚后或者古月,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唐问天本人! 这是什么回事?! 宗主念的那封信里可没写过大将军也要一起来啊!而且这车队仔细看看是不是太庞大了一点? “在下古月,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是炽焰山宗主派您来接引我等的么?” 听见了那紧张到颤抖的声音,古月也很无语,他实在不想自己头顶那人把炽焰山的都吓到了,不然这一趟正式工作还没开始恐怕就会惹出不必要的戒备。 “回古大人,小的严笠,斗笠的笠,是太师大人家里人,如今在炽焰山宗门忝为长老,今特奉宗主之命在此迎接诸位贵客的到来!” 原来是严太师家族的子弟,怪不得会被安排这个差事,而他一眼就认出唐问天,恐怕在楚都也是没少待过,而这样的人竟然在炽焰山又是长老,这就说明是个有眼力见能干事懂人情世故的关系户。 “有劳严长老了,段宗主也是费心,这还有不少距离吧?” “不远了,还有不到十里而已,您看要不要先喝口茶水歇会再继续前进?小的已经令人备齐了山上特产茶水,还是热乎的刚好适合品尝。” “这敢情好,在下就多谢了,麻烦给将士们先来点吧,他们这一路也是够辛苦的。” “得嘞,小的这就安排!” “您也别这么客气了,不知严太师在您这怎么称呼?” “啊,严太师是小的爷爷辈的,家父是他老人家的侄子。” “那咱们就算同辈人了,也别那么多计较,我喊你一声严兄可好?” “这……古大人太折杀小的了……怕不太好吧……” “没事,我这人一向懒得在意太多繁文缛节,自己家的辈分都乱得很,也没法纠结,咱们就平辈而交便好,这一路可还得有劳严兄好好带小弟这些家眷去欣赏一下炽焰山的绝景。” “好!既然古兄如此爽快,那在下就不矫情了,这就先给将士们解解渴,来人,上茶!” 古月的目的很简单,他觉得这个人有自己的章法,而且是严家人,所以很显然听到过自己和严家之间的事情,而严太师是个聪明人,他不愿意和自己再生事端所以这个他家的人多半可以利用一番。 而这位严笠也的确有自己的门道,古月让他先给将士们奉茶,他满口答应了,必须得答应,因为那是古月在施恩,但真的把这么大一票达官显贵都晾着跑去给当兵的先喝茶么?那自己也太不懂事了。 于是他安排所有弟子一起给全员奉茶,而自己优先给马车里的一个个贵人递上,毕竟很多规矩弟子们是不会懂的,尤其是这些马车里一定很多女眷,可不能轻易失了分寸,没把古月招呼好反倒先得罪了可不行。 “严师兄你都当长老了啊?晓焱还真是太久没回来看看了。” 似乎这炽焰山宗门里,要说那个人是谁都不会得罪而且赶着讨好,那就非唐晓焱莫属了,所以对她好的师兄她也自然不会吝啬多说几句话,自然也包括这位严厉。 “晓……唐师妹?!这还真是好些年没见了,你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成大姑娘了啊!” 严厉心里不住打鼓,大将军就在一旁,虽然是坐在车顶上岿然不动,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晓焱师妹”,是不是显得太亲昵了点?大将军会不会多想?万一一个不高兴自己会不会当场暴毙?! “什么小不小的?晓焱已经很大了好吧!倒是严师哥你现在已经有天阶的实力了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当长老吧?” “没有没有,唐师妹说笑了,我这长老就是挂个名,负责为宗门出点力而已,手上功夫可比不得你,而且咱们这并不是用武功高低来选长老的对吧?不然大师兄早就是大长老了,话说,大师兄呢?” “你是不知道,大师兄之前和……就那个,那辆马车外坐着的,那可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上一次天阶武道大会的亚军,那人叫田光,是陈国的,他的确不得了,那次大会就败在了秦烈叔叔的手上,诺,那位就是秦烈叔叔,是上官姐姐家里人,咱们大师兄和田光比武的时候有来有回,可是给咱们宗门挣了面子,不过也受了重伤,好在有月哥哥照顾,不过似乎伤的很重,这几日路上颠簸又有了反复还吐血了的!不过没事,月哥哥第一时间又给大师兄诊治了,回到宗门后多休息休息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原来是这样……” 严笠听懂了,也没听懂,因为刚刚唐晓焱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自己介绍了足足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这什么情况?算上大将军,这车队里不是有三个大高手坐镇?!他们还即将一起上到山上去…… 严笠心中有点慌,这可不是信中曾提到的场面,难免更加紧张了。 “没事,严师兄你先忙吧,晓焱好久没回来了,老实说要给月哥哥他们带路看风景还真有点不确定,有你在就万无一失了,毕竟不能耽搁大师兄休息。” “没问题,唐师妹你就交给我好了!” 严笠一边和唐晓焱搭话,手里的工作可没停,而且每一个马车都是鞠躬行礼不会唐突分毫,这自然也被古月看在眼里。 没多久严笠就来到了段长歌的马车外,“大师兄,您感觉还好么?” “严师弟你来了!”段长歌表现得很是激动,特地下了马车和严厉好好抱了抱,却暗地里用劲捏了捏严厉的胳膊,随即偷偷在他手里塞了一截小布条。 严笠不敢声张,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和段长歌寒暄了几句后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在井井有条的安排下,车队人员都品了品炽焰山的特产茶叶,休息也算充足了,便开始继续前进。 严笠完成了自己使命走在队伍最前面开始带路,这时他才敢偷偷地瞄了一眼藏在袖子里的小布条,毕竟段长歌弄得如此神秘可绝不会是开玩笑! “谨防有诈!” “血书?!”严厉差点从马上摔倒,这几个字太有冲击力,而且赤色猩红都还没干透…… 这什么情况?! 严笠有些不敢猜更不敢想,因为他知道段长歌这是在发出警告,而这种委婉的方式自然说明段长歌自己都不能声张! 就字面意思而言,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了,毕竟这车队里足足三名天阶大圆满高手在那跟着,严笠不用去想也知道段长歌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可自己呢?自己应该替段长歌将小布条交给宗主么? 于情于理好像是应该交上去,毕竟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宗主也好歹有所防范,尤其是面对这样的阵仗若是毫无戒备,恐怕一个照面就直接什么都没了…… 但,自己真的应该交上去么? 万一古月这次真的是打着游历的幌子欲行雷霆之事,自己此时的举动对他而自然是一种阻碍,可多少准备才能拦下三名天阶大圆满高手?更何况还有大将军在里面! 若是原本一招制敌却由于自己传递的消息而让宗主有了防范甚至不惜用全宗之力抗衡,届时势必血流成河,而自己又怎能豁免? 自己是小,家族事大! 古月本就因为长辈们的事情对严家心存不满,这次自己就算以身殉宗,若是让古月查出了蛛丝马迹最后发现是自己通风报信让他的计划多了阻碍,自己真能一死了事? 古月这人对敌人可从来不留情面的,严太师早就在家里定下规矩,只要陛下还用得上古月一日,就不能和他对立! 于是,严笠做出了自己的抉择,他小心翼翼地缓缓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渐渐靠近了古月的马车窗外……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6章 顺势 第446章顺势 严笠用指点沿路风景顺道提前介绍上山有哪里是必看景点为由,特地凑到了古月窗边,极其隐秘地将手中小布条塞了过去,弄得倒是十分神秘。 这突如其来的表现倒是让古月微微一愣,尤其是看清了布条上面的“血书”之后,就更加困惑了。 严笠尽量保持不动声色地暗示了一下给布条的人来自后面,所指何人不言而喻。 事实上古月很快便看出来这布条来自谁身上,尤其是这血他更眼熟,因为前不久见过。 但是,古月很纳闷这是哪一出? “哈哈~!别人都看出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系统一语惊醒梦中人,古月恍然大悟。 虽然自己真没有什么大动干戈的打算和计划,可自己对于段长歌父子以及炽焰山宗门而言,可不就是黄鼠狼么?因为他们只能当鸡……在鸡的眼里,黄鼠狼到底有没有安好心他们不可能清楚,但总归得怀疑不是么?不然自己就会被人卖了还数钱。 心下了然,古月有些后知后觉,毕竟这么大阵仗真不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可是,在炽焰山宗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古月手里的牌,随时随地可以让炽焰山抖三抖或者直接倾覆! 可这个严笠……“有意思……” “把这布条交给你们宗主,一会你找借口先上去,但是你不用担心,不管会发生什么,我总归承你这份人情。” 心有定计的古月将布条又稳稳地塞回了严笠手里,这下反倒让严笠更加蒙圈,可他也不能多做停留避免被前后的师兄弟或者马车里的段长歌看出端倪,于是他暗暗点头后又回到了队伍前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可是,严笠心中越发打鼓,这是什么回事呢? 他绞尽脑汁,因为此事一定非同小可,那么古月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 严笠的脑海中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古月准备将计就计顺势而为!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很显然,若是自己将布条送到了宗主手里,宗主一定会有所防范,而面对如此阵仗,防范可未必有用,所以宗主会先下手为强? 可即便是先下手,就一定有用么?! 但是,无论如何,宗主比起任人宰割肯定会选择孤注一掷,届时就是明反?毕竟古月这里还没有亮明章程,而且皇后娘娘也在队伍里! 于是炽焰山顷刻便会覆灭了吧,古月的行事或许都不需要找借口了…… 想及此处,严笠已经有些冷汗直冒,自己是不是即将成为炽焰山的罪人? 可这事其实是段长歌交给自己去做的,自己不做反而是有违道义对吧? 但是眼下,自己已经向古月表明了态度,自然无法抽身,与其纠结是否对得起炽焰山,不如想想事成之后自己会给严家带来多少天大的好处! 有了自己的决断,严笠终于不再犹疑,按照古月的吩咐在山脚下借口先行通知山上迎接便开始快马加鞭。 “报!启禀宗主,属下不辱使命已经将朝廷的车马迎到上下!” “好!严长老干得不错,诸位,随本宗主一同在山门迎接!” “是!” “宗主!”严笠突然又打断了段宗主的兴高采烈,“可否借一步说话?属下另有要事禀报!” 如此煞有介事让段宗主不由一怔,但他知道严笠是自己人也是明白人,看来这事的确非同小可,于是便带着严笠到了一旁偏厅。 “宗主!请看……” “这是?!”刚刚还认为严笠故作神秘,可这布条上的字段宗主无比熟悉,可不就是他儿子亲笔?“长歌现在何处?” “少宗主似乎旧伤复发,之前有些吐血,这布条是刚刚属下与他见面时少宗主暗地里递过来的,属下不敢自专,想着一定要面呈宗主定夺才行!” “嗯,你干得不错……”段宗主越发困惑,这是什么情况?他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绝不会无中生有,恐怕这事很有蹊跷?“刚刚你在车队里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皇后娘娘应该是在车队里,虽然没见面,但属下也在车旁奉茶没敢唐突,倒是听到了声音,古大人的确是带队之人,这个属下自然认识,晓焱师妹也跟过来了,只不过……”严笠为了制造紧张气氛,这里特地吞吞吐吐了一番,“只不过我还看到了大将军!” “皇后娘娘?唐问天?!他们怎么也来了?!长歌在信里可没有提及……” “没错,恐怕少宗主之前并不清楚,所以他才有了这张布条需要传递,同时,晓焱师妹还给属下介绍了两位高手,分别是秦烈和田光。” “什么?!” 段宗主彻底懵了,别人或许可以不闻不问,但他作为一宗之主,若是连天阶武道大会的冠亚军都不清楚是谁,他也不用混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段宗主有些犹疑不定,“你确定是晓焱本人?” “没错,晓焱师妹特地下车和属下打招呼顺便介绍了其中几位,据说除了皇后娘娘以外还有古大人的几位夫人和家人,比如那位上官郡主的父母也在,无忧公主殿下也在皇后娘娘同车。” “上官商会的会长也来了?这到底是……”段宗主有些举棋不定,因为这事来的太突然太棘手,他没有直接晕过去已经是身体过硬了,不过他也不是白当一宗之主的,“这样,你不能久留,避免他们生疑,立刻回到队伍里带他们上山,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是,属下明白!” “万事小心!” “是!” 严笠走后,段宗主立刻找来了段家唯一的两位长老,这是他的亲戚更是亲信,于是段长歌的“血书”被这两位长老看到了。 “难道陛下真的要对炽焰山动手了?!” 一名长老显然吓得不清,可他也还在强自镇定,只不过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恐惧。 “不至于啊!多年来虽然陛下没有重用咱们,可咱们也没有越界对吧?怎么会如此突然?!” 段宗主无法给出任何确切答案,更何况他自己其实更想要答案! 但是他做出了决断,“且不论秦烈和田光,就是唐问天一人,我们合力又能走上几招?”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除了看到深深的恐惧和不自信也没有别的了。 当然,他们清楚段宗主这么问的目的,因为除了自己二人,宗门其他长老若是看到唐问天真的出手,会站在宗主面前抵挡么?恐怕立刻投降顺带奉上投名状更快一点…… 说到底,这宗门可不止是段家自己人的。 “这样,一会你们就不用出去了,若是山门前直接爆发了战斗,你们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家眷从后山逃出去,内子等人就拜托二位了!” 赶忙扶起准备单膝跪下的段宗主,两位长老也没多说,深深地点头表明了决心。 重新回到大殿的段宗主,似乎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决定,反倒是释然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诸位,随本宗主去山门迎接贵客莅临!” “是!” 重复的台词没人在意,至少这个流程不会有人不愿意。 不多久,大队人马出现在了山门前,原来早就料到爬山麻烦的古月特地命人将马车改装过,不能用马拉的时候直接可以四人抬起车厢就是轿子。 一个个轿子缓缓放下,来的人是真不少。 “师父师父!晓焱回来啦!” 虽然心里忐忑,又或者决绝,但段宗主看到自己这个可爱的徒弟还是眉开眼笑,这份发自内心的喜欢可不是做假,若是能成为自己儿媳妇就更喜欢了。 “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吧?也不想看看师父啊?晓焱都成大姑娘了,师父都老咯!” “师父~!晓焱在上山呆不住嘛,不过师父您可不老,跟老爹一样,到了您这个级别的高手可都看不出来年岁的,比如那个叫田光的,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多半就是不显年纪对吧?” 田光不由眉毛一抽,他是真的还没到四十好吧! “师父要迎接贵客了,不能和你多说了哈!” “没事没事,大家都不在意这些的,就让晓焱给师父您介绍介绍吧?” “这……”段宗主转念一想,唐晓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纵然是唐问天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又或者唐晓焱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陷阱?不,他不愿意这么认为,因为自己这个小徒弟依旧那一脸天真烂漫少女不知愁,他不信自己的真心会换来一击必杀!“那就有劳乖徒儿好好给为师引荐咯!” “嘿嘿,这几位来头可都不小喔,师父您可别吓着啦!”一边拽着段宗主向古月等人走去,一边笑盈盈的唐晓焱真的很高兴,“我老爹您是认识的,就不管他了,这位是皇后娘娘喔,比师娘都漂亮对吧?” “咳咳……草民段正德叩见皇后娘娘!小徒生性跳脱,请您勿怪童言无忌……” “段宗主你可是看着晓焱长大的,而唐家姐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算自己人不用太计较这些,至于皇后嘛,我早就不当了,别太在意。” “是,是,草民谨记……”楚后的态度倒是让段宗主越发疑心,因为太随和了! “看吧,皇后娘娘都不介意的,师父你太一本正经了,来来来,这位就是月哥哥了,这次大师兄受伤了可多亏月哥哥亲历亲为的救治喔!” “哪里哪里,小子古月,与段兄意气相投,想来如此虎子自有虎父,今日得见段宗主大师风范才知道什么叫做盛名无虚!” 段宗主心中很不是滋味,因为这小子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如沐春风为人也十分谦和,可自己偏偏觉得已经被整个看穿了心事而无法继续顾自镇定了……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7章 交易 第447章交易 段宗主心中有所忌惮,不敢和古月多说,后者也有自己的打算,简单寒暄之后便让唐晓焱继续替众人介绍了。 段宗主心中的疑虑更盛,因为古月的三个老婆三个岳父母还真就这么站在一旁,若说这些都是幌子,是不是太过于了一点?可要说不是,段宗主始终难以介怀一个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的“围观”,尤其是自己的好徒弟还给他介绍了第四位,也就是在天阶武道大会上主动认输的全藏。 段宗主彻底有些泄气,他都准备束手就缚了,可这时古月开始正式走流程。 “炽焰山段宗主及宗门上下听旨!” 段宗主一个机灵,该来的还是躲不掉,至少这明旨可不能轻易怠慢。 “草民段正德携敝宗上下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段宗主也不必太过正式哈,其实陛下并没有明旨,只是让在下传一道口谕,不然应该有一位公公前来才是。” “是是,段正德聆听陛下圣谕!” 炽焰山全宗上下可都跪好了,结果古月来了这么一句,让他们一时有些憋屈却不敢站起来,但心中的不瞒都指向了段宗主父子,可不就是他二子没说清楚才让众人如此小题大做么? 虽然陛下的口谕也是圣意,可有没有明旨对于一个宗门而言可就区别大了去了,家里供奉一道圣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 “陛下说了,段少宗主年轻有为,这次在都城与陈国田光以及陈奇峰二人比武切磋,虽说一胜一败,却是胜的光明败的磊落,很好地诠释了大楚武人的风范,特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月拜访炽焰山,以示对段少宗主这份功绩的褒奖,具体奖励可以让段宗主亲自和古院长协商,以上就是我等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了,之后就看段宗主和诸位到底有什么具体需求了,陛下可是给了在下很大的权限可以自专,诸位不必客气。” 这所谓“口谕”听起来也是怪怪的,若非知道此时不能太自由,恐怕这炽焰山上下都开始骚动起来。 段宗主心中又在打鼓,很显然陛下的原话绝对不是这样的,太不正式,太随意,难道炽焰山就这么不受待见么?可古月又说“具体奖励可以自己提”,这真的假的?提什么都可以?怎么提都行? 肯定不是…… 段宗主立刻想明白了一点,这里面不仅有猫腻,还是在看自己的态度,若是随意狮子大开口,恐怕就会惹来更多的忌惮了。 但至少此时此刻,古月等人应该不会动手了吧? “段正德携炽焰山上下,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月也是真觉得麻烦,古时候搞点事情还真不能太正规,不然就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形式主义浪费时间精力和感情……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个段正德到底做了什么打算? “原来是这样……”精神力铺开,古月发现了后山附近集中了一群人,有老有少,为首的是两个天阶后期上下,很显然这就是段正德准备的防范,让这两人带着他一家老小随时出逃,而他自己估计是准备玉石俱焚或者抱着自己一起死? “啧啧,这些心思不单纯的人想起问题来还真容易复杂。” “快把段少宗主抬上来吧,别让段宗主等太久了,不过段宗主啊,这少宗主的伤事有些反复,这几日可不能操劳,在下命人给他安排了简易的小轿,贵宗最好是弄一个轮椅给他更好点。” “多谢古大人费心了,犬子能够得到古大人的医治已是三生有幸,些许反复也是他底子不牢靠,再正常不过了,您不必太担心。” 百感交集的段长歌终于见到了自己父亲,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了一半,可他始终认为这事不会太简单,或许古月等人不走他都没法正常休息。 “那各位大人请随在下入内休息,晚宴之后便会备好,虽然是山野小菜却也有一些地道风味,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合乎大人们的胃口,若是有什么要求还请不吝赐教!” “客随主便嘛,段宗主何必太客气?晚些一定让贵宗上下一同入席,我们这些人真的没那么多讲究,可别因为不必要的规矩让您多操心了。” “是是,一定一定。” 段正德早就听闻古月那夸张的精神力可以覆盖三十里,这当口竟然忽略了!很显然古月这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安排准备跑路的那些人…… “这小子太可怕了,此事恐怕真的很难善终……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只希望他不要为难老弱妇孺……” 没错,段正德把古月的提醒当作了威胁,因为很显然,古月既然能够发现那些人准备逃跑,就一定有办法追上去,至于那两名长老又能护佑几时?他们加起来也未必是田光秦烈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全藏! 当然,段正德知道若是去追赶,一定不会大将军亲自出马,因为他要威慑自己。 “铃兰姐姐,无忧妹妹,还有那个慕容荻,你们就和二姐三姐一起住我房里吧?我那很宽敞的,而且窗外就是云雾环绕风景迷人!” “还是别了,我怕你一个不高兴把我直接扔了下去。” 唐晓焱一番盛情,而且没忘记捎带上慕容荻,却被泼了冷水,眼看就要又一次爆发战争,好在上官铃兰一把拉住了她,“她不去我们去呗,好久没和晓焱你待一个屋子里休息了,咱们今晚促膝长谈!” “去吧去吧,你们都去吧,我自然就和相公呆一起就行了!” 说罢,慕容荻一脸得逞的表情主动承担了推古月轮椅的工作,这些活宝是真的走到哪就能闹到哪,尤其是项无忧略微有些迟疑,似乎她还没说一句就被决定了又不好意思拒绝,好无奈! “让段宗主见笑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哪里哪里,古大人府上和和睦睦,端的是羡煞旁人!” 事实上段宗主依旧觉得这些都是伪装,古月的家里人越是放得开就越说明他们有恃无恐! “也是,这明面上就摆着四个天阶大圆满高手,暗地里还不知道跟了多少高阶护卫,他们哪需要恐慌?该恐慌的始终是我自己!” 就这样,一片粉饰太平之下,炽焰山上下给古月等人办了晚宴接风洗尘,事实上除了段宗主父子,和他那两个亲信长老以外,炽焰山其他人都真的很高兴,且不说这种规模的晚宴是多年未见,单单是凑到一众大佬面前说两句话混个脸熟,也让他们激动万分。 要说最放得开的,还是全藏,“这酒不错啊!忽冷忽热别有一番风味!” “全大师果然是酒中圣手!这酒是我等自己酿制,取用了山峰积雪冰泉配以这山上特有的炽焰花,入口一股冰雪交融配上隐隐灼热,实在是妙不可言的风味!” “难怪!这等好酒也就你们这得天独厚了,我们那没有这么高的山,可惜了,不过这酒要是让古月那小子亲自酿制肯定更有味道,你们有机会可以找他试试,他这家伙仗着自己喝不醉就喜欢弄出来一堆旁人一沾就倒的烈酒,但是那风味真的让人欲罢不能,会喝酒的都不能错过!” “听全大师如此介绍,我等的酒虫都有些不安分了!” “哈哈,绝对不骗你们,这么好的原料一定要让他来试试,我很期待尝到第一口,嘿嘿,想想都是爽的!” 说到喝酒吃肉,全藏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一众炽焰山门徒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无论地位高低,甚至就是看门弟子想要向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一时间让炽焰山上下不得不刮目相看,尤其是他真的海量。 不过,比起全藏,古月那就是汪洋,似乎怎么喝都没有丁点反应,一众围着他的长老们可都力有不逮了,好几个不得不运功强撑,不然脸红脖子粗都是丑态毕露。 席间段宗主的夫人们也自然出现了,但是看向古月的眼神始终难以自然,好在有唐晓焱串联,古月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大师娘二师娘三师娘,多年不见有没有想晓焱啊?你们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不能面面相觑,至少这个看着长大的小丫头不会对她们有怀心思吧?渐渐地这三位夫人也放开了一些。 只是段长歌以外的公子小姐们可不能出席,毕竟经历过之前的胆战心惊,别说会不会露出马脚了,他们不直接冲向古月拳打脚踢都是好的…… 晚宴在祥和中落幕,不过原本以为自己得逞的慕容荻被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一左一右以不胜酒力拽着不放,自然只能接受六个人挤在唐晓焱屋子的命运了。 当然,唐问天根本不喜欢这种场合,压根就没露脸,也不知道跑哪去一个人待着了,这让唐霁凰不得不多向段宗主赔了不是,毕竟是自己父亲的错。 可段宗主只会越发担心而已……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众人便被唐晓焱这一“闹铃”给挨个叫醒,她可是把今日的行程安排的满满了。 “你们去吧,让严长老替你们介绍介绍,昨日听他讲的还真是如数家珍,另外,把少宗主带上,这对他的恢复自然有好处,心旷神怡比灵丹妙药可强上百倍,我就不去了,行动不便也耽误你们的兴致,而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段宗主商量。” 古月的安排自然是说给段宗主听的,不过唐晓焱却一脸失望,她真的想了好久要带古月看些什么东西,因为她觉着古月难得能放松放松,不过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也没法耽搁。 段宗主明白古月这是要进入正题了,而且特地点名自己儿子陪同,算是对自己的威胁?又或者是给他自己的保护? 总之,该来的还是来了,便直接将古月引入内室。 “段宗主,在下也不是个喜欢墨迹的人,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8章 转圜 第448章转圜 段宗主看着眼前的轮椅少年,不由心生怒气,一个念头始终无法抹平,那就是突然暴起……不过理智始终没有失去。 可古月的态然自若让段宗主越发意难平,他清楚自己没这个机会,纵然动手,顶多也是一换一,甚至还没碰到人就被不知道在哪的唐问天给拦住了,之后的命运多半比死更难受,还可能牵连家人和宗门。 但是段宗主依旧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宗门,难道就这么拱手让人?就算是楚皇,也不能说拿走就拿走! “古大人,您想要交易什么呢?” “贵宗一个秘法,虽然令公子使用时我不在场,但是陛下很感兴趣,在下也真的很好奇。” “什么?!” 段宗主有些失神,他真没想过自己儿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了炽焰焚,而这招秘法才是被楚皇惦记的根源?! 一时间段宗主有些欲哭无泪又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炽焰焚,只是去楚都和田光打一场又或者另一个陈奇峰,需要动用秘法么? 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儿子争强好胜的决心以及想要在世人面前证明他自己的欲望! 段宗主略微沉思之后,反倒有些释然了,“不瞒古大人,这秘法名为‘炽焰焚’,是段家祖传,可限制太大,在下自己都不能研习,而犬子算是难得的合适却也对自身伤害巨大,一旦用出恐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错,虽然令公子使用秘法的时候我不在场,看不到具体效果,可他从内到外的伤都是我治好的,所以这秘法会对自己照成多大的伤害,我还是心里有数。” 古月的话语透着无比自信,段宗主认为这小子一定是志在必得,不过他不是炼药师么?楚皇会感兴趣恐怕是武者的一种见猎心喜,又或者他有什么家国大义之类的考虑,那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但古月不是根本不能练武么?难道他准备奇货可居拿去交易? “没错,他一直想搞什么‘小酒馆’计划,不就是‘黑市’的翻版么?所以他准备用我的秘法来达成他自己的某种目的?!” 这一点段宗主认为八九不离十,因为他不相信古月是自己打算研究,根本就不做这个考虑,所以他有些不悦,因为这东西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古月这是要强买强卖! “古大人,陛下若是需要,一道旨意炽焰山上下无有不从,可您又是为何感兴趣呢?据传您不仅是天才炼药师,而且有着相当的铭文造诣,可武道一途,您并未涉猎对吧?” “段宗主不必忌讳,我这小残废练不了武,您觉得奇怪也是正常,不过您想过没有,这秘法其实有点太苛刻?或许是流传太久已经有些不完整?又或者原本这秘法就不是完整的?” “古大人是否有点危言耸听?”段宗主自己心里其实早就有这个疑惑,可古月突然这么一提,他觉得很没面子,因为这是传家宝,一个外人却跑上门评头论足,谁能容忍? “段宗主请勿介怀,在下也只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或许您觉得自己家的宝贝被一个外人甚至一个外行人这么说,实在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在您的认知里,又有谁能够仔仔细细看透每一处因为这秘法造成的自身伤害呢?您也知道,区区在下是一个炼药师,也只有四品而已,但是看清了受伤的部位,尤其是内伤的出处,是不是就有机会自己捣鼓一种丹药提前服用来增加自己体内对烈焰焚身的抵抗力?您不曾这么想过对吧?” 古月说的依旧很平淡,可他那平淡中却又不容置疑的霸气,因为他的确不只是一名炼药师,还是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 段宗主眼角不由抽搐,这个说法还真的很让他心动,换做别人,又有谁敢这么说呢? “难道,您有这个把握?!” “算不上把握吧,毕竟创造一种新的丹药对于我这小毛孩而言还是太早了点,不过我这人最喜欢努力攀登追求卓越,反正自己年轻力胜时间长,不必在乎蹉跎,对吧?顺带一提,听令公子所言,这秘法的苛刻条件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很高,必须是火系中的特例,不然贵宗上下应该都能研习才是,也不会只有令公子一人了,而据我观察,他的确比一般的火系更为精纯,这也是天资使然,可您应该没有想过其他的方式对吧?譬如用丹火来驱动又会如何?恰好区区在下五行俱全,这丹火嘛用的也算熟练……”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把五枚各色丹火弹当作小球一般循环抛动,就如同天桥下的杂耍,不过这个动作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而且是死一票人! 段宗主的眼角已经开始跳舞了,他都感觉有些窒息和心力憔悴,看来这古月不仅势在必得,而且想的很透彻,他是真的打算好好研究自己的秘法,而且很可能真的能够补完?! “嗯,古大人的天资自然时所罕见,而您的决心在下也是知道了,不过……既然不是陛下的旨意,而您也说了是一种交易,不知您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 “这就看您想要什么了,陛下的口谕不是说过么?需要什么奖励您可以跟在下商量。” 原来是这样……段宗主现在才明白那怪异的圣谕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自己的一切都被楚皇和古月拿捏得明明白白! “不知古大人可否容许在下考虑考虑?” “自无不可,您多想几日慎重一点也是必要的,反正我那些家人朋友还会在贵宗叨唠,看看这云雾缭绕四季长红。” 段宗主又听懂了,古月的确会给他时间去考虑,而这个具体时间却不会敲定,毕竟这山上看风景也就图个新鲜,又能盘桓几日?若是届时还没有一个准确答复,恐怕他就要替自己做出决定了…… 送走古月之后,段宗主百般思量,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能再太快做出过激的反应,不然只会弄巧成拙。 于是直到傍晚,段宗主等到了被送回的自己儿子也并没有拿出一个准确主意,不过他打算好好和儿子商议一番,毕竟自己儿子在都城刚刚待过,尤其是对古月这个人自然比自己更为了解。 事实上段长歌一整日笑脸相迎心中却无比焦虑,因为他很想知道古月到底和自己父亲说了什么,好不容易挨到傍晚便提议早点回宗门避免山里走夜路不安全。 客随主便,一众人也没有耽搁,段长歌刚回到宗门便立刻求见了他父亲。 父子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段宗主直接将古月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并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自然是古月是不是真的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段长歌的伤势。 “这点应该毋庸置疑,当时孩儿依旧躺在床上,古月这家伙被晓焱师妹推进了我房门,刚进来不久都没有号脉什么的,古月便直接脱口而出我到底伤情如何,事实上古月这种一看便知病情的本事早就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展示过很多次,那些天阶高手之间的战斗却能基本没有死伤,多半都是古月的功劳,这一点唐沐霖给孩儿讲过。” “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唉……” “父亲……是孩儿鲁莽,不过也不曾现过会有这等事情!古月这个残废……” “啪”的一声清脆,段长歌愣在那里不过脸上留下了指印而嘴角已经渗血。 “为父从未忍心打你,因为你一直是为父最大的骄傲!可对于古月,这两个字一定不能再提,都是为你自己好,不然被他听到了丝毫风声,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牙呲必报呢?” “是,父亲,孩儿谨记!” 正如段宗主所言,段长歌也听懂了自己父亲的意思,虽然古月这人经常不太在意面子,而且偶尔就会自己称自己“小残废”,可他毕竟事有身份地位的人,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未必不记仇了! “这一次,咱们只能认栽,不过似乎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父亲您的意思是?” “他不是让我们自己提要求吗?那为父就让他未来某日真的成功将‘炽焰焚’补完的时候重新教授给我们,又或者他真的炼制出某种在使用‘炽焰焚’的时候可以保护自身的丹药,为父需要替你要上一些……” “父亲!” 段长歌被父爱如山所感动,又无比自责,这是祖宗的基业,却因为自己的露富而被小人惦记,偏偏不得不妥协,父亲在这个当口始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这便让段长歌愈发无地自容。 “说到底,古月的意思很清楚,正如你提醒的一样,他带来了足足四位天阶大圆满高手,且不说其他,如果唐问天出手,这山门恐怕就直接没了,而且我们父子二人真的想要抗衡唐问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愿意跟随呢?说到底,这宗门并不只有段家人……不过,这事晓焱应该是不知情才对?” “应该是的,晓焱师妹是在古月决定要来之后才跟上的,而古月和唐霁凰不清不楚的关系人尽皆知,在他看来晓焱就是他自己的妹妹,所以他未必愿意让晓焱为难。” “没错!这也算是咱们转圜的机会!” “父亲,您不会是要让晓焱师妹难做吧?”段长歌的面色有些迟疑,毕竟唐晓焱在他眼里始终就相当于他自己的所属一般。 “傻孩子,你的心思为父还能不清楚?这次就让为父送晓焱一份大礼!”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49章 大校 第449章大校 第二日一早,段宗主突然宣布了一件门派大事。 “今年的宗门大校还没有进行,虽然还没到时间,也略显突然,但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有大将军和古大人以及一众高手汇聚,本宗主和诸位长老都觉得千载难逢,不妨让众弟子展示一下咱们炽焰山的风貌,于是就定于明日开启大校!众弟子也不必太过焦虑,这次事出突然所以也必须有非常的奖励,那就是地阶和天阶两组的冠军都可以得到本宗镇宗之宝‘炽焰焚’的副本,长老们亦可参加!” 刚刚还在纠结这突然来的考试也不给个准备时间,正要抱怨四起的炽焰山众人,突然被这奖励给弄懵了。 事实上自创派以来,炽焰山这所谓镇宗之宝“炽焰焚”根本就没有传过外姓人,也就是段家人自己的私有物,毕竟历任掌门都姓段,而且有权有势的长老们也姓段,可自从那次出征大森林遭遇重创之后,段家的基业有些不那么稳固了,尤其是在长老人选里不再能一言堂。 不过现任宗主段正德也算知道变通,尤其是在楚国皇室对炽焰山宗门的态度十分微妙的这些年里,炽焰山并没有强求而是将自己的网罗目标转向了世家子弟,同时并不不吝惜长老的职位,譬如严笠就根本没有达到天阶却被破格委以重任,但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反对,尤其是一众长老自己而言宗门的发展对自己才是最大的好处。 可“炽焰焚”,依旧掌握在段家人自己手里,尤其是段长歌这个难得的后起之秀真的能够修炼他父亲都没法研习的秘法,一举将所有长老悉数打败之后,长老们对于段家的不满和不服也都被压制在了波涛之下。 但这一次,古月等人的突然造访,尤其是唐问天等一众高手的出现,让炽焰山上的长老们有些人人自危,可这些世家子弟又觉察到了一丝契机,毕竟他们更明白时事,他们更清楚古月是个什么人,他们更懂得唐问天的恐怖…… 所以若是真有万一,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反水,届时也会在功劳簿上写下自己一笔。 这一点段正德不无察觉,可他也无可奈何,所以他根本没打算抗争到底,不然交易不成被明抢,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不过,他好歹一宗之主,堂堂天阶大圆满高手,被一个轮椅少年威胁还大气不敢喘一声,就太没面子了。 于是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说到底,他这也是一种变通同时完成了给古月的交易又能安抚炽焰山众人,尤其是让长老们都眼红的“炽焰焚”被抛出之后,会从根本上瓦解他们的同盟,自己才能真的得到转圜机会。 当然了,地阶组的冠军他已经内定给了唐晓焱,这才是最高明的地方,因为自己的确把炽焰焚给出去了,却不是直接给自己的关门弟子,而是这个弟子不负众望自己挣得了奖励,就不会有人可以说闲话,更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屈从于古月的威胁才拱手让人。 至于唐晓焱拿到秘法之后会不会让古月去看?那就是古月自己的事了。 不得不说,段正德这招的确高明,在无比困难的时刻他能如此挣扎也算真的有自己的本事。 但是,古月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是太爱惜羽毛。 若是自己够无赖,当段正德把秘法交给唐晓焱之后只字不提所谓“交易”的事情了,他又能如何? 说到底,从有到无难,很多人都输在一个“放不下”。 不过他也懒得多做计较,的确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也没必要打脸太狠。 “晓焱你可得加油了,这秘法我都很感兴趣,就靠你了!” “啊?那晓焱可要努力了!” 古月一点也没有在意旁人,而唐晓焱根本毫不犹豫就做好了把挣得的秘法拱手让人的准备,这让一众炽焰山弟子脸上有些发烫。 可他们也没有任何敢怒敢言的魄力,此时都没尘埃落定,突然站出来只是不智之举。 当时段长歌听到后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因为他明白了这是父亲特地的安排,不仅算是送了晓焱师妹一份大礼,也将和古月的直接矛盾消弭无形,可这古月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唐晓焱根本就意识不到这突然出现的好事是自己师父特地的安排,自己父亲岂不是百搭?!自然而然晓焱师妹也不会记得自己的好! “这个古月是真的可恶之极!”段长歌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一血今日之耻! 但这点插曲,对于炽焰山的长老们而言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他们已经开始专注于奖励了。 毕竟最强的对手其实是段长歌,但这家伙不仅旧伤未愈而且本就学过“炽焰焚”,所以他多半不会出场,那么自己的对手就是身边人了。 每一个长老都开始了盘算和惦记,如何分组似乎都有着决定性的关键。 这时段正德然说道,“那次天阶武道大会虽然我等没能有幸参与,但古大人打理一切井井有条也是人尽皆知,不知我等这次是否能够请古大人安排一二?” 很显然,段正德这是打定主意施恩同时不得罪人,那些什么分组之类的事情就很可能让自己收买人心的设想功亏一篑,因为一碗水谁又真能端平? 所以他直接将这档子是甩给了古月,反正不关自己事情就行。 “段宗主抬爱了,不过在下对贵宗的了解不是太多,这安排嘛,是不是有些僭越?” “自然没有,能得到古大人的支持也是众弟子的荣幸,还请古大人来安排一二,同时给大伙一个分组方案如何?” “行吧,既然段宗主盛情相邀,在下也不能不识抬举,不过具体情况是真的不太了解,但是我听说少宗主曾经和一众长老都有交手的经历,不如就请分析一二?譬如和你对战之时孰强孰弱?” 古月怎会不知道段正德的打算,这皮球又被扔到了段长歌手里,而且简单一句话里便指明了这些长老们可都是段长歌的手下败将,一时间勾起了不少人的回忆,而且是不太美好的回忆。 段长歌越发有些牙痒,因为他可没有人能再把皮球扔出去,关键在于自己年轻气盛的报应来的太快。 若说长老们对段家的不满有十分,那自己至少独占其八。 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武之时使出浑身解数去求胜又有什么不对? 可这段时间里,段长歌终于遭遇了挫折,而且一次接一次,到现在他才知道父亲不让自己随意使用“炽焰焚”的关键缘由,可惜还是太迟,惹不起的煞星已经杀上宗门。 段长歌好恨,可他不是那种真的莽夫,尤其是在自己被唐家人拒绝的时候他便学会了隐忍,这的确和自己的意气风发不搭,却也让自己打开了另一扇窗户,而现在,他更是必须好好将自己这份仇恨隐忍下去,因为古月这人贼精! “回古大人的话,其实在下和一众长老们比试之时,长老们多有照顾后辈的想法,所以并未真的拿出自己实力,要说孰强孰弱在下还真不好妄加评判,还请古大人恕罪!” “没那么多计较,既然段兄也没法给个准信,那咱们还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抽签算了,按照长老的人数,在天阶高手和地阶高手里面分别花开各组,长老们自然是种子选手分入每一组里,其他弟子再通过抽签来决定自己的位子,若是地阶高手里没那么多长老,也可以让真传弟子担任种子选手,补齐如同天阶高手一样的分组数量,这样应该能尽可能避免强强对话太快上演而出现更多偶然的情况,多半能做到相对公平,不过嘛,说实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咱们既然是宗门大校,要夺冠自然就得拼尽全力用自己的实力去赢!至于打多打少对手是谁,又何必太在意呢?” 漂亮话古月张口就来,这些对于长老们而言虽然没有营养,却能给那些没背景的弟子们鼓足干劲,尤其是古月紧接着放出了糖衣炮弹。 “既然有幸与会,段宗主也是让我等有机会欣赏到贵宗的风采,我这当客人的也不能不懂事,既然冠军是得到秘法的副本,那我就给亚军一点彩头,也不多,就是一枚四品止血丹,同时季军我会给三品恢复丹药一样一枚,希望诸位共勉!”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是了。 很多长老们都知道古月有个习惯,就是随手扔出一瓶丹药砸人,而这么好的待遇终于也轮到自己头上了么?! 而这个消息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更是一针强心剂,因为楚国的丹药有多匮乏他们自己都是亲身经历,别说一颗三品恢复丹药,就是二品的他们也用不上! 而今若是能够有幸得到一颗三品丹药,且不说自己带着去闯一闯那些之前不敢碰的险地,就是找人转手,也绝对能给自己带来长足的提升,这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过了这次多半就没了,谁还会不努力? 只不过段正德心里又在打鼓,“这小子有准备干嘛?!”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0章 投效 第450章投效 段正德顶下的大校日期给宗门弟子们留下了一日准备时间,这也算艰难地挤出来一点时间,毕竟若是拖太久,他指不准古月会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这一日,对于有心去争夺冠军的人而言,其实可有可无,而那些根本就没机会的弟子更是毫无所谓,但是,有一些人却觉得不够用,因为他们需要好好准备,尤其是在比试前搜集信息以及巴结古月。 分组出炉之后,来观光的众人便再次踏上征程,而这一次古月也没借口可以逃避,虽然他是真的不太喜欢到处看风景。 不过这也是一种躲避有心人的方式,毕竟他不难猜到好些人已经在摩拳擦掌地准备和自己聊一聊。 “月哥哥你真的想要那秘法么?可是晓焱听说修炼条件很苛刻,不过我自己好像的确合适。” “我就是喜欢研究新事物而已,要我自己练估计很难,不过就算是晓焱你,也很难规避这功法对自己造成得伤害,可你若是练了又不可能不用,所以我就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补全一下或者炼制一种针对性的丹药来防范,届时你用起来事半功倍了。” 这个说法倒是事实,因为唐晓焱终归是要使用这秘法的,古月可不想看到这小丫头自焚受伤,只不过并不是全部的事实而已。 可唐晓焱听了顿时无比感动,她觉得这是月哥哥对自己未雨绸缪,根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都替自己考虑清楚了! 那小脸上洋溢的“幸福”让唐羽星看了又想打人。 关键是古月说的十分坦然竟然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众人似乎有意照顾古月一般,今日游历的地方都不是太险峻,而且多半下山路,也并不是太需要有人去抬古月的轮椅,而这条路线其实是严笠定下的。 事实上,他知道昨日古月不会参与,那今日也就不可能又不来,所以早就把路线规划的十分契合。 这份独到用心也算是真的费时费力。 “严兄今日又陪同我等,岂不是耽搁你准备明日大校?” “古兄多虑了,在下还没到天阶,虽然是长老也肯定争不过唐师妹的,所以何必庸人自扰?明日适当努力从小组赛里出线便好,至于那宗门秘法,在下可不眼红,因为长老们和少宗主对决时我是在一旁观摩的,那烈焰焚身的痛苦看着都疼,实在有些不敢……” 这严笠倒是实在,古月也知道他这是特地和自己说的,总归有自己目的。 “严兄倒是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在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情,若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要去争去抢,就太不把天纵英才当回事了,至少区区在下是不敢和唐师妹捉单放对的,既然都拿不到第一,何必去争第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第二也有我送的丹药做奖励不是么?难道严兄对丹药也不感兴趣?” “既然古兄问到这里,不妨就说几句敞亮话,古兄虽然横空出世,但以你的才能,自然来到这里之前也应该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境地了,对吧?” “有所了解,护国宗门名头很大,可多年来似乎没什么机会去护国了,就连本该分内之事的天阶武道大会也没见到炽焰山的弟子出马,这里面若是没有一个门道也很难说通不是么?” “古兄慧眼如炬!”严笠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而他现在这番看上去的“推心置腹”其实目的显而易见了,“既然这宗门大不如前,那被安排到这宗门来的人,是不是也就说明并不被自己家族重视了?” 这个说法也的确很有道理,且不说山居清苦,不仅要耐得住寂寞还得守得住自己躁动的心,关键在于这个宗门十几年来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至少比不得曾经的辉煌,这里面到底是段正德有意压制旁姓又或者宗门本身的局限无人可以定论,或许都有,也可能都没,但这宗门没什么前途还是可以下判断的。 而这样一个没什么前途的宗门,送来的子弟自然也都不会有太大建树,对于他们家族而言只是一颗闲子,既不能得到什么盖世神功,也没法换的天材地宝,说到底,只是维系一种关联而已,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多一条路,但是这条路通不通也不好说。 严笠看的很清楚,可他本是庶出,在家族里不被重视也没什么出头之日,所以这个长期出差的机会落到他头上时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而且不得不说这些年干的也算出彩,不然也不会得到段正德的赏识以地阶的实力位列长老之中,更不可能得到迎接古月等人这份差事,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美差,因为能和古月混个脸熟,万一照顾的细致入微得到一点甜头,也被古月拿一瓶丹药砸自己,是不是就赚大发了? 但是严笠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姓严。 在别人眼里,严家有太师有贵妃有皇子何其尊贵? 可严家人自己都清楚,差点没被一锅端诛九族都是皇恩浩荡。 那一次冲突,看上去是严家人和古月之间的矛盾,实际上古月是替当朝太子出头,而最终严家人得罪的是当今陛下。 严家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所以严太师才能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然他没法让自己家族脱身。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这是杀子之仇,他能够轻易忘掉吗? 忘不掉,但是他知道什么叫做“明智之举”。 陛下杀了他儿子,是因为他儿子不仅想要废掉陛下的儿子,而且已经对大楚的军人下手,触及了陛下的底线。 说到底,这个逆子该死!自作孽不可活。 罔顾自己的栽培,严太师有些恨铁不成钢,因为那个儿子的确是他曾经的骄傲,只不过太顺风顺水反倒害了他自己,最终玩大发了把自己玩没了。 所以严太师才会在严家勒令“只要古月还被陛下重用一日,便不能得罪而且要好好结交!” 这个任务在严家人眼里其实很难完成,因为他们都知道古月杀伐果断,更何况他就是敢直接冲到贵妃宫里去把皇子揍了一顿,关键在于事后完全没人追究,甚至那位皇甫伯忠大人就在一旁全程看着都没一句阻拦的话语,这说明什么?严太师不蠢,严家剩下的人也不至于都蠢,所以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们没等到古月的进一步报复已经有些烧高香的冲动,这也是为何严太师想要腆着老脸跟团旅游的缘由了。 不过,这个任务却莫名地来到了严笠这个远离家族中心的人头顶,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古月出现在了他这个鸟不拉屎的宗门,更有甚者,第一次亲眼见到古月的时候那段长歌便给了自己一份投名状! 既然自己已经下决心把握这个机会,同时给了古月自己的态度,那就必须趁热打铁。 古月这次到底想要什么?段宗主自然明白,段长歌这会应该也明白了,但是宗门其他人呢?就未必。 可严笠却是那个明白人,毕竟古月都直接明说了。 很显然,段宗主将大校提前的原因只可能是和古月有关,而他把“炽焰焚”拿出来做奖励就有更大的文章可以窥探了。 要知道这宗门上下都清楚“炽焰焚”是段家的私藏,根本不会示人,长老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打不过,在这山头上拳头大的说了算。 而这次段宗主破天荒地拿出了“炽焰焚”,会是他良心发现么?为了宗门发展?为了大楚的未来?都是扯淡!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得不拿出来了,为何? 只能想到是因为古月。 所以古月才是那个想要“炽焰焚”的人,而特地安排地阶组的冠军也能得到和天阶组一样的奖励,可不就是明明白白地公开把奖励送到了唐晓焱手里一样么? 说到底,段宗主这是死要面子,不过他也不会真的违背古月的意愿就是了。 但是,大校是公开的,输赢可还没有定论,唐晓焱就真的能一往无前么? 或许能,因为她是个天才,是唐大将军的女儿。 可她多年没在宗门露脸,纵然她自己可能已经达到了地阶大圆满,这宗门里的人又何尝没有呢? 关键在于,唐晓焱对此并不了解。 可自己,又怎能不了解? 这便是严笠的心声,而古月听到他这种说法,心中也有了兴趣,“严兄也不必妄自菲薄,在哪做事或许很重要,但说到底还是看自己怎们做,以段宗主对严兄的信任,至少说明你有自己的章法不是么?有朝一日无论是在炽焰山继续发展,又或者在严家某个地方任职,严兄都不会真的被埋没不是么?” “那就多谢古兄吉言了,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所以那些秘法啊丹药什么的,在我眼里其实都一样,能拿到就拿到,拿不到算了,为了眼前利益强求可不好,古兄会不会觉得我这样有点不够上进?” “自然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观念,说到底,一切为了理念通达罢了,不瞒严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该怂的时候我从来不装好汉!” 古月不爱惜羽毛不太在意自己的面子这事也算人尽皆知,可如此毫不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坦言“该怂就怂”,一时间让严笠还是有些恍惚,也觉得或许正是如此,他才能这么快的发迹吧? “古兄的指点在下定然铭记,不过嘛,这一次大校里唐师妹虽然自会无往不利,可毕竟多年不曾回宗门了,对于那些对手的情况应该不太了解,若是古兄允许,在下可以给唐师妹略尽绵薄!” ??刚才和人拼字,我定的15分钟700,打完时800字,一看另外那人94824,顿时很想笑…… ? ???? (本章完) 第451章 现实 第451章现实 对于严笠的献殷勤古月并不意外,而这件事对他而言也的确百利无害,虽然唐晓焱的实力的确不凡,可这炽焰山开宗立派总归还是得有点高手才是,更何况拳脚无眼,谁又能真的不败? 当晚,严笠十分忙碌,却也无比兴奋。 第二日一早炽焰山宗门大校正式开始,古月等人自然被邀请为座上宾,可这些打打杀杀未必都爱看,譬如上官铃兰的老妈。 于是不得不待在宗门校场的除了唐家姐妹和古月以外,只有秦烈这么一个特地指名的高手,毕竟他是天阶武道大会冠军,在他面前比试那些炽焰山的弟子们也脸上有光。 不过这种场合可少不了慕容荻,所以田光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第二裁判。 全藏可不喜欢这种差事,所以他光面堂皇地用继续替古月护卫家人为由躲到某处瀑布边喝酒。 想来这山上也不至于真的发生大事,古月也就由他去了。 “月哥哥,晓焱会努力的!” 看着那势在必得的小丫头,古月不由又摸了摸她的头,“注意安全。” 没有多余废话,不做余兴节目,炽焰山宗门大校地阶组首先开启。 在地阶这个范畴里,似乎他们还没机会接触到“烈焰罩”之类的高级功法,但是每一个弟子都卯足了干劲,看来那秘法的诱惑力真的很大? 不过很快又有些不同寻常被察觉,因为这些人太拼了。 难道为了那利益真的可以不顾同门之谊?这炽焰山的人也太现实了吧? 譬如两个地阶中期之间毫不相让,你一拳我一脚打的虎虎生风,偏偏这不相伯仲无法持续太久,因为这两人都在“以伤换伤”,根本看不出是习武之人的切磋,完全如同狭路相逢分外见红! 更奇怪的还是那种本身品阶有差距的比赛,一个地阶后期对上地阶初期,原本应该是一边倒才对,可这初期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认输,那嘴角渗血都已经是过去式,他身上的肋骨应该都断了好几根,但他依然没有倒下更没有放弃的意思,而他的对手似乎尊重他的决心,所以手下一点也没留情…… 秦烈和田光一头雾水,很好奇这炽焰山的人平时都是真刀真枪的干么?他们可没有丹药救治,不怕一命呜呼?! 但作为裁判,这两个认真的人履行着自己的义务,没有主动投降的,也没有失去意识的,这比赛就得继续。 “难怪炽焰山可以屹立不倒,原来他们都是如此无畏,这一点可不是我们那的小宗门可以学到的,恐怕这六国里也没有哪个宗门敢这么干了。” 慕容荻十分感慨,因为陈国的确没有哪怕一个能拿出手的大宗们被六国皆知,而楚国炽焰山虽然今非昔比,但这份执着也难能可贵。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又说不上来。” 古月却十分疑惑,因为这些人太拼了,难道他们宗门里的大校不光看胜负还得看表现?倒是有可能,不然那些明知道会输的人也不至于拼死一搏吧? 可惜,当唐晓焱出场之时,画风就变了。 首先自然少不了欢呼喝彩,对此唐晓焱也是欣然接受,毕竟她可是军营里长大的丫头,那些真正男子汉的作风她十分熟悉。 可接下来,就很不一样了。 “噗~!” 一个回合之后,唐晓焱都还没拿出古月给他的那个能变换的球,单单只是大斧和对手的兵刃相交,或许力气是不小,可怎么也不到直接吐血的份吧? “可恶!刚刚用力过猛,而且有伤在身……” “啊?师兄要不要先歇会?” “不必了!多谢唐师妹怜悯,不过习武之人对自己的状态应该时刻有所把握,这番对战没法做到最好的确是我的遗憾,可这本身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是唐师妹你赢了!” 抱拳行礼,这位仁兄举手示意他认输之后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走到了场外,留下唐晓焱一脸懵,只不过这种拙劣的演绎虽然看上去“真实”却逃不过两名裁判和古月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有趣!” 古月哭笑不得,让一旁的慕容荻又起了兴致,缠着他要问到底发现了什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些人相互比斗之时为何拼尽全力,可并不是为了最终获胜,而是全都在做戏!他们用无懈可击的不抛弃不放弃,成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坚持和努力,同时让那些艰难赢下的人也同样‘消耗’过度,于是他们碰到晓焱的时候便可以‘力有不逮’了。” 这道理并不难理解,慕容荻也立刻会意,而接下来的比赛似乎就是要印证古月的说法,一个接一个站在唐晓焱对面的炽焰山弟子,无论男女不管品阶,统统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除了一碰就出血以外,还有刚行礼就直接瘫倒的,最离谱的当属根本无法下场便自己认输…… 唐晓焱很无语,她可是卯足了干劲要为月哥哥去争那秘法,可这些人为何统统“不堪一击”?虽然就结果而言对自己的确有利,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全靠运气?赢得好不光彩吧?月哥哥会不会有意见? “没事,你做好你自己的就行,他们是他们,总之安全第一。” 古月看出了唐晓焱的纠结,一个里休息时间特地又嘱咐了几句,而这地阶组很快便来到四强赛。 唐晓焱的对手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弟子,不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但那傲然挺立拔剑直视的气势,恐怕会吓退一众想要攀谈的男弟子。 “唐师妹,他们可以让着你,但独孤家的女儿不喜欢虚头巴脑!亮真功夫吧!” “让?为什么这么说?!晓焱可没有求谁让我!唐家的女儿也不是弄虚作假之辈!” 针尖麦芒火花四色,看来这位自称独孤家的女弟子并不打算“同流合污”了。 “好吧,我这么说也的确有些不妥,真实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是不清楚才对,毕竟从你大哥身上就能看出唐家的门风,可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做便不会有人抢着替你做,难道你真觉得刚刚那些人都会那么巧遇到你就直接认输么?你回来的少,平日里他们可没有这么彪悍地切磋过啊!” 这位独孤家的女弟子一言道破了众人的戏份,让刚刚那些自以为演的还不错的仁兄们顿时有些无地自容,同时也让唐晓焱有些恍然大悟。 “师姐你是说他们刚刚都特地让晓焱的?可是为什么呢?晓焱真的没有去拜托他们啊!我的确想要争这次的冠军,可武道一途没有弄虚作假!晓焱要赢的光彩磊落!” “唉……算了,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不过越是这样,越让人羡慕,不仅是唐大将军的掌上明珠,现在又有两个最好的哥哥照顾你!你的人生……没事,不说了,这一场咱们都拿出真本事便好,在下独孤凤,请赐教!” “是!唐晓焱请独孤师姐赐教!” 刚刚这名叫做独孤凤的女子提到唐晓焱有两个好哥哥的时候不自觉看了古月一眼,似乎不言而喻了,可古月反倒一头雾水,这人自己可根本没见过。 “啧啧,你又在哪沾花惹草了?” “少来!我一个行动不便的家伙上哪沾花惹草呢?弯腰去采路边野花都费劲好吧!” “可是你堂堂古大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香饽饽么?这位独孤姐姐可能早就芳心暗许咯?” “你这毫无根据的猜疑就没意思了哈,我这人几斤几两你还能不清楚么?” “哼!我当然清楚了!不然也不会不知不觉被你骗了!” “额……行吧,你想怎么说都依你,但这骗了就骗一辈子呗。” 旁若无人地拉过撒娇的慕容荻,古月其实也有点刻意的成分,因为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而那独孤凤很显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更何况她这个姓已经不简单了。 不过这个插曲并没有被放大,因为这场比赛可是唐晓焱第一次需要认真对待。 两柄大斧在手立刻被烈焰覆盖,这看似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蓬勃的气势,某个山峰上闭目打坐的唐问天都不由睁开眼想要多看看自己女儿的成长,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此时的嘴角可比平日稍稍上翘了那么一丢丢。 反观独孤凤,同样也有着地阶大圆满的实力,可她在这一个火系独尊的宗门里却偏偏不是火系,但她那飘逸的长发随风摆动彰显着风系蓄势的门道。 按理说风系可是很稀有的,而她若是独孤家的人,又有如此属性,为何会被扔到炽焰山吃土呢?古月很不理解。 但这个起手式已经让另一个人动容了,那就是田光。 作为六国里明面上风系的代表,田光平日里可是很少见到自己同系的高手,虽然听全藏说过当年的杀手之王也有风属性,可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根本就没碰到过更别说讨教了,而实际上田光之所以能够无师自通都是来自那份执着,那份心底最深的愧疚。 可眼前的少女,多半不会也有这种痛苦的回忆吧?可她眼里的执着为何深不见底?!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2章 执着 第452章执着 场上对战的二人风格迥异,不仅仅是属性和功法的不同,那种自身对战斗的理解也区别很大。 唐晓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抡起两把大斧在那虎虎生风,走的自然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可她身材娇小甚至身高都没到那大斧的三分之二,看上去实在有点反差太大,更何况这小丫头打起来根本没有矫情的意思,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不留任何喘息,无论是对手还是自己。 反观独孤凤就有着风系中常见的飘逸,可她是个身材高挑的美女,那简单一束的长发随风摇曳更添一分诱人,不得不说看一个美女如此飘逸可比看田光之流要舒服的多,可她却并没有田光的那份耐心,因为与身法的飘逸相对,她的剑招无比凌厉。 看上去更有点硬碰硬的感觉,虽然没有格挡没有硬接,却是在一次又一次险险避过唐晓焱的大斧之后立刻出剑,角度奇诡迅如风雷,最重要的一点,她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这让刚刚那些演戏的弟子们脸上有些发烫,可他们还是有自己的说辞“唐问天在某处看着在啊!你这样打万一真的伤到唐晓焱了不会送命么?!” 当然,这些演戏的看客实在把唐晓焱瞧得太小了。 纵然独孤凤的剑招如此凌厉,挥剑的时机也够快够准,可唐晓焱也完全没有怕的想法,甚至都不去招架防御。 要知道她可是双持,而且有一把是可以变形的。 唐晓焱自己的攻击被闪过之后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眼见独孤凤的长剑刺来,她不躲不闪反而是加大了自己挥动大斧的力度,这很显然就是在“以伤换命”的彪悍,似乎更符合军营的风格。 独孤凤一开始找到的攻击点是唐晓焱两斧交错之间的空挡,可惜唐晓焱似乎根本不管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而独孤凤自己若是强行刺中恐怕会被接下来的一斧直接打飞。 于是独孤凤改换了攻击的时机,只不过依然没有占到便宜,因为唐晓焱的第二斧被闪过之后的空挡里,不知为何这丫头的大斧竟然生生改变了形态,斧头和斧柄毫无征兆地交换了位子,这就相当于直接来了第三斧! 独孤凤开始谨慎应对了,于是她选择了拉开,至少首先要做到看清对手这诡异的一招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曾想,唐晓焱竟然停住了攻势,“独孤师姐一定很好奇这柄大斧的奥妙对吧?其实它并不是一柄斧头喔,这是月哥哥送给晓焱的秘宝,可以任意变换形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都行,甚至可以和晓焱自己这把大斧合二为一。” 一边解说着,唐晓焱一边让那金属球变换着造型,组后直接和她自己的巨斧融为一体产生了一柄样势十分夸张的大斧,或者说再称这武器为大斧都有点过分了,因为它看上去太霸气! 双头双刃,柄长超过了唐晓焱身高的两倍,通体火纹在烈焰的灼烧下泛出红光,最离谱的一点是这斧头的双刃太长了,几乎快要围成一个圈将唐晓焱包进去,用起来真不会伤到自己么? 独孤凤的心情愈发复杂,她没想到唐晓焱会这么“坦白”,只觉得这也是对自己的轻蔑和嘲讽! 不过她的确不太了解唐晓焱这人,真的冤枉她了,事实上唐晓焱只是难得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从古月那得到的秘宝而已,重点是古月给的…… “哼!要显摆也由你,我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甚至都称不上一把宝剑,继续!” 唐晓焱很意外,自己只不过是看出来了独孤凤对自己兵器的好奇和谨慎,于是好心介绍一下而已,怎么就成了嘲讽? 于是她也来了脾气,要知道她骨子里的天性可不是“娇小可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转了性,尤其是在古月面前…… 战斗开始了更剧烈的震荡,面对唐晓焱的猛攻独孤凤开始有些难以招架的趋势,连续数个回合里没法回击了,不过任谁第一次和如此怪异的兵器交手也都会慎重吧,尤其是看上去万一被碰一下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是独孤凤没有放弃,也并不是在挣扎,风系独有的身法加成在她身上开始有了显现,更加集中注意力在闪避之上,独孤凤的飘逸灵动越发彰显,尤其是唐晓焱那挥舞起来已经是火圈的兵器依旧没有伤到独孤凤一分一毫,这样的战斗怎能不让观众动容? 一旁的田光看了越发有些好奇,因为这独孤凤的身法里透着很显然本就不是为了高手对解决而存在,更像是箭雨之中依旧能够跳舞的果敢,“这丫头真是那个独孤家的?也在部队待过?” 战斗继续着,上下翻飞的唐晓焱已经把这校场整个犁了一遍,焦黑和战痕随处可见,而独孤凤依旧飘逸,只不过她的道袍并没有那么崭新了,但客观而言,她自身依旧没有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同时她对于这怪异兵器的掌握也有了不少进度,偶尔的回击虽然是试探却也说明了这一点。 炽焰山宗门大校至此才出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偏偏这两人似乎旗鼓相当,不仅耗时很久而且看不出有谁会落败的迹象,而这时,唐晓焱突然做了一个咀嚼然后吞咽的动作。 独孤凤本能地以为又是什么怪招出现,一个闪身闪出了缠斗范围便再次拉开距离观望。 “师姐不必担心,晓焱只是消耗有点大,吃了颗回气丹而已。” 这句话自然没有什么坏心思,依旧只是陈述事实,而唐晓焱之所以要实话实说,是因为这招是古月教的…… 可惜,独孤凤又把这句话当作了“嘲讽”,因为自己可没有任何丹药可以吃! “哈哈~!”看戏不嫌事大的慕容荻乐开了花,一脸揶揄地拱了拱身边的古月。 “这招很实用啊?有什么问题么?” “你不觉得这小丫头说出这句话以及介绍那怪异兵器的时候,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么?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吧,也难怪这独孤凤会被气疯。” “好像还真是……为何呢?” “还能是为什么?无论是那兵器还是丹药,可不都是你送的?” “哦哦,怪不得,不错,知道感恩,这个妹妹没白疼!” 古月的“点评”让慕容荻更乐了,而一旁的唐羽星就差眼睛喷火,可惜她想要胖揍古月的冲动被唐霁凰的耳语给压下了,“有些事吧,顺其自然便好,你越是强拧反而会适得其反甚至闹僵,这家伙是真的很坦然,或许你觉得正是这样才让晓焱越陷越深,可你想过没有,万一这家伙不自然起来,受伤的还能是谁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晓焱自己眼下又何尝不是懵懂?待她自己看清了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之后,咱们再好好听听也不迟啊?你就是跟老爹一个德行,凡是自己不乐意的都要按死在萌芽里。” 唐羽星无法反驳,也的确是这样,可她这也是为了自己妹妹好啊!不过,自己老爹把古月赶出家门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吧…… 赛场中的唐晓焱可没时间去在乎场边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因为怒不可遏的独孤凤又换了新的攻击方式。 按理说此消彼长,独孤凤应该明白自己耗不起或者眼见唐晓焱刚刚服用丹药便抢攻,来赶在丹药生效之前拼一把,不然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沼无法自拔。 可独孤凤却选择不再近身,一道道风刃开始漫天飞舞,这大校的场地忽然变得不那么安全。 好在两名裁判都是认真负责的人,但凡飞出边界的攻击都会被他们一一化解,不至于影响到观众。 尤其是在唐晓焱也开始还击之后,那巨大的兵器挥出一圈圈烈焰圆环,不仅又迅又急而且带着旋转路线诡异,若是落到了观众席上可不是件好事情。 原本的近身肉搏变成了远程互喷,虽然风格变了,可两人对胜过对手的执着并没有丝毫减弱。 而且独孤凤变招的原因渐渐显现,当然,能够清晰把握这一点的只有古月和寥寥数人。 因为独孤凤这是在计算消耗之后选择的方式,之前她和唐晓焱肉搏,真气消耗也十分巨大,因为一个怠慢都可能被直接砸出场外,而每一次回击都用上了她的全力,只可惜为了避免对手的“以伤换命”而未见寸功。 可是唐晓焱的消耗一定比她要大得多,因为那从未停歇的火焰可都在无时无刻地焚烧真气,更何况那怪异兵器自然让唐晓焱的负担比自己更重。 所以按照原本的剧本,唐晓焱应该比自己先一步力竭,可她却有丹药为继,自己的计划只能落空。 而唐晓焱有了丹药的补足之后,继续维持之前的消耗就很不明智了,因为这样下去首先力竭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独孤凤变招了,而且果不其然唐晓焱也没有追着她打,而是远程对轰。 这样的关键所在就是看上去天花乱坠,实际上自己的消耗比之前少了很多,因为不必那么费劲闪躲也不用卯足全力去回击,而相对的唐晓焱却并不能减少太多她自己的消耗,很显然她要想继续挥舞那怪异的武器就必须要维持一个不断供给真气的状态。 独孤凤的算计成功让她觉得自己依旧有机会,只可惜,对轰不久之后,唐晓焱又一次咀嚼并且吞咽了某种东西……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3章 报恩 第453章报恩 “到此为止!” 突然出现在校场之中的田光随手抹去了唐晓焱和独孤凤的攻势随即宣布了比赛结束,“胜者唐晓焱。” “什么?!我还没……” “理智点,那丫头身上随时带着古月给她的好几瓶丹药,你耗不起而且马上就要力竭了。” “可我……” 独孤凤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但是她更不理解这田光明明是裁判为何突然制止自己?就算要输又关他什么事?! “是我赢了?!太好啦!月哥哥,晓焱终于做到了!” 唐晓焱也一时有点蒙圈,可田光这人她再讨厌也全是由于慕容荻而已,作为天阶大圆满高手还是裁判,至少得给面子不是么?所以既然田光说自己赢了,那就是赢了对吧? “干得不错!稍微休息下吧,还有最后一场呢。” “哦哦!对喔!晓焱都忘了,还以为这就是决赛,主要是独孤师姐太厉害了!” 周圈炽焰山的弟子们一头黑线,这虽然是事实,确也打了他们的脸,因为自己这些人的逢场作戏和独孤凤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他们很快就释然了。 因为再不甘,独孤凤也没法忤逆田光的意思,尤其是炽焰山宗门那些长老甚至段宗主都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抗争很显然没有丝毫力度,除了接受又能如何?而就在独孤凤也下场之后,另一组地阶四强赛直接开打。 “噗~!” “唔~!” 两声吃痛,地阶组四强赛的另两名选手似乎一开始便全力一击而且都打中了对手,只不过下一秒纷纷吐血倒地而且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没错,做戏就要做全,既然所有地阶弟子基本都在演习,这最后剩下来的两人也不可能离群,于是他们用上了最简单粗暴的拙劣,总之决赛直接就没有了。 “额……虽然晓焱还是不太明白这些师兄弟们到底为什么,可似乎这一次晓焱是真的赢了吧?” “这是自然,唐师妹哪有输的道理?” 严笠适时出现在了唐晓焱一旁,他精神抖擞哪还有一丝一毫刚刚伤重难支的样子? 当然了,他此时的出现也只是提醒一下古月自己的功劳而已,虽然他知道古月应该不可能猜不到这些都是自己的安排,但做了这么多总归要“邀功”不是么?不然被古月误会自己无欲无求岂不是有点亏? 暗自摇头,古月真的有点无语,他没想到这整个炽焰山的地阶高手都如此识时务,又或者是严笠有着相当的话语权?不过,说到底,这些人图的还是自己的回报吧?也不知道严笠到底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按理说严笠也不应该是那种敢于擅自做主的人,尤其是替自己做主。 “好了,至此宗门大校地阶组的比试已经圆满结束,冠军是本宗主的关门弟子唐晓焱,待到明日天阶组也决出胜负之后一同颁发奖励,今日先行解散,这校场也需要修缮一番。” 段正德心中满是悲凉,不过也十分庆幸,因为这些戏精可都是他宗门的弟子,却无一例外地被古月的淫威所屈服,把好好的宗门大校弄成了一出闹剧,当然,除了独孤凤一人之外,可惜这种有骨气的弟子实在太少了……当然了,他觉得自己的先见之明实在是高,若是带着这帮人去抗争,指不准真的会被背后捅刀…… 准备各自散去的人们被一个声音吸引了,“为什么?” “为什么阻止你继续打一场必败的比试?” “就算我会输,可这又关您什么事呢?!” 独孤凤已经很克制了,毕竟田光是天阶大圆满高手,虽然是个陈国人,可武道一途达者为尊,向强者表示敬意才是理所应当,可她依旧不甘心不吐不快。 “难得见到一个风系的好苗子,忽然有点见猎心喜,或许是不想看到你太狼狈吧,又或者是你那份莫名的执着有点我自己的影子,说到底也的确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还是要提一句,这里不太适合你。” 这句话似乎有故事?古月都好奇这田光是不是看上人家小丫头花容月貌身材婀娜了……不过最后一句“这里不适合你”还真打脸,在别人的地盘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 “哎呀呀,真是难得,咱们的田大哥又有春心萌动的时候了么?不过这位姐姐的确我见犹怜,支持你喔!” 唯恐天下不乱的慕容荻可没想过自己的发言会让尴尬的场面更加炸裂,也不会在意当事人到底怎么想,但她也有着自己的目的。 “啊?啊啊啊?!” “想什么呢?田大师是看到全藏那家伙都收了个好徒弟,难得遇到良才也有所意动罢了,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不堪?” 田光摇摇头,一声叹息,其实他真的是有所意动,可的确不是看上人家小丫头这么简单,当然他也懒得计较慕容荻的挑逗,毕竟习惯了,可古月所说,他又有些拿不准,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么?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兴致却又觉得收徒弟好麻烦…… “原来是这样……只能说对不起了,田大师,晚辈愚钝,不堪侍奉,而且我已经决定给古大人为奴为婢了,您的好意只能容晚辈无知地拒绝了!” 深深地鞠躬,这独孤凤还真是个认死理的人,明明田光自己一个字都没提,她倒是先完整地拒绝了,可这“为奴为婢”差点让所有人下巴掉地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位姑娘,可不能轻易做这种决定啊!” 感受到了周遭的杀气,古月第一时间选择了求生欲。 “啊!抱歉,古大人,是小女子自己决定了,还没来得及求您收留,不过,突然说出来也是有点意料之外,总之都是小女子自己的过错,请您责罚!” 这次直接单膝下地了,古月一头黑线,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欺负人的不好事情? “打住,打住!这位姑娘,咱们第一次见面吧?何出此言呢?这样,也别再这里多说了,这事看来另有隐情?不如你好好向我几位夫人还有岳丈岳母讲清楚,我家我基本不做主的。” “额……好的!小女子明白了,是小女子唐突,一定向几位主母好好解释!”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古大人么?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卑微?什么叫他家他不做主?有事找他夫人?原来古大人真的怕老婆啊?! 一时间炽焰山上下都有些忍不住要窃窃私语的冲动,可惜他们不敢。 “独孤师姐你是有什么苦衷么?没事的,一会都敞开了说说,月哥哥是最好最好的人,铃兰姐姐和无忧姐姐也一定会体谅你的,她们也都是最好最好的人喔!” 或许有点不打不相识,唐晓焱竟然主动去扶起了独孤凤而且打圆场,这还真不像她会做的事情。 “是啊,她们都是最好最好的人呢!可惜啊,还有一个最坏最坏的在这,又该怎么办呢?” “哼!独孤师姐你别理她,这个慕容荻最麻烦了,一直把田光这样的而高手带在身边她就是担心自己得罪人太多会被揍,不过她以后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晓焱去求老爹出手把田光拉走,咱们好好还回去!” “额……” 独孤凤忽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而且她更觉得很自责,自己可没有破坏古大人家庭关系的意思啊! “你!” 如此明目张胆地恐吓,慕容荻还真有点气急,不过她也担心唐晓焱这家伙“说到做到”,万一真的找来唐问天可是对田光大大滴不利,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古哥哥,她们欺负我!” 这说来就来的梨花带雨可比刚刚炽焰山弟子们的拙劣演技高出不少档次,可惜还没等苦笑无语的古月说出个子丑寅卯,一个声音竟然开始附和。 “到时候记得算我一个哈,老爹要是碍于身份咱们就让大哥去给这田光揍好了,反正拖延一时半会也够我们好好炮制这臭丫头了!” 这人自然是唐霁凰,突如其来的姐妹齐心还真有点其利断金。 独孤凤顿感亚历山大,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而且错的很离谱?! “好啦好啦,你们再说两句唐大将军真跑来了受气的还不是你们两自己?咱们还是先找地方让独孤姑娘好好说清楚吧,看来她有一肚子故事想倒出来,却被你们吓着了!” 上官铃兰的工作始终如此,而这一次她仿佛救世主一般,在独孤凤眼里都开始闪闪发光。 “别理她们,我这几个闺女都是闹腾的主,不过也别担心,唐大将军可没那么闲参合几个小丫头的游戏呢,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一会替你做主!” 被楚后突然挽住的独孤凤有些紧张到不知所措,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看着这位皇后娘娘的眉毛竟然没有意思瑕疵,作为女人还真没办法不去羡慕,尤其是她还孕育了一儿一女甚至女儿都已经嫁为人妇却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让娘娘费心了,其实都怪小女子没把话说清楚,我是独孤家的女儿,独孤博是小女子的爷爷,原本是因为大伯独孤勇膝下无子所以过继到了他名下,今日听闻古大人治好了家父的旧疾小女子无以为报便想着只能为奴为婢了……”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4章 凤儿 第454章凤儿 独孤凤也和一般人家的女儿一样有着一个充满鲜花的童年,不仅如此,作为独孤家唯一的女儿,她充分享受了掌上明珠的待遇,只可惜,她没有哥哥。 事实上很多家庭里当大姐的未必会十分辛苦,尤其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时候,譬如项无忧之于楚皇,掌上明珠只有一颗也仅有一颗,含着怕化捂着怕滑拿着怕挂。 只不过独孤家和其他大户人家不同,作为长子的独孤勇久卧病床膝下无子。 于是在独孤凤五岁那年,独孤家的人为了“冲喜”将独孤凤过继给了独孤勇,虽然独孤勇自己是拒绝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法对这个侄女做什么,可这个小丫头的脑海里印入了一个观念,那就是自己多了一个父亲,这个父亲虽然原本是自己大伯,但从那时起就是自己父亲了,而这个父亲看上去十分可怜。 从那时起,独孤凤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倾尽所有也要让自己父亲站起来! 而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两个叔叔时,他们并没有多想,只是笑着摸了摸独孤凤的头。 唯独自己的爷爷有些伤感,没有对自己说什么。 不过,自己的新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却难得动怒了,明明这个父亲躺在床上多少年都没有多说一句,更别提有什么情绪了。 他其实是不想害了自己。 独孤凤不明所以地问自己亲生父亲的时候得到了这个答案,于是她的小脑袋瓜里直接将这个任务板上钉钉了,并且立刻着手付诸实行。 一个小女孩能想到什么心思?虽然独孤勇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目的就是让自己这个傻侄女不要再为自己这个废人多费心,可独孤凤日复一日地坚持定时出现在独孤勇的床边,用稚嫩的言语描述着自己当日的所见所感,虽然往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她就是想陪独孤勇说说话,因为她觉得这位躺在床上的父亲很可怜,不能再让他觉得很孤独! 渐渐地,独孤勇放弃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去勒令这个小丫头不管自己,而他的确从这个倔强的小丫头身上感受到了最真挚的温暖。 星移斗转,一晃十年过去,独孤凤虽然刚过豆蔻年华,却因为坚持锻炼与练武不辍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而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日常,因为独孤勇的脸上只有看到她自己时才会泛出一丝光彩。 就在那一年,楚都城外的大营里进行了一次大比武,不仅云集世家子弟,不少百姓家对武学无比向往的少年并且矢志报国的少年也都纷纷参与,而这次比武里最靓丽的风景之一莫过于独孤凤了。 而她之所以想要参与,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次对自己的磨砺,更是让自己开阔视野结交世家子弟的机会。 只不过独孤凤并非势利想要拉帮结派,她仅仅是知道了自己家里根本找不到机会哪怕是给独孤勇减轻一些烦恼,于是打算通过结交这些人来尝试一番,或许也算是一条道路。 不知是否冥冥之中皆有定数,那一次的大比武里所有人的目光除了被这个花季少女吸引以外,就只能看到唯一的一个身影了,那就是唐沐霖。 当时的他已经将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刻进了骨子里,偏偏这样一个阳光般的少年却是从小便跟在自己父亲身边纵马厮杀,早早地便已经是唐家军少将军了。 虽然同样没少在军营历练,但独孤凤知道自己始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也清楚自己和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大男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差距,明明感觉再努力一点就能触手可及,偏偏真正对战之时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无知。 而这场大比武的决赛,也直接成了楚都上下的新话题,毕竟俊男靓女的对决可少不了卖点。 哪个少女不怀春? 自那以后,唐沐霖的音容笑貌也被刻进了独孤凤的脑海里始终无法消弭。 “父亲,今日的大比武女儿拿到了亚军喔!嘿嘿,还算可以对吧?您会替我高兴么?” “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这就最好啦,女儿今日真的很开心,不过没拿到冠军还是有一点点遗憾,但那人是唐沐霖,堂堂唐大将军家的大公子,似乎输给他也是理所当然?好像可以找到无数个理由呢,呵呵……”独孤凤自嘲一笑依旧难言那骨子里透出的失落,因为她对自己无比严苛,一次失败都不是可以被轻易揭过的。 “傻丫头,输了就输了,下此再打回来就是了。” 独孤勇看着很是心疼,有很是自责,无比期待自己哪怕能动一动手指,去碰一碰这个好女儿的头发都成,可自己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说一句空话而已,尤其是自己这样的人说出这种鼓励话是不是很滑稽? “没错!女儿不会服输的,总有一日定要让那唐沐霖也尝一尝失败的滋味!” 独孤凤甩一甩头,勉强不要让自己的失落去影响到独孤勇的情绪,所以她笑得很灿烂。 只可惜,知女莫若父,虽然独孤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独孤凤又有哪一个细节不被刻进独孤勇的心底呢? 于是,第二日独孤勇特地差人找来了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需要一些帮助,虽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自己的父亲一定能。 “你就放心吧,这事就交给为父了!” 独孤博信誓旦旦地应承下来,只不过他想的有点多,又或者是他不经意间正中靶心? “老二啊,你和你大哥的女儿似乎有心上人了。” “这……凤儿看上哪家的人了?”独孤冠一脸懵,虽然自己这个女儿过继给了大哥,可她依旧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而且无话不说,为何自己没看出来呢? “你说你这个爹怎们当的!是唐问天的儿子唐沐霖,他们应该是那次大比武时碰到的,不过话说回来,唐沐霖这小子的确不错,不像他老爹是个木头!这事吧,既然是凤儿的心意,老夫就不反对了,你上点心!” 还是那个刚愎自用的独孤博,根本就没听到当事人的只言片语便把这事“确认”了。 “原来是这样……” 独孤冠心中愈发忐忑,因为这事让自己怎们弄呢? 直接跑过去和唐问天说自己女儿看上了他儿子问问他的意下如何?太傻了吧! 和唐沐霖旁敲侧击一下问问他觉得自己女儿是否符合心意?自己女儿自然是天生丽质乖巧可人!只不过,他们是在比武擂台上见的面,会不会女儿的魅力没法传递过去?又或者只留下了一个好勇斗狠的印象? 真的很头疼,其实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当妈的更合适,跑去和唐问天的老婆走动走动,可唐问天不是没老婆么?! “难道要找媒婆?不行!不能搞得太正式也不能人尽皆知,万一那唐沐霖和他爹一样也是个木头呢?自己女儿还怎么活?!” 就在这纠结的档口,独孤冠还是准备好好和自己女儿“沟通一下”,看看能否洞察清楚女儿的心意到底有几分。 “爹爹您找我?” “嗯嗯,这不刚比完那个大比武嘛,乖女儿拿了亚军也是给咱家争光,我这个当爹的怎能没点表示呢?快来说说,有什么想要的么?” “这个嘛……”独孤凤可没想过自己的爷爷和两个父亲各有心思,尤其是眼前这个,只当是一个当爹的要奖励一下孩子的优秀而已,“要不您帮我看看怎么才能继续变强?能更快点就更好了!” “变强?那个,你是不是对败在唐沐霖手里有点不甘心啊?”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独孤冠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父亲搞错了? “还真有点,不过父亲也说了,输给那人并不算什么丢人,可总归要找回这个场子不是么?所以爹爹你有没有什么能教教女儿的?” “嗯,也是,咱们独孤家的掌上明珠哪会一直败在那个唐沐霖手下对吧?不过你老爹我也只知道战场厮杀好勇斗狠而已,真正的武道其实涉猎不多,而唐家却大有不同,就说那唐家军都有自己的军拳,唐沐霖又是从小跟在他那个不可一世的爹身边,耳濡目染总归会比其他孩子强上那么一点点吧,话说,你觉得唐沐霖那小子怎么样?” “啊?哦,唐少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吧,虽然是唐大将军培养的,但他自己的天赋应该也非同凡响,而且他明明是个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却待人谦和,在擂台上也没有下过狠手去故意伤人,怎么说呢?是个光明磊落的真君子?嗯,应该是这样吧。” “嗯,算是吧,很好奇唐问天那个样子是怎么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的,对吧?唐沐霖这人的确很优秀对吧?” 独孤冠有些想要打自己一嘴巴的想法,这么忽悠自己的好女儿真是罪孽深重啊! “嗯,爹爹说的没错,唐少将军的确是个优秀人的。” “那你和他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流?比如武道啊比如兵法啊又或者别的什么?” “这倒没有,当时唐少将军的三位妹妹都在那给他加油,我认输之后他抱拳行礼便直接去找他妹妹了,再之后就离开了吧,我也没太在意,这次主要是历练下自己同时结交一下有没有值得结交的世家子弟,可惜似乎并没有太出彩的,女儿也就回来了。” “这样啊,也是,这都成里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也就那唐沐霖可以和乖女儿你相提媲美了,其他人都是小角色,不过你难得想要去结交新朋友啊,倒是让为父有点好奇。” “嗯,女儿其实是想多认识点人,看看有没有可能打听到能救助父亲的方法……” 独孤冠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老爹你真的搞错啊!我这乖女儿孝顺的让人心疼,哪还能对那唐沐霖有心思?!”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5章 决定 第455章决定 要说独孤凤对唐沐霖到底有多少心思,其实她自己也没察觉,可唐问天是毋庸置疑的六国武道第一人,在楚国人眼里就没有唐问天摆不平的事情,那么自己父亲的伤呢?唐大将军应该也有办法才对吧? 抱着这个想法,独孤凤对接触唐沐霖是真的有点上心,于是借着曾经角逐比武冠军的交情单独约了唐沐霖喝茶。 听起来很怪异,但一个姑娘家约人喝酒更怪吧? 独孤凤自然不清楚这事根本就不是茶或者酒的问题。 而唐沐霖虽然诧异却也欣然接受了,因为他无法拒绝一个女孩的善意。 只可惜,出场的足足有四个人。 “不好意思啊,独孤大小姐,我这几个妹妹听到我要出门喝茶就都跟来了,我也没辙。” 可见妹控不是一天养成了。 独孤凤不明所以,因为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分失落,可她并没在意,“没事没事,本就不是什么太正式的邀约,就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唐少将军而已。” “请讲。” 要说独孤凤的扮相,一身劲装很干练的样子,飘逸的长发简单一束,其实这完全是为了更方便戴头盔而已,需要时直接一盘就完事了,更何况那些姑娘家家的发髻都很费劲。 再加上高挑的身姿丽质的容颜,就算和唐家姐妹放在一起也不遑多让,所以这三个特地来替自己大哥把关的妹妹其实还蛮认可的。 “想必少将军也是知道的,我父亲久卧病床,这些年来小女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求得治疗家父的方法,哪怕只是稍稍减轻一点他的负担!可惜始终无果,不过唐大将军可是六国武道第一人,不知他会不会有什么方法?又或者是否听闻过类似情况指一条明路都行,拜托了!” 这个请求让唐家三姐妹大跌眼镜,这瓜肯定是吃不成了,不是对大哥有意思的就算了,居然想找老爹治病,这不是乱投医么? “实在抱歉,不瞒独孤大小姐,家父虽然的确精于武道,但他应该是将自己的时间大多都投入到练武不辍,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曾听闻家父有过类似治病救人的情况,当然了,一般跌打损伤接骨疗毒什么的,家父应该很轻松,但独孤先生的情况这么多年也未见好转,自然有数不胜数的名医下过判断,恐怕不是家父可以涉猎的范畴,还请见谅!” 唐沐霖可没有丝毫别的心思,既然知道了独孤凤是想替她父亲求救,自然就得实话实说,自己的父亲杀个人不难,要让他救人可就太为难了。 但这个最实在的回答让独孤凤无比失望,虽然早就知道这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但这哪怕只是一根稻草自己也想试试! 可惜这稻草已经断了。 “没事没事,是我太想当然了,少将军不必介怀。” “其实吧,晓焱说不定知道一种方法喔!” 这时还是小屁孩的唐晓焱突然插话了,可没人会不把她当回事。 “真的?唐姑娘请讲!” 独孤凤可没有太多计较,就算这是个娃娃,她说有方法自己也要听一听! “是这样的,晓焱拜入了炽焰山宗门,我师父是段宗主,虽然晓焱不太去宗门待着,但总也有人来教授晓焱功夫的,尤其是大师兄也就是师父的长子对晓焱可好了!就是听他提到过,炽焰山段家有不少秘法,其中有一种似乎能激发人的潜能,应该蛮神奇的,会不会对你老爹有用呢?” “激发潜能么?这或许……”独孤凤一番思考忽然豁然开朗,“没错!应该是真的有用!家父据说是失去了知觉,若是激发潜能还真有可能让家父自己痊愈!” 这才是真的病急乱投医,可独孤凤打定主意了再小的稻草也要去试试,自然不惜牺牲时间与生命,牺牲自己的青春。 之后,在唐晓焱的引荐下段长歌很客气地和独孤凤有了交集,而独孤凤给了家里人一个通知,她要去炽焰山学习。 独孤家上下无一不是反对,尤其是独孤勇,他恨不得立刻爬起来拽住自己的傻女儿。 “没事的,只不过吃点苦而已,又能提高自己又能替父亲找到恢复的契机,女儿一定会努力的!” 就这样,独孤凤加入了炽焰山宗门,堂堂独孤家的大小姐,一个稀有的风系高手在一个火系至上的宗门里努力着,目的竟然是那个既不可望更不可及的炽焰山秘法炽焰焚…… 这里面也有着段长歌的戏份,因为独孤家的子弟如果加入了宗门就又是一件大事,所以他见到独孤凤的时候毫不吝啬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掌握的炽焰焚皮毛,正是这种激发自己潜能的自焚让独孤凤豁然开朗,心中越发笃定。 可惜,到了炽焰山之后,独孤凤才知道这宗门秘法可不是轻易传授的,又或者说,这秘法根本就不太可能传授,因为大楚建国数十年里炽焰焚始终只掌握在段家人手里,不传外姓。 “这可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独孤凤的执着让她并没有升起丝毫退意,至少炽焰山是最接近这秘法的途径。 “要研习炽焰焚是不是一定得是段家的人?” “虽然没这个规定,可宗主会用‘并不适合’这几个字搪塞所有人,虽然的确是这功法的门槛很咳咳,就连宗主自己都不具备研习的资格,但段长歌能学而且能用,据说是因为他的火系很特殊,可宗主真的会去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外姓弟子也如此特殊么?并不会的……” 求教一个乐意巴结独孤家的长老之时,独孤凤问出了一个很需要勇气的问题。 “那如果是……嫁入段家呢?” “这……” 这个长老自然不是三岁小孩了,他也明白独孤凤的意思,更清楚这个女娃娃到底要这功法干嘛,毕竟她是风系,别说契合,根本就没法练的,所以她只是为了一种飘渺的期待而愿意赌上自己的一生么? 不是个聪明的决定啊…… 这个女娃娃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心疼。 “只能说这几十年里并无先例。” 最后不忍的长老给出了这个答案,有些模棱两可,所以独孤凤觉得还有希望! 只可惜,造化弄人。 段长歌眼里早在那时起就只有唐晓焱,明明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那份殷勤就从未间断。 独孤凤自然不清楚这种事情,她本就是懵懵懂懂,更别说看清别人的真面目了。 不过,但她用各种拙劣的借口接近段长歌,甚至做出一些自己都觉得丢人的所谓“暗示”之时,她很想跳下山崖算了,因为段长歌完完全全眼里没有她…… “不应该啊……我教你的那几招可都是话本里最有效的方法了!” “可能,是我太没有女人味了吧……” 原本是想要捉弄一下这个什么都有的大小姐,被独孤凤求教时这名女弟子倒出了一肚子坏水。 可渐渐的,当独孤凤一条条照着去做了之后,这名女弟子不由动容,她感受到了那份强大的决心和锲而不舍! 于是她真的绞尽脑汁用上了各种“实用”的招数,可惜依旧无果。 而当独孤凤自怨自艾的时候,那份落寞实在有点让人心疼,毕竟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架子在独孤凤身上一点都没有,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而已…… 逝者如斯夫,数年过去,山居的清苦让独孤凤越发坚毅,也出落得超逸绝伦,只可惜,炽焰焚依旧对她而言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家里捷报频传,毕竟独孤家的人可不会特地告诉这个独自吃苦的傻女儿那些被牵连的战斗。 “父亲有救了!真的有救了!他已经开始知道疼了!” “没错没错,独孤师姐大可放心,小弟听家人来信所言,这古院长天纵奇才,横空出世便是二品炼药师,孤身前往陈国力战群雄一举夺魁便拿到了进阶三品的方法,就在回来的路上轻易便成为了这六国里最年轻的三品炼药师,而且令尊大人已经住在炼药师学院里调养,相信古大人一定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嗯嗯,一定的!” 这些爱拍马屁的也好,喜欢在美女面前显摆的也好,自然都会拣那些独孤凤想听的说,至于古月到底能不能治好独孤勇,与他们何干? 数月前,又是新的好消息,据说古大人找到了治疗的方法,又一次踏上了去陈国求教的道路。 不久后,古大人一跃成为了六国里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而且得到了陈国那位慕容院长的指点,成功炼制出治疗独孤勇的丹药! “父亲开始恢复了!父亲开始恢复了!” 喜极而泣的独孤凤如冰雪初融化开了所有人的心,一时间炽焰山上下都是真心为这个执着的师姐高兴,而就在这时,独孤凤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报答古月的恩情! 也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决定,毕竟当年的她都可以轻易用自己的一辈子幸福去赌一个镜花水月……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6章 自信 第456章自信 在独孤凤的讲述中,自然是没有那些关于她父辈和爷爷的猜想,自然也没有带上唐沐霖过多的重墨,当然,段长歌到底为什么对她不屑一顾都被她归结为了自己的“毫无魅力”,但这个故事里,那曾经准备牺牲自己的方式,让人听到后一个个都有些感慨万千。 在楚后眼里,这的确是个傻女儿,但她是主动为了自己父亲可以牺牲自己,而自己的女儿呢?却是被自己一步步推到了今时今日的境地,女儿到底是否甘心?到底能否幸福?这些她真的不是从未考虑,却也不是头等大事…… 而上官会长和上官铃兰的母亲都有点感触颇深,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何尝不是不是由于自己的推动而走到眼下的呢?虽然他们清楚自己的女儿是真的爱上了古月,而古月这个女婿也的确不错,就是桃花运太旺了一点…… 唐家姐妹心中有点,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是自责,因为她们当年的懵懵懂懂,一心想要吃瓜,却让这个傻姑娘泥足深陷,尤其是那近乎主动献身的桥段,话本里倒是听到过一些古时候的奇女子为了家国大义去付出,怎么竟然会有真的,而段长歌的无视很显然给这个独孤凤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让她都没法真正看清自己,不然也不至于跑到古月跟前来说要为奴为婢,毕竟她可是独孤家的大小姐啊! 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的想法就有些类似了,因为她们说到底都是“父母之命”,可最终沦陷的还是自己,而且古月对自己的确没话说,身边的姐妹也并不是豺狼虎豹,这个日子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无缺,确也津津有味,而且下一刻有什么惊喜或者惊吓谁也不清楚,又怎能不入迷? 对于鬼瞳而言,她更理解这份孝心,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由有些羡慕又很想祝福,至于独孤凤想待在古月身边,这种事她一向不发言的。 要说感触最深的,还是慕容荻,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亲生父母的早逝,也并不全是太子一家的点点滴滴,她其实很羡慕独孤凤,因为这个姐姐可以无比执着无比单纯,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大伯或者说父亲从床上爬起来而已,可这个单纯的目标比登天还难,若是没有古月的出现,恐怕她这辈子也未必有丝毫成果,尤其是在炽焰山上蹉跎和自怨自艾。 慕容荻将心比心,自己学不了那种心如止水凝神静气,而且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太子妃一家直接葬送了,这算是一种复仇?可她并没有快感,没有丝毫快感,只不过在那个当口她觉得自己不这样就不行而已…… 一个自己无比敬重的兄长,却是始终惦记着自己这个人,不惜机关算尽甚至迫害自己心上人,在那个瞬间一切的恩情都化作了怨恨,所以自己才会做出那最直接的报复,不留丝毫情面。 可这一切却深深地刺痛了养育自己的那个傻女人,但同时,也是替那个傻女人解开了最痛苦的伤疤,血淋淋,赤果果…… 对于陈国太子妃,慕容荻是满心愧疚的,虽然她在自己和她亲生儿子之间没有选择自己,可这也是情理之中,但她作为一个母亲绝不失职,她的爱从不藏私。 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家破人亡,被另一个养大的孩子弄得支离破碎,这份痛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她也是一个普通人…… 慕容荻不禁感慨,若是自己事先去见见她,跟她说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能让她稍稍好受一点? 但是自己没这么做,更没这么想,是因为什么呢?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心怨恨,毕竟,这相当于是被抛弃了第二次…… 但是自己之后好好想想,当时依旧错了,错的离谱,自己到底还是自私了,为了一个将计就计,为了名正言顺地嫁给古月而不被楚国人干涉,最终选择牺牲那个傻女人的还是自己。 想着想着,慕容荻有些眼眶湿润了,她的悔恨并没有消减,尤其是那个女人疯掉的瞬间,她的心好痛,虽然古月想方设法去弥补了,也让自己和她重归于好,可有些创伤不去提并不代表不存在。 “你就没想过你自己么?事实上独孤勇对你可谓是一点恩情都没有对吧?只不过是独孤家的人按在你身上的道义,你竟然可以为了他去牺牲自己一辈子,这种事你从不后悔?” “也,没想那么多吧,既然从五岁那年起大伯就是我的父亲了,作为一个女儿,整日看着父亲在病床上郁郁寡欢,难道不会心疼吗?难道一个女儿为自己父亲做点力所能及,也需要去考虑是否值得?” 面对慕容荻的质问,独孤凤说的很坦然,一时间有些干净的耀眼,让人不能直视,而且这平静的语气里,丝毫没有不甘和不愿,她真的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看到你,真让我自惭形秽啊……不过你到底是想当古哥哥的侍女呢,还是有别的心思呢?” “啊?这个其实也是我自己天真的想法,就是觉得我拿不出什么来报恩了,除了为奴为婢好像也没别的方式了不是么?” “不啊,你可以嫁给古哥哥不是么?正所谓以身相许,很多报恩的桥段不都是这样的?” 这话竟然是从慕容荻嘴里说出来的,已经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了,可独孤凤的回答更是语出惊人。 “不不不,我绝对绝对不敢有这种僭越的想法!而且,而且古大人和几位夫人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我又怎敢造次?有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再者,再者我这样姿容鄙陋不堪入目的女人又怎会入得了古大人的眼里?要知道几位夫人可都是天姿国色超凡脱俗,这可决不是恭维只不过实事求是而已……” 听一个诚实的人张口就来大实话还真有些让人不适应,尤其是这种发自内心的赞美是真的会让人不好意思,但是,她对自己有了太大的误解。 “咳咳,那个,首先哈,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也别放在心上,至少你应该清楚我做那些事不是为了你对吧?至少我在今日之前根本就不清楚独孤家还有你的存在……但是!这并不是像你说的自己那般不堪!你对自己实在有些误会太深了!” 古月自然清楚这个错误的认知到底怎么形成的,虽然他不清楚独孤凤其实最开始是有些失落唐沐霖对自己看上去没啥兴趣的样子,若是知道,肯定会说“那就是个妹控,他眼里除了三个妹妹还能容下任何一个女孩么?我给他介绍过一个大美女都被直接无视了……” 单单只是段长歌的态度,古月自然清楚,这家伙一心就惦记着唐晓焱,不过听到那个时候这玩意就图谋不轨了,这根本就是犯罪吧?! 但无论如何,正因为这些挫败,让独孤凤对自己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尤其是她看到别的女孩都会花心思去打扮自己,而她可没这个时间,所以始终觉得自己是“没有女人味”。 “当然了,并不是说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哈,这个必须说清楚,我也只是实事求是,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几个夫人个个倾城倾国风华绝代对吧?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可你一定要清楚,且不说我怎么看,你随便找个男性问一句,你和我这几个夫人相比到底差在哪,我敢保证一定没人答得上来,因为在旁人眼里你们一定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好比说你现在就问问我这岳父是不是这样的?” 上官会长突然被古月牵连还真有点慌神,不过他也知道在场除了古月就自已一个男的了……可上官铃兰是自己亲闺女啊,这里面没有亲情分么?再说了,自己老婆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随随便便应声可是很危险的! 不过古月也没存什么好心思,毕竟他是在自己老婆们面前夸赞另一个美女,虽然求生欲拉满,但这件事本身就是在玩火自焚,且不论是否正确,在老婆面前哪有大道理可言?所以他只能拉上自己岳父垫背了。 “真,真的吗?” 看着独孤凤那卑微中带着期待的小眼神,上官会长很想大嘴巴抽自己这个女婿,可惜他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能耐,不过自己的乖女儿不会不管自己的吧?! 没法无视自己父亲的求助,上官铃兰用力掐了古月一下之后笑着说道,“孤独姐姐也别听这家伙乱说了,咱们打一个很简单的比方好吧?你自己觉得唐二小姐看上去毫无魅力么?” “怎么可能?唐二小姐十足的英姿飒爽而且是唐家军赫赫有名的将领,而且唐家兄妹个个能文能武风姿卓越,唐二小姐又怎会落后?” 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因为唐羽星也清楚这个独孤凤和自己的气质其实很像,风格上也都是走英姿飒爽路线的,只不过少了那种自信和不可一世而已,当然,自己这种性子也是看着自己父亲耳濡目染,而她多半也是……所以唐羽星没有丝毫生气。 “这样呢?”平静地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唐羽星很坦然地面对着独孤凤,上官铃兰倒是有些语塞了,她真没想过唐羽星会自己摘下面具。 “这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还以为二小姐只是从小喜欢面具而已……” “其实吧,没什么好道歉的,这伤疤也不疼也不痒,就是难看点,但多少年来我都习惯了,至于带上面具也只是一个习惯,避免有人说三道四而已,对我自己而言,其实真的没太大差别,尤其是整日看着二姐的脸,哪个女孩不会自卑呢?所以我释然了,反正就算没这道疤也比不过对吧?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真正的不在意,反正活出自己的潇洒和态度就是了,何谓人言?当然了,去掉这道疤也是我的一个心愿,因为戴上面具最大的真实想法是不愿意看到二姐盯着这道疤时的心痛……所以我觉得你太过于缺乏自信,咱们女人的自信为什么一定是来自于男人的赞美呢?”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7章 下山 第457章下山 正如古月说过的,关于独孤凤的去留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最终结果是楚后做主收在身边当贴身护卫,而慕容荻也提了一句,“就让她去给我父母磕头吧。”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独孤凤认为服侍古大人的岳母和服侍古大人应该区别不大,至少结果都是跟在古大人身边报恩,不过说到去给慕容荻的父母磕头,她就有些犯难了,因为这事情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当年是两国交战,自己的祖父作为统帅对敌国的将军怎么出手又何错之有?可如今,自己若是作为独孤家的女儿去给当日祖父剑下亡魂磕头,是不是代表了一种独孤家认错的态度?是不是就说明祖父错了?这可不是她自己这个晚辈可以定夺的。 “那你跟家里人联系呗,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不知为何,对于独孤凤,慕容荻表露出了难得的善意,似乎都没有为难的意思,不过这一点独孤凤是不清楚的,毕竟她也不知道慕容荻之前对人对事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慕容荻允许她去和家里人商量,这已经是很大的回转余地了,至少无论家里人如何吩咐,也都不再是独孤凤自己自专。 很快,走过场的炽焰山宗门大校整个结束了,毕竟那天阶组对于古月而言也没什么好关心的,到底谁拔得头筹拿到炽焰焚又有何关系呢? 段宗主也十分满意,终于没有丢掉更多面子而兵不血刃地送走了这帮瘟神。 当然,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的时候,炽焰山上下都赶着相送,但古月没有表现出对严笠的过分殷勤,因为他还要在这里呆下去,他有自己的路。 只不过留了个纸条,“之前那事若是许诺了丹药之类的东西,列个清单。” 这对于严笠而言是莫大的鼓舞,尤其是古月做事几乎滴水不漏,这就十分值得他学习而且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明智的。 而这张纸条,他并没有好好收藏,而是随信发往了自己家族,这上面有古月的手书,可比千言万语都要有分量。 事实上严笠处理的事情也十分妥当,他给地阶组的那些人许诺的的确是丹药,可他并不会直接交付,毕竟他自己也没有,而直接开口向古月要,是不是就显得自己很废物?明明什么都没办成却要狮子大开口。 所以他给出的条件是一个机会,他告诉这些人,事成之后,古大人一定会十分满意,但丹药不会随时随地就这么发放,不然自己这些人还怎么在炽焰山呆下去呢?段宗主不会忌惮和不满么?于是答应的支付条件是去往楚都后得到丹药的机会。 至于什么时候去,这些人自己也没法做主,而当他们真有机会去了的时候,真正发给他们丹药的并不会是古月而是严笠或者他家里人,这是一种双向收买人心的方式,重点是能让古大人和炽焰山弟子都觉得舒服。 因为古大人毕竟是外人,他亲自给的丹药若是这些弟子们都收下了,难免会被诟病和非议,纵然在比赛阶段的演戏段宗主一眼就能看明,可他不会说什么,因为结果都是对他有利的,可若是炽焰山弟子都收到了古月的丹药,这就会对炽焰山内部造成负面影响,他怎能不去忌惮? 而严笠是炽焰山长老,他给出的丹药可以算是一种门内的奖赏,同时,严笠还能在段宗主那虚言几句,降低猜疑同时打上替段宗主收买人心的标签,岂不一举两得? 当然了,最终这些丹药也都是古月出的,毕竟严家可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囤积,但这也是严笠在赌,他要赌古大人是否认可自己,愿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效命的机会,而那张纸条就说明一切了。 独孤凤正式离开了炽焰山宗门,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而且为人处事都没有坏心思,虽然看上去有些太单纯,可她毕竟是独孤家的女儿,又没有纨绔架子,所以宗门上下都对她很有好感,无论是巴结她家族还是欣赏她这个人。 “弟子这就离开了,但您始终会是弟子的师父,这一点不会有任何变化!” 独孤凤的师父其实就是那名被她问及如何拿到炽焰焚的长老,也就是那样的缘分,这名长老之后收了独孤凤为真传弟子,只不过多年来也并没有真的教授什么太专业的东西,可他却暗地里为独孤凤摆平了不少事情,而这些对于这个傻丫头而言或许会很为难。 “有这个心为师就满足了,但这些年里,我这个当师父的又教过你什么呢?” “您的教诲,凤儿绝不敢忘!” “由你,不过日后都要靠自己了,凡是多留个心眼吧,尤其是古月身边的这些女娃娃,可比他自己难缠多了,而你最要防范的记住,是皇后娘娘,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没人看得透,这算是为师最后一句忠告了,你可别转手直接把为师卖了哈,毕竟大逆不道。” “师父~!” 在独孤凤的心里,虽然很难理解师父这最后的嘱咐,毕竟在她看来古大人几位夫人又或者唐家姐妹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唐二小姐竟然可以为了自己轻易暴露自身的缺陷,而皇后娘娘一脸和气,更何况她可是娘娘啊,又能有什么怀心思呢? 但师父的嘱咐,做弟子的不能忘记,只可惜她自己都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完成这项嘱咐…… 一行人再次踏上旅途,炽焰山渐渐变小直到被天地间的界限遮掩。 这一次按照古月的路线,他是得去南边大皇子驻扎的军营,因为“小酒馆”总店迟迟没有竣工,而自己也答应了虚公公去解决掉放在大皇子身体里的暗雷。 可这么大一队人马,轻易出入军营重地真的好么?古月很担心有什么落人口实的事情,虽然他不在意,但问题是,唐问天还在车队里,这个走到哪都无法被忽视的存在,会不会直接把大皇子也吓尿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只好先派人给大皇子送信,毕竟自己的皇命只是下给炽焰山的,可没有这么好的借口又直接闯入军营。 “放心吧,就说我想儿子了。” 停歇的时候,古月很想听听众人的意见,不曾想楚后直接放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可让古月有些接不下话,要知道大皇子已经三十出头了,这楚后可还不到四十…… 大皇子喊楚后“母后”的情景还真有些让人好奇! 尤其是楚后这性子,难说大皇子这么些年到底怎么茁壮成长的。 楚国南部边境,“小酒馆”总店选址附近军营,收到古月来信的副官正在呈交大皇子。 “他终于还是来了,为何特地写一封信?难道不是陛下让他来的么?” “应该是的,不过他这次名义上是带着很多人一起出游,不止有他的几位夫人,唐家姐妹,上官会长和上官郡主的生母,皇甫家二公子夫妇,最重要的是,这个车队里护卫人员里有陈国的田光和全藏,上官家的秦烈,而且大将军也在里面……而他们恐怕都是陛下拉出来守卫皇后娘娘的……” 这位副官兄难得有些动容,毕竟这样的阵仗很难让任何一个人不激动,但大皇子耳朵里只听到一个声音。 “母……母后?!” 原来副官兄之所以面露难色,还真不是因为听到了哪怕是唐问天的名字,他真正担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让大皇子也无法直视的皇后娘娘! 说到这两人的关系,就不得不从最初那次邂逅开始。 “从今日起,她就是你的母后了,叫人吧。” 一个刚刚遭逢大变的半大孩子,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已经不在,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新的楚皇,也是自己的叔叔,可他却收了自己当儿子,而且给了大皇子这个名头。 虽然他一直是皇长孙,也有着相当的教育和涵养,可这种身份的转变他很难立刻释怀,尤其是这个男人,未必就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真凶! 而今,他又给自己找了个“母后”,自己的母后明明走了多年了……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很显然还没当过“妈”对吧?! “儿臣见过母……母后。” 大皇子虽然挣扎却并未逆反,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耐,而且就在昨晚,自己那些亲戚全部烟消云散了。 “你可不比我弟弟小多少,我哪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啊?!这样吧,以后你当着大伙的面或者陛下的面,你就勉强叫我一声‘母后’好了,私底下可得叫‘姐姐’喔,听到了没?” 大皇子有些蒙圈,尤其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直接挽住了自己的胳膊,把她那不堪一握的身子贴了上来! 立刻从头红到脚跟的大皇子强忍着没有挣脱,看向楚皇寻求意见,而后者竟然点头默许了。 “是……儿臣遵命!” “真乖!太可爱了啦!比小忌还要高一点了,而且长得这么可爱日后一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主!姐姐我可得好好替你把关,不能让哪个妖女叼走了!” 从那时起,大皇子遭遇了自己生命里最大的魔星,尤其是一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这个女人……真好看……啊~!不行!她是母后!” ??8-i-:/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这次尝试了剪辑,或许不是那么粗制滥造了?eos7v2s6m21nks8e ?这次发了抖音和b站,依旧是用名字凑的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58章 母子 第458章母子 一个新近丧父,生活支离破碎的少年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名少女,偏偏这少女却是他的叔叔新娶的老婆,而且需要他称之为“母后”。 这些别扭的关系和尴尬的场面,本该是少年日后的人生常态,但是,这名少女生生将二人之间的隔阂抹平了。 “你一直生活在宫里吗?” “回母……” “叫姐姐!” “这……还有人在看着……” “他算是你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吧?恐怕这个世上你最信赖的人也只有他了,所以啊,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个“他”自然就是大皇子的副官,从那时起,两个几乎同吃同住的少年被命运捆绑得更为紧密,也的确不分彼此。 “是……姐姐……” “好啦,快说快说,你一直住在宫里么?” “是的,父王的东宫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你也是被束缚的人啊,姐姐我也是喔,不过从小到大可没有东宫这么好的地方呆着,更没有人来伺候着,同时还得照顾我那弟弟,就是上次提到的,他叫长孙忌,应该比你大两三岁吧,但是和你好像啊,一样的懂事,一样的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更不敢任性,很多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看在眼里都会心疼,可他就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么表现的,若是我反而心疼了,他会不会更难过呢?所以我也忍在心里,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个阳光洒在脸上的姐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他最纯真的笑脸……不过今后应该看不到了吧……” 楚后似乎在和大皇子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这袒露心扉让大皇子忽然觉得自己能懂这个人的心情,而自己也能被她理解。 “或许他没有锦衣玉食,但一定比我过的开心,因为最关心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言语间流露的落寞,让楚后有些动容,一把拉过大皇子靠在自己身边,“以后这里也是你的位子了喔!” “啊~……”张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大皇子一时间又是从头红到了脚后跟。 “哈哈~!阿籍你太可爱了!姐姐我可得好好给你把把关,不是说说而已,可不能被哪个小妖女给调走咯,尤其是我这样的……” 那段时间里,楚皇亲征,楚都新定,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唯有这对“母子”在乱世中找到了彼此的一丝丝安定。 “你说我这肚子里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陛下应该希望是男孩吧,日后他就是太子了。” 渐渐习惯了楚后的风格,也没了那么多隔阂,大皇子甚至都可以和楚后一起议论她的肚子。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啊,不然他的一生恐怕会很辛苦,当娘的可未必望子成龙,却真的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可惜,这个皇宫里似乎太难容下一个平静的皇子了……不过,要是女儿也会又另外的烦恼吧?唉……” “不管是男是女,我会保护他们的!” 鬼使神差,大皇子说出了一句立刻让自己后悔的话,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些太忘乎所以失了本分。 “好啊!那可就靠你了喔!嘿嘿,小家伙听好咯,你还没出来就有个疼自己的哥哥,这感觉让为娘好羡慕啊,从小其实都希望有个哥哥疼自己的!” 时光如梭,楚国兵败割地求和,楚皇又回到了宫中,而楚后给他添的是一儿一女。 这份天伦让楚皇缓和了心中的憋屈,至少在楚后和一双儿女面前他始终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但是,对于大皇子而言,这个叔叔,又或者应该称之为“父皇”却始终有点希望敬而远之,偏偏楚皇对他的这份小心思毫无察觉,更有甚者是对大皇子寄予厚望。 在大皇子更小的时候,他便是自己皇爷爷的心肝宝贝,而且继承了项家无与伦比的武道天赋,同时觉醒了万里无一的暗属性,当时可把楚国上下乐坏了。 虚公公也就是在那时成为了大皇子的授业恩师。 在楚皇出征的这段时间里,大皇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心情而荒废课业,这点让楚皇十分欣慰,于是直接大手一挥,把项家祖传的药浴给安排上了。 这个决定,让虚公公也十分宽慰,毕竟这是故太子的遗孤,看到他茁壮成长是自己的夙愿,更何况其他项氏子弟都被斩尽杀绝了……只不过这个过程不能马虎。 “唔~” “不要忍着,想喊就大声喊出来。” “额……啊~!” 项家祖传的药浴到底能不能易经洗髓,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因为在开过皇帝那一辈起就没人真正用过了,可虚公公知道这药浴有着无穷的奥妙,但是过程中十分痛苦,撕心裂肺也不过如此,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一些真正超凡的作用。 譬如因此锻炼的筋骨皮让大皇子可以隔绝古月的精神力,但这也是后话。 在那个过程里,大皇子始终咬牙坚持,因为他有着自己的目标和决心,若不能一飞冲天他也就完全不会有机会真正有能力去触碰当年的真相! 但他依旧只是个孩子,而虚公公虽然可以保证他不至于昏死过去,确也难以抚慰他幼小的心灵,不过,有个人可以。 “刚刚又听到你在叫了喔,还真大声呢!” “不……不好意思……” “傻瓜!姐姐我还不清楚你吗?如果不是虚公公让你喊出来,你多半怎么都会憋着对吧?” “嗯……”大皇子不知为何身边之人可以这么了解自己,但他觉得了解自己的是她,真好。 “还疼么?” “不疼了,就是那一会的劲力,过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我想,你一定也不会允许我去求陛下让你不要受这种痛苦,对吧?” “是的!我有机会得到项家的传承,我必须坚持下去!” “傻瓜~!”忍不住摸了摸大皇子的小脑袋,楚后露出一丝心疼,这个小男孩倔强的样子和自己哪个傻弟弟还真像,“那你想哭吗?” “不想,这是我自己的坚持,并不是什么值得哭泣的事情。” “还真像个小大人啊!那姐姐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其实……不需要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哦?是么?那成,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有什么郁结都记得要跟我说清楚知道吗?你这小脑袋瓜可经不起装入太多东西,一不小心就给涨破咯!” “嗯……” 大皇子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开始了自责,因为有一件事他始终无法释怀,那就是自己父王的死因,而这件事未必就真的和自己的陛下叔叔无关,若是说出来了,是不是就让身边这个女人为难?所以大皇子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自己的小心思被这个女人察觉丝毫,因为那始终是自己的事情。 而这一件事,也会是他自己唯一对楚后的隐瞒…… “大皇兄大皇兄!你快点嘛!快来快来!” 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呼唤着,她自然就是项无忧了。 大皇子在这一日里充当着“保姆”的角色,因为楚皇和楚后去参加了一次亲民活动,这两个孩子还太小便留在了宫里。 相对于项无忧,项无忌对于大皇子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明明这个哥哥对自己只有百般呵护一点也没有架子和严词,但这个小男孩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妹妹身后,不敢多说一句更不敢太任性。 或许只有在这两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面前,大皇子才能卸下一肚子心事,展现出难得的和煦,可这次的微笑,留在了当年的角落里。 “皇后娘娘遇袭?!人怎么样了?!” “据说是贴身护卫和侍女拼死护佑,皇后娘娘并未受伤,不过应该受到了惊吓。” “我得去看看!” “殿下!” 副官兄第一次拦在了大皇子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是九五至尊,娘娘是千金凤体,却遭遇了这等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这……那些叔叔伯伯们的残党?” “陛下未必只会怀疑这些人啊……” 大皇子听明白了,他自己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可他并不傻,若是坐着不动,以自己和楚后的交情不闻不问才更是“不打自招”,所以他为了不落人口实好好地走了流程,派人去申请觐见。 “你来的正好,陪你母后多说说话,她受了不少惊喜,寡人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是,陛下!” 那一刻起,大皇子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始终被阳光照耀的女人露出一丝愁容。 “您还好吗?” “还真有点后怕,不过当时就想着两个小家伙还好没跟着,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了,总归有你这个当哥哥的替我照顾不是么?” “不行!”突然爆出的一句话让楚后都有些惊讶,大皇子赶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 “傻瓜!”又一次摸了摸大皇子的头,“小脑袋瓜也长大了啊!” 从那时起,楚皇便始终未曾让楚后再离开他的视线,而大皇子渐渐成人后也到了宫外建衙开府,和宫里的那位娘娘便没有更多机会相见了。 岁月如梭,大皇子已经成为了那个名动六国的最年轻天阶大圆满,而他从未想过楚后竟然会被陛下休妻,并且跟随古月来到了自己驻扎的城外军营…… ??一直没发现竟然有留言,这个作家助手也没个提示,今天被朋友提醒说他偶然看到了,于是在起点和腾讯阅读都看了一遍,还真有朋友留言,在此感谢您的支持和鼓励,同时有一位朋友提到简介太简单没意思,我做了个修改,希望会有人喜欢,如果依旧不太行,可以继续指正哈,谢谢。 ? ???? (本章完) 第459章 最毒 第459章最毒 “阿籍都长大了,不敢抱咯!”岁月没有在楚后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似乎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依旧可以让阳光洒在自己脸上。 “儿臣惶恐!” “又假正经,叫姐姐!” “额……是……” “不得不说,咱们都回不去那个可以放肆大笑的年华了啊,无忌和无忧也都快十八了……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这话问遍六国也得不到第二种答案!” “是吗?嘿嘿,还是阿籍会说话!”下意识又准备摸一摸大皇子的头,可楚后又有些迟疑了,因为够不到…… 但大皇子自己将头顶送到了楚后的掌心。 “当年的小脑袋瓜已经这么大了啊,也是有段时间没摸了,话说你怎么就不去找个媳妇呢?都三十多的人了!” “军务繁忙……” “那这事就怪他咯?你这个副官当的太不称职了吧?怎么就把阿籍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呢?” 副官心里苦可惜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跪在那认错。 “不,也不关他的事,就是我自己还没碰到心仪的人吧……” “唉,造孽啊,难道是因为姐姐我太优秀了?让阿籍始终没法找到一个必我更好的女人?” 这话说的可就太“不应该了”,但是偏偏正中红心,而且让大皇子无法反驳。 “怎……怎么会呢……” “哦?难道姐姐我不够优秀么?阿籍不乖了,开始学会撒谎了!” “不,也不是……” 这哪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皇子,堂堂天阶大圆满的暗系高手,不过副官兄也无可奈何,因为在这个女人面前,大皇子永远是最柔软的那一面。 “算啦算啦,不逗你了,我被你父皇休了,听说了吗?” “听说了……” “唉,早晚的事,不过也的确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而提前了,是福是祸呢?” “古月,对吧?” “聪明!不过这也不怪他,他哪知道我和陛下的那些是是非非呢?就是眼下嘛,有些事情会比较麻烦了,盯着无忌的那些小家伙们不仅开始蠢蠢欲动而且真的动手了,这不,趁着古月不在他那炼药师学院,竟然闯进去偷药,还真是没品啊!” “的确……不过这些人应该不是冲您来的,他们应该知道陛下的底线在哪。” “是啊,若是冲我来可不就容易多了么?所以眼下就很难办了,无忌那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楚后那洞若观火的眼神,大皇子知道自己无所遁形,“我能做什么?” “有这句话就够了,没白疼你,不过你才是那个被陛下事先支走的存在,姐姐我可不能让你为难,纵然是为了无忌也不行……所以我想着,最好的方法是让古月去替我摆平那些冒头的,同时敲山震虎。” 大皇子就被这么一句弄到心中充满暖意,他的确也没啥救了……但说到古月,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算计,自己应该能起道一丁点作用才是。 “事实上古月这人最不喜欢的是他自己身边人被其他人惦记甚至迫害,所以这次学院被偷袭一定让他坐不住了,估计他现在就想着直接飞回去,可惜还有点顾虑,不过他回去后应该能雷霆一击将事情摆平吧,敲山震虎多半是可以做到的,虽然他之前说过不想参合皇家的大事,这样容易惹陛下不高兴,但他更讨厌的应该还是没法保护他自己人的周全。”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阿籍果然没让姐姐失望!不过嘛,正如你所说,古月一定会雷厉风行,可眼下那些人只是盗窃未遂,还没有真的触及陛下的底线,若是就这么直接被古月打趴了,难免会死灰复燃啊……” “您的意思是?” 大皇子始终明白,这个女人承担着这双柔弱肩膀无法担负的责任,可惜自己始终难以替她分担,但自己却可以不断努力! “你说,怎么才能让古月怒火中烧直接做绝?” “如果要这样,抢劫一个学院可能不够,毕竟他那其实有独孤家的天阶高手坐镇,而且不管是谁做下的这桩,也应该是对古月有所了解的,所以多半没有在学院里大开杀戒,至于灭掉的那些眼线,反正不是古月的人。” “没错,这一点就没法让事情按照我希望的进行下去,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推他一把?譬如说,古月想回去又皇命难违,和你一样现在都回不去,可他又需要和学院那些人联系,对吧?你说他会如何是好呢?” “不出意外,他会派那个心腹,叫做方圆的护卫长赶回去传达他的命令。” “嗯,看来这个人对他就重要得多了,如果方圆出点意外,古月多半会发狂对吧?” “这……” 大皇子一时有点语塞,楚后也不禁苦笑,“是不是有点太歹毒了些?毕竟那个方护卫长只是个忠心为主的普通好人而已。” “是有点……”大皇子早就决定过,在楚后面前的谎言只有当年那一句。 “唉,没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了,不过嘛,为表歉意,就把女儿赔给他好了。” “您要无忧下嫁?!可无忧她……” 楚后用食指堵住了大皇子的嘴巴,“奈何生在帝王家啊,当年一语成谶,果然我的儿子和女儿都没法好好过平静日子,不过这个古月我也观察过好久了,是个人物,无忧跟着他也不吃亏,而且据说这人千杯不倒,所以‘醉打金枝’这等事情应该是干不出来的吧?” 大皇子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楚后的眼角虽然依旧倔强,但那溢满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了…… 这,便是大皇子突然跑去跟古月提到“皇命难违”的真正缘由,而古月习惯性地多想,他没有判断出大皇子的意图之前的确没有直接回城,只不过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去处理皇命,但方护卫长就在这个过程里“恰好”出现在了楚都城门,也“好巧不巧”地被有心人认出来才有了之后的故事。 这些往事涌上心头,大皇子不由有些惆怅,主要是听到楚后竟然可以离开都城,这种事情竟然被陛下应允了,所以才有些错愕,毕竟多年来头一遭。 事实上楚后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他,大皇子,才是最大的知情人。 譬如对唐家和皇甫家那两个后起之秀的监控为何细致入微,如果没有大皇子的势力,楚后也很难办到这事而不被楚皇察觉。 所以他始终明白,楚后最终选择古月的最大缘由。 因为古月没有根基! 唐家和皇甫家的确是上上之选,可惜,他们两家的主事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接茬,而古月的横空出世,让楚后眼前一亮。 这个轮椅上的少年没有自怨自艾,没有蹉跎年华,他不仅用短短的时间办到了其他人绝不可能做出的成绩,也展现了他自己待人处事的态度,最关键一点,是古月这人没有一个可靠的家族为倚仗,他的一切都必须去自己争取,而是否能得到还得看楚皇的意思。 正是这一点,让楚后不禁想到了自己,虽然有一个家族做背景,虽然当年的皇太后也是自己亲戚,可她始终知道,楚皇最想灭掉的恰恰是自己的娘家,而那些人的确和自己“不熟”。 她知道古月是个聪明人,也从点点滴滴中得出了结论,所以古月不会辜负自己女儿,因为他不敢!因为自己的女儿是楚皇的掌上明珠! 当然了,如此考量,也只是出于楚后对无忧公主的一份愧疚,而这份愧疚是她自找的,因为从始至终,无忧公主的任务都是替她哥哥找一个可以倚仗的靠山。 而这,同样让没有背景成了古月最大的优势,因为事成之后,太子也并不需要对某个家族做出任何承诺,这一点,楚皇一定会觉得自己深有体会,很容易加分…… 最终的结果不出楚后和大皇子的预料,虽然过程中更加曲折,尤其是那个方护卫长的下场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可大皇子并不会自责,因为他全部的温柔只会用来对待楚后和她两个孩子而已…… 但是,想到这里,大皇子又有些担心,因为古月已经是自己的妹婿了。 如果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可能,古月最终察觉到了方护卫长重伤的真正原因,他会怎么办?以他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息事宁人,可无忧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会不会影响到无忧的幸福?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 好在当时已经处理了可能的蛛丝马迹,而且不是古月亲自去搜寻方护卫长,据说陈国那位慕容院长可以直接读取他人脑海中的记忆,若是古月也有类似手段还真就麻烦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包住火的纸,除非让古月忘记有这件事情,否者他一定会一查到底,尤其是那个方护卫长已经在恢复了,若是古月回去后又从方护卫长的记忆力得到了些许线索,恐怕真的会出现不好的意外,难道要派人去把他杀了?” 听到大皇子的纠结,副官兄立刻明白到底是在考虑什么,“其实,古月这人很不同寻常,不可以常理揣度,而且我认为,就算他真的清楚了当时的事情,也未必会迁怒公主殿下,因为公主殿下是真的一概不知请!”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60章 摊牌 第460章摊牌 又是一段没有波澜的旅途,古月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楚国最南部边界附近,这里也是几乎与各国相邻的一块特殊地段,同时也是被选为“小酒馆”总店的地址。 大皇子携带自己的部将早早就出营十里相迎,这礼数可没得说,而古月也清楚这至少不是做给自己看的,或许楚后和大皇子之间还真有不错的关系。 事实上大皇子是真的担心楚后的安危,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楚都范围,纵然有好几位天阶高手护送,谁又能保证一定万无一失?尤其是自己呆的这个地方实在有点乱。 “小王恭迎皇后娘娘,见过大将军和古大人!” 齐刷刷成千上万人跟着大皇子就这么跪了下去,这种阵仗还真不是炽焰山这种民间宗门可比。 “起来吧起来吧,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来这些虚的。” 在楚后的字典里,“自己人”这三个字的意思似乎太过宽泛,至少她已经说过多回了。 但大皇子没有丝毫意外,听到就是什么,立刻安排部下将车队好好护卫起来继续最后这段路。 看着这军容整齐,古月知道大皇子绝对没有懈怠的意思,更不会忤逆楚皇的命令,可为何这早该完工的“小酒馆”迟迟没法交付呢?自从楚皇和皇甫伯忠欲言又止之后,古月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他没看到具体情况之前无法判断。 “大殿下久违了,小弟这次主要是去找寻慕容家岳父岳母的尸骸,途径这里便想要看看,毕竟这里最终能够落成我也就多了一份差事。” 探出脑袋对骑在马上的大皇子喊道,古月试图表现得随和一点,毕竟这周围可不真的都是“自己人”,尤其是不能让唐问天看出什么端倪,譬如大皇子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精神力”。 看来时隔太久,当日布下的暗雷也没法一直隐藏无懈可击,好在没有直接炸掉…… “古大人好久不见,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的?既然来了就多待上几日,至于慕容家的那处孤坟就让我派人去搜寻即可,想必距此也不会太远。” “那就有劳大殿下了!” 言简意赅,古月知道大皇子也是希望自己一行人在这里盘桓的,所以不会做出任何推辞,只不过在军营里有风景可以看么? 那么这一个旅游团是不是就没那么实至名归了? 到现在为止,古月依旧无法判明这些人到此的真正意图,顶多猜测上官会长是想看一看这块地方,毕竟日后这也是上官商会的中继站。 但其他人呢?譬如唐问天,这个一路上都没多说一个字的大爷。 古月很难想象楚皇到底是怎么拉下脸面请动这位来的,可他能够想到应该是楚皇出面才对,不然谁也不敢对吧?难道仅仅只是从小到大的兄弟默契?古月不太信。 而他也的确想不到楚皇所用的仅仅只是一封简短的信而已,因为他的视野还没有达到楚皇那个地步。 可皇甫仲孝这个讨厌的家伙始终萦绕在古月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之前他倒是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古月心里从未对他真正放松,毕竟他老子是皇甫大人,而这老小子什么都会听自己爹的…… 而这家伙又是一言不发地跟着自己来到了另一处军营,这里会不会也有私下交易等着他去戳破?好像也不太可能……但古月并不认为皇甫大人只是派他来和自己修好关系这么简单,因为真没必要。 “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没什么幺蛾子,首先还是得把大皇子的问题解决掉。” 带着这样的打算,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军营,给他们准备的豪华营帐也早就布置妥善,值得一提的是,不知有意无意,大皇子安排了古月和他三个夫人呆一起。 道理上讲得通,可实际上这么做也并不多见,就算是在那些大户家里也没人把三妻四妾都塞进一个房子里吧?虽说军营地方有限,一切应该从简,可大皇子并没有让唐家三姐妹直接跟着她们老爹呆一起,就证明这位子还是有富裕的…… “大殿下,先去你营帐里叨唠片刻,好久没有看看你的内伤情况了。” “那就拜托贤弟了!” 古月如此积极,大皇子都有些愣神,可他立刻会意这小子应该有着自己的目的,正好也可以说一说“悄悄话”。 没有更多言语的必要,其他人自己去安顿自己,大皇子身边依旧只有副官兄笔挺地站在一旁,只不过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多了一丝丝戒备,尤其是目光不禁在古月身上扫来扫去。 古月明白,这是后遗症,大老虎当时的威能太吓人,这个副官兄很显然忘不掉了,而且他把那份恐惧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治疗”正式开始,这一次古月发现大皇子的皮肤并不再能抵挡自己的精神力穿透,看来这楚国的秘药培育下,顶多能抵挡三品以下的精神力,到了自己这个阶段也就无用了。 这算是件好事,不用再用丹火去切开了。 让古月更安心的是那一个个暗雷依旧稳定,没有一丝松动地待在大皇子各处静脉要门附近,这个发现使他对于系统的能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女王大人,怎么才能消除这些暗雷呢?” “直接把精神力抽出来呗,顺带还能增加一些研究暗属性的素材,赶紧的!” 自从拿到“炽焰焚”之后,古月第一时间便通读了一遍,系统自那时起便开始了解析并且乐此不疲,当然了,古月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需不需要睡觉,毕竟它太过于人性化。 而看到大皇子体内的暗雷,才让系统有了说这么一句的兴致,因为这也都是素材。 不再交流,古月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精神力丝线去沟通暗雷,一点点抽离着贮存的精神力,似乎并不算困难,很可能是因为当时的自己精神力有限,而现在有了量变引起质变的飞跃。 可这个过程并不算短,而且古月真的弄得满头大汗,这让一旁的副官忧心忡忡,在他的认知里古月上一次给殿下治疗可是分了好几日,眼下是不是又有了复发的迹象?而古月看上去有些操之过急! 但大皇子暗自给了副官一个放心的眼神,因为他自己真的一点不适都没有。 “呼~,还真有点费劲。”随着古月一声喘息,漫长的治疗过程宣告结束。 “让贤弟费心了。”大皇子抱拳作揖,等待着古月提出一些想要的回报,毕竟对于自身的情况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从上次古月治疗之后,多年的不适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在唐问天手下走过几招了。 “没事,反正这些暗劲也是我之前布下的,只是没想到消除起来比放进去更费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副官兄惊惧万分,因为他在骨子里就对古月有着深深的忌惮,而这小子竟然在大殿下体内布下暗劲?!没再丝毫犹豫,一柄长剑直接出鞘,眼看就要碰到古月的脖子了。 “鲁莽!退下去!” “是!” 看着古月的云淡风轻,大皇子也很诧异,因为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要在自己体内做出这种事情而不被察觉,恐怕唐问天也未必能够,为何古月可以?或许这就是精神力的可怕之处? 但他更意外的是古月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消除”,为何呢? 副官冷静下来,他清楚古月如此有恃无恐是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一旦动手恐怕会伤到殿下。 “贤弟不是开玩笑?” “自然不是,之前种下都是为了自保,毕竟项兄你的所图未必愿意让我这个外人知道,对吧?” “那现在为何又突然消除了呢?难道贤弟眼下就有了自保的手段?” “唉,说到底,我和你无冤无仇嘛,这个‘暗劲’也未必靠谱,我担心时间长了突然失控你就废了,而这一次特地来此,主要是有人拜托我这么做的,那人是谁项兄应该最清楚。” 大皇子心念如电,古月在天阶武道大会上给自己来的这一手,而且轻松瞒过了自己,那么可能察觉到的无非两人,唐问天和虚公公,而唐问天会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废么? “是,虚公公他老人家费心了……” “我不清楚你怎么看他老人家的,但在他眼里,你不仅仅是一个弟子,更是他想要守护的项家子弟,而这个楚国境内,除了项兄你和这位副官兄以外,也就数虚公公最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来此之前他特地拜托过我,而我也的确答应了,因为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总觉得有些端倪,想听听?” 大皇子一时间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心绪,他终于明白古月“有恃无恐”的原因,可不仅仅是虚公公的拜托那么简单,因为古月所谓的端倪一定对自己有用,他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这可是早就记录在案的! “请古大人教我!” 单膝跪地抱拳作揖,大皇子突然行如此大礼让古月都来不及制止,虽然他也没什么办法去制止,与此同时,副官兄没有任何不悦,只是跟在大皇子之后跪了下去。 “快起来吧,被人看到我就尴尬了……咳咳,好吧,不卖关子,其实这次去陈国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女人,她给我讲了一段离奇的故事……”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瞄 ? ???? (本章完) 第461章 推论 第461章推论 古月所说的故事自然是步丝佳所讲述,那个名叫“小蝉”的女人亲身经历。 而这段真人真事过分阴暗却又让人觉得惋惜,大皇子也不能豁免。 “你想说的是,楚国当年的事情也可能是‘黑市’搞出来的?” “这点我无法保证,毕竟那时候我在哪都不知道……不过嘛,无独有偶,我知晓了陈国发生的事情,也阻止了那个所谓‘掌柜’的阴谋,于是我就在想,这种方式,是不是‘黑市’常用的手段?又或者是那一个‘掌柜’他自己独有的创作? 如果是‘黑市’常用的手段,就难保楚国不会出现类似的翻版,而若是那一个‘掌柜’独有,至少之前被我弄死的‘楚都掌柜’看上去并不像是做了类似布局的人,但谁又能保证当年就是他在楚都呢?会不会是陈国那一个当年其实在楚国搅动风雨,可惜撞上了皇甫当这样一个无懈可击的男人,于是知难而退却故技重施跑到陈国弄出了更成熟的版本?又或者那人在陈国一举成功之后复制到了楚国身上? 说到底,共同点都有很多,其一就是针对性地找准了对象,譬如陈国当年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目的就是投资陈国的未来,多年过去他们差点就成功了,反过来考虑楚国的过去,如果真是有‘黑市’参合,你父王不可能不被他们划为重点,但你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需要考虑清楚了,比如说心地善良悲天悯人等等,恐怕就不太适合成为‘黑市’的傀儡,于是他们会考虑想办法换一个? 其二,就是都有女人的参与,就好比‘小蝉’,俗话说男人靠征服海内君临天下,女人只需要征服这个男人便可凤鸣九霄!而‘小蝉’这样的,针对陈国当年那两皇子‘量身打造’的美女,又怎能不让他两动心?同样,你父皇的死背后难保不会有一个处心积虑的女人,就像是你们猜测的那一个,是她将那把剑送到了你父王的手上,而恰恰是她,才能让你父王没有戒心,不是么? 其三,就是目的性了,试问,为何一定要盯上皇子,而且是太子或者即将成为太子的人选?因为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最大化,其实说到底,这个‘黑市’还是一群商人,他们虽然势力庞大错综复杂,可他们并没有直接颠覆哪一国政权或者武装起义的先例,因为这些未必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好处,而且我之前有所判断,他们并不希望六国之间大战,因为这样很可能出现统一的情况,万一真的统一了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一旦开打,谁也不会允许一个私下联通交易的组织继续为所欲为,尤其是楚皇……同时,他们也并不希望六国之间和睦相处,理由也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最大的保障就是扶植一个个傀儡登上各国的宝座,这样既能让他们在各国里肆无忌惮又能从中斡旋确保六国‘不战不和’。 综上,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凡各国皇室里出现点什么阴谋,这背后多半都有‘黑市’的影子,那么顺藤摸瓜,只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当年的真相未必就一定会石沉大海!” 古月的这段说辞可不是突发奇想,事实上确认了步丝佳所说的那段故事之后,古月就对“黑市”的企图有了更深的了解,尤其是运作方式,他们若是只图一时畅快,断然不可能放长线钓大鱼,也就无从谈起“制造美女”这种长期投资了。 而陈国既然有了这种例子,楚国当年未必就不是同样的套路,只不过楚国这帮人一个比一个虎,从他们身上去推断,当年的太子绝不是一个草包,所以这样的楚国继承人并不是“黑市”希望存在的,故而有了那些计划也就在情理之中。 至于事后选择长孙家代言,这个多半是一种退而求其次,因为皇甫大人雷厉风行,一股脑将项家上下杀了个精光,除了楚皇一系谁都没有剩下,至于大皇子,根本就不存在成为继承人的可能对吧? 这一系列推断,让大皇子陷入沉思,同样,他身旁的副官也惊到一言不发,虽然一般情况下他也是这么个状态。 查出当年的真相,是大皇子和副官多年来唯一的目标,为之呕心沥血从不懈怠,而随着二人的成长,无论个人还是势力,他们得到的消息和情报自然也与日俱增。 可当年的事情,依旧是一个尘封的谜团,似乎上天无路遁地无门,任凭他们如何使劲也没法得到丝毫结果,多年来唯一的线索还是古月给他们提供的,也就是那把刻满铭文的剑。 所以古月的这段说辞,很难不让他们动心,就如同黑暗中偶然瞥见的亮光一闪,虽然没人知道这稍纵即逝代表着什么,又有什么在等待自己,可总归是一个方向,比起继续抹黑会好上一丢丢不是么? “既然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定有所计划了,对吧?” 沉吟许久,大皇子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古月微微一笑,“有戏”。 “计划嘛,要说有也算有,要说没,其实真的没,事实上我一路走来都很被动,譬如难得有机会炼药,楚国没法让我继续深造,不得不跑到陈国去结果牵扯到了皇家命案里,终于有所突破,还没在楚国站稳又被楚皇下套敲打了,为了提高自身价值,我想到症结所在,结果就是被‘黑市’惦记上了,同时你还给了我一个可能被你灭口的机会……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呢?所以不断挣扎,在泥泞里连滚带爬,总算又有了点小成就,虚公公突然跑过来说了一句要我追查当年的真相,我敢说一句‘不’么?” 大皇子听懂了古月的意思,这小子看似在诉苦,实际上他是想说“这些与我何干?” “你想如何?” “凡事好商量,首先嘛,至少眼下我也需要探查当年的真相,而你一直乐此不疲,所以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何不同舟共济?这就是你不应该灭我口的原因,但是啊,你如果不和我通力配合,反而相互猜忌相互掣肘,那什么真相都是镜花水月,这辈子别想了!” 正如传言和各种记录所述,古月的确是个“无赖”,除了对他的“自己人”有所仁慈,其他人都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大皇子对此有了深深的感悟,不过他也理解,因为古月始终觉得在自己面前没法自保,而自己又何尝没有动过杀心? 可关键问题在于,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如同古月所说,和“黑市”有关,那他多半可以对“黑市”不间断地打压来得到需要的线索,若是并非“黑市”所为呢?又或者,当年和“黑市”合谋的其实就是楚皇本人呢? 古月可能为了真相去惹怒楚皇?不可能,更别说那人现在是他的岳父! 那么自己心心念念的证据恐怕很可能被古月抢先一步销毁,多年来的执念也就只能继续是一个执念了…… “你需要我的保证,我又何尝不需要你的呢?说到底,咱们之间缺乏信任的基础,所以你想要的通力合作很难真正实现……”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事情总有转机不是么?譬如我忽然发现你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好像是真的不错,并非弄虚作假,那么咱们之间是不是可以有了这个中间人?” 大皇子有些错愕,这事为何要牵扯皇后娘娘?尤其是自己担心的那件事还没被古月察觉,若是东窗事发岂不是弄巧成拙? 但他转念一想,至少古月提出了这个建议,就说明此时此刻他对皇后娘娘是信任的?那么顺着古月的意思,是不是会让他少一些对当时事情的猜忌?这样也算是对皇后娘娘的一种保护? 可这里面难道不会有猫腻么? 古月可能就这么轻易信任一个人?只因为这人是他的岳母?楚皇还是他岳父呢! 那么他突然提到皇后娘娘会不会是给自己下套?试图捕捉蛛丝马迹,譬如自己若是答应了,是不是就承认了自己和皇后娘娘关系不错?那他会不会借此考虑到当时的种种都是皇后娘娘的安排?毕竟自己适时的阻拦才是方护卫长提前回城的关键! 大皇子犹豫了,他本性的多疑让这件事情没法立刻继续,至少在他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前都不会有一个答案,毕竟他的人生早就决定了他的性格,这个世界上除了副官兄,他能信任的人也就仅仅只有一个…… 古月很意外,自己明明抛出了足够的诚意,而且特地找了一个大皇子最可能信任的人来担当中间人,尤其是听到楚后说了一句“放心吧,就说我想儿子了”。 这简单的一句恰恰能够证明楚后和大皇子之间的确是等同于“母子”的关系,尤其是在那个年代,大皇子经历了那种惨剧,这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也仅仅只可能是楚后这么一个倾诉对象,而以楚后的手腕,拿捏一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多年的养育之恩,应该没有芥蒂才对,为何大皇子会犹豫了呢? 古月十分不解,却也只能选择等待……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 ? ???? (本章完) 第462章 爆发 第462章爆发 大皇子心中十分犹豫,却也难以完全摒弃古月所抛出来的诱惑,因为他多年的夙愿到目前为止依旧毫无进展,可古月这人还没蹦跶太久却已经给自己找出了一点点希望,若是直接无视,大皇子觉得对不起自己多年来的执着,可他又始终担心会影响到楚后,毕竟古月这人太奸诈。 “先让我考虑考虑?” “当然,这事可不能一蹴而就,我特地提前来主要是给你清除隐患,至于答复,你慢慢考虑不急。” 留下这句话后,古月缓缓地转动自己轮椅去往营帐休息。 大皇子和副官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的焦虑,却又始终说不清道不明。 “别声张。”在纸上草草写了这几个字,大皇子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古月是可以探知三十里内的一切,而眼下给自己考虑的时间里,难保古月不会特地监视自己,同时不忘监视副官。 看上去无法可解,但写字稍微隐蔽点,应该比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会更好一些? 副官可是大皇子多年来最默契的一个人,不用更多言语,他立刻明白了大皇子的意思,只是有些懊恼,若是此时能够传音入密该多好。 紧接着,两人做了件很离谱的事情,那就是找了一床被子罩在头上,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围着一张纸进行交流。 若是此时有旁人乱闯,这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但是,多谨慎对于这二人而言都是必要的,毕竟他们习惯了如此,也始终坚持。 不多久,副官在大皇子的授意下离开了营帐,同时大皇子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这二人打定主意让古月不能监视得那么舒服,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想让古月明白自己的意图。 就这样,大皇子巡视了一圈军营,似乎进行着日常,而副官很默契地和他保持着对称的方位,同样在大营里转了一圈。 若是他们此时去稍微看看古月在干嘛,或许也就不用这么累了,可惜,很多时候很多谨慎的人不愿意冒一丝风险。 这看似毫无章法的转圈,实际上二人是分批分次地在不同位子留下了不同的简短话语,最后归纳在一起是这么一句话“如何才能毫无顾忌地商量事情?”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小心翼翼地被放到了楚后身边,后者看到字体的时候自然明白是谁做出这么一出了。 “唉,这个小傻瓜真喜欢给自己找事啊!” 暗自摇头,楚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皇子的营帐里,此时大皇子都还没有回来,因为他要把戏演足。 很快,得知了楚后的动向,大皇子赶到了自己的营帐,“您……找我?” “打住!别演这些没人看的戏码了!你是担心古月在监视你么?” “这……难保不会……” “放心啦!他现在可没这功夫,相信我!”楚后狡黠一笑,因为她知道古月现在在哪又在干嘛。 大皇子之前给古月安排的住宿算是最高规格的营帐,但总归还是营帐,这军旅条件又能多优越? 可大皇子存着自己的心思,因为无忧公主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更何况布置营帐的时候还需要布置楚后的,所以大皇子特地派人去搜罗了方圆百里最高级的物件,同时直接用上了那些施工中的原料,直接给古月和楚后的营帐弄得要多舒适就有多舒适,当然了,唐问天那的没这么弄,毕竟就算是唐问天也不可能随便闯入这两个有女眷的营帐里,自然也看不到差距。 正因为有这个安排,而大皇子不方便让无忧公主和楚后单独住,因为古月带着他三个老婆,这女人的心思谁又真能看懂呢? 所以大皇子给古月和他三个老婆安排到了一起,准确来说,古月和上官铃兰慕容荻三人都是沾了项无忧的光。 可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富丽堂皇的大帐里,总归有床铺的摆放顺序,不可能是方的也不可能是圆的,那么古月不管睡哪,四人之间的距离就有了差异。 有了差异就得端水,可惜古月对此并不太有造诣。 事实上按照常理,上官铃兰又会选择谦让,但慕容荻反倒不答应。 “没劲,总是让来让去的多没意思?咱们得好好角逐一下才行!” 说到底,她就是闲着没事做想玩而已。 于是四个人在那打扑克,准确来说,是三个斗地主而古月负责计分。 这个过程自然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尔虞我诈装腔作势楚楚可怜都是常态,但古月这个“计分器”是难得闲暇,干的很卖力。 当然,这些大皇子是真的不清楚,但他对楚后的信任是没有道理可言,于是直接娓娓道来古月的目的和自己的担心。 “这也是个问题,但他未必是试探你,这次他是真的很想和你结盟之类的,因为他答应了很多人一时半会难以完成的承诺,譬如找出当年坑害慕容荻父母的凶手,譬如找出当年暗杀唐问天老婆的主谋,譬如找出当年谋害你父王的黑手,而古月这人,要么不答应,一般也能说到做到,尤其是对他的女人。” 大皇子并不清楚楚后是怎么掌握这些信息的,但他本能地认为听到就是事实,所以也有了改观,“这么说他并不是在试探我?可当时那件事情,总归是个隐患,我担心会影响到皇妹的幸福……” “的确如此,是我小看了古月这人的情真意切,他对那个护卫是真的没话说,这年头重情重义的傻瓜可不多了啊……就跟你很像呢,哈哈!” 对于楚后的调笑大皇子习以为常,但他也的确很认同,至少他自己顶多可能对副官如此,而决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个护卫去刀山火海,可古月就这么做了。 “所以,我始终有顾虑,这人越是如此,我越担心他知道真相之后会对您和无忧不利。” “放心吧,古月这人对那护卫有多好,就能知道他对无忧只会更好,至于我嘛,没事的,咱们不用等到他自己查出来蛛丝马迹,既然你们需要通力合作,那就抛开这些顾虑,我直接和他坦白就是了。” “不行!”大皇子突然喊了出来,由觉得自己声音太大,“额……我……” “傻瓜~!你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他不敢的,相信我。” 在大皇子最终的妥协之下,古月被叫道了大皇子营帐,这次楚后端坐正中。 “皇后娘娘您在就说明这事可行么?” “别来虚的,他也叫我一声娘,你也一样,所以你们兄弟两联手我自然会很乐见其成啦!不过嘛,在此之前,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情,想听听么?” 用到了“坦白”这个词,很显然多半不是件好事,古月略微诧异,“愿闻其详。” “其实吧,你还记得当时在楚都外大营里,你心急如焚地想要赶回城去处理炼药师学院被抢那件事吧?当时为何没有最终成行呢?” 这件事古月怎会忘记,但他依旧不理解楚后提出的目的,只能先顺着说下去,“因为当时大皇子特地提醒我‘皇命难违’,也的确是个善意的提醒。” “没错,劝你是正确的,但让他去劝你的其实是我。” 看着楚后那一脸狡黠似乎成竹在胸,古月忽然有个不得不面对的念头萌发,“为何?” 古月原本以为是大皇子刻意为之,因为自己对他的忌惮才最终放弃了亲自回城而是派出了方护卫长,可事实上最后大皇子也什么都没有做,难道当时他仅仅只是出于善意? 而现在,楚后说当时是她的指使,这就不应该是简单的善意了。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是方护卫长的出事! 难道说?! 看着古月脸上难得出现的“直白”情绪,楚后微微一笑,“你想的没错,是我刻意让大皇子阻拦你第一时间回城,也是我派人放出了方护卫长即将回城的准确消息。” “为什么……” 一股汹涌的怒火险些就要压不住,古月咬着牙挤出了这三个字,因为他依旧不理解! “因为当时那些人突袭没有你坐镇的学院主要目的是偷丹药,可那里真的没有东西可以被他们偷,对吧?而你也一定留下了很多防备的指示,所以那些本就求药的人很可能没有对你的人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这也就很难激起你真正的怒火,而当你自己无法第一时间回城时,你多半会让人去传话,这个人必须是你的心腹才能让学院那帮人信服,多半就是方护卫长无疑,可这位护卫长自身实力有限,所以针对他其实不难……而一旦他真正出事了,你的怒火必将吞没那些敢于挑战你的人,因为你不允许有人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没错吧?” “你~!” 随着一声怒吼,古月心中的淤积喷涌而出,一道若有实质的精神冲击直接炸裂,覆盖范围超出了整个军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为之一惊,甚至包括唐问天在内。 但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除了直接放出自己天阶大圆满气势守在楚后身前的大皇子之外,只有另一个人……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 ?开始制作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 ? ???? (本章完) 第463章 眼泪 第463章眼泪 和古月的对峙让大皇子倍感压力,这不同于武道交锋,对手会如何出手又或者何时出手,他完全没有一个可行的预判,更重要的一点,他现在主要目标是保护好身后的楚后,而对手到底会做什么自己都无法洞察,谈何保护? 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 这是大皇子电光火石之间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只不过古月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却始终挣扎十分压抑。 而身后的楚后,依旧怡然自得,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大皇子有些犹豫,因为这个距离对他而言都不需要一个眨眼,可古月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主么?他是! 尤其是见过之前古月在军营里展现的那些丹火技艺,凭空出现在远处的一串串烟花依旧记忆犹新。 更让他忌惮的,是古月在自己体内布下了所谓“暗劲”,他真的都清除了么? 正如自己毫无察觉这些“暗劲”的存在,大皇子也根本无法判断这些“暗劲”是否还有残留,而一旦自己动了,古月可不需要多做动作,仅仅只是一个心念是不是就能让自己趴在地上?到了那个地步,还谈何保护身后的楚后?! 反观古月,他的确动了真火,而且被楚后那一脸“尽在掌握”惹得越发恼怒,但他并未失去理智,因为理智的丧失对他而言是致命的,在这两个人面前“魔化”或者“兽化”可都不好交代。 不过系统也没闲着,各种冷却方式一拥而上,古月周身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如不是大皇子的气势外放,恐怕楚后都要被冻住。 就在这时,一阵呼唤传来,“哥哥~!” 这个称呼是对古月的,这个声音来自项无忧。 面红耳赤地冲入了大皇子营帐,没有停下片刻喘息,项无忧直接来到了古月身前,甚至没有去在意周身那冰火两重天。 “无忧!” 大皇子十分焦急,因为古月现在的情况很显然项无忧并不清楚,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闯进来,可谁也不能保证古月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哥哥~!” 梨花带雨,项无忧跪在古月身边,双手紧紧抓住古月的右手,不住颤抖。 “我……有些事在和你的母后以及大皇兄商量……你先出去下,好吗?” 古月也不清楚为何第一个闯进来的会是项无忧,更不清楚这小妮子为何直接就哭得如此伤心,难道她知道点什么?很显然,她绝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啊…… “不!无忧不是旁观者,那件事情,无忧也有错!” “那件事?” 项无忧倔强地摇头,而她的说法让营帐里的三人不约而同有些诧异。 “就是方护卫长被重伤的事情,无忧其实知道,无忧一直知道!” “什么?!” 这声惊呼并不是古月发出的,而是来自于楚后,她真的从未想过自己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论,难道是事实?没错,若非事实,无忧又为何会冲进来? “你如何知道的?” 楚后的反应很直接,这种意外并不是掩饰,更何况开启了“真理眼”的古月很容易察觉这不是做戏,所以项无忧并非被楚后和大皇子告知过具体内容,那么她应该是自己判断的? “其实无忧也没想过母后会如此……但是事后听到点滴消息便也想通了,哥哥你从未提及,是因为习惯性地认为军营里其实有对方的眼线对吧?所以你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刨根问底,但你不知道的是,那座军营里,父皇和大皇兄是不会允许有人存在二心的!但无忧清楚,无忧也清楚母后的目的,她应该是想要一劳永逸,而且在她眼里,方护卫长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兵而已,甚至她认为哥哥你也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个小兵的命! 但是,但是无忧渐渐清楚了,所以无忧很害怕,很害怕有朝一日哥哥你得知了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皇甫伯忠大人对那座军营的防微杜渐做到了极致,你便会想到当日那件事情实在蹊跷,一切来的太快,届时哥哥你就会想通到底是谁做的幕后推手…… 无忧不敢想象你会如何作想,又会对母后怎样,所以无忧很担心很害怕,尤其是每次看到方护卫长平静地躺在那心心念念都是重新站起来替哥哥办事!无忧真的很想说出来,可是无忧很害怕,而哥哥你对无忧这么好,无忧更害怕你难做…… 所以,所以!错的都是无忧一人!若是无忧早点说出来,哥哥你也不会这么生气了对吧?要打要骂都惩罚无忧吧,无忧已经是哥哥的人了,这辈子都是哥哥的人了,无忧心甘情愿,只求你放过母后好吗?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而已…… 哥哥~!” 项无忧的一声声“哥哥”痛彻心扉,让古月如遭雷劈,这番言论,实在有些过激,确也娓娓道出了事实。 楚后一改刚刚的平静,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说到什么胡话!这哪有你什么事?!赶紧出去!” 项无忧的突然出现,项无忧的娓娓道来,彻底打乱了楚后的阵脚,事实上她之前想好了一切说辞,因为她清楚症结所在,那就是古月的想法和自己大相径庭。 这是一种阶级观念,毕竟自己堂堂楚国皇后,自己的儿子是楚国太子! 所以她可以说出为了太子牺牲一个护卫并非天理难容,若是让那名护卫自己去选,他应该也会选择牺牲自己才对,因为这是忠于楚国! 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说法不可能得到古月的原谅,她也并不需要,因为重点在于不牵扯到自己儿女而已…… 古月是个聪明人,他虽然“牙呲必报”,但也知道审时度势,更何况方护卫长眼下已经好转,古月没理由为了一时义气而放弃真正的合作机会,这也是楚后的另一个目的,告诉古月大皇子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这样才不会影响到大皇子和古月的后续发展。 一切的罪恶,都是她一力承担…… 但古月真的会杀了自己么?她吃准了古月不会,尤其是不可能当着大皇子的面动手,更何况自己还是古月的岳母! 所以古月越是愤怒,她越是平静,因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剧本在走。 可项无忧为何会突然出现? 事实上项无忧和上官铃兰她们一样,古月身边的人都有一种感应,那就是察觉到古月的精神力波动,所以她们最清楚刚刚那一阵冲击来自古月自身,而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古月的状态,他无比愤怒。 以古月的为人处事,他可不容易愤怒,更不太愿意表露。 而且此时此刻古月在大皇子营帐里,楚后也在那,古月为何会突然暴怒? 项无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些都是楚后自己安排的“不打自招”。 所以她奋不顾身地第一时间冲到了古月身边,那一肚子心里话憋了太久太久,尤其是每次看到方护卫长那和煦的微笑,项无忧总有些无地自容。 她不清楚古月会不会真的对母后不利,但她清楚一点,若是古月想,就算是大皇兄出手也未必能够保证母后完全,所以自己必须站出来,哪怕是经受古月的雷霆! “傻瓜……”被强制“冷静”的古月收敛了气势,温柔地抚摸着项无忧的头发,看着那被瞬间冻伤又灼痛的脸颊,古月很是心疼,“疼吗?” “不疼!和哥哥的心痛相比,无忧这点伤痛算什么呢?无忧只是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向哥哥坦白,后悔没有更早更早就认识哥哥……” “好啦,快起来吧,我不会对你母后做什么的,至少眼下不会,我答应你,但是她欠方护卫长的,必须她自己承担。” “无忧可以代母偿还吗?我可以去伺候方护卫长日常生活,只要他愿意,无忧可以为奴为婢!” “你是我老婆,他哪会愿意啊?行啦,这事先就这样吧,不过你这小脑袋瓜里不要老是淤积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说,憋坏了还是我心疼。” “嗯~!哥哥最好啦~!” 雨过天晴,但项无忧知道古月并没有放下,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他最清楚眼下这“忽冷忽热”到底有多大的伤害,若是自己继续被这冰与火侵害,恐怕真会出什么问题吧? “赌对了啊……赌这个男人果然也是对的!” 项无忧心底的小心思自然没那么直白,但此时绽放的笑容的确来自心底。 “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听听吧,我正要和你母后还有大皇兄商量事情。” 同样的话,古月却改口了,这让楚后越发错愕,不过眼角泛起了泪光,看来自己挖空心思给女儿找到的靠山还真靠得住! “你也放松点吧,他都说了暂且搁置。” 若非楚后特地提醒,恐怕大皇子还会继续屏息凝神枕戈待旦,因为古月的情绪转变太快,自己根本就没法跟上,这其中难保没诈! “古月!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向清楚!” 在大皇子的呵斥中,二人间的对峙瞬间烟消云散。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小视频,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 ? ???? (本章完) 第464章 同盟 第464章同盟 各怀心思的四人,在大皇子的营帐内收拾着心情,副官第一时间站在了门口,既是疏散人群,也算是象征性地避免一下情报泄露,毕竟他很清楚古月有个聊天必定隔绝的习惯。 “看在我如此坦诚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继续替你两当这个担保人呢?当然啦,还可以带上这个小丫头一起。” “无忧愿意!”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话语都堆在了古月面前,他其实很需要一点时间去好好重新整理关于楚后的一切,因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正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之所以会有这种论调,主要是有些女人的行事底线无法用道德和公理去约束,最准确的一点是女人不会在乎虚无缥缈的面子。 只要对自己的目的有利,过程根本不重要,无所不用其极才是常态。 像楚后这样,位高权重却又如履薄冰的女人,时刻担心的事情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复杂,所以她会用上的手段自然更加异常。 譬如对古月的算计,只因为需要一劳永逸,不给严家母子翻身的机会,她便要让古月动真火去做绝。 而这样的事情会是单独存在的么?不曾有过其他?未来又是几何? 古月有些后怕,因为他清楚这个时代的人眼里阶级观念太重,对于楚后而言,方护卫长只是一个大头兵而已,唯一的区别就是古月看重这个兵罢了,所以他可以被利用,生死无论。 那么古月身边的其他人呢?在楚后眼里又能多上几分重量? 鬼瞳只是个杀手或者说贴身护卫,上官铃兰说到底只是一介商贾的女儿,慕容荻这便宜公主还是隔壁的…… 所以,在楚后眼里,这些人是不是都可以利用? 谁能保证不会? 可古月此时此刻无法说出来这个疑问,因为项无忧就在身边,更因为这个小丫头何尝不是被她亲生母亲“利用”? 因为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都被自己母亲铺好了道路,甚至包括送到自己床前。 作为一个男人,古月实在狠不下心对项无忧多说两句责备,因为他有着自己的坚守,有着道德底线,至少夫妻之间不应该有那些他自己都不喜欢的状态出现! 至于项无忧到底如何考虑,虽然他也有些判断,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其实很深沉,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如果没有一点主见,那次邂逅可不会是那种状态。 可惜,没人给古月留下时间去思考,更何况自己刚刚头脑一热就这么答应让项无忧在一旁待着,其实也是为了让这个小丫头安心罢了…… “行吧,我没意见,反正被坑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我的底线是要重申的,坑我可以,不要牵连我身边的人。” “这个自然。” 楚后恢复了那种自信的微笑,大皇子也平静下来,他很意外这件事的发展竟然是这样,同时也有点欣慰,因为古月最终因为项无忧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这个转折让大皇子很意外却很庆幸,自己这个柔弱的皇妹至少没有所托非人。 “那么大殿下和我之间也算少了一些隔阂,你身上是真的没有我布下的后手了,不信你可以回去找虚公公查验下。” “我信。”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楚后和项无忧都有些愣神,“原来古月还真敢对大皇子动手啊?!” 事实上,大皇子对于楚后和项无忧都是最亲近的人,一个将他养大,一个被他带大。 尤其在项无忧心里,这个哥哥比那个亲哥哥靠谱多了。 所以听到古月这句话的时候,项无忧也有些担心,毕竟她之前从未听到过一丝一毫。 那么古月还会不会在其他地方有过隐瞒呢?虽然这些也是自己嫁给他之前就做下的事情,但大皇子是自己哥哥,这里总该给自己说一句吧? “你们也别觉得意外,他当时直接给出了当年的证物,而且我看懂了,给了他建议,换句话说,他若是想要灭口我真的没法自保,留个后手不正常么?虽然他倒是很意外地没有做出出格的动作……” 古月“无赖”的很直白,这可把楚后逗乐了,“那你有没有在我和无忧身上弄什么后手啊?” “想什么呢?!” 古月立刻反驳,而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母后开玩笑的,哥哥别生气嘛,不过大皇兄的确是太厉害了,哥哥你当时会需要自保也是理所应当,就是没有事后给无忧提一句,无忧很有点不开心呢!” “额……我是来这里时才断定这两人关系真的不错,不是那种虚有其表,所以我哪知道你跟这位大殿下关系要好呢?如果事先有了判断,我自然会说的……” 这个解释虽然是事实,确也苍白无力,说到底古月对这一家人的忌惮太深,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他们之间有真正的亲情,问过楚皇了么? 殊不知还真有,古月很是意外。 “好吧好吧,哥哥说的也有道理,无忧不生气了,不过以后能不能看在无忧小小的面子上,对大皇兄稍微好一点呢?” “天地良心,他那一身内伤都是我治好的,他连一丁点回报都没给,我对他还不够好么?” “这倒也是!大皇兄是不是应该做出一个态度呢?” 大皇子很无奈,“女生外向”这不是说说而已,到头来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妹妹还是向着她的丈夫啊! “是,应该的,这个可以好好商量。” “看到没?大皇兄最通情达理了!你以后和大皇兄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剑拔弩张,无忧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是是是,为夫谨遵娘子教诲!” 这一唱一和,古月在心里给项无忧点了个大大的赞,顺手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全然不贵眼前二人是否愿意吃点不健康的粮食。 “咳咳……看来初步共识是有了,那咱们继续商量更具体的事情,这老大呢,心心念念的是他亲爹当年的事情,这个我没法提供任何帮助,毕竟当年是他爹出事以后我才进的宫,自然,无忧也没有任何发言权了,但贤婿你就不同了,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隐藏招数,就连唐问天他老婆的事情你都可以打包票,这种影响更大的宫廷秘辛想必也不在话下对吧?” 楚后特地这么说,也是要给古月提一提自己有办法知道她想要的事情,虽然这件事如何知晓并不难猜,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唐家军和唐家姐妹,以楚后的口才,言语挤兑一下让唐家人自己说出来又有何难? 虽然唐霁凰和唐羽星未必就范,可还有个唐晓焱呢,这小丫头多半更容易被吃定。 而楚后想要表达的其实是她和古月身边的女人都相处的“不错”。 古月仅仅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要说不在话下嘛,也没那么大把握,只不过听到了一些故事,有了点思路,准备去试试而已,但这个过程一定缓慢,最担心的就是大殿下忍不住,没给我帮忙不说还要扯后腿,就很无奈了。” “这点你放心,我这个儿子别的没有,耐心有的是!” 似乎在楚后面前大皇子甘愿就那么充当背景板?古月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楚后捏住了! “既然有娘娘担保,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我能做到这件事情上和大殿下攻守同盟,不会再给他添堵,同时在陛下那也不会多言,而且,就算最终结果和陛下并非毫无关联,我也会将这个结果好好地交到你手上,绝不会私自湮灭证据。” “当真?!” “这可是你最忌惮的事情,我自然清楚,所以就得说明,说到底,陛下会因为我把你想要的证据不给你而先给他就对我的忠心感到满意么?” 大皇子又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在古月面前就好像一丝不挂,但古月敢于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他并不认为这里面是虚假的。 “好!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也不能藏着,那么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其实吧,有件事我一直在猜,眼下也基本得到了答案,放在无忧案头的那些楚都青年才俊日常记录,都是大殿下所为吧?” “没错。”大皇子还真没想过自己这个妹妹竟然把那样的东西也给古月看过了,看来他们夫妻间真的没有隐瞒? “事实上当时看到那些事无巨细的时候我就很好奇,纵然皇后娘娘有办法弄到,后宫之中如何掩人耳目呢?尤其是如何瞒过陛下?直到近日才有了一个最可能的推断,就是那些记录都出自大殿下这边,尤其是确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密切,才真的想到只有大殿下这样的关系才能假托一些合理的名目将那些详细记录送到皇后娘娘手里而不被陛下猜疑,所以,我最需要大殿下做的,就是这部分探查消息的力量,要知道我最缺失的就是底蕴和人脉,自然没法将很多事寻根到底,而情报才是重中之重,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为此,我才更需要大殿下的通力合作!” ??4:/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hwcotns6vzr8?? ?开始制作抖音小视频,首先是用人名凑打油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瞄 ? ???? (本章完) 第465章 自省 第465章自省 突然的冲突,突然的结束,让军营里所有人都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不过古月等人从大皇子营帐离开时,脸上没有写着任何不悦,也就没人会特地多嘴了。 只不过,上官铃兰和慕容荻选择了先去找项无忧好好聊聊,把营帐让给古月独处,因为她们都清楚但凡有大事发生之后,古月都喜欢一个人待着想问题,而刚刚那突如其来的爆发,显然不可能是小事。 没有多言,没有表示,古月静静地坐在自己轮椅上享受着鸦雀无声的宁静。 他现在的确有点身心俱疲。 正如他对大皇子所说的那用,一路走来都是在被坑或者即将被坑的路上,并非那些坑人的家伙乐此不疲,而是随着古月自己的能量不断聚集,想要坑他的人越来越多而已…… 楚皇,皇甫大人,上官会长,唐问天,陈皇,三贤王,慕容院长,等等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是男的。 古月还真没想到过自己会被楚后坑,因为这个时代男女阶级地位完全不对等,就算是慕容荻这样跳脱的主,也没法真正无视世俗。 偏偏楚后就可以,因为她知道什么是审时度势,什么是因势利导。 楚皇爱他,大皇子敬她,群臣尊重她,就连唐问天似乎都没有对她不屑一顾。 偏偏这样的女人生了个七窍玲珑心,她将所有人捏在手心里却又没有真正握住,但恰恰是这样牵绊不束缚,让所有人忽略了她的能量,仅仅只看到了她是一个没有娘家人的无根浮萍,就这样忽略了她自己的真实图谋。 或许正是因为楚后的身世和经历,才让她有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勇气和气魄,不然哪个女人敢把自己儿子特地养成一个纨绔的废物?!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是认定的太子。 主动让自己儿子去放弃太子之位甚至皇位,可不是随都可以的,但是她做到了。 可惜,楚皇没有怜惜她的苦心,因为自己的爱或者是承诺,硬生生给了一个废物不应该有的待遇,所以楚后如履薄冰的第一步失败了。 但她并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投入了自己的第二步,也是更长远的计划。 既然无法阻止自己儿子成为太子,那就阻止他在将来被罢黜。 于是她选择了牺牲自己女儿的自主幸福,不过实际上,生在帝王家的女儿,哪有自主可谓幸福? 楚后的目标很直接,就是要找有权有势的背景,有才有德的女婿。 同时,她充分利用了自己和大皇子之间的特殊关系,在那个最合理的时机走进了一个无助的少年心里,直接得到了一处强援,不可谓不是高瞻远瞩运筹帷幄。 而大皇子的成长让她欣慰,同时也提供了她实施下一步计划的便利,若是没有那些事无巨细的记录,自己的女儿或许会有逆反心理,更何况楚皇对无忧的溺爱,和可能会成为阻力。 这一步步循序渐进的同时,她充分演绎了一个与世无争却又母仪天下的风华绝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麻痹她曾经的娘家那些人,让他们有所期待便更加肆无忌惮。 可以说,将长孙家一步步推向深渊的,可不仅仅是“黑市”的助力与他们自身的膨胀,若是没有楚后给出的“空中楼阁”,长孙家又哪来的勇气?毕竟他们自家的血脉即将继承大统! 而这一点,也更符合楚皇的利益,给了楚皇大义灭亲的理由,所以在可能的关键时刻才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同时保住自己儿子那个地位。 让楚后意外的是,自己的联姻计划都被莫名的拒绝了,甚至楚皇都已经点头,却没有得到那些可能的“亲家”所认可,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楚后并未气馁,她的计划始终在进行着。 就在这个时候,古月自己横空出世了,进入了楚后的眼帘,也正式被纳入了细致入微的日常记录之中。 渐渐地,楚后感到了惊喜,也察觉了危机,因为古月这人虽然没有背景,却能够独树一帜,而且重点就在于他没有背景才不会被人莫名地拒绝!同时,古月的突然对“黑市”宣战,让长孙家的结局很可能被提前了。 最终正如初见楚皇时的定论,这个不可一世的君主,亲自灭掉了自己妻子的娘家,而就在这个当口,楚后做出了最后一个后手,其实有一些赌博的成分。 事到如今,古月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自以为是,殊不知就在那个时刻,就在长孙忌给自己讲故事的当口,楚后已经在等自己做出反应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古月会如何,虽然有赌博的成分,可她知道自己胜算很大!而这种拿捏可不是一两日能办到的! 此时此刻,古月才想通这一路到底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惜,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本能地自以为是,做了太多任性妄为。 但事实上,他真的没那么大优势。 诚然,由于系统的存在,古月的起步何止快人一步。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系统在这一路上坑了自己的次数可是最多的,尤其是动不动就死亡威胁…… 所以古月深感自己的不自由,渐渐地才有了将心比心,这才是他看到项无忧的出现后便选择妥协的最大缘由。 同病相怜抱团取暖。 坑里的何苦为难坑底的? 不过,古月之所以还没趴下,不仅仅是由于皮实耐揍,每一次被埋他都会有所收获,至少是磨灭了自己的一丝侥幸和自负。 譬如楚皇那次。 又如今时今日。 古月知道了楚后的真正为人,清楚了她的处世之道,那么日后都必须多留一个心眼,至少同一个坑不能跳两次。 至于大皇子,这人一定还有更多的底牌,或许是他父王的旧部,也可能是一帮对他心悦诚服的手下,但无论如何,这人绝不单单只是楚后的背景板,他一定藏着自己的底线和套路,虽然眼下看上去楚后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多疑还真累啊……” 古月在心中感慨不已,可这个世道不允许他过多的天真,虽然他始终在提醒自己必须如此,但事实证明依然不够。 当然了,眼下看来,楚后的目标基本都已经完满了,或许她会不再坑自己而选择和衷共济? 狼行千里吃肉。 楚后的道路可还并未达到终点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对于项无忧的软弱会不会也被楚后利用,古月忽然有点担心刚刚自己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无视项无忧的梨花带雨。 说到底,还是那个天真的傻瓜,做不到真正的理性,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错误,只不过没那么明智而已。 但这种“明智”又是谁说了算呢? 古月清楚自己孤身而来,若是连老婆也要猜忌,他觉得很可悲。 “嗯,就算被坑,也好过整日没事找事,怀疑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可是万一呢?未必没有万一,只希望那个坑不是太深吧……” 其实古月的心里还是没底,因为他知道有一门学问叫“遗传”,龙凤就算可能成“翔”也未必一窝都是吧?所以项无忧一定绝不简单,甚至青出于蓝,但他选择不去怀疑不去“杞人忧天”,至少作为丈夫,不要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类型,纵然依旧“天真”也要坚持下去! 这算不算“痴情”?并不是,因为古月和项无忧的感情基础十分薄弱,也可以说基本没有,但是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无何可奈,无法可想,无计可施…… 而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家人,这就是一种“责任”而已。 用力甩甩头,其实古月独自思考了半天,结果就是说服自己“坚守责任心”罢了。 因为项无忧的出现太及时,项无忧知道的太清晰,而她说的,可能并不完全,甚至冰山一角。 但这些古月都打算不再去想,更不可能提及。 “早知道不把大皇子身上的暗雷弄干净,留一两个让他长长记性!” 马后炮只能给自己一点安慰罢了,古月也明白,万一弄巧成拙,被虚公公又察觉了端倪,自己可可就失信于人了,而以虚公公的为人,恐怕真的会做出一些歇斯底里。 至少这位老者,古月还是钦佩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不是谁都能够办到,而他这一辈子对项家的守护,何只“涌泉”? 既然已经是过往,就没什么可以后悔的,时光毕竟无法倒流,向前看吧。 在心里又一次给自己打气的时候,系统的吐槽却打乱了古月的心境。 “你想乐天或者当二百五都由你,不过别把自己玩死了,姐姐我可还指着你的努力才能继续进化呢!” 古月很想骂人,可惜这个对象根本就不是人! “话说,您的解析进展如何了?” “好消息是已经完成了八成。” “坏消息是进行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你有些时候还真聪明!” ??6.e:/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最近刷视频总看到外地朋友来武汉隔离之类的,忽然想起...??7sivyef1ys8▽▽ ? ???? (本章完) 第466章 等价 第466章等价 在系统的描述里,这一次选择用炽焰焚来进化的确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本秘法和各种武功秘籍亦或者丹方铭文图大不相同,它是针对自身的刺激来突破极限。 虽然代价昂贵收益有限,但若是有办法调节一番,指不准还真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眼下,系统之所以无法继续推进,主要是因为古月这身体无法练武,所以它的解析一直是尝试精神力来推动,可惜,无论如何模拟,它也没法得出一个用丹火自焚而不直接死掉的方案。 事实上丹火弹这种招式看上去是用手扔出去的,但其实和手并没有真的接触,都是精神力来隔绝肉体和丹火,也就不存在自己把自己烧到的结果。 可若是用精神力隔绝了丹火,又如何起到自焚的效果呢? 这就是最根本的矛盾,以系统目前的知识储备还不足以直接解决这个问题。 “难道需要我锻炼肉体强度?能够想到的好像都是直接拿火烤,但这样似乎直接就挂了?” “所以啊,一定得有一个特殊的方式来保护你不被烧死,又能真的刺激到你自身。” “我有个问题啊,这段家的人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呢?他们看上去的确会把自己烧死一样。” “没错,他们其实就是在烧死自己的路上疯狂试探,只不过那段长歌作为天阶后期高手,本身的肉体强度足够维持一段时间的自焚而已,所以在他烧死自己之前,他的的确确做到了临时突破,同样,这种临时的突破又让他自焚的时间变长了,只不过秘法过后,他身体的负荷会加剧,这也是卧床不起内外皆伤的根本原因,但即使是这样,小可爱你这小身板也是做不到的。” 古月很快便理解了这个秘法的关键,同时也清楚了自己想要真正使用还很漫长,甚至是辅助丹药,也未必管用,因为自身的羸弱很难经受丹火的狂暴。 难道就此放弃?又或者开始强身健体? “我觉得吧,还是有机会的,首先自然是增强体魄,这个算是最根本的方式,但很难实行,不过同时用丹药辅助,似乎也存在一定的可行性,而我能想到的最佳方式,是找到一种抗火的丹药。” “抗火?” “没错,就好比抗打击一样,肉体强度可以锻炼,但未必能够增加对焚烧的耐性,反之,若是找到了针对火元素的抗性,是不是能够增加刺激的时间而且不那么容易被烧死?” “你有头绪了?” “这个世界上的丹药其实千奇百怪,我目前接触到的都是最正统的大路货,而像慕容院长那样的大能可以自己设计和尝试新的丹方,可归根结底,他需要了解新的草药特性,这是一种知识面的范畴,我也不具备,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就是大皇子那曾经无法被我的精神力渗透的皮肤,而早就这样皮肤的可不就是楚国的一种药浴么?这里面是不是值得期待一下?” “嗯……” 系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略微分析之后,可行性还真有,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加油小可爱,姐姐我看好你喔!” “呵呵……” 说到底,去做事的还是古月自己,至于如何才能弄到手,哪怕是看一眼那传说中的药浴,可不都得古月自己去想方设法么? “记得他们提过,楚皇把最后的药浴都给了大皇子,会不会没有剩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楚皇那有没有留下配方,我估计他们之所以认为那些药浴是最后的,应该是受制于资源的匮乏,很可能关键草药什么的用完了?” “这个思路不错,不过还有一个思路可以参考,那就是直接把大皇子绑了让姐姐我好好分析分析!” 这句话带着无比亢奋的情绪,或许是源自一个求知欲的冲动,但古月忽然记起了当时系统是怎么给鬼瞳做检查的。 那时可足足抱着鬼瞳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 “额……” 古月觉得抱着大皇子这种画面太“美好”不敢看,所以直接枪毙了这个提案! 于是,最终的商议结果就是尝试去弄到项家的药浴配方了。 这点的确是存在可行性的,因为这种药浴的效果显著,大皇子成长为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可不仅仅是他的天赋使然,这种药浴也一定有不少功劳,而楚皇那人虽然可以不惜血本都给了大皇子,若是还能弄到新的,他会不需要么? 古月觉得这个思路应该是对的,回头一定要去尝试下,就算碰了一鼻子灰也好过那“太美好”的画面! “话说,小可爱你这次成功拿到了‘炽焰焚’,姐姐我还没奖励你呢!想要什么啊?不妨说来听听?” “你的奖励哪次不是糖衣炮弹?直说吧,有准备要我干嘛?” “哼!这次是你已经完成了很复杂的任务好吧?不要算了!” 虽然系统应该是个非人的存在,也自然不可能是个“女性”,可它始终坚持用这种口吻,无论是语气还是强调,都和唐霁凰太像了,更可气的是最近唐霁凰反而没这些“女王范”了,很多时候开始了吃醋和小心思,偏偏系统还在这“越俎代庖”,让古月实在无法招架…… “好吧好吧,您别急嘛,要不,给个技能点?虽然我就知道我那些技能肯定都是一直能用的,但您不允许而已!” “嘿嘿!小可爱越来越聪明了!给你大大的赞!” 自从系统不装了,不再搞那些“属性表”啊,“任务图”啊,甚至让古月去看看自己的“天赋树”,古月都懒得陪她继续去假装自己在玩游戏……正如那些被系统扔出来的所谓“秘宝”其实是这个身体原主自带的家族宝库里的东西,无非是系统给了个“包装”,弄得像快递盒,就是忽悠古月玩而已。 想明白这点之后,古月就觉得那些所谓“天赋技能”其实都是这身体本身就有或者如同大老虎的传承一下古月自己习得的,而系统为了限制古月的发展,为了更好的拿捏,才弄出那个“技能点”当奖励! 反过来说,就是系统制约了古月的各种“天赋”,就如同古月这双腿的封印一样! “话说,女王大人啊,您又想要进化,又需要我去研习这炽焰焚,为何不直接放开我这双腿的封印呢?那我不是分分钟就学会了炽焰焚直接给您带来了进化的契机?” “小可爱学坏了,开始想要不劳而获了!” “……” 面对古月的无语,系统难得地倾述衷肠,“其实吧,小可爱你还记得最开始那几个问题么?” “什么高处落下断了哪之类的?” “没错,就是那几个问题让你最开始有机会改造这具身体,换句话说,若是没有这双腿的封印,你这身体本身可没有自动成长精神力和意志力的天赋,你想要成为炼药师,可就不是一蹴而就那么容易了,你也得和你那帮学员一样,日常冥想,一点一滴去累计去提高,那种日子,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的你真想尝试么?” “好吧,这倒是不太想……” “这就是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需要得到就得付出,而姐姐我就是给了你一个类似‘等价交换’的便利罢了,只不过我能做到的比较多而已,譬如你这小命也能用一双腿作为交换去继续苟延,所以即使我十分迫切需要你学会炽焰焚,也绝不会自己违背自己的规矩,轻易解开你的封印的,要知道‘不劳而获’的思想一旦萌发就很容易根深蒂固,尤其是身处异世的你若是有了这种投机取巧的心态,随时随地暴毙都不是开玩笑的不是么?姐姐我可还指望跟着你继续进化呢!” 这还是第一次系统如此“苦口婆心”,一时间让古月都有点没法接受,但他立刻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你动不动拿死亡威胁我又算是什么回事?” “死的是这个身体,而我和你的灵魂纠缠在一起,所以那所谓‘威胁’可不是说说而已,用你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你和我又要开始新的‘转生’之旅,但记忆并不会消去,你所诊视的这些人或事却是真真切切地离你而去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舍不得,对吧?” “原来是这样……” 古月忽然明白,系统之所以可以用死亡来威胁自己,依旧是自身被拿捏得完完全全! 而自己真没有勇气大喊一声“我不吃这套”。 “‘等价交换’吗?那我是不是可以徒手炼成了?!” “你不是会炼丹么?你还炼过铁,当然了,炼人是禁忌,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一句老梗让古月不禁笑出声来,忽然觉得很释放,似乎最近的淤积统统不再了,这感觉很奇妙。 “行吧,那就给我的‘真理眼’再升一级,我也懒得想去升其他的了。” “那么小可爱你现在可以看清的范围又扩大了喔,比如说丹药已经达到六品了,不过这名字我懒得想了,就继续叫‘真理眼’吧。” “您还真是敷衍啊!对了,最开始得到的那几颗看不透的丹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看明白,那外来者头领都没能把那几颗丹药弄坏!” “试试呗。” 这声音无比的狡黠,似乎一切都在它的计算之中! “六品丹药,复颜丹?!我去!” ??8y:/8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最近刷视频总看到外地朋友来武汉隔离之类的,忽然想起...ξ8ckrr9ofzs8ΦΦ ? ???? (本章完) 第467章 复颜 第467章复颜 古月做梦也不曾想过,系统竟然可以把游戏的套路玩的这么深这么熟。 这复颜丹的出现,就好比主角的背包里放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无论怎么纠结也发现不了丁点用处,偏偏在通关的时候这玩意影响了大结局…… 虽说复颜丹未必能影响到自己的结局,因为这个结局还不知道在哪,但古月很是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承诺可不就是答应了唐羽星这种丹药么? 也不必去说系统一直以来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权当这就是它的“处世之道”,虽然古月是没法想象一个系统为何要如此“拟人”,但他也渐渐地有了观念的转变,或许这个系统真的不是那种冷冰冰无意识,也不是那种可以交托后背的小可爱,但这个系统一定有着它自己的野望,或许是单纯为了进化,也可能是更丰富的不为人知。 总归,古月已经开始用“终结者”或者“我,机器人”那种设定来解释了,虽然依旧没什么大用,至少能缓和一下自己的心境。 结束了独自思考,也不再和系统掰扯,古月第一时间叫来了唐家姐妹,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三个老婆和鬼瞳。 毕竟自己的状况她们一定很担心吧?一定。 “咳咳,找你们来呢,其实是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某项技能又有了精进!” 这个意外的展开让众人面面相觑。 事实上古月之前的暴怒没有逃过人何人的眼睛,此时此刻莫说克制自己要懂事的唐晓焱,就连唐羽星都强忍着没有挖苦,实在憋得有点烦闷。 不曾想这家伙独自生了会闷气之后竟然还能“有所精进”?还有天理么? 不过看着古月的状态也不像是气疯了胡言乱语,所以没人会特地吐槽,都在等他到底是怎么精进了。 “难道我平日里太高调了?怎么我说自己精进了你们一点意外都没有?” 好吧,还能插科打诨,还是那个无赖,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个认知在众人心中有了笃定。 “赶紧的,别墨迹了,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闲么?” 这样开口的自然是唐羽星,也就她会最不客气,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是是是,这不喜出望外嘛,就想卖个关子,算了,省的你们着急,其实吧,是我看东西这种能力更厉害了!” 明明还是在故作高深,不过古月所说的“看东西”倒是并未跳出众人的理解范畴,因为她们早就知道古月很多时候就是很直观的看,却能够看出旁人看不到的点点滴滴。 “恭喜月哥哥了!月哥哥最厉害了!” 捧场王唐晓焱还没来得及手舞足蹈,古月便制止了她,“先别急着怕马屁嘛,晓焱你还带着我送你的那几颗丹药么?” “月哥哥送的自然时刻在身旁,喏,就在这里!” 一脸“快夸我”的表情让古月哭笑不得,不过他立刻确定了唐晓焱拿到的也的确是“复颜丹”没错。 “好了,你可以把这个给你二姐吃了。” “啊?” 一脸疑惑的可不止唐晓焱一人,她们根本搞不清楚古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重点要来了,嘿嘿!其实我现在已经可以看穿超过五品的丹药了,譬如这两颗,其实就是六品丹药,名为‘复~颜~丹~’。” 在古月一字字慢吞吞的同时,唐羽星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期待,尤其是听到“六品”这两个字的时候,激动都有些按捺不住。 而当“复颜丹”三个字最终被确认,唐羽星反而是愣在当场。 同样愣住的还有唐霁凰和唐晓焱。 “六品?复颜丹?怎么这么突然?真的假的啊?!” 心中想着自己爷爷可都还不能炼制六品丹药,这古月又从何而来呢?难道是那“秘宝空间”?可这丹药在唐晓焱身上,恐怕很早就给她了,又是为何? 这时,唐羽星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了,而且没有停止的意思。 同样的,还有唐霁凰和唐晓焱,似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晓焱哭泣?能让如此大大咧咧的她都落泪,这里面一定有大文章。 这个念头出现在了上官铃兰等人的脑海里,可即使是慕容荻,也清楚此时此刻不应该打搅。 “答应你的,幸不辱命!” 古月微笑着,说出了自认为很有格调的话。 可唐羽星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一把抓走一颗复颜丹后仰头就吞,这个举动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 唐霁凰轻轻挽着唐羽星一边的胳膊,唐晓焱也自然地挽住了另一边,三个梨花带雨的姐妹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等待药效的降临。 “额……唔……” 似痛非痛似痒非痒,即使是唐羽星也无法在这种极端的难受中忍耐,不由喊出声来。 随即冷汗开始浸湿她的衣甲,抽搐渐渐无法抑制。 “呃啊~!” 随着一声大喊,唐羽星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露出那晶莹的疤痕。 “在消退对吧?不是我看错了对吧?” 唐晓焱的大喊大叫响彻军营,让所有人驻足侧目却仍旧不明所以。 “是的,是的!在消退了,真的在消退了,三妹!” 紧接着唐霁凰的喜极而泣,让那个盯着这处营帐的唐问天都差点忍不住冲进来,因为他的女儿们都在哭,作为一个父亲他如何听不出来?可他依旧忍耐,因为这些哭腔中全是喜悦! 肉眼可见,那蜿蜒地扎在唐羽星脸上的疤痕,由内而外地消退着,没过多久直接消失于无形,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光滑的雪白,似乎不用在阳光下都可以璀璨! “三妹!” “三姐” 比起唐羽星而言,这一对姐妹似乎更为激动,反观她自己,那撕裂般的痛苦烟消云散之后,却是平静下来,若非额头上的汗珠和双颊的潮红,还真难判断她刚刚经历了多大的巨变。 没有言语,唐羽星重新带上了自己的面具,用力抱了抱自己的姐姐妹妹后便要转身离开。 “额……虽然我是想说一句‘不用谢’哈,但你好歹先谢我一句啊!” “从未打算。” 古月苦笑摇头,也没法继续计较,因为唐羽星真的直接就这么走出来营帐。 “需要谢你么?” 唐霁凰一脸狡黠地盯着古月,那直勾勾中带着的诱惑意味,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直插灵魂深处,让古月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尤其是身边传来了冰冷的视线。 “开玩笑的,你三妹嘛,跟我哪需要客气?” “哼~!胆小鬼!”留下一脸玩味,唐霁凰也跟着出了营帐,但唐晓焱反倒有些扭捏了。 “月哥哥……” “嗯?她们应该是去跟你老爹报喜,你赶紧一起去吧。” “不是的,晓焱也会去的,真的为三姐开心!不过这丹药还剩一颗啊,还给你吧?” “送你了,留着吧,这玩意肯定特别值钱!” “也是……嘿嘿,晓焱早就说了最后一定会赚到的,哈哈!”笑得十分开怀,唐晓焱一蹦一跳地也出了营帐,只不过她心里暗自决定将这颗丹药继续好好存着,多贵都不卖…… “那丹药到底哪来的?” “唉,说多了都是泪,你们也知道这唐羽星小时候为了救唐霁凰才受的伤,也没法治,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六品复颜丹,而我刚出来那会不知天高地厚,就那么随口答应了这丹药包在我身上,渐渐明白了这六国的局势之后才发现比登天还难。 偏偏就在刚刚,我的能力又变强了,恰好身上还带着之前那外来者头领都没能破坏的丹药,一看竟然就是‘复颜丹’…… 所以这其实早在唐府,我体内那灵魂就已经把贮藏在‘秘宝空间’的复颜丹送出来了,偏偏不告诉我是什么,而我自己也没能力去查看,是不是有种被从头到尾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没错,我很想哭,不过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对吧?所以我倒是真心为她们姐妹高兴,这小小的丹药可不仅仅是唐羽星的心结,更是她姐姐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为了唐霁凰咯?” “是……不,不是啊,这不是唐羽星要吗?哪有唐霁凰什么事……” 求生欲这玩意,一旦有所松懈,再想拉满也无济于事。 在慕容荻的带动下,古月被三个老婆一起镇压了,让一旁的鬼瞳十分无语。 “求饶,求饶,我这还有几颗,要不你们一人拿上一颗?这玩意应该很值钱的,六品啊!” “这还差不多!”慕容荻可没有客气的意思,其实她刚刚就是想要一颗而已,因为这可是六品丹药,送回去给爷爷研究研究是不是有助于爷爷的突破? 上官铃兰只是为了让慕容荻的小心思不被戳破而已,也拿了一颗同时递给了一旁扭捏的项无忧一颗同时又扔了一颗给鬼瞳。 毕竟项无忧刚刚经历了那些事情,她心中应该会有些歉疚所以不好意思吧? 心地善良的上官铃兰自然是这么考虑的。 但实际上项无忧想的是,“还是等她递给我吧,要不要再来点欲拒还迎?好像太过了……” ??8y:/8复制打开抖音,看看【g?d的作品】最近刷视频总看到外地朋友来武汉隔离之类的,忽然想起...ξ8ckrr9ofzs8ΦΦ ? ???? (本章完) 第468章 问天 第468章问天 夜幕降临,大营里不再喧嚣,除了巡逻和哨岗,人们纷纷睡去。 古月的大帐内关于位次的解决办法最终是三女自己去霸占那张床,古月独自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反正他没法抉择也不能拒绝。 一道如有实质的杀气忽然让古月惊出一身冷汗,而下一秒他立刻会想起这似曾相识的杀气来自谁。 缓缓将轮椅滑出营帐,月光下伫立的人影只能是唐问天了。 “大将军这深更半夜找我有事?” “羽星的事,开个价吧。” “开价?” 这是侮辱?这是不想欠人情就干脆不当做人情? 其实也可以看作这是“傲娇”。 古月懒得和唐问天太计较,毕竟吃亏的是自己,不过一个闪念间,他有了大胆的想法并且立刻付诸实施。 “您误会了,那丹药只是我答应送给三小姐的而已,既然答应了就兑现承诺呗,哪需要开价?” “你在探查我?” 又是背脊发凉,这句话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洞穿了古月那小心脏。 “额……您海涵,我刚刚得到的新玩意,有点自不量力了……” 之所以如此,可不仅仅是古月做贼被抓了现行,更关键在于他看了个寂寞!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为什么啊?!我都可以看透六品丹药了!按理说这天阶大圆满不应该相当于六品炼药师的范畴么?” “那你能看透七品丹药么?” “应该不能吧,也没真的七品丹药来尝试……额……” 古月呆若木鸡。 “这几个问题和你刚刚的行为,就算是给你的报酬了。” 自顾自地来,就准备自顾自地走,这才是唐问天。 “等等等等!” 这还是古月第一次在唐问天面前失态,因为他始终觉得一个不小心会一命呜呼,当然,古月在唐问天面前的表现,被其他所有人看来都不是正常态! “问题还没问完?” “是是,既然您在给我报酬吧,这个报酬的分量是不是该让我提点小意见?至少得让我多问几个问题啊!” “行吧,再问三个。” 真慷慨。 古月在心中不住吐槽,但他没法反驳,因为这人比想象中的更夸张。 “第一个问题,您真的是相当于七品炼药师了么?那应该称之为什么品阶呢?” “其实天阶大圆满之后自然有更多的品阶,只不过前朝那次大军攻入大森林,让天阶之外的高手消失殆尽,这不仅仅是一两个名头没了,还代表着想应的不会留存的功法秘籍,所以六国眼下的局面才会是如此,但天阶大圆满之上并非一个品阶而是一个范围,难道你以为我和田光全藏之流只在伯仲间么?” 这还真难的,古月都有些感动了,因为唐问天说了好长一句话!虽然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品阶”。 “第二个问题,您和大老虎算是平级的么?” “人族和魔兽哪有平级的说法?但它还是比我强点,不过强的有限。” 古月越发激动了,因为有了大老虎的参照,这事就有了一个估计范围,至少唐问天现在处于天阶大圆满之上大老虎之下,对吧?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的事情,您那还有没有更多的情报可以分享给我?我是真的打算追根到底!” “有,但是不能给你,你问完了。” 不再有任何逗留,也不给古月反应和开口的时间,这一次唐问天是直接凭空消失了,以此推论刚刚那“转身离开”都算是一种很给面子的表演……而能让古月都没法看透他消失的轨迹甚至方向,或许这才是唐问天的真正实力。 “有但是不能?真麻烦!” 难以平静的古月今夜彻底无眠,不过刚刚那几声大喊大叫自然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三位老婆。 “刚刚是大将军?” “嗯,为了唐三小姐的事,他堂堂大将军难得给足我面子,跑过来提供报酬。” “真的?!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比起上官铃兰的淡定,慕容荻就率性得多,尤其是陈国人对于唐问天本身的崇拜一点也不比楚国人少。 “哪有什么东西,这人就让我提了几个问题……” “抠门!” “小气!” 难得意见统一的慕容荻和项无忧相护碰了一掌,随即同时扭头“哼”了一声。 “淡定啦,对你而言,大将军能多说两个字都算耐着性子了,哈哈!” “也是……” 上官铃兰自然清楚更多细节,尤其是唐问天每次出现都会让古月难堪甚至难过,这一次是真难得。 “那你问了什么呢?他真的耐着性子回答了?” “这点我都意外,他居然说了几十个字,我都差点吓到了!” 被这没正形的逗乐,又是三记粉拳。 “咳咳,讲道理啊,那家伙每次跟我说话都是惜字如金好吧,就差每次都只说一个‘滚’了!不过这一次,他竟然很详细地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虽然到底还是没回答清楚,不过真的难得!” 于是,古月将刚刚和唐问天之间的对话娓娓道来,便收获了三脸懵。 “的确……天阶之上第一人果然不是盖的!” 这是上官铃兰的反应。 “陈皇爷爷当年是真的明智!” 这是慕容荻的感慨。 “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更担心吧?多半会加大对唐家军的打压了。” 自从和唐家姐妹熟络之后,唐晓焱那没心没肺的丫头似乎什么话都会对这个和她年纪最相仿的妹妹述说,虽然还是会当作嫂子,确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姐妹。 而唐家军的现状那些对于唐晓焱而言,自然也不清楚最后都是楚皇的手笔,她只会提到上官商会都是奸诈的小人,除了上官铃兰以外。 眼下,自从经历了大皇子那件事后,项无忧已经决定在古月面前不再装得太懵懂了,这会一语中的就是个开端。 但这话一出,让上官铃兰和慕容荻不由一愣。 “哦?不装了啊?想开了?” “生活所迫啊,往日若不如此只会过的更费劲,以后便无所谓了,有哥哥在无忧就真的无忧了!” 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古月得怀里同时挽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慕容荻忍不了,二话没说直接效仿。 “那个,虽然我的腿没知觉,但这轮椅受不了啊!” 二女你推我挤还真就一起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可吱吱呀呀的声响都是轮椅的悲鸣。 “咳咳~!” 一声干咳,一道反光,上官铃兰掏出了她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这么一左一右地比划着,让慕容荻和项无忧不由吞了吞口水开始鸦雀无声。 倒不是上官铃兰的表情有多凶狠,恰恰是这微笑太瘆人,要知道她这匕首下可有不少冤魂。 “能安静点了?” “能,能!无忧最听铃兰姐姐的话了!” “嘁~!没骨气~!”嘴里虽然如此倔强,但正襟危坐的慕容荻可比项无忧更老实。 “好啦,既然咱们今晚把话都说开了,那就新立个规矩,无论各自憋着什么坏,但咱们几个是一家人,所以绝对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人,听懂了吗?” “遵命!” 似乎是那寒光的逼近,儿女异口同声回答的十分整齐,甚至都忘了对古月撒娇求饶,也可能她们清楚,古月说了根本不算数! “其实吧,小无忧你一直都藏着掖着,我和她还能真的不清楚么?但你对这家伙应该没有坏心思,所以得过且过了,谁还没个伪装呢?不过嘛,还真想问问,你不累么?” “累啊,真的累啊~!姐姐~!” 这“感人肺腑”的痛哭流涕,似乎被戳中心坎的项无忧直接扑在了上官铃兰的怀里,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却又如释重负,可惜唯一的观众慕容荻只会嗤之以鼻。 至于古月,他现在权当自己“明镜止水”,上官铃兰想怎么立规矩都成。 “好啦好啦,一句话,当一辈子的好姐妹,成么?” “嗯嗯!” 那明晃晃的家伙什被换到了左手,因为右手伸了出来准备一起握住,这种“强制性和平”还真让古月大开眼界,果然在哪都是拳头大的最有发言权! “那你两赶紧起来吧,小心点别让这轮椅真垮了。” 此时的慕容荻和项无忧简直就像训练有素的小猫咪,无论嘴上怎么说,身体都无比诚实。 “嗯,很好,你继续吧,大将军这事你一定有一肚子话要说对吧?” “当然,当然啦!你们是不知道那种仰望高山却始终看不到顶的感觉……” “谁说的?!” 这次是三个声音同气连枝,让古月都有些不习惯了。 “我们仰望的一直是你啊,傻瓜~!”相视一笑,三女说出了这句最统一的观点。 古月这次真的愣住了,唯一还在跳动的除了小心脏也就只剩下眼角的泪滴,一点一滴没有停止的意思。 一份温馨尽在不言,此时谁还会去在乎大将军是什么鬼? 同一时间,另一处大帐里唐羽星独坐在床前,看了看缩在一角的姐姐又看了看摆开大字的妹妹,视线又回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这张脸,应该也不差的吧?” 而这个问题其实萦绕在她心间一整晚都没有消散…… (本章完) 第469章 扫墓 第469章扫墓 在大皇子所部军营里休整了两日,古月等人特地起了个早床,因为这会要去给慕容荻父母扫墓了。 早在古月等人到达军营之前,其实大皇子就已经派人找到了这块孤坟,离南部国境线不远,算不上风水宝地,可这坟墓很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的,一点年久失修的残缺都没有。 因为是给慕容荻的父母扫墓,也不会有太多人一起前往,譬如唐问天,他才懒得给古月面子。 同样,唐家姐妹也没这个义务,自然慕容荻也不会特地邀请她们同往。 但是楚后很有兴致,因为她说过要在慕容荻的父母面前说一句“自己会替他们照顾好女儿”。 上官会长夫妇以及皇甫仲孝夫妇也没有出现的必要,所以秦烈并未跟着。 当然,大皇子不可能允许楚后身边的安保力量不足,所以他是亲自带队。 一行人的阵仗也就没法含蓄了。 而这样的动作,很快便惊动了南边的顺国,边境上虽然没有人影耸动,可暗地里岗哨消息频传。 但这些就不是古月等人需要考虑的事情。 “就是这里了吗?”慕容荻看着眼前的孤坟,有墓碑却没有写下自己父母的名字,只是“陈国慕容夫妇”几个潦草字迹,但这一笔一划的劲道更像是有人用兵刃直接凿出来的。 “这处坟墓并不难找,尤其是多年来都有人在打理,所以没有破败的样子。” 这个打理的人显然不是大皇子认识的,所以他也很好奇,尤其是听闻这坟墓就这么孤立于此,竟然没有被边境的乱局所牵连,可见背后应该是有真正有实力的人在关注。 “独孤老将军提到过,他敬佩你父母的气节,所以特地命他的旧部好好照料这里,想来应该是边防军的某位特地派人长期修缮。” 嘴里是这么说着,实际上古月还有话语传入了慕容荻的脑海里,“也可能是他特地找人翻新的,不过在我看来这些用料却也不像是新的,或许那独孤老头是真的在做这件事。” 慕容荻没有回应,她缓缓走到了墓碑前直接跪了下去,“父亲,母亲,女儿不孝!” 连续的磕头砰砰作响,很快便让慕容荻的额头染上了红色,而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用古月特地去示意,上官铃兰已经去搀扶了,“当时的你才多大呢?而这么多年你又如何能得知这边的消息?所以不用太自责,想来伯父伯母也是这个意思,更何况咱们来日方长,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慕容荻没有哭出来,眼泪虽然已经在打转却没有流下,她是倔强的,倚在上官铃兰身上缓了缓便继续正跪,她心里清楚,直接找独孤博报仇是不太可能,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且不说人死不能复生,当年可是战场,生死有命,可惜依旧意难平…… 但古月分析过一定有幕后推手,这个推手才是元凶,虽然不能原谅敌人,但更不能饶恕的是出卖盟友的奸贼,慕容荻在自己父母坟前暗暗发誓,无论多么困难,只要这个丧心病狂的奸贼还在世她就会想方设法去追查到底! “是哪里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妨靠近点聊两句?” 古月的言语突然打断了众人正在进行的默哀,很快,一个看上去衣衫褴褛的中年人,面目都被头发和胡子遮掩得严严实实,从不远处的林间走出来,缓步靠近了众人。 来人也不慌不忙,一边走着一边在说,“各位大人抱歉了,小的是负责修缮这坟墓的,就住在不远处,是前面军营里的老爷安排的。” “是吗?我倒是很好奇,一个差不多天阶中期的高手为何特地隐姓埋名在这里守灵?” 来人已经靠近了坟前,依旧不慌不忙,而他可不清楚这帮人到底是谁,只是这些人看上去非富则贵,而且有一个女娃娃竟然跪在了墓碑前,心中十分疑惑。 可就在这个时候,古月轻易点破了他的身手,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一时本能的紧张涌上心头,天阶初期巅峰的气势不由散发,下一刻似乎就准备先手制住这个轮椅上的少年。 可惜,不止大皇子,还有全藏田光在此,足三个天阶大圆满的气势陡然爆发,这个隐藏的高手可就不是紧张的程度了。 不再选择出手,很快便被副官直接制住,这个隐藏的高手没有挣扎,竟然恢复了平静,“你们是什么人?” “先别急嘛,咱们好好聊聊,就从你到底是谁开始,如何?” 隐藏的高手没有立刻应答,他仔细打量着古月和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慕容荻那惊讶的脸上,虽然强忍着泪水却也难掩悲伤。 “她是谁?为何跪拜这对夫妇?” 隐藏高手的声调开始渐高,因为他从慕容荻的脸上看到了自己脑海深处刻下的熟悉影子。 “这里应该是我父母的坟墓,虽然多年来都不清楚竟然他们安葬于此,家里也只知道当年战死荒野,设了衣冠冢。” “你是慕容家的人?!” “别动!” 突然激动的隐藏高手被副官狠狠压制,而他脸上全是震惊和不解,同时又开始了老泪纵横,“像,太像了!是小姐的女儿错不了!” 一边如是说着,一边直接拜倒,又是一阵砰砰作响,这人似乎也不打算停止。 慕容荻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不由看向了古月,后者已经在用眼神让她安心了。 “这位壮士,先别急着叩拜,咱们还是把话说开如何?” 恢复了理智的高手忽然意思到了更严重的问题,“这里是楚国,也有这么多楚国兵,为何小小姐会和你们这些楚国的达官显贵在一起?足足三个天阶大圆满,你难道是皇子?!” “误会了,误会大了!”这话古月可不敢就这么顺势接下去,虽然他更喜欢这种先入为主才方便得到更多信息,可惜旁边一个楚后一个大皇子,他总归还是要讲究点分寸,“既然阁下有话要说,咱们先表示下诚意,这一位的确是当朝大皇子殿下,而这一位是皇后娘娘,不过这两位高手可不是楚国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保护内子,同时也是陈国慕容公主殿下,至于你口中的小姐和小小姐,虽然听着有故事却还不能马上断定不是么?” “楚果皇后?楚国大皇子?等等,你说内子?!你这个残废娶了小小姐?!不对,小小姐为何成为了公主?!” 山中野人不知岁月,古月大致明白了此人很可能真的是慕容荻的生母也就是王家小姐的护卫之类,而这些年里他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也算难得,可惜基本与世隔绝了,甚至不清楚他自己的祖国发生了什么。 “副官兄,麻烦你先放他自如,咱们也好慢慢交流。” 古月已经习惯了被当众叫做“残废”,而这些人也都习惯了古月这小子不以为意。 但慕容荻还是欲言又止,因为她觉得此人多半真的和自己母亲有关,而她更清楚的是,那些随口叫古月残废的人,未必有好下场…… “你又是什么人?” 确让了自己的小小姐似乎真的和这个轮椅上的少年关系密切,尤其是刚刚那举棋不定的时候投以询问的眼神,似乎就是在说这男人是她的主心骨,难道真的已经是夫妻了? “在下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月,有幸得到陈国慕容公主的垂青,去陈国迎娶了公主殿下归楚,在楚都的时候才得知这里竟然有一处墓地,虽然不知真假,但来看一看是必须的,这也是作为子女的一片心,我也知道阁下依然无法相信我们,而且多年来应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可这种日子竟然会是一个天阶高手的活法,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在下恳请阁下不吝赐教,或许这里面能够得到我们最想知道的当年真相!” 古月郑重地作揖,让眼前的高手越发迟疑,尤其是这人不仅能够轻易发现自己而且一样洞穿自己隐藏的品阶,绝不普通,可是,什么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怎会如此年轻?要知道慕容院长当年都是接近五旬了! “你说当年的真相?你指的是什么?” 一番冥思,偏偏是这句话最为勾起高手的情绪,他有一种即将拨云见日的预感,却又认为前路未必通畅。 “当然是我的岳父岳母到底为何身死,虽然知道是独孤博亲率大军突袭所致,可一条隐蔽的运药路线为何偏偏可以被那么准确的察觉呢?这里面若是没有推手,我是不会信的,阁下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高手的灵魂在不住颤抖,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可冲势太猛直接喷涌而出,这个场面可是再一次惊呆了不少人,但他毫不在意,一把抹掉嘴边的血渍,“让我说也可以,当你得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你说你身边这位是陈国的公主?” “双亲同时亡故,慕容院长膝下又只有独子,陈皇陛下不忍幼年的小荻孤苦伶仃,毕竟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即使爷爷再百般呵护又会真的快乐么?就在那时,一个伟大的女人,也就是当时的陈国太子妃,主动拦下了这个本不属于她的责任,也是她给了小荻一个茁壮成长的机会。” “原来如此……”高手忽然转了下方向,对着遥远的陈国再次跪倒直接三个响头,重新面对古月的他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就听一个故事吧……” (本章完) 第470章 祛疾 第470章祛疾 在陈国,炼药世家并不稀罕,可学院长老们背后的家族没人不会忌惮。 于此同时,那些有希望冲进长老队伍的炼药师们,也纷纷盯着那些令人眼红的目标,同样他们家族的子弟也很可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只不过这种瞩目未必好心就是了。 王家,在学院长老会里有一席之地,当然比不上孙家那么霸气侧漏,却也不是小猫小狗可以企及的存在,而对于同有长老的其他家族而言,王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因为他们家主早年丧妻,只有一个独女,换句话说,若是联姻成功就不仅仅是抱团双赢。 王家家主何尝不清楚自己的微妙地位,明面上谁都对自己无比殷勤,实际上背后的说法或多或少都是难听。 可他并不以为然,因为自己的女儿不仅足够优秀,还有傲人的身姿,一种浑然天成的仙女气质可不是那些世俗胭脂可以媲美。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骄傲,王家家主的鼻孔朝天也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对待那些想要踏破自己家门的送礼人。 直到有一日,女儿突然告诉他自己有了心上人。 这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不禁感慨,女儿终究是大了。 “这人是谁?只要你认准了,为父无有不允!” 在女儿感激的眼泪中,一个名字被王家家主知晓,竟然是慕容院长的儿子,还是唯一一个儿子。 本应该是好事情?可王家家主不以为然,因为陈国的暗流里,慕容家可不是那么风平浪静的存在。 这位慕容院长不仅自身天资卓绝,更是得到了陛下的支持,一跃成为现下六国里唯一的五品炼药师,但与此同时,他也成为了众矢之的,因为陛下勒令,只有慕容院长可以有资格去动用为数不多的五品草药。 换句话说,若是没有慕容院长的准许,这六国里没有可能出现第二个五品炼药师。 对于一心炼药的大师们而言,这慕容院长其实是最大的障碍,尤其是那些人本就眼高于顶,怎会服气?可陛下的命令是绝对的,何人又敢不遵从呢? 所以唯二的突破方式,就是让慕容院长松口,或者让他永远闭嘴。 知道这个细节的王家家主心中很是担心,万一慕容家没有扛住,或者慕容院长个人出了问题,仅仅靠他那唯一的儿子自然独木难支,届时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反受其害? 说到底,慕容家的势力不够大,除了院长自身的强大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支持,尤其是和孙家相比,那简直是站在牛角的一只雀鸟而已。 不过,王家家主也清楚一个事实,若是自己应允了这门亲事,慕容院长一定会满口答应,因为自己和家族长老就会成为他的支持着与最坚固的盟友,但那样又何尝不是把王家放在了火上烤呢? 王家家主犹豫了,虽然刚刚对女儿的允诺是那么信誓旦旦。 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好了准备,无论女儿的心上人是谁,达官显贵贩夫走卒都行,只要女儿乐意! 可慕容家…… “父亲,您不同意么?那女儿还是放弃吧,没事的……” “不行!”看着眼前的泪人那璀璨中的星光渐渐消散,王家家主的灵魂似乎也被牵扯,怒吼出了这句让他万分后悔的话语,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第二日,王家家主亲自造访了慕容府,也根本没有顾及这个方式上好像弄反了,更没有考虑家族长老们的任何意见。 足见在他眼里,始终只有女儿是第一位。 不曾想,慕容院长竟然很惊讶,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武断,而是让自己儿子亲自说出来实情。 原来两个小年轻是在草药大会上邂逅,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守,这个过程快到出乎二老的想象,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就是慕容院长和王家家主一样,都是早年丧妻也没有续弦。 或许是这种特别的巧合,也可能是对于自己孩子的纵容,什么家族什么规矩都被放下了,自那时起王家和慕容家一拍即合,没多久便正式联姻。 这是一个轰动陈国上下的消息,却得到了陈皇的大力支持,不愧是老伙计,这种时候还真是不吝惜去挺自己的兄弟,于是慕容院长的儿子被直接提拔并任命了军中监管丹药的职责,王家小姐也得到了许多奖励。 在那个时间里,和王家小姐同时入住慕容府的,除了贴身丫鬟,只有一个特殊的护卫,这人是王家某位长老救济百姓时捡到的孤儿,收做养子,赐他姓王,取名王祛疾,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不再被病痛折磨,可他始终把自己当作下人来报恩,而王家小姐在他眼里就是那个需要一辈子去守护的女神,似乎从第一眼就这么确认了…… 星移斗转,王家小姐诞下一女,单名一个荻,来自一种草药,寓意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能茁壮成长。 自那时起,王祛疾眼里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就又多了一人。 可惜,就在两家人的蜜月期,大战爆发,作为军中丹药的管理者,慕容将军责无旁贷,每一次都选择自己亲自押运丹药去南边联军的前线,而王家小姐自始至终常伴夫君左右。 一次又一次,那条运输路线已经是轻车熟路,谁也不曾想过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而当时,王祛疾不断地历练提高,突破天阶的关口似乎就在眼前,可他也有自己的倔强,始终没有使用小姐所赠即使在陈国也并不多见的突破辅助丹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挑战自己的极限。 就在那时,陈国的送药军队被楚国独孤博亲率大军突袭了。 独孤家高手尽出,不仅又迅又疾而且势在必得,陈国军队里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原本是各家塞进来蹭军功的天阶高手们见状后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兵败如山倒便再没有任何悬念。 可王祛疾不会放弃,虽然面对高出自己一截的独孤家将不止一个,但他依旧誓死守护在小姐身前没退分毫。 “是条汉子,比那些逃跑的孬种强多了,老夫只为丹药不图人命,你们自行离开吧。” 独孤博看到了王祛疾的憾不畏死,也对慕容夫妇的从容高看几分,出言愿意放他们离开。 “笑话!慕容家哪有怕死之辈?大陈的将军有死无悔!不过这位老将军一看就是有气度的大人物,还请不要为难内子。” “你死我死,一起下辈子。” “好!祛疾,麻烦你自行离开吧,替我告诉父亲和家岳,慕容光不能愧对大陈,只能愧对他们二老了!” “也别忘了替我向爹爹和公公磕几个头,王心语有夫若此,这辈子不悔了!” “不,不成!小姐,姑爷,你们快走,让我替你们挡上一阵!” 言罢,王祛疾掏出了珍藏的丹药直接仰头吞下,他要冒险临场突破,或许可以为小姐换来唯一的生机! “唔~!呃啊~!” 可惜,天不随人愿,服用丹药来辅助突破讲究的是心无旁骛,很显然这个战场之中生死一刻绝非允许的环境,王祛疾七窍流血,不甘倒地。 “祛疾!” 在慕容夫妇的惊呼中独孤博再次动容,“果真是条汉子,带回去……” 似乎他正准备说带回去厚葬,可惜就在这时南边不知名的伏兵出现了。 虽然独孤博等一众头领有实力自保,可山林地带对方既然以逸待劳,若是用火攻可就会全军覆没,仓促间只好抢多少是多少,拿不了的直接毁掉。 而就在独孤博以为慕容夫妇是以身为饵准备泄愤的时候,慕容光和自己的爱妻相视一笑,“原来是这样……”随即腰间宝剑将他二人永远串联在了一起…… 独孤博略微震惊后也知道了这些人其实是棋子,便依旧派人将慕容夫妇和那名护卫的尸首带回楚国边境掩埋。 不曾想王祛疾在当晚破土而出,入目的却是自己的墓碑以及小姐和姑爷的坟头。 心在滴血,但他野兽般的嘶吼只在心底回转,他清楚自己眼下是被当作死人埋在了楚国境内,可不允许自己肆无忌惮。 他要报仇! 但他并不鲁莽,因为他并不具备直接灭了独孤博和他一众家将的硬实力,更何况刚刚突破境界不稳。 所以他选择了隐忍不发,同时尽可能搜集情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有那么一丝可能。 就在那个当口,他听到了楚军在找人给小姐姑爷的坟守灵并且经常照料,他很是诧异,却也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便重新伪装了那属于自己的土堆,隐姓埋名跑去应征。 在这荒郊野岭又是兵荒马乱的边境,谁会真的愿意干这种事情?更何况这里埋下的还是陈国人。 所以王祛疾成功应征,毕竟只有他一人。 渐渐地,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了解到了真实情况,原来独孤博的大军突袭陈国送药军队之后,立刻就被另一方给伏击,很显然,小姐和姑爷都是被人卖了…… 王祛疾心中的怒火无法止息,而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没多大机会去杀掉独孤博,甚至都不会有机会近身,但这个幕后黑手是不是可以一探究竟? 于是王祛疾重新回到了当初被伏击的地点,可惜,这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明明接连发生过两次大战…… 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熄灭了? 并没有,王祛疾知道这恰恰说明幕后之人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做好了掩藏,那么这件事一定蓄谋已久,未必就真的没有蛛丝马迹! 于是,楚国南部的边境上住下来这么一个甘愿为陈国一对叫慕容夫妇的人修缮坟墓,当然,没人清楚这里之前还存在着另一座坟,“忠心护主的壮士之墓”。 (本章完) 第471章 线索 第471章线索 在慕容夫妇墓前的各种仪式并没有持续太久,尤其是楚后刻制了自己没去将背好的千字文一一复述,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王祛疾,或许能发掘一条很关键的线索。 回到大营后,古月和慕容荻正式和王祛疾开始了详谈,当然,为了避免一些意外,虽然是做样子,田光和全藏也是坐在旁边喝茶,尤其是全藏竟然想要换成酒,这个要求在慕容荻凌厉的眼神中被扼杀了。 “外公当年听闻噩耗,没多久便一病不起,王家之后都是学院王长老在维持,和慕容家也愈发俱荣俱损,不过祛疾叔叔您这些年为何没有回去的打算呢?” “不敢当这一声啊,小小姐!我是个罪人,没能保护好小姐和姑爷,哪有脸面回去?也只有守在那坟前我才觉得自己有一丝作用吧……不过,这些年里我也反复去过南边,想要探查到蛛丝马迹,尤其是清楚当年的那些暗道,也让我的行踪一直没有被察觉,或许小姐在天有灵,我还真的发现了一点可能有用的线索,可惜太愚钝,无法辨别和推论,既然小小姐和小姑爷想要探查当年的真相,我这一星半点也自然不能藏着掖着!” 慕容荻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这算是今日最好的一个消息,无论如何,是否有用,至少强过眼下的一头雾水无头无绪。 “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王叔也是辛苦异常,要不先在这营地里休整一番咱们再详谈?毕竟慕容家和王家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着一时半刻对吧?” “不,不必了,小姑爷,我心里憋着事,现在终于碰到了小小姐,哪还能休息片刻?!” 王祛疾愈发激动,其实古月是觉得这种状况未必适合回忆,尤其是蛛丝马迹,但这人一腔热血也实在没法冷却。 “那就有劳祛疾叔叔了。” 慕容荻并没有心慌意乱,她听得懂古月的意图,但她也清楚眼前这个甘于隐姓埋名的叔叔绝对非常之人,他手里或许真的有拨云见日的契机。 “是,是,小小姐,我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出嫁以后,姑爷对小姐也是呵护备至,但他并不介意我继续履行自己护卫的职责,更是从不避讳在我面前谈天说地,久而久之,我虽然愚钝却也听懂了一些关于丹药的事情,毕竟姑爷是在军中管理丹药的,那一趟趟押运也是亲历亲为,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自从回到事发地看到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之后,我料想这幕后之人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他的目的可能是想要把丹药占为己有,不然若是重新在楚国人手里夺回,他们应该会大张旗鼓来宣扬自己的功绩才是,毕竟那个年代尤其是军中,有咱们大陈的丹药可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王祛疾所言在理,这也是古月事先觉得最可能的判断,尤其是这个掩人耳目的举动算是佐证了他的猜想。 “当初军队里到底有多少丹药我还是清楚的,楚国的突袭被伏击,那个时机一定会很精准,不然幕后之人反倒只能扑空,所以独孤博他们能够立刻带走的不会很多,尤其是丹药都得放在瓶瓶罐罐里,运送时无比费事,直接抢走若是不用原本装载的马车去拖运,寻常士兵可没这个本事逃出生天,很显然,独孤博等人没有机会将马车赶走的…… 但幕后之人虽然没有在现场留下车轮印,可我当时赌了一把,赌他们可能去往的方向,而楚国退却的路线里他们不会去,大陈的运输路线也不可能被他们原路返回,去往南部联军的方向多半也不可能,所以我一路狂奔,目标指向南部,而那里最可能的是顺国港口。 天可怜见,善后工作并没有一直持续到大路之上,那几日里也没有风雨干扰,我很快便探查到了大量车马的痕迹,果真是去了港口!” “港口?”古月在心中揣测,事实上最开始首先会被怀疑的是那处地界的主,也就是顺国本身,但反过来想,顺国人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在自己的地盘打劫,还能不被怀疑?所以这事是不是他们做的还真两说。 但若是到了港口,这个就很复杂了,因为目的无非是出海,可最终会落在何处? 古月思索着六国地图,那沿海各国的确都可以通过船运进行物资转移,除开内陆的楚国,陈国和周国,只有郑国和汉国可能是目的地? 也不尽然,谁又能规定从那处港口出发就一定会出国呢? 既然是个行事谨慎的幕后之人,把海运这事本身当作掩人耳目的手段也未必不可能,又或者只是从顺国的一处开往了另一处罢了。 “可惜线索就那么要断了么?我不甘心啊!于是在那里盘桓了数日,目的就是去探查船运的方向,毕竟少量的小船恐怕都不可能全部装下,如果能知道有没有大船出海,也算得到了一丝希望! 但是,还没查探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了一些笼统的大概,杀手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古月心下觉得这个才更符合那幕后之人的做派,既然他有了毁尸灭迹的打算,任何处理细节都不会是多余,而派人埋伏在港口周围既能确认有没有人真的咬住尾巴,又能留一手伏兵做到真正善后。 不得不说,这幕后之人的行事风格不仅仅是一个谨慎了得,根本就能说一句“算无遗策”了。 “祛疾叔叔您当时没有受伤吧?!” 慕容荻是真的很担心,虽然这人就在眼前,可那种猝不及防就算是天阶高手也无可豁免。 “小小姐不必担心,我这命还是硬的,当时刚刚突破境界不稳,所以我很小心谨慎没有释放丝毫气势,对方的杀手并没有把我当作硬骨头,或许觉得我就是个侥幸逃脱的小兵吧,所以那些人里并没有天阶高手,不过他们的配合无比默契,绝对不是随处可见的小毛贼,当时也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逃出顺国境内,只可惜打草惊蛇了,修养完备之后我又去过两次都么有任何线索…… 唉,这件心事始终耿耿于怀,都怪我学艺不精,让唯一可能的线索断绝了,就在那时,楚国皇帝突然宣布停战,各国之间又进入了相互制衡的警戒状态,想要再次踏足南边已经难上加难了! 我也有些心灰意冷,想过先回大陈再做打算,可这没头没尾的线索,始终让我耿耿于怀,又不忍小姐和姑爷的坟墓无人照看最终落魄衰败,于是继续隐姓埋名了下来,不曾想,真的天可怜见!小小姐和小姑爷今日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是小姐和姑爷在天有灵!” 越发激动的王祛疾老泪纵横,久久不能平复。 “王叔不必介怀,有了您今日带来的消息,我的很多猜想也算有了佐证,而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发生的种种绝不会永远消失,请您放心!”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勇士,只因为顾念情谊便甘心风餐露宿将近二十年,若非古月等人今日的出现,恐怕他这样一个存在都未必会被人们所发现,更别提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祛疾叔叔,请受小荻一拜!” “不能,不能够啊!” 慕容荻言罢便要倒头拜下去,可王祛疾好歹天阶高手,怎能可能就这么受着? “也别激动嘛,来日方长,不过王叔,您今后有何打算?” “这个……我也没什么想法,不过心中的大事已经和小小姐还有小姑爷您说清楚了,今后继续陪伴在小姐和姑爷身边,我也知足了。” “也行,不过不是在这里,其实这一次我和小荻来此是为了给岳父岳母移坟,迁入楚都里,要不您和我等一同去楚都住下?” “这个……我毕竟是陈国人,又和独孤博有血海深仇,只怕……” “祛疾叔叔也不必太担心了,我这夫君呢,您别看他不起眼,其实不仅仅是大陈的驸马,还是这楚国的驸马,之所以这次我们能够知晓父亲和母亲的下落,都是那独孤老头自己跑上门亲口说的,不过嘛,他也算是一代豪杰,至少当年没有让父亲母亲暴尸荒野或者被奸邪小人毁尸灭迹,可这个‘血海深仇’呢,也不是一句话可以揭过的对吧?但您多年风餐露宿,小荻可不希望您再有什么闪失,不如先回大陈好好调养如何?想来王家的叔公们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有爷爷在,我才能放心啊…… 他日,您调养好了,我这自然还有大事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 慕容荻的安排不仅合情合理,也井井有条,至于什么“陈国驸马又是楚国驸马”,王祛疾可没法理解,但慕容荻脸上的笑意可不是假的,或许这个轮椅上的少年真的十分不凡?那小姐的仇?! “听凭小小姐吩咐!” 于是王祛疾的行止便被定下来了,在古月等人办好慕容夫妇的事情之后,楚都那边陈奇峰的磕磕绊绊应该也差不多有了了结,王祛疾便可跟随全藏和陈奇峰回国了。 当然,这里面也并非没有丝毫刻意的成分,毕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祛疾,谁都没见过…… (本章完) 第472章 奇迹 第472章奇迹 慕容荻一脸愁容,本以为难得的偶遇能够得到很有决定性的线索,可惜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别想太多,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够得到点蛛丝马迹已经该烧高香了啊!” “哼!你是不急,答应这个答应那个,就没把我的事放心上!” “天地良心,我哪敢啊?那可是我岳父岳母来着!”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首先弄明白这件事,至少也要比唐霁凰她家的事更有先!” 古月知道这时候可没有道理可言,但他也说不出直接虚言哄骗的话来,客观而言,这些都是艰难险阻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谁还能保证到底哪一个会先一步找到关键点呢? “咳咳,你也知道我不想骗你啊,可这种事吧,我真的说不好哪样会快点,毕竟都是多年以前,时过境迁,尤其是物是人非,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相信我嘛~!” 拉着慕容荻的手摇啊摇,古月也学到了一些“撒娇”的手法,只不过太拙劣看着让人烦。 “恶不恶心啊!没正形!” 又是一阵粉拳,古月只能受着。 “不过嘛,话说回来,你认为这王祛疾的说法没什么用对吧?实际上并非如此,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是当年那个人并非伪装,那他一直记在心里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纰漏,不然也对不起他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所以我们可以假定他所说就是真的,这样不仅可以佐证我之前所说关于有幕后黑手的存在,同时也给我们指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不是么?” 关心则乱,凝神静思的慕容荻又怎会跟不上古月的节奏? “你是说港口?可当年都没能查出出港记录,这都过去多年还是在顺国境内,如何查得到呢?” “其实吧,那样的记录很可能早就被销毁了,毕竟幕后黑手预料到了有人探查还特地埋伏了杀手,但关键就在于,他们漏掉了王祛疾这么一个人物,无论是错估了王祛疾的实力还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能办事的人,他们当时动用的杀手很可能未必是他们自己人,你懂我的意思么?” “哦哦哦!没错!能想到打扫现场,又能留一手埋伏,这样的人多半不会用他自己手下去做这件事情,因为到底会不会有人来都是未知之数,而且用上自己的人一旦出了纰漏可就存在暴露的风险,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实上他既然留了一手就肯定把记录什么的都抹平了,这样就算真有人查探也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依然留下了杀手,就更说明是一个万分谨慎的存在,这些杀手多半是雇佣的?而他们得到的命令可能是港口负责记录的那些人所传递?” “对嘛,这才是小荻本色!” 将慕容荻拦在怀里,古月可没忘记适时彩虹屁,不得不说他越来越有“经验”了。 “哼!还说不会哄人!我看你是真的越发熟练了啊!” 慕容荻从上官铃兰那得到的真传“拧腰间”已经完全看不出初学乍练的影子了。 “咳咳,咱有一说一嘛,我是觉得啊,搞不好这个杀手也是一个方向,毕竟当年如果真的是雇佣的杀手去做这单,那这个生意自然无果对吧?赔了买卖又赔了人,关键是雇主和目标都消失了,这帮杀手又很可能是训练有素的默契,他们背后的组织是不是就在吃瘪呢?如此一来,这一单生意按理说应该有被记录下来的可能?” “可是啊,就算你查到了这个杀手组织在哪,他们给你了当年的生意记录,你也说了其中多半不会留下幕后黑手的真名,那他们委托的中间人会不会其实已经被灭口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实际上有很大可能这个中间人并没有被灭口,因为他多半是码头上的,而且能接触到一些查阅记录之类的事情,如果只是个一般工人,未必可以有机会一直盯着管事的,那样就有可能漏掉去找线索的可能目标,那么这个码头上的人,也算有一定地位,或者说他在码头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说不定,这样一来,直接灭口就不太可能不引起怀疑了,毕竟那个年代虽然兵荒马乱,却也没有将战火烧到顺国港口的可能,万一当地的官员不是个庸才,详加探查便很容易将杀手和码头之人的死联系在一起,这样会不会引出一个有人在码头做了一件大事的可能呢?” 古月说的在理而且头头是道,但他和慕容荻都清楚,这样的分析难免太主观,有些理想化,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谁都知道兵荒马乱,别说顺国码头死几个人了,楚国都城死了个太子不也没查出到底是谁么? 可是,慕容荻愿意相信,也期待这样的奇迹,因为自己的执念需要这么一个可以被期待的奇迹照亮! “那你准备怎么查呢?” “找杀手嘛,自然请专业人士去交涉了,恰好我认识不少很有个性的专业人士,不过呢,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对吧?所以你也得出力,去求求鬼瞳帮忙呗?” “行吧,也不能老欺负她。” 对于经常一言不发的鬼瞳,其实这些姐妹里都并没有太多不满,虽然她们自己可以明争暗斗却也没有牵连鬼瞳的意思,毕竟这人是真的太任劳任怨了,尤其是每晚都不知道在哪待着,想想还是让人心疼的。 当然,这里面主要是上官铃兰的意思,慕容荻和项无忧算是潜移默化。 “你觉得这个王祛疾,到底是真是假?” “看不出来,我的眼睛只能看穿人心或者外力,无法辨别身份,对于真正的说谎高手而言,我这套也不太有用。” “可他毕竟是谁都没见过的,对吧?” “没错,这就是关键,万一是一个奸细,我担心会对你不利,又或者对你的家人不利。” “花言巧语!不过我爱听!” 这两人明明在你来我往的头脑风暴,又时不时来一句“你侬我侬”,若是换了个人,绝对受不了,可一言不发的田光却是习惯了,尤其是他很高兴慕容荻脸上的忧伤只有在和古月斗嘴的时候才会真的烟消云散,这种老父亲般的情感和他的年纪太不搭了! 不过关键是本人不以为然,所以古月也习惯了不去在意这位仁兄的旁听和吃狗娘。 至于全藏,他才不耐动脑经啥的,眼下已经带着王祛疾去找地方安置,同时少不了一顿酒,但这个也是古月默许的,因为酒后的确容易吐真言,除非你酒精过敏或者千杯不倒。 接下来,古月又和慕容荻商议了一下关于慕容夫妇移坟的事情,结论是按照陈国的习俗来,具体时间就定在离开大营的日子,可眼下没法确认,因为古月还有一堆事情没做,譬如搞清楚为何“小酒馆”迟迟不能交付。 但这事他急不来,只能等大皇子的安排。 是夜,又是一番千里传讯,楚都皇宫里楚皇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自从楚后离开楚都那日起,每晚等待加急密信都成了楚皇睡觉前的安眠药,看不到就睡不着。 尤其是古月等人越走越远,这消息的传递耗时越来越长。 楚皇那天阶大圆满的身板可以不吃不睡,就是苦了皇甫伯忠,他这两日都能站着睡着了…… “他们还没返程么?怎么这么慢?!” 无奈的皇甫伯忠只能陪着小心,“陛下勿忧,古大人也知道皇后娘娘的安危最重要,他不会故意怠慢行程的,不过今日据说遇到了一个陈国的故人,可能是慕容公主母亲家里人,当年陪同慕容夫妇一起运送丹药被伏击后没死成,这些年一直在边境隐姓埋名替慕容夫妇守灵。” “这得有二十年了吧?” “差不太多了。” “是条汉子,陈国人应该好好接回去让他颐养天年,你可以在赎金方面多要点了。” “是,陛下。”皇甫伯忠差点就要无语了,“刚说这人是条汉子就直接当作人质了么?!能不能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古月传染了,学会了什么叫“口是心非”,而且越来越“暴躁”,这可不应该啊…… “那小子为何突然暴怒,查清楚了么?” “没有任何消息,依然只知道是和皇后娘娘以及大皇子有关,但微臣想来,应该并不会真的是和皇后娘娘有冲突,毕竟以古大人的性子,很难看到他如此,想来是和大皇子之间出现了什么不愉快,皇后娘娘当时应该是作为中间人在调停,毕竟大皇子是娘娘带大的。” “那个混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寡人……你回头替寡人敲打他一番!” “是,陛下。”皇甫伯忠知道楚皇犹豫的原因,他心里笑而不语,但他同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古月在楚后面前暴怒,这可有待查证。 “唐问天为何单独见那小子有下文了么?” “并未提及,今日大将军和三位小姐并未出席扫墓,古大人等人回营后也没有和他们碰面。” “你说这两个家伙为何突然会有话说了呢?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按理说应该是和唐家三位小姐有关,据报大将军去见古大人的稍早,古大人是特地找了唐家姐妹去他营帐里说事情,而在之前,也就是古大人发怒后回自己营帐待了一整个下午没吭声,到晚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这倒是符合古大人的作风。” “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楚皇的焦虑只增不减,但他自己又缓过神来,“算了,在这两个人面前想不暴露都很难,所以你的人看到的一切都是允许他看到的罢了,也没法强求,不过这事不能不引起你的警惕,听懂了吗?” “是,陛下!” “回去吧,不早了。” “微臣告退!” 从皇甫伯忠的背影转到了屋外的夜空,楚皇的视线不再有所焦点,“小忧,这趟真的出门开心吗?” (本章完) 第473章 憋屈 第473章憋屈 在病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的陈奇峰十分憋屈,明明自己之前受伤都没有这么难熬,为何这次始终要好不好总感觉疲惫不堪? 若不是唐沐霖每日定时定点来看他,若不是有个病友叫方圆,还有个病友叫独孤勇,他的日子只能更煎熬。 作为陈国三贤王世子,过往有多么惬意,现在就有多么苦闷,这一切从何时开始的呢? 古月的出现?没错! 自从被古月出手教训之后,陈奇峰心里就埋下了不服的种子,可他也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打赢,至少还需要努力提高才行。 可惜不知不觉中,糊里糊涂地在魔兽的领地里做了人质,不仅没有机会去锻炼,更是有点朝不保夕的寒意,何苦来哉? 当然,陈奇峰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为了大陈,自己可是三贤王世子,为了皇爷爷和父王有什么不可为的? 可他突然就被另一个人捉回了楚国都城,偏偏这人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就能让他放弃一切抵抗的欲望…… 陈奇峰始终不明白,为何唐问天会突然把自己扔到楚国都城,更不明白的是那人自那以后便没再见过了。 就算是人质,自己也是那魔兽统领的人质,不是么? 怎么又成了楚国的人质呢? 心中不由有些担心又有些后悔,是不是没考虑后果? “这段时间里,皇爷爷和父王会很担心吧?” 不过,来到楚都后发生的事情,让陈奇峰改变了患得患失,因为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不可磨灭的存在,唐晓焱。 这,也是一个纠结的过程,因为自己身份敏感,因为唐晓焱的身份更敏感。 那段时间里,他也曾想过,自己若不是陈国三贤王世子,而唐晓焱也不是楚国大将军之女,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磕磕绊绊? 但实际上,横在陈奇峰面前的阻碍并不是身份的沟壑,而是唐晓焱身边的一个个人。 最令人讨厌的是那个段长歌! 这家伙一把年纪老大不小了,干嘛惦记别人小丫头?! 两人的年纪都差了一轮吧?! 但陈奇峰无法忽视段长歌这个竞争对手,因为这人的确比自己有优势,首先是身份上的,他好歹是个楚国人。 其次就是武功胜过自己不少。 最后,他和唐晓焱认识的时间很久很久,这一点自己绝对没法比更没法缩短差距。 不过,陈奇峰最清楚一点,既然这两人相处的日子不短了,若是真的可能有事情,那早该有事情了,对吧? 所以这个段长歌没戏! 这一点在陈奇峰的心里已经是板上钉钉,可这种自我安慰并不能真的改变任何事,毕竟段长歌没戏并不代表自己就有戏了…… 回想到这里,陈奇峰的心里莫名一痛,因为古月又冒出来了。 陈奇峰觉得自己好傻,如果是和古月相比,那段长歌算个啥? 可古月那人红颜知己一大堆,怎么就还要去霍霍一个小姑娘呢?禽兽?! 所以陈奇峰始终耿耿于怀,他巴不得立即当面对质,但古月并没有如自己希望的那样立刻出现。 而当古月出现的时候,听闻他真的替大陈办成了天大的好事,自己作为三贤王世子,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耽误皇爷爷和父王的大事对吧? 陈奇峰并不傻,他也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和为人处世之道。 只不过他的标准并不太符合大众观念而已,而这些他从未在意。 古月还是那样风风火火,难道这世上什么事都需要他去掺和吗? 陈奇峰只能忍耐,同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向古月和盘托出。 意外之喜是确认了古月对唐晓焱只是兄妹之情?他竟然是唐晓焱的姐夫,这人是不是当了太多次姐夫?! 但令人烦闷的是古月提醒自己最大的对手是段长歌,应该直接去挑战他。 陈奇峰有些犹豫,因为那段长歌重伤初愈,无论如何,自己此时去挑战都不太光明正大? 可古月却劝自己“情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正大光明”? 也的确像是这家伙会做的事情,不然他也不可能左拥右抱对吧? 所以应该听他的? 陈奇峰依然犹豫,因为自己从未挑战过一个伤员,更何况自己身处异国他乡,还是找上了一个楚国人,重点是很可能依旧会输……岂不是很丢人?丢大陈的面子! 可古月的嘱咐不绝于耳,“你是为了打赢么?你要争的是一时长短?你所求的只是唐晓焱而已,她会因为你的输赢而对你高看低看么?她会因为段长歌的输赢而动容么?感情是需要时间去培养的,这点你最缺乏也没法弥补,可你不能让段长歌在唐府继续赖着不走啊,要知道晓焱可是日复一日地跑去照顾他来着,这种借题发挥你觉得段长歌做不出来么?若是他一脸正义地说自己全是为了给楚国争一口气,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形象是不是就竖起来了?小丫头会不会怦然心动?不是完全不可能对吧?!” 不得不说,古月的话语如一道道重击,敲打在陈奇峰的心坎,痛,痛不欲生。 所以他牙一咬心一横,决定按照古月说的去办。 可他真正比武的时候,心中还是有所犹豫,他会在意段长歌到底是不是恢复如初。 而段长歌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于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败北让陈奇峰心中满是耻辱!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甚至开始怀疑古月是不是骗了自己,可他无法判断。 尤其是醒来后听闻古月带了一大堆人南下,据说是去玩?不仅自己没法跟上去,好像那家伙还要特地去段长歌的家里颁奖? 第一反应,段长歌的奖励是不是因为打赢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又被古月利用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陈奇峰甩甩头,他依旧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久卧病床胡思乱想,但他始终认为古月这家伙真的不能全信,需要戒备,就算猜不透也不能听风是雨! 所以陈奇峰重拾打倒古月的想法,他首先要做的是利用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和状态,尝试搜集一下关于古月的情报。 而最重要的两人,恰恰就是这个叫方圆的护卫和那个独孤博的长子独孤勇。 “古大人是盖世英雄!” “嗯嗯!” “古大人是丹心圣手!” “嗯嗯!” “古大人是国之栋梁!” “嗯嗯!” ………… 陈奇峰很憋屈,他耐着性子和方圆还有独孤勇聊了好几日,得到关于古月的消息竟然全是赞歌!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因为一无所获。 “其实之前在大陈就听说过古大人的事迹,据说他对敌人十分狠辣?就算俘虏也会下杀手?可我感觉古大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从皇甫大人那里学到了一些关于思考的方式,陈奇峰很意外自己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而他清楚知道自己若想撬开这两人的嘴,一定要和他们战在同一个角度去看问题! “唉……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啊,古大人是最好的人了,他有着菩萨心肠,那次楚都遇袭,百姓们家破人亡,古大人不惜自己身体也要连夜炼药,就为了让百姓们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您觉得这样的古大人,真的会是侩子手么?” “没错,陈兄弟你听到的那些其实是古大人刻意传递的一种污名,他是想要自己的敌人怕他而已。” “大公子说得对,古大人都是不得已,因为他最担心的是因为自己缘故害了身边的人,就像我这样的小兵受伤了他也万分自责,所以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就为了让敌人惧怕,不敢对他身边的人动手罢了。” 陈奇峰越发后悔了,他觉得这两人是不是对古月的认识太浅薄了?!为何在他们眼里那古月就是个圣人呢?就连那家伙的心狠手辣都会被说成不得已而为之?! 这时,唐沐霖又出现了。 “三位聊的依旧开心啊!” “少将军您来的正好,世子殿下刚刚提到古大人的那些不好传闻,我和大公子正在跟他解释呢,您一定更有发言权才是。” “是说古兄总希望敌人都怕他么?” “是啊是啊。” “嗯,陈兄有所不知,其实在下受过古兄大恩,而这件事在旁人眼里或许就很难接受,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却不以为然,你想听听吗?” “愿闻其详。” 唐沐霖想要述说的原来是唐家兄妹被俘虏的那次,全部中毒浑身无力,挨个跪在那被人鱼肉。 “恰恰是古兄的出言相激,让那贼人失了分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奇峰彻底无语了,这人就没怀疑过那古月当时真的打算把他卖了?! 这些人是不是中了古月的毒?怎么在他们眼里,那古月都快成为救世主了! 不过陈奇峰转念一想,以古月的能力,他当时一定知道唐问天就在附近,所以他才有演戏的胆量?而且他多半不可能真的把唐沐霖卖了? 归根结底,古月有自己无法企及的决断能力,不仅可以审时度势,而且能把全盘操纵在自己手里,倒是和父王很像? 总之,不是自己此时此刻能够比拟的了…… 陈奇峰依旧憋屈,但他总结之后忽然有了一个崭新的判断,“如果他们说的都是实情,这么看来古月似乎把我当作了敌人?为什么呢?!” (本章完) 第474章 赌局 第474章赌局 楚国南部边境,大皇子的军营里,古月正式被告知“小酒馆”总店迟迟没有完工的原因。 “额……” 一条条听后只剩下“无语”二字,古月还真感慨这古时候弄乱子是太方便了! 第一次进展很顺利,前期材料如期而至,工人们也很有干劲,没多久一个雏形就有了盼头。 就在那时,一夜之间整个建筑被连根拔起,不仅材料损失殆尽,住着工人们的营帐也被专门放火并且特地选了他们都睡下去的时候…… 那次损失,让大皇子明白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隐患太多,尤其是的的确确有人惦记着这里的工作,这种破坏绝不可能是偶然发生。 最离谱的是大皇子根本不知道对方如何动手,只是在清点工人尸体时发现少了几人,便猜测是不是有敌人混进了工人队伍,但这样的敌人太有耐心,实在防不胜防。 可大皇子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第二次他亲自甄别了工人队伍,一一单独审问,不仅搞清楚了各种细节,包括人际关系和生活轨迹,更重要的一点是探查对方有没有武道实力,这似乎可以杜绝有人再混迹其中的可能? 但第二次依旧失败了,这一次和头一次不同,并没有突然失火或者爆炸,首先出事的是工人,但他们似乎是食物里出了问题,大皇子及时给他们就医,也没有出现伤亡,可问题就出现在就医之后,有几个被调查的清清楚楚的工人突然疯了一般把自己点燃冲进建筑里硬生生炸了好几次,还连带点燃了新到的上等木料。 这个突发事件让大皇子始料未及,可他立刻展开了调查,原来工人们吃坏肚子是人为的,就是需要他们一起去就医,而在看病的时候,敌人向那几个自焚的工人透露了一则消息,“你们的妻儿在我手上……” 自然还配有相应的信物,那些工人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于是他们为了救自己的老婆孩子只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招太歹毒,这招更加防不胜防。 大皇子有些憋屈,一肚子火气没法发泄,这样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过分,尤其是针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可他也清楚,这些人都是楚国百姓,或许敌人根本就不是楚国人,在他们眼里楚国百姓的命能叫命么? 接连失败,大皇子选择越发谨慎,并且将这些来龙去脉回报了楚都,其实他是希望能够得到古月的帮助,因为这人习惯剑走偏锋,对付歹毒的敌人恐怕最合适,可那时恰好古月去了陈国,楚皇为了不然大皇子太难过,特地吩咐皇甫伯忠亲自配合,这一次的工人们不仅仅是调查清楚了生平和社会关系,而且都是直接从楚都调配,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机会从他们的家人下手,而这一点也直接告知了那些工人,避免有人被骗。 与此同时,一应材料都是从楚都运出,由禁军押送,旨在杜绝这一块的纰漏。 为了更全面的配合,皇甫伯忠亲自指派了暗卫出马,这个情报头子的手下也不会是省油的灯,所以在大营周边的情报攻防中应该也不会再出现差池。 可惜,如此紧密的布局依旧有缝隙,这次的对手也是倾其所有。 第三次开工,首先是人心惶惶,因为工人们也都知道这个工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对自己可能的命运产生恐惧。 可这种恐惧被他们对楚皇的无比忠心直接压制,所以并未真的影响工程的进行。 但这种压制并不是消除,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风声鹤唳令人草木皆兵。 更重要的是,这里死了好些人,容易滋生“冤魂”。 工人们如何去看待这些鬼神之说,大皇子没法控制,特地令行禁止反而会相当于一种“强调”,令人越想越怕不寒而栗。 可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是办法。 最开始是一次雨夜过后,工地泥泞不堪,可接连两次失败让工期没法停歇,所以工人们也没有太大意见,强行继续,恰恰出了状况,虽然问题不大,只是打滑导致一连串撞击和跌倒,但疑心生暗鬼,有第一个害怕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一次,大皇子出面制止了,因为缘由很明显,不难掰扯,工人们的不安也就被压了下去。 好巧不巧,没过两日,又是一夜暴雨,偏偏工地的哨塔被雷劈了,一时间火光大作! 这下窃窃私语顿时变得更加频繁,而且不再局限于工人之中。 大皇子有些无奈,这种天灾可不是他自己能够抗衡,只能加大防范力度,避免有人趁虚而入。 不曾想这个破绽的确被敌人抓住了。 军营里的生活是单调苦闷的,所以一日三餐的尽可能丰富都是为了调剂这种难熬的日常,同时大皇子也特地如此安排,希望能让工人们放松一些。 但天雷地火的袭扰,让送菜的农户之间有了不好的传闻,闹鬼一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让南部边境众人皆知了。 就在这时,看准了农户们都对大皇子的军营有些敬而远之,敌人直接出手威逼利诱圈走了所有能够买到的蔬菜,虽然士兵们可以用粮草维持,但寻常百姓们可没有习惯这种日子。 大皇子头疼不已,为了让工人们有菜下饭,他甚至亲自带队在山林里狩猎,希望能打到野味,可惜方圆十里竟然一只兔子都没看见…… 这事情若非真的诡异,就是对手太细致。 很显然,就是后者,大皇子是真的有些服气,很想当面见识一下到底是谁在和自己过招。 但这种想法只能是奢望。 可迫在眉睫的问题接踵而至。 敌人算好了军营里有米无菜,就算强撑也会出现缺水的症状,于是又对水源下手了。 不过水源是重中之重,早早就有皇甫伯忠的手下去沿线布控,根本没有给对方留下可乘之机。 但敌人在试探之后直接动用了死士,眼见不敌直接自爆的主,身上携带了乱七八糟的药粉全留在了河道里…… 这招不可谓不毒,好在河水是由北向南,不然对方直接在顺国境内投毒可就一劳永逸了。 但这一块的水源也是没法饮用,大皇子只好派人去了更远处每日打水,这日子便越发难熬。 不过,作为楚国的军人,没人会抱怨,更不会失职,越是如此困难之际越会显示出坚韧不拔。 可惜,工人们没法如此。 精神上惴惴不安,吃食上难以下咽,就连喝水都要担惊受怕,很快便有人出现萎靡不振的情况,而且愈演愈烈。 就在工地上出现了重大事故导致伤亡之后,大皇子艰难地选择了停工,同时将一应细节汇报给了皇甫伯忠。 后者征得楚皇同意之后给了回复,让大皇子先等等,直到古月抵达,或许他对这样的敌人更为了解。 大皇子很憋屈也很无奈,他更希望是一场血雨腥风,也好过使不出力。 但这次的对手处处预料在他之前,算好了一步步,并且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自己也觉得输的不冤。 “就这?!” 古月的一脸诧异让副官很想打人,很显然这家伙是在对大皇子不敬! 不过大皇子清楚古月这人喜欢用一些小题大做来报复,所以他自己并不以为然,同时示意副官沉住气。 “古兄看来是胸有成竹?” “其实吧,不是对手太奸诈,是你们太……懵懂……” 原本古月想说的是“愚蠢”,“笨蛋”,甚至“白痴”之类,但他更喜欢用这种欲言又止去让人自己揣度,至少比直接说出来更让人有印象。 而这种姿态,让副官忍无可忍,“古大人!您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要不打个赌?” “赌!” 大皇子不住扶额,他知道古月这人就这点最讨厌,尤其是和他站在对立面,而副官的情绪此时是压不住的,可他更清楚一点,吃亏的最后多半还是副官。 “如果我有办法,你当如何?” “听凭处置!” “你是大殿下心腹,我还能把你三刀六洞不成?来点实际的!” 明知道古月是在言语挤兑,可副官就是忍不了,他自己无所谓,但是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大皇子身上! “那您要如何?” “也别太复杂,就带点小彩头算了,我之前坐的轮椅好像是一万两,要不咱们这次就赌个十万两玩玩吧。” 这随随便便开出的加码,立时让大皇子和副官愣住了。 他们虽然清楚,古月这人不带钱,而且从不自己花钱,但他想要什么也根本不需要在乎多少钱不是么? 可自己呢? 别说副官了,大皇子也不是那种巨贪,动轨十万两拿出来霍霍的主! 当然,他们根本没想过古月会提出赌钱,因为这家伙不缺钱,但仔细一想,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因为自己穷,和他比真的穷! “我没那么多……” 虽然是为了一口气,但副官不是傻子,他的目的是为了大皇子争面子而不是拖累,所以绝不会答应这么无礼的条件,纵然不会输也不可能。 “那这样,我输了给你十万,你输了给我一万,如何?” “你!你……输了也给我一万就行……”副官不得已只能从心。 而大皇子彻底没辙,不管这古月到底能不能办成,至少这面子是挣不回来了。 (本章完) 第475章 驱鬼 第475章驱鬼 听过大皇子的叙述之后,古月其实在心中暗自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不由赞叹。 撇开道德和立场,这人出手狠辣而且一击奏效,个中蝇营狗苟的确不是大皇子可以应付得了。 因为这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阻碍“小酒馆”总店的进程,而且无所不用其极。 这并不是两军对垒,所以达到目的即可,得失无论,但胜利同样需要运筹帷幄更需要上下一心。 敌人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做的很好,不仅布下了周密的设计,而且能调动死士。 反观大皇子,或许他有治军之才,更有兵法战阵,但他生性的多疑让他没法去设身处地,没法去想清楚那些工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又如何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这上下一心就完全不可能办到了。 而古月之所以敢随口打赌,恰恰是因为他看得透彻,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里,工匠们一砖一瓦弄出过很多堪称奇迹的建筑,但万丈高楼起平地之初,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 譬如眼下这第三批工匠,虽然都来自楚都,既没有身份问题,也不必考虑他们会被威胁,但惴惴不安可不是做事情的心态,他们怕的是什么呢?是妖魔鬼怪?是心中的无知?其实谁也没法证明玄学的有无,但古月觉得他自己很适合装神弄鬼。 一听到古大人要“开坛做法”,整个军营都炸了锅。 “古大人还会这个?!我倒不是怀疑啊,就是,难以置信,对吧?” “嘘,小声点!这次‘做法’关系到古大人的大事,可不能因为你乱说话给搅和咯!” 不光工匠,军营里形形色色的人群,无论士兵还是伙夫马夫,其实心里都没有底,毕竟他们对古月的了解都是来自传说,谁又有机会亲眼见证? 可那些“捉鬼天师”难道不应该长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么?说到底,至少得有个资历? 很显然,古月没有,而且他还坐在轮椅上,有谁听过坐轮椅给人“做法”的么? 大皇子心中很矛盾,他自然希望古月成功,因为这其实是他自己的差事,但他又不愿意古月一帆风顺,尤其是这所谓“驱鬼”,他可不信而且不屑! 不过,该准备的一应事情也都是副官去亲历亲为,这位仁兄到底是认真的人,即使他知道越是不出分毫差错越可能让自己赌输。 跟着古月南下的队伍里这些人一个个都很兴奋,他们期待古月的“表演”,无论是不是“装神弄鬼”,至少他们都觉得古月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他一定会弄出点特别的动静。 “不需要配合么?我给你当一个助手如何?” 慕容荻一脸兴奋,这算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娱乐方式,而且她清楚古月是打算演一出戏,单说演戏她十分热衷。 “不必啊,我习惯了亲历亲为,而且也很难让你们几个配合的,随便糊弄一下得了。” 就这样,一切准备就绪,在大皇子的安排下没有值守任务的士兵以及工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被邀请到古月的“祭坛”周围,这些人便是古月的前排观众。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随着一句没人知道意思的台词,独自坐在祭坛上的古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没有任何征兆,一个个铃铛自行漂浮并且开始了有节奏的摇晃,这些清脆直接组成了旋律让在场鸦雀无声。 一把桃木剑倒飞入古月的手里,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写意地一挥,红光乍现,桃木剑之上熊熊燃烧,顷刻间化为乌有。 而变为黑灰的桃木剑没有直接被舍去,古月将它们抛洒开来,带着火光直射几张刚刚悬空的符咒,随即将符咒点燃。 异象骤起。 一时间乌云开始在祭坛上空聚集,隐隐的噼啪声开始炸响。 工匠们目瞪口呆,一应工作人员们也是面面相觑。 这震撼的场景他们可真不常见,尤其是仅凭人力就呼风唤雨,古大人真乃神人也! 当然了,他们可不清楚这乌云是出自一个叫田光的高手。 就在一道道符咒被焚烧殆尽之后,空中顿时漂浮着五彩斑斓的火球,而这些火球似乎没有热气,反倒直接放周围的温度降到冰点。 “尔等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这句台词自然来自一个额头上有月亮的大官,古月也只是模仿和卖弄,但他凭借丹火的颜色各异,硬生生弄出了冤魂的假象。 工匠们吓傻了,有些开始尖叫,“是鬼魂!真的鬼魂!” 大皇子的额头不由抽动,副官兄险些爆粗口,且不说和古月同行的那些人都在憋着笑,就连大皇子带来的那些见过古月在军营里出手的将领们,虽然的确不知道这铃铛和符咒是怎么飞起来的,但他们清楚这些所谓“冤魂”其实就是丹火弹而已! “嗯,我已知晓,你大可放心,赶紧入轮回吧!” 随着古月的又一句台词,一颗半透明的青色丹火弹缓缓熄灭,同时一缕肉眼可见的“青烟”袅袅升天。 “那一定是之前死去的工匠!他肯定把自己的遗愿告诉了古大人,然后心满意足地不再逗留了!” 一个“很有见识”的工作人员适时发言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可”,尤其是工人们都有些动容,甚至潸然泪下。 “大胆!” 这时古月突然“暴跳如雷”,一声断喝,一颗原本赤红的丹火弹渐渐变得更像是血腥,而就在逐步暗淡的过程中被古月掐灭了,但这次留下的不是“青烟”,而是“浊气”。 只见一道黑气久久不散,古月没有丝毫懈怠,右手捏一个剑诀直指黑气,一阵呲呲作响之后“浊气”化为虚无。 “那一定是凶徒的冤魂!这混蛋做尽坏事连灵魂都是黑的!不过他别想再为祸人间,古大人已经把他斩尽杀绝了!” “古大人威武!” 这次带节奏的是另一个“很有见识”的工作人员,但效果同样显著,观众们的反应让古月很满意。 “是非功过自有定论,我并不打算越俎代庖,可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休怪本官铁面无私!” 又是一句自导自演,意思也很明白,古月这是在“威逼”,针对的应该就是那些“凶徒冤魂”。 似乎听懂了古月的言下之意,几处丹火随即转化为青烟上升,渐渐只剩下的几个丹火明显颤抖好像很“犹豫”,最终也没有继续“反抗”,化为一律“浊气”同样飘散。 “呼~,急急如律令,收!” 刚刚还在那齐鸣的铃铛纷纷重回桌台,刚刚密布的乌云刹那间消散,祭坛上额古月归于平静,同样平静的还有周遭一切,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好了,这里的‘冤魂’已经各归其位,诸君不必再做忌讳。” 至此,古月的戏码算是演足,这一出“包公断鬼”自然没有哪怕一分神髓,但糊弄眼前这些懵懵懂懂还是够了。 “古大人威武!” “古大人威武!” 之前有多么担惊受怕,现在就有多么肆无忌惮。 事实上包括工匠在内,由于工程的停止,敌人也没有继续对他们的饮食进行荼毒,所以待在军营的日子里虽然依旧心慌慌却也并未再受到身体上的苦楚,只因为精神萎靡所以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正所谓“疑心生暗鬼”,眼下“冤魂”尽除,心情大好的众人哪还感觉得到一丝一毫的疲惫? “好了,诸位近日辛苦了,一会我给诸位诊视一番,大楚需要你们安居乐业,陛下也关心着你们的身体健康!” “陛下万岁!” 虽然不难发现这些人其实很健康,并没有什么隐患,但古月需要特地面对面告诉他们这一点,也算是一种“强心剂”。 看完了古月“神叨叨”的表演,大皇子和副官心里都有了一个共识,这男人太可怕了! 只是简单的“装神弄鬼”却能恰到好处地顷刻间让一众工匠们不再慌神,恐怕真找个方士来做法也未必有古月这等效果,因为这人太容易抓住这些工匠的心思。 可副官并没有觉得自己就这么输了,因为这只是一个刚刚开始,顶多算是让一切回到了起点,而一旦工程重启,敌人怎会因为古月坐镇就望而却步? 所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本章完) 第476章 格局 第476章格局 完成了“装神弄鬼”的闹剧,这只是古月要进行的第一步,同时也是一种宣告,他要告诉有心人自己这边已经要开始重启“小酒馆”总店的建设了。 至于如何让敌人清楚这一点,方法也不难,因为大皇子的军营也没法做到完全和外界不沟通,尤其是日常起居材米油盐,有的是地方会被渗透和监视,恰恰是这些人就会把古月想要传递给他们的消息传递出去。 “糊弄那些工人也不代表一定能真正动工,不出所料接下来敌人又会重新对周边的采买进行干涉,同时可以预见水源的问题也会接踵而至,这两点防不胜防,你又打算如何?” 这一次大皇子是在很认真虚心求教,没有虚与委蛇的意思,因为他自己不仅当时应接不暇,事后反复推演他依旧没法解决,所以古月到底用什么方式去达成,他真的很好奇。 “没什么特别,见招拆招呗。” 对古月而言,他才懒得跟大皇子多费唇舌,教会了又不能得奖…… 不过,有些事就算直接摆开了让大皇子去听,他也未必懂,因为格局问题。 事实上,大皇子不仅文韬武略,而且没有傲气,他从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可以肆无忌惮,所以表面上的礼贤下士是很直观的。 但他生性多疑,毕竟身份微妙,所以不得不多一个心眼,除了副官,他唯一可能无条件相信的恐怕只有楚后而已,正是这样的心思,很多有用的建议他未必可以采纳。 而在古月看来,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自身所在的高度和视野。 纵然大皇子和一般的皇室之人不同,有着更客观更理智的视角,却也没法改变他自己依然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一事实。 古月却一直知道,他自己的唯一优势就是可以纵观老祖宗们的智慧,所以从来也不避忌,反正没人找他要钱。 这次修建“小酒馆”总店,对楚国而言是一件大事情,因为古月说到底还是楚国的官,所以这项计划的宗旨也是为楚国服务,若是妥善开展或许敌得过千军万马,这种认知一般有见识的文臣武将都是了解的,自然大皇子也不例外。 所以大皇子对于修建这处“小酒馆”总店的工作十分上心,他可不是玩忽职守的主。 但问题就是他太看重这件事了,也就太把这个“总店”当回事。 其实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地方,只是一个标志,并非决定性的问题,因为决定事情的最重要还是人本身。 可这里也不是完全不重要,不然敌人也不会想方设法来突袭。 只不过谁都没注意到一点关键,那就是这里的意义大于实际。 一个“小酒馆总店”真的是为了开门迎客么?其实不然,最主要的关键只是宣布这项计划正式开启而已,那些更有实际用处的“小酒馆”其实是坐落在各国境内的那些分店才对。 所以古月从不觉得这里需要多么富丽堂皇,更不需要叹为观止,因为本就不是给人参观的。 既然如此,特地搞得像是多大的工程又有何用? “你说让士兵们去搭建?他们哪有这个能耐!” “讲道理,你手下士兵们难道不会搭建营寨么?比如这大营,真的会需要很长时间去弄么?” “这哪是一回事!营寨不需要太多讲究,坚固耐用就行,一般都是就地砍伐木材,一个晚上就能弄出眼下的规模。” “这就是了,我这‘小酒馆’又何尝需要做成宫殿呢?你就派人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营寨又有何难?重点是坚固耐用,回头再让工匠们好好考量进行加固和维护即可,又不是让陛下过来住的。” 虽然一直知道古月一向出人意表,但这种言论还是太不符合大皇子的认知,就算不是干系楚国的大计划,只是单单一个路边酒馆也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房子对吧?怎么可能用上营寨这样的设计呢?! “你把话说清楚,我依旧不理解。” 大皇子没有丝毫架子,他是真的很想弄清楚古月到底要干嘛,而且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就能摒除敌人的干扰。 “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大殿下别介意,其实吧,你太想要弄出一个华而不实的地方,或许这样才符合你对‘酒馆’的认知,可我们都清楚,我这‘酒馆’真的是酒馆么?并不是啊,我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而这个理由整个六国都清楚,除开楚国,各国间需要看到我真的弄出一个‘酒馆’开门迎客?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想知道一个信号,那就是我这‘酒馆’到底还开不开!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开张大吉,又不是请来各国皇帝一同参观,哪有那些讲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总店’若是做成了营寨的样子,完全可以随时随地卷铺盖到处跑!” “卷铺盖到处跑?!”大皇子彻底懵了,副官在一旁也不明所以,这个天马行空的设计是在匪夷所思,完全出乎他们所有想象,“你……为何要跑?” 耐着性子,大皇子继续诚恳地求教,不懂就问对他而言是最大的诚意。 不曾想古月反倒没什么耐心了,“我本以为大殿下是聪明人来着……” 这话又差点把副官点燃,好在大皇子有所准备地拦下了他。 “请不吝赐教!” “好吧好吧,这‘酒馆’不是真的卖酒对吧?而总店的作用是什么,好像整个六国都觉得自己清楚,那就是一个中转站,不仅交换明面上的酒水这种伪装,同时也交易真正目的里的情报和更有价值的商品,没错吧? 那么这个地方,是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选在了这个最为混乱的联通地,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就算大军守护也难免纰漏,尤其是日子久了谁都有个打盹的时候,万一真正关键的东西被人窥探甚至窃取,是不是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而这种损失完全可以避免,那就是虚虚实实,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总店’,又何来偷鸡摸狗呢?” 大皇子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古月所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感念,原来古月不仅仅是想要弄出一个“营帐”的行事,更关键的还是真正按照军队来安排,随时开拔,随时安营,走到哪那就是“小酒馆”总店! “可……古大人您为何一开始不说清楚?”副官强忍着憋屈没有爆粗口,他的自制力还是相当过关。 “很简单啊,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说了,也就没眼下这些事了对吧?又如何让对手出招呢?那样就是粉饰太平,完全不知道会有敌人的存在,而现在不同,既让他们一时得逞,又让他们看着哈气,何乐而不为?说到底,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博弈,这‘小酒馆’计划可没有一日是风调雨顺更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而眼下的冲突只是冰山一角,却是所有人都会关注的焦点,恰恰是这样的关注才算是更好的推广,我就是要让其他五国人都看清楚,时代变了,‘黑市’那些跳梁小丑想和我斗必败无疑!” 古月难得的霸气侧漏也是分时间分场地的,尤其是这次“马后炮”。 事实上,从一开始定下这个地方的时候,古月就料想到了今时今日么? 怎么可能! 他毕竟不是真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不过有了一些可以借鉴的东西而已,顶多还有一些随机应变不会固步自封。 听到大皇子所讲的种种,古月的真实想法其实是很佩服这个对手,实在太适合搞破坏了…… 但他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不能长他人威风,所以他选择了“装神弄鬼”,不仅仅在面对一众工匠,也在面对大皇子和副官的时候。 他要的就是让人误解他古月料事如神而且胸有成竹,至少对于如何战胜“黑市”他是手到擒来,因为这样才能最大的鼓舞士气,毕竟更多可以被利用的人并不是他自己的手下…… 而“黑市”的爪牙却遍地都是,尤其是动不动直接上死士,难能不头疼呢? 所以古月想出来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同时也给自己打上了“高深莫测”的标签。 至少大皇子和副官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也就说明这一关算是过了,至于后面到底怎们进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哪有那么多全盘计划未雨绸缪?古月其实很想说一句“专业不对口”…… 来到这个世界后,古月一路摸爬滚打,自有一番成长,尤其是心性和认知,在他曾经的日子里,哪有那么多尔虞我诈蝇营狗苟?更何况错一步身首异处,退一步一无所有…… 尤其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坑坑洼洼之后,古月明白了在这里平坦都是假象,陷阱才是日常。 所以他努力提高着自身实力,为了就是让坑他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同时,他也学会了“装腔作势”。 没有人可以不出错,但同样面对错误就有很多种处理方式。 有的人主动认错知错能改。 这样或许能得到一句“善莫大焉”,但他之后的道路上可以有很多谨小慎微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掉进同一个坑里,却未必会百无禁忌。 而有的人明知道自己措了却抵死不认,但他依旧能变着方地改,而且会把那个坑填平,这样的人就像是楚皇,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霸气侧漏。 对于古月而言,他不希望自己被人望而却步,也不希望阿猫阿狗都来绊自己一脚,所以他希望立下的人设是那种“无往不利”,纵然遇到挫折也绝对能够碾过去,在一次次“迎刃而解”的时候,他收获了很多他人对自己的“信心”这种信心很容易转化为信任,多一点信任才能让自己后面的路不至于封死。 尤其是古月答应了太多太多需要追根溯源的事情,帮这个查明真相帮那个沉冤昭雪,明明他才来到这个世上一年多而已…… 或许,他不仅仅有着更高的视野,也有着自己日益增大的“格局”。 (本章完) 第477章 反应 第477章反应 早在楚国大皇子率军开拔之际,针对楚国筹建的“小酒馆”总店,“黑市”已经做出了详细步骤,而直接参与并且领导这一计划的,是逃出楚都的长孙家。 当然,在“黑市”组织里,长孙家的作用已经十分有限,所以这一次他们算是明面上的幌子,一旦有事随时随地可能被跑出来弃掉。 但长孙家的人也清楚自己的命运,尤其是那次在楚都他们家的熊孩子一次性挟持了唐问天的四个儿女,长孙家现任家主便开始整日提心吊胆,一晃大半年时间里不敢有任何动静。 直到眼下,他们也知道若是自己始终没有任何建树,不用等楚皇或者唐问天出手,他们生存的空间便已经没有了。 所以这一次不仅“黑市”势在必得,长孙家的人也倾尽所有。 这段时间里效果还是显著的,先后三次破坏了大皇子的工程,同时闹得人心惶惶,直接让大皇子被迫喊停,客观而言这段时间里是长孙家希望看到的胜利。 同时他们也给“黑市”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因为一个大家族自然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纵然逃离了楚都,也自然会有千丝万缕残存于整个楚国境内,更何况化整为零也更方便隐藏。 而这个关键时期,长孙家通过一步步计划重拾了信心,因为他们在孤注一掷,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楚皇不可能真正放弃这个计划,所以无论“黑市”还是长孙家,没人会庆祝胜利的到来。 而古月即将抵达大皇子军营的消息早就不是秘密。 若非知道了古月车队的防备力量太夸张,长孙家家主甚至想过要去半路伏击。 但唐问天的存在让他们所有人望而却步,甚至心生退意,尤其是长孙家家主自己,他真的很怕死…… 不过家族会议上没人赞同他的观点,尤其是当下这个最落魄的时期,家主可没有一意孤行的权力,而且他也知道,若是这里逃了,恐怕就再也没机会翻身。 所以长孙家的人决定背水一战,但他们也知道正面冲突是不可能的。 渐渐地,一条条消息被摆在了他们的案前。 “古月等人去了炽焰山,游玩?” “古月等人去了楚顺边境,扫墓?” 这两个问号代表了情报人员的不可置信,但具体事情该如何判断也不需要他们去思考。 长孙家家主很意外,似乎古月就不像在做正事。 可古月那出“装神弄鬼”的戏码把情报人员直接弄懵了。 “古月亲自‘驱鬼’,工地的冤魂尽除!工匠们士气恢复,恐怕不日复工。” 同样蒙圈的还有看到这条消息的长孙家众人,他们对古月这个死对头一直都十分重视,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还能“驱鬼”。 且不说信不信,至少看得出来这招效果不错,也同时宣告了工程即将重开? 面对古月,长孙家的决策者们没有了之前的果断,尤其是他们最清楚古月不仅善于造势而且会因势利导。 大皇子更长与兵法战阵,对于人心鬼蜮或者并没有那么擅长,但古月肯定不会,这家伙就是个奸诈狡猾之徒! 于是长孙家的会议上又开始一片沉默。 “正所谓知己知彼,想来这时候古月还不清楚是我们在对付他,一旦我们弄清楚了他接下来的打算,就不仅仅是敌明我暗,或许还能抓住可乘之机?” “古月的能耐谁不清楚?你现在想要去探查军营里的动向可不是难上加难么?” “派出侍候或许不易,但若是军营里本就有的人呢?是不是可以明目张胆?” 说话这人似乎胸有成竹,所以与会众人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想让他去试试接头,虽然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看好。 没多久,大皇子军营外的一处山崖,长孙家刚刚提出找内应的这位已经等候有一段时间了。 “久等了。” “皇甫兄能来,多久都不算久!” 原来他想要找的人竟然是皇甫仲孝。 而他其实是长孙家的一个旁支,算是楚后的兄弟,长孙于,之前在楚都没少跟着皇甫仲孝饮酒作诗,那时几乎随叫随到,比对自己心仪的姑娘还热情! 也正因为他和皇复仲孝有关系,所以长孙家的会议才有他的一席之地,毕竟皇甫仲孝虽然无所事事,他依旧姓皇复。 “长孙兄也是多日不见了,刚来这军营的时候竟然收到了邀约的暗号,倒是让兄弟我大吃一惊,不知近来可好?” “托皇甫兄的洪福,小弟虽然家道中落却也还算凑合,这次听闻皇甫兄随团游玩,一时忍不住就想叙叙旧。” 皇甫仲孝虽然和他的哥哥弟弟们相比更像是闲云野鹤,却也清楚长孙家的现状,而眼前之人敢在唐问天和古月都在附近的时候邀约自己,可就不止叙叙旧那么简单了。 但他并不以为意。 就个人而言,皇甫仲孝和古月的关系很好么?一点也不,尤其是自己坑过古月,而古月是个牙呲必报的主,就连大哥都特地嘱咐,“不要再招惹古月,低调行事,看在弟妹和上官郡主的面子上,他不会为难你。” 在皇甫仲孝眼里,他大哥就是楚国最顶尖的存在,除开陛下和父亲,大哥应该算得上前三的人物,虽然大哥一向客客气气对谁都很有礼貌,却十足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只要对大楚有害,甭管是谁都会是大哥的仇人。 可这个古月,却让大哥高看很多,当然,这里面少不了父亲的意思,但皇甫仲孝始终不认为这个小毛孩真的有那么夸张的能耐,虽然是他亲手给自己提升了品阶,但他不也被自己骗了么? 事实上在皇甫仲孝的心里,有那样的父亲和大哥,作为目标明确的追赶者始终都干劲十足从不气馁,可他父亲却偏偏没让他做什么大事,虽然乖乖听话了,却也有所不满,肚子里憋着怨气。 而古月就是这个出气孔,因为他被父亲和大哥所看重。 这也是那次欣然接受任务的由来。 最后结果让皇甫仲孝很满意,因为自己“出神入化”的演技让古月吃瘪了,而且有苦不能明说! 虽然之后父亲和大哥都对自己有所嘱咐,但皇甫仲孝不以为然,尤其是陛下给了他官职之后,他就是不觉得古月真敢无视陛下的威严,而之后的风平浪静也算是佐证了他的推论? 这一次,古月带了大队人马跑到南边来,据说是游玩,父亲居然让自己也来,皇甫仲孝有些不理解,“不是让我躲着点么?怎么又巴巴地送上门?万一天高皇帝远,那小子真的下黑手好像也不无可能?!” 但他是皇甫仲孝,他最听爸爸的话。 当然,他还有一丝丝期待,是不是又能落一个特殊任务?最好是再坑古月一把! 明明三十好几的人了,或许就是没孩子的原因,所以依旧是个少年心性,不然也很难和一个差自己一轮多的小弟弟暗中较劲。 偏偏古月从开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多看自己哪怕一眼,皇甫仲孝不免又有些不满。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古月差在哪,凭什么你就看不起我呢? 作为一个“诗人”,总归有些“恃才傲物”,皇甫仲孝也自然不能豁免。 这也是他特地赴约的原因,因为长孙家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的目的肯定是和古月作对了! “这敢情好,就是没带来美酒佳肴,不然又可以吟诗作对岂不快哉?” “唉,不瞒皇甫兄,小弟也想和兄长尽情高歌,可惜兄长也知道,那古月视我家为眼中钉,尤其是那个畜生那么一闹,唐大将军也不能放过姓长孙的了,这日子可不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么?不然今日一定好酒好菜招呼皇甫兄才是!” “嗯,那些事情兄弟我也有耳闻,谁能想到诺大一个长孙家竟然一夜之间倾覆了呢?都怪古月那混小子太自以为是,竟然带人拆了你们家大门,这可是目无法纪至极!可惜兄弟我人微言轻,知道事发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不然一定得上去说一句公道话!” 长孙于心中好笑,这种便宜话谁都可以说,而他更是知道,就算皇甫仲孝去说句“公道话”又能如何呢?归根结底长孙家得罪的可不是古月这一个人! “多谢皇甫兄慷慨陈词,不过事情也过去了,今日咱们只是叙旧不谈其他,可好?” “这个嘛……此处没有山清水秀更没有美酒佳肴,太煞风景,很败兴子啊!” “是是,是小弟没有考虑周全。” “欸~,难得见面,可别这么见外,要不咱们直接去离这最近的小酒馆喝酒如何?古月那腿脚不方便的可不会到处转悠的,长孙兄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又能听到皇甫兄的高论实在是小弟之福,但这酒钱必须算我的!” “好说,好说,带路吧!”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山崖,虽然吃不准这皇甫仲孝到底要干嘛,竟然如此好说话……可长孙于也很乐意如此发展,至少有一个盼头。 (本章完) 第478章 调动 第478章调动 楚国南边国境外,针对楚国人之前突然的举动,顺国人进行了一系列应对,尤其是调来了安龙和袁志。 这两人不仅硬实力在那,而且经历过之前的天阶武道大会,对于楚国大皇子和古月这两人的了解也比其他高手要多一些。 这些年来,顺国人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优越感,因为当年就是再现在的顺国境内打败了楚国独孤博,最终导致楚皇割地停战。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顺国是除了楚国以外离陈国最近的国家。 当年支撑联军的丹药都是经由顺国境内去发散到各处,所以相对的,他们也“适当”克扣了不少。 再加上顺国独树一帜的锻造技术,他们一直以楚国之外最强自居。 尤其是如同安龙和袁志的宝刀宝剑,他们可不止这两把。 停战之后,顺国利用得天独厚的资源和技术,进行了很有时效的改革和发展,尤其是针对海港的利用加大了,虽然他们没有汉国那么丰富的水产资源,而且南面的大海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可他们生生利用自己的锻造技术,弄出了可以抵挡深海魔兽多次攻击的强大战船,对于大海的探索他们从未止步,也因此收获了一些特殊的珍宝,尤其是那些仅存于深海的物资。 与此同时,这些特殊的珍宝又被他们利用进自己的锻造事业里,也算是维持拔群的锻造技术一个重要保障。 而且,若不是六国境内内陆湖并没大面积贯通,更没有内海这样庞大的存在,顺国人坚信自己的战船一定可以给楚国人好好上一课。 但同样的,他们在陆地上的实力就不那么如人意了。 尤其是天阶武道大会之上,安龙和袁志的早早出局,让顺国人清楚地意识到神兵利器未必可以弥补天堑,但同样的,在秦烈手里的盾牌是那么闪耀,也坚定了他们决不放弃钻研的决心。 直到古月出使陈国时,那一把没有弓弦的弓,引起了顺国人的注意。 六国人都知道古月会炼药,同时他还能无师自通铭文,可他竟然还会锻造,这事就很令顺国人费解,因为锻造大师无不五大三粗,力量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因素。 而古月可是轮椅上的少年,他凭什么锻造? 之后的更准确消息让顺国人打开了新思路,原来古月并不是亲自去敲敲打打,而是替一名三品锻造师去熔炼特殊金属。 用上的竟然是丹火。 在顺国,炼药技术可不比楚国高明多少,所以他们从未想到过丹火还能拿来熔炼,而且也找不到能做这件事的炼药师。 可他们对锻造技术的执着,始终催促着那些有探索精神的工匠们,不要放弃这种新思路。 虽然,在顺皇的大力支持下,举国上下的三品炼药师都被拉出来尝试熔炼金属,尤其是顺国人从深海偶然得到的特殊矿物。 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先例,所以他们只好暂停这样的尝试。 但这一次,有消息指出古月离他们无比接近。 顺皇自己就是个锻造迷,同时也是较高品阶的锻造大师,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很好奇古月熔炼的那特殊金属到底是什么,虽然有点点滴滴的消息曾指出那金属来自大森林之外。 如果消息属实,这种金属的产量可不能保障,但同时也说明古月的熔炼技术或许无人能出其右? 这点让顺皇越发见猎心喜,所以他特地派出了曾经和古月有交集的安龙和袁志来到边境,打算尝试接触一下。 不过计划归计划,真正实施起来可并不容易,安龙和袁志的压力很大。 因为他们到了之后才听说这次古月带来的人里还有全藏和田光,这两个明明是陈国人…… 算上楚国大皇子和唐问天,这明面上的天阶大圆满都有四人,而且个顶个的不可一世,再加上一个战力成谜的古月,安龙和袁志有些忐忑,他们觉得若是贸然现身,会不会被一网成擒? 毕竟没有真正的交情,毕竟楚国人对顺国可没有陈国那么慷慨。 “有计划没有?” “一头雾水啊……” 安龙和袁志在边防哨所里目视河对岸,其实跨过去对他们而言根本不费劲,想要隐藏身形也未必多难,可过去之后呢?直接冲楚国军营把古月绑了? 好像一般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行事都可能如此。 但眼下绝无可能,不仅不智而且作死。 “要不,直接挑明来意,派个人去问问看?” “古月那人一颗心七八个窍,你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会不会被漫天要价?” “或许会,但以我两的道道,真能瞒过他么?” 安龙沉默无语,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是事实。 “那就派人去问问?要不咱直接在河这边喊一嗓子?” “够直接,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面对这个木讷的家伙,安龙也习惯了不能深究,虽然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但对于眼前这个容易让人头大的家伙而言,自己已经算是老奸巨猾了。 “那就这么试试先?” “来吧,以咱两的功力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楚国南部边境突然想起了一声声巨大的呼喊,跨过楚河,很快便传到了楚国边防哨所的士兵耳里。 “顺国安龙、袁志,有请楚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古大人答话。” 这两人的名字在楚国边防军里可不能不知道,更何况这种千里传音的功力,似乎叫做“虎啸猿鸣”,端的是别有一番厉害。 很快,加急快马之后,哨兵就有人将消息传回了大皇子的军营。 “他两是要叙旧?” 古月很意外,这次根本没有去顺国的行程,而且自己的旅行团里过分庞大,哪能轻易涉险? 不过这两个高手如此作态也算很给面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总归还是要见一见。 让人回去传话说即刻赴约,古月必须谋定而后动。 自己来到了这里的消息恐怕早就不是秘密,而眼下几乎已经要正式和搞破坏的“黑市”成员明枪暗箭,这些顺国人是不是也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那安龙还算精明,至于那袁志,根本就是个木头疙瘩,我估计他们不至于搞什么幺蛾子,但为何要找你还很难说清楚。” 这是田光的建议,毕竟天阶武道大会上的选手们之间更有说服力。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反正哪哪都得有慕容荻的身影,她必须让古月时刻谨记。 “行吧,身边没有田大师我还真有些虚,还有全大师一起坐镇我就更加放心了。” 用人的时候古月从不吝惜褒奖,田光自然习以为常。 “一壶好酒一个时辰。”全藏也同样习以为常…… 最后让大皇子出面劝阻了跃跃欲试的楚后,同时项无忧“拍胸脯”保证会把她母后抱住。 古月才轻车简从来到了楚河边。 “见过古大人,全大师和田大师!” 安龙很客气,毕竟给了他面子就这么赴约了。 “两位好就不见,还有我在呢!” “见过陈国慕容公主!” 这次就算是袁志也知道该有礼仪。 “两位也不必客道,忽然邀约不知何事?”被慕容荻推到了河道旁,古月没有放松警惕,这方圆数里似乎找不到其他强者的气息,看来对方并没有埋伏的意思。 “古大人快人快语,而且年少才高,我们哥两锦过天阶武道大会一别,又是时常听说古大人的丰功伟绩,端的是远超同龄人,甚至比我们这些小有名气的家伙也高出许多啊!” 特地跑来拍马屁,可见有事求人,古月也懒得多说,因为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忙。 “安大师客气了,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是为了那久久没有建成的‘小酒馆’总店,还有不远处岳父岳母的孤坟也需要迁移去楚都,倒是没有跨国过境的打算,贵国应该不太需要考虑区区在下才对啊。” 原来古月“扫墓”是真的,还是岳父岳母,估计是这个慕容荻了?毕竟楚皇和上官会长还健在。 但慕容荻的父母自然是陈国人,他们死在了楚国边境无非就是当年那一战,凶手岂不就是独孤博?安龙的心里有了几分意外。 “实在是我等唐突,不过吾皇特地吩咐我们哥两过来就是向古大人打声招呼,毕竟古大人这样的高才,走到哪都应该受到尊重不是么?但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我是个大老粗也不掖着藏着了,听闻古大人去往陈国的时候曾经亲自锻造了一张特殊的弓?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吾皇对此很是上心。” 古月可拿不准这些人突然问这事是什么目的,更别提顺皇干嘛有兴趣,毕竟那时完全心血来潮,而且弓也早就给了唐羽星。 “倒是有这么回事,其实就是在下路途中闲来无事,正好带去了各行各业的工匠佼佼者,见猎心喜就那么参与了一次而已,倒是运气不错,居然有了成果,顺皇陛下居然为此事上心,还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看着安龙和古月你来我往说了半天也还是没到重点,袁志有些急不可耐了,“古大人,您就给句痛快话行么?那次您真的用炼药的丹火去熔炼了一种特殊金属对吧?” (本章完) 第479章 提议 第479章提议 古月对顺国的了解仅限于秦烈等人的描述,当然,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上安龙和袁志的刀剑还是很吸引眼球的,尤其是袁志。 这算是加深了对顺国锻造技术的了解,可古月也有自己的判断。 类比炼药,慕容院长是六国里唯一的五品炼药师,那么各行各业估计都很雷同,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再,现在的所谓独树一帜估计也顶多五品,至少秦烈那张盾就多半没人可以复制。 再者,古月自己偶尔可以让系统松松口,随便拿出来的玩意都是什么绝品以上,听着就不像是五品以下锻造师可以企及的玩意。 而且那一次熔炼特殊金属也是一时兴起,毕竟唐羽星出了状况才有下文,同时古月的打算里是为了给陈国的“聪明人”接近自己的借口,最终钓到了三贤王这条大鱼,也算收获颇丰你情我愿。 不曾想那次的随手而为尽然被顺国人惦记上了,而且是他们的国君,这事就很有学问。 古月可不是那种厚到的主,更可以说是闻着味都能找到粮仓的大老鼠……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名声在外,这顺国人既然始终有所关注就不可能不在意,偏偏派出了这两人前来,虽说有过眼缘,却也只能算是武道中的佼佼者,对于勾心斗角可不太擅长,尤其是得到了田光的论断之后古月越发觉得这事有点意外。 “难道顺国人不怕被我坑了么?就这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目的?” 正所谓越谨小慎微的人越喜欢多想,尤其是现在。 古月就是觉得顺国人这举动中有诈,就算安龙和袁志没那个道道,恐怕后面的人未必也是愣头青,至少特地派他们出来也是有所隐情。 “确实如此,那时偶然得到了一块特别的金属,咱们大楚的锻造师能力有限,似乎都没法去熔炼,可我毕竟是个常年玩火的人,虽然对锻造一窍不通,但是熔炼这事嘛,如果碰到容练不了的金属是不是因为火焰的温度不够呢?我当时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思,直接拿丹火去焚烧那块金属,不曾想还真有作用,虽然缓慢却也的确是肉眼可见的融化了,当时那位锻造师甭提有多高兴,他说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帮我锻造那特殊金属,于是就弄出了一张弓,可惜当时找不到好的弓弦,还是事后找陈国人要的,但那弓送人了,也没法现在拿出来给二位过目。” 古月很坦诚地回答了袁志的问题,而且把各种经过乃至想法细节都没有保留,也的确说的是事实,这让袁志很高兴,因为顺皇要他问的问题就这么得到了答案,而且很明确! 可安龙却有点忐忑,因为这古月太好说话了吧?难道不会有诈?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看不出门道。 还没等安龙想清楚,袁志就接了下去,“古大人既然有这种能力,纵然是在大顺也闻所未闻,不瞒您说,自从听说了您的这段事迹之后,吾皇真的见猎心喜,陛下他不仅自己就是四品锻造师,而且对这一途十分上心,所以下令大顺上下仅有的几个三品炼药师一起去尝试熔炼一些咱们之前找到的特殊金属,那些都采自深海,虽然看上去没有九天陨铁之类的稀有,却始终没法熔炼,这就让吾皇有些不瞒,毕竟刚刚燃起了新的希望便立刻破灭了,但这次听说古大人您来到了这边境,吾皇收到消息之后便直接喊了我和老安,我两也不敢耽搁直接就过来了。” 安龙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们这次的确是打着和古月闲聊的旗号,但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一股脑说出来啊…… “原来如此……”古月看上去依旧平静,心下却有些哭笑不得,这袁志才是真的“好说话”,之前还真没听说过顺国能从南边的海里找到新玩意,而且他们都没法熔炼,虽然古月很好奇,那什么”九天陨铁”自然是陨石了,当然可遇不可求,但真的有人会熔炼和锻造么?他之前就猜想其实楚皇只是捏在手里,估计也想不出任何使用的方法,不然独孤老头早就把这玩意变成武器了,但是顺国果然是有方法的。 “那不知两位大师特地告诉在下这些,是不是有所求呢?大家既然是熟人,也不必多绕弯子,在下但凡能够略尽绵薄,替二位办一些小事也是理所应当。” 安龙继续无语,因为他听出了古月话里有话,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刚刚都没特地套话,袁志就一股脑说了一大堆,眼下他可不就开始真正带上目的了么?不用多想也知道袁志多半要把自己家有几口人都说清楚…… 但是安龙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让古月说出更有用的信息,反正袁志家有几口人也不关自己什么事…… “古大人够意思!其实我们兄弟俩就想问问古大人,您这手用丹火熔炼金属,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门道?当然了,您说的很具体我们也不可能懂,只要知道是不是只有您会这手就行,另外就是您对于熔炼一些更加特殊的金属到底有没有把握?” “不瞒袁大师,其实我当时是第一次接触锻造,刚刚也说了,用上丹火也是一时突发奇想,所以到底有没有别人也会这手,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去过陈国,慕容院长以下还真没听说有哪位炼药大师也和我一样这么不务正业的,而两位刚刚说过贵国的三品炼药师们似乎没这个能耐,这一点我可以说一个大概意思,就是我自己的精神力比同品阶的一般人要强上一点点,估计就是这样才让同为三品的我当时就能熔炼,不过也可能是那种金属其实顶多算是四品或者五品的金属,和贵国的特殊金属还相距甚远,所以到底能不能熔炼,我也没个底,当然,若是能够见识见识,好好尝试一番,我还是很好奇也很愿意的!” “有您这话就行!那我们……” “咳咳……”安龙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袁志,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估计他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不过袁志也习惯被安龙打断了,毕竟他始终觉得安龙是真的比自己狡猾。 “那个,古大人是真的与人为善,我们兄弟俩算是见识了!不过这熔炼一事嘛,还得回去禀报,毕竟事关大顺将士们的心血,我们兄弟俩也不太可能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对吧?就是不知您这边的行程大概还有多久?会不会耽误了您的计划?” “其实吧,如果二位没有这时候找我,我估计还有两三日就能解决手上的事情,之后便是为岳父岳母移坟,这是头等大事,没法中止,所以必须把手头的事办完。” “那应该也不会太耽误您的事情,我们的脚力还过得去,往返都城也不会超过一日,要不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再呼唤您一声?届时有什么更明确的指示我也好转达给您听听,毕竟也不算是我们个人的事情,您说呢?” 古月倒是没什么意见,这安龙也算谨慎,但顺国人到底怎么考虑的他还是拿不准,主要还是看他们那顺皇到底对锻造是不是真上心,再就是所谓特殊金属是不是国家机密。 不过古月也觉得有点微妙,若是顺国都没法熔炼的金属,这六国里估计谁都懒得去多看一眼,因为只会比“九天陨铁”更鸡肋,放在家里供着还担心被偷…… 可古月心中又有了更进一步的盘算,因为他自己就有很多事情需要顺国人帮忙不是么? 虽说当年在南边港口伏击王祛疾的事情已经交给鬼瞳去联系“黎明”,但当年在顺国境内渔翁之利的那伙人,到底是不是顺国人呢?这可没法断定,而若不是,顺国人是不是也会耿耿于怀? 正好,刚刚已经说明了慕容荻父母的事情,直接问一问当年的事情也不会遭人怀疑了,尤其是找这个袁志探探口风似乎很有机会…… “没问题!两位大师有所吩咐,在下也自然不急一时,说真的,若是让在下亲眼目睹特殊金属长什么样子,也算一种高兴事不是么?我这人其实特别喜欢见识新玩意,不然也不会自己去捣鼓丹药和铭文什么的了。” “这个我能理解,我就唯独喜欢剑术,听说了剑道高手不管多远都想跑去看看,您自然比我们这些大老粗爱好更广,但见猎心喜这事都会有的!” 古月的态度让袁志很受用,他都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多了,明明这人很随和很好说话…… “那今日就先不打扰古大人和慕容公主了以及两位大师了,我们兄弟俩先去抓紧回禀,告辞了!” “嗯嗯,慢走,不急。” 没给袁志继续絮叨的机会,安龙抓着他直接闪身走人,留下古月四人一脸微笑地目送。 “你刚才为何拦我?我都打算邀请古月直接过来试一试了,那些金属也不是真的国宝,根本没人会弄,调过来也不需要请示啊。” “我就知道!怎么说你好呢?那家伙什么身份?楚国炼药师学院的院长,楚皇身边的宝贝疙瘩!他之前出使陈国可是正规流程,却把陈国弄得鸡犬不宁,那你说让他过来他就能过来么?而他真的过来了,我也不敢接待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可就对大顺不利了!再说,以古月的一肚子坏水,你以为他诚心诚意地跟你交心呢?我敢打赌,要是你没什么防备单独去见他,你一定会被他直接捉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来的那两人你又不是不认识,看得到的是全藏田光,看不到的呢?要是唐问天就在某个树林子里待着,又或者那楚国大皇子就在不远处的猫着,以我两的水平,你准备对付几个?又能对付的了谁呢?!” (本章完) 第480章 顺国 第480章顺国 顺国人的介入多少有点巧合,但是无独有偶,这里毕竟是他们的边境,完全不考虑他们的出场只是太想当然。 古月回到大营后又开始思考对策,尤其是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在顺国人手里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至于那什么海里的金属,古月并不感冒,这事情听着很不靠谱,尤其是自己也没有尝试过真的去钻研熔炼之类的事情,当时的尝试是有目的性,这回替顺国处理新玩意可未必有好处。 当然了,如果弄成这六国里只有他自己才能处理,便又一次成为了香饽饽。 这一点虽然不必强求,却也可以顺势而为。 但古月更在意的是顺国人在当年慕容荻父母那件事和眼下“小酒馆”工程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如果当年真的就是顺国人动手,这次安龙和袁志将古月扫墓的消息带回去之后,有心人一定会有所联想有所防范,那么后续的熔炼矿物一事是不是也会有相应的变化? 如果顺国人对此没有忌讳,他们表现出毫不知情,似乎也有点欲盖弥彰?当年可是实实在在地在他们境内发生的事情。 最好的结果就是顺国人主动顺竿爬,既然事关慕容荻的父母,那就是古月很迫切去求证的真象,毕竟时隔多年,但凡一点点蛛丝马迹是不是都会成为对古月有用的线索?这样的线索自然会成为交涉的筹码,所以顺国人不会吝啬却也不会轻易松口。 另一件需要在意的事情就是眼下这些捣乱的“黑市”成员到底来自顺国还是就在楚国境内。 若是来自楚国境内,或许顺国朝廷的人都不太清楚这楚国人修一个“酒馆”为何会弄那么久…… 反之,他们未必就没有参与到“黑市”的计划里,就看有没有好处。 “黑市”在顺国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古月不得而知,也没人可以问,这一点不像当时求教潘吉,那位仁兄我行我素,也就容易用言语来探知,而安龙和袁志,很显然是跟顺国朝廷一路的。 虽然袁志看上去嘴很松,但安龙不太可能放他独自多说的,而且这次对话里,很显然袁志对于安龙打断自己习以为常。 有了初步设想,古月就习惯性地找人开会,而这一次比较特殊的是请来了上官会长,自然秦烈也在。 “岳父大人,秦叔,这次顺国人突然提出让我试试去熔炼他们的一种很特殊金属,一时拿不准主意,主要是对顺国的了解很片面,这方面二位有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上官会长和秦烈最欣赏古月的就是这种看上去比谁都“谦卑”,尤其是有事求人的时候,那态度真叫一个诚恳,但重点是这种态度又有几分是发自内心呢?就算是古月,也不可能真的佩服所有人吧?可他确能对所有人都很尊敬,哪怕贩夫走卒,这在当下尤其特别却也十分难得。 “贤婿也不必客气,老夫走南闯北多年,幸得你秦叔护佑,不然也早就不知道摔在哪爬不起来了,这顺国自然也是去过,你秦叔这盾牌就是他们那的,说来也是有趣,老夫当年花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买了那面巨盾,让顺国人知道后直接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朴实无华而且就是一面盾牌而已,而天阶武道大会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说实在的,老夫也从想过这盾牌还有玄机,但你秦叔始终觉得那巨盾不凡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正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不是么?既然你秦叔喜欢,老夫花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古月心下了然,原来当年的故事真实版本是这样的,也算天意? 总之冥冥之中自有定论,这盾就应该属于秦烈的,所以他才会有所感应? “那之后顺国人是不是会想方设法找您的麻烦?听说那个卖盾的把收入都拿去息事宁人了。” “那人也是个背靠祖荫的败家子而已,但这盾恰恰说明了他们家祖上不凡,所以老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机会,这些年来也没少给那人开后门,一些允许范围内的交易多半都是找他出面,一则是让他不至于意难平,再则便是尝试下能不能把那把剑也收入囊中,可惜他们的朝廷都盯着,也不能强求。 而在天阶武道大会之后,这盾的真身终于显现,想来六国人都被惊动了,所以老夫特地去拜访了一次,又备上了丰厚的礼物,同时告诉他那剑说不定也有特殊之处,一定要收好。” 不得不说上官会长是真的会做生意,绝不仅仅是有钱而已,他善于为系关系,就好比这个卖盾的家伙,明明是满足虚荣心的好玩,但那人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真有人会买,而且这样品阶的武具是多半不可能被允许交易的,尤其是卖给楚国人,或许当年是因为顺国朝廷的人都觉得这是个玩笑所以没有当真。 但事情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这算不算是上官会长捡到宝? 其实,若是他没有惊人的魄力和财力,又哪有捡到宝的机会呢? 可他不仅没有表现出志得意满,反而用那个卖盾的作为突破口来继续自己的生意,因为他看清楚了一点,就是那个卖盾的一定会被顺国人排挤! “小婿佩服!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忽然觉得我现在遇到的事情是不是也能拜托您的关系去探探虚实?” “这有何难?老夫一会就修书差人去问问看,虽然顺国那位卖盾之人不太可能被重用,但他们家族的地位还在那,所以这些内情应该也有方法去搜罗才是。” “那就有劳岳父大人了!” 古月又一次感觉到上官会长这个岳父比楚皇靠谱太多太多…… “跟老夫就不用这么客气,你对铃兰好就都在里面了!” 这种时候需要和上官铃兰拉拉手相视一笑,古月自然不会不懂,心底却有些觉得自己也还是无法豁免俗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这顺国人是不是对锻造情有独钟?他们的国君都会见猎心喜,听着很意外啊!” “贤婿也不必意外,这事嘛也是情理之中,要知道顺国以锻造立国,在前朝就是锻造重地,而他们那现在的国君祖上其实是锻造世家,他的先辈一直都担任锻造师总长的职务,就算是现在,这位顺皇依然兼任顺国锻造师协会会长一职,而他也的的确确是个四品以上锻造师。” “倒是有趣……可他也只是四品,难道顺国没有五品以上的锻造师了么?” “当然不是,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是皇帝,那些锻造大师们谁有敢当他的头呢?所以他这个会长只算是挂职,真正管理锻造师协会的是那些长老们,最高阶的可是六国锻造第一人,堂堂六品锻造师!” “六品?!我还以为前朝之后什么职业都陷入瓶颈了呢,原来还可以存续下来六品锻造师!” 古月今日吃惊的次数还真不少,但他很好奇,六品锻造师都没法处理的矿物,找自己是不是病急乱投医?! “其实吧,这人是活着,却仅仅还保留着经验和阅历,要知道锻造这事情需要一个孔武有力的身体来辅助,或者绝强的真气来配合,可醉心锻造的大师们未必有那么多时间去正经修炼,而这位六品锻造师已经年近七旬,很早就不再亲自动锤了,尤其顺国又没有陈国那些高级的丹药来延年益寿,好在顺皇对于这位大师十分尊崇,多年来没少向陈国慕容会长求药,甚至不惜松口奉上极品以上的装备作为交换,虽然未必等价,却也是真的难得,但慕容院长似乎一直都以实在没有而推脱着。” 说到这里,上官会长特地看向了慕容荻,他也好奇这事情的真伪。 “上官伯伯您别意外,这延年益寿的丹药是真没有了,爷爷他老人家可不打诳语,尤其是需要维持吾皇的健康长寿,关键在于草药的供给,好在眼下有了古哥哥牵线搭桥,能从大森林得到草药,日后未必不能多弄一些特殊的丹药。” 对于慕容荻的解释上官会长不置可否,但他继续介绍着,“其实多年来顺国人一直以略输咱们大楚而自居,尤其是强大的战船是他们独有的技术,这点纵然是汉国也不得不服,所以他们始终觉得若不是这六国之间没有大江大河,他们的战船都可以给大楚沉重打击,正因为如此,无处施展的战船都被他们拉去南下深海,似乎颇有一番收获,贤婿你说的那些他们无法熔炼的金属多半就是大海里特有的产物,不过老夫也并不意外,既然有九天陨铁,自然也会有‘深海玄冰’,这些在古书上都有记载,只不过就算是顺国人,也未必知道该如何利用,所以他们同样没有把那些金属太当回事。 以此推论,那安龙说是去回禀其实是借口,多半他们没想到你会如此爽快,有些措手不及,而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明摆着没法和你在武道之外的领域抗衡,老夫以为他们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上官会长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却是心如明镜,这些顺国人在他眼里似乎无所遁形?就是不知道针对那所谓“帮手”还能不能提供一些更有用的线索……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感慨,武汉的天气没有饶过哪怕一届高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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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481章 筹备 第481章筹备 安龙和袁志带回的消息让顺皇十分惊喜,他也不曾想到古月竟然如此好说话,但这里面多半有诈。 可他是一国之君,手下总归有专攻此道之人,如若不然可没法长治久安。 令他更意外的是自己最小的儿子竟然主动请缨前去一会。 这个举动让朝野有些躁动,毕竟最小的皇子也是皇子,而那里可是顺楚边境,随时随地都可能出意外,更何况唐问天就在那附近,没人可以真的拍胸脯保证小皇子的安全。 “父皇,诸位大人,咱们大顺以锻造立国,这份匠心从爷爷到父皇,没人曾经抛弃,而锻造师的宗旨是什么呢?可不就是千锤百炼么?只要初心不改,审时度势,持之以恒,最终都会有心中的佳品问世。 当然,咱们没法和那些一颗心有七窍的炼药师勾心斗角,尤其是古月这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我们所求为何?可不就是那份最执着的追求么?将士们费心费力弄回来的稀有矿物,因为没法熔炼而只能闲置,这可是让大顺举国锻造师蒙羞的大事! 而今,那古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当然也可能不是,但总归可以尝试一下对吧?儿臣不仅仅是父皇的儿子,也是一名有追求有期待的锻造师,此行纵然凶险,可越是如此,是不是越能体现大顺的诚意?也能展示一个个锻造师的初衷? 儿臣斗胆自荐,此行无悔!” 不得不说,这样的发言实在容易让人动容,尤其是那句“千锤百炼”,说的是锻造,理解上也可以不是锻造。 顺皇心中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小儿子还真像自己当年…… “陛下,十三殿下,请恕微臣直言,陈国陈奇峰依旧被扣押在楚都没有放走,而且楚皇开出了十分巨大的价码……” 这件事也有些时日了,各国之间的渗透虽说未必无孔不入,但那陈奇峰都亲自打擂了就不太可能真的隐瞒。 而眼下有大臣特地提醒就是为了让这小皇子不要鲁莽,毕竟一时意气万一被捉,还得大顺赔钱! “那件事寡人也是知道的,各种细节虽然没法全部了解,但陈奇峰并不是古月专门捉了送回去的,这点还是可以确认,毕竟古月娶了陈国的慕容荻,那陈奇峰算起来可是他的大舅哥,至于楚皇开出价码什么的,这些也不太意外不是么?那人的心思没有一日不是唯我独尊,到手的肥肉哪有随意扔掉的道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次十三带着大顺和寡人的诚意过去交涉,想来那古月也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毕竟他心心念念的是在各国开通他那‘小酒馆’对吧?寡人可还没有答应呢!” 十三皇子有些喜出望外,他父皇的言下之意已经是对他的应允了,虽然这事的确凶险,但也是自己的机会,别人会怕唐问天,会觉得他是洪水猛兽,但若是谈之色变,就连去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可以守护大顺? 他不禁感慨,这次应该是赌对了,那位先生的说法真有道理。 既然顺皇已经开口,文武百官便不再计较,有心人已经开始思虑前后,毕竟作为重臣,为君分忧才是本分,拿主意的可不是他们。 万一真的爆发冲突,也得有一个后续计划才行。 更何况,这十三殿下可不是自己跟随的主子…… 同样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长孙家负责监视楚国大皇子军营的人早早便把古月的行踪上报,毕竟安龙和袁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不被他们看到。 有了这个明确的目的,后续探查便有了方向。 长孙家的人首先是通过长孙于在皇甫仲孝那尝试探听一下,同时联系了黑市在顺国境内的势力,希望得到一些支持,譬如安龙和袁志回去之后到底准备干什么。 这些消息的离散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很难,但“黑市”这样庞大而错综复杂的组织,只不过是一众日常而已。 正如陈国之前的“掌柜”,习惯于监控陈都上下每一个细小之处,顺国境内的“掌柜”也不会太松懈。 很快,顺国十三皇子亲自出城的消息比他本人更快抵达了边境。 “来了个皇子?要干嘛?” “据说是醉心锻造,希望古月替他们熔炼一种特殊矿物。” “这古月走到哪都有事……不过这样也好,顺国人的介入肯定能把水搅浑!到时候咱们浑水摸鱼,或许有意外收获……若是让着位皇子被囚禁或者直接死在了古月手里,可比破坏那些死物要有用的多!” 长孙家主定下了自己的小目标,虽然手下人十分忐忑,但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太多选择,纵然最不想看到的唐问天始终在那晃悠,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不然自己活着很没尊严! 很快,安龙和袁志提前到达了边境,他们需要做一个通报,毕竟和古月约的时间是一整日,可不能期待十三皇子和自己一样快对吧? 而他们需要做的更重要一件事情,是负责这里的安全。 换句话说,他们直接成了安保人员。 “唉,这叫什么事啊……” “既来之则安之,你总是想太多。” 安龙其实很羡慕袁志,可以心无旁骛一心练剑,但这家伙没有背负的事情不都是自己去扛的么? 可他并无怨言,自己是大顺的子民,自己深受皇恩,出一点力又有何妨?而袁志可比自己更直接,若是出了状况他估计会第一时间挡在皇子的身前。 “别的其实好说,除开咱两,还有宫里的护卫和请调的高手,若是楚国人没有发难,以唐问天的名头就能震慑宵小,那样咱们会很轻松,但最怕的就是楚国人突然出手,我们估计只能以身殉国了……” “这点你应该是想多了,那古月虽然看不透更很难懂,但他不是那种为了眼前利益不顾一切的莽夫,正如陛下所说,古月想要的是‘小酒馆’坐落各国并且流通,若是在这里发难,他可就不再有机会了,而且顺国男儿可不是孬种,十三殿下若是被俘虏,他绝不会甘心做人质等着被赎回!” 安龙有些诧异,但也表示赞同,或许袁志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也有看的更通透的时候吧?当然,主要是他对陛下无比信任,自然也包括陛下的判断。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提前和古月说一声?如果说了他可能就有时间做准备,如果不说,他多半会觉得我们没诚意。” “一向都是你拿主意我办事,这次也不用例外。” 安龙笑了笑,“是啊……我是不是太紧张了?唉,听到唐问天三个字就有点不太自然了。” “其实我还蛮想和他过过招,就算打不过也得知道差在哪。” 没错,这才是武人该有的素质,武学之道进无止境,可不就是一道道门槛挨个挑战么? 安龙也不再犹豫,示意袁志跟上,两人重新来到了楚河旁。 不过这一次不需要他们再大喊大叫,两岸都有士兵在那等着,楚国的边军一看有高手飞来便开始询问,得到结果后直接去回报。 当然,这一次并不需要古月再来,只是转达一个情报而已。 “顺国十三皇子?这顺皇生了这么多啊?!” 古月关注的重点居然是这个,让众人十分无语。 “咳咳……主要是意外嘛,咱们陛下可没这么多儿子,陈皇陛下也同样没啊,这顺皇是不是娶的老婆特别多?算了,不问了,不问了……” 感受到几道直击灵魂的目光,古月第一时间选择认怂。 “这位皇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多大了?平日里喜欢干嘛?岳父大人您可有收到消息?” “派去问话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老夫对这个十三皇子也的确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说他是顺皇最小的儿子,年纪应该也不大。” 古月心下了然,这个时代的通讯基本靠吼,想要掌握第一手消息还得十分繁复的情报网才行,纵然上官会长也不太可能清楚一个不怎么露面的小皇子,这事还得求教另一个人,皇甫伯忠。 当然,古月也很意外,这顺国人如此厚到么?就不担心把这小皇子直接送人了?要知道陈奇峰还在楚都躺着吹风……但这话不能直接摊开来说,就算慕容荻和田光不在意,全藏也会在意,因为接陈奇峰回去可是他的任务,而且他对陈奇峰很上心。 所以古月决定先等一手皇甫伯忠的消息,而且那小皇子从顺都出发应该也不会太快,总不至于这人也和天阶大圆满高手一样飞起来都不用喘气。 但是该有的准备还是得有,因为古月不想节外生枝,而他料定有人知道自己不想,所以肯定有人会从中作梗。 他倒不担心唐问天又跑去把人直接拎着回了楚都,毕竟这一次唐霁凰又不在顺国,但暗地里搞事情的“黑市”一定不会消停,要知道在这件事上弄出事端可比拆几个烂尾楼要强太多了。 可是,古月依然拿不准顺皇的态度,尤其是顺国是不是和当年慕容荻父母的事无关,这种看似无比有诚意的举动谁又能保证不是欲盖弥彰呢?所以还是得多做两手准备,一切谋定后动才行…… (本章完) 第482章 不熟 第482章不熟 要说整个楚国,对于情报一事最上心的就属皇甫伯忠莫属,在他收到了古月的来信后,一系列关于顺国顺皇和十三皇子的信息都被摆上了他的案前,但是这些东西可不能直接就这么寄过去,都是暗卫的收藏自然要得到楚皇得应允。 “这小子真能惹事。” 楚皇说古月也说习惯了,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带上什么情绪。 “毕竟名声在外嘛,古大人走到哪都不会寂寞。” “那‘小酒馆’的事你怎么看?” “大殿下的奏报里的确很详尽,古大人的设想超越了一般认知,具体是好是坏微臣也没法笃定,但或可一试。” “行,那就试试吧,之前的损失都给那小子记账,回头找上官要。” “是,陛下。” 皇甫伯忠心里清楚,陛下其实也认可古大人的计划,但他不想直说,而且对古大人没有事先严明很有微词,这种直接要古大人赔钱的方式也算再正常不过了,反正古大人一家也不缺。 “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了么?” “二弟来信回报了,之前还没法确定,但这次长孙家的长孙于出现在了军营附近并且和二弟有了接洽,看来这几次都是长孙家的残党在进行破坏。” “狗改不了吃屎……让古月把他们拔了。” “是,陛下!” 原来长孙家的人太想当然,顾自认为皇甫仲孝和古月未必对付,所以可以利用他来探一探古月的虚实,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皇甫仲孝是皇甫伯忠的亲弟弟,自己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呢? 这你来我往之间,长孙家反倒是把自己的存在摆明了,而楚皇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没多久,和顺国的情报一同送达古月手上的,还有一封密函,简简单单七个字“歼灭长孙家余孽”。 很显然这是一道圣旨,古月也知道了之前是谁和大皇子在这斗来斗去,看来长孙家也是有能人的?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长孙家有这么一号人物,为何会想不到利用皇甫仲孝会彻底让他们暴露呢?” 古月有些纳闷,但事实摆在眼前,若不是长孙家自己跳了出来,楚皇也不会下这道旨意。 但这“长孙家余孽”,让古月哭笑不得,“这里面有他老婆的份么?” 憋着坏的古月特地找到了楚后,毫不吝惜地直接把密函奉上。 楚后也不是矫情的主,没那么多虚言拿了就看。 “咦?那我算不算其中一员呢?” “我也好奇。” “不行不行,我得把无忧抱着寸步不离,不能给你可趁之机!” 这说来就来的戏份让古月哭笑不得,不过楚后还有心思陪他玩耍可见她对那些人真的没有任何留念。 “真的一个不留都可以么?” “我和他们不熟。” 好吧,还是这句话,古月不禁感慨,当年的楚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是一番怎样的风景?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您有没有什么可以提示一下的?这附近难道有长孙家的据点?” “你觉得我像是会知道的吗?” “也是,他们估计跟你也不熟……” 看着古月缓缓离开的背影,揣度着最后这句话,楚后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随即把密函凑近了烛火。 其实大皇子一直就在门口,他本能地担心却也明白古月不会真的动手,可这凄凉的笑声让他不顾礼仪地直接冲进了楚后的营帐。 “您这是?” 看着那渐渐焚烧的密函和火光映射下那决然的面庞,大皇子有些不明所以。 “借肩膀给姐姐我靠靠行么?有一帮和我不熟的人终于要退出这六国的舞台了……” 大皇子恍然大悟,他自然知道这些“不熟”的人到底是谁,而楚后现在真的需要冷静和安慰,因为那些人和她有着一样的血脉。 拿到了最关键的消息,古月便要开始针对顺皇和他的十三子每一个特点好好评估。 结论竟然是“真正的锻造师”。 这个评价很微妙,古月不太理解,可皇甫伯忠的断语绝不会有纰漏。 于是他又找了自己的智囊团,其实就他三位妻子。 “这真正的锻造师,是个什么意思呢?锻造师不就是拿着铁锤敲敲打打的么?还有假的?” 面对古月的疑惑,项无忧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她哪看过“真正的锻造师”,假的也没看过啊…… 同样没法立刻心领神会的还有慕容荻,因为他们那都是炼药师遍地走,本就缺乏的矿产哪能随意给人去敲打? 但她为了保持自己睿智的形象,也尝试地说了一句,“无非就是这两人的性子更符合锻造师这个职业嘛,譬如炼药师,我爷爷就是真正的炼药师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且有一个炽热追求炼药一途的恒心。” 这倒是没说错,却也没实际意义,古月还能不会做阅读理解么?可他就是不懂这锻造师到底是什么样子,自己曾经见过的又或者合作过的看上去都没什么特别……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指的应该是那份心境,父亲曾经说过,炼药师虽然看上去都是钻研炼药,其实越是大师越得才高八斗,这看书看多了就会生出很多不寻常的见地,所以越是炼药大师,越是机敏过人,因为他们有超越常人的精神力,却得将一颗心分成无数份去同时掌控全局,而这样的习惯可不仅限于炼药之中,譬如那位慕容院长,就不能用常人的观念去揣度了,而这个古月,也绝非常人……” 很显然,这句话的上下文应该是上官会长在给自己女儿做嘱咐,多半是出嫁前夕最后的依依惜别,倒是一针见血。 “所以,这锻造师也有自己的心境?”古月听明白了,却也不愿继续纠结,尤其是上官铃兰那玩味的笑意让他背脊发凉,这很明显是在敲警钟,在告诉古月,上官会长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上官铃兰自己,也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决定到底会面对生命,但她不后悔! “没错,所以你要不要再去问问父亲?” “也不能事事都麻烦他老人家嘛,以咱们四人的智慧,对了,鬼瞳你也来参与下嘛,给点建议?” “没有。” “好的。” 这让人无语的对话却显得十分自然,古月继续着自己的论调,“以咱们五人的智慧,看透一个锻造师又有何难?既然炼药师算是七窍玲珑,那锻造师算不算一根筋?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啊!” “没错,一说锻造师就会想到‘千锤百炼’,可不就得一根筋么?不然又怎会耐得住那个枯燥和寂寞?” “所以,这顺皇和十三皇子属于那种为了自己目的可以一往无前的主?这种人好像不难对付啊,为何偏偏派他来呢?顺国人不怕被我坑么?” 对自己的判定还是相当准确的古月就很意外,这么明显会被坑他们也愿意,难道有诈? “又或者,他们也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准备用真正的诚意来交涉?到时候你也不好意思直接拉下脸面去坑人了不是么?说到底,你也不是真的卑鄙无耻。” 原来慕容荻对古月的认知更位准确,这让他情何以堪? 但这事如果就这么发展,倒像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很有点不爽的意味。 “啧啧,看来我又被人拿捏了……不过算了,说到底还是不够坏……你们觉得长孙家的人会不会从中作梗?在我看来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搞出事端,可比拆几个房子靠谱得多。” 提到长孙家,古月特地看向了项无忧,因为她毕竟也流着上官家得血。 “哥哥,你刚刚去找过母后了,对吧?” “没错,她还是那句话‘和他们不熟’。” “所以无忧也是一样的话,我和他们不熟!” 看着项无忧坚定的眼神种那难以掩藏的闪烁,古月有点不忍,伸手摸了摸项无忧的头,“有没有需要留下的?” “不必了。” 依旧倔强,可眼角却不自觉地出现了泪光,这一次她可没在演,因为那些人的确是她的亲戚,从小到大也没少对她“用力巴结”,但这种自己母后都不曾感受过的“亲情”也的确容易让人不舍,虽然明知道这些人都动机不纯……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柔软吧? 但她依然记得,叔公让自己骑在他肩上时那份笑意可并不违心…… 上官铃兰和慕容荻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一左一右地挽住项无忧,“有你母后,有我们还有这家伙在的,一直在的。” “嗯!” 终于决堤的泪水可没楚后那么坚强,但项无忧同样知道,这种结果是那些人命中注定,早在他们逃离楚都的时候便已经上了自己父皇的必杀名册。 就这样,对古月而言最关键的步骤其实已经走完,之后的设计反倒没那么重要,因为这些人既然不再隐藏直接“小酒馆”下手,就说明他们过的其实并不好,需要一份功绩来让“黑市”觉得他们依然有利用价值,不然长孙家的人随时随地可能成为炮灰,更何况唐问天就在这里。 那么对方一定比自己更迫切,所以找出他们这件事反倒可以省省力了…… (本章完) 第483章 会面 第483章会面 这一日对于楚国和顺国的边防军而言十分不同寻常,因为多年不曾交流的双方突然有了重要人物在楚河两岸进行会面。 在楚国军士眼里,古大人无往不利,这所谓顺国十三皇子无非就是下一个被打倒的目标,又或者和陈国的陈奇峰一眼被禁足在都城里。 这种想法很危险,但楚国人从上到下都习惯了如此,毕竟他们忠心的都是楚皇,那个不可一世定要混一六国的男人。 而顺国军人怎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此时只有如临大敌。 因为对面那莫名的气势让他们不得不握紧了兵刃。 这也算是古月的一种安排,楚后和项无忧自然不可能一起出来,不然就是引人犯罪了,所以大皇子会在军营里守护。 而慕容荻走到哪田光和全藏就有义务跟着,虽然全藏也未必自愿,但他架不住酒友的威逼利诱。 唐问天不可能会露面,这一点古月从未怀疑,所以也没考虑过他会出现的情况,但秦烈的稳如泰山可不是谁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再加上唐家姐妹那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古月身旁二位夫人的风华,这些明明不都是军人却透露着令人担忧的气息,尤其是一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富态中年人,那笑容里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最重要的一点,是古月特地让所有人放开了自己的气势,不要含蓄。 足足三个天阶大圆满和一票天阶地阶的高手挤在一起,这种气势足以让任何人却步,这也是顺国人随时随地准备战斗的原因。 这时最头疼的还是安龙,因为袁志没那么多想法,他早就握住了剑柄,随时随地都会利刃出鞘。 “咳咳……古大人久违了,十三殿下一会就到,还请稍等片刻。” 没错,安龙最不安的是这十三皇子竟然还没来,那古月可是坐轮椅的啊,你让一个残疾人等是不是很亏心?好歹是你自己有事求他啊! 这就不怨楚国人和陈国人在那一脸不悦了。 不过,在安龙的示意下顺国这边的高手并没有放出自己的气势,也存在着比不过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安龙觉得在古月眼里谁又能藏得住?放不放开气势又有什么区别?真要是有脾气暴的搞出摩擦,这会面还要不要进行?! “不妨事,贵国十三殿下应该是大忙人嘛,我比较闲,多等等也无所谓的。” 安龙可没法接下去,只能继续尬笑,就在这时,顺国十三皇子姗姗来迟。 但他的出场,很别致。 这是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一身壮硕的肌肉线条清晰,而他并没有骑马更没有坐车,同时,他还扛着一个漆黑的大铁炉。 原来顺国十三皇子直接把锻造的火炉就这么扛了过来,似乎也给迟到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请楚国古大人海涵,小王这铁炉用惯了,担心马车的颠簸会有损坏便自己扛来了。” 如此特别的开局倒是让所有人为之一愣,就连安龙和袁志也没法豁免。 在安龙看来,这十三殿下和自己的确不熟,但也不曾听说他如此出人意表啊! “十三殿下言重了,咱们今日谈的就是锻造的事情嘛,有一个现成的工具自然最好不错,但您的意思难道是您亲自下场?” 这一点让古月更为意外,他之前的设想是顺国会派出一名高品阶的锻造师和自己一起研究那特殊金属,而这十三皇子只是一个带队的而已。 殊不知他竟然打算自己来锻造,岂不是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近在咫尺?古月都觉得不做点手脚会不好意思了…… “小王醉心锻造久矣,眼下虽然只是一个区区四品锻造师,但这份热心还是希望古大人垂怜!” 这姿态这言语,实在很难让人拒绝,尤其是他的身份摆在那,古月可从为见过哪一个皇子竟然如此谦卑,纵然是那整日演戏的陈国三贤王也不曾做到如此程度,可见眼前这人要么真的“一根筋”,要么就是有自己的门道。 但古月自然不会拒绝,他虽然不常自负,一系列手段却也可以让他立于不败。 “没问题,这种热情我很理解,就是不知一会怎么进行呢?是在下过去您那,还是您来到这边?” 两国之间的交际也有很多苛刻,古月自然不可能经天纬地,但曾经那些外交官们的风采依旧刻在他的脑海,不卑不亢的态度,不欺人不受欺的决心都是足以让他灵魂为之颤抖的共鸣。 而很多交际就讲究细节,譬如现在,这楚河算是天然的国际线却也让这次交流有了隔阂,谁过河就属于越界,又怎能一概而论? “关于这点其实小王已经命人备好了浮桥,也方便古大人行动自如。” 不得不说这十三皇子不仅说话有分寸,考虑的也的确周到,但古月微微一笑,“也不必太麻烦,这样,在下派人弄一块够大的木板放在河中央,一会谈妥了之后在殿下和我一同去到那木板之上即可,当然,还有您的铁炉。” 十三皇子自己倒是有些意外,他安排浮桥的确是考虑过“谁越界”的问题,但更重要的一点是照顾古月的行动不便,不然他过河会不会需要让人抬着飞?这种事对于一个重臣而言,应该不太想展现在邻国人的眼前吧? 可古月竟然要化繁为简,一块木板就行,那他岂不是真要让人抬着他飞? 当然了,他那的高手也真不少,随时随地都行,既然他不在意面子,自己也不必强求。 “如此甚好,听凭古大人安排。” 于是,古月差人去找大皇子要一块工地上的结实木板,这个过程中他便开始和顺国十三皇子讨价还价了。 “殿下,您既然带了铁炉,想来那金属也早已备好?” “没错,来人啊,抬上来给古大人看看。” 不多久,跟着十三皇子的步伐缓缓前来的马车里被抬出了一大块透亮的石头,倒像是一颗水晶。 但古月清楚,这里的人多半不会这么称呼,“的确看着特殊,不知此物如何称呼?” “据古书记载,这应该就是‘深海玄冰’了。” 听到这个词,古月不由看向了上官会长,后者略微沉吟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的确和书上记载相近,不过如此大一块应该透着无比的冰寒才对,可这些顺国人看上去并无异常,怪哉。” 系统的分析也在这时结束,“不普通,没有认知,强度很高,熔点应该比上次的金属更高,如此透亮叫做‘冰’也不无不可,这玩意虽然看不出寒冷的表征,内里却别有洞天,你这个便宜岳父也应该也从未见过实物才是。” 两相比较之下,古月只能得到一点参考,“敢问殿下,这‘深海玄冰’为何不见寒意?据书中记载应该是极寒无比才对,可眼下这么大一块放那,贵国的军士们却毫无避忌,倒是奇了。” “古大人果然学富五车,但书中记载已经过去好多年,父皇也请教过锻造师协会太上长老,据他所言这种‘深海玄冰’更为内敛,寒意都在这外壳之内,一旦破开进行熔炼的时候会让周遭迅速降温,这也是之前没法用常规方式熔炼的重要原因。” “原来如此……”古月在攀谈之际其实实在询问系统,自己的到底有几分把握处理这“深海玄冰”,若是真的开始熔炼之后它还能自带降温,岂不是事倍功半? “放心啦,你又不怕冷,那十三皇子五大三粗的应该也没事,一种丹火不行就两种,两种不行就三种呗,总有合适这玩意的,姐姐我看好你喔,加油!” 虽然每一次都是这种没营养的话语,但古月也习惯了从系统的言语中去判断到底是否可行,因为平心而论,可没人比系统更会计算。 “那在下可以尝试尝试,不过也不能给出任何保证,但这事嘛,必然劳神费力……” “请古大人放心,这次小王过来就是代表父皇的最高诚意,当然,古大人不缺俗物,大顺也不会用那些您看不上眼的东西搪塞,首先作为见面礼,小王会先提供一条消息,您多半会在意,而无论到底有没有进行熔炼又或者是否成功,您都可以相信这条消息是准确的。” 很显然这十三皇子是有备而来,他言之凿凿的消息应该也和古月心心念念的慕容荻父母当年之事有关,对此古月自然是满意的,至于真伪就不能一言而决。 “愿闻其详。” “据父皇所言,当年率领联军突袭贵国独孤将军所部大营的正是他本人,而那次突袭的契机来的很匪夷所思,父皇原本根本不信,可楚军的动向和探子的回报的确佐证了那就是一个最有力的战机,而且失不再来,于是父皇力排众议转守为攻,竟然一击得手,也更加证明了消息的可靠和真实,但这样的情报如何能那么巧出现在父皇的案前呢? 这里面或许有猫腻,却一时不得其解,直到陈国运药的队伍遭到楚国独孤将军亲率大军突袭的消息传回,父皇才真正清楚了为何会出现那次机会,但这样的事情绝不是巧合,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可这件事因为关系到联军的稳定,自那以后父皇也没有公开,尤其是在楚皇陛下同意停战之后,但那份疑虑始终萦绕父皇的心头。 这次古大人携夫人前来为当年陈国慕容将军夫妇扫墓,听闻此事之后父皇便有了旧事重提的心思,想必寡人也的确对此十分上心,对吧?” (本章完) 第484章 突袭 第484章突袭 古月有种捡到宝的意外惊喜,不曾想这顺皇如此上心地表达诚意是因为他真的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好!无论如何,就看在顺皇陛下的诚意,这买卖我做了!” 这样的回答让十三皇子很满意,也一如他父皇所期待,果然这古月很在乎他的枕边人。 这时,去找来木板的人已经到了,田光看似轻易地随手一扔,木板不仅四平八稳地落在了楚河中央,而且不偏不倚同时没有溅起一丝水花,最终就停在那一动不动,这样的手法也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可接下来才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演。 只见古月毫无征兆地缓缓让轮椅前行,到了河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居然就这么继续开进了湍急的水流里,偏偏楚国人也一个个都无动于衷,这让顺国人开始狐疑甚至震惊。 因为古月直接进入了楚河里却没有沉下去,他的轮椅仿佛一条小船,径直驶向了那块木板,很快便停在了木板之上。 顺国十三皇子还在那愣神,因为他很好奇刚刚古月是如何办到的,难道这轮椅上另有玄机? 作为一个痴迷锻造的工匠,他第一反应是把古月的轮椅拆开来研究研究。 好在一旁的安龙提醒了他一下,不然这画面又会尴尬了。 回过神的十三皇子一边说着“古大人神乎其技”一边跃到木板之上,这点距离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落地时不影响木板的平衡也足见对力道掌握的功底。 “炉来。” 自有人听令将铁炉扔到了十三皇子手里,但那木板依旧平稳。 “‘深海玄冰’。” 同样的模式同样的动作,“深海玄冰”也出现在了木板之上,不得不说这木板的用料还真考究。 当然,主要还是田光在出力……不过这会轮到木板上的两人自己解决。 “那就有劳古大人了!” 十三皇子依旧恭敬,或者说越发恭敬,他深深地鞠躬之后拿出了自己的大铁锤,古朴无华但是那棱角分明和金属光泽足见养护的细心。 “来了。” 系统的警报在这时响起,古月微微皱眉,“全体戒备,敌袭!” 这突然的吼叫让十三皇子直接愣在当场,他可没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险些以为古月要对自己动手。 但楚国和陈国的高手们可没有丝毫怠慢,他们更清楚古月的感知,也更相信这份敏锐的真实。 只见秦烈的金盾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微微上浮飘在一众人头顶,他的职责是护卫上官会长在内的所有不参战人员,自然也包括古月的两位老婆和唐家姐妹,毕竟知道这里有他们存在还敢来的敌人不会是傻子,只能是真的疯子真的死士,这时让唐羽星和唐晓焱出马就太容易出事,古月可不敢面对唐问天的怒火。 与此同时,田光和全藏一前一后出现在了河道上空,将古月和十三皇子稳稳护在身后,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湍急的河水,似乎随时都可能有敌人从水下窜出。 同时到来的军营高手包括暗卫在内都各司其职将楚国人所在的这边河岸围了半圈,形成拱卫之势。 顺国人看到如此架势,可不敢怠慢,虽然略微慌神也不至于继续丢人。 安龙和袁志同时升空,分别出现在了田光和全藏的身侧,这是安龙的示意,因为他想到古月会如此安排防守布局就很明显知道对方到底是在针对谁,也就明白了自己和袁志应该干嘛。 与此同时,顺国一应高手也都有了反应,士兵们也有样学样,照着楚国人那么来,将河道拱卫在中心,同时但凡能飞起来的都没有吝惜自己的真气,刹那间竟然出现了足足五名天阶高手,可见顺国人也并不是那么“随意”。 “古大人,这是?” 终于恢复了冷静,十三皇子握紧了自己的铁锤,这自然也是他最趁手的兵器。 “有老朋友来了,目标嘛,更可能是您,估计他们会千方百计不计死伤吧,不过殿下放心,有在下呢。” 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古月那依旧平静的微笑,十三皇子忽然有种莫名的放心,这种安全感可不是周围这超过十名天阶高手所带来的,但他也的确说不清道不明。 就在这时,最先动的是全藏,紧接着是田光。 只见一发发暗器扎进了不远处的河水里,同时一道飓风直接将另一边的水面掀开。 与之呼应,一排排水遁而来的黑衣人陡然出现,从一开始就直接使出了浑身解数,毫无保留的意图,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比不上眼前这四个男人,但他们也从未想过自己要活着回去! 顷刻间各色真气开始肆虐,无数兵刃开始集中,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见自己的所有都砸向那河中央木板上的二人,有死无生。 袁志没有多想,薄如蝉翼的金剑直接出鞘,在阳光下无比闪耀,随着一道道剑芒化为漫天剑雨,那些远程攻势都如同撞到一堵气墙,爆裂出震天巨响,激起滔天巨浪,偏偏没法让袁志后退分毫。 而另一边,被田光掀起的水面直接被安龙冰封,那些黑衣人正要使出自己的攻势忽然发现身形受制,原来周身的衣物也开始结冰,而就在他们滞涩的片刻,一道水龙卷业已形成。 早在布置木板的时候,田光其实就暗暗设置了阵眼,眼下直接催发的风阵生生将楚河断流,那渐渐连向天际的龙卷忽然探头,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把黑衣人系数吞没。 不过这样大的阵仗首先影响到的是飘在水面的古月,因为河道直接干了。 “这些家伙也不知道轻重,让殿下受惊了。” 由于不再有田光的风力,再加上河水的抽离,木板没有任何挣扎地坠落,砸在了河床之上,生生造出一个大坑。 以古月的能耐他控制下自己的坠落速度也算极限了,若是还要估计十三皇子和这铁炉,那就是妄想。 好在十三皇子并非呆若木鸡,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同时做出了想要回护古月的动作,而后者示意他顾好自己之后十三皇子选择了保住自己的铁炉,就这么举着铁炉笔直扎进了河床的泥里,若非身板过硬还真可能出事。 至于那“深海玄冰”,若是真能砸开也就不会有人在意这玩意了。 “不妨事,小王还是缺乏历练,若是能像古大人这般处变不惊就很满足了!” 这个时候也没忘记拍马屁,十三皇子也算“有勇有谋”,不过他此时最明白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好像一时半会也爬不出去…… 刚刚准备放大招的安龙忽然发现了十三皇子的坠落还真有点慌神,心中对一旁的田光不断谩骂,同时也很怀疑这家伙就不在乎古月的处境么? 不曾想古月还真没事,但十三皇子那举着铁炉插在土里的样子十分喜感,有些丢顺国的脸面了…… 没辙,他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去把十三皇子拖出来,因为看上去反而更安全了,那么挣回脸面的方式就只有一个。 只见奔涌的龙卷正要将黑衣人一并吞没的时候,这些黑衣人也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招式,只不过原本要砸向古月的攻击眼下都得用来对付这突如其来的水龙。 可惜,他们完全没法更多的变招,因为水龙顷刻间成了一头冰龙,与此同时,一个身影随着冰龙忽隐忽现,在下一个瞬间直接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他们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和自己完全一样,都在面对一个叫安龙的男人和他手里那冷彻的宝刀。 似乎在暗中较劲,另一边袁志挡下了刀光剑影之后,每一个黑衣人都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丧失了生气,原来剑影之下是一个鬼魅的身形,他虚实相间若有若无,偏偏所到之处都有一个黑衣人颈部中针…… 这看似磅礴的突袭如此迅猛却消散的更快,四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配合恐怖如斯! “不好!” 这时惊呼的竟然是古月,因为系统的警报又响了。 而这一次,敌人竟然依旧在脚下…… 没错,刚刚潜伏于波涛之下的死士都是佯攻,对手可没指望他们真的可以用生命来创造奇迹,但古月会落入河床的这一步却被他们计算到了,足见这次的敌人对古月的应对了如指掌。 不敢迟疑,古月奋力让自己飘起,同时接连连发丹火弹直接炸开十三皇子脚边的泥土,“快走!” 可惜,这千钧一发之际十三皇子也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而且他还顶着千钧铁炉。 刹那间四名高手破土而出,他们早已锁定了古月的气机,但真正的目标却是那动弹不得的十三皇子。 四色真气闪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在出现的瞬间便同时攻击,眼看一道道光刃就要在愣在当场的十三皇子身上汇聚。 古月没法放任不管,直接放弃了继续攀升,同时两发巨大的丹火弹喷涌而出,爆开的热浪各自吞没了一个方向的光刃,虽然无法阻挡却能偏移。 紧接着一排暗雷在他身前炸响,他落下的同时不顾自己安危生生抵挡了第三道光刃,可惜还有最后一道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了,而这一道在他自己的身后,除了硬抗别无他法…… “砰~” 不是割裂而是金石交击,随着耀眼光芒的闪过,一面金盾出现在了古月后方,将那最后一道攻击消弭之际,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在了古月身旁,竟然还可以将他接住。 “没事吧?” (本章完) 第485章 激战 第485章激战 关键时刻替古月挡下攻击的自然是秦烈,原来他始终关注着全场,尤其是古月和十三皇子掉落河床之后,故而那一声惊呼直接让他动了。 但敌人也没有任何停滞,四位破土而出的高手不仅仅是自身达到了天阶之上,而且他们最大的使命更像是为了打通这处河床的泥土。 下一个瞬息,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蜂拥而出,四个被打通的洞穴倒像是蚁巢出口,接连的黑衣人密密麻麻仿佛不会断绝。 这样的阵仗即使是秦烈也有些愕然,纵然他可以游刃有余,但若要护住古月和十三皇子,恐怕也没法抽身了。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开始,秦烈的水光两种波纹不停闪耀,那金盾如同有着自主意识一般,哪里需要它便会顶上。 这样的防御看似天衣无缝,却也没法维持太久,尤其是这攻击中还夹杂着四名天阶高手,那忽明忽暗的光亮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在腾出手来的田光四人直接找上了各自的对手,冲入敌阵直接和那四名天阶高手放对,至于黑压压的一片死士很快便被碰撞的余波冲刷到无法控制身形,最靠近的更是直接身首异处。 看上去局势又被稳住了,可问题却接踵而至。 足足四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攻击,很快便让对手难以招架,可同样无法持久的还有这河道和河床。 “要塌了?” 常年受到楚河的冲刷,原本就不算结实的土地,又被黑衣人打通了足足四处豁口,这方土地很快便不堪重负,没有龟裂的缓慢,直接就是要倾覆。 “走!” “秦叔你抓住他,我自己可以!” 秦烈也没有多做迟疑,金盾的闪耀猛然增大,随即他大手一伸,连人带炉将十三皇子直接拽起,与此同时他最常用的水光两种护罩立时环绕成一整个圆球,将自己和十三皇子护卫其中。 这时古月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只见他猛然拔起,用双手喷涌出肉眼可见的气旋,待到高度合适之后他便使出足足七种火线,那各色的炽烈顷刻间将崩裂的河床化为炼狱,但反向的喷射之下,古月那并不负担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向了楚国人的列阵里。 突然的变化似乎也让黑衣人们原本的计划若空,或许他们真的算准了可以将古月或者十三皇子活埋,但眼下的发展可不是他们所希望。 所以一个个黑衣死士没有丝毫犹豫,各异的手段层出不穷,目标却很明确,那十三皇子有秦烈护着,想要破开那防御可不是他们能够企及,所以只剩下古月这一个机会! 险象环生之中,楚国人的阵势里却十分安静,根本没人大喊大叫,也没有惊呼,因为他们习惯听从古月的言传身教,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失去冷静。 可那些拼死一击即将覆盖古月的路线,而始终在闪光的高手们都似乎抽不出手来。 “别太瞧不起人!” 这声呼喊来自顺国的阵势里,原来刚刚电光火石的攻防差点让五名天阶高手把自己当成了看客,但他们也是堂堂正正的高手! 这一生呐喊是他们憋屈的象征,却也是存在的证明,只见五人同时祭出自己的远程手段,拳风掌劲刀光剑影似乎不需要瞄准就能拦下黑衣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暗卫中的小队长也动了,他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直接是一个闪现出现在了古月身旁,誓要让所有攻击都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 “呼~!” 一阵噼啪作响之后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爆裂,半空中古月的身影已经被飞灰所吞没,可他没有任何迟疑,也不见任何减速,继续笔直扎进了楚国人的阵势里。 这时又有两人动了,是鬼瞳和唐羽星,一左一右将古月拎在手里来作为最后的缓冲。 与此同时,秦烈将十三皇子和他的铁炉一同扔进了顺国人的阵势中之后重新回到了自己最初的岗位。 黑衣人中的四名天阶高手很显然是这些死士的头领,此时此刻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明明一步步都计算到位,明明每一个人都憾不畏死,为何还是让古月逃脱了? 随着河道的倾覆,河床的陷落,那些窜出来的黑衣死士反倒成了掩埋的第一波牺牲品,仓皇逃出的四名天阶高手也没能逃过四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虎视眈眈,这场突袭似乎即将落下帷幕? 正要好好喘一口气的古语猛然又是一个机灵,“还没完!”这是系统第三次预警。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倾巢出动也不至于啊!” 没人可以回答古月的愤慨,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出现,但他们听懂了古月意思。 这场战斗果然没玩。 “四位大师继续唯独这四个家伙,他们多半是这帮死士的头,顺国的高手们继续护卫好你们那边的阵势,不要让十三皇子再受惊吓,这边的安全就拜托秦叔和暗卫的弟兄们了!” “是!”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论,古月的指令竟然同时对一票高手生效,这可是匪夷所思的场景,可在场的人都清楚这是为什么。 “是火箭!保护好普通人!” 两岸的密林中突然万箭齐发,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可没有丝毫余地留给他们自己人,说到底,就没人指望刚刚的死士还有活口! 这种战斗方式太可怕,也太有效。 “前方密林,超过百人,这个距离的射击至少都接近地阶。” 说到弓箭,唐羽星可是佼佼者,用那超常的目力直接判断了敌人的方位,这简单一句可让两岸所有人都叹服,因为纵然是天阶高手,若是不精通弓道,他们也没法如此准确。 尤其是顺国人更加感慨,唐问天的闺女果然没有省油的灯。 “举盾!” 双方的士兵们可不敢怠慢,因为古月的提醒里他们也无比接近普通人,要想在这样的箭矢中存活就必须有自己的训练有素。 而顺国方面稍好,因为他们带的高手更多,那五位天阶又有了自己刷存在的机会倒像是跃跃欲试。 但古月依旧疑惑,从刚刚的短暂交锋而言,对方一步步都将自己计算清楚,甚至预见了自己的应对,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虽然最开始在河中间的冒险就是古月特地安排,他想给敌人机会,不然也钓不出大鱼,毕竟田光准备的飓风就是这样的布局。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飓风会将河水截断都设想到了,不然真正的杀招也不可能出现在河床之下。 而眼下,虽然暂时转危为安,可对方的段数是真的值得自己警惕,那么如此堂而皇之的箭雨是不是有点华而不实? 不必说顺国人那有足足五名天阶守护,就是秦烈一人的防御,也不是这箭雨可以轻易破除,是不是有点大费周章却雷声大雨点小?! “不好!” 古月今日惊呼的次数也太多了,可他的确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这次的对手又是长孙家。 “箭雨有毒!你们那不要落在四周!” 频繁的指令同样没有任何人怠慢,尤其是顺国的五位高手又一次齐齐施展自己的招式,誓要让那箭雨在空中止步。 可惜这一次古月的判断来的太迟,依旧没能让所有箭矢都消散于无形,尤其是楚国人这边,他们更为倚仗的是秦烈的盾和护罩,而没有那么多远程手段,只有唐羽星的特殊弓箭带着奇异的螺旋呼啸而起,但这样的阻拦也是杯水车薪。 随着一系列保障,落地的箭矢虽然没能真正伤到人却是带出了一阵雾气。 “动起来!不要呼气!” 这次的呼喊是对着顺国人的,却更是太迟,随着爆裂之后,人群中的空气顷刻稀薄,便让毒雾有机可乘,虽然人群开始了移动,但第一个倒下的士兵直接拉开了接连丧失气力的序幕。、 没错,古月之所以如临大敌,是因为长孙家曾经使用过的那种毒素,让唐家兄妹沦为任人宰割的那种毒物。 即使是天阶高手也没法第一时间带走所有人,故而顺国人这边的五位高手只能选择赶紧抓着十三皇子逃出毒雾的范围,好在他们有真气护体没有受到侵蚀。 “古大人!这是什么毒物?好生厉害!” 十三皇子终于放下了自己那不离手的铁炉,因为这当口保命更重要,但他很后怕,若不是有身边的高手护佑,自己或许也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瘫软在地。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遇到过,也处理过,这毒未必致命,但是可以让人立时失去行动能力,地阶高手无一可以幸免,甚至天阶高手没有防范的时候也会中招!” 这个对话让唐家姐妹背脊一凉,因为她们算是第一批受害者。 “贤侄,那我们怎么办?” “秦叔您维持住这防御罩,看来这毒进不来,把这里所有人都护住,我来对付外面的毒雾。” “好!” 不再二话,秦烈一声怒吼,原本若隐若现的护罩直接通体闪耀,若是从外面向里看根本无法直视。 与此同时,古月刹那间引爆了一个个暗雷,围着护罩烧了整整一圈,他的丹火可不需要空气助燃。 “古月不愧是古月,后会有期。”远处一个始终将战局收入眼底的老者一番自言自语之后,带着身边的少年离开了,特别之处就在于这名少年反倒是被两人用轿子抬着,似乎还不如老者身强力壮。 (本章完) 第486章 负隅 第486章负隅 箭矢和毒雾的攻击之后,不难料想敌人的总攻即将开始,那四名仍在坚持的天阶高手始终用默契的配合周旋着,互有补充互为攻防,反倒是田光等人有些放不开手脚,因为刚刚河道的坍塌已经是前车之鉴,让他们有些后怕不已,若是再弄出更大的动静恐怕这两岸的人员都会再遭波及,尤其是顺国人那里现在基本人仰马翻。 偏偏这四名天阶高手似乎看穿了田光等人的忌惮,硬生生将自己扎在重新奔腾的河面之上。 这时,一幕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按理说顺国人的状况更为惨烈,他们完全没有受到过这种毒素的攻击,眼下除了五名天阶高手和十三皇子还能动弹,其他站在岸边的将士们都已经失去了行动力。 虽然这里还有足足五名天阶高手,可对方本就应该知道这样恐怖的配置才是,所以最后的冲击不会畏首畏尾,而以他们一贯的死士作风,很可能会强行突破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一点一滴,对他们而言只要成功伤到十三皇子就算是一种胜利,若是直接让人死在这里那就是大获全胜! 可问题是,楚河南岸,顺国这方阵地里根本就没有跳出来任何新增的敌人,这个状况可是让顺国的天阶高手们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他们又一次做好了准备。 更是让十三皇子有些提心吊胆,因为刚刚的一幕幕来的太快太突然,他好几次险象环生,若不是古月和秦烈的出手他多半已经交代在这里,而这样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似乎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所以他才为了保命连自己的火炉都扔在一旁不管不顾,这种体验可真不好受…… 反观楚国这边,明明毒雾攻击并没有真的奏效,在秦烈的防护罩之外,古月的丹火已经几乎将毒雾焚烧殆尽。 可敌人却冲了出来,没有保留,杀声震天。 这一幕的确让人费解,古月也不明所以,因为对方算到了自己的每一步,不可能不在楚河两岸都埋伏最后的人马,尤其是刚刚射箭的那些人也没有露头。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顺国境内的那些敌人撤了? 古月难以想象,但眼下或许就是事实。 “殿下,你们那保持警惕,四位大师烦请不要放过那几个贼子,当然,你们的顾虑是正常的,这河道也的确难以承受更夸张的冲击,但以你们的能耐,这都不是事。” 十三皇子哪还需要古月此时的提醒,他现在根本就把毕生的警觉都拿出来了,而他身边的五名天阶高手也从未如此紧张过,仿佛生死一刻的是他们自己。 田光等人没有任何回应,但心里都有吐槽,“你行你上啊!还特地把我们的顾虑说给了对方听!” 按照全藏的性子,他多半会爆粗口,可眼下他无比认真,而认真的全藏可没有那种闲心思,因为他清楚,此时此刻只有他的招式“动静最小”。 更奇怪的一幕接踵而至。 楚国这边冲出来的敌人似乎也没想到对岸竟然没有任何同伙在和自己做同一件事,纷纷有些疑惑,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而这种情绪很快便被古月捕捉到了。 “看来他们也没想到对面的敌人竟然先撤了。” “贤侄,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猜想不错,恐怕那边的指挥者才是这次突袭的总策划,而他对我十分熟悉,应该是老对手,也是个难缠的对手,他算清楚了我的每一步,不光是会在水面上交涉,同时也算准了田大师会把河水断流,所以那些真正的杀招才会出现在河床之下!” 有了古月的解释,楚国人才明白刚刚的电光火石原来是如此早有布局的交锋,的确这个敌人不简单。 “可那边为何没人了呢?”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按理说不可能没有,尤其是顺国人现在状况很不好,他们的攻击绝对比对付咱们更有效,可那个策划者选择了当机立断的撤退,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未必讨得到好,也可能是他的布局已经到此为此,他需要理智看待胜败,但眼前这些冲咱们来的就没这个想法了,因为他们多半是长孙家的人,就是那些逃出楚都被陛下通缉的家伙,而眼下,他们最终被‘黑市’也放弃了,现在只是一帮亡命徒,是时候让他们退出这六国的舞台了…… 不过还有件事要麻烦秦叔您,一会捉一个看上去有分量的活口,我需要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 “没问题!” 短暂的交流之时,两军已经相接,虽然这帮人有困惑有惊恐却没法停住自己的脚步,因为后面还有更多的人跟着。 “列阵!” 训练有素的军士自然有自己该有的样子,而楚国人这边有秦烈这一“铜墙铁壁”,或许千军万马也无法撼动他一步,更何况眼下这数百人。 尤其是地阶死士已经被活埋,天阶的那几个还在负隅顽抗,这些人多半都是刚刚负责射箭之人,或许他们有自己的弓道长处,却没法在正面进攻时跨过品阶的壁障。 但他们没法躲,因为原本的设想是用刚刚的毒让楚国人丧失战斗力,不曾想这些人竟然毫发无伤! “古月!纳命来!” 这群人里窜出的唯一一个天阶高手,应该就是他负责指挥这一边的行动,而他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有任何奢望,尤其是对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可他知道自己没法逃走,因为长孙家的最后机会已经没有了,这一战的败北已经注定,他们被彻底抛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轮椅上的残废。 他别无他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冲到古月附近去自爆! “就你了。” 古月的笑容逐渐变态,刚刚昙花一现的七道火线陡然重燃,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聚焦在了这名猪突猛进的天阶高手身上,而后者大惊失色却也没有放弃抵抗。 可惜,他的冲势受阻,原本想要用来自爆而蓄积的真气不得不拿来抵挡火线的焚烧,与此同时,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实,自己的真气根本没法维持多久,必须闪躲。 但此时再去变换方向已经为时已晚,他的头顶出现了那个不动如山的男人,以及那耀眼的金光。 他输在了放弃理智的那一瞬间。 可是,他不甘心,他选择了最后的疯狂,于是毫无保留的真气不再去抵挡尾随而来的火线,他要直接在这里自爆,就算未必能让古月中招却也肯定会有最后的灿烂! “砰~!” 这声闷响听着都让人肉疼,作为眼光老辣的秦烈又怎会让这明天阶得偿所愿?金盾一拍之下,这名天阶高手如同皮球一般被直接打飞,可他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又被重重一击。 “砰~!” 这一次,秦烈先一步来到了那名天阶高手的倒飞轨迹,又是一盾把他砸在了敌人堆里,倒像是一枚炸弹溅起了无数残肢断臂…… 自此,楚国人这块的战斗竟然直接结束了,而始终对此保持关注的那四名天阶高手的心气落到了谷底,他们可不想自己也被秦烈当球打来打去! 可事实却是秦烈这会已经腾出了手来。 “好啦,就剩这几个家伙还在负隅顽抗,咱们也别碍事,耽误了四位大师的发挥,十三殿下,您那边先把人都拖走远一点哈,别被波及了,咱们这也后退十丈,可以好好欣赏四位大师的风采!” 古月特地的叫嚣,还没被十三皇子弄懂,他身边的五名天阶高手已经有些无语了,因为这句喊话很显然是对着他们的,毕竟去拖拉伤员还能真让十三皇子出手么?可他们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总不至于特地跑上去和那四名天阶大圆满联手对吧?就算自己不在意,他们还能真的答应? 但楚国人的动作就很快了,整齐划一地离开了河岸边,都学者古月一样煞有介事地开始看戏,最离谱的还是秦烈,他直接去把刚刚对方那名天阶捉了当自己的凳子…… 田光和全藏倒是不太介意,因为早已习惯了古月的出人意表,他这么做主要是瓦解对方的意志,这种事他可没少做,但安龙和袁志还没有体会过,难免有些觉得脸热,毕竟是自己还没解决问题才落人口舌,要知道四名天阶大圆满高手合力对付四名远低于自己的天阶竟然还拖拖拉拉,传出去都会让六国人都笑了。 “咳咳……既然古大人已经让众人离开了危险地带,咱们也不必留手了吧?” 安龙为了不那么尴尬,主动开口,他希望得到田光和全藏的支持。 “好吧,他们几个活得够久了。” “没错,真耽误老子的功夫,你们咋不直接自爆呢?” 说到挤兑人,田光还是太温和了,但是有全藏在,这四名天阶高手听在耳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虽说敌强我弱,他们能够苦苦支撑到现在也算是超常发挥,但依旧改变不了注定失败的命运,事实上原本就听说了古月和十三皇子的阵仗,他们早就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来全力一搏,不然也不可能作为堂堂天阶高手跑去给人打洞…… 可眼下呢?他们注定的牺牲不再有任何意义,他们被完全抛弃了。 作为天阶高手,自爆的确比受辱更有尊严,可能活下去谁会愿意真的去死?尤其是其中两位既不是长孙家的人,也不是跟随那策划者的心腹,他们仅仅是遵从了“黑市”的意志,做出了最理所应当的决定…… 但这个决定,让他们后悔了。 “古大人!可否听我等一言!”一个对视之后,他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于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本章完) 第487章 认命 第487章认命 两名来自顺国方面的黑衣人天阶高手此时已经没有拼死一搏的决心,更没有自爆的勇气,他们需要一个活命的契机,譬如说出古月想要知道的消息,而已经被抛弃的现状可不会让他们对此感到丝毫内疚。 “你们要做什么?!” 另外两名黑衣人天阶高手却是来自楚国方面而且都是长孙家的人,在他们看来自己早就和古月不死不休,此时也不可能有任何转圜余地,至于背叛家族就更是休提。 但他们清楚,身旁两人虽然和自己待在一起磨练配合已经好几日却依旧不是自己人,顶多算两个合作者而已,尤其是当下的绝境,若是他们临阵反水,自己可能连自杀都未必够时间了。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我们被抛弃了!还有你们那可怜的家族!既然他们不仁,我们干嘛一定要为他们去死?!你们两难道不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这显而易见的情况,两名长孙家的高手又怎会看不清楚?可他们哪还有活路?这一系列布局都是为了让自己不被“黑市”抛弃,所以再一次狠狠地得罪了古月,顺带还得罪了几个天阶大圆满高手,长孙家还能去哪里找活路?从楚国彻底抽离么? 似乎跨过这条河就可以办到,但过去了又能怎样? 被通缉的他们肯定不能受到顺国人的待见,不然就是公然打了楚皇的脸,而“黑市”的态度都如此明显了,恐怕在黑夜里同样无路可走,难道去占山为王打家劫舍?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几位看来意见不统一啊?要不给你们一点点时间先把自己的想法综合一下?” 虽然靠着地利和配合,他们四人真正地和四名天阶大圆满周旋了良久,这一战足以载入六国史册,可他们清楚没人会去记录,因为没有哪一个看客知道自己是谁,更不会有人那么傻! 但此时的他们已经没了心气,更是浑身带伤,若不是田光等人特地的放水,此时已经不再有地利的他们多半已经接连咽气。 “古大人!不瞒您说,我两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们是长孙家的,就是和您有仇的那伙人,您一定很希望知道他们老巢在哪对吧?而我两其实是顺国境内的,同样可以提供‘黑市’在顺国的两处大的据点!我等只求保命,有您首肯这消息立刻奉上!” “混蛋!” 长孙家刚刚怒吼的那位实在有些难以忍受,甚至打算直接动手生死无算,可他被自己的同伴拉住了。 “你也这样?!我们可不能出卖家族!” “不,不是的,其实你我都知道,家族已经完了,全完了……可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我可以死,一了百了,但他们呢?我死了之后家主真的会继续善待他们吗?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他们不就是累赘?!” “这……” 怒吼的高手沉默了,他虽然没有妻儿却带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而自己存在的价值是这个妹妹活命的依仗。 虽然这一次甘当死士,也有被威胁的成分,可他只能选择相信,相信家主的承诺,“只要长孙家过了这关,你妹妹以后就是我的亲闺女!” 可眼下呢?家族已经临近深渊,而自己也死在这里的话,妹妹又该如何? “四位啊,我这人虽然比较闲,但这里有十三殿下和几位大师在呢,他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好好回忆慢慢煽情,有什么决断能否给句痛快话?” “古大人!我两是长孙家的没错,秦大师身下那位也是,您或许早就清楚了我们的动向,可我们还傻到真以为听凭那人的吩咐就能瞒过您……但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死,可我们也有家人,只求您能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可以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羁绊,甘于充当死士的除了大忠大义就是被人拿捏了把柄,譬如家人的生命,从这两人的论述中古月猜想多半是后者,看来这出戏还真可以继续唱下去。 “讲道理,我这人嘛,虽然不做什么行善积德,但草菅人命啊,斩草除根啊,其实也没真的做过对吧?你们若是下定决心了,要不要赌一把?看看我会不会信守承诺?当然了,另外两位既然是顺国境内来的,自然不归我管了,更何况顺国境内有没有‘黑市’的据点我就更无权过问了对吧?你们可以求求十三殿下看看,不过我相信十三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比我更清楚情报的作用。” 安龙听着一肚子郁闷,这古月直接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挤兑自己大顺的皇子,难道不该生气?!可他的确没法生气,因为古月说的也是事实,而若是十三殿下意气用事直接下令动手,恐怕反倒会留下口实。 “小王没有意见,都听古大人安排便好!” 这个态度很直接很实在,可这也正是安龙会郁闷的另一个原因…… “既然如此,那顺国境内的两位就请把消息单独告诉安大师吧,至于另外两位嘛,我真的很想知道长孙家现在在哪猫着,能带我去的话,我可以恳求三位大师不对老弱妇孺动手,至于那个家主嘛,是陛下通缉的要犯,可不能留。” 安龙心中是真的对古月越来越佩服,尤其是这些处事方式,看上去真的在给自己和顺国人面子,可实际呢?这么近的距离,就算让那两人贴着自己耳朵说话,古月如果想知道还能不知道么? 但他明白,古月一定会想知道,因为他和“黑市”早已不死不休,可顺国朝堂并不一定会如同陈国那般支持,所以这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处理吧。 于是安龙没有太装模做样,只是示意那两人对自己讲就好。 十三皇子却很满意古月的态度,因为这的确是顺国的事情,他没有越俎代庖,尤其是眼下他对自己有了大恩却没有市恩卖好,这人似乎并不是传闻中那么奸猾狡诈? 这时,另外那两位长孙家的高手也在田光和全藏的注视下缓缓落到了古月身前。 “叛徒!你们都是叛徒!” 喊声来自那位依旧被秦烈坐在身下的长孙家高手,他此时虽然转醒却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更何况秦烈就坐在他身上,呼吸间恐怕就会是生死之别。 可他并没有选择闭嘴,他开始了最后的咆哮,因为他是长孙家本家的人,家主是他亲爹。 “你倒是硬气啊?可你现在又能如何呢?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勇气不畏生死?难道那长孙家家主是你亲爹啊?” “古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额……” 落在地上的两人也没了那么多矜持,这时候一句讨好可是必要的,更何况古月真的一语中的。 “好家伙,那老头把自己儿子都送出来了啊?难怪……看来你们那也没人可用了?” “家族里除了家主本身还有两名天阶高手,其实都是利用‘黑市’的法子最近催生的,我等并不知道到底如何,可他们看上去并没什么厉害之处。” “黑市”果然还可以搞这事么?古月忽然觉得坏人都难逃这种“人体实验”之类的俗套,不过这也能解释为何“黑市”里有那么多高手可用,更是不要钱一般说自爆就自爆。 “那你俩呢?不是本家的?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 被提及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其实已经是过去式了,整个楚国都知道现在没有皇后,但古月会如此提可不就因为他是楚后的女婿么?所以这层关系还有益处?! “回古大人的话,算起来皇后娘娘其实是我两的堂妹,也都不是本家,而他们姐弟两自幼没了父母,又不得不住在原本属于他们的大宅里,所以少不了被现任家主一系欺负,家父当年感念兄弟情谊,对皇后娘娘姐弟有过一些力所能及的照拂,他父亲也是……” 古月心下了然,这些人是在攀亲戚,说到底这帮姓长孙的都是亲戚,但此时此刻和家主有关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一旦和楚后有良好关系,恐怕就会得到更多的转机。 “那我不是还得叫二位一声伯伯?” “不敢,不敢……” “呸!你个贼子也配和长孙家攀关系?!那个贱人……” “聒噪。” 一发小型丹火弹直接洞穿了地上那人的肩胛,还是老一套,却依旧实用。 “麻烦秦叔让他先闭嘴吧。” “不麻烦。” 又是一声闷响,秦烈特地起身后用金盾重新把那人敲晕,看来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情绪波动…… “咳咳,那两位的行止嘛,回头就让皇后娘娘定夺好了,不过眼下,一定要赶快带我们去长孙家的据点,可不能再让那老家伙跑了,我说的对吧?” “一定,一定!我等绝不敢有半点糊弄!” 眼下这两人已经没了心气,其实他们比古月更想快点冲回去,因为自己的家人还在那里,若是太迟恐怕会有更多变故。 “十三殿下啊,我看您和二位大师就去我们大皇子的军营里歇息片刻可好?这时候也别太在乎两国之间的问题了,贵国的那些伤员更重要对吧?等我处理了眼下的急事立刻就给他们好好治疗,应该无虞。” 十三皇子面露难色,他可没了主意,毕竟自己是皇子,随随便便过了国境线真不会有问题么?更何况是去楚国的军营里!可他也的确觉得这些伤员更重要,而从古月的判断和言语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碰到过这毒也多半会解。 于是十三皇子向安龙求助,此时他能求助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而安龙更加头大,他还真敢做这个主么?! “就去看看吧,还能出不来么?” 袁志的发言让安龙很想喷回去,“万一真出不来,你难道杀开一条血路?当着唐问天的面?!” 可他最终选择了默许。 (本章完) 第488章 剿灭 第488章剿灭 在古月的安排下,顺国十三皇子以及安龙袁志二人踏上了楚国的土地,这时候可没人会去纠结到底符不符合规矩,而剩下那五名天阶可不能一起跟着,不然就会在战力上显得太过于,难免有闹摩擦的嫌疑。 更何况那五人还有一项光荣的任务,就是把顺国境内而来的那两名黑衣人天阶高手押回去关着。 至于古月一行,既然是要直捣黄龙就不可能再把上官会长之流也带着,毕竟不需要装腔作势地请君入瓮。 可惜,无论上官铃兰还是慕容荻,又或者唐家姐妹,都不愿意就这么直接回去军营里待着,而古月可没有任何办法让她们听自己的话…… 于是一行人分成了两拨,暗卫头领带着一众士兵负责将顺国那些动弹不得的官员军士都抬着上路,同时也给十三皇子三人带路去大皇子军营,在他们之中自然有上官会长跟着,秦烈也不得不跟着回去,但这并不是单单护卫上官会长的意思,因为安龙和袁志都是顺国人却都是天阶大圆满高手,如果到了军营里,那里也仅仅只有大皇子一人可以何他们分庭抗礼,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大皇子绝对会十分介意。 至于这路途中安龙袁志会不会乖乖的配合不做小动作?似乎根本没人考虑过这一点,因为都觉得没有必要……又或者以他两的为人抑或是头脑,似乎也没这个可能…… 长孙家家主的那儿子被秦烈一同押解回去了,另外两名长孙家的人必须给古月指路,而且他们更迫切赶回自家据点,不然拖得越久,长孙家主就越可能知道了计划失败,若是他打算直接跑路就很可能在离开前干出很多丧心病狂的事。 但该有防备也不可能没有,全藏就精通此道,一道道铁针嵌入了两名高手的体内,竟然可以直接封住要穴和经脉,此时此刻这两人除了可以直立行走,根本没有比顺国那些瘫软的人好上几分。 这一招让古月眼前一亮,他还真不知道全藏竟然还是个点穴高手,而且用铁针这么弄可比真气好使,若是换成丹火弹是不是又能开发点新玩意? 可惜眼下是没这个时间让古月去挥霍的了,两队人正式进发。 当然,古月并不担心长孙家据点里还藏着掖着什么大高手,又或是夸张数量的人马,不然他们这一次的孤注一掷就不可能不带出来。 两位长孙家的高手也印证了古月的猜想,此时的他们既然选择了放弃抵抗就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一心只为了让自己亲人活命。 没多久,古月一行就进入了群山密林,虽然这里的山势不高,但丛林密布,的确算是个很好的隐藏地点。 可是,当他们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最隐蔽的山洞门口之时,这里竟然有两个人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洞门,而那洞门却是大开,更准确来说是这个原本应该有门的洞现在已经是彻底暴露的样子,根本不设防。 古月略微一怔,他并不是意外面前的人是皇甫仲孝,更不会在意皇甫仲孝身旁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他会出神是因为刚刚察觉到了一丝强烈波动,可这个波动又短又急,或许除了自己都不见得有人可以察觉,而更诡异的是这波动之后,洞内陷入了死寂。 “两位,我应该先说一句抱歉,因为眼下这局面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事实上现在这洞里还有几个活人,一时半会我也不好估计……” 那两名天阶高手陷入了震惊,而古月的话让他们无比害怕,“古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动静让皇甫仲孝早早发现了古月一行,笑吟吟地凑上前行礼,“古大人您来的有点迟啊。” “二公子倒是好兴致,怎么没进去看戏呢?” “欸~,大将军动手的时候旁人不合适看的!而且以在下微末的道行也看不出所以然不是么?” 没错,古月感受到了那波动的熟悉,这是刻入他灵魂深处的一丝恐惧,因为那是唐问天的真气…… “怎么会……这……长孙于?是你带来的?!你!” 两名天阶高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当他们看清了皇甫仲孝身旁血肉模糊狼狈不堪的人形到底是谁之后,他们才断定是这人带着唐问天提前过来了,而此时此刻,一切似乎太迟? “不~!” 两人直接跪倒,悔恨的眼泪喷涌而出,早知是这个结果,他们还去拼什么命呢? 但他们不应该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么?因为谁都清楚,唐问天就在楚军大营里! 而唐问天和长孙家的仇可比古月更直接,更何况唐问天的牙呲必报可比古月更深入人心! 这时,唐问天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洞口,依旧那么不可一世,依旧那么霸气侧漏,依旧那么睥睨天下,可问题是他手上不仅没有一丝一毫血渍,就连盔甲都是那么干净整洁,谁敢想象这是一个刚刚杀了几十号人的存在?! “父亲!您没事吧?” 唐家姐妹自然得上前关心,其实她们根本不担心自己父亲会有问题,仅仅是找个快速切入的借口问问洞内的情况。 这时候最能起到作用的自然是唐晓焱了,因为她说话从来没那么多顾及。 “我怎会有事。” “那洞里的人呢?您都给杀了?一个不留么?” “会反抗的都死了,老弱妇孺没兴趣,走了,你们也别待太久。” 留下这句话之后,唐问天就这么直接原地消失,下一次出现已经是数十丈之外。 看来他虽然会对自己女儿多说两句,也不太想当着外人的面多说更多…… “唐……唐大将军的意思难道是?” 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天阶高手不敢确信地问询古月,希望后者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赶紧进去看看吧,或许还有机会!” 其实古月也说不准,虽然唐问天这种品阶的高手不太可能对老弱妇孺动手,但这些人在他眼里是不是就相当于蝼蚁?而且是敌人家的蝼蚁。 或许他不会在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因为他完全不担心被报复,只是要再一次提醒六国里所有人,他唐问天的儿女没人可以动! 但是,他只身一人突入敌人老巢,会不会如同大象踩进了鸡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到底有没有老弱妇孺被波及,他又怎会去分心在意? 这就看那张孙家家主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不过,从两位天阶高手口中不难知晓,这人早就丧尽天良,对自己人都可以威逼利诱,甚至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能随意抛弃,或许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自己。 田光和全藏很自觉地走在了最前面,古月倒是很担心里面的场景会不会太血腥,动不动缺胳膊少腿一地血肉模糊之类的,所以他建议女眷们还是别跟着进去了,可惜依旧没人会听。 “月哥哥,你就别纠结了,我们几个可是见识过你和那外来者头领的大战,直接照亮了楚都的夜空,还有什么场面能把我们吓到呢?” 好吧,古月还真不担心这丫头,或许这天底下能吓到她的真不存在,就算有,多半也被唐问天给盘圆了…… “主要是我担心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暗道,甚至我的精神力都没法探查完全,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个古大人可以放心,您没法用精神力感知或许是因为这里面用上了大量的特殊材料来建造,据说就是可以防止被精神力感知的东西,自然也是为了针对您……” 心气渐渐恢复平静的两名长孙家天阶高手竟然还有心思给古月解惑,但这个说法让他眼前一亮。 “专门针对精神力的东西?这还真是……小荻啊,一会你看看是不是和你爷爷发明的那玩意类似?” “还真有可能,我也很好奇,不过爷爷他老人家是为了锻炼后人来辅助冥想,这些人竟然可以用来当作建筑,如果真的是一样的材料,他们上哪弄到这么多的呢?恐怕皇爷爷手里也未必存了这一个山洞的用量!” “这就是‘黑市’的可怕了,他们未必真能创造点什么新东西,可一旦被他们察觉了新玩意的出现,无论是谁,又或者是用来作什么的,只要他们觉得有价值都会如同看到鸡窝的黄鼠狼一样说什么也要把蛋给偷回去!而之后,他们就可以利用自己覆盖六国的地下流动线路来找寻类似的东西,我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古月的分析,众人又对“黑市”有了一个新的了解,事实上之前他们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势力,偏偏喜欢以商人自居,但干的多半强买强卖,而现在,若是陈国的技术真的被他们偷了出来并且在其他五国里都在运用,这可就难以想象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打过主意的东西了…… 尤其是他们还会利用那种可怕的毒素,若是下一次就连古月都防不胜防,又该如何是好? 众人的心里更加忌惮却都不约而同干劲十足…… (本章完) 第489章 分赃 第489章分赃 唐问天不是一个自视清高的人,所以他从不鄙夷那些世俗之物,虽然对他自己未必有用,但他的人总归还是有用得上的,譬如之前外来者的那些武装。 既然唐问天刚走,那长孙家这边能被他看上眼的好东西多半就随他而去了,所以古月也不会太纠结,但是也未必没有漏网之鱼,毕竟那位堂堂唐大将军也不是万事通。 首先确认的是周遭建筑的确用上了一种很特殊的材料,可这并不是古月在陈国带过的那种镣铐。 “的确很像,却又不是完全一样,难道这些人发现了类似的东西?而且有如此大量。” 慕容荻的判断可能是一个方向,但古月知道这些未必都是自然产物,放在他曾经的世界里,这些可以叫做“山寨货”。 只见古月拿过“破军”后凌空一刀,火光划过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裂痕,而裂痕之中露出了不一样的样色,并且没有被丹火灼烧的痕迹。 “这……这里面的好像才是爷爷找到的那种材料!” 没错,“黑市”人多势众,自然也有能人,他们在陈国搞到慕容会长的那种特殊材料之后,竟然还可以继续开发,用上了另一种不那么稀有的玩意却达到了相辅相成的效果,这个设计者无疑是个天才。 “回去后多派点人来,把这里都拆了打包带走。” 古月的目的很明确,这里的用料不仅仅值得借鉴方法,还很值得继续开发。 不过古月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行进速度,让那两名天阶高手十分憋屈,他们可的的确确是火急火燎,偏偏不敢多说。 “应该说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么?这里面死了好些人却没有一点血气,估计和之前那帮长孙家的人死法类似。” 进到建筑内部之后,古月的精神力受到的阻碍反而变小了,或许长孙家的人也没办法把内里的墙壁都换成那种特殊材料,但与此同时,古月却不得不叹为观止,因为这里少说死了四五十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这也为什么唐问天可以那么衣装整洁了…… “快去前面看看吧,有一些活人,估计受到了惊吓都在那瑟瑟发抖。” 也不必担心那两名天阶到底会不会作妖,至少此时的长孙家已经真正意义上的覆灭了,而那些老弱妇孺还真敢去找唐问天报仇么? 得到应允的那两名天阶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使出全力奔向了古月所指的方向,而他们也的确清楚那里是哪,因为一直以来那个方向都是通往长孙家的地牢。 “你们想清楚了,前面估计尸横遍野,少说四五十人都堆在一个大厅前后,真的不用呆在这歇歇?” 回应古月的是一个个白眼,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自嘲一笑之后便不再多言,示意田光和全藏继续前进。 没多久,七拐八弯终于到头,这里原本应该豁然开朗,可那一地的尸体只在有点眨眼,刚刚还在硬气的一众美女都或多或少有点生理反应,当然,这里面可不包括唐羽星和鬼瞳。 不过唐问天的手法的确是霸道异常,他杀掉的人竟然都是全尸,就好像直接被人泯灭了灵魂一般,又或者只是单单看了唐问天一眼,这些人就都被吓死了。 没有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血腥可怖,但如此死寂和诡异的场景,恰恰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这些尸体都还是热的…… “会不会有活口?” “看过了,没有,不过体温都还没凉下去,我都好奇大将军是怎么办到的了!” 古月和慕容荻的对话勾起了唐晓焱的性质,“月哥哥你可别对这件事太在意,就算是我们几个也从未见过老爹杀的时候真正动手,如果不是知道他不会炼药,我们都以为他是个比你更高明的炼药师了。” 这个说法倒是提醒了古月,正如虚公公所言,“殊途同归。” “或许你们想的也不完全错误,如果大将军是武道之极,那他完全可以返璞归真,正所谓摘花飞叶皆可伤人,而到了他那个境界多半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制造出类似炼药师的精神攻击,而更准确的说法,他的攻击应该是直击灵魂,所以这些人的尸体才是最完整的。” 没人会对古月的说法持反对意见,他们也没有探寻真象的野心和勇气,包括田光和全藏在内,至少他们清楚自己做不来眼下这一出。 这时,众人绕开了所有尸体,终于进到了大厅之内,那主座上原本应该有一个与之相符的椅子,此时已经是一地齑粉,而那台阶之上躺着的人应该就是那位长孙家家主了。 “如果没有猜错,来到这里时我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波动就是这家伙和大将军对掌所释放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没有任何机会继续动弹,所以才会如此‘死不瞑目’。” 那脸上是不信?是不甘?是不舍?还是不服? 没人可以读懂,也没有必要读懂,这人就算曾经是个人物,也已经离开了这六国的舞台。 或许没有任何人会对他有所依恋,更不会有人在乎他的埋骨之地。 “人死如灯灭,没有那么多可以唏嘘的了,所以咱们得好好活着,拼命活下去,看看明日的阳光雨露,看看未来的春暖花开,人生还有大把美好,可不能随便作死……” 没人清楚“作死”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们似乎又都听懂了,而古月这又何尝不是在“唏嘘”呢? 但这样的感慨,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因为这一次依旧和曾经一样,是古月,是自己,是大伙一起赢了,而敌人输了,输得很彻底! 一声声抽泣由远及近,那两名长孙家的天阶高手带来了一众老弱妇孺,正如唐问天所言,这些人他不屑动手。 虽然这一地的尸体让他们吓到失色,但长孙家家主的尸体却让他们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就想冲上去一顿鞭笞。 “谢古大人救命之恩!” 一个接一个,哭天抢地,但他们都是发自内心,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长孙家彻底的败了,所以那家主会选择直接跑路,而他肯定会清除掉任何尾巴,比如这些不会被带走的族人…… “准确来说,真正意义上救你们的人是唐大将军,但实际上你们的事情也没有结束,我答应过这两位高手,你们的将来和他们一样,都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所以现在,你们可以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在过往里有没有对不起皇后娘娘姐弟,如果有,那么只能说句‘活该’了,如果没有,或许你活下去的机会就会很大。” 虽然楚后已经说出口“一个不留”,项无忧也是同样的决绝,但她们心中的那份柔软又怎会瞒过古月的眼睛? 尤其是项无忧的泪水里,哪少得了一家人把她当掌上明珠的疼爱?纵然是这个死掉的家主,恐怕也没少对这个“很有价值”的外孙女“亲情投资”,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能说得清楚? 听过古月的话语,这些早就知道自己命运的人没有任何怨言,其实他们多半也没机会去欺负楚后对吧?不然也不至于沦落于此。 “好啦,接下来咱们就不要太墨迹,这偌大的长孙家最后据点,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对吧?赶紧带路,咱们要进行喜闻乐见的分……额,鉴宝环节!” 唐霁凰等人在心中坏笑,折扣没遮拦的家伙也还是知道分场合说事的,至少没有真的当着这些人的面说要“分赃”,这可太影响他堂堂古院长的高大形象了。 “回古大人的话,其实家主身上有一个‘宝库钥匙’,里面存放了长孙家从楚都搬出来的林林种种,但实际上这所谓‘钥匙’是家主手上的特殊戒指,可眼下那戒指好像不在了……” 如果说长孙家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为自己等人续命,那也只能是宝库里的东西了,可这天阶高手过来后惊讶的发现家主手指上的戒子被人拿走了,而且动作并不友好。 古月心下了然,果然唐问天和他有着一样的兴趣,正所谓“贼不走空”,他堂堂大将军刚刚杀完人哪有不顺走宝物的理?不过既然是宝库,恐怕他也没法带走太多东西,还是有盼头。 “直接带路吧,你们那宝库多半是开着的。” “这个……”两人面面相觑,“其实我两也并不清楚那宝库所在,只是猜想是家主房间里的某个暗门后面有密道。” 这两人还真没什么大用,古月也懒得吐槽,“没事,去那房间即可,之后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这下倒是让两位天阶高手放下心来,因为他们忽然想到以古月的手段,哪会担心找不到密道?这人就算不炼药他肯定也饿不着…… 可惜,到达长孙家家主的房间后他们才明白古月原来并不是想要去探索一番,因为这房间的墙壁基本被破坏了,哪还有“秘密”可言? “很好,这就是密道入口了,让咱们见识见识这长孙家多年来的积蓄到底有多不凡吧!” (本章完) 第490章 底蕴 第490章底蕴 作为曾经的楚都四大家族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堂而皇之在“黑市”里捞油水的大势力,长孙家的积蓄其实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而那次有预谋的逃离,他们带走了绝大多数能带走的精品,而且多半都是楚都市面上无法一窥的稀罕物,甚至上官商会也找不出来。 在古月看来,比较普通的算是丹药囤积,这个宝库居中的小木盒里放了十二瓶丹药,都是恢复类别,但都是三品。 很显然,这丹药不可能是最近弄到手的,所以长孙家其实早就背着楚皇干出了很多让他痛恶的事情。 但眼下,这些东西可并不值钱了。 “这一箱装好了咯,回头给陛下送去,就说是缴获。” 跟随的军士们自然明白自己要充当的角色,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古月身边的人都清楚,这个所谓“缴获”为何要上交……若是换成其他的,古月多半会先自己多看两眼。 而就在丹药的后面不远,应该是这各宝库最高贵的东西所在,可惜此时此刻已经是空无一物,具体去哪了也不难得知。 略微扫了一眼古月就没再关心,他又不可能凑到唐问天身边去问一句“拿了什么好东西啊?让我也开开眼呗?” 不然唐问天估计会把他的眼睛直接“开了”,也就不用“关了”。 “那边应该是一堆草药,也有三品的,和刚刚的丹药一起拿回去上交。” 对于草药的熟悉,古月可不需要特地去翻找,略微看一眼也就清楚到底有些什么了,至于这玩意上交给楚皇之后,他还不是得下发到学院去供应?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小心思又一次收获了一堆“嗤之以鼻”,不过没人会不识趣地开口。 “这是?” 角落里放着最大的一个木箱,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金属矿物,但古月并未见过。 “这里面有五块当山精金,分量都不小,另外一块应该是‘西海沉银’,算是汉国那边的特产,也只有他们可以有规模地在西海里开采这种矿石,论品阶应该和当山精金比肩。” 作为“金属大师”的皇甫仲孝可没有吝啬表现的机会,尤其是在古月不知道的情况下更显得他的博学。 “原来如此,看来这长孙家还和西边的人做过生意,但是他们搜集了也没法用啊?以二公子的见识,咱们大楚有人能用上这些么?” 古月好不介意的自然倒是让皇甫仲孝暗暗自嘲,觉得自己也实在有点小家子气,不得不说这种平稳的态度还是值得自己学习的,“大楚的锻造师也不太行,古大人上次合作过的那位就算顶尖的了,他也没这能耐,之前从当山采集到的精金多半都是囤积在国库里,偶尔有机会找到顺国人或者郑国人进行交易,但实际上更多的也是走‘黑市’的路子。” “怪不得长孙家可以囤这么多,中饱私囊可没少做啊……居然连陛下的东西都敢贪墨,也是不得不说一句‘活该’。” 皇甫仲孝不置可否,很显然他之所以清楚这里面的门路,自然是他父亲讲述的,而皇甫大人都明白的事情,楚皇也不太可能不懂,所以长孙家的“假公济私”也算是楚皇一直以来的默许,又或者,这是一种“养肥了杀”? 皇甫仲孝忽然感到背脊有些发凉,果然伴君如伴虎,或许这就是自己父亲可以急流勇退的初衷,同时也不想和皇室联姻的考量? “你们几个还抬得动么?” “没问题,古大人!” “嗯,辛苦了,这些也都是重要战略物资,回头陛下的赏赐下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特地如此说,古月的目的其实昭然若是,因为这些矿石其实特别重,而且本就不少,作为一般士兵的他们可能两人也未必能够抬动,再加上需要小心看护的丹药和草药,这些军士们的人力作用基本就被分配完全了。 接下来,才是古月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他会让其他人帮他拿,毕竟军士们也腾不出手来了,而他自己可没法那东西不是么? 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冠冕堂皇”的演戏,皇甫仲孝不禁感慨,这家伙是不是比别人多张了几颗心? 不过他还没有细想,古月的问题就递过来了,原来自己被当成了百事通…… “这些绸缎什么的,居然也是宝物?太奇怪了吧?” “织锦这事嘛,大楚也不太精通,这些绸缎多半来自汉国,他们那水产丰富,所以各行各业都被加入了独有的技术,比如这些绸缎里直接点缀了不少珍珠,看上去很莫名而且有点臭显摆的嫌疑,但就是他们那的风格,因为别的地方想这么来也难。” “这么一说还挺特别,嗯,既然是女红的事物嘛,一并交由皇后娘娘定夺吧。” 皇甫仲孝都快笑出声了,那些对古月没什么用的东西都是奉公送到陛下手上,这绸缎虽然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却也足够特别,还可能有一眼看不出来的功用,就这么直接送到皇后娘娘手里,和你古月自己拿了区别很大么?还真有,因为同样可以展示一种“大公无私”。 其实这些小心思是古月一开始就有了计较,爱美之心谁能没有?他身边的美女又太多了,自己要是做主直接分了即不好看又怕不均,所以他早就打算好了什么东西需要搬出楚后这尊大佛。 “还有这么多书籍,放在这里也是太意外了,难道这长孙家家主还是个有学之士?他干的事情像是读书人该干的么?” 这事就轮到一旁当向导的两位天阶高手出面说明了,“其实那老头平日里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他的春秋大梦要做‘暗夜帝王’之后,特地派人搜罗了一堆功法秘籍,有偷盗有硬抢,有踢馆有灭门,总之他为了培养一支终于他的死士队伍没少花心思,这些功法多半都是给那些人看的,想来品阶也不会太高,但最近他整出来两个天阶的,应该也搜罗了一些新的更适合天阶高手用的才是。” 这时古月才想起来,这两人是介绍过长孙家可以催生天阶高手了,差点给忽略掉,“那两个催生的天阶高手也在刚刚那一堆尸体里么?” “在的,我两确认过。” “哦……”看来也没有漏网之鱼,唐问天做事还真是只做绝,“那这些书听起来也没事么大用了,帮我拿回去吧,有空的时候当话本瞄瞄。” 对古月而言,任何可以看的东西都能增加阅历,而自己一目十行又有系统在那存储,或许还能有意外之喜,譬如给系统分析各种功法时提供素材。 但这些书也并不是最后的重点,因为剩下的都是成品兵器甲胄了。 而这些东西,才是他真正不想上交的玩意。 “这些兵器嘛,看着也一般啊,都带回去吧,回头和大殿下商量下分配分配,直接拿了用,守土有责的将士们自然更需要这些傍身。” “古大人!其实,这些兵器也并不都很一般,您瞧那剑架第一格的,可是长孙家祖传的宝剑!” 这名天阶高手十分热心地为古月解惑,就怕他“暴殄天物”,让宝剑蒙尘。 可古月真的不知道么?就算他没有拿出来一观,那明晃晃的“绝品”二字他还能不认识? 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自嘲,机关算尽还是没能一帆风顺,既然这天阶高手特地说了宝剑是长孙家祖传,那就不能随意收下了,本来他是打算回去后送给秦烈用的。 “原来是这样啊……从外面看着是还挺古朴,嗯,多谢提醒,那这宝剑就单独拿出来,回头交给陛下定夺了,其他的还是让我和大皇子去商量。” 这名天阶高手心花怒放,因为古月特地谢谢了他,这可是立功的表现?要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死是活都还未可知,但总归得表现好一点为身后得家人谋一个全身而退才是。 所以他又准备继续开口,可惜被他的同伴拦住了,“古大人英明,其实这宝剑也多年不见有人动过,我两根本就没看过这剑出鞘,那老头平日里都喜欢藏着掖着,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东西我们两也不敢保证,这时就不乱说,避免让古大人被误导了……” “行,那这宝剑回去后先找大师好好鉴定一下,其他的就这么装好吧,先不研究了。” 那名本要继续开口的天阶高手还很憋屈,他很不理解自己的同伴为何阻碍自己的表现机会,明明多说两句有用的说不定就可以转危为安!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同伴不仅头都不敢抬一下,而且已经大汗淋漓,作为一名天阶高手,这种生死一刻的感应不可能没有,虽然不理解,但他也有样学样没再多嘴。 这种捏着鼻子哄眼睛的戏码,让皇甫仲孝真的有点憋不住了,虽然他对兵器甲胄也没什么研究,但他懂金属,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的材质,什么时候当山精金做出来的装备也算普通了? 更别说那不出鞘的宝剑已经透出了恐怖的金元素,甚至一直吸引着其他金元素在它四周旋转,这种特殊的景象皇甫仲孝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即使是那块“九天陨铁”也并不曾如此,足见这把宝剑一定有更特别的地方!应该说不愧是祖传的么? (本章完) 第491章 传承 第491章传承 一应宝物都被“合理安排”之后,古月等人就准备回营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带走长孙家家主的尸体。 “总归算是一个曾经的人物吧,这尸体还是得带回去,到底如何处理也听凭皇后娘娘吩咐,对了,还有他那两个儿子。” 依旧是冠冕堂皇得说辞,但古月实际上是想对这个尸体进行解剖,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之前遇到过的天阶高手尸体都被楚皇的人拉去了,他们自然有一套处理办法,无非也是详尽查验每一点一滴,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但古月想的些许不同,他并不希望从日积月累的痕迹找出对应功法甚至天赋的秘密,他现在最想搞清楚的其实是“黑市”到底如何催生天阶高手的,这里多半不可能是单单只用丹药就行,因为魔晶的限制,洗髓丹根本没法大量炼制,更别说他们未必有慕容会长那样能保证成功率的炼药师。 其次,就是这长孙家的传承铭文了。 从最开始听到这个词之后,古月就一直有所期待,尤其是了解了实时现状之后,他更期待曾经的人们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而传承铭文就是去一窥过往的一条道路。 尤其是听说唐问天之所以能横行六国,恰恰是因为他能够完美发挥唐家传承铭文的血脉之力。 这种说法其实有点虚无缥缈,毕竟人族又不是魔兽,所谓血脉里又不会藏着几个让你直接变顶级高手的契机,不过有些很罕见的天才还是有过特殊的天赋,比如皇甫仲孝,他那种对金元素的感知能力总不至于是基因突变吧? 但系统也提到过,可能那些传承铭文里有很多限制,没有特定血脉是无法激活,就好像秦烈一样,他就自称没法完全发挥上官家传承铭文的能力,但上官家也没人可以用了。 按照古月的理解,这些很可能是因为所谓“传承铭文”里,并不完整。 这种限制就像一种开关,只有对应血脉来充当钥匙,才能让这种开关被打开,传承铭文才能展现真正的样子,不然就只是相对高阶的铭文而已。 对此,古月更期待的是新的设计思路,就好像他去组合一条条铭文达到新的效果一样,传承铭文或许是在有限的空间内最大话利用了承载力,并且通过“残缺”来节省以期更多的效果。 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去研究这个,最有可能为古月提供传承铭文的其实是唐沐霖,可他身上并没有…… 至于田光全藏之流都是草根崛起,他们没有家族的底蕴也就不存在什么传承一说。 当然,直接向秦烈开口也未尝不可,但这关系搞不好就会闹僵,因为秦烈并不姓上官,或许他不会介意,但古月没法承担那个万一。 所以兜兜转转,古月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求知欲,好在天可怜见,这一次他和传承铭文无比接近。 纵然是在尸体上研究,又有何妨?他的心态早就不是最开始的稚嫩了。 “二公子啊,我倒是很好奇,这长孙于被打成这样,难道是大将军动的手?那他可是第一个被大将军打却没死掉的人啊!” 回营的途中古月没话找话地打趣,但他也的确好奇,因为这长孙于根本不成人形却始终可以自己走路,似乎伤势都集中在脸部,而且没用上真气,尤其是没有唐问天的痕迹。 “并不是,大将军就在一旁看着,都是我自己打的,当然了,避免他行动不便,我都尽量只打了脸。” 这长孙于也算是体验过生死的人了,毕竟当时唐问天就在一旁看着,就算没封住他的奇经八脉他也不敢动一动。 但那份坦然,也算生死看淡了。 “那这人其实是二公子你的狐朋狗友咯?这次特地找上门本想套套话,结果反而把自己掉坑里了?” 古月很清楚,皇甫伯忠之所以了解到了长孙家的出现,一定就是他弟弟的回报,这也无可厚非,至于皇甫仲孝有没有存在坑自己的心思,那也无伤大雅了,毕竟他没这个能耐,自己也不太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看在上官铃兰大姐的份上,得过且过也不是不可以。 “古大人英明啊,以前在楚都饮酒作诗,这人可是相当捧场随叫随到,这一次来到边境竟然看到了当年相约的暗号,我怎能不去相会呢?当然了,他们无非是想知道古大人您的行止,而这些您自然不会在意,所以我都告诉他们了,或许因此也得到了不少信任吧,不然这家伙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又出现,多半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皇甫仲孝毫不避忌的话语让上官铃兰心中幽幽一叹,这个姐夫是在也有点小家子气,明明上次坑过古月的是他自己,古月都没打算追究了他却总是挑事,若不是大姐实在忧心,特地跑来和自己提了一嘴,古月这家伙肯定会借题发挥,这里可不是都城,也没有皇甫大哥照看着,这个姐夫多半是要吃大亏的……可他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那还真是多谢二公子配合了,不然这些白痴也没这么容易上当对吧?这次一劳永逸,回去后定要给二公子请功。” “那还真多谢古大人高义了。” 长孙于自己在那奋力走着,背后被人用兵器抵着也没法休息,尤其是耳边不断传来这些人的调笑,一颗心早就沉到了谷底,甚至比直面唐问天时更心灰意冷,因为此时此刻,家族真的已经完了,自己的命运也不用多想…… 本以为今日是翻身的最佳时机,自己被派过来找皇甫仲孝也是为了确认楚国大营里的配置,关键还是那大皇子是否在这里,多一个少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的区别可不言而喻,而且军营的防备也能看出来古月是否有后手布局。 不曾想,皇甫仲孝的确如约出现,但很快便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人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却没法忽视他,因为他是唐问天,楚国上下没人可以不认识他那张坚毅而睥睨天下的脸…… 唐问天的出现就让一切努力都成为徒劳,长孙于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掉入陷阱的笨蛋,可他也没机会做出任何反抗,更别说回去警报了。 “长孙兄啊,也别多说什么了,大将军就是想知道你们的据点在哪,带个路吧?” 长孙于清楚唐问天和自己家族的矛盾,尤其是他那牙呲必报的传闻,所以并不意外,但他也绝不是简简单单就会出卖家族的孬种…… 根本就没等长孙于多思考一个呼吸,皇甫仲孝的拳头就按在了他的脸上,而那一脸残忍的笑意似乎在说,“这就是打人的快感么?真舒服!” 没有坚持多久,长孙于便顶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猪头带唐问天和皇甫仲孝二人前往了长孙家据点。 这是一个痛苦的回忆,比起家族的覆灭更让他胆寒,因为那种生死之间的来回折磨会消弭一个人的意志,至少让自己不再有任何负罪感。 继续前进的路上没再有更多话语,一行人最终抵达了大皇子的军营。 没有人会特地出门迎接,纵然知道这些人即将回营,当然,更不会有人担心会出现状况,毕竟唐问天已经早早回来,而皇甫仲孝提前让他夫人向楚后和大皇子做了汇报。 当然,听到唐问天亲自前往了长孙家据点,楚后的心里越发悲凉,原本它还存着一点点小心思,因为古月足够聪明,多半能体会自己和女儿的那一点点忧伤。 但唐问天就不可能了。 所以长孙家的据点多半已经鸡犬不留。 不曾想秦烈竟然押着一个堂哥提前回营,这人虽然没什么优点,但他之前可没少宠溺无忧,就像是和小忌在比拼一般。 这个意外的发现也让楚后心里有了一丝丝惦记,难道还会有其他活口么? 但她不能让这份心情有任何表达。 与她同样心情的,自然就是项无忧了,毕竟她没有经历过长孙家的冷嘲热讽,有的只是那些关切和呵护,虽然她始终明白那些笑脸都是面具,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呢? 可那一份小小的期待始终没有消退,因为她更想知道的是古月到底懂不懂自己,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这两个心情复杂的女人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些长孙家的老弱妇孺之时,莫名有些感动,也有点惆怅,尤其是那一个个惊恐的眼神,让她们明白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决定这些人的生死。 “娘娘,微臣幸不辱命,在大将军的带领下长孙家据点已经彻底覆灭,首犯及一众从者悉数伏诛,均由大将军亲自出手,无一例外,眼下在押罪民家属以及三名有立功表现的投诚者,这次的剿灭能如此顺利离不开他们的弃暗投明,因为这里是边境没有刑堂,该如何处理还请娘娘示下!” 这毫不符合规矩的说辞,偏偏说的一板一眼,明明楚后都不当皇后好久了,更何况就算她依旧是皇后,就能决定被通缉的叛国者家属的生死么? 但这出戏码也就是演给大伙看的,尤其是还来了顺国人。 至于真正明白其中道理的,又怎会不知道这个军营里,大皇子才是说了算的那人呢? 而他又怎会忤逆楚后的意思… ??一边听一帮大叔忆苦思甜,一边在下面写今天的这章,凑数的我还是有所感染,对学生而言老师都是那段时间的唯一,可老师呢?在他们漫长的教书育人之中,顶多记得几个有特点的对吧?很优秀?很稀烂?总之不会很普通… ? ???? (本章完) 第492章 亲情 第492章亲情 收押了一众长孙家人员之后,楚后特地叫上了古月聊聊,同时带上了自己女儿。 “不是说一个不留么?你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 “我这人嘛,也不是真正的侩子手,他们要么是投降的,要么是老弱妇孺,虽然我完全可以一发丹火弹全都烧了一了百了,但良心会痛的啊!” “还真是好笑,你竟然会有良心?” 明明知道古月是真的狠不下去手,楚后偏要摆出这样的架势,因为她不喜欢欠人的感觉,怎么说也不会让古月自恃是自己授意。 “不多,但的确有点,尤其是看到无忧那眼角的晶莹,心都快化了,或许这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吧,纵然那老头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应该也曾经让无忧骑在他肩膀上看到过更高更远的风景,对吧?” 项无忧心中微微一颤,古月果真懂自己,而且是真的能够设身处地地为自己考虑,虽然那人已经不在了,可这也不是古月能够左右的事实,而眼下这些人,虽然并未都曾见过,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血脉相连的那种剪不断理还乱…… 项无忧心里暗自高兴,她再次认定是眼前之人,真好,明明自己始终机关算尽。 “漂亮话可是古大人的看家本领,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但这些人嘛,还是你自己私自带回来的,跟无忧有什么关系呢?我才不会认可你是为了无忧才特意为之,顶多算是你为了维护自己不欺负老弱妇孺的形象吧。” 这几句话不难发现,这楚后是在闹别扭,而且那表情说不出的别致,让古月都不敢多看,只能陪着小心低着头,“听凭娘娘吩咐就是,权当我难得发发善心呗,不过这些人日后该如何是好呢?” “你自己没有打算就大费周章地带回来了?我才不信!”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楚皇通缉的要犯家眷,同时还有真正的通缉犯在内,古月虽然一直胆大妄为也不至于在如此大事上给楚皇难看,所以楚后清楚,这小子一定考虑了很久,才能既让自己和无忧好受,又让楚皇挑不出毛病。 “也不是没有考虑,不过这事嘛,还得问娘娘一句,日后可想再见到他们?” “相见不如不见。” “那就行,我去安排即可。” 项无忧始终一言不发,她相信古月不会欺骗自己,既然救了人就会管到底,而自己的母后可不是那种轻易示弱的人,所以这件事情上她会让古月姓苦劳累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但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有变化呢? 说到底,这种血脉相连是无法真正割舍的,纵然是母后,也无法完全割舍当年对他们姐弟两有过照拂的伯伯婶婶吧…… “你好像还把那人的尸体带回来了?你准备做什么?” “首犯嘛,我自然不可能就地埋了,总归要给陛下一个交代不是么?” “咱们娘三在这就别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惦记那老家伙身上的东西?” 楚后的口吻又变了,这会才是“娘三”,而她的目的不言而喻。 “自然瞒不过您,我就是想研究一下这个所谓‘传承铭文’到底高明在哪,又是如何在血脉上进行限制的,若是有所突破一定会让我的铭文技艺受益良多,当然了,这种祖传的宝贝可不能暴殄天物了,我会小心处理,最后总归会回到无忧手的。” “不成不成,我这傻女儿都被你拐跑了,给她和你自己拿又有什么区别?” 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和女婿讨价还价,这当娘的真不用在意自己女儿的想法么? “那您的意思是?” “也不偏向谁,一半一半吧。” 古月听懂了,这丈母娘的确还有一个儿子,也真的比无忧更需要这些或许有大用的武装。 “没问题,等我研究得差不多了,您自己挑选都行,不过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这个没事,那你还拿到了什么?最好的那个你一定不会甘心上交对吧?别想瞒我,那个家我好歹待了十几年。” “不瞒您说,我都没见到那个最好的玩意,大将军早早就收归囊中,我还敢找他要不成?” “嘁~,这个唐问天,抢劫都这么明目张胆!” 古月知道楚后指的是什么,他自己也好奇那到底是什么,可惜无缘得见,而且他也不难猜到,纵然是楚后也多半不曾见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更不清楚能干嘛,顶多就是听过一个名头所以有所惦记罢了。 “您知道那是什么么?我其实还蛮好奇。” “就知道一个名字‘鸾凤珏’,长孙家祖传美玉,当年在太后手里,可她没有给我而是给了自己的弟弟,我是没见过的,不过听说这块玉有很特殊的功效,单单配得上这名字就绝对不凡。” 这番推荐倒是让古月有了更多的兴趣,而且听说是一块玉之后便有了些许期待,要知道唐问天并不是个骚包的人,所以他身上除了那一身万年不变的铠甲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装饰,那么这块玉会出现在谁手里呢?唐沐霖?还是唐家姐妹? “多说这个也没意义啊,总归拿不到手。” 面对楚后,古月可不想那么直白说出心中设想,更何况这事根本就还没前兆。 “那把剑呢?也被唐问天拿了?” “这倒没有,我准备回去献给陛下了。”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楚后那意外可没有一点作假,在她看来古月会如此好心地把真正的宝贝送回给楚皇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另有所图?尤其是这小子平日里可没这么听话。 “还不都是您的好堂兄!我在那费劲巴拉地演了好久的戏,他一句话全都说清楚了,还沾沾自喜以为会让我很高兴……” “哈哈~!活该,你小子总是这样一肚子弯弯绕,做事太不痛快,想要就直接拿了呗,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旁的项无忧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也发现了自己母后难得的轻松惬意,似乎和这个女婿说话时她才能无比放肆? 原本担心那次“撕破脸”之后他们只见的关系会难以修复,不曾想这两人竟然如此默契地无视了,项无忧的心里不由有些暖意,因为她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 “您乐意怎么说都成,不过也没其他更值得留意的东西了,随随便便分了吧,您给大皇子吩咐几句,咱们做的冠冕堂皇一点,那些有点用的兵器甲胄直接自己留着用。” “行,你两也都用不上,但总归有手下人可以用用,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我累了。” “微臣告退!” 呼之即来喝之即去,古月暗暗自嘲,不过也没必要在意,总归面子上还是得过多的去,而且和这个丈母娘太较真吃亏的也只能是自己。 “女儿也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一边说着,楚后不忘给自己女儿使眼色,似乎在说好好“好好安抚一下你老公,他这次做的还行。” 项无忧也只有苦笑的份,夹在母后和古月之间,她就算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鸟依人也不能够了。 “谢谢。” 一边推着古月离开,一边在耳边轻语。 “老夫老妻了,还讲这个?” “讨厌~!” 至此,关于长孙家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古月还没说明到底会如何安排剩下的人,但项无忧并不担心,毕竟那些人至少还活着。 这时顺国十三皇子立刻迎了上来,古月在楚后的营帐里待了多久他就在帐外转悠了多久,不得不说这个皇子对顺国那些人还是很上心的。 “哎哟,古大人啊,您可算完事了,之后另有安排没有?” “让十三殿下久等了,这就去看看贵国那些伤员如何?” “好的,好的,不,那个,古大人不用歇息片刻么?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个自我矛盾的十三皇子让一旁的安龙继续头大,只好陪着笑道,“殿下始终担心古大人这趟出征,对方的底蕴很是不凡而且手段层出不穷,所以在这军营里也没法安神,若不是觉得咱们是顺国人不能肆意走动,殿下都会派我们哥两去助您一臂之力了!” “让殿下费心了,不过没事,我等去的时候大将军其实已经解决了战斗,敢反抗的都是尸体了。” 这简单的一句立刻就让长孙家的画面出现在了十三皇子三人的脑海里,因为是唐问天亲自出手,搞不好直接把他们那据点抹平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请古大人去看看那些伤员吧,小王定有厚报!” “因为我出的问题,殿下不怪罪都是开恩了,哪需要什么报不报的?您这是在说我古月不厚道啊……” “哪有,哪有!古大人妙手仁心,我们哥两都是您亲自救治的,这事在顺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殿下也是希望略表心意,毕竟我们各两这条小命还没给您报酬呢,这次又得麻烦您出手救治更多的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安龙动不动就得给十三皇子接话,也是累得够呛,而他身旁的袁志,始终面无表情,也不言语,似乎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时候需要自己的参和,倒是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 但十三皇子又有点矛盾了,因为他是皇子,这次又出现在了楚国境内,而且是军营重地,实在有违常理,可即便如此,安龙面对古月时说话的姿态是不是太低了点?他可是顺国里顶尖高手,这样不会很没面子么?顺带把顺国的面子也丢了…… (本章完) 第493章 交易 第493章交易 事实上古月对于这一次敌人所用的毒雾更为好奇,虽然看上去原理和之前自己解救独孤英那时大同小异,可这一次对方直接用弓箭便能让人中毒,这可出乎了古月的设想,因为上一次他自己得出的结论是要想麻痹人的意识必须潜移默化,所以一定是一个密闭空间里持续了较长时间。 但事实胜于雄辩,顺国那些人的确一个个瘫倒,除了可以自保的那几位高手以外。 这里面说明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敌人选择放箭的时机,按理说如此霸道的效果,若是一开始就用出来并且成功了,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或许他们是考虑过双方战力的对比之后才有了这种安排,毕竟布局的人是一个老狐狸,他不选择的多半就是他自己都觉得不行的,而且顺国那几名天阶都能够毫发无伤就很容易判断,若是一开始便使用,那时五名大圆满高手都是空闲,或许只需要田光挥挥手一切就是泡影了。 而另一个问题就是生效的机制可能有了变化,又或者这一次他们更期待的是让古月等人战力受损而不是病入膏肓,借由无数箭矢的爆燃达到局部空气的短暂排除也的确是一个很超常的设想,在那个人为制造的空间里毒雾的侵入速度多半成倍增加。 所以古月其实并不排斥替顺国人救治,毕竟对他而言可能手到擒来,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着敲竹杆的打算。 “果然是这个毒么……嗯,人有点多啊……” 这种惺惺作态古月已经无比娴熟,而十三皇子等人也很给面子地配合了,尤其是听到古月所说的并不是“有点棘手”而是“人有点多”。 “古大人果真有办法对吧?但这么多人一定会让您消耗很大,若是不会伤及性命也不用急于一时,但他们看上去状况可不太好啊……”安龙自然就是那个给古月递话的人,他的意思很明确,救人要紧,有条件就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这人平日里也见不得如此多的伤员哀鸿遍野,就是不吃不睡也必须尽快给他们治好才行!” 古月的表情无比认真,看上去真有那么妙手仁心的意味,让十三皇子都差点感动了,可他正要开口却被安龙扯了扯衣角。 “古大人您的仁心仁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您的身体也同样重要,如此过度操劳一定需要好好调理,所以我等回去后第一时间便会奉上对您有帮助的调理物资。” 安龙知道自己没法和古月直接打擂台,但他始终谨慎,态度依旧谦恭甚至谦卑,可大饼都在那画着却没有一点实际,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三人被古月给绕进去,一个弄不好搭上了顺国上下都未必能拿出手的东西可就尴尬了。 “欸~!安大师见外了,我这小身板还算硬朗,略微操劳也算不上大事,眼下就是遇到点棘手的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导致心神不宁,对精神力掌控的稳定性有所影响。” 果然古月不会真的平白帮忙救人,安龙在心底给自己的明智好好称赞了一番,不过他依旧谨慎,也知道古月这是要开口索要了,所以更需要深思熟虑,“的确,对于炼药师而言精神力的掌控是重中之重,而您又有用精神力给人排毒的手法,一定更需要凝神静气,所以这些烦心事不好好解决一下还真可能造成问题,可不知是什么样的问题竟然会难住古大人您?若是我兄弟二人能派上用场,您尽管开口便是。” 安龙很主动地请缨就是为了让十三皇子不用表态,因为身份的诧异在那,安龙可以只代表自己,顶多再多算一个袁志,可一旦十三皇子答应了什么具体内容就和顺国人答应楚国人类似了。 “唉,安大师有心了,不瞒三位,其实事关我去长孙家据点捉回来的那帮老弱妇孺,倒不是单单无法狠下心全杀了,更麻烦的一点就是他们毕竟是我岳母的娘家人,是我夫人的亲戚对吧?可问题就在于他们也都算是吾皇的通缉犯或者要犯亲眷,这叛国罪嘛谁不定个株连九族十族的,所以这些人其实按理说都该死,但我还是忍不住带回来了,三位能否理解我这点小心思?” 如此这般的解释让安龙有了一丝丝放心,因为这件事的确人之常情,谁还没有个私心呢?更何况那首恶和一干敢反抗的都死透了,留下老弱妇孺就那么一把火烧干净可不是古月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尤其是他提到的老婆和岳母谁都清楚和这长孙家是什么关系。 但十三皇子不太理解古月为何突然把这件事提出来,虽然他能够明白这种家务事最让人心烦,会影响心神也算情理之中,可这事自己又能如何呢?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只是看了看安龙,希望他继续交涉。 得到十三皇子的默许之后,安龙略微满意这个状态,“骨肉亲情啊,谁也没法评说,而且那都是老弱妇孺,古大人悲天悯人又怎会肆意杀戮?可这事嘛……我们兄弟二人好像也没法帮上一丁点忙吧……” 安龙为难的样子到并不是假装,因为他真的没想明白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可古月此时提出来的用意就很明确,那就是需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了。 “怎么说呢,我就是在想啊,这都是边境了,这些人见到家族覆灭,那些被通缉的家伙悉数都死了,是不是只有逃命这一条路可走?但他们又能去哪呢?这楚国境内哪一寸土地不是吾皇的?除非他们不计后果地跨过了楚河……”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若是安龙还听不懂,那他和袁志的区别也并没多大。 “这个……古大人可否容许我等商量片刻?” “请便,我正好先去准备准备。” 看着古月缓缓离开的背影,安龙又一次头大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把人带回去么?这……” “嘘~!别这么讨论,殿下和我两回营帐去写字!” 袁志摇摇头,他倒是清楚安龙是忌惮古月那恐怖的感知力,但不说话就能万无一失么?万一古月可以随意观察整个军营每一处角落呢?谁又能保证完全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他还是选择不发言,配合着安龙的谨慎。 十三皇子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现在对于古月的敬畏之情已经达到了顶峰,但凡和古月有所牵扯都绝不轻易下结论。 这三人的举动倒是让古月会心一笑,随便找了个地方闭目养神的他自然准备好了直接去“看”。 “这古月提出的想法好奇怪,虽然看上去的确是眼下最能解决他问题的方法,可他难道没想过把这些人交给我们会成为挟制他的筹码么?” 十三皇子毕竟是皇子,虽然平日里只是醉心锻造,思维上也更多直来直去,但尔虞我诈那些事情他总归得耳濡目染。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呢?” “哦?”十三皇子不太理解安龙的意思,若是古月根本不在乎,又何必大费周章? “我是说,这些人刚刚还要对他喊打喊杀对吧?而且多半古月根本就没见过这些人,谈不上任何交情,更别说亲情了,所以他这么做完全是图个心安,更主要是安抚一下他那个公主老婆。” “嗯,这倒是,安大师言之有理,那这么看来,就算我们拿来要挟他也达不到任何效果了,不过就这么带回去,好像对我们亦或是大顺也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听他的意思,我们不带走这些人,他是不太可能出手救助那些伤员的。” “没错,他肯定做得出来,这人无利不起早惯了,虽然未必都是稳赚不赔,但他绝不做稳赔不赚的事情!而且这种毒物的确为所未闻,可他古月应该真的能解,所以殿下若是想救那些人,也只能答应了。” “救,当然得救,虽然不是我自己的兵,但这次都是为了护卫我才来的,若是不顾他们的生死,我于心何忍?” “是,殿下所言极是,那咱们就得想到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这么做对咱们对大顺到底有没有坏处?” 聊到这里,十三皇子和袁志都死死盯着安龙,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坏事,难道那楚皇会为了几个老弱妇孺而兴师问罪? “我是这么考虑的,”安龙也很无奈,可此时他不动脑筋,也没人可以动了!“首先是这些人里有两个天阶高手,古月可能会让他们一起过去。” “这不太可能吧?那两人不是差点就杀了他么?纵然他无比大度可以不计较,但这可是两名天阶高手啊,就这么放到大顺去为我们所用,他古月真不会在意?” “我感觉他若是真不在意,那就是里面有更大的阴谋,比如说这两人放在大顺自然也是能够出力的人物,而他们若是为了报古月不杀之恩愿意当奸细,那该如何是好?两个天阶高手当奸细岂止是无孔不入?” 安龙的担忧不无道理,让十三皇子和袁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却也想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本章完) 第494章 套路 第494章套路 十三皇子三人一番纠结,最终的结论是可以允许带走那些老弱妇孺,但是那两名天阶高手不能接受,于是他们再次找上了古月并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当然,依旧是安龙出面主要交涉,他始终觉得古月会把自己绕进某种圈套,可十三皇子没有被坑就算可喜可贺…… “嗯,安大师的考虑也是对的啊,平白让两名天阶高手随意入境而且定居,真的可能造成贵国局部的不稳定,甚至人心惶惶,这可不是我的初衷,但是啊……唉,有些难以启齿啊……” 早就看过他们三人结论的古月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这副一脸为难的神色就是让对方赶紧递话,问一句“古大人有何为难不妨明说”。 而安龙很无奈,他清楚这古月是在演戏却不得不配合,因为那些伤员还在那平躺着一动不动。 “古大人但说无妨,在下力所能及绝不含糊!” “安大师是个实在人啊……”古月一脸“感动”地看着安龙,让后者莫名觉得背脊发凉,明明自己是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在六国里都可以横着走的存在,此时偏偏像是一只被大灰狼盯着的小白兔,既不理解更不舒服…… “其实吧,这事说来丢人,毕竟长孙家曾经也是咱大楚的贵族,是四大家族之一,更是皇后娘娘和先太后的娘家,虽说他们走错了一步被吾皇以叛国罪通缉,但这些人依旧很难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尤其是借由‘黑市’的扶植,他们继续着养尊处优混吃等死的作风,何止是不事生产?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把这些人单独扔在一个地方,他们肯定会把自己直接饿死……” “古大人大可放心,既然在下答应了妥善安置这些人,就会负责到底,断然不会让他们缺衣少食,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太多,在大顺能给我安龙几分薄面的人还是有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继续着自己的习惯去生活,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养尊处优罢了,但该有的供给绝不会少,大顺里一个普通大户人家能过上什么日子,他们就能过上什么日子!” 安龙的说法也很在理,他好歹是最顶尖的那些人之一,只要他开口说一句这些人他罩了,别说放在顺国都城,就是一些边陲小镇的管理者也应该会把这些人供起来才对。 “安大师高义啊,在下何尝不信呢?但是有句俗话诸位应该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血脉相连的亲子都可能不孝顺,那些不得不听从命令去照顾这些人的官吏乃至侍从,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当然,我不是怀疑安大师的诚信以及威望,我只是单单觉得这些人不值得关系到您的声誉,您能懂我的意思么?譬如有一方官吏负责了这件事情,他们也任劳任怨,而且他们是一方父母走不了逃不掉,所以他们必须尽职尽责,可事情都是他们去做么?当然不是对吧?所以负责照顾那些人的会是继续下派的其他人员,而这些人未必能拿到更多的报酬,自然也得不到来自长孙家这些人的丝毫奖赏,或许一两日里他们可以听命行事,或许一两月里他们能够耐住性子,可这事要持续多久呢?一年?两年?其实在下也不清楚啊,安大师您自然也不可能清楚。 但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人心是会变的,是有浮动的,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有心人专门威逼利诱全部用出来,让那些人做出了一些对长孙家这些人不太好的事情,是不是完全有可能呢?那这样的意外,会不会有损安大师您的威名?” 古月的侃侃而谈看似行云流水,却又好像到处是坑,安龙又开始头大了,他很难判断哪句话有问题,因为听上去都很合情合理,但一顺下来可就不由被古月牵着走了,这可不行,不能顺着古月的意思去想! “古大人所言也是合情合理,的确,时间长了就会有各种变化,在下也的确不可能保证事事都能安排妥当,要不您看这样如何?也不用把这些人安排到其他地方,就在大顺都城安置,同时我给他们找一个大家族来依托,相对的无非就是让我答应几个条件而已,这样那些家族多半能够同意,而且也算有了报酬,再者,他们家大业大,多几个人无非多几双筷子,您觉得呢?” 不得不说这安龙为了顺国的确操碎了心,他就是咬牙坚持不让这事牵扯到十三皇子这个级别之上去交涉,同时不惜让自己去做出更多付出和让步。 “安大师都说道这个地步了,我哪还有不放心的?说实话,那些人跟我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吧?是死是活又关我什么事呢?而且他们家对我喊打喊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能够送入贵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有这么一瞬间,安龙还真以为古月这是答应了,可惜这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只是大喘气而已…… “只不过嘛……这些人身份敏感,虽然咱们可以弄一个你知我知不让消息乱传,这军营也是咱们那大皇子说了算,所以不会有任何意外,可问题就是贵国境内还有‘黑市’的人盘根错节啊,他们对我更是不共戴天,每时每刻都想着如何吃了我以绝后患,若是安大师突然接入了这些长孙家的人,会不会传言四起呢?那些有心人会不会惦记呢? 万一,我是说在您说的某个家族接纳了这些人之后,突然有一日‘黑市’暗中派出了杀手将他们灭门,又或者掳走另作他用,这事就麻烦了,因为他们一定会大肆宣传,首先是让那个和您做交易的家族难看,毕竟他们虽说是不得已却也的确失信于您,同时,利用传闻这事他们向来是好手,譬如多说两句那些人其实是楚国的通缉犯,虽然是安大师您为了救助贵国伤员和我这个名声不好的家伙做了私下交易,但是他们完全可以把真实缘由直接抹掉,就说是您和我暗地里勾勾搭搭…… 届时,纵然有十三殿下出面作证,同时也有袁大师站出来说实话,就一定很管用么?这里不是冒犯的意思,但事实到底如何三位自己应该清楚对吧?十三殿下上面可是有足足十二名兄长啊,远的不说,这兄弟阋墙的事情,我之前在楚都就亲手处理过了好几次,要知道那位子就一个,盯着的人越多越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无所不用其极! 而‘黑市’的人向来无孔不入,想必贵国的皇子里一定也有和我们那一样的情况吧?在我看来一定是有的,毕竟陈国也没有豁免,而我对‘黑市’的了解应该算得上专家了,所以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完全会骤然发酵,甚至连累到仅仅站出来说了一句实话的十三殿下…… 那样的结果,可不是在下愿意看到的啊,可惜,没辙,我这人就是名声不好,就是容易被人惦记,所以这种推断多半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安龙觉得自己的心好累,这可比酣畅淋漓地打一架痛苦多了! 明明眼前之人就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弱不经风,明明这人的小身板都挨不住自己轻轻一碰,可此时此刻,自己就是觉得已经败得体无完肤,偏偏他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十三殿下甚至为了大顺! 同样听得心惊肉跳的自然还有十三皇子,因为他今日的经历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自己,“黑市”那些人真做得出来任何事,不然他们敢当着安龙袁志两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面对自己下杀手?更何况当时自己身边还有足足五名另外的天阶高手护卫,这可是父皇亲自指派的! 但“黑市”的人就是这么不管不顾,而且他们有那种特殊的毒药,若不是有古月在,他们单单针对自己的话,搞不好已经得手了……这结果可不敢想象! 看着一脸迟疑的安龙,十三皇子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安大师,还是让小王来和古大人交涉吧。” 安龙依旧有些迟疑,可十三皇子都已经开口了,自己若是再继续阻拦,可就太没规矩了,虽然他排序不高,但也是皇子,是自己宣誓效忠的陛下的亲儿子! “古大人,您的意思小王好像懂了又其实根本没懂,但您能不能好好讲讲,因为有一个疑惑小王也始终不解,那就是他们今日为何胆敢突袭又匆匆离去?”很满意安龙的退让,十三皇子其实明白,他自己的分量未必就比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多……但他此时更想弄明白的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黑市”这帮人到底还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殿下,其实这个问题吧,也不难理解,首先就说说他们为何要来,这里面也有在下的思虑不周,才会落入对方的算计,譬如邀请您在河面之上交涉,因为这样才更省事,不必在意两国之间的界限,可对方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也清楚我的性子,所以有了针对性布局,就直接导致了殿下的受惊,在此必须深表歉意,但归根结底,是他们的行事作风无所不用其极,对吧? 至于为何他们明明都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却突然收手,这一点其实我也想了好久,不过刚刚休息的时候还是抓住了关键点,请您听我慢慢道来……”古月的神色彰显着他的真实目的终于初步达成了。 (本章完) 第495章 珠玑 第495章珠玑 在古月的理解里,“黑市”的动作的确有点奇怪。 他能够确认对方会来,也算是设身处地地考虑过,因为这是一次机会,不仅仅可以针对自己,还能针对自己和顺国之间的关系,如果对方有办法让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顺国十三皇子,那么之后任何与顺国可能的联系都直接成了泡影。 可这样的事情真的办得到么? 也不是不可能,但首先需要杀人灭口,既是灭掉所有出现的顺国人,或者只留下能收买的个别人回去汇报以增加可信度。 只可惜,面对安龙和袁志,再加上足足五名天阶高手,这样的阵容真的可以全灭么?就算能调动更多的人来围歼,他们还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安龙和袁志向来以诡秘身法著称,同时配有顺国独门制造的神兵利器,要想让他们饮恨当场,没有唐问天那种实力怎敢夸口? 所以“黑市”的人应该不存在栽赃嫁祸的打算,又或者他们对此有预案但是看到具体阵容后直接废弃了。 但是袭击没有被废止,明明是那么夸张的阵容,他们依旧派出了死士,而且就没有想过让自己人有存活的可能。 这种战斗的目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代价消灭古月于此,而机会的确有,只不过稍纵即逝。 有了诸如此类的分析,古月也就了解到对方为何可以当机立断了,因为那时候对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根本不可能被他们消灭,而那个时候顺国十三皇子和自己已经分开两旁,完全没法牵制也不能让自己投鼠忌器,所以强攻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杀了十三皇子也不再有任何好处。 而更重要的一点,“黑市”的人还需要在顺国待着,有他们的长远之计,所有针对顺国皇室的攻击可以暗地里进行但绝不能明目张胆,不然顺皇可能会答应么? 至于长孙家的动作,从另一方的离开就说明了一切,他们被抛弃了,他们正是为了不被抛弃而孤注一掷,可惜事与愿违。 但是古月依旧心有余悸,尤其是敌人从河床里打洞出现的那一瞬间,若不是系统事先给了警报,古月就算自己能够想办法脱身,也绝不可能照顾到十三皇子,而那样的场景就可以被渲染为“无动于衷,麻木不仁,不管死活,见死不救……”,这样就会符合“黑市”的目的。 可古月想来想去也不得其解,这次的敌人对自己太过于了解,一定是曾经有过交手才是,可自己习惯性的不留隐患,那些真正的威胁多半都处理掉了,唯一的例外也只是那个素未谋面的“陈国黑市掌柜”,会是他么? 古月无从判断,因为根本没有真正的交集,就算那人当时站在人群中古月都未必认得出来,更何况那人无比谨慎,当时应该是在遥远的大后方进行指挥…… 不过顺国十三皇子更关心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后续安危,而这一点恰恰可以被利用上。 “今日之事,对方的目的在我,所以殿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也是对方最需要把握的机会,可惜咱们还算命大,所以对方功亏一篑,至于那当机立断的撤退也算情理之中。 但是,在顺国境内的那些人,对您进行了一次刺杀这件事本身无可辩驳,纵然最终目标是不是您都无法磨灭这一事实对吧?所以您一定很担心对方还会不会对您再次下手?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或许有用的分析。 可以明确的是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立刻盯上您,因为不存在这种必要性,‘黑市’的目的始终是阻碍我而不是殿下您,所以他们这一次失手后不太可能进一步明目张胆地对您进行加害,因为那样无异于直接和贵国陛下撕破脸,这个不符合他们长期盘踞的宗旨。 但是,有一就有二,既然他们敢当着安大师和袁大师的面对您动手,甚至直接无视了另外足足五名天阶高手,这种狠劲可不能忽视,所以一旦某一日您对他们的利益造成了威胁,又或者其他人买了您的命,届时安大师和袁大师就一定在您身边么?又或者那五位天阶高手会适时出现在您左右进行护卫? 既然有缘相聚在这楚顺边境的是殿下和区区在下,那在下就不得不给殿下提个醒,因为我对‘黑市’那些人的行事作风十分了解,甚至超乎所有人想象,这也是为何他们会对我不断地喊打喊杀的原因之一。 其实,但我在天阶武道大会上提出了那个‘小酒馆’计划的时候,仅仅是刚刚结束那次大会后的归途中,‘黑市’的人便找上了门,但他们并未直接动手,而是选择了第一次交涉,更准确来说,是直接用武力威胁,希望我同他们合作,又或者说,是要我屈服…… 可我这人的性子实在没法允许自己在那样的威胁下无动于衷,即使是两名天阶带着八名地阶就在近在咫尺,所以那些人的死无全尸就是我给‘黑市’的答案,同样,也是他们对我无限制刺杀的开端。 因此,在这里必须提醒殿下的是一点,他们既然对您已经动过一次手,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乃至更多次,只是轻重缓急的区别而已,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您和他们已经有了血仇,就不可能相安无事,有朝一日您若是有了自己的权柄,一定会给他们的存在造成威胁,在那之前,对您的抹杀一定会来的更早…… 至于回到了贵国都城之后,对您的一切刺杀都不再可能被摆上明面了,届时谁又能站出来说一句就是‘黑市’在对您下手呢?更何况贵国朝堂里是不是和‘黑市’的人有所勾连?在楚国是上官家,在陈国甚至是他们那的太子,那么在贵国呢?我的确不了解,可您不可不察。 最后,咱们说一句最客观现实的话,您的顺位是十三,您头顶上有足足十二名哥哥,所以贵国陛下的龙椅其实和您之间的距离相当远,但这一次是您出现在了这里,而我也的的确确可以做一些对您和贵国有帮助的事情,譬如熔炼那‘深海玄冰’,不知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让贵国顺皇陛下龙颜大悦?如果会的话,是不是能给殿下带来一丝丝提高自己在顺皇陛下心中排名的机会? 但是,这个机会同时也是被人忌惮的契机,万一您的某位兄长小肚鸡肠甚至眼红您的成就,这皇室之间哪有那么多兄友弟恭?那龙椅就一把,多一个人抢都可能功亏一篑!这种事在楚国我就亲手料理了不止一次,而陈国太子府的龌龊也算是被我机缘巧合给揭发了吧,那么贵国呢? 以殿下的为人,我相信您未必有那个争权夺位的心思,或许您更看重能不能帮到您的父皇,帮到您的大顺,而您的方式只是在锻造一途,可您不能忽视掉一个重点,贵国以锻造立国!谁都清楚贵国顺皇陛下还兼任着锻造师协会会长一职,您的那些兄长们就一定个个比您在锻造上更有天赋么?他们就更有成就么?眼下可能是,但未来呢?在您成为了这六国里第一个熔炼‘深海玄冰’的锻造师之后,他们看向您的目光会不会变色? 所以,我现在反而有些犹豫了,因为我不想害了殿下您啊,说句实在话,我这人凶名在外,可那些都是我自己营造的,因为我每一次都会亲手去折磨那些俘虏,但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我最怕欠人人情,最怕因为我害了身边的人,而这一次,万一因为我替殿下熔炼了那‘深海玄冰’却导致您日后出了意外,我可没法原谅自己,但贵国境内我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届时远在千里之外有心无力,可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因为那样会影响我的心境,这对于一个炼药师而言十分危险。 正因为如此,我必须给您讲这么多,必须讲的通透!这样才能让您做出更合理的决定,同时不会后悔,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十三皇子已经没法思考了,他不是被吓到而是完完全全地蒙圈,古月这段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的话语,竟然一字一句都刻进了他的脑海里无法忽视更无法舍弃,这种萦绕心头的感觉让他很是慌乱。 但他没法做出任何决定,因为他此时此刻才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是多么天真,来之前是多么无畏…… 接收着十三皇子那无助的目光,安龙却没法说出一句话,明明他之前一直在充当侃侃而谈的角色,可眼下,他真的无能为力,因为即使是他也不敢拍胸口说一句“包在我身上!” 古月的话没有真正讲明,因为古月并不清楚顺国真实的内里,可古月却已经说透,充分展示了他的分析能力,而且字字珠玑,安龙完全没法反驳,甚至他就觉得会是这种发展…… “您还是不要藏着掖着了,这方面我们几个都不是您的对手,古大人,希望您直截了当地说明白到底该如何是好,可以么?” 这次竟然是袁志主动开口,并且说出了这么一句“不同寻常”的话语,不仅仅让古月和十三皇子意外,更是让身旁和他如影随形的安龙惊掉下巴。 但古月还是微微一笑,看来这个袁志有点“大智若愚”,而这种人在真正的关键时刻并不含糊,所以他决定不再铺垫…… (本章完) 第496章 勾连 第496章勾连 说到底,古月费劲巴拉地罗列了那么多有理有据,目的只是为了吓到这个十三皇子而已,因为他是自己切入顺国的一个契机,更可以是一个不错的关键。 虽然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古月和十三皇子之间也算经历过了生死,单单从那一系列的举动不难看出,这个十三皇子并不太聪明。 不然他也不至于为了保护他的熔炉而“泥足深陷”,更不会在险象环生之际也没忘记带走熔炉。 与此同时,古月也发现这人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一根筋,就在吓破胆的时候他最终可以果断放弃自己的熔炉,说到底,他的小命还是更重要,或许一开始他是有恃无恐吧,毕竟身边那么多高手的护卫,这种待遇他不太可能尝试过,所以有点飘了? 有了这个判断之后,古月就有了切入点,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既然这十三皇子还是惜命的,就可以从这里展开来说,尤其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十分有说服力。 更重要的一点,是十三皇子自己也懂一个很关键的道理,那就是这些高手都是他父皇的不是他的,这一次可以为他挺身而出为的是完成使命,那下一次呢? 归根结底,他应该没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他自己的势力并不强大,至少不太可能有天阶大圆满高手对他宣誓效忠。 于是,古月就有机会给他介绍两名贴身保镖了。 没错,古月想要把那长孙家的两名天阶高手直接安排到十三皇子身边。 “殿下,您应该也对自己将要面对的局面有了很大程度上的了解,所以到底该如何是好,还是得您拿主意,首先就是那‘深海玄冰’,之前沉到楚河底的那块我已经派人打捞回来了,这熔炼一事,是否还要继续?” “要,请古大人成全!”心中依然忐忑,可十三皇子对于锻造的执着始终催促着他不能放弃,所以这一声回答毫不犹豫。 “那好,我这就命人着手准备,不过之后呢?您又是如何打算的?” “小王……我其实没有想到,或许根本就想不到……但是我不能止步不前,既然请命来了这里,我就不能做一个孬种,我也是父皇的儿子!” 这种皇室子弟总归有自己的骄傲,越是离中心远的反倒会越珍惜每一次彰显自己决心的机会,因为他们的机会并不会多。 “既然如此,那在下给殿下您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如何?” “古大人请讲!”十三皇子这时也不再纠结对古月的态度了,反倒觉得安龙之前那样毕恭毕敬才是正途。 “刚刚说道,我需要三位替我带走那些长孙家的人,而殿下和两位大师已经同意接纳那些老弱妇孺,分歧主要在那两名天阶高手身上,而现在呢?若是我说,有办法让那两人听殿下您一个人的号令,一刻不离地护卫左右,又当如何?” “这……”这个提议匪夷所思,实在出乎意料,可十三皇子与安龙袁志已经没有那么多好诧异的了,他们反倒觉得这才是“合情合理”,这才是古月真正的目的。 说到底,古月绝不想放弃让那两名天阶高手入顺国境内,可这事风险太大,顺国的三位不太愿意做这个不划算的买卖,但眼下,形势又变了。 “殿下也不必急着答复,因为您会有担心,毕竟那两人别说您了,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他们不久前还对我喊打喊杀呢,当然,他们对您下手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含糊,对吧?可我的确有办法控制住他们,并不是单单那些‘不杀之恩’,‘解救家人’的交情,这些都未必牢靠,尤其是放他们入顺国后离我那么远,我自己都未必相信他们能够死心塌地。 可我有一种办法,算是独门吧,众所周知我对各种毒物兴趣颇浓,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身负奇毒所以需要去研究,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这人看着就没什么自保能力,所以要多花点心思啊……” 这句“看着就没什么自保能力”让十三皇子差点愣住,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古月的出人意表,强自镇定之后恍然大悟,这人既然通晓各种毒物的解法,那他是不是还能自己用?! 而这时,安龙忽然有点背脊发凉,因为他曾经就那么没有防范地让古月给自己治疗,万一那时古月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好像根本就没法发现不是么? 不过袁志没这种想法,他更在乎的是眼下而不是后悔。 看着三人各异的表情,古月微微一笑,“这话说的有点惊世骇俗了,不过能够真的对天阶大圆满高手产生效果的毒素也是我最近才提炼出来的,所以两位大师不必介怀。” 被古月一眼看穿,安龙老脸一红,赶忙说着没这种芥蒂用以化解尴尬。 “殿下,不瞒您和两位大师,我现在的确可以用独门秘药配合精神力的手法,就这么安放在任何一个人的体内,当然,这里必须对方没有防备,而这种下药的方式,并不会立刻催发,只要我没有用精神力去诱导,一年半载都不会出问题的。” 十三皇子突然懂了安龙的担忧是为什么,虽然古月说的是“近期”,但当初古月给安龙治伤的时候,可不就是毫无防备么? “那个,古大人,您的意思是用药物控制住他们,然后让他们对我效忠?可这事……” “不用避忌,您的担心我自然明白,因为这种效忠是建立在他们对我忠心的前提之上对吧?所以,万一我对殿下您有了歹意,他们就会从最好的盾变为最利的刀,届时您可是一点防范都不会有了,有这种想法才是正常的,无可厚非,所以我需要说的是如何才能打消您的疑虑,让您放心去用他们。” 十三皇子很憋屈,他觉得自己在古月面前不仅仅毫无招架之力,更像是一丝不挂地全被看穿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当然,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活原来这么艰难。 “看来古大人已经有了更多想法,不妨明说吧。” “殿下快人快语,在下也不能矫情,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是朋友,所以区区在下是不是能够厚颜一点,将自己当作殿下您的朋友呢?” “这……”十三皇子忽然觉得身心俱疲,尤其是古月喜欢问问题,而问题的每一个答案却又是会让他心满意足的,这叫什么事呢?!所以他索性放开了,不再多想,也就直接用点头回应。 “既然如此,关心朋友的生命安全,不为过吧?而您应该清楚,我这人始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计划,那就是把‘小酒馆’推行六国,借以打破‘黑市’的垄断来实现更多更放便的交流,只有那样我才能好好地放心地不被遏制地炼药铭文乃至尝试其他各种感兴趣的事情,而正是因为如此,‘黑市’的人才会不遗余力地始终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可惜,到目前为止的交手中,都是我胜他们败,日后多半也会继续如此,因为我一定会谋定后动。 眼下,楚国境内基本肃清,陈国那也有了陈皇陛下的支持,下一个目标是哪,我其实也没什么头绪,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您和我在这里碰了面,于是我能不能将下一步定在顺国呢? 当然,这一步绝不会有之前那么顺利,因为我对贵国知之甚少,除了和两位大师有眼缘之外,在今日之前根本就不记得其他的人……但眼下不一样了,因为有了您的出现,我才有了实现更多机会的契机,更何况,您和在下都有了同一个目的不是么?只有将那些藏在暗处的‘黑市’势力连根拔起,您才能安心啊。 所以,您大可放心,因为对我而言,一个可以合作的皇子可遇不可求,而且您和在下也算刚刚一同经历生死,有了信任的基础,日后合作起来是不是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顺带一提,陈国那太子倒台之后,应该是三贤王殿下日后继承皇位了,这人和在下还是有些交情的,他的世子此刻正在楚都做客。” 说到这里,安龙听着都觉得别扭了,因为古月已经在用暗示来诱惑十三皇子,这种暗示却又太过于明目张胆,根本就是在说“或许能对十三皇子的位子提供帮助”,不然也不会特地提到陈国的三贤王! 可自己并不是十三皇子的人啊,这种明目张胆让自己旁听真的好么?万一十三皇子答应了呢?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回去向陛下汇报?还是闭口不谈?当然不可能知情不报,可这事汇报了真的好么?好纠结! 这样的顾虑十三皇子也是有的,因为他更清楚身旁两位大师可不是自己的人,就这么明说了真的好么?但是,心底那种渴望,至少是对于更进一步接触更高阶锻造的机会,他不想放弃!且不论到底能不能即位,至少他要让自己的父皇多看自己一眼! 当然了,这种局面并不是古月考虑不周,恰恰相反,他就是特地说得如此“明了”,目的是让安龙作为信鸽把自己和十三皇子有“勾连”的消息带回去让顺皇听听,之后就能判断一下顺皇的态度了,不然随意踏入毫无了解的顺国土地,还真没那么安全。 要知道当时去陈国,古月是没机会思考更不可能拒绝,而再次进出陈国时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因为那里有慕容荻和孙逸月。 所以他这次更需要步步为营…… (本章完) 第497章 金蝉 第497章金蝉 顺国十三皇子并没有立刻答应,因为这事对他而言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了,但古月并不着急,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去做。 首先要办到的自然是救助那些中毒的顺国人,这一点其实不难,因为他们中毒不深。 在之前的审视中古月便发现了问题所在,或许这一次的毒经过了改良,但生效的条件是刻意创造的,而且中毒时间太短,所以并未达到之前足以让天阶高手都被麻痹的阶段。 当然,这些人多半都是普通士兵,也没有唐家兄妹那种夸张的意志力和悟性,故而一个个躺平了根本没想过要去努力。 简单拔出剩余毒素之后,古月眼下的精神力已经不是之前可以比拟,接连修改了十多人的记忆也没有喘气,只是这个过程他需要保密,不然就太过于惊世骇俗,故而只是改掉了他们中毒的那个瞬间,把原本的毒性表现给删除了,这样一来那种源自灵魂的麻痹也就无从谈起,但古月并没有留下太大破绽,因为这些人都记得自己中毒的事实,不然也不可能等待古月的救治。 很快,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士兵走出营帐来到十三皇子和安龙袁志面前,这种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再次刷新了他们三人对古月的认知,至少可以肯定,古月迈入四品炼药师之后他治病救人的水准又高出了一大截。 但古月做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让十三皇子立刻认可自己的方案,他仅仅是满足了一个打基础的条件,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今日先休整一番吧,明日就请殿下一起去熔炼那‘深海玄冰’了,到底能不能成就会见分晓。” “古大人辛苦,有劳了!” 此时的十三皇子即期待又犹豫,因为古月展现的实力越强悍对他的保障其实越有力度,可是,古月说到底还是楚国人,离自己千里之遥,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到时候有两名天阶高手贴身保护,以“黑市”的庞大和复杂,今日这种规模的伏击未必不会重演,所以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风险。 但是,就此放弃不去触碰“深海玄冰”,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自己如此懦弱!因为那是他的追求,那是他的梦想! 当然了,最好的结果是其实古月没法熔炼,那样自己也就不会再有期待也不可能给古月任何保证,同样,由于没有完成“深海玄冰”的锻造工作,自己也就不会突然出现在有心人的视野里了。 这些分析,有他自己的忧虑,更多的还是安龙为他提供的。 事实上安龙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这十三皇子也是自己陛下的儿子,平白坐视他葬送自己这事,安龙的确做不到,可他也不想卷入夺嫡之争,虽然他不是太懂政治,但古书上的血腥实例都很直白地写着这事沾不得! 所以,安龙其实最期待古月搞不定那“深海玄冰”,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后续的麻烦了,虽然如此作想有点对不起大顺……但天意若是如此,又何须介怀? 可他也很难说服自己会如此侥幸,因为古月这人“不打没把握的战”,一直以来这人都太稳了,令人生畏。 就在众人都回营休息的时间里,有一个人突然造访了古月,而这人的单独造访让古月很是诧异。 “袁大师有事?” “的确有,算是我的私事,你现在忙不?” “袁大师有所求,在下就算没空也会挤出时间,您但说无妨。” “好,看看这个。” 一声清脆,突然出鞘的金剑闪耀了整个营帐,同时让警戒的鬼瞳直接出现在了古月身旁,可她也知道这一剑若是真的有杀意,自己其实没法赶上。 “这身法难道是那全藏教的?” “正是,鬼瞳早已拜在全大师门下。” “嗯,很适合……”突然的点评更像是兴致使然,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我这剑上据说还能承载两条四品铭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铭文?古月差点被这“我行我素”的袁志给逗乐了,原来真的是有求于自己,“没问题……嗯,准确来说,至少还能承载两条四品铭文,余下的位子好好规划一下其实还能多一条三品也说不定。” “以你的实力,四品铭文能做了么?”得到古月的答复之后袁志似乎很满意。 “或许有机会,可手头并没有四品铭文的图谱,袁大师您应该知道,这些高级货在六国里都不流通的,不然在下也不至于为了突破四品炼药特地跑去陈国了。” “这个好办。”随即,袁志掏出了一个不大的袋子,“这里面有一张四品敏捷的图谱,以及三份这种铭文的材料,你可以拿一份去试试手,如果能行就给我刻在剑上,如果不成就算了,但你要欠我两条四品敏捷,如何?” 古月是真的好奇,这人到底是愚笨还是聪明呢?难道真的大智若愚?但这种送到自己面前的好事,他从来不会拒绝。 “当然没问题,袁大师如此信任在下,自然不能让您失望。” “说到底,你救过我一次,所以这图谱就算是之前的报酬了,但我也有自己的需求,所以无论你什么时候能成功,记得给我弄好就行,那我先走了,你成功的时候说一声我就把剑给你。” “要不您先把这宝剑放我这,如何?” 袁志略微一怔,他虽然不懂铭文,却也清楚越高级的技术越困难的道理,就像练剑一般无二,但古月却依旧如此自信,他自然不会矫情,“好。” “袁大师果然痛快,还有一个小问题,这把宝剑叫什么呢?” “锻造它的人起了一个文邹邹的名字,我不喜欢,一直以来就叫它‘金蝉’。” 古月一阵腹诽,“需要再加个‘子’么?”不过他也理解为何袁志会如此称呼,这金光闪闪薄如蝉翼自然就叫“金蝉”了。 “很形象,那在下就暂未保管了。” “嗯,走了。” 袁志的突然造访的确是古月始料未及,但这种意外惊喜他很希望多来几次。 单纯从表现上来看,这袁志并非那种喜欢尔虞我诈的人,所以他说“这图谱就算报酬”或许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那么这件事很可能袁志从天界武道大会之时就开始筹备了,可他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就能想到在这里可以碰到古月呢?对此,古月十分疑惑。 “你之前听说过这人更多的情报么?” “组织可不会轻易把一个天阶大圆满当作目标,但这袁志也算名人,或者说是一个‘剑痴’,他最出名的事迹好像是听闻千里之外有两名用剑的高手对决,他连续赶路几个日夜却没有赶上,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散场,但他的确出现在了现场所以被人津津乐道了一番。” “原来如此。” 有了鬼瞳的描述,古月又回想起安龙所言,看来这袁志的确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追求而“一根筋”的人,那么这四品敏捷的图谱多半就是时刻准备在身边了…… “一直以来都是蝇营狗苟,这种突然的收获还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那你继续一个人沉醉吧,我先出去了。” “别啊,我一会要尝试突破四品铭文,你就给我护法呗,万一有问题也好帮帮我。” 看着古月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没正经,但鬼瞳也没有拒绝,“那你就拿这把匕首尝试吧。” “这……不怕我弄坏了啊?”看着鬼瞳递出的那把曾属于鬼眼的匕首,古月忽然觉得这种信任感真让人舒服。 “没事,你财大气粗,坏了就赔我一把便好。” “额……我刚刚以为你对我无比信任,认为绝对不会坏呢!” “哪有那么多绝对?这可是你教的。” 虽然隔着面具,但那微微变化的眉眼还是暴露了鬼瞳难得的兴致。 “就冲你这学以致用的架势,今晚就不能太丢人,准备开始咯!” 有人支持真好,古月的心中被暖意充满,只可惜冷水立刻灌顶。 “突破这事需要心境,你可别太飘了!” “是是是,女王大人您说的都对,不过这会怎么有空关照一下小的了呢?难道那些解析有进展啦?” “别想太多,你继续。” 泼完冷水便继续消失,古月除了苦笑也别无他法,不过之后的突破过程并没有说明波澜,正如他之前想象的,只要有一种技术突破了桎梏,对他而言其他的都能拍马赶上,当然,前提是条件充足。 一夜未眠,“金蝉”上多出了两条四品敏捷外加一条附赠的三品敏捷,而鬼瞳也感受到了新铭文的增益。 一大早,各种形式上的玩意都已经准备妥当,古月和顺国十三皇子准备正式开始熔炼“深海玄冰”,而这件事情不仅仅对于顺国,其实是多年以来六国里的第一次,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但是,熔炼尚未开始,古月就用一句简短的话语引爆了大皇子的军营。 “袁大师,幸不辱命,两条四品敏捷已经在您的‘金蝉’上面了,另外在下附赠了您一条三品敏捷权当礼尚往来,您可以立即确认真伪。” (本章完) 第498章 玄冰 第498章玄冰 古月突然的一句让所有人无比震惊,可他们没法不去相信,因为那亮瞎眼的金蝉剑就在他手上握着。 就算是袁志本人,也同样十分诧异,虽然始终希望古月能够一举突破来为自己铭刻,却不曾想到这家伙根本就片刻都没耽误,就算他整晚没睡又才过了多久? 而古月的这一举动可不仅仅是展现了一下他已经是四品铭文师的事实,那耀眼的金蝉剑任何人都清楚是来自袁志手里,这个举动就说明了是袁志私下找到古月去替他铭刻,难道不说明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么? 至少十三皇子是这么想的,而且深信不疑! 当然,袁志对于安龙从不隐藏,他在想要弄到四品敏捷铭文的图谱之时就说给了安龙听自己的计划,但安龙当时并未太当回事,因为铭文和炼药一样都需要对应的材料,别说足足两条四品铭文的材料,就算是一条三品铭文的材料在大顺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即使是他们这样的真正高手。 但安龙也清楚袁志是个执着的人,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上他的败北一定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终有一日他会再去挑战赵木,而在那之前他会首先突破自己,可是,他们这个品阶的高手想要靠自身的努力更进一步可不仅仅是困难而是需要契机,与之相对,通过加强装备来实现变强才是更稳妥更可以期待的方式,所以袁志选择了在他的金蝉剑上加上铭文。 对于顺国人而言,因为锻造的发达,铭文产业其实也有点水涨船高,毕竟铭文多半都是刻在装备上的,可惜用于铭文的原材料在顺国境内并不丰富,他们也仅仅是比陈国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点,至少安龙和袁志这样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不会如同全藏一样带着二品铭文和一堆地摊货到处跑…… 可他们想要弄到四品以上铭文也绝非难事。 而袁志正是在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上萌生了想法,也按照自己的意愿立刻付诸实施。 他看到了全藏的展示,那一对有组合效果的铭文一定是非凡的设想,而这也说明古月这人的铭文造诣绝不寻常,所以他看到了得到铭文的契机,可他也清楚,古月首先会去突破的绝对是炼药而不是铭文,因为古月和陈国人走的更近一点。 所以袁志在那个交流会上特地找上了同样败北的窦德,向他提出了交易的述求,因为这人是郑国唯一参加交流会的高手了,那张四品敏捷的图谱就是这么来的,与之相对,袁志提供的是一次属于自己的锻造机会,毕竟这事在顺国并不难而距离周国很近的郑国人手里也有当山精金。 见识过金蝉剑的战斗,窦德清楚顺国人的锻造技艺到底有多高明,所以他没有犹豫便欣然接受了,这是一个私下的交易也是一种双赢。 之后的日子里袁志一边等待古月突破四品炼药师的消息,一边搜集着可供铭刻四品敏捷的材料,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等到了古月前来顺楚边境的这个机会,于是他自告奋勇地参与了这次护卫,再加上他也算和古月有所交集,所以没有意外的被派了过来。 “嗯,不错,多谢!” 没有多言,拿过金蝉剑后袁志仅仅是闭目凝神,感受着宝剑带给了自己新的惊喜,这种提高对他而言是显而易见的,若非眼下情况不允许,他真想立刻找人打一架试试看…… “没有袁大师您给的图谱,在下想要突破四品铭文师可是还需要从长计议,咱们也算互惠互利,何必言谢?好了,插曲到这里结束,十三殿下,请吧!” 图谱的由来自然需要广而告之,虽然听众只有这个军营里的人,但这里不仅仅是楚国人,还有陈国和顺国的,他们自然会负责将这一消息传播回去。 至少十三皇子就是其中之一,他现在越发觉得袁志和古月之间一定有很深的联系,不然这种在大顺几乎没有的四品铭文图谱能够就这么拱手送人么?而且是给了楚国人! 当然十三皇子想到的并不是袁志这种举动有点对不起大顺的意思,他其实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或许越来越有机会得到安全了,万一有事,袁志或许不会看在自己的份上出手相助,但他会不会看在古月的面子上呢? “古大人请,希望合作愉快!” “那是一定的。” 简单的开场后,古月便不再言语,轮椅缓缓来到那巨大的“深海玄冰”面前。 只见古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隔空将手掌朝向“深海玄冰”,似乎这是精神力即将发动的准备工作,但在场的人其实都清楚,古月想要用他的精神力之时根本不需要多余动作,那么此时此刻这样煞有介事其实算是一种重视? 下一个呼吸,赤色火焰喷涌而出,从下至上对“深海玄冰”展开了包围,很快便直接覆盖。 但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块稀有金属如果会被如此简单地熔炼,顺国人也不至于抓瞎了。 很快,古月驱动了翠绿的火焰再次包裹,两色火焰交织在一起之后立刻发出耀眼的白炽,很显然这时的火温高出不少。 这时异象陡生,那晶莹的“深海玄冰”突然爆发出淡蓝色光芒,由内而外似乎在和古月的丹火进行抵抗,甚至这两色丹火的炽热也没能真正撼动这玄冰分毫。 “果然如此么?” 早有系统给的预案,古月不慌不忙,但没有停止的丹火四周开始有了气旋的样子。 没多久,随着气旋的加大,原本熊熊燃烧的丹火开始了旋转,一道火龙卷应运而生。 靠得最近的十三皇子已经有些酷热难当,尤其是这阵风竟然全是燥热,让他不由退后了半步,但是依旧咬牙坚持,因为越是如此骇人应该越容易达成心中的夙愿! “裂了?!” 在火龙卷的肆虐下,首先喊出这句话的是安龙,即使是曾经见过大顺的顶尖锻造师利用特殊火焰熔炼当山精金的他,也不敢想象竟然还有人可以如此熔炼金属,这里面用上的难道是三种丹火? 很快,龟裂开始覆盖“深海玄冰”的表面,虽然能够透过丹火看清的人并不算多。 但那淡蓝光芒逐渐暗去却更为直观。 十三皇子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于想法,因为他的期待即将实现,握住大铁锤的右手不仅仅满是汗水更是出现了微微颤抖。 没有任何声响,猛然碎裂的“深海玄冰”竟然只是剥落了一层外壳,而这外壳离开中心那依旧闪耀淡蓝光芒的本体之后顷刻间便化为乌有。 “这就是‘深海玄冰’真正的姿态了么?”十三皇子已经陷入痴醉,就在古月撤掉大部分丹火的同时,那淡蓝色的金属本体已经开始被高温烧到赤红。 大铁锤开始了毫不犹豫的敲打,这一次锻造的目标早已印在十三皇子的心头,那是一把更夸张的大锤,或者说锻造锤。 对于锻造师而言最值得信任的永远是手中的大锤,而越高品阶的大锤就如同炼药师的丹炉一般会让自己事半功倍,由此可见十三皇子对于锻造的执着和更高的要求。 一声声金石交击响彻整个军营,在一旁把控金属强度的古月时不时会让火龙卷再去炙烤一番。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也是枯燥的,可整个现场没有任何人发出多余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赤红的金属被投入了准备好的河水之中,随着蒸腾的白气飘散,那淡蓝色的光芒渐渐再现,而且越发耀眼。 “成了?!” 十三皇子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疲惫,明明他的右臂早就青筋暴起,而那巨大的铁锤已经砸在地上无法继续挥动。 “恭喜殿下了,这把由‘深海玄冰’打造的大锤已经是超越极品的范畴了,我估计它距离绝品也不会太远。” 熄灭了丹火,古月倒像是真的毫无消耗一般微笑着给十三皇子道贺。 “如果没有古大人的帮助,小王万不可能成功!请受小王一拜!” “别客气。”一挥手托住了十三皇子弯腰的姿势,古月依旧很淡然,“您不妨先给这柄神兵命名吧。” “这个……要不还是古大人您来吧?毕竟您的博通百家是人尽皆知的。” “欸~,殿下何需客气?这大锤日后也是您最信赖的伙伴,自然应该由您亲自来命名才是。” 看到是一把大锤之后,古月怎会不清楚这十三皇子到底打算干嘛?而且这一次是六国里多年来第一次熔炼“深海玄冰”,谁也无法保证效果,所以得到的任何成品都算幸运,顺皇也不至于见猎心喜硬是要占为己有。 而有了这把锻造锤之后,这十三皇子的锻造技艺一定会越发精进。 “那好,这既然是多年来第一次用‘深海玄冰’所锻造的武具,那它就叫‘玄冰’好了,也符合它的光泽,更彰显了这独一无二的首次!” “秒啊,再次恭喜十三皇子殿下得到‘玄冰’这样的神兵利器!” “恭喜殿下!” 随着古月的音调提高,一众附和的看客也有了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顺国人,他们忽然觉得眼巴巴看了许久都是值得的! “多谢,多谢!”一脸幸福的十三皇子奋力将“玄冰”举过头顶,这一刻他仿佛有了属于自己的威严与气势…… (本章完) 第499章 夜话 第499章夜话 成功锻造“玄冰”之后,十三皇子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除了答应古月的条件此时也没有更多办法。 至此,各种事情均已安排妥当,在送走了顺国人之后,古月等人已经将返回提上日程。 这段时间里,也算经历了不少跌宕起伏,有意外惊喜也有意外惊吓,但古月还蛮知足,计划好的事情基本落定而且有了顺国里的一枚钉子,无论到底什么时候南下跨过楚河,总归有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 昨晚给他留空间的三位夫人今夜可不会再次将自己的床铺让给鬼瞳,虽然她们也清楚古月只是在那忙铭文的事情忙了一整夜。 “早点休息吧,明早就去给岳父岳母大人移坟,正式启程回去了。” “不累啊,睡不着。” 慕容荻的发言立刻得到了附和,三女这几日也算经历了不少事情,尤其是各自的喜忧参半都憋在心中有点不吐不快。 “那咱就不睡了,谁先躺下算谁输!” “幼稚!” 明明都在抨击古月的乱来,可那种莫名的胜负欲已经拉满。 面对这三位的口是心非,古月摇头苦笑,“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了,不过总算也有点收获,但日后也依旧大风大浪,可是,只要咱们相互支持,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少来,这次去炽焰山都是唐晓焱在挑大梁,来到军营后你突然给了唐羽星她梦寐以求的丹药,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别人不清楚,或许会认为你对那两个小妮子有意思呢!可咱们三又能误会么?当然不会误会的! 因为你做这些无非都是为了讨好唐问天而已,全都是为了唐霁凰!” 慕容荻的欲扬先抑差点让古月感激涕零,可惜最后落到实处的观点给了古月当头棒喝。 “咳咳……这可得有一说一啊,那炽焰山是陛下派的公干,而晓焱本就是那宗门里的弟子,自然需要借助她的力量了,至于给唐羽星丹药嘛,这个也算不上,那丹药早就给他们兄妹了,只是当时我自己都不清楚那玩意到底是啥,这几日有所突破才弄明白而已,而且我当时说到底是唐家兄妹捡回去的,若是没有他们,我还不知道死在哪条臭水沟呢!所以这些许报酬也算理所应当不是么?” 说实在的,古月这次可真没有讨好的意味,在炽焰山上更多的是利用了唐晓焱和宗门的关系而已,至于那“复颜丹”,完全是系统的恶作剧,就好比一开始给了他一把打开家传宝箱的钥匙,却偏偏不说这钥匙是干嘛的,等到古月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知道了这钥匙的功用,那家传宝箱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不过那唐羽星也是有点奇怪啊,她肯定已经服用了丹药,为何不展示一下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呢?咱们的古大人一定很想看对吧?” 慕容荻不依不饶的揶揄让上官铃兰都有点同情古月了,“这事吧,估计还是她们组织的习惯,你看鬼瞳不也是俏丽可爱么?但她偏偏始终用面具隐藏着。” “也是……但鬼瞳又何尝不是为了只给这家伙一人看到自己的容颜呢?要不咱们三也一个人能顶一个面具如何?莫名有趣不是么?” 不知为何,古月的脑海中立刻有了画面,“好像还真不错!” 随即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精神攻击,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然唐问天误会他有这种癖好会不会直接动手从根本上纠正?! “其实吧,都听说哥哥和唐家兄妹渊源颇深,但具体而言,唐家这三姐妹到底对哥哥是怎么想的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项无忧歪着脑袋似乎有些犯难,直接又来了道送命题。 “能怎么想呢?我和霁凰也是有婚约的,所以她那两个妹妹无非就是我妹妹呗,还能怎样?” “真的么?不知为何,无忧总感觉那唐晓焱看向哥哥的眼神很特别,倒像是我自己一样,崇拜中带着依恋。” 这话有点过于直白,差点让古月喘不过气。 “你到底是想说自己还是说那个唐晓焱啊!”慕容荻可不允许项无忧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所以一脸鄙夷地当面揭穿,随即就是一番在床铺上的你追我赶。 “好啦,你两闹归闹,别把这床铺弄到没法睡觉了!”上官铃兰很无奈,因为最清楚唐晓焱心思的其实是她自己,准确来说,曾经的“她”还特地“开导”过唐晓焱,这种莫名的举动其实让她自己都很无语,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想着“让古月成为一个‘禽兽’,自己也就有机会了”?! 迫于上官铃兰直接下手的威力,慕容荻还是选择了投降,只不过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我觉着吧,那唐晓焱其实有点情窦初开的意思,就和这丫头一样,除了她自己哥哥以外也没见过几个同龄男性,尤其是源自那种姐妹之间的竞争意识,不自觉就被这家伙表面的仁义给蒙蔽了,终于发现了他是‘衣冠禽兽’之后却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只不过碍于自己大姐的面子所以没法表达终日郁郁寡欢。” 这一个个判词古月可不接受,但他依旧无可奈何,抗议也只是苍白无力,“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你的说法我不敢苟同,因为哥哥本就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呢!”特地强调一下,项无忧还不忘给了古月一个甜到腻的微笑,可惜立刻又被镇压了,“咳咳……讨厌!君子动口不动手!” “咱们都是小女子好吧!最毒妇人心没听过么?”一脸“大义凛然”的慕容荻怎么看怎么嚣张。 “说话就说话,你两再动手就都给我站着!” 骤降的气温让慕容荻也不得不学乖,至于项无忧,莫名地开始了正坐,似乎是骨子里的宫廷礼仪,反倒把上官铃兰给逗乐了。 “算了,也不多说别人怎们想的了,古哥哥,你就交代一句心里话,你对那唐家老三老四,到底怎么想的?” “天地良心!我又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都已经娇妻美眷足足三个了,这房顶上还有鬼瞳……我无非是再完成一下心愿和自己的誓言娶到霁凰而已,至于她的两个妹妹,你当我真不怕唐问天杀上门啊?你们是不知道,我去那个长孙家据点的时候,那一地的尸体都看不到怎么死的,全都没有流血更不见一丝挣扎!能办到这种事的人,可不能算是人了吧?” 三女自然知道古月的从心,但她们更清楚这家伙始终说着最怂的话却干着最虎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受到任何威胁的时候。 “唉,明明知道这家伙就是在骗人,却不自觉选择相信,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傻了呢?” 慕容荻的调笑自然得到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的回应,三女一时间前仰后合,因为都从对方的心里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抉择,是顺其自然?是命中注定?还是无可奈何? 或许她们也没法得到一个准确答案,但彼此间总有这种默契,闭口不提的约定俗成。 看着三女的相互理解,古月不由越发自责,曾经的他最是看不惯那种吃在碗里看着盘里想着锅里的禽兽,不觉间自己比那种讨厌的存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根本就是禽兽不如……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却又不得不接着受下去,“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对了对了,这家伙接下来应该是打算去顺国了对吧?”慕容荻突然把话锋转了,古月还以为她是准备讨论正经事了,可惜这结论下的有点早。 “他做了那么多铺垫,自然是要去的,而且他那个‘小酒馆’有了你们陈国的支持,又终于要建好总店了,接下来自然是挨个去扫清障碍得到其他四国国君的首肯了。” “这事咱们就得有个警惕了不是么?我们那一个‘步丝佳’就把他的魂都给勾走了,顺国那边会不会蹦出十个八个的呢?” 慕容荻一本正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让古月再次意识到他自己是有多么天真。 “这个好办,回去后找皇甫伯伯好好问问,他那网罗了各国情报,这顺国里到底有没有狐狸精应该不会逃出他的天罗地网。” 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更可怕的是这种胡话还能得到支持和共鸣,项无忧同样很严肃地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直接找到了皇甫伯忠这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还可以和鬼瞳商量商量,她们组织里应该在顺国也有不少耳目,尤其是像‘步丝佳’那样特殊的存在应该更可能被她们关注才对。” 当上官铃兰也加入后,古月已经不再有发言的权力,只能在一旁陪着苦笑略微表示试一下自己的无声抗议,说到底,他和“步丝佳”也没关系啊! 可惜,谁会在乎呢? 不曾想,就连鬼瞳都突然出现后直接参与了这个话题的讨论,“我就那么一个师姐,但顺国那边我去的少,得问问才行。” 就这样,四女你一言我一语地罗列了不少具体方案和步骤,完全无视了古月的存在和心情…… 不过古月并没有闲着,因为系统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嘲讽,“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自己老婆都管不好么?哈哈~!也不用回答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婆是用来疼的,哪能管’,对吧?” (本章完) 第500章 归途 第500章归途 一大早,古月等人便遵从陈国习俗给慕容荻父母动土,而车队已经在大营外等候多时。 “别让我知道你对不起她们母女。” “我又不是吓大的,”面对大皇子的场面话,古月直接选择了最无赖的回应,“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咋大的就是了……” “顺国人真的会帮你么?” “未必就不会,但这事急不来,一二十年过去了,殿下应该早就习惯了隐忍才是。” “不知为何,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之后,我忽然觉得很多时候要是没这么隐忍,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有可能,”古月给了大皇子一个自己去体会的眼神,“还可能你就没有今时今日了,甚至都没有昨日。” 大皇子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古月动摇自己的心境,明明早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但他依然记得,古月发怒的时候自己挡在了楚后身前那完全出于本能的举动,若非尚存一丝理智,恐怕自己是会先下手为强…… “旅行团”的归途正式开拔,一如来时的模样,唐问天又一次坐在了古月的车顶,这个举动让古月苦笑不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虽然我替他女儿办了不少事。” 当然,要说区别也是有的,那就是多了几个人,譬如长孙家家主那最后存活的儿子,他即将作为阶下囚面对楚皇的审判。 另一个就是王祛疾了,此时的他心中无比感慨,因为他怎么也不可能想象到今时今日,为小姐和姑爷守灵多年后竟然会去往楚都,甚至有机会归国。 慕容荻一身素衣,若不是找不到孝服估计她会直接一路都穿着,而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为表“姐妹情深”也同样素净,甚至鬼瞳都找了一身不那么黑的衣服,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有纯白这种完全不适合自己职业的色调。 古月也特地一身白衣,而且慕容荻就在他的车里作伴。 “想什么呢?” “有点恍惚。” 目光始终飘向窗外的美人神色有些落寞,微微泛红的双眸让古月心疼。 “回去后给慕容院长还有太子妃娘娘写封信吧,告诉他们这件大事,同时提一下王祛疾的事情,让慕容院长有个准备。” “嗯,听你的。” 难得慕容荻没什么说话的气力,古月都觉得有点不习惯这种“乖巧”。 “好了啦~!岳父岳母大人都看着呢!”一把拉过慕容荻靠在自己身侧,古月很想安慰几句,可眼下这种事情他真不擅长,一时失去了能言善辩的技能,倒有些词穷。 “那你说他们看到咱两这样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微微转了一下头,一边靠在古月肩膀一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慕容荻似笑非笑地问了这么一句,看上去有点好转的征兆。 “自然是有开心的,当然也有不开心的。” “那他们为何开心呢?又为何不开心?” “这个开心嘛,自然是他们的好女儿健康茁壮地长成了大姑娘而且已经嫁人,这天底下的父母们哪有不为此开心的呢? 至于不开心嘛,也就是我这个女婿看上去不太行啊,又是个残疾又不止一个老婆……但是,他们慢慢会明白我这个女婿还是有点小用处的,而且也不算是太坏,譬如对他们的女儿掏心掏肺啊,言听计从啊,百依百顺啊,妇唱夫随啊……” “你这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也不怕他们晚上直接找你!”一顿粉拳之后慕容荻终于笑出声来。 “说到这个……我其实亲眼见过唐霁凰她娘你知道吗?” “哼!你这时候提她……嗯?你是说‘亲眼’?”刚准备嗔怒的慕容荻忽然意识到古月不会那么傻,就是特地这么说的,因为有意义? “没错,就在天阶武道大会上,霁凰不是和潘吉斗琴嘛,也不知为何,我听到霁凰那一曲杀伐之时,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地,整个人飘在半空仿佛灵魂出窍,而且对一切都没法更改,只能看一场大戏,那时的画面就是当年唐家军家属营遇袭的时候,真叫一个惨烈,尤其是所有女子都为了给霁凰还有三小姐挡下那冰系天阶高手的攻击而献身,好在最后大将军赶到了,才力挽狂澜。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霁凰她娘的尸体,也明白了为何会有那段遭遇。” 慕容荻听懂了古月的意思,他是在说一种特别的技能,无法用常理去揣度,却能有着更加不可言语的妙用,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 若是找到这个方法的关键,让王祛疾也造出一个回忆,那时古月是不是可以看清楚当年更多的细节?! “可惜,祛疾叔叔应该是不会弹琴的……” “有可能,但咱们能可以想一个别的方法也说不定,要知道,时隔多年,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都可能是咱们梦寐以求的,不是么?” “嗯!听你的!”慕容荻眉开眼笑的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事情,“那个……你能把我带进那种境地里么?” “这个……”古月其实拿不准,因为他觉得自己经历的种种都似真似幻,但是最开始的确让唐霁凰和唐羽星一起观看了她们两自己的记忆片段,如果重复那时的操作,应该也是可以让慕容荻完成看到自己父母样子的夙愿,只不过这里有个前替,那就是王祛疾这人没有问题同时他能够放开心神允许古月这么去做。 当然,最重要的步骤还是得问系统到底是否可行。 “女王大人,我能让小荻看到她父母的样子么?” “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有什么好处呢?” “额……”古月强忍了无语,“您可以就当是乐善好施广结善缘么?”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啦!” “是是,您说的都……啊?您答应了?” 这个回答倒是让古月十分意外,明明这个系统是没下限的啊! “咱两谁跟谁呢?你老婆就是我……们家小可爱的老婆嘛。” “您刚才是想说‘我老婆就是您老婆’么?”古月一身冷汗。 “咳咳,别那么直白嘛,总之,的确有方法,而且一如你想的一样,就像那次让唐霁凰和唐羽星看到记忆碎片同理,你也可以让慕容荻看到,再加上你现在的精神力早就今非昔比,区区一个王祛疾,你让他平着他还能不答应么?” “这话听着真开心啊!那回去后就拜托您了!” “不行。” “我就知道!”古月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让慕容荻都有些担心了,不过她清楚这时的古月应该是在和他体内那“强大灵魂”做交流,所以忍住了没有打搅。 “知道就好,姐姐我也不用多费唇舌了,你要知道,咱们眼下首要目标是进化,在成功之前,我不应该有任何庞杂的事情去耽搁,对吧?” “可您不是没法解析完全么?” “对啊,所以就更需要心无旁骛,而且你也要给我足够的帮助,回去后赶紧多问问那些高手的理解,说不定真能起到关键作用!” “好吧……” 古月明白了系统的意思,很显然想要满足慕容荻的心愿就得首先把这个有毒的系统伺候好! “那个,小荻啊,这事估计还得缓缓,我也是头脑一热,但并不容易好像……” “没事,你记在心里就好,我已经这么大了,也不差一时半会不是么?” 难得慕容荻能如此“善解人意”,古月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享受这份温存。 而这一刻的温存真正意义上的“旁若无人”,譬如他们头顶上的那位大将军。 唐问天有些不悦,虽然他原本毫不在意,可古月那小子偏偏提到了他自己的亡妻。 虽然这件事情,他早就听自己女儿说过,可古月此时又一次提起也让他不得不有所感触,那份不甘心在他心底沉睡多年,最近这段时间反倒是越发难以平静。 虽然那个冰系天阶早已伏诛,当年没有追上的鬼眼也被自己毙于掌下,宇文老贼的儿子已经被自己废了,可这些依旧不能抹平这位不可一世的男人心中那道永恒的伤口,因为他没有了接下去的计划!原 本用宇文成都做诱饵放出的信号,竟然没有激起任何波纹,这个结果让唐问天十分无奈,同时他也把这事迁怒在古月身上,因为这小子搞什么“小酒馆”计划,一时间把六国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一起,反倒是没人跳出来关心他堂堂唐大将军的事了! 所以这小子太讨厌了! 或许这也是唐问天十分看不上古月的原因之一?当然了,他的心思基本没人可以揣度,就连他的儿女们也不可能说清楚。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楚皇。 明面上就连皇甫伯忠都不清楚楚皇到底跟唐问天说了什么,而他询问后得到的答案虽然有点“冠冕堂皇”却也的确附和唐问天的性子,自然也就说服了皇甫伯忠。 可实际上呢? “或许能看到长孙家余孽”。 这句话才是那封密信里最让唐问天动心的,因为唐问天报仇,随时随地…… ??五百章了,再给自己点个赞吧,加油! ? ???? (本章完) 第501章 无奈 第501章无奈 带上长孙家的人,拿着新出炉的“玄冰”,顺国十三皇子终于回到了顺国都城,结束了这趟边境之旅。 听着自己儿子的汇报,看着手中的“玄冰”,顺皇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就结果而言,他是满意的,而且超出了自己的期待,尤其是古月的的确确能够熔炼“深海玄冰”,这样的能力完全是给锻造开启了新的篇章。 但是,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事先汇报就把一帮楚国人带了回来,而他们还是被楚皇通缉的家族成员,甚至里面有两个天阶高手…… 这种展开顺皇是万万不曾想到,在他原本的设想里,虽然也猜想过古月的种种要求,偏偏没料到会是这样,最无奈的是,偏偏是自己儿子一口答应了而且直接带了回来! 顺皇很想抽自己儿子两巴掌,不过这小子很诚实,对自己没有保留,似乎把古月的原话都照搬了,而且就当着一旁安龙袁志两人的面,看来不是危言耸听。 可这样反倒更让顺皇生气,因为古月说的很现实,现实很残酷,虽然谁都清楚,但哪个当皇帝的真想自己儿子都斗个你死我活呢?更何况他自己有足足十三个儿子。 “这事吧……暂且不提,你有没有跟古月商量后续事宜?按照你的描述,很可能想要熔炼‘深海玄冰’都不仅仅是四品炼药师就能办到,若是没有他那样随手甩出好几种属性的丹火多半是不成的,所以想要进一步熔炼,也只能找他。” “儿臣对此并未和古大人达成协议,但是后续的联系有了契机,因为儿臣确认了他的的确确很想知道当年陈国押运丹药的军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父皇只是让儿臣用这个作为一种交换条件也不曾对儿臣讲过具体,所以儿臣也没有正式和古大人交涉。” “嗯……这件事时隔多年,你能确认古月想知道就行,有了这个条件,日后和他谈具体事宜也算有了几分把握,不过这些你就不用多考虑了,这些时日好好体会一下这次锻造时的点点滴滴,写一个书面报告出来让寡人看看。” “儿臣明白了。” “嗯,你先去吧。” “儿臣告退。” “等等,你的锤子别忘了。” “是!” 其实十三皇子心里有点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古月说的那些话直接说给自己父皇听到底好不好,也不仅是那些长孙家的人就这么被自己带来了到底行不行,他真正最在乎的其实是自己的杰作,这把“玄冰锤”。 作为一个锻造师,锻造锤决定了自己的技艺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步,所以他觉得自己父皇看到后一定也会爱不释手,很可能会让自己上交…… 眼下倒像是失而复得,他都有点感激涕零的冲动。 而这些不经意流露的表情并没逃过顺皇的眼睛,毕竟他也是一方霸主。 “唉,这家伙……”在心中叹气,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是太木讷了一点?原本他是有着磨练一下小儿子的意思,尤其是这次是十三皇子自己提出要去边境,所以顺皇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不曾想,这次竟然有点险象环生的意味,那些“黑市”的家伙真有点肆无忌惮了……可自己还不能轻易做出回应,顺皇其实是有点憋屈的。 但这些也是无可奈何。 顺国以锻造立国,原本在前朝就是锻造重地,但是矿业并不发达,尤其是高端材料根本就没有产出,可这里有很好的地理环境来配合锻造,尤其是在顺国腹地有一处特殊火焰的存在,先人们在那里建造了六国里最大的熔炉,就称之为“大熔炉”。 曾经的高阶锻造师们都会利用“大熔炉”来熔炼“当山精金”甚至“九天陨铁”一样更高级的材料,那是锻造事业的巅峰,可惜这些年里逐渐没落了,因为矿业没法支持。 且不说“九天陨铁”的可遇不可求,“当山精金”也必须从北方弄到,而六国间哪有正常的互通有无? 虽然矿产并不像丹药那样都被封锁,可进入顺国的每一颗稀有矿石都可能变成神兵利器,这是顺国人的骄傲,却也是顺国人的痛楚,正是因为有这个前提,各国对他们的矿业交易完全照搬了对楚国的丹药封锁模式…… 顺皇没辙,尤其是六品锻造大师都不能再动一下锻造锤之后却始终后继无人,所以他不得不选择用近乎贱卖的方式来换得高级材料,但这种事也是可一不可再,并且会让有骨气的国人不满。 就在这个状态下,“黑市”找上了门。 顺皇并不惊讶他们能够在六国里盘根错节,因为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摆出了足足五颗“当山精金”。 这种数量就是在周国也似乎得一年才可能有机会,足见“黑市”的人背后是有多么大一张网,遍布了六国也知道各国到底缺什么。 顺皇接受了“黑市”的交易,而且没法后悔,但是那些矿石变成了袁志的“金蝉剑”,变成了安龙的“寒月刀”,以及更多顺国强者手里的神兵利器,这让顺皇十分满意,尤其是这些顶尖强者都宣誓对他效忠。 可以不夸张地说,顺国的强者们对朝廷的忠心是各国都不太能够比拟的,尤其是天阶后期以后的存在,因为他们都能拿到闪耀六国的绝世兵刃,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违背誓言是会影响心境的,除非天生狂邪大奸大恶…… 譬如安龙和袁志就是被顺皇看重,得到宝刀宝剑之后一跃成为了六国武道顶端的那群人之一。 不过,天阶武道大会的败北也让顺皇看清了另一个事实,依靠外物的进阶和那些没这种条件的真正高手相比,还是存在一定差距。 可他同样清楚,这个差距未必是个人天资的区别,还可能是其他因素,譬如铭文,譬如丹药。 而这两点,顺皇同样无可奈何。 所以他不得不给“黑市”开了很多后门,既无奈也不得不如此。 但他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拿捏的人,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并且自身都有锻造实力的壮汉。 这也是为何顺国人始终在探寻深海的奥秘,这也是为何“深海玄冰”对他们而言是那样迫切却又那样无可奈何…… “古月真的给你的‘金蝉’铭刻了四品敏捷?” “的确如此,请陛下过目,两条四品敏捷一条三品敏捷。” “不必了,知道这个结果就行,不过你的眼光还真独到,而且其他人恐怕都没你这样的行动力。” “全赖陛下支持,不过古月这人的确不简单。” 原来袁志想要找古月铭刻的事情,顺皇早就清楚,在袁志搜罗铭文材料的过程中,应该少不了顺皇的支持。 “安爱卿你没也让他弄一个么?” “这……当时惊讶之余没好意思开口,而且微臣没有准备材料。” “也是,那回头寡人替你准备一条四品敏捷的材料,有机会你就让古月给你铭刻了。” “谢主隆恩!” “你倒是不客气……” 三人之间似乎的确没那么多君君臣臣的隔阂,就连袁志都难得露出了微笑。 “寡人其实蛮苦恼的,这次那些家伙也太胆大包天了,可他们的确有恃无恐,而且寡人没法立刻对他们出手,不然大顺很多事情都不会顺了……” 安龙清楚顺皇说的是什么,没有犹豫便直接想要分担,“其实这件事上,微臣看得出来那古月十分执着,而且他也的确有这个实力和能力。” “是啊,寡人也有这种考虑,眼下他又能熔炼‘深海玄冰’,又能铭刻四品铭文,简直是把寡人的需要都给满足了,可是呢?一旦和‘黑市’决裂之后,甚至将他们全部剿灭,让古月的那个‘小酒馆’入驻,他难道不会成为第二个‘黑市’么?毕竟他一个人就可以提供大顺许多需求啊……” “陛下的担忧十分在理,微臣也看不透古月,而且他似乎是个看不到上限的家伙,面对他的时候微臣甚至有那么一丝在面对唐问天的错觉……” “寡人也有点无可奈何,而且又不能学陈国那样直接找个公主嫁了加以约束,毕竟寡人就那么一个女儿,都快赶上古月的那些岳母的年纪了。” 说到这里,安龙不太好接话,在大顺只有一个长公主,也三十多的人了,偏偏没有出嫁,所以这个关系到长公主年纪的事情所有人都选择了缄默。 “陛下,其实嫁个人给古月也未必能起到约束的作用,实际上古月身边的那些人都和他有着很繁复的渊源,并不是那人贪得无厌色中饿鬼这么简单而已。” “你们对他有直接的接触,这么说应该更在理,而且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各个有背景,错综复杂,这一步的确不是个好方法,爱卿有没有什么好提议呢?” 安龙也很无奈,他虽然始终努力着,却也并没有那些文臣一样的圆滑和狡诈,只是总在袁志身边,有了对比,容易让人误会而已…… “陛下,微臣倒是有一言。” 袁志突然主动表态,这可让顺皇和安龙都很意外,“想说就直接说,寡人这又没有外人。” “是,其实微臣觉得那古月的确不凡,而且和微臣一样有很深的执念,只是微臣醉心剑道,而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可这种感兴趣并不是碰一碰就算了,他是那种真的会花时间去钻研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既是四品炼药师又能立刻成为四品铭文师,同样,他也不可能想到用丹火来熔炼‘深海玄冰’,所以微臣以为古月对于‘深海玄冰’其实也会有着更深的执着,因为这是六国里或许只有他能够办到的事情,而他会不会继续想要再多试试,从中找到对他更有帮助的地方?” (本章完) 第502章 安置 第502章安置 离开顺皇内殿的十三皇子前往了他自己母妃也就是顺皇后宫里年纪最小的茉妃的寝宫问安。 母子两的相见倒像是一别经年,这个母亲将儿子拥在怀里哭成了泪人。 “母妃,您别太难过了,孩儿不是好好的么?” 此时的十三皇子更显得憨厚,因为母妃是他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完全信赖也不用担心的人。 “让为娘好好看看,有没有伤到哪了?” “没事,真没事,母妃您就放心吧,孩儿好着呢!而且这趟差事也办完了,您看您看,孩儿亲手锻造的‘玄冰锤’,是这六国里多年来第一次使用‘深海玄冰’锻造器具,就连父皇都多看了几眼,想来是很满意的了!” “这……”茉妃看了一眼那璀璨如蓝宝石一般的大锤,又看了看自己儿子眼中的神采奕奕,心中更是惆怅了,“傻孩子,你父皇若是喜欢,你应该主动奉上才是啊,怎么又拿回来了呢?” “可是……这是父皇提醒孩儿离开的时候带走的……” 十三皇子似乎有些委屈,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唉……”茉妃抚摸着自己儿子那坚毅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为娘没什么本事,更没有任何根基和外援,所以只希望你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就好,从来没有奢望过你能够成大器甚至得到你父皇的赏识,要知道在这深宫里,处处都是危机……儿啊,这一次你能平安回来为娘这段时间日夜焚香祷告也算值得了,但是你应该知道,有了这一次,往后的日子里可就更难了啊!” 看着自己母妃那哭红的眼睛,那一脸的惆怅,十三皇子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就那么任性地冲到了边境,又是那么天真地把“玄冰锤”带了回来…… “母妃您不用太担心了,真的,孩儿已经长大了,而且经过这一次,也算有了不少锻炼和成长,不仅仅是锻造一途上的进步,待人接物为人处世这些我都明白了很多道理,尤其是遇到了那个楚国的天才古月院长,虽然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可那种成竹在胸的气度完全不是我可以比拟的,而且不仅仅是我,就连安龙和袁志那两位大高手都需要看古院长的脸色,甚至父皇…… 总之,母妃您不要担心,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我也算和那位古院长有了接触和交流,日后很可能还能继续合作,而我的安危,他已经派人来守护了,甚至可能是让袁志大师暗地里守护孩儿!” “傻孩子……”看着自己儿子强装镇定顾自兴奋,茉妃的心里很难缓和,却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再多说也是无益,一种深深的无力和自责却席卷而来,“为娘没法给你任何支持,你父皇也好多年没有过来这里了,不过你放心,这宫里的用度并没有太苛刻,毕竟为娘原本只是个陪嫁的宫女,只可惜皇后娘娘去的早…… 算了,不提也罢,为娘只是想要你知道,你已经大了,日后凡事都要多想想三思而后行,不要头脑发热横冲直闯,尤其是这次事情之后,你在你那些哥哥的眼里应该也算多了一点影子,这到底是福是祸呢?为娘其实也不清楚,但你自己不能完全不去在意,至于那位楚国的古院长,他毕竟是楚国人,日后就算还有机会和他合作你也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能做出让你父皇不高兴的事情,明白了吗?” “是,孩儿明白了。” 这就是一对简单的母子,在这深宫中平日里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太多,但他们都清楚,这一次边境的事情之后,一切都会变的,而且未必是朝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那继续璀璨的“玄冰锤”,似乎在预示着某种危险。 没法更多言语,十三皇子在茉妃宫里待的时间十分有限,而他离开皇宫之后便要给长孙家那些人好好安置一番了,毕竟他父皇没有任何一句话有提到这些人,所以他就直接权当默许自己自主。 “诸位,日后你们就住在小王的府里,虽然没有那么多优待,但是该有的衣食住行还是必须的。” “殿下多虑了,我等能够苟活都是多亏了殿下,不敢有更多奢求。” “也不能这么说,小王也仅仅是帮了古大人一个忙而已,同样也是帮了自己,不过诸位日后可不能轻易用长孙家的名号自居了,虽然该知道的人也都清楚是什么会事,但总归得有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对吧?” “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好,那么两位高手日后就用小王给你们的代号行事可以么?小王也没什么墨水,平日里除了锻造也不太懂别的,还需要二位多多提点才是。” “我等誓死守护殿下安全!” 二人心中其实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并非出于自愿,自从古月给他们喂药又做了某种手脚之后,这过去的几日里他们一直在担惊受怕,比直面生死更难熬,因为他们很担心有什么差池,还没在新生后去努力为家人做点什么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不过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他们也清楚,古月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而已,所以那药一定是真的,自己体内也自然有古月种下的禁制,只不过以自己的能耐是完全不可能发现更无从谈起解决的,唯一能够继续苟活的方式,也仅仅是好好完成古月交代的任务,让这十三皇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要自己做的够好,想来那古月也不可能言而无信,毕竟六国人都知道,那家伙向来说什么就会去做什么…… “多谢二位高义了,那小王就给二位各取一个代号吧,嗯,叫什么呢……有了,小王曾经锻造过两柄良品的长剑,虽然没什么大用却算是一种纪念,而今,小王有了‘玄冰锤’在手,这次任务做的应该还行,父皇若是能给点赏赐,小王就讨要一些超出用度范围的矿材,届时给那两柄长剑翻新一下,估摸着也能向极品靠拢,之后就把那两柄剑赠与二位,一把叫‘白虹’另一把是‘贯日’,二位高手贴身佩戴之后就用这两个名号吧,也算一种明面上的伪装。” “但凭殿下吩咐!” 二人自然没有异议,自己的名字可都是在楚皇的通缉名册上挂着,就算是古月也不可能去抹掉,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的名字死去而已,如今,既然只能在顺国苟活于世,那又何必在意一个区区名号? 不过,他们也是看得出来这“玄冰锤”的不凡,尤其是古月提到过“超极品”三字,这具体是个什么概念他们并不清楚,但总之会很厉害对吧?所以心中也有了一点点对于“白虹”和“贯日”的期待,而且这两个名号连起来很通顺也算契合了自己兄弟间的身份。 至此,长孙家余下的人正式在顺国安家,而且直接住进了王府,也算意外惊喜,但他们都清楚,往后的日子未必就真的会比从前舒服,就算没有一个恐怖的家主时不时威胁自己,也总归会有来自各方面的艰难险阻,可是,近乎重生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而这种心情,对于十三皇子而言也是类似的,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从他回到顺都的这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个最边缘的小透明了,自己那些平日里多半见不到的哥哥们,一定会做出一些举动,只不过眼下他们还在观望,想看看谁第一个出手而已,同时也是在等待父皇的态度。 不得不说,经过了一系列险象环生之后,十三皇子的确有了长足进步,至少不再那么一根筋地天真,而他却陷入了另一个极端,就是对古月会救他这事深信不疑,尤其是最为期待袁志甚至安龙都会在关键时刻跑过来拉他一把…… 只可惜,他根本就不清楚,对于这两人,古月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交代,也不可能有任何指派。 但是,此时此刻,安龙和袁志一起出现在了十三皇子的王府,又一次让他充满了希望…… “殿下,陛下让我们二人来问您一声,之前捉拿的那两名‘黑市’高手透露了一些情报,您想听听么?” 这是什么情况?十三皇子一脸懵,不过他能感觉到一点,这是他父皇对他的一种试探? 可无论如何,他该如何回答呢?很是苦恼,而这时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母妃的眼泪。 “这个……二位大师,小王没有实权,而那两人是朝廷的要犯,小王理当不去过问才是,还请二位替小王回复父皇,任何消息都和小王无关,任何处置都不需要在意小王的意见。” “既然这样,那我等先告辞了。” “二位慢走。” 安龙心中其实很是疑惑,他并不清楚陛下让自己特地来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同时也不明白这十三皇子的表态又会得到怎样的回应,不过他自会如实回答。 其实,这的确是顺皇的一种试探,他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所成长…… (本章完) 第503章 先生 第503章先生 十三皇子处理完各种事情之后,没有立刻去休息,似乎疲惫的身躯也无法阻挡他前往另一个地方的急切心情,那就是锻造师协会。 这是顺国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前身其实是前朝在这片兴起锻造的土地上设置了一处管理场所而已,不过它的身后就是大熔炉,所以注定了不凡的地位。 在锻造师协会里,各种敲敲打打不绝于耳,但十三皇子的到来还是给这里掀起了一波别样的动静,可不仅仅是因为皇子的身份,更多的,还是那亮瞎一众锻造师双眼的“玄冰锤”。 对于这种艳羡的目光,十三皇子其实已经有点适应了,毕竟他一路走到协会的路上都是如此,可在这里又有些许不同,因为这些人是真正的锻造师,他们更懂“玄冰锤”的奥妙。 “殿下!这难道就是用那‘深海玄冰’所锻造的大锤?!” “没错,小王爱不释手,这次主要是拿来给协会里的大师们看看。” 会拍马屁的人哪里都少不了,虽然十三皇子并不太出名,可他却是来这协会最多的皇子没有之一,正因为如此,这些协会里的锻造师们其实都对他很客气也很尊敬,毕竟他年纪不大就已经迈进了四品的行列,个人实力可比身份更值得尊重。 “大师们正在前面开会呢,要不小的给您带路?” “没事,你忙你的,小王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嘞,那您有事就吩咐。” 这些拍马屁的人其实很懂十三皇子,而且他们当然知道这位殿下是知道路的,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种马匹没负担,因为这位殿下是个实诚人…… 径直走到了会议室外,有随从看到十三皇子来了便赶紧去通报了一声,很快便一股脑直接出门迎接。 “听说殿下是刚回都城吧?怎么没有歇一歇就直接来协会了呢?殿下还是要多注意自己身体才是啊!” “诸位大师放心,小王身体结实着呢,这次来是想让诸位帮小王看看,这新锻造的‘玄冰锤’到底怎样,听楚国的古院长说了句,似乎超越了极品,但小王自身实力还是知道的,就很意外也不自信啊……” 知道了十三皇子的来意,几位大师立刻化生最认真的老学究,对“玄冰锤”开始了传阅和探究,配合着一声声夸赞与一次次点头,大师们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爱不释手。 “殿下天纵奇才,这‘玄冰锤’的确已经超越了极品的范畴,而且距离绝品也并不遥远了!” 听到这个评价,十三皇子心中那一丁点担忧也放下了,“果然如此”开始充斥,不过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要见到一个人,就是那位支持他去请命的老先生。 “有几位大师的鉴定,小王才终于放心了,不过一路走来,并未看到那位老先生,不知他眼下人在何处?” “这个……”大师们倒是有些为难了,面面相觑之后一位代表还是发了言,“殿下,其实那位很有见识的老先生好几日没来了,就在您离开都城后不久他便消失了似的,我们几个正在讨论的其实就是那位先生之前提出的一个建议,可惜他不来了,我等讨论了许就也没一个结果。”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遗憾啊,小王也有好些想法需要请教那位先生的,而且这次能够成功锻造出‘玄冰锤’都多亏了老先生的支持小王才有了那个勇气……” 原来,十三皇子和一众锻造师协会长老们口中的老先生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但是他十分博学,也正是他带来了古月在陈国熔炼特殊金属的具体消息,据说这人游历各国见识不凡,虽然他对锻造只是有所涉猎,可他的奇思妙想对这些只会锻造的大师们也有长足的益处,更别说给十三皇子的建议了。 所以短短时间里,这位先生得到了顺国锻造师协会上下的一致认可和尊敬,也就是他听闻古月出现在顺楚边境的事情之后专门找上了十三皇子,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殿下,老夫以为贵国陛下对锻造一事十分上心,而陛下一定也听说过楚国古院长用丹火熔炼特殊金属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顺国范围内集中全部炼药师去尝试熔炼了,可有句话老夫必须讲,那就是古月这人天纵奇才,他的特殊可不容易复制,这也是为何顺国的炼药师们多半都失败的缘由,但古月未必也会失败,所以贵国陛下一定想要找他试一试,而这个前去锻造的人选,您一定要尝试去争取一番,如果真能成,对您的锻造事业可是如虎添翼啊!” 十三皇子其实边缘惯了,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期待,可这事的确关系到锻造,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朝政,故而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或许也有争一争的实力。 于是,这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而十三皇子如此马不停蹄,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欢欣鼓舞告诉那位先生,同时拿出足够的诚意去感谢,只可惜人却不在了…… 事实上,早在十三皇子被顺皇任命奔赴边境的那一刻,这位先生的使命也就正式结束了,他自然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一切都是一早便定下的布局,源头却是来自古月自己。 他自然都不清楚,当时在陈国都城门口锻造的弓演出的戏,尽然会被相隔千里的顺国更当一回事。 也正因为有了那一次之后,顺皇才开始打开思路,找炼药师熔炼他那些库存的“深海玄冰”,可惜终究无果。 这便给了“黑市”可趁之机,这才有了“老先生”的布局。 而“黑市”的人很早就料到古月的出现不会被顺皇忽略掉,可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亲自去见,这样既没面子又危险,可是他迫不及待需要找古月去熔炼“深海玄冰”,也就不能少了足够分量的人物替他出面,不然以古月的天马行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帮忙,就算有安龙和袁志也不可能事事都遂愿。 所以,一开始“黑市”的目标就锁定在了十三皇子身上,因为他虽然是个小透明却依旧是皇子,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很单纯,就是锻造师协会而已,更重要的一点,他对锻造痴迷,他对其他事一窍不通。 若是换了一个有点政治眼光的皇子,遇到这事肯定躲都来不及,又怎会赶着把自己送上门?因为古月分析的那些就是事实,而这些事实,早就应该在接受任务之前便已经有了觉悟,而不是等待一切都不得不发的时候听古月来述说…… 事实证明,“黑市”的眼光又一次十分独到,对于人心的玩弄他们的确在行,而无论如何,十三皇子是顺皇亲儿子的身份并没有任何改变,所以古月在和十三皇子的交涉中,势必会有所牵绊无法随心所以,这才是杀死古月的最佳时机! 只可惜,他们几乎已经算无遗策,但最终依旧功亏一篑。 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全面的情况,更不是应该做到更好。 原因很简单,要在足足五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本就是天方夜谭,可他们的确创造出了那么一丝丝机会,已经是不可用常理去评价了。 但是,“黑市”的领导者们其实越来越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早就错过了击杀古月的时机,无论是因为这家伙命大还是别的原因,在古月越来越有实力又有势力的今后,想要杀掉他更是难如登天…… “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顺都某个幽暗僻静的小屋内,没有寒暄没有铺垫,两名黑衣人就这样面对面地交流着。 “属下分所应当!可是……” “有事汇报?” “这次依然未竟全功,可那十三皇子又和古月勾搭上了,而且带回来长孙家的余孽,这里面是不是还能做点文章?属下为何不继续待在十三皇子身边呢?” “时间长了你就容易暴露,毕竟你又不是真的锻造师,借口游历六国的经验可用不长久。” “属下明白了!” “不过你的提醒并没有错,这个十三皇子的确还可以利用一下,但之后会安排其他人去,你先回去休息,等待下一步指示吧。” “属下遵命。” 就在二人准备分别离开之时,两道杀气直接出现在他们身侧,等他们有所反应已经太迟。 没有一丝反光的两把匕首毫不费力地刺入了二人的后颈,甚至拔出时都没带走一滴血渍,但这二人已经没有了生气。 不久后,顺皇的寝宫。 两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了顺皇的床边,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一名守卫。 “陛下,事情已经办妥。” “尸体呢?” “已经处理完毕,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们。” “行,退下吧。” “遵命!” 两道黑影顷刻间又消失不见,最真实地诠释了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留下顺皇独自一人在床上也没有特地爬起,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本章完) 第504章 复命 第504章复命 一路颠簸之后,古月等人终于抵达楚都。 让各方团友各回各家的古月可没法立刻躺下休息,他需要即刻复命以示尊敬。 “那两个家伙就随便找点人送他们去牢里待着吧,我直接去觐见,这次需要汇报的事情有点多,不用等我回来家吃饭了。” 象征性地摆出了安排前前后后的得体,古月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听众们可并不会不配合。 马车直接进了皇宫里,这也算古月的特权,不过最里面的宫门处还是得下车坐轮椅。 让古月很意外的是有一个人已经在等他,这人是皇甫伯忠。 “皇甫小大人您这是干嘛呢?吹吹风?” “古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您身后这些我的人就先带走了,告辞。” “您还真不耽误事,不过还是多说句谢了,您这些手下个顶个的好用。” 皇甫伯忠不置可否,他习惯了不太在意古月的场面话,尤其是这种动不动试图引人深思的…… 不过皇甫伯忠这次特地等在此处,也让古月十分好奇,虽然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不太让人信服,试问,哪有当头的整天不干正事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出外勤的下属凯旋? 但略微一想,古月觉得这是不是在给自己和楚皇单独对话的机会? “这小大人也学精了啊!” 忽然想到上次受到波及的皇甫伯忠,古月不禁莞尔。 不再理会,古月继续前往楚皇的书房,这地方早就轻车熟路。 可惜他还是理会错了皇甫伯忠那莫名举动的意思,因为此时此刻楚皇书房里十分热闹。 见过的没见过的,楚皇的一众儿子都在那正襟危坐,却又一言不发,只有楚皇自己看书,似乎对这些儿子毫不在意一般。 “陛下您在忙的话,微臣还是在屋外等候吧。” “少来,这些家伙都在等你,你跑出去等谁啊?!” 竟然都是在等自己,楚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古月可很难揣度,只好陪着小心,“原来如此,那微臣就进来了,参见陛下和诸位殿下。” 这些皇子们的表情可就太丰富了,尤其是那位被古月亲手折磨的老三,似乎很想听从自己外公的命令,尽可能对古月表现出一些善意,可惜那骨子里的恨意呼之欲出,所以这别扭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至于太子,他也是习惯了恶狠狠地盯着古月,但他那几个弟弟在场的时候他却又不得不来虚的,一脸笑意带着几分担忧,似乎想表达对古月的思念和担心…… 而没见过面的老四和老五,一起选择了不去正眼看古月一次,或许是心虚,因为他们中有人做出了很出格的事情,也可能是害怕,因为他们都清楚古月对三皇子做了什么。 “好了,让他们等你是想让你看看,那炽焰山的秘法对他们有用么?” “这……”古月十分诧异,这个发展他始料未及,而且那秘法他自己都没弄明白,不过要说参考唐晓焱和段长歌的情况给出一个建议,似乎也说得过去,但他不理解为何楚皇如此煞有介事,“请恕微臣直言,那秘法其实很不完善而且对自己的伤害极大,无论是否契合,微臣都不建议诸位殿下去研习的。” “这个你不用管,就说有没有合适的吧。” 楚皇的态度看上去很随意,却是十分坚决,他到底要干嘛古月无从知晓,只能很配合地开始了对四位皇子的观察,虽然没有都见过,但这些人的座次一定有排序讲究的,所以老四老五也还是能区分开。 首先排除了太子,的确是个废物不用多言。 这老三也没太好的天赋,勤学苦练更是说不上,而且他是水属性的,从根本上不契合。 看到老四的情况后,古月才知道什么叫“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至少楚皇那强大的基因终于有人继承了,可惜他也是个暗系,倒是和大皇子很像。 最后的老五,被古月盯着的时候似乎觉得自己就说只小白兔,而古月一定是一条大蟒,不然也不至于那样紧张到冷汗直冒。 不过这老五的天赋有点特殊,竟然是木火风三系,而且精神力也不差,似乎算是上好的炼药资质,可他并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但也只有这人勉强可以算是和“炽焰焚”沾了边。 “启禀陛下,微臣审视之后发现,只有五殿下可以尝试,但是以殿下的天资,应该去做些更系统的学习才是,微臣依旧不太认可让殿下涉险。” “嗯,那你就直接把那秘法给他保管吧。” “是。”虽然依旧疑惑,但古月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楚皇悖逆,即犯不着又没理智。 从头顶湿透到脚后跟的五皇子立刻被突如其来的好运给砸懵,至于古月的那些劝解已经完全被扔到耳后。 在楚国,全名尚武,所以皇子们平日里也是相互比拼的,这也是为何太子那么不招人待见的原因之一。 “听说这次你把长孙家余孽一网打尽了?” “微臣惶恐,这其实是大将军的功劳。” “一个活口没留?” “从长孙家家主以降,但凡敢反抗的都被大将军亲手了结了,不过有一个跑去刺杀微臣的还有活口,这人是长孙家家主的亲儿子,另外还有一位是个在长孙家比较边缘的存在,可他和皇甫大人的二公子之前在这都城里走的很近,所以长孙家派那人在二公子身上套话,想要弄到微臣的各种安排和布局,不过二公子将计就计,让那人给大将军带了路,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讲长孙家消灭殆尽。 这两个活口已经转交刑部,估计在牢里候审。” 楚皇其实对这些清清楚楚,更是知道古月放走了长孙家一众老弱妇孺,还连带把两名天阶高手送入了顺国境内,所以古月眼下这就是在欺君? 瞳孔微缩,楚皇却没有继续纠缠,因为他知道古月为何这么做,更清楚这么做是为了谁…… “寡人还听说你小子熔炼了一块‘深海玄冰’?这名字倒是听过,可具体是什么估计大楚里也没几个人真正知道。” “回陛下,微臣接受了顺国十三皇子的邀请,和他一同用一块‘深海玄冰’锻造出了一把被十三皇子取名为‘玄冰’的大锤,这方面一个是微臣自己感兴趣,因为之前在去陈国的路上突发奇想就用丹火熔炼了一种特殊金属,这次遇到顺国人都无法熔炼的‘深海玄冰’就更加见猎心喜,不曾想还真的弄成了。” “顺国人给你了什么好处?” “微臣倒是没有要很实际的好处,不过希望他们帮忙查一下内子亲生父母当年遇害的事情到底是谁弄出来的,但是微臣也证明了一点,丹火确实可以熔炼‘深海玄冰’,而六国里有这个本事的估计不会太多人,想必那顺国里是没有的,日后他们又想要熔炼更多‘深海玄冰’的时候,微臣应该可以谈一个好价钱,为大楚谋福利……” “放长线钓大鱼,不错……寡人还听说,你已经是四品铭文师了?” “没错,这事说起来就更意外了,那顺国的天阶大圆满高手袁志亲自找到微臣,甩出了四品敏捷的图谱和三份铭刻材料,微臣没有犹豫便尝试了,还真就有所突破。” 楚皇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在闲聊,可他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了,因为古月这小子似乎想干什么都可以去做,而且一做就有好结果,这还算是个人么? 不过这也算是大楚的福分吧?可他习惯性的多疑却并不是这么认为,尤其是他能拿捏古月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这一次是袁志找上门,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这是个好消息啊,你还剩下的一份材料就给老五铭刻一条吧。” 五皇子已经惊讶到没法思考,“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父皇怎么送了自己这么多好东西?!还是当着几个哥哥的面……” 而古月只能表现出欣然接受,“微臣遵旨!”虽然他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毕竟那材料就算是袁志去搜集也是困难重重,这楚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自己上交了,简直岂有此理! 可他也明白,这算是楚皇的一个态度,因为自己放走了长孙余孽。 但是越想他只能越气,“我放走那些人都是为了谁你还不清楚么?!” 古月在心底自嘲一笑,他总算明白为何皇甫伯忠会特地找借口抽身了。 其实楚皇对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让古月慢慢阐述也就是走过场,但关键的处置办法,他和皇甫伯忠早就商量清楚,也就不需要当面讨论,也不会给古月找人撒气的借口。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皇甫伯忠不希望古月对他的手下使坏,若不是在宫门那直接带走,这些人就很可能会被古月一路带到书房外,届时古月就有了几个不错的出气筒…… 要知道皇甫伯忠自己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古月一直都只会言语挖苦,譬如“小大人”这种称呼,不去太在意得过且过也就是了,可皇甫伯忠清楚自己的手下并不会有这种“好待遇”,若是古月要在他们身上撒气,那多半就是正儿八经的精神攻击……毕竟消息都是他们传递的…… (本章完) 第505章 自卑 第505章自卑 继续在楚皇那虚头八脑了半天,古月终于交代完整了这趟南下之旅的全过程,可他告辞回府的时候,楚皇却要五皇子送他回去,顺便就把铭文的事安排好。 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古月心里全是憋屈,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话都没法脱口而出,这滋味十分不好受。 可他注意到了五皇子虽然也满口领命谢恩,却从内到外透着紧张和犹疑,如果让他自己站着不动,估计还能看到一个堂堂皇子打哆嗦的场景。 渐行渐远,离开楚皇书房已经有些时间了,但二人走的不快,依旧还没出宫门。 “殿下这是有心事啊?” “小……我……我是,是有点……” 古月突然的开口都能把这个皇子吓到口吃,这难道是心里有鬼的表现? “您别太紧张,有事可以和在下说说,开解人嘛,我还比较擅长。” 很想知道身后这人害怕的到底是自己还是楚皇,古月准备好好忽悠一番。 “这……这里不太方便说……” 皇宫大内,一个皇子居然不方便说话,古月的好奇心倒是越来越重了,也不再多言,“我的车上方便。” 似乎这句话让五皇子有了一个跟准确的目标,脚下的速度也渐渐快了,余下的路途一闪而过,两人来到了古月的马车里。 特地做了一个手上的动作,古月就是想让五皇子更直观地了解到自己已经布好了屏障,“您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对于古月的传闻,五皇子岂有不知?而这每次和人谈话都会布下屏障隔绝声响的习惯,往往被人们津津乐道,当然,都会说他靠谱和谨慎,可没人敢说这人就是事多…… “古大人,我……我真的可以和你说么?” “这个就看殿下您自己的意思了,首先,我只是个普通小臣,不一定能帮到您什么,其次,我必须对陛下忠心,万一他问起您和我说了什么,我也自当一字不差。” 五皇子没想过古月会这么对自己说话,这到底是让自己说还是不让呢? 再次陷入挣扎的他险些又开始结巴,不过随即一咬牙狠狠捶了自己大腿一下,一脸吃痛竟然开始冒汗了。 这个表现让古月越发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很有喜感。 “古大人之前应该没听说过我的事情吧?” “臣子的本分以外,我一般不太愿意参合。” 这古月说话怎么这么费劲?!一点也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古大人啊!五皇子心中满是困惑,他完全不理解怎么眼前之人和传闻差距那么大。 其实他并不知道,古月这是依旧在怀疑他,虽然没打算对当时引来外来者的那个皇子真正做什么,但若是出自眼前这位,古月也会来点“不痛不痒”的报复。 “唉……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真正做过什么……即不像大哥那样可以纵横天下安邦定国,也不像三哥那样有重臣当靠山,更没有四哥那样的天赋……我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多余,根本就不像是父皇的儿子,又或者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这是青春期还是叛逆期?咋就有些缺爱的自暴自弃?古月对眼前的小屁孩那一脸坦诚地诉苦有点不耐烦,可他也习惯了不那么自由自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生在帝王家也未必都是开心的,就像您的大皇兄,早早就没了亲生父母对吧?您的二皇兄现在自己母后都保护不了,至于您那三哥,还被我当面折磨了一番,您那四哥我倒是没什么交集,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如何。” 五皇子愣住了,是谁刚刚说自己是个小臣不敢过问皇室的事情?!是谁刚刚说自己臣子本分,不太愿意参合?! 虽然他的确清楚古月冲到严妃宫里把自己三哥给好好整治了一番,可他刚刚还以为这人就算敢做也不敢到处宣扬,因为这样很让父皇丢面子,不曾想眼下这人就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了…… “古……古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逃不了你的洞察……” “也没什么,人活于世嘛,总归有自己的方式,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殿下您好好审视一下自己,没必要自怨自艾,若是想替陛下分忧,那就拿出行动来吧。” “是……”五皇子已经被古月这东一句西一句给弄到身心俱疲,索性也不再挣扎,顺着来了,“其实,我一直也想替父皇多做点什么,可自己始终没什么能耐,也找不到有这个能耐的亲戚,所以一直以来,父皇也没有多看过我几眼,我也清楚这是自己没做好的缘故,但今日突然就不同了,不仅把古大人你辛辛苦苦拿回来的秘籍交给了我,还让你给我铭刻四品铭文!这事……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说到这里,那种吐露心扉的意思不像是做作,古月也终于了解到这个小屁孩到底是为何会紧张和害怕了。 原来他就是不明所以,很不理解为何这等天大的好事会砸在他的头上,这里面难道不会有更多更复杂的牵连么?难道那些哥哥们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难道不会有点不好的事接踵而至?! “殿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嘛,在皇室里,哪有那么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呢?” 这话是一个臣子能说的么?!五皇子已经有点后悔跑来和古月说这些了! “其实吧,我不知道殿下您清不清楚您的哥哥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过这里面有我不少戏份,所以也都还清楚,目前唯一还不清楚的,就是最近把外来者引到都城里来,差点把我杀了的那次……” 说到这里,古月特地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五皇子的眼睛,那种莫名的威压让五皇子如同遭受了精神攻击,“不是,不是我!别说把人引入都城了,出了这楚都城门,又能有几个人认识我?!甚至这街面上也没什么人认识我啊!” 五皇子有些欲哭无泪,他怎么就没想起古月之前还发生过这样的是呢?他本该知道古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何况那时差点被杀?而那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过结果到底是谁,所以自己也自然被古月给怀疑上了…… “殿下莫慌嘛,不管当时是谁,我又能如何呢?你们都是陛下的亲儿子对吧?放心哈,放心。” 明明古月已经在“慈眉善目”地微笑了,五皇子却觉得自己背脊发凉,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有人从后面给自己一刀! “那个……那个,我……我是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真的!” “行啦,不要太纠结过往,殿下想问问我的事,难道不是今时今日么?” 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刚刚是谁旧事重提的?!明明心中无比忐忑,五皇子却不得不继续任由古月“欺负”,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今日到底是为什么,“请古大人教我!” “殿下今年多大了?” “不久后就要十七了。” 听着这五皇子的年岁,古月忽然想到一个很八卦的问题,“那太子和无忧也不过十八多点对吧?所以楚皇的五儿一女都是前后脚?他那时的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点?!” “十七了啊,已经不小了啊。” 五皇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年岁在大楚也算成年了,而且作为皇子已经建衙开府,可要说独当一面,自己还是完全不够啊,更别说眼前这家伙不过二十出头,若是以他为标准,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丢人吧? “是,是……” “说到底,您和您的哥哥们,都是陛下的儿子,而雄才大略的陛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不如自己,所以陛下对几位皇子都是很期待的,自然也包括殿下您了。” 期待?有吗?五皇子继续自我否定,却不敢提出质疑,“的确,大皇兄年少才高早就纵横六国,三皇兄和四皇兄还没比我年长超过一岁却也都在大楚军政中崭露头角……” 古月忽然有种给自卑男做心理疏导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总是盯着自己哥哥们的背影在那叹气的小屁孩,若不是自己心态好,还真容易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但是古月并不清楚这人的具体状况,他是真的没兴趣,所以也没法判断这人的心路历程,自然无从评判。 “殿下,咱就直说了,您的担心是什么?” 看着古月那一脸的“不耐烦”,五皇子越发紧张了,他就怕万一自己嘴笨把眼前这人也得罪了,那可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个……古大人,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啊?” 称谓上都变成了敬语,古月是真的想说一句“没错,你猜对了。” 可他仅有的善心还是让他保持着理智,因为这一切都可能是楚皇那个奸诈狡猾的家伙所安排。 “殿下,咱们也别太客气了,说到底,我算你姐夫对吧?” “没错!姐夫!” 若不是古月自己提出来,五皇子还真不敢这么叫,因为他怕古月不喜欢,毕竟驸马这种称呼本就不是太值得尊敬,而古月明明有那么大的本事…… (本章完) 第506章 错误 第506章错误 好好审视了五皇子一番,古月基本判定这人没在说谎,而且他始终对自己保持着高度的敬畏甚至是畏惧。 这样的表现出现在一个如履薄冰的小屁孩身上,还真是贴切,可这一切是不是太合理了点?古月有所怀疑,可一想到这人是楚皇的儿子,忽然又觉得好像多夸张都并不过分…… 说到底,古月认为这楚皇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继续养虎。 在老三被古月拳打脚踢之后,老四多半就是那个敢于引外敌入城的家伙,这两人对于太子的威胁基本也算没了,所以那废物太子是不是可以高枕无忧?或许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也知道这个老五算是个小透明? 可楚皇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尤其是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那废物太子只会更废物…… 于是这老五粉墨登场,契机居然还是古月自己,这事就十分有讲究了。 楚都所有人都清楚,古月算是太子身后最大的靠山,而且是那个全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主,只要有古月继续受宠的一日,太子那位子就稳如泰山。 可眼下楚皇亲自命令古月给五皇子开小灶,这是不是一种信号?以古月的聪明和世故,会看不清楚么? 或许,这就是楚皇想要所有人“看清楚的一点”,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古月会“识时务”去好好帮衬五皇子,届时太子和五皇子之间孰强孰弱可就不好说了,因为古月自然是聪明人,他不会轻易站队。 于是,太子那位子就得靠他自己去捍卫。 可他靠得住么? 没人可以断定,毕竟上一次他们的提前站队就失败了,可正因为如此,一众文武都盼着这个废物下台,不然有朝一日自己就会很尴尬的…… 这样一系列算计,很像是楚皇的手笔,但这位五皇子可不一定有如此见地,他眼下最难以理解的,恰恰是自己为何会被一个个好事给砸中。 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他老妈那没有充当强援的亲戚,也自然不会有人特地早早向他靠拢,更何况老三老四都是很有实力的存在。 可他不清楚的是,眼下老三老四已经基本退出了角逐的赛场,剩下那唯一一个选手,也只有他了。 以满朝文武的精明,他们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也不会不理解楚皇的暗示,所以很快便会有人向五皇子示好吧? 古月心中满是讥讽,这个楚国里或许很有向心力,而且百姓的幸福感也很高,可这都是楚皇这定海神针的功劳,若是他出了意外或者寿终正寝,这楚国的未来就不见得有多光明了啊,因为这帮大臣们都是有一个赛一个的老油条。 平日里,满朝文武对古月十分尊敬,因为古月是楚皇身边的红人,是楚国未来的顶梁,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分寸,至少没人会隔三岔五地跑到古月那送礼,因为楚皇可并不喜欢自己手底下的人太“聪明”,而且古月掌握的可是战略物资丹药,对这玩意有所觊觎可是会被楚皇惦记的。 也正因为如此,古月才清楚这些人骨子里的性子,他们都太“聪明”。 不过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整体而言楚国的官僚都很清廉,因为领头羊是皇甫大人。 有那位老大人坐镇一日,楚国基本上乱不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可谁都清楚,岁月不饶人啊…… 古月并不是不理解楚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养虎”,因为楚国的未来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君主,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楚皇可未必想要找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毕竟在他眼里,估计他自己是天上没有地上就这么一个吧…… 但这样当“父亲”其实很可悲。 而这个悲剧依旧在延续,现在落到了五皇子头顶上。 看着这如同受惊小兽一般的五皇子,古月微微一叹,“那姐夫就和你拉拉家常如何?首先你得说说自己,你母妃是谁家的?” 五皇子莫名兴奋起来,因为古月终于愿意教自己几句了! 可他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似乎又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长孙家的……” 这个说法让古月哑然,他可从未听说长孙家竟然还有一个妃子! “姐夫不要多想,我母妃其实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当年陪着娘娘出嫁的……” “哦,原来如此……” 这样就合情合理了,因为一个陪嫁的婢女自然没有背景可言,但这事很蹊跷,因为楚皇对楚后的“爱”很可能就是真的,既然如此,他为何会临幸楚后的婢女呢?而且这五皇子又说了自己的年岁,和太子他们相差的并不远。 “姐夫你应该没听说过对吧?其实皇姐对我和母妃一向客气,但太子哥哥就并非如此了,因为他总觉得母妃对不起皇后娘娘……” 越说越落寞,五皇子心中满是纠结。 “咱们是闲聊,想说就说出来,不想说可以不去纠结。” “没事,谢谢姐夫,这些话其实我还真没什么人可以说……” 一如刚刚古月对五皇子的判断,在这位皇子眼里,太子其实是一个他不太敢去得罪的存在,或许他十多年的光阴里,这个纨绔哥哥就是一个无法磨灭的噩梦也说不定,不然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关于他哥哥们的事情,唯独一个字都没提起过“太子”。 “其实吧,做儿子的不应该去评说自己父母,但我的确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当年,父皇出现在了长孙家,和皇后娘娘一见倾心,才有了后面的佳话,而那时整个长孙府里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可谓整个大变样,故而陪嫁的贴心丫鬟总归得有的,但那时皇后娘娘可没有一个能使唤的丫鬟……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母妃被安排了这个角色,据说是因为曾经偷偷给皇后娘娘姐弟送过吃的,而且因此受过罚,但具体是不是如此,我就不清楚了,也没有特地去问过母妃。 就在陛下登基后不久,某一个夜晚,皇后娘娘盛装出席了陛下的晚宴,据说那次晚宴里邀请了所有皇族成员,母妃并没有被安排跟着,她也没问具体缘由,因为有自己的本分。 可是,当皇后娘娘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母妃记得很清楚,那晚的娘娘不知为何受到了无比的惊吓,整个人都在不住发抖,可她强忍着一切,直到回宫后才躲在自己的床上,彻夜难眠。 母妃也吓傻了,她真的很担心皇后娘娘的状况,所以没有请示便跑去找父皇报信,因为她觉得皇后娘娘在那时那刻最需要父皇的怀抱。 或许,这是母妃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吧,因为她后来才知道,就在当晚,皇后娘娘亲手给所有皇族下了毒酒,唯一幸免的只有郑亲王……而那个夜晚,父皇其实也没有办法入眠,他独自一人喝了好多酒,偏偏身边的人都被他驱赶了,或许是不想有人见识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当母妃出现在父皇面前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可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所有自主的权力…… 不过,并不是那一次之后就有了我,而且母妃自己选择了隐瞒毫不声张,甚至都没有想要对皇后娘娘提及。 但皇后娘娘是何等聪明的人?就算她当时深陷自责和害怕,自己的贴身婢女彻夜未归她又怎会没有怀疑? 比较可笑的是,父皇自己反倒是忘了那晚发生过什么事情,可皇后娘娘不仅没有介意,反倒亲自给父皇说了那晚的事情,并且是把母妃推到了父皇身边,尤其是父皇率军西征之时,母妃随行了,半年后我好像就出现在了母妃的肚子里…… 其实太子哥哥说的没错,我根本就是个错误,不应该出生,而且我的存在,对皇后娘娘就是一种伤害!可母妃错了么?她真的错了么?不仅仅是作为儿子,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母妃这个人,她当年绝对不是故意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可能有办法清楚父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何况她自己都选择了隐瞒毫不声张,权当自己真的错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五皇子越说越激动,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应该继续对眼前这个“姐夫”保持畏惧。 古月真的很好奇,怎么这些当皇帝的都可以有那么多狗血的家事?但这个故事,他很愿意相信,因为楚后的的确确是这样的人。 尤其是当年亲手埋葬了一众项家人,就算她已然饱经风霜,并且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也无法改变她那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这个事实! 她也会害怕,她也有自己的感情,那一张张对她觊觎的贪婪的恶心嘴脸,会不会时常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同样,古月也清楚,楚皇就是在那时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君王了…… (本章完) 第507章 成长 第507章成长 在五皇子的身上,古月不由看到了一点点想要同情的地方,又或者,他只是在感慨自己的当年。 自卑这种情绪其实很多人都会有,尤其是不得不被拿去和别人比较。 但是,到底会不会被这个负面情绪所左右,就看自己的心境了,如果太过于纠结于此固步自封,只会陷入恶性循环无法自拔。 “老五啊,你说的这个故事,是你母妃跟你讲的么?” “并不是,姐夫,其实母妃从未提起过那些年,这个故事是皇后娘娘讲给我听的,虽然始终不明白娘娘为何会如此,但我打心底觉得娘娘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竟然不仅不计较母妃当娘的事,而且主动去促成……这份气度就很让人佩服对吧?不过陛下将娘娘……送出宫后,母妃始终没机会去探望,毕竟她能出宫的机会基本没有,而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这下一切都合理了,古月心下了然,这才是那位楚后会做的事情。 事实上当年那晚到底如何,除了他们三个没人知晓,但事实就是五皇子的确出生了,而且是在楚皇出征的时间里,那时楚后明明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没有很重要的理由,应该不会把贴身婢女送到楚皇那才对。 而她确实如此做了,可以想到的打算有两个,一是彻底收下贴身婢女的心,因为自己的大度,自己的促成,万一真的成了,是不是可以在后宫里给自己一个天然盟友?当然,这里面需要好好观察这个婢女到底为人如何,而且得看清楚这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态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事实若是真如五皇子所说那样,他这个母妃就是最善良最淳朴的那类人了,而且没有因为自己被一国之君临幸而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再者,就是给自己的儿子造一个可以依仗的兄弟。 可惜,这种投资更加长远,而且容易在之后的年月里出现变故,譬如眼下这种情况,五皇子对那太子哪有感恩戴德?根本就是畏惧。 这样的关系和态度,又怎能攻守同盟? 当然,古月也愿意想的更全面点,那就是当年的那个楚后,其实还有她自己最真实的“良知”,又或者是看到自己那个婢女怯弱的眼神后,有了一些不忍和动容,之后所作的一切,也仅仅只是一种“善心”罢了。 可是,将这个故事特地讲给五皇子听的时候,就未必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生了…… 或许这样去想,才更符合楚后那种“机关算尽”。 至少在五皇子的眼里,楚后可是那个“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但古月并不打算戳破,毕竟这事和自己无关,而且到底真相如何,自己也根本无从查证。 “等会你就能看到娘娘了,记得去请安。” “是。” 五皇子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事实上从他将自己母妃的故事一股脑都说给古月听了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放松起来,或许是心中的淤积终于有了一次释放。 “接下来我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一定句句属实!” “行,那你告诉我,你恨太子么?” “不……怎么会,我怎敢……”刚刚的释放顿时烟消云散,五皇子那种源自骨子里的畏惧又开始出现。 “他是不是欺负过你的母妃?” “没有!应该没有吧……事实上母妃那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也就皇姐偶尔会拜访下,太子哥哥在我的印象中是没有去过的。”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若是这五皇子知道太子欺负过他老妈,但凡是个做儿子的都不能答应对吧?所以古月很想判断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更深的故事,不过结果好像是真的没有这种事。 “那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太子哥哥……就是,就是那种当哥哥的对弟弟的不成器加以训斥,对,训斥……” 很显然,这句话十分违心,五皇子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抗拒,自然也没有逃过古月的眼睛。 “如果你不对我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你需要清楚这一点。” “是……”五皇子在挣扎,他此时此刻更加畏惧的是古月的眼睛,那双仿佛可以洞穿自己灵魂的眼睛,明明只是很淡然地看着自己,没有多少情绪,偏偏自己不仅无所遁形而且背脊发凉…… 五皇子开始冒汗,似乎这个决定让他痛不欲生,但又不得不下定决心。 “他……他说我是野种,杂种!我母妃是……他说我可以,不应该那样说我母妃!母妃明明是这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 一句句声嘶力竭,五皇子的爆发让古月打消了最后的疑虑,因为这才是那个纨绔废物会做的事情。 “他还,还打我,让他的跟班把我抓住,然后他自己打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有过多少回了……但是有一日,皇后娘娘把我叫了过去,对我说了刚刚那个故事,在那之后,太子哥哥到倒是没有再打我,也没再骂我和我母妃,不过他那种不屑的眼神始终如一……” “原来如此。”古月又把故事给串联了,这就是为何楚后会特地跟这个五皇子说那个故事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为何居然在拆她的台…… 这种事嘛,在深宫里也不算太稀奇,给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屁孩灌输一点激进的想法并不困难,所以肯定有其他贵妃做了这事,而太子那性子,自然而然就给那些人当了枪去使。 等到楚后发现这事的时候,估计已经太迟,所以她对五皇子进行了找补,对太子进行了教育,甚至可能就是她让项无忧去探望五皇子的母妃,也算是一种修补关系的态度,可她应该也明白,有些事不是揭过就能真的不留痕迹。 “这宫里深似海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古月不禁感慨,忽然又有些同情楚后,因为她的今时今日都是被逼无奈。 “所以,你恨太子,对吧?” “不……我,我不恨他,我哪敢?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长大了……我真没有骗你,姐夫!” “可你心有不甘,对吧?为何他是太子?为何他就可以欺负你?为何他竟敢骂你母妃却没任何一人去惩戒?” “不,不是……我……对,没错!我不理解!为何他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母妃何错之有?我又做错了什么?!” 这会的五皇子,哭的更厉害了,明明是个半大不小的男人了,怎就如此脆弱?这种性子古月并不喜欢,但他也有些羡慕,想哭就哭是很难的。 “那么,现在你父皇就给了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就是你所担心的实情,你父皇想看看你到底如何,而更多人都会对你越来越上心,但之后你的际遇会怎样就看你自己了,不过我该做的事情都会做好,我给你的建议是找机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母妃,之后该如何就和她商量着来,当然了,你最好不要找我问东问西,你也知道,皇后娘娘是我岳母啊,很多事情我也没法直接参合的……” 其实,五皇子对于古月,除了敬畏之外,还一直有一种崇拜,不仅仅是因为古月年纪不大能耐不小,更重要的一点,是古月敢于冲到严妃宫里把三皇子给打了,这事虽然没人敢去宣扬,但自己兄弟几个,怎会不挖苦几句?尤其是四皇子也被训诫之后,太子时不时就叫上所有人一起弄所谓“家宴”,但席间都是他在那挖苦老三和老四居多,而这两个曾经同样不可一世的哥哥,都只能收敛。 在五皇子的童年里,太子的确是亲自对他下手的人,但他的三哥四哥呢?虽然没有动手动脚,可一两句挖苦和讥讽也并不少见,所以五皇子对这几个哥哥都没有好感,唯独很崇拜大皇子,可惜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是,不久前古月做下的那些事情,让五皇子十分“解恨”,这种仰慕就油然而生。 “是……我明白了。” 可惜,说到底,古月是皇姐的丈夫,而皇姐是太子的亲妹妹。 谁都清楚,古月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最大的得益者其实就是太子,换句话说,若是没有古月的出面,太子或许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在老三老四面前得瑟! 不过,五皇子始终坚信,一个敢冲进贵妃宫里把皇子给打了的人,绝不会是那种太子的下属,即使是亲戚也并不会没有主见。 所以他很期待古月对自己多说几句,因为这是自己需要的,也是古月拿手的,此时的结果却是最残酷的现实,或许古月不会在乎那个太子,但他的的确确会在乎皇姐和皇后娘娘的感受。 “其实吧,你现在最需要下决心的是一点,”看着五皇子那呼之欲出的失望和落寞,古月暗自摇头,教小孩的确累人,“你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该如何去直面你那几个哥哥,若是连这个基础都做不到,你父皇可就没法看到你的成长了……” (本章完) 第508章 态度 第508章态度 离开马车前,古月给五皇子留下了最后一个忠告,“那秘法的确很有用,但是对自己伤害巨大,你可以尝试去练,但是到天阶之前最好不要随意使用。” 这也算是一种仁至义尽,毕竟自己和这个突然出现的五皇子之间没有太多交集,而且楚皇那护犊子的性子,应该也不至于让这小子轻易涉险,估计之后会有虚公公或者其他高手专门来给五皇子开小灶。 不过,五皇子那感激涕零般的眼神,让古月不住摇头,“带小屁孩真累。” 回到“我有药”学院后,又是一排排学生和护卫们在那恭迎古月回府,这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种习惯了。 让古月感到意外之喜的要数人群中有两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方护卫长和独孤勇。 “啧啧,你们坐轮椅上的样子还是不如我啊!” 面对这种特殊的调笑,二人忍俊不禁,不过他们坚持出来迎接也是想要古月早一点看到他们的恢复状况。 “咳咳……快来参见五皇子殿下。” 这个提醒是真的无可奈何,因为古月发现整个学院大门外的人群里,没有一个人看出了自己身旁这小子的身份,看来他所说自己是个小透明都是谦虚了…… 一听到古月的招呼,众人才明白自己有多失礼,“参见五皇子殿下!” 该下跪的下跪,该低头的低头,面对这种场面,五皇子似乎感慨万千,但也没有真正失态,“快起来吧,小王就是来姐夫这串串门。” 这话说的倒是很有水平,不过他的到来立刻被全院通报,原本上官铃兰三人都在休息,毕竟刚刚一路颠簸,至于迎接古月这事本她们本就懒得在意,可眼下来了个皇子,也不得不好好梳妆以求举止得体了。 不过项无忧心里有点疑惑,自己这最小的弟弟怎么就今日上门?很显然他就是从宫里一路跟过来,那么他的目的就绝不是串门这么简单。 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自然还有楚后,但她不会轻易表露,只不过露面的动作最快而已。 “老五来啦,倒是好久没见了,好像又长高了?而且越来越精神了呢!” 似乎跟所有人都可以很熟,也算楚后的一种故有能力吧,但五皇子似乎并不意外,“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欸~!这里又不是宫里,而且我好久都没当那什么皇后娘娘了,如果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半个娘就好,咱们不用来那些虚的!”一把拉住了五皇子想要跪拜的趋势,楚后表现的几位自然。 “是,是……儿臣谨记。” 这发自内心的尊敬似乎一点都没改变,五皇子对楚后的态度看不出任何不自然,尤其是一口一句“儿臣”,好像宫里是有这么个规矩?古月也不太懂,只能在一旁默不作声,试图找出点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地方。 “五弟来了啊,近来可好?” “小弟给皇姐请安,托皇姐的福,小弟一切安好。” 寒暄明明应该简短却如此复杂,不得不说皇宫里的人真是矫情,但旁听的众人可不敢有所抱怨,甚至慕容荻都选择了缄默,不过在她看来,这些应该也不算很奇怪的事情。 在楚后的拉拽下,五皇子不得不快步跟上进了内厅,“老五今日这是有事么?” “是……父皇让姐夫给了我那本炽焰山的秘法,同时还要给我铭刻四品敏捷的铭文……” “哦?”楚后不动声色地应和着,但她脑袋里应该已经心念如电,“你父皇倒是动作快啊,那秘法还没正式上交,但总归也是要给他的,可这铭文嘛,好像你姐夫这就只有一份的材料了,他倒是真不客气。” 明明笑得是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可五皇子根本不敢正眼看,始终保持着低眉顺眼,“这个……儿臣也不清楚,所以一路上没少给姐夫添麻烦,问东问西了好久。” “没事,你姐夫这人啊,劳碌命,你不麻烦他,也总有人麻烦他的,所以不用和你姐客气,哈哈!” 这才是真的不客气,古月心里不住吐槽,但是这个时候总归还是要给无忧面子的。 “呵呵,儿臣也不敢多麻烦姐夫,他太忙了,需要为父皇分忧解难,为大楚做出更多的贡献,所以今日之事若非我实在是懵懂,也不敢多问的……” 看上去一片祥和的“闲话家常”,实际上谁都听出来了楚后的不满,因为古月手里的铭文材料真的只有一份了,而且并不好再去弄到手,谁不会存点小心思便宜自己人呢?很显然,这五皇子可不是楚后的自己人。 “你母妃近来如何?我们姐妹两也是好久没见咯。” “多谢您的关心,母妃一向都好,不过您也知道,母妃她平日里基本出不了门的,所以始终也没机会来探望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自己多保重就行了,我有什么需要探望的?这不刚去南边玩了一圈回来么?沿路风土人情还有那一处处绝景,可不是待在宫里能看到的啊!要是有机会真想拉着她一起再去转转!” “是,儿臣一定转达。” “好啦好啦,你难得来次,我一不小心多唠叨了几句,别嫌我啰嗦哈,那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去跟你姐夫忙吧。” “怎么会?不过您和皇姐一路劳累,也的确该多休息才是,是儿臣来的唐突了。” 眼下的五皇子可并不像马车里那样动不动哭鼻子,不过在古月看来,这也算是他在宫里生存的基本常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都得清楚,尤其是他没有一个靠山去维护自己的时候更得谨小慎微。 至此,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古月带着五皇子去了自己的卧房,他不喜欢拖拉而且也的确没什么疲惫感,既然被下了旨意,索性早点完事都轻松点,于是四品敏捷的铭刻立刻开始,而五皇子拿出的却是一杆长枪。 “你是用枪的?要敏捷用处不大吧?” “我其实没什么太擅长的事情,属性也比较平均,所以我自己虽然也清楚四品铭文的难得,却又没有那么迫切,但这是父皇的命令……” “也是,你自己回去多适应下,总归是一条四品铭文。” “多谢姐夫!” 在这个当口,楚后拉着项无忧去说了悄悄话,很显然是针对五皇子的。 “你怎么看?” “无非是父皇的老毛病犯了,他又在给我那傻哥哥找对手。” 自从在楚皇书房里那出家庭剧之后,项无忧在楚后面前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了,而且她这个老妈本就没那么多斤斤计较,同样不喜欢繁文缛节的束缚,所以她们两的对话才会越来越随意。 “唉,你哥哥就是没你命好,过不得安生日子。” “有您在为他一路保驾护航,哪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小妮子翅膀硬啦?学会挖苦为娘了是吗?!” “饶命,饶命!” 一阵嬉笑打闹般的镇压之后,楚后又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你说古月会不会站出来报复我一下?” “放心啦,他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之前您犯下的错,而且您也看到了,那方护卫长都快好利索了。” “是啊是啊,咱闺女天生丽质秀外慧中,瞧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那古月还能不给面子么?” “没错啊,不然哪敢说是您的女儿呢?” 母女两相视一笑,至少这“厚脸皮”的确很有资本,“讲真的,你觉得古月会怎么处理呢?” “哥哥并不在乎到底谁去坐那个位子,所以能不掺和他是真的会抽身事外,就说上一次吧,若不是您设计成功,他肯定会一直不管不问的,不过老三老四也是太蠢,赶着得罪一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要不怎么说咱闺女眼光好呢?就是这肚子不争气啊……” “母后~!您又在说什么呢~!” “为娘不就是想抱个孙子么?天伦之乐有什么不应该?” “那您怎么不给我那傻哥哥找个好媳妇啊?” “这不是看中的人选没弄成嘛,不过你哥哥也是不争气,找个老婆这事都得为娘操心,也活该打光棍了!” 看着楚后一脸刻意的严肃,项无忧心中满是轻松,这种母女间难得的没有隔阂真是一件最平凡却最容易让人向往的小幸福。 “好啦,您放心吧,哥哥他不会坏您的事的,就算旁人会如您担心的那样去误会,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去澄清,但女儿也算看着小五长大的,这孩子又有什么怀心思呢?” “他对你自然没有什么坏心思了,也的确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可你哥哥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他是有充足的理由去恨的,这也是为娘最担心的事情,要知道,一个始终被打压的人,突然让他放手一搏,谁也不能保证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在他的眼里,机会不仅难得而且失不再来,底线根本就不存在!” 这时的楚后是认真的,没有任何掩饰,她也希望自己女儿多学一学自己的通透和全局观,毕竟她知道眼前的小丫头也始终有自己的小心思,而这一切或多或少可以对她受用,尤其是古月的家里那么复杂,如果真能帮到她,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也算一种弥补了吧…… (本章完) 第509章 送别 第509章送别 回到楚都后的第二天,古月被全藏拉着喝了顿大的,因为他即将回国。 “你说说你说说,你们那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竟然找我们陛下要了一堆东西,偏偏不说这是在要赎金……当然了,这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古月笑而不语,他也清楚楚皇会有这一手,不过也和他没关系。 “愿打愿挨的事情,那些大人物的交流方式都这样,见怪不怪了。” 田光的观点依旧直白,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场合里才会多说两句。 “也是,咱就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了,说点正事。” 全藏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特地给古月和田光倒满了酒又碰了碰杯,就像是他真的有什么大计划需要找人入伙一般,但眼前的二人根本不信。 “这就没意思了啊!你两就不能配合一点么?” “好吧好吧,看在全大师要起行的份上,我就主动靠过来问一句‘您打算干嘛呢?’,这总可以吧?” “算你小子识相!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你看啊,现在你都是四品铭文师了,是不是找机会给咱兄弟俩也弄一条两条?” “就你那一身破烂,也需要四品铭文?” 古月早就猜到这全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没等他回应,田光就开始拆台了。 “睁开眼睛说话!”这一次,全藏可是有着自己的底气,因为他从雪虎统领那得到了前朝的武具,此时那对匕首已经被拿到了田光眼前晃来晃去,后者一时吃瘪只好沉默了。 “这事吧,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你们也知道,我搞不到材料啊,之前袁志给了我三份,他虽然只要了两条,但剩下的一份昨个也用掉了,所以想要铭文,不难,拿材料来呗!” 古月当然很“好说话”,因为他更清楚一点,就是这全藏想要弄到材料比他自己可难多了,所以这事也算一种揶揄,但总归不能答应随随便便送他一条,毕竟真的不算容易。 “你,你你~!你这是挤兑我啊!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至于找你要三品的么?不过你说的也是事实……我就好奇,那袁志为何可以轻易搞到三份材料呢?他们那应该也没多少产出才对。” “他们顺皇的支持呗,这个不难理解,据说他那把‘金蝉剑’还有安龙的‘寒月刀’都是出自同一个锻造大师的手笔,与他们同样的还有另外六人,得到这些神兵后纷纷对顺皇宣誓效忠,合称‘顺皇八兵’,这名头也算不小了。” “‘顺皇八兵’?他们那天阶大圆满有足足八个?!” 田光的说法让古月起了兴致,如果这八人都是安龙袁志那种水准,那顺皇的势力也太夸张了一点。 “这个倒是没人特地提过,因为其他六人的名气没有安龙袁志那么大,想来也未必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可既然是同一种称号,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嘛,这大圆满之间也是有差距的,譬如安龙袁志在上次的天阶武道大会上你就见过了,他们输的不冤,或许是太依靠神兵利器反而会让后续的精进止步不前,而要达到秦烈那样人盾合一应该难上加难。” 一提起秦烈,田光的眼中又闪过一道精光,但他的确最有发言权,因为他直面过那种无懈可击。 “事实上,我现在可以‘看透’你们的实力了,这个也不必瞒你们。” “嗯?!” 古月突然这么一句,倒是让全藏田光一时愣神,因为他们之所以被统称为天阶大圆满,是因为都超过了天阶的范畴,却没有得到更系统的传承,在今时今日的六国武道里,他们这个境界算是失传的状态,一切都得自己去摸索,所以实际上他们超过了天阶之后又有了新的开始。 而他们这样的存在,几十年里都没人提到过能够“看透”。 “别太吃惊,我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就当我这双眼睛能洞若观火呗。” 古月说的越轻松,全藏田光越没法淡定,因为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古月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是自己二人谁更高一点! 或许这就是武人的一生追求吧,尤其是兄弟之间。 “唐问天到底是个什么品阶?” “那个我真看不出来。” 试探性地问了这么一句,全藏却有些后悔了,因为古月的答案让他两越发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田光忍不住沉吟,“怪不得看到他就生不起一丝一毫的侥幸,根本就是差距太大了!” “也别灰心嘛,你们可比他年轻,所谓未来可期不是么?不过目前为止,最接近唐问天的还是我秦叔,这个到底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至少我还能看透他。” 一番沉思,还是全藏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另一个问题,“那我两谁更强一点?” “还是田光更强一点,这里面倒不是境界差距有多大,事实上超过天阶大圆满之后我能看到的只能用‘六品’来代称,具体是个什么境界我根本就不清楚,但是数值不会有错,你们可以理解为眼下那些测试手段无法看透你们的具体数值,我却可以轻易办到,这里面就包括了装备铭文还有自身各种属性天赋和功法的加成了,倒是比较复杂。” 古月的说法听起来并不难理解,可全藏田光都明白,做起来那就太难了,但他们也清楚了一点,就是所谓“看透”和“看不透”其实是指的数值高低,那么自己的属性还算是在古月能看透的范围内,而唐问天已经超标了…… “好吧,这点我也只能认了,毕竟这家伙跟着我们那陛下和院长混的,得到的优待更多。” 没有立刻提出“要打一架”才知道,全藏的反应倒是让古月意外。 不过三人继续碰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去后我要问问院长,看看他能不能‘看透’我,如果他也不行,那你小子就太逆天了!” “淡定,我估计慕容院长也未必可以,这算是我的一种小天赋吧,不过你们认为这样的天赋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可以装装样子,在和人对战的时候直接说出来,让对方投鼠忌器,可我这轮椅少年,就算直接说了,对方就会怕么?” 古月的苦笑摇头一点也不是虚言,全藏田光和他待久了,其实早就明白这小子骨子里那份不服输,但同时又对自己的现状无可奈何,虽然在旁人眼里都会羡慕古月一步步取得了傲人的成绩,达到了许多人不敢想象的高度,可他两明白,古月依旧坐在轮椅上,那就证明这小子目前的高度依旧无法让他自己站起来! 可是,之后的提高一定会更难…… “你也别自己挖苦自己了,被那些天阶围攻的时候,你不是可以飞起来了么?我就很好奇,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这家伙就是个妖孽,他居然还有风系,而且能用出风系丹火!那时的动作就好比用风推动了他自己,不过越用力起飞就越不容易落下,尤其是他还得带上自己的轮椅。” 或许是出于对风元素的敏锐感知,田光应该算是最先看明白古月是如何让自己的轮椅在水面行驶,又是如何突然起飞的了。 但越是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田光就越是好奇古月这人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揭示? “乖乖!你小子说是五行俱全都算谦虚了啊!你不会还有雷属性吧?那光暗呢?” 一提到和实力相关的事情,全藏自然会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心,这也算是源自对实力最忠实的渴望和追求。 “嗯,不好意思,我还真能用雷系,但光暗似乎算更高级的存在,目前用不了。” 古月的说法让田光愣住了,因为他说的是“目前用不了”,那么,这个无法用常理去揣度的家伙,估计就是在说“未来可期”。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你能够用上风元素,该不会和我有关吧?!” 这会的田光比全藏更不淡定了,因为他更习惯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去想问题,而一提到风元素,古月身边又有几个人是风系的呢? “既然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坦白啦,其实我原本是什么属性都有的体质,但这些稀有属性根本就没有记载在书本里,我想要用出譬如风系的丹火根本就办不到,因为风系和五行这种基础并不相同,但那次给田大师治疗的时候,我偷偷观察了一下风系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状态,之后又多加揣摩,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古月微笑着喝了一口酒,给足时间让二人好好消化一下。 而全藏田光不约而同地愣住许久,又同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后仰头灌下了满满一杯,“妖孽!太变态了!”至少对这份坦然没有生出芥蒂。 接下来只有一杯杯觥筹交错,直到深夜。 次日一早,由唐沐霖护送全藏和陈奇峰启程回国,他们带上了王祛疾。 “我不会放弃晓焱妹妹的!” 这句话憋在陈奇峰心里好久,他此时若是再不说出来,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了,可他当着唐沐霖的面却是对着古月在说。 “嗯,加油,一时半会她估计也嫁不出去。” 而古月的回答就让唐沐霖更加尴尬了,即使涵养如他也在心里不由喊了一句“这叫什么事?!” (本章完) 第510章 偷闲 第510章偷闲 没有紧迫事的古月偷得半日闲,他也没彻底放空,利用这个时间去好好询问了一下方护卫长和独孤勇的恢复情况,做了一些总结和建议之后便去指导自己的学生精进。 作为一个学院院长,指导学生这种本职工作都成了休闲,不称职到这种地步也的确不多见。 当然了,每个学生或者他们的家长都不会有意见就是了。 与古月相对,楚都的大人物们都没闲着,因为五皇子得到炽焰山秘法和四品铭文的消息不胫而走。 憋屈了好久的大人们终于等到了一丝希望,可这一次他们学乖了,因为之前表态太快的错误历历在目。 但是,身为人精的他们也绝不会只是观望,旁敲侧击和暗地探访双管齐下,至少确保了消息是可靠的并非无中生有。 接下来,有心人又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了一处宅院,因为这里有一个叫皇甫当的老人。 与平日无异,皇甫大人的书房依旧向所有人敞开着,不过百姓们也并非都是有事相求,在他们眼里,这位老大人最没有架子,最和蔼可亲,所以无论多么鸡毛蒜皮都会特地跑来说几句,似乎见到这位老人和煦的微笑都会让一整日的心情大好。 “皇甫大人啊,老妇的儿媳妇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您要是有空帮忙取个名字呗,这是一点鸡蛋,我自己养的,饲料一定好!” “呵呵,客气了,恭喜恭喜……” …… “皇甫大人啊,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您能帮忙拿个主意么?我那好不容易买到的宝马,这几日始终不吃不喝,找人看过也没有生病,但这日渐消瘦让我实在心疼啊!” “把马卖给你的人还在城里吗?” “应该还在吧,不是找商贩买的,那人家里出了事情,不然也不会忍痛割爱了。” “原来如此,可能这宝马是思念之前的主人了,又或者是惦记之前喂养他的马夫,你去找找看,如果他们也对宝马的状况很担心那就多半如此了,或许让他们见一见就能起到效果,当然了,如果之前有一个认真负责用心喂养的马夫,你直接去请他替你养估计会更好点。” …… “皇甫大人啊,老头子今日来没别的事,就是想再次感谢您,上次您替我想的法子还真管用,我那儿子和儿媳妇重归于好啦!之前还真就是误会大了,怪丢人的,哈哈!” “那可得恭喜了,过日子嘛,哪能事事顺利?误会解开就好,不过你也得叮嘱他们,遇到事情不能太急躁,不然后悔的只能是自己啊。” “好嘞好嘞!我一定记在心里,也让他们记在心里!” …… 如果古月知道了这个让他最头疼的老大人平日里都是这么过的,他一定会目瞪口呆。 但实际上,皇甫大人不仅仅把百姓们的事情解决了,而且记录了… 这样的记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如果说皇甫伯忠这个楚国最大的谍报头子可以轻易知道楚国上下每天发生的大事,那么他爹皇甫大人就是最清楚百姓民生的那个人。 “最近新生儿不少,一定要注意别让贼人有机可乘,更得注意夜间的平静安宁。” “遵命!” … “有人在外出时被山匪绑票,最近的惩治力度不够啊,去知会一声。” “遵命!” … “青楼开门做生意也无可厚非,但他们得知道一个度,尤其是不能和赌场搅在一起,告诉他们,该批评教育的不能马虎,该去好好管管的人可不能偷懒。” “遵命!” 如此这般,一桩桩一件件,百姓的鸡毛蒜皮可能是独立的,也可能只是某种表象,故而在皇甫大人这里,事无巨细都是需要深挖的。 不然这楚都的太平就是建立在粉饰的基础上,风一吹也就散了。 “古月倒是好久没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你说他是不是怕我了?” 忙碌半晌的皇甫大人也算难得闲暇,而这个时间他才能和自己的大儿子说说家国大事。 “古大人刚回来不久,又送走了陈国三贤王世子,此刻多半是忙里偷闲,在那教书育人吧。” 不得不说,若论对古月的了解,皇甫伯忠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他就是很有空也不会想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的,不过咱们想他了可以‘请’来,对吧?” 皇甫伯忠暗自苦笑,不知何时起,自己父亲的一大娱乐就是去差使古月了,不过那份发自内心的笑意的确让做儿子的开心。 “近期的大事,多半就落在五皇子身上了。” “这个小家伙本性不坏,就是憋太久了有点自卑,你是怎么想的?” “陛下的意思并非要再弄出点大动静,不过最近太子那举办所谓‘家宴’也实在是太频繁了一点,尤其是三皇子被古大人冲到严妃娘娘宫里给打了这事,已经越来越多人知道了…” “哈哈~!这不是自找的么?搞那么多事之前就该清楚纸包不住火…不过这事有点意思,你回头让你那几个弟弟有空多宣传一下。” 如果可以不听父亲的话哪怕一次,皇甫伯忠也真希望是现在,因为这事让陛下面子丢大了。 不过关键在于,后续的发展绝不会息事宁人。 作为见证人,皇甫伯忠清清楚楚当时的古月那种狠劲,可以不用怀疑若是不计后果那三皇子早就死好几次了……可他也同样知道,古月还是有自己的底线,至少关系到他自己和周边人生命安危的事情上他不会真的鲁莽。 当然,古月这人贼精,而且事后严家的态度也完全符合古月的判断,因为有自己在场作为见证人,自然也就或多或少代表了陛下的意思,那么就不会有严家人主动自己暴露出这段丑闻,这件事也就可以控制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不会太声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古月和楚后离开楚都的这段时间里,太子那还是弄出了幺蛾子,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已经没任何意义,但是他为何会特地提出来,单单就是要挖苦一下自己的弟弟们?这事就很值得深思了…… 一个全凭一己好恶,完全不管不顾大局和自己父皇面子的太子,真不是一个好太子。 作为最公正的代表,皇甫伯忠都懒得给那个熊孩子多加一点点分,因为这些事情还得他亲自去处理。 事实上,若非提前有了防备,眼下肯定已经满城风雨,而不是只在某些敢听不敢说的人里小范围传递。 可自己父亲又站出来“搞事情”了,皇甫伯忠真的很委屈,“您早说一声啊,我何必去查漏补缺呢?直接任其发展不就完事了么!” 但他有苦说不出,一边是忠心一边是孝义,要是这时候来个“忠孝不两全”,他这个做大哥的估计会被当着弟弟们的面“严刑拷打”。 毕竟他始终明白,自己的父亲绝不可能最出对大楚不利的事情来,至于陛下的面子,有时候若是和大楚的利益放在一起去称量,自己的父亲绝对会选择后者更多一点。 而他更是知道,自己父亲所谓“让你弟弟们有空多去宣传一下”这话就是知会自己一声而已,因为他老人家决定的事根本无需自己去提出建议,至于具体去做,那几个好弟弟又怎会有自己这份犹豫? 所以父亲的意思只是让自己去“通知一下”陛下而已。 皇甫伯忠很无奈,也很憋屈,但他早就习惯如此,因为从小到大,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自从自己父亲多了一个姓项一个姓唐的两学生之后,自己的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了。 这样的日常,在陛下登基之后愈演愈烈,尤其是当年那件事始终是这两人的心结,虽然都不会特地去提及,可自己作为唯一的润滑剂,少不了被磨来磨去…… 当然了,这样的日常对他而言其实甘之如饴,谁叫他是皇甫伯忠呢? 唯一能够让他好好发泄的对象,也只有一个人,古月,毕竟这家伙惹的事都是自己替他善后,被唠叨几句也是活该。 于是,离开自己家之后,皇甫伯忠径直前往了炼药师学院,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把正在丹房给学生们指点的古月推了出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但不管他是谁,此时的动作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古大人用苦笑的表情示意自己无视即可,他们也只好权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但学生们并没有这份眼力见,尤其是不知道皇甫伯忠是谁的那些平民学子居多,怎会让这样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老师给推走了?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造次?你知道你身前的人是谁么?!” 不仅仅是呵斥,一众学生直接拦在了皇甫伯忠面前,这个举动倒是让他愣在当场,毕竟多少年来也没有遇到过敢阻拦他的人了。 “别乱说话!这位是皇甫老大人的亲儿子,皇复小大人!也是你们上官师母的大哥,你们不能造次。” 古月的话语里满是揶揄,那憋住不笑的变调让皇甫伯忠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忍了。 学生们的反应却是不慢,因为谁都知道皇甫老大人是哪位,于是齐刷刷的直接开始低头作揖毕恭毕敬,至少对于皇甫老大人那份尊敬是发自内心的,自然也可以对他的儿子表现客气一点,至于“小大人”云云,权当没听见吧。 可这样的反应让皇甫伯忠更加无奈,因为他清楚这些孩子们尊敬的并不是自己…… (本章完) 第511章 寡人 第511章寡人 “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边走边聊,反正你也可以让人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无视了“我有药”学院所有人,皇甫伯忠直接把古月推上了大街,这个举动让古月一头雾水,虽然猜得到这位小大人为何而来,可他这行事作风有点反常。 “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建议您最好多舒缓舒缓,年纪上来了,如果不知道平衡一下生活节奏,很容易中年发福,紧接着就是秃头满脸油全都是愁……” 认识古月之后,皇甫伯忠最大的改变就是越发冷静,毕竟之前敢这么气他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还有心思跟我在这里打趣?你又成了焦点你不清楚么?” “怪我咯?不是陛下和皇甫小大人您把我又一次推到了峰尖浪口?” “你难道还以为是五皇子跟你去学院的事?我告诉你,其实是你殴打三皇子那事要瞒不住了!” 明明自己将是那个推波助澜的始作俑者,皇甫伯忠此时此刻却表现得一脸正气怒其不争,让道路两旁的路人们都觉得这两位大人的关系真好! “我当是什么呢……那位五皇子殿下已经跟我说了,他那个废物太子哥哥动不动搞什么‘家宴’,一个劲挖苦老三老四,这事要是还能瞒住,无非就是皇甫小大人您多费心了呗!” 原来古月已经知道了事情起因,而且猜到是自己在负责善后,皇甫伯忠倒是有一点意外,看来他对五皇子的认识还不太全面。 可古月已经知道这事了,反应却如此平淡,就很成问题。 “你就不担心么?这事可是关系到陛下的面子!若是人尽皆知,你的责罚在所难免。” “陛下的面子?不是被您维护的很好么?譬如那老三老四都明目张胆地造反了,依旧活的好好的不是么?” 这话让皇甫伯忠无言以对,不过他并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因为这的确是陛下的意思,也关系到整个大楚皇族的面子,说到底,就是大楚的面子! “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我给你提个醒,家父已经吩咐人把之前我想方设法抹杀的消息散发出去了。” “皇甫大人?!他……老人家是不是太闲了?这不是拆自己儿子的台么?!” 古月终于清楚皇甫伯忠今日的来意,这事情一旦牵扯到了皇甫大人,古月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这已经是一个被论证了无数次的真理,而这一次,皇甫大人又闲不住了?居然和自己儿子过不去,还搭上了楚皇的面子,他何苦来哉呢?就为了坑自己一把?! “家父说,你太久没去看他,他想你了,所以就得想办法‘请’你去。” “额……” 这种“请”的方式也太有创意了,古月立时肃然起敬,“替我谢谢他老人家了!” 不知为何,听得出来古月也有点始料未及的意思,皇甫伯忠反倒心情大好,难道是被自己父亲影响了?看到古月吃瘪都会高兴?! “多说无益,你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是好吧,我反正已经尽力了。” “不是,不对啊!你尽力?你连你老爹都没管好,你尽了哪门子力?你这样对得起陛下的信赖和栽培吗?对得起大楚上下的期待吗?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奋斗吗?” 如果换做别人,单单听到这几句,搞不好还真会以为古月是个忠君爱民的模范官员,可皇甫伯忠不吃这套,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一个行走在大楚光暗两面的中间人,他唯一需要秉持的只有一点,“一切为了大楚”。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对不对得起这个那个都没法替你再遮掩分毫,虽说家父从来不会拿大楚的安定繁荣开玩笑,但是这一次他老人家到底想干嘛,我还真无法揣测,不过这会提前给你说一声,算是提个醒,也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或许当局者迷,而你一向洞若观火。” 不得不说,为了这个大楚,皇甫伯忠是真的操碎了心,不仅要伺候那个比老虎还威严的楚皇,还要服侍那个比老狐还狡猾的亲爹,很多时候夹杂在他两之间,的确会心累会疲惫,可大楚依旧屹立,自己就不能先倒! 恰恰是知道这点,古月也算是大发慈悲地跟皇甫伯忠交了底,“皇甫小大人啊,您的确是个大大的忠臣,难得的好人,我也清楚,您告诉我这些无非是希望我做好准备,不要真的措手不及对吧?因为我这人虽然讨厌却还是对大楚很有用的,所以您能忍耐能克制,至少此时此刻没把我推进这河里……喂喂!再前进就真下去了!” 皇甫伯忠忽然笑了,笑得很释放,“什么大场面你古大人没见过?这楚河下游那么宽,你不是也如履平地么?我还真好奇,继续推着你是不是可以直接走到河对岸去?好想尝试下在水面上走路是个什么滋味!” 陪一个大叔疯还真不如回家陪自己媳妇,不过古月也有点清楚,皇甫伯忠的确压力太大了,而且自古忠孝难两全,他却同时摊上了那么难搞的楚皇和老爹,的确是能常人所不能,忍常人所不忍,那个所谓大师给自己的判词用在这位皇甫小大人身上其实更合适。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我的确可以直接开过去,但您必然会落水,而紧接着您不愿意撒手,就会把我这轮椅也拖入水中,随即我这个小残废就会溺水,不一命呜呼也至少去了半条命!” “明明知道我清楚你的能耐,这种说法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可我还得救您啊,难道在您心中,我古月是个见死不救的冷血无情么?” 皇甫伯忠一时间沉默了,在他看来,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而古月一直是干这事的佼佼者,偏偏古月所说的似乎都能让人不得不去相信,这一路走来,他说过的也的确多半都办到了。 此时此刻,古月的话语里是不是就代表“万一你皇甫小大人有落难的一日,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暗自摇头,皇甫伯忠微微自嘲,这点滴天真可不是自己该有的。 “该说的我反正已经说了,具体如何,你好自为之吧,那些大风大浪都趟过来了的古大人,若是突然翻了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您有您的职责,真有那一日该如何就如何呗,眼下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也别太纠结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情,说多了都是累,不过有一点您得好好说说,陛下这次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费劲巴拉地冒着生命危险才促成他们一家三口的袒露心扉,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又把五皇子推出来了呢?是觉得这楚都太平日子不好么?” “你要是不在乎我把你直接推到暗卫地牢里,大可继续数落陛下……不过嘛,虽然作为臣子不应该去凭空揣摩圣意,但咱们打一个比方,就说你古大人吧,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不能和自己夫人待在一起,会开心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把上官商会给抄了,会开心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必须去防着唐沐霖而且动不动就得打压,会开心么?” 是啊,设身处地去想想,其实道理很简单,没了老婆亲戚和兄弟,可不就是最直白的“孤家寡人”吗?古月很快就理解了皇甫伯忠的说法,或许也只有这个楚皇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真正懂得这个强势君主的悲哀吧。 因为楚皇是自己不想要老婆不想要亲戚不想要兄弟么?自然不是,可他为了自己的家国大义,很多时候不得不去做这些违心的事情,因为这样才能让大楚更好! 可这条荆棘遍地的道路,是他自己选的么?并不是,是他老师皇甫大人替他选的,并且把他推到了起点,同时教授了他什么叫“寡人”。 而楚皇的儿子们,又能有谁去教授呢? “唉,也只有你最懂陛下的艰难,不过我还是得说,是这个世道有问题,是六国的关系有问题,如果都能和和睦睦没那么多侵略野心,没有那么多军备竞争,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作为一国之君的人,又何必整日为了应对危机而殚精竭虑?有那个时间完全可以去多考虑下百姓的生活能不能安居乐业。” “或许你说的有理,但谁都必须清楚,这种愿望不可能实现的,纵然陛下一统了六国,也依然会防范各地会不会出现反弹,毕竟前朝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六国也有了自己的传承和底蕴,但越是如此,陛下越不会允许这种事情长久下去,因为越拖越久只会越来越难!但陛下并不希望自己的接班人太安逸而忘记了危险常伴其身,因为这是对大楚的不负责任!” “不,我不同意您的观点!虽然这种设想千难万难,但事在人为,我辈男儿哪能还没做出成果就自我否定?而且,您自己也清楚,纵然是通过战争最终统一了六国,也没法立刻从根本上解决任何问题,不是么? 事实上,这六国的地界加起来也没有多大,不过是大森林一隅,而这片大陆到底还有多么广阔,您可曾听说?我就十分好奇,因为有人不远万里特地跑过来想要我的小命,所以我必须礼尚往来!但这事更急不来就是了…… 不过,您难道真的不清楚么?看过那些外来者的实力之后,您难道没有想过其实咱们始终都被一群群魔兽给保护着?但六国人的祖先曾经侵略过大森林,为何它们会保护侵略者的后代呢?” (本章完) 第512章 无解 第512章无解 从古月那离开后,皇甫伯忠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个问题始终萦绕于心,他没法靠自己得到答案。 “为何一群魔兽会保护侵略者的后代呢?” 皇甫伯忠想不出所以然,可这个问题的确一直都存在,而且肯定存在了成百上千年,为何古月会特地提出来?为何除了他以外没人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这里面当然包括自己…… 作为皇甫大人的长子,从小到大就和这六国里最聪明那帮人之中的佼佼者呆在一起,皇甫伯忠的心中满是仰慕也满是责任,因为他不能丢自己父亲的脸,也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但这个问题,父亲是否也思考过?陛下呢? 依旧没法给出任何说服自己的答案,或许曾经有过,但父亲和陛下都不曾对自己提及,这里很可能是他们也没法得出一个能说服他们自己的答案。 正如古月所说,这六国的疆域加起来其实并不算大,不然前朝也不可能想到要去入侵大森林,但结果谁都清楚,一时的胜利换来的是更强烈的反弹,而那些真正意义上的怪物出现后,人族直接葬送了自己最强的那一批,接踵而至的是各种断层,不然前朝也不会突然崩裂。 可那次大战之后,为何魔兽们没有直接跨过大森林边界,将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族消灭干净?至少没有任何史料记载,那时的前朝还有力量去制衡那些真正的怪物。 不过,史书上留下了一个说法,“魔兽都有自己的疆域意识,而他们生长的地方才更适合他们居住,反侵略人族领地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这个说法如何考证?根本不可能,因为完完全全就是那些史官们自己拍脑袋写出的臆想,但是那个时候,也没人可以反驳,因为事实就是没有任何一头魔兽跨过曾经的边界。 在求学的路上,皇甫伯忠也曾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少年,但他从未就此事对他父亲提问过,因为皇甫大人根本就没有教授他们这一段历史。 心中全是猜测又无法佐证任何一个观点,这种感觉十分憋屈,让皇甫伯忠很不好受。 于是,他带着这份心情,又回到了家里,他第一次当面向自己父亲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虽然他也并不觉得父亲就一定可以给自己一个最令人满意的答案……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因为他从不怀疑过自己父亲的博学,无论天文地理。 “是古月对你说的么?”微微一怔,随即又拿起了自己的茶杯,皇甫大人依旧是那个和煦的微笑。 “是的,古大人说了一些过于理想的话,最终却落到了这个问题上,孩儿扪心自问,没法给出任何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嗯……你想听听为父的见解?” “是的,父亲,请您教教我!” 早就独当一面,成为楚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皇甫伯忠可是好多年没有向自己父亲求教过任何事,因为关键时刻都会有直接的授意,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想太多。 “其实吧,这个问题,为父当年也问过自己的老师,就在他向我讲授那段历史的时候,可他却同样没法给出任何一个说服我自己的答案,于是,在我教你们的时候,直接就没有提到只言片语,因为我不能说出任何一个拿不准的事情,给一个无法求证的问题提供模棱两可自说自话的答案是相当危险的,尤其是你我这样掷地有声的人,因为这样很容易扼杀一个个真相。” 皇甫大人很认真却很欣慰,因为自己的儿子明明早就长大了,而且他的儿子都不小了,可他却依然在成长,应该说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 皇甫伯忠没有任何失望,因为他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父亲并不太可能真的清楚,但这份对于求知的态度,他必须学习。 “虽然我们都得不到结论,但这个问题,可不仅仅是我们所需要面对的,而是六国人都必须面对的,可你听说过谁有答案了么?” “并没有。” “这就是了,所以没人会去真的在意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这也是这个事实被所有人忽略的原因,因为它的确无解!可是,你难道就没好奇,为何古月会特地提出来呢?” “这个……孩儿倒是没有,因为古大人一向出人意表,会有各种天马行空也不足为奇,而且他最常做的就是探究和思考。” “没错,你对他的了解的确不是停留于表面,当你依然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真正的古月,并不是六国这里的人!” 这句话惊醒了梦中人,虽然古月的态度和为人处世让所有人都接受了他,也当他就是楚国人,而且他现在的身份也和楚国离不开了,这一步步还是皇甫伯忠自己参与设计的。 或许是当局者迷吧,皇甫伯忠反倒是那个最容易忽略掉古月到底是谁的人…… 失忆?残疾?真的好不了了么? 如果他已经和过去完全割裂,外来者为何会不远万里冲到楚都只为杀了他以绝后患? 又或者,是他带来的那个秘宝里有着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两个问题,依旧没人可以解答,除了古月自己,但他会说么?应该会“知无不言”,可谁又敢信? 由于自己父亲的影响,皇甫伯忠始终把古月当作了大楚不可或缺的人才,所以一直以来都寄予厚望,而且的确没让他失望。 可他始终没去考虑一个问题,古月如果真的“失忆”了,会不会有朝一日记起从前? 一个能让轮椅在水面上行驶的人,还有什么是真的不可能被他办到的? 只不过,古月那一直想要的,首先是站起来,对于这一点,应该没有任何虚假参杂在里面,所以这个目的反而让皇甫伯忠没有去考虑过,古月还想不想“恢复记忆”。 又或者,他其实已经恢复了?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次外来者的到来,让楚国人感受到了差距是真的很大,一帮天阶中期左右便敢冲过来杀人,而且通过秘法的作用硬生生让虚公公那样的存在都受伤不支,若是能派出更强大的存在,这六国里除了唐问天还有谁可以有一战之力? 这个问题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楚皇的担忧,所以皇甫伯忠没少研究那些尸体和装备,可惜基本毫无进展,只是在古月的帮助下知道了一些情报,譬如那种特殊的狂暴丹药。 虽然事后皇甫伯忠向雪虎统领提出了交涉,换得了一些被古月提到的原料,可具体炼制,还是得靠古月去摸索,旁人根本就连碰一碰的资格都没有,可即使是古月,也不可能很快出成果,再者,他总是很忙,也没时间静下来好好研究。 不过这事情,就说明了一点,在外来者的那个国度或者地域里,他们有实力肆意进入大森林。 至于雪虎统领所说“高于天阶中期的人族不得穿越大森林外围各统领的领地”,这个规矩倒并不是新鲜事,早在前朝就有了约定俗成,具体要追溯到什么年代也无人知晓,可前朝的那一次大战,就证明了那些真正的怪物才是定下这个规矩的,同时,外来者的那里也不能不遵守那些怪物的规矩! 越是如此考虑,皇甫伯忠就越觉得自己渺小,纵然是大楚,也的确是大森林一隅的其中一个国度。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多年来都没人去在意过那个问题,因为自己和大森林里的怪物相比,就好比地上的蚂蚁看向了自己,有哪个蚂蚁会在乎人族会不会突然踩死自己呢?如果始终有着这个恐惧,它们也没法生存,早就把自己吓死在窝里…… “您是觉得,古大人一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有这个可能,但这些如果真的存在,也应该是在他那些记忆力,如果他真的失忆而且还没有恢复,那他也不可能清楚,但是,他的眼光却不是我们可以相提并论的,这个准确来说算是一种视角问题,就好比你站在现在的高度去看整个大楚,你可以轻易知道每时每刻哪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知道周边五国里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 但是,你能知道当山那边现在有多少魔兽在捕食么?那雪虎统领现在又在干嘛呢?你没法知道,因为你眼线超不出六国这个范围。 而这六国里,能和你相提并论的,又有几人? 可古月不同,他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感知力,这种玄妙的东西,为父可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可以用你来打比方,因为他的每一点精神力都可以成为他的眼线,那所谓覆盖楚都周边三十里,听着夸张也未必不是事实。 若是真的如此,你觉得他每时每刻去观察咱们的视角,会在哪里呢?是不是就像一只猛禽在俯瞰自己的猎物一般无二?” 皇甫伯忠恍然大悟,自己得到了再多的情报,也无非是手下人卖力,可古月不同,他虽然没法行走,却始终待在半空中不用歇息…… (本章完) 第513章 视角 第513章视角 作为一个真正的智者,皇甫大人明明是智力巅峰却又始终谦逊,不看低任何一个对手才能将他们全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大楚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便是这么被他拿捏的,可他却从未沾沾自喜,因为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忽然在楚都的界面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小乞丐,他叫古月。 皇甫大人的视野里出现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比所有人知道的都早。 “皇甫大人,小的昨个遇见了一个怪人,应该也是个可怜人,独自靠在街边墙角,一身破破烂烂却不是普通的料子,看着像是个小乞丐,可他却很有礼貌一点也不粗俗,同时也毫不低声下气,不过这人应该是个残疾人,双腿好像都没有办法动弹,而且他身上带着莫名的寒气,竟然可以让周身气温降低!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还不算是太奇怪,可他问了小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唐家三小姐的,因为那时三小姐刚刚骑马驶过,多半是个外地来的吧,没见过这么英姿飒爽的三小姐!另一个问题是在哪可以吃到狗肉,小的当时就在想,这小乞丐还很有追求啊! 可惜,这人有了目标就开始奋力挪动,但他那身体实在是够呛,差点就被唐家四小姐给撞着了!好在唐家大公子出手救了他,不过他那破烂的衣服直接碎了一地,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趴在了路面上…… 要说还是唐大公子心肠好,立刻用自己的披风把他包裹起来送到了路边,两人间似乎说了些什么,唐大公子离开后就有人给那小乞丐送了一份狗肉,隔着街道小的都能闻到香! 但是,那香味引来了一大群街面上原有的乞丐,小的看到他们一起进了那个巷子,出来时都拿着不应该属于他们的衣服,还有一大份狗肉! 想来就是那小乞丐没法护住自己的东西,多半还少不了一顿胖揍,但他们人多,小的也不太敢靠过去……最后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去看了看,那小乞丐竟然不见了! 小的也知道和您说这个很耽误您的功夫,但是小的在街面上什么人都见识过,这个小乞丐应该是家道中落的贵公子才对,小的不会看错!今个来就是想求您差人打听打听,这小乞丐是不是还活着?小的实在有些不太安心……” 这就是古月出现在楚都街面上遇到的第一个小商贩,是个实在人,却也只是个市井小民而已,所以他没法在明知古月被那群乞丐欺负的时候站出来,因为他们都是乞丐,那就是他们的规矩,但他又不忍心让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一夜辗转反侧也只有去求皇甫大人帮忙。 于是,在皇甫大人的脑海里就对这个“小乞丐”有了初步印象。 一个家道中落的贵公子?他是哪来的?来楚都又是为何? 很有想法,因为他在和唐家人的交涉中只需求了一套衣服和一份狗肉,虽然不知道这狗肉到底有什么重要意义,若是太饿了完全可以吃更多果腹的干粮,同时也更能维持多日充饥,但是这个尺度他拿捏的很恰当。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有自己的那份尊严? 如果是被一群乞丐给打死了,不可能离开现场,所以他其实是弃车保帅?舍弃了刚到手的外物而换得一份平安?这份应变和果断就不是常人能有的了。 这人在哪呢? 一个个问题让皇甫大人的兴趣越发浓厚,所以他找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因为唐府的一举一动他的大儿子多半都清楚。 至此,古月的名字就被印在了皇甫大人的脑海里。 “这人不简单,最开始听你给我讲述时为父就明白了,这人一点也不简单,不仅仅是那种不放弃挣扎的态度,也不仅仅是处变不惊的果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视野,明明他是个仰人鼻息的存在,却完全没有抬头看天的意愿,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资格在空中俯瞰大地吧……” 听了自己父亲的见解,皇甫伯忠越发觉得古月这人的确很不同寻常,不然也不可能有着如此的成就,但他自身的视角的确和自己的情况完全不相符,这事让人疑惑,他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又如何会有曾经的视角?如果这个视角和他的过往没关系,这人凭什么如此自信? “在一次次试探之后,为父就知道了古月不仅不凡而且十分有潜力,且不说他那些各种各样的天赋,至少有一点让为父最为看重,那就是他有着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成熟,如果一个人真的失忆了,你觉得他应该是什么样子?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还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人?” 这个问题可就难到了皇甫伯忠,他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不是任何人可以相提并论,可他也的确没有专门研究过什么叫“失忆”,毕竟之前审问过的那些,简单用刑就会“恢复记忆”。 “为父觉得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这小家伙出于自我保护,所以他是在伪装自己,用‘失忆’来逃避一些祸事,可惜追杀他的人从未停止,这种方式也的确没有起道任何效益,但是,他步步为营死而后生,至少眼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实力与势力,他是不是会不再需要‘失忆’这个理由? 另一种就更加玄妙,譬如他到处求教关于‘灵魂’的话题,如果这个‘古月’并不是原本的‘古月’呢?准确来说,他是一个崭新的‘灵魂’却由于不可抗力而进入了一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古月听到了这段来自皇甫大人的高谈阔论,他估计会直接吓尿……而现在,这个问题让一向淡定的皇甫伯忠都无法平静,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太多。 “你也不必太纠结,说到底,无论这个‘古月’还是不是曾经那个‘古月’,对于咱们而言,对于大楚而言,又有什么区别?曾经的他到底是谁无人可知,但眼下的他已经和大楚密不可分了,而且今后还会继续为大楚做出足够多的贡献,对于大楚而言,这不就够了么? 今日难得和你讨论问题,为父最想要告诉你的,其实是一个‘视角’,因为你习惯了用自己的视角去看待问题,而今后,你这个‘视角’或许应该变一变了,你的目光需要放到更长远才行,不然危机真的来临之际,就算是你也势必慌乱。” “孩儿谨记!” 目送自己大儿子离开时,皇甫大人似乎十分开心,因为这些话语和观点,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毕竟匪夷所思,毕竟天马行空,毕竟无从查起。 但他就像一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就像一个发现新风景的旅人,不去对人诉说,全部藏在心里,那该多么憋屈? 可他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是聪明如自己这大儿子,也很难一时半会就消化接受,不过该经历的,总归需要去面对。 正如自己父亲所想,皇甫伯忠离开自己家时依旧迷茫,他明明是带着一个问起去求教自己父亲,却收获了更多问题,而且每一个都没法去解答……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抓狂,因为无法掌握就是一个搞情报工作的人重大失职,可他如何掌握? 在古月周边的监视从不曾停歇,但这些人出现在哪又会移动到哪,古月怎会不知?该他们听到的他们能听到,该他们见到的他们能见到,可那些不该的才是重点……这种监视真的有意义么? 但是古月这边还算好的,因为大森林那里才是禁区。 一花一木都可能是一个眼线,若是派人去日常盯梢甚至深入刺探,恐怕魔兽们会直接送回来几根骨头……事实上能够轻易进去的也都得是潘吉那个程度的高手,但是他也不敢做得过火,不然惹到那雪虎统领就不是再搬出古月就能平息的事端了。 皇甫伯忠头很大,很疼,似乎感觉自己有了新的使命却无从下手,又如同发现了工作中的疏漏却没法弥补,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折磨,可他明白,自己父亲特地说开这些话,就是为了让他受折磨,因为这样才能成长,而要真的想通想透还得靠他自己。 回到暗卫的总部,皇甫伯忠把自己埋进了案台上的一封封奏报里,试图用这些根本看不完的消息来让自己跳出对那几个问题的思考,他需要换换心情。 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出现了改变,就没法再按照原有的轨迹去复原。 譬如最近所有人都关注的话题,“五皇子跟随古大人进入炼药师学院”。 原本,在过往的卷宗里五皇子的为人都是被充分剖析的,所以这次的热议也不太会跟他有多少关联,基本都是来自各方有心人的关注而已。 但这一次,皇甫伯忠觉得自己需要换一个视角去观察,一个更全面的视角,因为五皇子有一个举动勾起了皇甫伯忠些许好奇,那就是他主动对古月提及了太子的“家宴”,这里面真的很单纯么?如果不是呢? (本章完) 第514章 苦恼 第514章苦恼 完成了自己的护送任务,唐沐霖马不停蹄地率军回到了楚都城外大营,一应交接完毕之后根本没有片刻休息便直接冲向了城内,他的目的可并不是自己家里而是“我有药”学院。 当古月睡了个好觉正在惬意的时候,唐沐霖已经风尘仆仆地站在了他面前。 “一起吃早饭?” “喝酒!” “一大早上喝酒对身体不好啊……” “你陪我喝酒!” 面对唐沐霖的坚持,古月只能苦笑着答应,很显然这位仁兄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指不准还都是苦水需要倒出来。 没有任何弄虚作假,唐沐霖喝酒就是直接用坛子干,什么铺垫都不必,先干为敬才是他的作风。 “我这刚起床啊,都还没吃点东西垫垫呢!” “你那肚子里能装下城里的楚河水!” 什么时候唐沐霖会开玩笑了,这就真的是有事了,而且事情不小。 “行吧行吧,我陪你就是,但你也悠着点,刚赶回来吧?有事直接说呗,咱两哪需要借酒才能说的?” “那行,”一边说着又是一坛下肚,“你就说说那个陈奇峰是什么回事?” 脸上不显酒气但唐沐霖“醉意”十足,能让这位一向阳光灿烂的有为青年苦恼的也只有他那几个妹妹了,毕竟他是个妹控。 “这陈奇峰吧,应该是对晓焱一见钟情了,”陪着灌下两坛,古月继续一脸平静,“之前他特地挑战那段长歌,也是为了在晓焱面前表现表现,同时也想给段长歌一个竞争的战书。” “你是说,段长歌也喜欢晓焱?!”唐沐霖的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原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不止一件! “没错啊,那段长歌可比你还大好几岁啊,他为何不娶妻生子呢?说好听点就是在等晓焱长大,说难听点,这事他惦记了好多年……” “混蛋!”又一坛酒下肚,唐沐霖也是会骂人的,“他怎么能够?他可是晓焱的大师兄啊!而且他都快三十的人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很反感,又碍着多方的面子不好直接提出来,就替你想办法管了管,正好陈奇峰跳出来给我使唤嘛,算是以毒攻毒呗,让他们两个去意气之争,到头来发现其实跟他们两个争不争关系不大,还是得看晓焱自己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晓焱知道这些么?” “应该不知道吧,她还是个孩子不是嘛?一个照顾自己多年的大师兄,在晓焱眼里顶多算是另一个哥哥,当然,也没法和你这个亲哥比,只是比其他认识的人稍微多那么一点点分量罢了,而她若是清楚了这个段长歌多年来的真实目的,你觉得晓焱会怎么想呢?欣然接受?我觉得不太可能吧……不过你另外两个妹妹知道这事,而且给段长歌敲过警钟,至于陈奇峰嘛,他想见到晓焱是不是已经很难了?所以也没必要太在意。” “唉……她们都清楚,可我这个做大哥的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而且多年来都和那个混蛋称兄道弟!” 又是一坛酒就这么没了,古月只好差人再多弄点来,不过他心中暗自发笑,“这叫什么来着?我当你是兄弟,你却要做我妹夫?好像也不是太违和啊……欸,等等,好像我自己也是这样一个存在!” “那个……唐兄啊,我跟霁凰的事,你不会也反对吧?” “霁凰对你的心意还需要多说什么吗?我怎会反对?!不过,你为何对晓焱的事这么上心?” 古月大感不妙,这难道是“妹控”属性彻底爆发?“你是晓焱的大哥对吧?你看到自己妹妹有事不会挺身而出么?根本不需要犹豫的对吧?” “自然应该这样。” “所以啊,我是晓焱的姐夫啊,好吧,未来的,但我的确当她是妹妹,所以责无旁贷不是么?” “只是这样?”唐沐霖的用双眼死死盯着古月,虽然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若是古月想骗他,估计连掩饰都不需要去刻意做,但他就是想知道此时此刻古月的话语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 “当然就是这个了,还能是什么?”这个问题反倒把古月弄懵了,明明说着段长歌和陈奇峰的事情,怎么忽然就转到了自己头上? “古兄,兄弟我真的没什么用,连自己妹妹们都照顾不好,所以有你帮忙照应我一直也是很放心而且很感激的,可你今日得给我一句痛快话,你真的会娶霁凰对吧?”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娶啊,但是你老爹不准啊!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我想向你老爹证明自己,比方说我能站起来的时候,或者通过做一些大事让你老爹认可的时候,只要霁凰愿意,我绝对立刻完婚。” 此时的古月十分严肃,因为这事的确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没有任何妥协可言。 “嗯,我信你,可羽星和晓焱怎么办呢?” “哈?!” 今日的唐沐霖十分不正常,古月虽然早就下了这个结论但此时此刻却有些更加不明所以,“我娶你一个妹妹还得和另外两个商量?” “你真的不知道么?你明明那么聪明!除了皇甫大人那寥寥几人,我都不知道还有谁能比你聪明了!你真不知道?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隐瞒,我当你是兄弟,你应该给我一句实话。” “不是,那个……我应该知道什么啊?!” 一脸懵的古月都不得不用上“真理眼”来确定唐沐霖是不是已经喝醉了,可事实证明这家伙也是个无底洞,那问题就更奇怪了。 “羽星和晓焱也都暗自喜欢着你,你真的没有察觉?” “哈?!” 古月已经数不清自己这短短一餐酒的时间里震惊了多少次,可眼下这次一定是最让他自己意外而且毫无头绪的…… “唉……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算了,既然你不知道也就没法怪你,是她们太傻了,也是你太优秀了……” 一肚子憋闷似乎还没发泄完,忽然又开始了新的惆怅,这会唐沐霖并没有再一坛坛地干了,而是喝一口吐出一句话,似乎这个举动更反常,也说明他此时是真的有些迷茫。 “等等,等等等等!你说的是真的?不应该啊,三小姐和我平日里见面的时候都完全没个好脸色不是么?晓焱……我真当他是妹妹,他也叫我哥哥啊,所以并未多想……” 古月很好奇,他是真的毫无察觉也从未往这方面设想,毕竟他一心一意想要娶到的都是唐霁凰,而且自认为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起码是个君子,那种兼容并蓄的事情他是真的干不出来!当然,撩拨的春水太多了,他也为了负责而去负了很多责,可他扪心自问,绝对没有那些禽兽才有的想法! “感情的事情,我不懂,不过你都有好几位弟妹了,我还以为你很懂,可现在看来,你也不太懂……唉……” 一声声叹息道出了一个哥哥的自责,唐沐霖毕生都在为自己三个妹妹遮风挡雨,因为自己父亲经常见不到人,而母亲早就不在了,可他始终明白,自己是大哥,没法充当“母亲”这一角色,尤其是妹妹们的心里话早就不和自己讲了,但他始终庆幸,有霁凰替自己分担。 “那个,你怎么确定的?她们跟你说过?” 古月终于明白了唐沐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如此反常,原来陈奇峰都只是个插曲,他在意的是自己对他妹妹们的看法,而且有所误会所以才会憋了一路。 可古月很好奇,这位一向光明磊落的仁兄,怎么知道的呢?至少他那几个妹妹不太可能主动对他讲,所以他是去听墙角?这事也不是唐沐霖做得出来的啊。 “虽然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但妹妹们的事情总归还是能了解到更多吧?比如羽星,你是不是送了她一张弓?” “没错,就是用你老爹给她的那件软甲熔炼出来的,这里不得不说一句你老爹太大意,那软甲差点还要了她的命……” “如果她真的很讨厌你,会把一张你送她的弓每日拿出来擦拭么?完全不让那弓沾染一丝灰尘,就算是父亲之前送她的,也没见她这么爱惜……有好几次我偶然碰到,她竟然显示出了一丝慌张,虽然那面具之下到底有没有羞涩我看不到,可她的眼神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有发言权的对吧?” “额……”古月无言以对。 “再说晓焱吧,小丫头一路长大都很无忧无虑的,直到最近才有了多愁善感,准确来说,是和你一起从陈国回来之后我才发现的,那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可她月哥哥长月哥哥短,三句不离你的名字,我这个当大哥的都得靠后,你说这算什么呢?我虽然真的不懂男女之事,但如此这般,是不是很像那种‘情窦初开’?!为了证实,我还特地去找有经验的人问过,当然,没有提名字,还闹出了笑话,那些人都觉得是不是我自己终于开窍了……” “额……” 古月真的有些无言以对,作为一个曾经母胎单身三十多年的大叔,来到这边之后虽然算是很多男人羡慕的存在,可他也的确没有这方面的长进……但他知道的那些狗血剧情可比唐沐霖清楚的多太多,为何偏偏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是不是得跑过去说一句“我心里只有你姐”?!那他身旁那些老婆是干嘛的…… 又或者“我到底哪里做的太对了,我改改成么?” (本章完) 第515章 坦白 第515章坦白 送走了没被酒灌醉却精神恍惚的唐沐霖,古月同样陷入了无比的矛盾之中,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事实上对于唐羽星,古月那“第一眼的心动”都是系统编的,他完全没那个意思,就好比刷手机看小视频里的美女,惊鸿一瞥你就得去追上去么? 尤其是之后各种经历,古月可没少吃唐羽星的亏,但他知道缘由之后也就没再过多计较,只是默默记得那个约定,最终也的确办到了,但他真没多想,因为唐霁凰。 至于唐晓焱,古月更是完完全全当作是自己多了一个妹妹,天真烂漫的年纪,不谙世事的无忧无虑,就算不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帮唐沐霖多照顾一下,因为那是兄弟。 说到底,古月其实早就把唐家姐妹当作了自己的亲人,而且他自认为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一样的。 不曾想,原来并不是那么相同…… 无法可想正在郁闷的古月悻悻然回到自己房里,那还没清理的酒桌旁竟然坐着自己三个老婆,这如果不是刻意,那就太奇怪了。 “唐兄一大早赶回来,就陪他喝了点。” “哦。” 异口同声的回答,却又都是如此敷衍,让古月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事?” “没有。” 什么时候这三个丫头如此默契了?古月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吃了么?没吃的话就一起吃点?吃了的话要不加点?” “所以,其实你有事对吧?” 还好这句话并不是三个人一起问出来,而是上官铃兰代表发言,不然古月还会以为自己真的“醉了”。 “不能说没有,就是……来,先喝一杯压压惊。” 欲盖弥彰都不是他的风格,古月就很直白地让三个老婆“压压惊”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要说的话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说,不然就是自欺欺人。 “一大早上喝酒不好,你直接说吧。” “其实吧,唐兄一直很苦恼,所以刚刚借着酒劲都倒了出来……那个段长歌和陈奇峰不是都喜欢晓焱嘛,我还特地给他们安排了戏码争风吃醋,目的是让两人都别去烦晓焱,不过唐兄刚刚问我,到底为什么这么上心,为什么要替晓焱挡下那两人……” “所以,为什么呢?” “晓焱是唐兄的妹妹啊,我当唐兄是兄弟,他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啊!” “仅此而已?” “天地良心,我还真没想更多……可刚刚唐兄却说,他觉得晓焱好像喜欢我……” “哦。” “哈?!”这次又来异口同声,古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尴尬是不是很多余?为何她们三人可以如此平淡?!“你们……难道早就知道了?或者是如此猜想的?” “哥哥你这么优秀,唐四小姐情窦初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没什么好意外的对吧?” 努力想从项无忧的眼神中看出别样的神色,可惜无果,难道她真就这么考虑的?古月越发困惑。 “那唐晓焱嘛,小丫头性子,谁对她好她自然明白,而你对她的好多半是除了她亲哥以外第一人了吧,又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有些想入非非也算情理之中啊。” 慕容荻竟然说的如此有道理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挖苦之意,让古月有些“刮目相看”,这小妮子转性了? “关键在于,你怎么回应的?” “回应?哦,我没回应……我是真的只当晓焱是妹妹,别无他想啊!我也不至于禽兽不如吧,惦记着霁凰还想着她妹妹……” “哦。” 第三次重复这么一声,三女的心思其实大不相同。 “算你还有底线,不然霁凰肯定会亲自收拾你的!”这是上官铃兰的内心戏。 “碍事的小丫头又多了一个,不过好像构不成威胁?算了,还是提防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慕容荻的想法。 “哥哥的‘好妹妹’有我一个就够了。”这是项无忧的决心…… 当然了,古月可没法读懂这些,尤其是此时的他有些方寸大乱,明明自己是在忏悔在赔罪,怎么自己的老婆们好像完全没当回事? “那个……好吧,晓焱的事就这样,我表个态哈,我真当她是妹妹!不过另外还有一个事,唐兄竟然说唐三小姐也喜欢我……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并不奇怪。”紧接着又是“你好优秀啊”,“你都给了她六品丹药”,“感动变为心动嘛”,云云,虽然不再是“哦”,却让古月觉得还不如“哦”一声来的痛快…… “那个……你们真觉得唐三小姐也是这么想的?” “女人嘛,总归更了解女人,在你眼里那个唐羽星总是和你不对付是吧?可她就是军人啊,难道你想着她在你身边小鸟依人?这才更不合理不是么?但是有一点,之前你让她和鬼瞳一起去办事,她不就答应了?到目前为止,好像她还没有拒绝过帮你对吧?你觉得她真的讨厌你么?又或者,她只是很笨拙地想让你注意到她而已。” “傲娇”?!古月的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词自然是这个,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吧,那丫头只有‘傲’哪来的‘娇’?!” 不过慕容荻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古月也不得不多信一分。 “哥哥你总是平易近人,关键时刻又会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这种信任想必三小姐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更关键的一点应该是你送了她那心心念念的丹药却没有要求任何回报,这算是最容易让她的内心动摇的部分吧,至少无忧就是如此。” 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带上自己,项无忧立刻收获了慕容荻的白眼,不过古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觉得这事她说的并没错…… “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回应的呢?” “我……我也还是不知道啊,你们都应该清楚,我一直想娶的是霁凰,我又不是禽兽,怎么会还惦记着她的两个妹妹?所以和晓焱一样,我对三小姐也没那个意思,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这个自然。” “额……”古月陷入了生生的自我怀疑中,“难道是因为我平日太表里如一了,所以她们如此信任?这也行?” 这份淡定,始终让他觉得会有更大的伏笔在后面。 事实上他在这方面依旧不自信,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应该足够坦白,可这份“宽容”真的是自己的“坦白”所换得的么? 殊不知三女其实各有心事,不然也不会有了那种直觉,故而一起坐在了古月的卧室里。 三人都是初为人妇,却又各有各的身世经历,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清楚自己丈夫始终惦记着另一个女人,唐霁凰。 这事对她们自己真的公平么?明明都已经娶了三个老婆,竟然还会贪得无厌? 可她们也清楚,唐霁凰才是那个最先和古月相约白头山盟海誓的人,自己算是抄了近路抢了她的位子? 并非如此,就算是上官铃兰也不会这么想,虽然她觉得的确是有些愧对唐霁凰,可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占了别人的位子,因为古月的心里怎会没有自己? 至于慕容荻,她应该是最理解什么叫“情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可怜“敌人”的道理? 而项无忧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这一切对她而言都不是偶然,所以唐霁凰的艰难只能怪她自己的宿命而已,哪怪得到自己头上? 如果被人“思念”真的会打喷嚏,此时的唐霁凰应该已经被当作“偶感风寒”。 说到底,没人会真的无私,尤其是关乎到自己的幸福,所以听到古月如此“坦白”的时候,三女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窃喜的成分。 “唉,霁凰啊霁凰,你说你们家人都是怎么了呢?三姐妹爱上同一人,就算你们不在意得失,大将军也不在意人言,可他总归会在乎自己的女儿们到底幸不幸福吧?所以,你这崎岖坎坷的道路更加尴尬了……” 不得不说上官铃兰的确是“善良”的。 “嘿嘿,感觉有大戏可以看啊?三姐妹之间的爱恨纠葛,会不会反目成仇呢?好像也不太可能,但至少不会那么‘姐友妹恭’对吧?这事还能谦让不成?谁让谁输!” 慕容荻就没那么“好心”了,她其实很期待后续。 “忽然有点庆幸我没有妹妹了……” 项无忧的想法很“直白”。 “那个,如果你们真的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想想看,我该怎么办啊?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两了……” “你是坦荡的么?” “当然啊!” “那你何必在意?如果是害怕伤害她们而去别扭,是不是会适得其反?所以,你就应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她们一如既往,如此一来,等她们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你察觉后却发现任何事情都没有变化,也就自然而然地清楚你的态度了,能够理解?” 慕容荻的建议似乎很有“力度”,收获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崇拜”的眼神。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古月将信将疑,但他的确别无他法,只是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叫什么事啊?!” “还能更狗血一点么?”看了半天大戏的系统给出了自己的中肯评价。 ??终于又放假了 ? ???? (本章完) 第516章 风起 第516章风起 听从自己父亲的命令,皇甫伯忠那几个弟弟开始活跃起来,这里面最“认真”的自然还是皇甫仲孝。 “听说二公子这次去南边又立了大功了?” “去游山玩水而已,哪有什么功劳?顶多就是瞻仰了一下大将军对敌时的霸气,不过也没真的靠近,只能感受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而已。” 出现在酒楼的皇甫仲孝身边总有狐朋狗友,可这些人都是楚都里有牌面的家族子弟,普通人想凑近他的圈子也是难如登天。 “你们是不知道,我爹已经把那个长孙家余孽审得差不多了,都亏了二公子的反间计才能顺利探明敌人的据点,不然就算是大将军亲自出马也未必可以一网成擒啊,毕竟那些人一听到大将军的名头也自然会溜之大吉。” “说的是,所以说咱二公子绝对居功至伟,至少不是那个古月可以相提并论的,听说那家伙为了引出敌人差点把自己小命给搭上,最后到了敌人据点也只能收尾!” 这样的言论却不是会有人愿意跟风的,虽然这些世家子弟都清楚自己阿谀奉承的对象是皇甫仲孝,而且知道他和古月并不和睦,可若是为了拍马屁而去贬低古月,自己家族那些老人们可并不会答应。 但他们不知道这一句发言其实是皇甫仲孝安排好的,因为他也清楚没人愿意得罪古月。 “古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哪是我这种闲人可以相提并论?要知道陛下都恩准古大人去管教几位皇子,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毕竟是一院之长,这管教一事也算份所应当,只不过最近有些传闻也不知道是否可信……” “是什么样的传闻?”那位打配合的仁兄继续积极。 但其他家族的子弟就有点面色犹疑,因为他们其实早就听说了这个所谓的“传闻”,那根本不是传闻,就是事实!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敢妄加评判,不过想来也像是古大人会做出来的事情,教书育人嘛,哪有不动戒尺的?” “二公子您是说古大人把皇子给打了?!” 这一声“大惊小怪”让周围这些人听了也没多大用处,他们各自的家里估计都受到了皇甫伯忠的“封口令”,但这里是酒楼,是人多眼杂的信息集散地,让周边百姓们听到这个“传闻”才是真正目的。 一时间原本喧嚣的酒楼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正在干嘛又将要干嘛,只是目瞪口呆地怔怔望向雅间,那里是皇甫家二公子的专用地,除了他来那里都不会有人使用,所以这一声惊呼就是出自某位贵公子之口…… 楚都学院里皇甫叔礼照常上课,学生们也在认真听讲,这时有另外的学生突然闯入,“拜见院长,请恕学生无礼,不过有急事相询,请院长解惑!” 自从开始学着古月搞“有教无类”,皇甫叔礼的声望日隆,而且受到了更多学生的尊崇,而他最大的与众不同就是允许有人闯入他的课堂,但一定得有必要的理由。 “免礼,你说吧。” “院长大人,学生刚从街上回来,听到坊间传闻‘古大人把某位皇子给打了’,这事听着匪夷所思但不容忽视,便赶来请交院长是否真有其事?” “这个……好吧,为师也听到了,似乎是古院长在管教某位皇子的时候动了责罚,具体情况我也有所关注,但这传闻好像是刚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确认。” “请问院长,古大人是某位皇子的老师么?” “应该不算是,毕竟他是炼药师学院的院长,陛下并未让哪位皇子入院求学。” “那么古大人是用什么身份去管教某位皇子的呢?难道陛下授命他去兼任皇子们的老师?恕学生直言,在大楚炼药师一途的确古大人无人能出其右,但教化学生,似乎也并非古大人所长吧?毕竟他的年岁在那……” “你说的有道理,想来陛下也并未如此安排,至少学院里没有收到这样的传旨,而那些给皇子们讲课的先生依旧是那几位。” “这事就很奇怪了,如果古大人不是以先生之名也并非皇命,那他是用什么身份去管教皇子呢?又是凭什么可以动用训诫?难道是驸马的身份?如果学生没有记错,就算是驸马也并没有这样的职权才是!” 皇甫叔礼暗自腹诽,“你说的都是对的,我难道不清楚?” “没错,在大楚律里驸马并无实际职务,自然也并非皇子们的师长。” “那么,古大人如果真的打了某位皇子,这个行为是不是逾矩了?学生斗胆请院长解惑!” 无论何时何地,学生尤其是“有志青年”一定是最容易被煽动的那群人之一,因为他们没有世故只有“一腔热血”,没有圆滑只有“一片丹心”,所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要有违了他们坚持的“公理正义”,不管是谁都可以拉出来“批斗”。 此时的皇甫叔礼其实有些不忍,因为这帮学生被自己兄弟几个当了枪使,可他也没有负罪感,因为事实的确是“古月做错了”,故而引导学生们去探讨这个事件并没有错…… 相对而言,军营里并不容易开展各种“宣传”,所以皇甫季义的工作并没有他那两个哥哥那么复杂,可他需要做的恰恰是在士兵们探讨“风言风语”的时候积极制止,因为这样更像是欲盖弥彰…… 不得不说皇甫家搞舆论的套路还是那么成熟,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有药”学院内,事实上是在大门口,因为一帮楚都学院的学子正在和古月的弟子们对峙。 “古大人的为人我们一向敬重,他对大楚的功绩也有目共睹,所以这事我们并不相信,但事情已经沸沸扬扬,我等希望古大人可以出面说一声,制止这谣言,也让所有人放心。” “诸位,来者是客,若是想入院内,自然奉茶招待,可老师的时间不好说,尤其是最近有不少需要研究的新丹方,若是在关键时刻去打搅实在不便。” 明面上两方人都很客气和很克制,但内心戏并不难理解。 楚都的学子里有达官显贵的子弟自然也有寒门子弟,对于那些显贵而言,古月到底打没打人,打的是不是皇子,和他们有啥关系?只要不打他们就行…… 可寒门子弟没有那些家族势力的牵绊,在他们眼里,其实平步青云的古月才是真正偶像,所以他们最迫切希望古大人可以站出来澄清,自己也就能义正言辞地去帮忙辟谣。 而“我有药”学院这帮弟子,都清楚自己老师的为人,别说一个皇子了,就是太子惹了他,估计也少不了一顿胖揍,而且是很惨无人道的那种……但这事和自己有关么?又和眼前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老师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有自己的一把尺去衡量,他所作的都是为了大楚的未来更美好! 于是,场面就这么僵住了,虽然楚都学院的学子们也都很迫切,但一听说古月在闭关炼丹,这时可不能打搅,万一出了纰漏那责任自己可承担不起,但就这么离开也太没面子了。 但古月真的在炼丹么?并没有。 街面上风起的时候他便知道是皇甫家的“搅屎棍”们又行动了,尤其是那个在酒楼附庸风雅的皇甫仲孝! 可他无可奈何也无计可施,因为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还能禁止他们捕风捉影么?更何况这事本就是真的。 但古月也并非完全无视,他选择避其锋芒主要是想看看后续发展,以皇甫大人的老奸巨猾可不会想不到自己的应对方式,既然能想到也就事必有后手,所以自己不妨多看看少说少做,虽然不能以不变应万变,总归也能谋定后动。 可“我有药”学院门口的动静很快便让所有人奔走相告,该来管管治安的人必须出面了。 “大人,那帮闹事学生让卑职去疏散即可,何必要您亲自过问呢?”赵德主可是始终记得古月的救命之恩,所以这些敢在古月的地盘聚集的学生直接被他冠上了“闹事”的名头。 “可不能鲁莽!你还不知道那些学生里到底有没有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子弟,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去驱散,会落人口实的!”黄有为其实早就听到了很多内情,那什么“古月殴打皇子”多半板上钉钉。 而他和其他所有那些可以观望的大人们不同,因为他是楚都父母官,百姓们的风吹草动可不能视而不见,尤其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流言四起”,不用怀疑,一定又有人在幕后推动。 当然,具体是谁黄有为无法可想,这并不是因为他消息闭塞,主要还是他了解古月那人一向和和气气平易近人,所以轻易不会树敌,但如果谁得罪了他,他就会直接死磕到底,譬如把长孙家剿灭了。 可是,古大人一行刚刚回来,各种封赏都还在滞后,因为抓回来的那两个通缉犯还没审理完结,就在这样的峰尖浪口居然还有人敢跳出来和古月作对,这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当然不是,这人一定有恃无恐! (本章完) 第517章 云涌 第517章云涌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黄有为的嗅觉一向敏锐,他虽然不怕事,但也不会主动去惹,因为血的教训记忆犹新。 但他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一旦和古大人牵扯到一起,风险和收益一定并存,虽然说不准谁高谁低,但一定都是有的,嗯,没错,多半不是风险而是真的危险…… 所以他按下了赵德主,亲自率队来到了“我有药”学院大门口。 “见过黄大人!” 作为一个颇得民心的父母官,黄有为自然不会被这帮学生认不出。 “嗯,尔等聚集在此所为何事?毕竟大庭广众,若是有学术问题需要争论研讨,为何不进学院内呢?” 这话算是给学生们递了一个台阶,有眼力见的自然得明白,“抱歉,是我等考虑不周,其实主要是一时义愤,觉得古大人应该站出来制止那四起的流言,这才一起来此求见,可惜古大人正在钻研丹药,也的确不应该这时候去打搅……” 楚都学院的人顺阶而下了,“我有药”的学生自然也有明事理的,“让黄大人费心了,的确是我等怠慢,主要是那流言也已经听说,忽然看到诸位学子一起来此,一个想岔便误会了,影响到街面的安宁的确是我等的罪过,请黄大人海涵!” 双方这态度不愧是文化人,黄有为也自然受用,“那好,既然是误会就不妨揭开,本官也听闻了街面上的传闻,但这事到底是真是假,或许古大人亲自出面便可明了,但钻研丹药这事断然不可打搅,所以也不急一时对吧?而且本官认为,若是有心人特地传播的流言,事必还有下文,还请诸位学子不要太过于急躁,以免正中下怀,对么?” 场面上的话就是似是而非,但懂得都得懂,所以那些有家世背景的学生们立刻会意,“没错,万一就是有人知道古大人正在炼药的关键时期,跑出来搅动风雨,目的就是破坏古大人的正事,那我等岂不是成了帮凶和罪人?!” 这话就给今日到此的目的定了性,也说出了一个很“恰当”的理由,就算学生们里还有那些鼓动人一心就想为了自己的“公理正义”让古月给个说法,也不能在此刻声张了,只好作罢。 至此,“我有药”学院大门外这出戏便算了结,“我有药”的学生们特地邀请黄有为入院奉茶以示感谢。 来都来了,自然也没有避嫌的可能,黄有为大大方方地进入了学院里,招待他的自然是古月那几位夫人。 “下官见过无忧公主,铃兰郡主和慕容公主!” “黄大人不必客气,这里也没有什么公主郡主,只是几个人妇而已,来人,奉茶!” 对于招呼人这事,项无忧和慕容荻很默契地选择了靠后,在她们的生活里别说亲自去伺候了,就连多看看别人是怎么伺候客人的机会都不算多,但上官铃兰就不同了,她是专业的。 “铃兰郡主客气了,不知古大人这次闭关会很长么?”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信古月正在闭关,但做戏必须先催眠自己,所以黄有为主动请缨,就是要让这出戏好好演下去。 “这个还真不好说,外子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太喜欢钻研,也有点一根筋,遇到了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都会废寝忘食,唉,让黄大人见笑了。” 很快了解到黄有为的“态度”,上官铃兰便十分自然地接了话茬,明明这两人都没有排练便可轻易对戏,果然人生就是艺术…… “怎么会?古大人是为了大楚的将来,下官就是担心门外那些闲言闲语会打搅到古大人的清净才过来一趟,不过这幕后之人也有点过分歹毒,学生们拳拳爱国之心被他们给利用了,唉……” 两边都不得罪才是黄有为的处世之道,虽然古月这边的人不会在意那帮学生,可黄有为还是希望他们能稍微给点面子不去和学生们背后家族斤斤计较,这样自己之后的工作也会顺当很多。 “辛辛学子十年寒窗嘛,为的就是报效祖国,黄大人放心,我们很理解他们的担忧,也明白他们的急切,但这幕后之人,黄大人可是有了怀疑对象?” “下官汗颜,事出突然,下官也是刚刚听说此时,还没来得及详查。” “没事,我也就随口一问,黄大人不必介怀,这事嘛,其实也没什么,您也知道外子这人不太在乎名声的,有人想说就让他们去说呗,关键在于,您觉得会不会有后续呢?毕竟此事关系到陛下的颜面,好像太放肆也不太对吧?” “没错!铃兰郡主所言极是,这些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下官一定抽丝剥茧,尽早还古大人一个公道!” “有劳黄大人了,我等代外子先行谢过,楚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果然是百姓的福分!” “铃兰郡主过誉了,下官诚惶诚恐!” 该有的态度都已经亮明,没营养的场面话也都说完,黄有为没有久留,因为他想知道的已经都清楚得差不多了。 “大人,要不卑职这就去好好查查消息到底从哪里开始的?听说是一个酒楼。” “酒楼?!”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黄有为十分震惊,因为如果确有其事,这散步流言的人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虽然自己早就有了对方有恃无恐的判断,可一丝一毫的掩饰都不需要了么?难道那人就不怕古月二话不说直接远远地折磨他?! 所以,这人不仅仅有恃无恐,而且对古月的了解无比充分,或者说这人料定了古月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楚都里,有如此能耐的人,也并不多了。 “大人,您觉得这酒楼有问题?” “嗯,走,一起去看看。” 很快黄有为又率队出现在了皇甫仲孝定点关照的那酒楼里,简单询问便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甫大人……这是要干嘛?!” 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在了黄有为的面前,他进退维谷。 刚刚和上官铃兰对的那出戏,黄有为其实已经明白了古月这帮人的态度,而且“殴打皇子”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可关键不在于古月到底有没有打人,而是他很早以前打到还能平安无事! 这就是陛下的态度,所以黄有为选择了遵循陛下的意思去行事,于是他真的准备揪出幕后之人,因为这人是在驳陛下的面子! 可事到如今,他忽然发现那个敢拿陛下的面子开玩笑的人,竟然是皇甫大人,陛下的老师! 这事还能继续查下去么?他不敢想象,因为满头问号“这到底是为什么?!” 陛下的恩师竟然全然不顾陛下的面子,他的目的是要揭古大人的短?可这事就更加说不通了,因为谁都清楚,古大人和皇甫大人之间并无仇怨,反倒是很和睦,至少无论何时何地,古大人嘴里听到的都是“皇甫大人”四个字,十分尊敬,一如大楚所有人! 而皇甫大人呢?这位两朝元老一心只为大楚的安定繁荣,所以即使是现在,黄有为也不会相信皇甫大人有任何私心,可这样的举动又能有什么对大楚有益的结果? 黄有为是真的想不通,可他不得不想,不管是职责所在还是为陛下尽忠,他都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被拉进了局里,就不可能随意退出。 但他真的很苦恼很无助,眼下的局面完全就是神仙打架,自己这个路人受到波及…… “其实,古大人应该已经清楚是谁在这幕后了吧?没错,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唉,你们这些大人能不能抽空多考虑考虑下面人的死活?我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自作聪明!” 就在这时,他竟然看到酒楼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虚公公! “下官见过虚公公!” “黄大人有礼了,咱家就是路过来吃杯酒,你这是案子在身?” “这……其实就是刚从炼药师学院过来,那里刚刚有楚都学院的学生跑去理论,两方人各执一词弄得街面上有些吵闹,不过这事的起因还是来自刚起的流言……” 在这个时间段里恰好可以碰到虚公公,能是巧合么?自然不是,黄有为很清楚,若是虚公公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那自己绝对看不到! 所以,虚公公到此就说明是陛下的意思了?他也是来查看到底是谁散步的流言?没错,只能这么解释。 “黄大人倒是亲历亲为啊,不知结果如何?” “其实炼药师学院那里,古大人正在闭关,不便打搅,几位夫人们倒也没特地多说什么,可这事有关陛下的颜面,所以下官责无旁贷,但来此之后,已经得知最先散布流言的人竟然是皇甫二公子!” 黄有为的态度很明确,他始终是忠于陛下的,所以无论是非对错,他需要按陛下的意思去办,而此时此刻,虚公公就是陛下的耳目,同样,这事居然劳烦虚公公亲自跑一趟,就说明陛下特地绕开了皇甫伯忠,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章完) 第518章 有为 第518章有为 回到京兆尹府衙之后,黄有为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身旁只留下了赵德主和那名负责保护他的天阶暗卫。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会插手你的案子,也没必要询问我的意思。” “先生您太客气了,能得到先生的保护是在下的荣幸,不过这件事需要先生帮一个忙。” “哦?说说看。” “实不相瞒,眼下这流言四起在下基本已经能判断是什么回事了,但兹事体大,在下人微言轻也不敢独断专行,可陛下那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想去就去的,不过先生您应该有这个出入自由,不知可否替在下去求一个旨意?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在下是真的很希望聆听圣意。” “这……”这名天阶暗卫有些为难,因为他依然在命令之中,而且这个命令没有时效性,基本算黄有为还在其位自己就得寸步不离,可黄有为如此恳切,多半也是确有急事,或许还干系到大楚的安危,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是急从权? 一番思索之后,天阶暗卫还是选择了帮这个忙,随即消失在黄有为和赵德主眼前。 “大人,属下有点懵了,这事如此让您困恼么?” 作为可以替黄有为挡刀的心腹,赵德主的恪尽职守不用怀疑,可他处理日常案件还没问题,若是牵扯到这些水面之下的暗流就很为难他了。 “唉,你应该是觉得古大人不曾打过某位皇子对吧?那流言就是无中生有?”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这下赵德主更加犹疑,这还有错?那古大人真的动手打了某位皇子?这事……不是捅了天么?! “不用怀疑,虽然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咱们这位古大人就是如此的狠人,他肯定打了……” “这还得了?!” 对于黄有为的判断,赵德主是不会有疑惑的,可他立刻就明白了黄有为的态度到底为何,这事好像的确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很多,有些跟不上了…… “这事你之前听说过吗?没有对吧?可古大人呢?刚刚从南边回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打的?我是不清楚的,但也知道绝不是在最近,所以这事一直有人压着,能知道的人都不敢透露半点风声,但今时今日,恰恰就是有心人在背后推了一把,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咯! 可问题在于,陛下没有任何明面上的追究,所以这事就是陛下应允的,但陛下也并未特地指派古大人去做什么关系到皇子职务对吧?所以这事也的确不是合情合理! 那么最关键的来了,陛下明明都应允了,或者说默许了,这事为何还有人敢曝出来?你会不会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属下不敢想象……”赵德主继续蒙圈,这一个个问题让他越发没法思考,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事不仅负责而且危险!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想象……因为幕后推手竟然是皇甫大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呢?” “这……怎么可能呢?皇甫大人为何会不管不顾陛下的面子?难道他老人家要特意为难古大人?没道理啊!” “对吧?有你这样想法的人绝对不少,所以这事就很让人费解,但咱们在这楚都地界,做的就是这份差事,想置身事外是不行咯!而且你知道吗?依照皇甫大人的性子,他老人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是一群学生去堵炼药师学院大门,明个就会有人跑咱们这击鼓鸣冤咯!为什么啊?为了‘公理正义’,为了大楚律的威严!” “您的意思是,会有人来府衙状告古大人?那属下难不成真去把古大人……请来啊?属下有那个本事么……” “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以古大人的聪明和世故,他不会为难你的,但麻烦的是请他到了府衙之后,我们真就开堂审理他么?且不说具体该如何审案子,古大人腿脚可不方便,他得坐轮椅,那咱们让他跪呢还是不跪呢?跪算是理所应当,可这点不仅不人道而且对不起古大人为大楚做的一切,至于咱两得小命,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但不跪的话,是不是又在无视律法?我是没辙咯……” “古大人是驸马啊,难道驸马上公堂也需要跪么?” “驸马是没有官职品阶的,而古大人这院长的头衔也没被陛下特地定品阶只是给了待遇,虽然咱们都会古大人古大人地叫着,可我的品阶并不比他低啊,直接让他不跪就是我的问题了……” “好复杂……属下是真的没用,没法给您分忧!” “哪能怪你?我也是没法可想就找你诉苦而已,但这事一定得小心谨慎,因为一个弄不好得罪了人,咱们往后都不会好过咯!” “是,属下谨记……不过属下还有点好奇,这古大人到底打了谁呢?” “这个……重要么?”其实黄有为也很好奇,但他觉得这事和古月打了某皇子这件事相比其实并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谁都没看到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 “您想啊,首先肯定不会是大皇子对吧?也自然不会是太子殿下,不然无忧公主那不好交代,而五皇子据说刚去过学院找古大人办事,应该也不是他,就只剩下三皇子和四皇子了,可他们背后都是位极人臣的大人,又有庞大的家族撑腰,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在忍耐?就是等待这个时刻?” “应该不至于吧,他们都是老狐狸了,都清楚去巴结古大人还来不及,怎会为了一个孩子去得罪?反正打都打了又没真的弄出什么大问题,这点分寸古大人还是能轻易拿捏的,所以那些家族不仅只字不提还会主动示好。” “您说的是,不过属下还是觉得有点蹊跷,这些人真的可以忍气吞声么?尤其是那个被打的皇子,平日里娇……傲是一定的,忽然被人打了绝对会记仇吧?寻常百姓估计都会如此,何况一个皇子?可陛下既然不追究,也就没人敢提,但现在呢?风向是不是会变?” 赵德主的说法虽然市井味十足,却也并非没有道理,尤其是将心比心,让黄有为忽然觉得的确很有可能,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这人会不会趁势做点反击?届时,就是给自己出了更多的难题…… “你说的有道理,毫无怨言是不可能的,而且这里面还会牵扯到某个贵妃,就算她的家族族长没有应允,难道不会有忠于她自己的存在么?所以越想这事越复杂了,唉……” “大人……”赵德主有些自责,他其实是在绞尽脑汁给黄有为分忧,可惜事与愿违,倒像是让黄有为更头疼了。 “没事,兵来将挡吧,咱们职责所在的事情不能含糊,咱们始终忠于陛下就行了!” “是!所以您才让那位先生入宫向陛下请旨对吧?” “不是,这其实是个无奈之举,因为陛下此时应该也很为难吧……那是陛下最敬爱的老师啊!陛下一定得先猜猜看这位老大人到底准备干嘛,可这事并不容易,所以我就更没法知道了……或许只有两个人能猜到也说不定……” “您觉得是哪两位?要不让属下去求教一番?” “没法去啊……一个是古大人自己,另一个应该是皇甫伯忠大人,咱能见到谁呢?” “这……唉……” 黄有为自己的愁苦还没舒缓,赵德主却也开始了长吁短叹,二人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 不过黄有为自己的心中是始终有一把尺,那就是陛下的态度。 无论是谁,不管是皇甫大人还是古大人,若是陛下有了旨意,他自己就算不能无往不利也要披荆斩棘! 但他清楚,这事只是刚刚开始,陛下那不会忙着下结论,所以自己只能靠自己,“现在去烧香拜佛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本章完) 第519章 帷幄 第519章帷幄 皇甫府的大门依旧敞开着,百姓们的络绎不绝与往常无差,继续着材米油盐,继续着鸡毛蒜皮。 虽然街面上流言早已四起,却不会有任何一个百姓特地跑到皇甫大人面前来说三道四,因为他们都只是百姓,纵然皇甫大人如此平易近人,他也是大人。 又抿了一口茶,皇甫大人对于这个现状并不意外,事实上若是真有人敢在这里和他探讨关于流言的事情,他反倒会觉得奇怪。 已经有不少人将视线投向了这里,皇甫大人却依旧自顾自地过者日常,似乎根本就与他无关,若是古月看到这位老人如此平淡,应该会想要骂人,不过他在弄明白皇甫大人的意图之前,就算是赌气也不会跑来露面。 三个儿子各自完成了自己的戏份,却没有收到任何下文便只好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而皇甫伯忠始终不曾出现,他现在就把自己关在暗卫总部里,一副足不出户的态度,很显然,他很无奈,因为自己父亲做的事他不愿意参合也没法阻止,但他也清楚,此时此刻陛下并不希望看到自己到处跑。 “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啊,不错,不坏!” 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不会有人回应,但皇甫大人新的动作终于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传闻……” “嘘!小声点,这事干系肯定很大,虽然都听到了却不敢乱说的!” “不是,我是听到了最新的传闻,那个被打的是三皇子!” 坊间传闻有时候就是如此,一条模棱两可可以勾起众人的兴趣,而接踵而至的“实锤”都不会有人去在乎真假,因为这是他们所“期待”的。 对于人心的把控,皇甫大人的确深谙其道。 而他如此这般的后手,是为了让有些躲起来的当局者被推上台。 “还没想出对策?!” 严太师怒不可遏,接连两天这已经是第三场家族会议了,可惜他的怒意毫无消退的可能。 流言起于酒馆,这消息黄有为可以知道,严太师自然也能清楚,所以幕后推手是皇甫大人这事已经不是秘密。 可严家人都很懵,尤其是严太师自己,明明已经选择了忍气吞声息事宁人,那古月也很上道,不仅没有继续找茬而且在炽焰山上和严笠有了良好交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严太师觉得自己的果断是英明的,可惜,发生过的事情总在那里,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那团火会重新窜出来,更不会有人知道那团被掩盖的火苗会不会熊熊燃烧。 所以这一次,严家上下很快便进入了备战状态如临大敌。 虽说流言针对的是古月,可那件事情因何而起?如果真有人追根溯源,弄明白古月到底为什么去打了三皇子,岂不是就把那罪同叛国的行径公之于众?严家人没有不懂这点的道理,所以听到严太师的召唤后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回到家中严阵以待。 可惜,这次的对手太诡异,让严太师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狐狸也摸不着头脑,因为那人是皇甫当。 “就没人可以想清楚那皇甫老……大人到底要干嘛?我可不信他会为了一个随随便便的理由就去搅动风雨,而且还牵扯到他一向高看的古大人!不必怀疑这位老大人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大楚的安定繁荣,所以你们可以大胆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到底为什么?!” 就连严太师自己都差点“老东西”或者“老贼”之类的话语,但他的为人的确谨慎,关键时刻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不然也不好让手下人遵从自己的种种约束了。 作为大楚老臣,严太师其实是最清楚皇甫当到底有多大能量的那群人之一,因为他也是那次动乱的获利者。 “你女儿虽然成不了皇后,但肯定是贵妃,至于之后,就看她自己肚子是否争气同时也要看长孙家闺女的肚子是否争气。” 这句话简单明了,甚至很粗俗,但是严太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也清楚自己到了一个抉择的关键时刻,不可谓不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所以他犹豫了…… “不必急于回答,你还有一整日的时间来观望,不过,若是过了这个时限,或许就没这些事了。” 这是威逼?这是利诱?不,都不是,这是把自己内心掩藏最深的欲望直接拽出来拿在手里把玩! 皇甫当要的是什么?是自己的宣誓效忠?并不是这名简单,他需要的是严家对新帝的支持,而自己会是那座桥梁,如果新帝坐稳了,自己将会是把严家带上新高度的功臣,如果新帝中道崩殂,那自己就是严家的罪人。 这无疑是一场赌,而且是豪赌,因为皇甫当所推选的是他自己的弟子,这个原本和皇位毫无关系的皇子。 在他上面不仅有自己的亲哥哥,还有一大堆同父异母,为何会轮到他?仅仅因为皇甫当?这人有私心吗?就想推选自己的弟子? 如果皇甫当有私心,他也不会被托孤了。 但是,如果他没有私心,又怎会轮到他的弟子? 严太师的心中始终纠结,因为他没法断定皇甫当的目的,但他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皇甫当提到的长孙家。 这个名字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只能是太后的娘家,所以皇甫当一定是和太后有了交易,用后位来换得长孙家的支持?绝对如此,也的确是太后会做出的决定,因为她现在只是个刚死了老公和儿子的孤苦伶仃!如果自己娘家人没法得到保证,她自己的晚年也就不言而喻了…… 严太师在心中盘算着皇甫当手里的筹码。 若说他那弟子唯一的倚仗,其实并不是这个翻云覆雨的老师,而是从小打到大的兄弟,唐问天。 这人已经是唐家家主也是唐家军主帅,所以相当于新帝有了一只自己最信任的高端战力。 同时,和皇甫当一起被托孤的还有虚公公,这位老人虽然没有那么高明的政治手腕,可有他在,皇甫当和新帝的安全就毋庸置疑,如果有人选择刺杀或者兵变,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接下来皇甫当还会去哪? 答案似乎不太难猜,却又很难想象他到底如何办到。 可紧接着不知为何,就连独孤博都有所表态,这无疑是重拳一击,局势看来由不得自己多想了。 新皇登基同时大婚,楚都一片祥和?并不是,因为就在当晚,除了新帝的亲哥哥,项家里但凡曾经和那个位子有所关联的人全死了! 严太师有些后怕,他是第一次见识到皇甫当的杀伐果断,而且毫不留情。 可他无法可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人可以站出来给出答案,因为根本就没人去讨论这件事情,楚都陷入一片压抑,可自己的位子的确被巩固了,不仅在朝野而且在家里。 多年过去,那份后怕始终不曾消弭,虽然那位老大人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可他依然健在,所以他的余威犹存。 “父亲,孩儿猜想,是不是那古……大人最近冲的太快了,所以皇甫大人想要敲打他一下?” “要敲打古大人根本无需皇甫大人动手,陛下自有决断,这事不会这么简单,而且一定和咱们家有关系!你能不能用点心?!” 小儿子刚伸出来的头又缩了回去,一脸畏惧。 严太师很无奈,若是那个逆子还在,或许此时也有一丝窥见真象的可能,可若非那个逆子,严家何至于此?! “大伯,侄儿也有一点想法……” “直接说,这里不用有任何忌讳。” “是,众所周知,古大人算是皇甫大人一力支持才走到今时今日,而这一切也算是从陈国那场炼药师大会开始,虽然古大人的确不凡,可若是没有皇甫大人的斡旋,他应该也没有这么顺利,所以侄儿觉得,这两人之间不会有嫌隙,尤其是古大人这人始终知道分寸和低调,说他太张扬太膨胀需要敲打完全是无稽之谈。” 说到这里,这名自称“侄儿”的人有意无意瞟了一眼严太师的小儿子,后者那一脸吃人的表情不言而喻。 “说重点。” “是,侄儿认为,这件事不是一个偶然,因为不早不晚为何是现在?若是皇甫大人一只都有心要提这件事情,可能早就没人可以隐瞒,所以这事会不会和近期发生的事件有关联?” “继续。” “是,要说近日的大事,无非古大人从南边回来了,即办好了该办的差事,还顺带剿灭了长孙家的余孽,那么这件事和咱们的事有关联么?好像很难联系在一起……所以侄儿猜想,更可能是因为另一件,也就是五皇子造访炼药师学院,不过更具体到底为何有关联,请恕侄儿愚钝。” “嘁~” “很好,你说的有道理……” 正要吐槽的小儿子被自己老爹的话给打断了,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之后,严太师接着说,“老夫也觉得这个时间点应该不是毫无根据,那么不妨换个思路,为何咱们的事会和这个五皇子有关联?不过老夫也清楚,你们对于五皇子的了解肯定片面,包括我自己,所以现在给时间你们去深入了解一下,希望下一次商讨的时候你们能让老夫满意。” “是,家主!” 目送所有人离开,严太师陷入了沉思,五皇子的身世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本章完) 第520章 无奈 第520章无奈 正如黄有为所判断,一大早就有人来到了京兆尹府衙,不过并未击鼓鸣冤。 “大人,外面有人说这事不算他的冤情所以不敢随便击鼓,但这事是大楚学子的持身立场所以必须要来……” 看得出来,赵德主很想抽门口那人,这种行事风格太让他不屑了,可他不仅没有动粗而且很块便赶到黄有为面前禀报,可见那人有点“德高望重”的意味。 苦笑摇头,该来的躲不了,“走,去会会。” 因为没有击鼓鸣冤,所以黄有为也没有正式升堂,他把门口聚集的一众学子请到府衙内等候,又特邀了为首之人和两外两名作为代表入内厅奉茶。 “张老师大驾光临,这衙门蓬荜生辉啊!”来人的确德高望重,看那一大把白胡子就能有个大概猜想,而这位张老师在学术界颇有威望,曾经也是皇甫叔礼的老师同时是楚都学院第一任院长,年纪大了才退位让贤。 “不敢,老朽见过黄大人。” “在下岂敢在您面前自居大人?都是读书人,尊师重道,在下应该敬您为师长,您也自然是大楚所有学子们的师长!” “黄大人如此过誉,老朽愧不敢当啊!不过今日所来的目的,想必黄大人也是知道了?” “想来,是为了古大人那流言而来?” “没错,黄大人不愧为这楚都父母官,体恤民情当仁不让,老朽佩服!但那流言已经有了下文,您可知晓?” “没错,第一时间已经被通知了,不瞒您说,说是流言却越传越玄,在下自然不敢马虎,不知您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老朽有些迂腐的想法希望黄大人可以听得进。” “您请说!” 黄有为的态度的确无可挑剔,而他也的确是敬重眼前这位老院长,因为他是真正的教书育人一个朴实无华的老书匠。 “黄大人自然有您该有的办案流程,这流言虽然四起却并未有任何人真的前来击鼓鸣冤,您的难处老朽也是清楚的,可老朽很在乎天家威严,这也是大楚所有人应该共有的想法,那么这流言就不应该等着它自己随风而逝,老朽希望您能做出一个态度,尤其是那古大人应该也有一个正确的态度,不然大楚学子恐怕是会心寒。” “为了不让你们心寒就让我被架在火上烤,我找谁说理去?”暗自腹诽的黄有为却只能一口答应,“一会在下会再次登门拜访古大人,这件事的确不宜继续放纵下去,作为陛下的臣子,在下责无旁贷!” “有黄大人这话,老朽来此一趟就不枉了,既然如此,老朽也不能多耽搁大人您的正事,这便告辞了!” “好的,您慢走,若非眼下事急,如此难得机会,在下自然是希望多多聆听您的教诲。” “黄大人太客气,您忙,不必送了!” 其实黄有为也真没打算送,他现在头疼欲裂。 “大人,您真的要去找古大人?” “不去不成了啊……皇甫大人都已经明确指出是谁被打了,这就不再是流言,所以为了维护陛下的威严,那张老师说的对,我必须得有个态度才能不然这学子们寒心,不然他们会觉得我这个父母官欺软怕硬,一遇到古大人这样的权贵就腿软。” “唉,也是难为您了……不过您不是说过嘛,古大人会有分寸的,他既然不会为难属下,想来也不会为难您吧?” “应该是,可他若是真的不难为我,那我就真的很为难了……唉……” 这话很绕口,赵德主根本没听明白,可他也知道这时追问就太不懂事,只能小心跟在黄有为身后。 此时此刻的“我有药”学院也并不安宁,因为来了个不速之客。 “几位夫人啊,能不能去请古大人出来呢?这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就是,严家上下都需要古大人来救援啊,这次危机过后一定重重答谢!” 这人并不是什么路人甲,而是严太师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在他们家族会议上被严太师亲自数落的那个小儿子。 自从被自己父亲数落之后,又遭到了旁支路人甲的挤兑,这位严公子怎么想都还是气不过,可他也的确想不出自己父亲留下的难题,而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能无动于衷,于是想来想去,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都是古月搞出来的,那就直接来让古月出面摆平不好么? 想来就来,不得不说他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可惜,就是没过过大脑…… 上官铃兰三人很无奈,毕竟是严家公子,不亲自来奉陪也的确说不过去,但这人太没有一个大家公子该有的涵养,根本就是跑上门来耍无赖,她们都觉得若是自己再不出来会客,这人肯定会直接倒在学院的大厅里打滚…… “严公子,并非外子不想见您,实在是炼丹到了关键时期,我们几个也不敢随便打搅啊,万一真的有所影响,甚至有了闪失,这可是对大楚炼药一途未来的不负责啊!” “我知道,我清楚,古大人那么忙,我能不清楚吗?可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火烧眉毛了!我就怕闲言闲语再这么说下去,那件事都被挖了出来,严家上下可就真的完了,几位夫人啊,求你们行行好吧!就让古大人抽出宝贵的时间救救我们吧,几十条人命啊!” 这人倒是真的不害臊,上官铃兰还好,慕容荻和项无忧都想打人了,若非现在,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家伙她们可是有一百种方法去好好炮制…… “报,黄有为黄大人求见!”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黄有为和严公子就这么碰上了。 “完了完了完了!那黄有为一定是为了流言而来,可我在这里被他看到了是不是不打自招?这下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密室暗道可以让我躲一躲的?几位夫人啊,救命啊,这都火烧眉毛了!” 来来回回都是“火烧眉毛”,估计这人在先生那就学到了这么一个词…… “密道自然是有的,可以通向宫里库房,你去么?” 慕容荻忍无可忍,就这么直接开始了挤兑,不曾想后者根本没听出这句话带着不满。 “那可不能去啊,万一丢了东西还要算在我头上,最近走背运,这喝水都塞牙的事搞不好就会遇到!真没别的地方可以躲一躲么?或者就去后面内厅,几位别让黄有为进去就行了!” “内厅也是有的,除了我们几个的卧房,还有外子的卧房之外,就是皇后娘娘的卧房了,其余地方都人多眼杂,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严公子你打算进哪一个?” “这……都不方便啊,我哪能进几位夫人的卧房呢?更别说还有皇后娘娘在了……可古大人的卧房,会不会有很多重要机密?不是我可以看的对吧?不成啊,万一丢了东西有成我的不是了……” 这人到底为何而来?上官铃兰都有些气乐了,不过也没必要继续和这个活宝纠结,因为黄有为已经进来了。 “原来三位夫人的贵客是严公子啊,黄某还真来的不是时候,恕罪恕罪!” 黄有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瞬间,严公子如同受惊一般差点一蹦三尺高,“黄……黄大人您来了啊,我……我哪算什么贵客,就是……就是……” 他编不下去了了,他是真的想弄一个什么理由来搪塞,可他其实并不太擅长骗人,一时词穷反倒越发尴尬,只能不断给上官铃兰三人投去求助的小眼神,可惜这表现过于明显,让场面直接尴尬了。 黄有为都有些不知所措,“你都这样子了,我是不是应该很配合地装作看不到?!” 好在上官铃兰可并不希望这两人在自己面前搭台唱戏,“黄大人请坐,来人奉茶……其实严公子很关心严家的事业,就想来问问学院有没有扩招的意思,想让外子看看几个不错的苗子。” “啊……啊!是,是是,我有几个子侄特机灵,真的,从小到大都不错的好孩子,要是能拜在古大人门下,那是我们严家的福分!” 这么拙劣的“高明演技”,让黄有为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原来如此,那黄某是不是耽搁严公子的大事了?” “没有,没有没有,您那么忙,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吧?我这随时可以谈的,这古大人不是还在闭关嘛,反正也见不到,那我想离开算了,几位夫人,黄大人,在下先告辞了!” 找机会开溜倒是和之前的状态大有不同,难道这人其实很擅长又或者经常这么做? “相请不如偶遇,黄某能在此碰到严公子也是幸事,您要是不太急,也别忙着走嘛,正好黄某想要求教的事情也和严家有关,不知道严公子能不能给黄某解惑?” “不能!不是……我是说……古大人那是什么人?手刃天阶高手的真正高手!我那外甥要是落到他手里还有活路么?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说古大人的不是……我是说,那什么,我外甥被古大人打了这事,绝对没有,真的,我不相信!” 此时此刻,就算是上官铃兰,一时半会也没法把这话说圆咯,这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黄有为真的很想说一句“你这是不打自招!”可他真的不能够……“唉,头疼……” (本章完) 第521章 傻福 第521章傻福 “两位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 实在看不下去的古月终于露面,他觉得自己再不出来就很对不起老婆们,毕竟尴尬的时光很是难熬。 黄有为又惊又喜,他没想过古大人真的会出来见自己,这次来也只是碰碰运气,万一古大人想清楚如何应对了呢?可他又很担心,万一听到那些秘辛,自己就会很难抉择,定将被架在更雄烈的火焰上烤的外焦里嫩…… 严公子就没那么多复杂,他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古月本人,但这轮椅上的少年一副主人姿态,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哎呀,古大人您出关啦?我是严飒赋,严太师是我亲爹,严贵妃是我大姐,那……嗯,我在家里排行老三。”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个被做掉的是我二哥”,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自己捂住了,总算还有一点点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不过这名字也让古月忍俊不禁,别人家忠孝礼义勇冠三军,你这“傻福”是什么鬼? “原来是严三公子,我这一只在忙,招待不周啊,还请海涵。” “没有,哪能啊?我这是自己跑来了,也没先派人通传一声,是我自己的问题,哪能怪古大人您怠慢呢?没耽搁您的大事就好!” 这场面话还是会说的,估计平日里没少听吧?古月对这人刚刚那“不打自招”逗乐了,不由细致地开始了打量,当然,这个举动都是很随意而为,“黄大人您也是来找我的?” “正是,下官为流言而来,如果再见不到古大人您,都算是下官的失职了,还请古大人体谅。” “是我不好,突发奇想就那么自我陶醉去了,您别介意就行,这传闻嘛,您一会说说看,咱们边吃边聊。” 黄有为可不相信古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这做戏向来都是全套,所以他也顺其自然地答应了,同时安排好了天阶暗卫和赵德主。 只不过严飒赋有些迟疑,他其实很想和古月好好聊聊,却又不想当着黄有为的面,这事就很难办。 不多久,一桌酒菜又被准备好,重点自然是那一坛坛酒水,古月体谅三位夫人刚刚在尴尬中煎熬,就没让她们作陪了。 “两位尽兴哈,我好久没吃,就不客气了。” “下官还在公务之中,不敢饮酒,只能以茶代酒祝古大人早日在丹药研究上有所突破了!” “多谢多谢,不必客气,严三公子要来几杯么?我这酒外面不一定买得到的。” “早就听说古大人亲自酿造的酒都是千金难求,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听到有酒喝,严飒赋直接把刚刚那些烦心事全部抛在了脑后,这个状态要多直白就有多直白。 “嗯~!好酒,真的是好酒!” “严三公子您喜欢的话,一会可以带几坛回去,也让严太师尝尝。”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别说,我父亲那人一向严于律己,但是每日都得自斟自饮,那是真的爱喝酒,不过我总觉得他那样喝没意思,这酒嘛,还是得更别人一起才有劲!” “这倒也是,下次唐兄过来时若有机会,严三公子倒是可以和他对饮,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我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 “唐少将军?真的可以吗?那我必须来啊,您可得记着我!” “一定,一定……”古月很想笑,这人看上去不太像是装的,那他就是真的见到酒就走不动路的类型,倒是很好奇那样的严太师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儿子? “那咱们还是说回刚刚的话题,黄大人您找我是为了那什么流言,到底何意?” 一听到古月要谈正事,严飒赋心里又咯噔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说,自己好像连抽身离开都做不到?于是他无可奈何,只能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倒像是真的几天粒米未进了…… “古大人,您在闭关所以可能没听到,但现在街面上沸沸扬扬的,都说您打了三皇子殿下,说的有模有样,估计接下去还会有人描述各种细节了……” 黄有为在心中缓缓吐了口气,因为这话总算是说出来了,憋在心里甭提有多难受! “哦,那事啊……嗯,没错,有段时间了,我当时一时气愤嘛,没忍住就把三殿下给打了。” “噗~!咳咳……咳咳……” 严飒赋直接喷出一堆东西,好在古月有所准备随意挥手吹飞了那些不明物体,拯救了一桌子酒菜。 “严三公子您慢点,小心噎着!” “咳咳……嗯,嗯嗯,好的,这酒太好喝了……好酒,我……我一不小心,让古大人您见笑了!” 严飒赋很想哭,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古月到底啥意思?怎么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了呢?他以为他打的是苍蝇啊?! 同样很无语的当属黄有为,他有过各种设想,譬如古大人会闭口不提顾左右而言他,也可能是旁敲侧击套自己的话,甚至想到过他会矢口否认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可他万万没想到古大人竟然如此痛快地承认了,对自己这么放心?就不怕自己公事公办或者抖了出去? “那个……古大人您当时是为了什么打的人呢?” 尝试有此一问,黄有为也实在是没法可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觉得古大人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不小心的……他都敢直言不讳又何必在乎到底打了谁?反正是不小心的…… “隔得有点久了啊,这事当时是为什么呢?嗯,记不清了……不好意思哈。” 严飒赋端着酒杯的手都在不停颤抖,因为他觉得这古月既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完全会说出更多更可怕的事情,那时自己家族的命运就彻底尴尬了,结果古月却来了句“记不清了”,这话直接把他愣住,忘记了喝酒也忘记了手抖。 黄有为很想哭,“哥啊,大爷啊,我叫你大爷还不行么?!你打了一个皇子啊,又不是个路人甲!竟然说不记得为什么打了,你干嘛不说自己不记得打过?!” “哦,对了,当时皇甫小大人在我身边,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对严飒赋而言,他只知道一个“皇甫老大人”,那什么“皇甫小大人”又是谁? 可黄有为自然清楚,因为他更了解古大人这人,而且既然有“皇甫老大人”那自然就有“皇甫小大人”,父子关系呗……所以这人一定是皇甫伯忠了,那么这事绝对是陛下默许无疑,不过也担心古大人会不会做的过火,所以让皇甫伯忠大人在一旁看着,一定就是这样了。 但黄有为又更加不清楚,因为他觉得此时此刻古大人一定是特意把皇甫伯忠大人搬出来,因为古大人一定清清楚楚这次在背后散步流言的正是皇甫伯忠大人的父亲!可这是为什么呢?让自己去询问皇甫伯忠大人?那人可不会老实呆在家里等我去,而且就算他在家,他家还有皇甫大人这个始作俑者…… 虽然早就清楚自己这次没法安神,可他万万没想到古大人出现后反倒给了自己更大的难题,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原本是想来学院表一个态度,用自己的行动来安抚一下那些学子的情绪,毕竟古大人用炼药这种没法查验的事情在避让,自己多半也还是碰不到的。 不曾想,这人还真就见到了,而且一如自己之前对赵德主所说“如果他不难为我,我就真为难了……”,这可真是一语成谶。 偏偏这时候没法将话说透,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严飒赋,这人虽然看起来很草包,而且多半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但他还是严家人,根本就是当事人之一,自己可以当着他的面随意探讨具体案情么? “不对!”黄有为惊出一身冷汗,“难道古大人就因为这人来了,正好我也来了,所以才会露面?他就是为了当着严飒赋的面不让我把话说透才如此‘点到为止’?!” 黄有为越想越是骇然,虽然始终知道古大人“人小鬼大”,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城府,却不曾想过自己这样的老油条在他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根本就是被拿捏到死…… “黄大人啊,实在抱歉,我也没法提供更多的详情了,您也知道,我这脑袋受过伤不记事,见谅见谅,满饮此杯,算是略表歉意了!” “不妨事,不妨事……” 愣在那半晌的严飒赋看到古月和黄有为在那碰杯,而且招呼着自己,终于又恢复了神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继续开始了胡吃海喝,至少此时此刻,黄有为没再提到任何关于流言的事情,他并不理解为何会这样,到底是黄有为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不必多说呢还是他被古月给唬住了? 但是有一点他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亲眼见证了这件事情,而且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古月的态度,他“记不清了”!这个情报绝对是仅此一份,回去后汇报给父亲岂不是能得到最高的褒奖?! 越想越是开心,严飒赋更加放开,一桌酒菜他一个人消灭了大半。 但也正因为他这样的举动,黄有为也没法得到任何自己想知道的更多情报了,而且这酒桌上不再有任何尴尬可言…… (本章完) 第522章 破局 第522章破局 面对自己儿子的喜形于色,严太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撑着额头摆了摆手,“好吧,你先下去吧。” 严飒赋很意外,他期待的褒奖根本没有,难道是时机不对?父亲看上去好疲惫,昨晚没睡好? 而他不清楚的事情,他始终不清楚。 但黄有为都能看懂,严太师自然不可能参不透。 懒得多看一眼自己小儿子的背影,严太师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他这几日倒像是老了十岁。 严飒赋自然不会说自己“不打自招”的事情,而严太师也不太关心和在意,或许是对这个儿子本就没有期待所以不会失望?事实上严飒赋出现在黄有为面前就已经是不打自招了,又何必多言? 更何况,黄有为真就不清楚内情么?那也是个人精! 严太师倒并不太担心黄有为会对自己如何,因为他清楚这人是个一心想当忠臣的主,但他同时也是个懂得变通的老油条,不然这楚都地面的地方官哪会那么顺利? 但他也清楚,这流言一个接一个,已经沸沸扬扬,那德高望重的张老师都直接进了京兆尹府衙,想来也不会是为了别的事情,可这事并不会到此为止。 而且,他同样清楚黄有为主动去炼药师学院的目的就是做一个姿势,表达一个态度,如此这般才能稍稍安抚一下学子们的情绪也让其他百姓们不会太激愤,可他应该怎么也没想到那古月会露面。 将心比心,严太师觉得若是自己在黄有为那个位子也多半会如此,那么古月这意外的露面只能是因为自己的小儿子了…… “这小子一定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并且得到了最新消息跑来邀功,他也不会想到自己被那古月利用了……” 一如黄有为所想,若非有严飒赋在,古月是不太可能选择那个时候出面,可他为何会需要有严飒赋的时候露面呢? 严太师沉吟再三,也只有两个想法最可能。 一个是古月知道黄有为的来意,同样也清楚严飒赋的目的,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任何一个人,但他也知道这两人都不太可能在对方面前把话说透,于是特地拉了两人一起权当坐看他们相互掣肘,这样一来古月自己就不费吹灰之力地保留了余地。 另一个想法是古月一开始就打算在黄有为和严飒赋面前说出皇甫伯忠或许知道内情这件事,而让严飒赋知道也就是让严太师自己知道,可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让严太师去找皇甫伯忠?好像也说不通…… 严太师陷入了更深的苦恼,因为他觉得古月此举一定有深意,而且他的确没有堂而皇之地说出关于严家的事情,就证明这人还是对陛下十分敬畏,若是直接把话挑明,倒霉的虽然是严家,可不高兴的自然是陛下。 此时此刻,古月却在那悠闲地给三位夫人讲故事。 “为何我要承认打了人?这个是事实啊,而且当时有那么多人看着,且不论皇甫伯忠的立场,这次可是他爹主动挑事,那么以皇甫大人的手腕,他想让严贵妃怒斥我的谎言又怎会有难度? 至于我说我不记得了嘛,这事就是一个关键点,因为我根本就还没想清楚皇甫大人到底要干嘛……或许,整个楚都都没人想得通!但是有一个人,皇甫伯忠,他一定是最接近真象的那一个,因为他是皇甫家长子,他最了解自己的父亲! 既然我没法判断事情的由来,自然也无从下手去一一应对各种后手,不然我也不会借口炼药闭门谢客了……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个跳出去这种作茧自缚的方法,这还得多亏了那个严飒赋。” 在三女一脸懵的注视下,古月享受着片刻虚荣,“很简单,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出谋划策救严家于水火,那我又能找谁去呢?答案显而易见,何不让皇甫家父子两捉单放对? 以我对皇甫伯忠的了解,他现在一定很矛盾,因为忠孝难两全,虽说皇甫大人不可能做什么有损这楚国的事情,但他这次捅出来的事已经让楚皇很没面子了,明知道自己的陛下会没面子还要去做,这事算得上忠心么? 可惜,搅动风雨的那人是他亲爹,若是我没猜错,他现在一定把自己关在暗卫大本营里足不出户,就跟我这两日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既然我躲起来会被人找,那他躲到哪我都把他带上吧,正好利用这个缓冲期来好好想想,皇甫大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其实古月的话也没说全,因为他到目前为止还是有一定的猜想,可惜始终没法佐证。 譬如那皇甫大人的目的多半不是真的针对自己,这一点可能性很大,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毕竟自己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惹到他,总不至于真的是想自己了吧? 但为何是在这个时期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自己都没觉得不妥,让他老人家不悦。 南下郊游没带他?不怕舟车劳顿卧床不起啊? 去了炽焰山好像也没和他有任何牵连,总不至于那地方是他的老熟人开的,至少段长歌的老爹不可能是皇甫大人一辈。 到了南边国境处理小酒馆的事宜?这是古月自己的事情,皇甫大人应该是支持并不反对。 和顺国人有了交集?这个不好判断,或许皇甫大人有所忌讳,毕竟都曾是他的敌人……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作为一个翻云覆雨的智者他不可能不清楚…… 剿灭了长孙家余孽,这事应该也不会犯忌讳,一个被皇甫大人拿捏后没有自知之明最终被抛弃的家族,算是在替他善后? “到底是什么呢?这个思路应该没错,可我最近也没干其他大事了……所以,还有一个可能是回到楚都之后?五皇子?” 古月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五皇子对他而言依旧是个盲区,但正因为如此,这事反倒更加可疑。 “皇甫大人不喜欢那个五皇子?这种事上哪问起,皇甫伯忠?多半他都不清楚,因为五皇子未必是个经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值得关注的人……所以,反过来想,这样才更值得怀疑?因为皇甫大人看到了更多皇甫伯忠反倒没有看透的东西?这人也有个‘真理眼’么?” 古月深深表示怀疑,却觉得这点应该是个突破口,因为自己唯一存疑的行动轨迹只有和顺国人的交集以及和五皇子的交集。 如果能排除五皇子的事情,那就相当于可以断定是和顺国人有关了,届时基本无法可想,只能去当面问清楚。 但是,若能发现一些关于五皇子的苗头,这局面说不定能迎刃而解,自己也可以适当配合一二。 “无忧啊,现在关键问题落在你身上了,能不能把你对那五弟的印象最关键的点说一说?” 虽然不太懂怎么就和自己那个弟弟扯上了关系,但项无忧很愿意提古月分担一切的一切。 很快,一个弱小无助的孩子形象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记得那时都还小,原本相互间没有隔阂的几个孩子突然有一日就爆发了争吵,太子哥哥不知为何破口大骂,‘你娘就是那什么人!竟然趁我母后怀着我和皇妹的时候去那什么父皇!不然怎么会有你!母后明明对你娘那么好,那么好!’ 这样的指责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我和老三老四一时间都懵了,而老五更是吓到发抖,但他同样很生气生气,鼓起全部勇气大声嘶吼‘不是的,母妃不会这样,你骗人!你骗人!’而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老五刚冲撞太子哥哥,两个小孩就那么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项影哥哥直接出手把老五打趴在地了…… 那个画面我记的很清楚,太子哥哥用脚踩在老五的脸上,很用力,嘴里还没有留情‘你就是那什么人的儿子!你就该趴在地上!’ 从那以后,老五整个人都变了,一直担惊受怕,看到太子哥哥都会远远绕路,为此母后才特地让我多去照顾他一下,并且告诉他,事情并不是像太子哥哥说的那样,母后也惩罚了太子哥哥和项影哥哥了,让他不要太难过。 虽然他还是能和我说几句话,也会靠在我身旁大哭一场,但我总觉得最开始的那种亲密无间已经永远消失了,就好像老五比我们几个更早长大一样……” 这个故事令人唏嘘,不难想象但是一定有一个幕后推手在太子身边嚼舌根,而这一招的确恶毒,尤其是让太子觉得自己母后是个最大的受害者,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一样,直接导致五皇子和他母妃让太子觉得恶心,不然一个小屁孩也说不出那么多“污言秽语”,总归得有人教才行。 同样,五皇子事后一定询问过自己母妃当年的真相,但他母妃能说什么呢?她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只不过因祸得福,恰恰是因为楚后这么一个在她心里“最善良”的女人。 可五皇子的母妃或许会觉得自己愧对楚后?所以多半并不会说透,而且那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屁孩能懂什么?所以她更可能只是嘱咐自己儿子不要和当年的太子起冲突,因为这人会是大楚的接班人。 这样的计策不可谓不毒,直接的结果就是让两个原本可以亲密无间的弟兄成了仇人,也让楚后和五皇子母妃的关系被人诟病,不难想象,这件事很可能出自某个后宫之人的手笔…… (本章完) 第523章 关键 第523章关键 皇甫伯忠将自己扔在案前的这两日并未有丝毫松懈,不仅仅是处理自己的日常,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特地跑去搜集了一些这十几年里宫里的小道消息。 虽说是闲言闲语,而且多半支离破碎,可皇甫伯忠心中有一个疑问需要解答,那就是自己父亲到底为何会突然发难,而这个关键点很可能就是他特地对自己提到的“五皇子”。 “据传,五皇子在嬉闹时被太子伴读打倒在地……” 嬉闹?太子伴读? 这条消息让皇甫伯忠有了一个个启发,因为这是第一次同时出现有关太子和五皇子的传闻。 虽然写的不尽不详,但字里行间不难判断当时绝非“嬉闹”,不然一个太子伴读又怎敢真的对皇子下重手? 有了这个开始,皇甫伯忠便将注意力更集中在那些模棱两可的闲言碎语之中。 “据传,五皇子被先生罚出课堂……” 几位皇子年纪相仿,自然也都是同时就学,那么这次的课堂会不会另有隐情? “据传,五皇子心爱的小白兔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堆尸骨……” 皇子的宠物岂会随便放养?所以这事多半就也是人为?没记错的话太子那时候养了一条不小的猎犬。 “据传,五皇子精心为太子和长公主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的事后竟然是破碎的……” 在大人眼里这是一件微乎其微,在小孩眼里这多半比天高了。 “据传,五皇子突然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喊大叫不明所以……” 这事就很蹊跷,那时多大?嗯,应该十岁左右,那个年纪的小孩子会为什么事情而不顾宫里的规矩呢? “据传,太子妃大选的时候五皇子每次都会出现,每次也会提前离开……” 太子妃大选?他难道是去看什么人?嗯,应该是有针对性的,不然也不会提前走,那么排在前面的都有谁呢?唐霁凰?! “等等!十岁左右?那年……在这里……没错,太子伴读把唐沐霖给制住了,是唐霁凰和唐羽星一起向太子求饶才放了人……所以那年,五皇子看到了这一出?又或者他听到了这件事情?可他为何会大喊大叫?难道后续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他了?” 唐霁凰这个名字出现在了皇甫伯忠的脑海里,便立刻根深蒂固久久不能散去,因为他有一种不明所以的预感,这丫头很可能是最终解密的关键!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除了那几个小孩也没人凑进去听……唐府的记录里也没有提到,不过似乎那次之后,唐家兄妹三人都有些变化?没错,是有些变化,好像唐沐霖和唐羽星越来越发奋图强,唐霁凰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她似乎把成为‘太子妃’当作了目标?” 一个可能性出现了,那就是当年那场孩子间的扭打是因为唐霁凰答应了太子去当太子妃才平息? 他们当年才多大啊…… 皇甫伯忠不是个先入为主的人,所以他会选择周密思考,慢慢排除一切可能,剩下那个看上去再匪夷所思也的确是真相。 “所以,五皇子是因为唐霁凰被欺负的事情而情绪失控?又或者,他听到了唐霁凰会成为太子妃这件事?那些小孩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 皇甫伯忠很无奈,可他已经基本断定,这就是事实。 于是他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这些仅仅都是碎片,可他已经拼出了一个轮廓,那就是多年以来五皇子都对太子积怨很深! 而且皇甫伯忠大胆地认为,若是记录再详细点,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五皇子被欺负,原因应该是多年前的关于他母妃的传闻,虽然平息了却也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同样,太子那也是刻骨铭心,于是这两人之间就产生了根本的裂痕?随后,五皇子心仪唐霁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太子,嗯,也难怪会失态……可这些又说明什么呢?” “你想过没,那句话是五皇子不小心顺嘴说的呢,还是他刻意的?” 自己父亲的这句提点再次响起,皇甫伯忠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他刻意的!” 事实上对于陛下的态度,皇甫伯忠最清楚不过,经过古月的撮合,楚后和无忧公主一起陪同陛下用膳,应该是说明了很多事情,也放下了很多隔阂,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关于太子的内容。 所以那之后,陛下对于太子的态度更多算是“得过且过”,或许他自己也认识到他自己也是造就这样一个太子的原因之一。 于是他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想去磨砺接班人的事情。 可惜,太子弄出了“家宴”事件,而且不止一次。 陛下那时的心情,皇甫伯忠十分理解,所谓“烂泥扶不上墙”不外如是。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五皇子的戏份。 可是,如果反过来考虑,五皇子的戏份如果更早以前就开始了呢? 事实上,在太子眼里,五皇子算是他的家人么?多半算不上。 那他为何会宴请五皇子? 因为他的“挖苦与嘲讽”需要观众? 没错,那所谓“家宴”总共四人,太子需要针对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如果不带上五皇子,那可不就没有听众了? 那么会不会存在这么一个可能,就是五皇子有意无意间对太子进行了“撺掇”?又或者,他“提醒”了太子,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听众”? 以皇甫伯忠的心计,如果开始对一个人有所怀疑,那他就会没有限制地深度剖析,纵然五皇子一直不在他的视野里,眼下也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极端。 而最近的事情,一旦反过来思考,并不难发现,其实很多匪夷所思反倒说得通了。 “所以,这个五皇子心中一直有恨,却知道要隐忍,而且善于伪装和隐藏,因为他必须这样才能少被打?必须这样才能生存!而今,三皇子和四皇子相继失败,已经不会再出现在陛下的候选人名单里,他会不会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嗯,未必会突然激进,如果他真的始终隐忍,此时此刻应该会继续‘装’下去,然后以局外人的姿态冷眼旁观太子自己毁掉自己? 没错,这么考虑就更合情,也符合眼下的局面,可若是真的如此,为何父亲会阻止呢?很显然,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把五皇子的‘真面目’暴露在众人视野里,可我还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毕竟之前三皇子和四皇子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并未插手…… 难道是觉得这一次,我看不透?又或者古大人看不透?甚至陛下都看不透?” 一个个疑问引出了新的疑问,皇甫伯忠的抽丝剥茧虽然找到了他认为的“关键”,却依然没法解释自己最先弄清楚的缘由,到目前为止,只能归结于一个答案,“既然父亲能看透所有人都看不透的‘五皇子’,那他老人家是不是也有所有人都不会去考虑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定很大,而且绝对关系到大楚,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不管不顾陛下的面子……可惜,我还是离父亲的高度太远太远了……”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默契很玄妙,就好像古月刚刚直接在黄有为面前把皇甫伯忠拉下水,因为他觉得这位仁兄不能“事不关己”,他自己走到哪都要把皇甫伯忠“带着”。 而此时此刻,皇甫伯忠遇到了自己始终无解的难题,他第一时间的想法是把这些信息交到古月手上,毕竟,让自己一个人头疼,不如拉这古月一起…… 很快,一个小纸条被递到了古月手里,没有考究的用料,没有暗藏玄机的下笔,甚至都没有一个封套。 “你们家大人是真不讲究啊,这也太节约了吧?” 传递纸条的护卫暗自脸红,因为他其实是皇甫伯忠大人放在古大人身边的眼线,但他始终清楚,古大人知道自己是个眼线,譬如此时此刻古大人直接说了“你们家大人”。 纸条上没有任何前言后语,只有三个名字。 “太子,五皇子,唐霁凰?!” 看到唐霁凰的名字时,古月已经不只是震惊,因为皇甫伯忠不可能无中生有,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就真的和霁凰有关联。 “怎哪都有她啊?!这又是谁给你的小纸条?特地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有个红颜知己?” 一旁的慕容荻毫不犹豫直接开始了带着醋意的讥讽模式,这点小情绪自然也影响到了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不过前者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后者却突然有所恍然大悟。 “哥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是否重要,其实五弟好像对唐二小姐很感兴趣……” “哈?!” “他虽然不曾明说,可每每提到唐二小姐的时候,五弟的脸上都会有一种不自觉的微笑,就如同面朝阳光和希望……” 面对如此突然的说法,古月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立刻明白了皇甫伯忠的意思,“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皇甫小大人应该是想告诉我,这位五皇子其实是因为霁凰的事情对太子产生了更多的羡慕嫉妒恨?” (本章完) 第524章 嫉·恨 第524章嫉·恨 有了皇甫伯忠的小纸条,古月已经基本能够确定这次流言事件的起因就是五皇子跟着自己走进了炼药师学院,同时得到了一条四品铭文。 可古月同时发现,皇甫伯忠同样并不知道他老爹真正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搞这么模棱两可的事情,很显然,提供这三个名字算是皇甫伯忠最大的收获和疑点了,至于后续,他自己也没法推论。 但是,古月其实很感激皇甫伯忠这次的帮助,因为消息到了他自己手上后,可以推断的事情就更多了一点。 首先,从小到大五皇子对于太子的恨意一定有增无减,尤其是一个孩子在自己母亲被人侮辱的时候却无力反抗,这种恨是不可能消减,更何况他是一个堂堂皇子,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明白自己母亲的苦楚和孤独。 所以五皇子隐忍,绝对的隐忍,从根本上把隐忍当作了日常,当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做到催眠自己,不然也不可能逃过古月的观察。 其次,五皇子一定在唐霁凰身上看到了光,那并不单单只是一种夺目的璀璨,更可能是一种对生活的不服输与倔强,正因为五皇子自己就是这样个人,所以他觉得惺惺相惜,而且理应相濡以沫。 可惜,就连唐霁凰都终将被太子夺去,五皇子一定觉得自己什么也没了,那种羡慕嫉妒恨突破了临界值,但他依旧选择了沉淀,因为这是他的生存之道,他必须先活下去才有将来。 不得不说,这位五皇子的确是个克己到了变态地步的家伙,所以他才更可怕…… 没错,古月意识到了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或许这就是皇甫伯忠最不理解的地方,也是皇甫大人看得最清楚的那个关键,那就是五皇子一旦有了机会,他绝对会杀了太子,不会有一丝一毫兄弟之情! 或许,就算是皇甫伯忠也不会理解这个关键点的分量,因为有老三老四的前车之鉴,那时他的父亲都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为何唯独是老五? 难道老三老四真的成功上位之后,他们不会对太子痛下杀手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他们还不是真正的皇帝,即使成为了储君也还要看自己父皇的高兴。 所以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父皇的想法,一个可以把护犊子放在“叛国罪”之前的老爹,怎会允许自己儿子之间真的动刀动枪? 可五皇子不同,他最需要的未必是咸鱼翻身,而是杀了太子泄愤……只不过想要杀掉一国太子,需要更多的布局而已,只不过在这个布局里他自己需要得到更多实力和支持罢了…… 那么皇甫大人一定看到过别人没在意的地方,所以他明白五皇子的隐忍,也知道五皇子的决心。 可他为何会那么在乎皇子们的生死呢? 或许,是因为当年那个夜晚…… “在皇甫大人眼里,很可能项家人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他不希望再看一次兄弟阋墙!” 听到古月的解释,项无忧有些不自觉地发抖,随即紧张地去抓古月的手,就像是害怕会抓不到了一般。 “没事的,皇甫大人不会让这些有机会发生的,而今,我们也能助他一臂之力不是么?” 其实古月还有一点小心思选择性隐瞒了。 那就是关于自己,“因为惦记的姑娘得不到就要杀人,现在霁凰好像跟那太子没啥关系了对吧?那这个老五不是会把矛头转向我?!” “啧啧,不是我说啊,这楚国皇族子弟动不动你杀我我杀你,还真有趣!” 慕容荻的调侃让项无忧立刻忘记了害怕,“这只是分析又不是真有人动过手,不像你们那,都死了不知道几个了!” “没事啊,我又不是真的皇族,对吧,无忧公主妹妹?” “哼!” 不得不说,让人忘记自己的情绪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另一个新的刺激,吐着舌头的慕容荻一脸得意地向古月邀功,后者也只能无奈地偷偷竖起大拇指,这两人的小伎俩让上官铃兰看得忍俊不禁,不过安抚人的事情还得她这个和事佬去做。 有了情报的把握,古月这边便可以制定下一步计划了,但在此之前,他们还得找一个人问清楚更多的详细,那人就是楚后。 “你们想知道我当年的事情?要不要这么好奇?那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我能不能不说啊?” 明明自己女儿都成年了,这位娘娘还是喜欢撒娇,也不知道给谁看的,让古月等人一齐无语。 “母后~!很关键很关键的,您就说说嘛~!”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会撒娇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还能有谁?”古月腹诽不已,不过他选择了笑而不语,这会还是得靠亲闺女攻势。 “行吧,看你们着急的,不就是一点流言嘛,还能难住咱的好儿子么?” “不是啊,母后,哥哥说了,这事很可能会牵扯到太子哥哥,甚至威胁到他的安全!” “这……”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安全问题可能出事,即使是楚后也立刻收敛了惫懒,毕竟她还知道自己是个母亲。 “其实吧,你们应该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了,但真象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和你们听到的有所出路呢?” 楚后的确擅长演说,很快便抓住了听众最感兴趣的关键,于是她在四双注视的眼神中娓娓道来。 早在长孙家的时候,楚后和她弟弟的确被人排挤遭受恶毒,尤其是经常没有一口热饭吃,甚至残羹冷炙也有一餐没一餐,可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尤其是长孙忌作为男孩子更需要营养,哪怕是最基本的一个馒头一碗面条…… 就在那时,的的确确有一个小丫头偷偷给二人递过吃食,虽然往往只是一个冰冷的馒头,也是她两最大的保障。 渐渐地,长孙忧和这个小丫头有了交往,知道她叫小花,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所以不忍看着两人挨饿。 直到有一日,小花的行为被人发现了,受到了公开的毒打,长孙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个善良的小丫头,而且也不难预见,今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人敢帮助自己和弟弟了。 可是,当小花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很感动却更加意外。 因为她是长孙忧,一颗心长了八个窍,更何况是在那些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又怎会那么容易对一个小丫头放下戒心? 她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真正毫无保留的善意,不然自己也不会过上那种日子了,于是,在她的暗中观察中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原来小花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目的,那就是长孙忌……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小忌眉清目秀迷死人不偿命,可我自己都觉得一个生存都坎坷的小丫头会有精力去在意那个?于是我经过进一步的论证才发现,那丫头其实是有着自己的野心,因为小忌是个少爷,虽然不受待见但他迟早会长大……啧啧,不管是生活所迫,还是天生如此,反正那丫头就是想当我的弟媳,可这事嘛,还得我说了算。” 于是,在楚后被楚皇选中之后,她直接把小花带进了宫里,因为只有小花对她“善良”。 “应该说还得是你么?”古月暗自腹诽,听到这反转又反转实在有点上头,不过最后的结局却是那样,就更耐人寻味了。 “你们一定很意外,为何我明知道那丫头是那种品性还会给她机会呢?这事你们几个小丫头就得跟为娘好好学学咯,这后宫说到底就是一个大点的家,三宫六院和三姑六婆其实差不离,靠的要么是背景要么是手段,而我有背景么?在外人看来的确有,甚至那些家伙也自以为是,可我自己得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一旦有事,我能找那些家伙分忧么?不能够啊! 而后宫呢?那就是一群女人的战场,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勾心斗角还能干点什么呢?养花种草逗鸟喂鱼? 所以啊,我只能靠手段,当然了,谁叫我太聪慧了呢?那些小女人的确都不是我的对手…… 不过嘛,那一晚的事情,还真是防不胜防,就算是我,也有脆弱的一面,毕竟那些人刚刚还一个个活蹦乱跳,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贪婪,那口水都流到了酒杯里……可我的确忘不了,最后郑亲王看着我的那种惊惧,似乎我就是最恶毒的妖魔鬼怪,我就是个侩子手…… 但是啊,老天爷也不太帮着那丫头,她肚子不争气,那一晚并没有怀上! 说来也挺逗,咱们那陛下次日清晨就冲到了我宫里,撇开了所有人就那么坐在我的床边,一个劲说着他错了……哈哈~!现在想想那画面也是有趣的紧! 可我会说什么嘛?自然得原谅咯,男人嘛,但我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纵然是深爱你的男人,也未必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我就更得靠自己!” (本章完) 第525章 后宫 第525章后宫 在楚后的叙述里,她唯一的疏漏仅仅是那个夜晚而已,至于为何五皇子会降生,这完全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大婚之后不久,楚皇现后迎娶了两位贵妃,这也是皇甫大人的政治交易,不然那个夜晚也不会那么平静,楚皇的位子也不会那么稳当。 楚皇始终觉得这是对楚后的亏欠,可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是一国之君。 偏偏楚后完完全全“识大体”,不哭不闹不上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女人偏偏聪慧机敏而且风华绝代,这对楚皇而言简直就是天下掉下的宝,所以他越发珍惜。 只不过,时不他待,周边五国的大军压境已成定局,在皇甫大人的运筹帷幄之下,楚都内乱消弭于无形,随即就是三路大军齐出,楚皇开始了御驾亲征。 “你们一定很意外,为何我会允许那个丫头跟着陛下去?其实很简单的,因为陛下那人不仅觉得亏欠我,他同样觉得亏欠那丫头,不过那丫头是我的人,所以他更加觉得亏欠我,这事说来嘛,还是陛下那人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柔软,这六国里估计没人敢于想象,可我就真的甘心把那丫头送到陛下身边吗? 我怎么可能甘心?特地给自己找一个不痛快? 但我必须这么做,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有的肚量! 那丫头也不敢太张扬,可她的小心思似有似无反正藏不住,至于那暗自神伤啊,以泪洗面之流的戏码,台上的名角们可比她更精通! 不过那也是我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地做了顺水人情,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她自己本事,当然了,这结果你们也都清楚了。 但你们不清楚的还在后面,因为陛下只会更加觉得我善解人意,并且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去逛过那丫头的宫里,可她不是心想事成了吗?一个没有温饱的小姑娘一跃成了皇帝的妃子,说出来都是传奇色彩,殊不知,她在那一刻起便真正发挥了作为棋子的作用。 陛下并没有充实后宫的打算,他并不是个贪图美色的人,雄心壮志也不允许他太不自爱,所以那后宫只有四人,却各怀鬼胎,女人嘛,还是刚刚那句话,待在后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勾心斗角还能做什么呢? 但另外两个都知道那丫头是我从娘家带进宫的,也是我一手促成一手成全,那么我和她就是最坚实的同盟,而我本就是皇后,又有了一个同盟,在四个女人的角逐中是不是占据了太大的优势?甚至完全压过了她们加在一起! 所以有心人就会劝她们,想要对我出手就得釜底抽薪,离间我和那丫头就是最好的方式。 别问我为何会有人这么‘睿智’地说到关键点,因为我也不记得是找谁去说的了……” 那一脸志得意满简直就像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无双国士,那份自信的光芒直接闪瞎古月等人的双眼,不过一种不寒而栗也油然而生。 “战场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谁都清楚,但真正能做到不妇人之仁的才算胜利者,咱母子两的共同点也算不少对吧? 很快,宫里流言四起,我那傻儿子果然没让我失望,当着老三老四的面就那么直接把老五给打了,这件事符合那两位的期待,所以她们喜闻乐见,而我同样很期待,因为一个随随便便殴打自己弟弟的兄长,应该不太适合做太子吧?可惜,陛下那老顽固权当没看见一样,即没有责罚我那傻儿子,也没有去安抚老五母子,又让我的计划失败了一大半,可惜啊……” “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就是了!”古月等人心有灵犀一般,此时此刻所想的都是这么一句没有丝毫差异。 “但结果并不算太坏,我虽然不知道那丫头对他儿子到底是怎么说的,可我这边不可能把真相扔出来,不仅如此,我还得有自己的姿态,于是无忧就成了老五唯一的依靠,这样即方便我知道那丫头的动向,也容易掌握老五的思想,最重要的是,那两位贵妃看到我的态度后会更坚决地打压那丫头,这样我就顺理成章地旁观看戏,任凭她们狗咬狗一嘴毛也不关我什么事了!” 掌声响起,古月一脸崇拜,不过很快被一顿粉拳镇压。 “咳咳……那个,您不愧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佩服佩服!” “母仪天下?又有什么用呢?能拴住自己男人的心么?就算拴住了心又能拴住那人么?就算人和心都拴住了,还能真的左右这天下么?所以啊,后宫的女人都是可悲的,我也不例外,故而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而且打心底不想自己儿子女儿步我的后尘…… 可惜啊,岂能尽如人意?那傻儿子是没辙了,无忧却又太像我,好在你这小子不是那个榆木疙瘩,心里的弯弯绕多了去了,但你至少眼下没有把对敌人的手段用在自己妻子身上,为娘也算知足了吧,就是不知道日后如何…… 万一这三个丫头也搞宫斗宅斗的戏码,你怎么收场呢?别忙着澄清,世事难料对吧?所以我这当娘的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女儿好好弥补,方法就是把这两个小丫头也当作女儿呗,至少让她们三个一致对外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还有房顶那个害羞的小丫头,她总是不争不抢看着让人着急,所以你听好了哈,如果你对不起她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为娘就要上家法咯!” 这话越听越让古月背脊发凉,不知为何就是会心虚,可他很想问一句“唐霁凰算不少外人?”但他忍住了,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有了您的描述,这事就更加全面了,所以那五皇子的母妃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柔弱和善良,无法保证这事没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五皇子总归也有点耳濡目染的机会,能够如此隐忍如此决绝多半不是无中生有了。 但现在问题是五皇子依然在隐忍依然没有发难,虽然这次皇甫大人借题发挥给我们展露了他和他母妃的真面目,可这事如果解决的太快,我相信那五皇子也不会露出任何马脚,对于太子而言这个隐患就会继续潜伏在他身边,而事实上,以他自身的实力而言,就算是项影也未必能护他周全,所以这事还有另一种方式,那就是继续钓鱼,等待五皇子孤注一掷,那时也能一劳永逸,您是什么意思呢?” 清楚古月的意思,也明白古月说到做到不必有所怀疑,可这事情关乎到自己儿子的生死,的确应该更加谨小慎微。 是排除眼下的风险让隐患继续维持下去不知道何时会突然爆发呢,还是冒着更大的风险一网成擒一劳永逸呢? 楚后在心里权衡着,可她良久也无法决断。 “哥哥,如果用你的方法去行事,五弟最后会如何呢?” 项无忧心里还是有所不忍,毕竟这个弟弟其实是跟她最亲的那个,在她心中,老五依旧是那个可以靠在她身边哇哇大哭的小男孩。 “老三老四都还活得那么滋润,老五的后路怎会是我说了算?不过这次也的确有可能不一样,因为在皇甫大人眼里,老五是最可能真正动手杀害太子的人,他最不希望看到得是项家人兄弟阋墙,到底会不会做绝,这事还真不好说,毕竟那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啊!” “要不,哥哥你去见一见皇甫大人吧?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他的真实意图,后续如何也能商量着来不是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很简单,五皇子这几日一定会越发小心谨慎,因为他虽然不一定能判断皇甫大人的意图,但他刚刚来过这里就有了这件事情,从他自己的角度去想自然更容易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所以此时此刻我特地跑去皇甫大人那,一定会让五皇子更加戒备按兵不动甚至息事宁人,这就很可能违背了皇甫大人的意愿,那个老大人一个不高兴会做出什么来,我还真不知道……” “这……也是……” 项无忧一脸无奈,虽然心有不忍,但她更不愿影响到古月。 “你担心那小子干嘛?你自己的傻哥哥才是被迫害的目标好吧?他真是白疼你咯!” “这不有您惦记着吗?还有哥哥和皇甫大人,既然有那么多人惦记他,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对吧?” “哼!女生外向一点都没说错,你个小没良心的,你那傻哥哥什么都不好,对你可从来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啊!” “是吗?可是我怎么也不记得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地方呢?” 这母女两的斗嘴让众人在欢乐中结束了严肃的话题,虽然最终也没有个一个实质性的结果,可来龙去脉也给了古月一个更全面的大局观,不得不说,接下来的发展他其实很期待,很期待…… (本章完) 第526章 花妃 第526章花妃 楚都皇宫一角有这样一个冷清的宫殿,平日里很少有人踏足,因为楚皇多年未曾进入。 甚至宫女太监也不是太多,虽然并未破败却看上去缺少人气十分萧瑟。 这里是花妃的寝宫,而她就是五皇子母妃。 此时的花妃独坐案前,身旁只有一个小太监伺候着,但她并不孤寂,反倒是洋溢一脸乐在其中。 因为她正在看手中的信件,这些信件都是五皇子派人传递入宫的,也只有花妃唯一信任的小太监可以经手五皇子的信件。 “娘娘,殿下那可是有什么好事么?” “哦?何以见得?” “您一脸高兴,奴才也跟着高兴着呢!” “就知道拍马屁,瞧你这出息!” “能让您觉得舒心就是小安子最大的出息!” 面对花妃的笑骂,这个自称“小安子”的太监似乎甘之如饴。 “目前也没什么真正值得高兴的,不过快了,再过不久,好日子就会来了!你小子好好办事,到时候少不了好处!” “替娘娘您办事,是奴才的福分!” 这主仆二人继续着没有观众的阿谀奉承,但她们的确乐在其中,因为花妃手里的信上写着“万事俱备”四个醒目的大字。 多年前,花妃的寝宫也和其他妃子的宫殿区别不大,楚皇没有太多功夫去斤斤计较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有操心。 但是,自从太子和五皇子决裂之后,另外两位贵妃便默契地实施了她们的计划,那就是“千锤百炼”这个花妃。 可能是送来的吃食在半路被人截断,一开始只是小事譬如糕点都碎了,渐渐因为无人问津便开始变本加厉,直到直接下药让花妃闹肚子,这事最终是楚后出面才平息,不过并不是消停而是回到了“糕点都碎了”那个程度,因为另两位贵妃的人找到了一个度,一个不会引起楚后注意的度。 同样的事情还有更多,基本是生活用度点点滴滴,但凡花妃需要的都会是残缺的,但凡花妃喜欢的都会是破碎的…… 这样的日子听着就很难熬,可花妃却并没有声张,因为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因为楚皇对她不感兴趣…… 说到底,她清楚地知道楚皇对她完全没兴趣,之所以给了她一个位子也都是秉着“母凭子贵”之类的道理,毕竟她育有龙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同时,她也清楚,那个让太子对五皇子拳脚相向的流言其实并不是流言而是真的,所以她不可能自己站出来澄清,这样只会弄巧成拙,但不说就没事了么?并不是,因为根本没人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楚皇对她不感兴趣…… 从那时起,她就学会了收敛,因为自己得在这个后宫里生存下去。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之所以会被另外两位贵妃针对,完全是因为她出自楚后身边,那两人把她当作了天然的敌人,可她能够和楚后撇清关系么?她不能,因为一旦离开了楚后,她其实什么都不是,因为楚皇对她不感兴趣…… 可她并没有选择自怨自艾,反倒更加积极地活着,坚定地走在楚后身后,看上去虽然有些“无欲无求”,既不张扬也不显眼,甚至对那些“迫害”都逆来顺受。 实际上她就是要在夹缝里求生存,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那两位贵妃的最终目标依旧是楚后而不是自己。 于是她适应着越来越少的吃穿用度,耐受着无人伺候的孤寂。 时光飞逝,皇子们都长大成人了,看着自己儿子越来越挺拔,花妃觉得自己的煎熬总算也是值得的。 可她又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儿子好像对唐家一个闺女很感兴趣,因为每次唐家人入宫玩耍他总会凑近去,即使是和他害怕的太子一起。 渐渐地,花妃确定了自己儿子到底看上了谁,可这个问题却并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因为那人是唐霁凰,是太子妃的内定人选。 那一日,自己儿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失态,因为他有着一腔愤怒,完完全全没法继续压抑。 可她并不介意,反倒很高兴,“你真的喜欢就要拼命去争取,哪怕对手让你遥不可及!” 没错,这就是她一步步走到这个位子的宗旨,因为她喜欢,她想要做人上人! 只不过,她日渐膨胀的野心从未停止,虽然不用再做那些粗活,虽然不用再被任何一个在她眼里无比低贱的杂役欺负,但她依旧每日受着迫害,而这些都是她从不曾更不敢想象的,所以她要继续向上爬,必须是超越楚后的位子才能让她安逸…… 所以她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儿子也终于有了目标有了动力,她相信自己儿子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那个太子的位子非他莫属! “但你要学会隐忍,虽然你一直以来都做的不错,可这并不是隐忍而是畏惧,我要说的是打心底觉得你可以战胜他却又完完全全没有一丝表现,因为你还不够强大,因为母妃还不够强大,可终有一日我们母子会站在这大楚顶端!” 花妃清楚地记得,五皇子那时的双眼里闪着光亮,她很欣慰。 唐霁凰被选中的那日,五皇子久违地一个人跑到花妃身旁哭泣,甚至那眼泪里都带着猩红。 “你要记住此时的感觉,你要时刻牢记是谁让你如此挫败,这就是你最大的动力源泉,这种感觉能让你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直到将那人狠狠踩在脚底!” 可惜,这一套“仇恨引导”虽然的确“有效”却因为唐霁凰想方设法地逃婚而没了支点,五皇子那种心花怒放的快感并不是花妃想要看到的…… 一年,两年,楚都风云变幻。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放心,老三那人成不了气候!” 一如花妃所断定,老三失败了。 “没事,别担心,老四的头脑也很简单。” 一如花妃所断定,老四也失败了。 “不,现在不是时候,你还得继续隐忍,不过你要相信为娘,快了,我们娘两的好日子快了!” 一次次等待时机,五皇子终于在花妃的指示下行动了。 那是楚都归于平静的一个午后,皇子们一齐给楚皇请安,离开时五皇子和往常一样拖在最后,不敢和其他人靠得太近。 可太子却在等他,“五弟啊,最近在干嘛呢?” “回太子殿下,小弟没有公干,除了读书习字也就练练武而已……” “嗯,知道你闲着没事,两日后本太子东宫设宴,记得过来,就咱们兄弟几个。” 留下这句话便直接离开,太子也并不想和五皇子多说什么。 殊不知他身后恭恭敬敬低头作揖的五皇子,嘴角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原来,让太子产生这个想法的就是五皇子,他仅仅是让几个小太监演了一出戏。 “瞧你那得瑟劲,不就是赢了吗?至于么?” “当然要得瑟了!我可是连赢了两把!你两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不过这会也没第四个人可以让我分享此时的喜悦,哈哈哈哈~!” 就是这么拙劣的戏码让太子一看就想到了自己,“可不是么?我也连赢了两把,不应该宣示胜利么?可谁来当观众呢?” 于是“家宴”事件就这么浮出水面,一而再再而三,渐渐地也被有心人传到了楚皇耳朵里。 捷报频传,让花妃有些飘飘然,但她并未志得意满,因为真正的战斗还在之后。 那就是古月回到楚都之后。 之前老三老四的失败可以说全是古月力挽狂澜,同时,也是他们没有看透。 纵然古月已经娶了项无忧,那他就是楚后的人了么?花妃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作为一国驸马竟然还可以娶别的女人,这简直匪夷所思,却又恰恰说明了这人不能用一般常识去论述。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不会站在太子身后而是帮助自己儿子? 花妃心里其实有所疑惑也有了一个她不太敢相信却很期待的答案,那就是古月这人其实是识大体的,他忠诚的只会是楚皇。 所以,只要楚皇有了旨意,古月就不会是障碍。 这个论断也的确有了佐证,那就是在楚皇的安排下,刚刚回到都城的古月不仅把辛苦得来的炽焰山秘法交给了自己儿子,而且用唯一一份材料给自己儿子铭刻了四品铭文! 虽然她不懂铭文的复杂,也不知道武道的艰辛,但她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两样东西都只可能来之不易,这就够了,因为这个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开始向着自己儿子,同时,古月没有任何犹豫便照办了,这就说明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花妃并没有什么韬略更不懂什么是政治,但她明白人情世故。 尤其是多年来无任问津的寝宫,竟然受到了礼物,她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远了。 可她并没有收取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个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丝毫懈怠,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引起太大的关注,那样只会拖自己儿子的后退! 不过,小安子负责替她接待了那些送礼的人,虽然礼物没有收,却也都给了一句好听的…… 可惜,机关算尽的她还是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那就是一向不被尊重的花妃为何会不收礼?她真的“无欲无求”?还是所谋甚大? 而这一切都被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的皇甫伯忠看在眼里…… (本章完) 第527章 迁怒 第527章迁怒 待在楚都皇宫里哪也不能去的太子最近有点越来越心烦。 他不理解为何风向突然又会变,明明自己刚刚志得意满! 可那个古月去南边玩了一圈,还把自己母后和妹妹都带过去也没叫上自己……当然他就算被叫上也不会答应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总之,古月那混蛋又回来了,风向就变了。 “你说他到底要干嘛?富得流油?给那个贱人的儿子送了四品铭文!你说他到底要干嘛?!” 项影很无奈,他其实很想闭口不提,因为他知道这些事都是眼前这个太子惹出来的。 “古大人也是皇命难违。” “呸~!他违抗皇命还少么?娶了我妹妹还不知足,竟然还娶了两个其他的女人!那就是个混蛋!他就是个色中饿鬼!他还敢惦记着霁凰!” 项影知道,这句话最关键的只有最后两个字,这才是太子想说的,而这人也只敢在这里单独对自己说而已…… “劝过您不要去弄那家宴,您也不听,同时也不知道适可而止,这一切都算是越过了陛下的底线。” “我……我请自己弟弟吃个饭怎么啦?!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请自己弟弟吃饭了?” “您自己应该清楚到底怎么了,如果您还不清楚,这事就会更麻烦。” “我……你又不说清楚!你既然知道会这样,干嘛不早早地直接不让我去做呢?” “您是太子,我只是个伴读。” 一肚子愤愤不平都喷涌而出,偏偏项影依旧面无表情,太子很不爽,因为他的发泄不仅没得到支持,还被项影追责。 “那你说说,接下来会如何?” “我不知道,我没那个本事知道,可有很多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但那些人并不一定会特地来告诉您。” “你~!说的也有道理……听说街面上都在传闻古月那混蛋把老三打了的事情?这就是事实啊,虽然老三那白痴该打,不过也不是古月那混蛋能动手的吧?就该把他抓起来好好严刑拷打!” “如果古大人也倒了,多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援助您了。” “我……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大楚太子!那文武百官都是瞎的么?他们凭什么不来帮我?” “因为上一次他们已经选择了放弃您,所以他们最担心的是有朝一日您会秋后算账,而最近这几日已经有人在给花妃那送东西了……” “那个贱人!你说说,你说说,这帮文武百官真的是瞎么?父皇到底找了帮什么人啊?!竟然连那个贱人都会去搭理!” “目前花妃没有收下任何一件东西。” “哦?她在怕么?怕被那两个妃子知道了会去继续欺负她?” “多半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太显眼,避免扯了她儿子的后腿,所以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是无知之辈。” “你说的有道理!可她不收礼那些人不会有意见么?” “自然不会,反倒会觉得这个花妃有自己的章法,她的胜算也会更大,于是那些人会更加卖力地支持,您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混蛋!都是混蛋!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不知道。” “你~!母后不是派你来保护我的么?现在你都说了我已经危险了,你竟然不知道该干嘛?!” “我有自知之明,能力的确有限,尤其是动脑的事情,所以不能弄巧成拙,倒是您,眼下是不是应该考虑下对策?比方说向古大人求援?” “不行!我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那个混蛋帮忙?每次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您有何打算?” 项影已经尽力了,不仅仅是绞尽脑汁去想问题,而且要放平心态不然自己抓狂…… “我……我要是有办法还要你干嘛?还是你说说,除了那个混蛋,我们还能找谁?母后呢?” “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份不宜出面,而且我们不能把娘娘也置身于危险之中。”自从那次有人明火执仗之后,项影其实很担心楚后再遇到什么危险,尤其是跟在古月身边似乎总是离危险很近。 “好吧……的确不能让母后也有危险,而且我已经长大了,我应该能够证明自己!” “没错,你是长大了,但你其实不用证明i自己,因为你一直是个纨绔废物!”项影腹诽不已,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至少不愿对不起楚后。 “这宫里其实还有两个人可能帮到您,一个是虚公公,另一个就是皇甫伯忠大人。” “那老太监……” “慎言!” “额……虚公公年纪那么大了,而且这事他又能如何?直接替我把老五母子杀了?至于那个皇甫伯忠,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一肚子坏水,我就不信这次老五的事和他没关系!” 不得不说,这个太子虽然不学无术,但直觉还是有点的,至少他依旧明白这次事件又是自己的父皇弄出来的难题,而那皇甫伯忠就是自己父皇身边的一条狗! “所以,您打算找谁呢?” “要不……咱们去找找那两个贵妃?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么?” 项影很想打人,虽然他自诩不擅长动脑子,但至少他还是知道在那两个贵妃眼里,谁是太子谁就是她们的敌人…… “她们都想绊倒的是您。” “也是……那到底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就在这等着被人欺负?!” “我刚刚已经说了,最大的助力还是只可能是古大人,可您不喜欢就没辙了。” “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那咱们还是去让古月那……家伙帮忙吧,你去传达一下本太子的意思。” 若是这位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优点,能屈能伸的确算一个,就像当时跪求自己妹妹为了他自己出嫁一般,这当口虽然依旧不想看到古月那“令他生呕”的嘴脸,却也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项影没有犹疑,不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自一人面对空空的东宫,太子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甚至从脚底凉到了头顶,这滋味实在不好受,于是他索性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把头也捂住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项影这次离宫的路上并不顺畅。 “项影见过虚公公。” “太子伴读这是要去哪啊?” 项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不清楚虚公公的目的,但这个时机出现在自己面前,虚公公就一定会有目的。 不过,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能不能离开全凭虚公公一句哈,毕竟若是他老人家想要拦下自己,那自己就是插翅难飞。 “回虚公公,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刚刚回来,可惜太子殿下不能随意离宫,便让在下去问安,也算表达太子殿下的孝义。” “哦,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有心了,想必皇后娘娘应该会很高兴才是……还有别的事情么?” 项影绞尽脑汁想到的托词其实很有作用,但他发现虚公公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太子殿下并无其他交代。” “嗯,咱家也想去炼药师学院走动走动,一起吧。” “是。” 虽然无比震惊,可项影的自制能力相当强悍,极力不去表露分毫。 配合着项影的脚力,虚公公婉若闲庭信步,很快二人便落在了“我有药”学院大门,护卫们看清是谁来了立时恭敬邀请入内同时前去通报。 其实古月已经察觉到有人临门,一时觉得好笑,因为宫里那个废物太子又来求自己了,不过虚公公同时到来还是让他很意外…… (本章完) 第528章 剥茧 第528章剥茧 主动出门迎接的古月,邀请虚公公和项影入座奉茶,一阵寒暄之后,项影也忘了自己是要来给皇后娘娘和长公主问安的了。 当然,虚公公并不会戳破这一层。 “咱家近日听说古大人又成了这楚都的话题人物,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走到哪都会搅动风雨。” “您太抬举我了,而且这次我还真无辜,都是皇甫大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知道古月能清楚来龙去脉,却没想过这会他会直接说出来,虚公公略微诧异,不过立刻明白多半是古月已经成竹在胸。 “看来古大人已经想好对策了?咱家倒是十分好奇,不知可否听听?” “自无不可,正好项影兄也在,回去后可以向太子殿下转述一番。” 这句话让项影又惊又喜,因为古月很可能是在表达善意,至少也说明他清清楚楚自己经历的事情牵扯到了谁,同时,他并没有吝啬让太子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下一定悉数奉告。” “嗯,那我就说说看吧,这事呢,其实我还真就很无辜…… 原本是奉皇命南下办差,结果还行,终于回来后还没讨到赏就被陛下新下了旨意,我自然没有任何怨言地立刻照办,也就是把那炽焰焚和四品铭文交给了五皇子殿下,至于为何如此突然,我这个刚回来的人也不可能明白对吧? 可就在第二日,街面上流言四起,从上到下惊动了不少人,尤其是京兆尹黄大人都来了我这好几次,可惜那时候突然有了新的思路就跑去闭关炼丹了,倒是让几位夫人受累,出来后也算知道了一个大概,而这事嘛,我的确做过,就是把三皇子打了一顿,至于为何,已经有点记不太清了…… 但是啊,这件事过去了好久,久到我都忘记为什么了,为何偏偏会有人在此时此刻提及呢?我这人一向喜欢钻研,也就不自觉地把来龙去脉给捋了捋,终于发现始作俑者是皇甫大人,可他老人家又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出来呢? 思前想后,至少和我去南边的关系并不大,便只有一件事引起了他老人家的兴趣,那就是五皇子殿下来学院这件事了。 可我依旧想不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因为我对五皇子殿下一无所知,只不过,在宫里回来的路上,五皇子殿下提到过这段时间太子殿下经常摆设家宴,邀请了几个兄弟聚会。 原本这也算好事对吧?兄友弟恭是大楚的福分,可事实真的如此么?” 特地顿了顿,古月玩味地看着项影,可后者的脸皮是真的够厚,完全无动于衷,似乎早就清楚古月会有所讥讽…… 没有任何回应,古月也只好继续才不能冷场,“咱们大楚啊,以前我不太了解,但这几个月嘛,总会因为皇子们之间的不那么和睦而弄出了较大的事端,所以不难想象,太子殿下所谓‘家宴’,无非就是讥讽嘲弄一番那两位失败的弟弟呗,这倒是无可厚非,就是他会做的事情,可这事真的好么? 不难想象,一而再再而三,太子殿下这么不知好歹不分轻重,已经又惹得陛下不高兴咯,于是才有了五皇子的戏份,也就是让我送他炽焰焚和四品铭文。 而这仅仅是个开端,只是个信号,那些曾经因为自己站队失败而惶惶不可终日的大人们,是不是都在期待着这一日的到来?翘首以盼一个可以和太子殿下分庭抗礼的皇子再次出现?于是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五皇子殿下,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因为这是他们需要的,关系到自己的未来甚至生死! 虽然吧,我那个大舅哥的确是会做一些很没头没脑的事情,但你们不要觉得我太不客气,至少我认为这种特地邀请几个弟弟来所谓‘家宴’然后数落他们的举动,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这话是真的不客气,简直一点面子都没给,纵然是项影也没法继续淡定,可他清楚,古月不会空穴来风,也没必要特地挖苦,他所说的一定还有更深的下文。 “于是我就好好了解了一下他们兄弟几个的真实关系,尤其是五皇子殿下的生平,嗯,那叫一个相当精彩,尤其是后宫那些……嗯,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太僭越,总之,五皇子殿下对太子殿下从来都是畏惧和嫉恨,而太子殿下也根本没拿五皇子殿下当弟弟看待,可他为何特地邀请了五皇子殿下一同‘家宴’呢?因为他要数落老三老四的时候,旁边没有听众是不是差点意思? 那么反过来考虑,太子殿下之所以会如此这般,会不会是五皇子殿下特地安排和怂恿?很可能是通过一些很小却通俗易懂的事情让太子殿下联想到了自己的状态,不过具体如何,项影兄可以自己去问问我那大舅哥到底为何突然抽风…… 咳咳,口误哈…… 但这件事我觉着吧,不出意外多半是五皇子从中撺掇了,不然也没法达到他的目的,那就是让陛下再次对太子殿下失望,也正因为如此,五皇子才有了真正的契机,一个在老三老四相继失败后更隐蔽更安全也更有机会的契机! 当然了,这一切不是我可以一样看懂的,因为我没那个闲工夫去了解他们兄弟几个的关系,但有一个人的确很闲也看得很懂,那就是皇甫大人!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也没能明白他老人家到底如何看出来端倪的,但我已经明白了他为何要坑我,那就是把水搅浑,同时让我警醒,继续给他老人家当棋子来揭露五皇子的真面目,如果做的不好,他老人家多半会继续落井下石,爆出我的更多过失,找更多人来口诛笔伐…… 而我,此时此刻已经清楚了五皇子的为人,更明白了皇甫大人的真实目的,那就是他不愿意再看到大楚皇室,也就是项家人兄弟阋墙! 没错,二位没有听错,在皇甫大人的眼里,五皇子殿下是最可能对太子殿下直接下杀手的一个,甚至超过了老三老四!” 听到这个论断,不只是项影,虚公公也无法继续淡定,“古大人,你是说,皇甫大人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或许当年那个夜晚,项家人的血已经流了太多了吧,而他老人家并不希望再看到项家人流血……” 这些虽然是古月的臆想,可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不然皇甫大人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尤其是现在。 “他竟然……唉……” 提到那晚的事情,虚公公无比伤感,心口这道疤似乎依旧疼痛。 而项影已经跟不上思考节奏,因为古月所说的内容比他猜想的还要复杂还要夸张,这已经不仅仅是能否保住太子的位子,根本就是关系到太子的生死! “古大人,其实,今日前来,是准备向您说一个情报,那就是花妃那,也就是五皇子的母妃,最近有不少人去送礼,可她都没有收。” “明明是个苦出身,明明在宫里的日子也并不安生,可她却能不为金银所动,为何?所谋更大罢了,足见这人虽然不学但并非无术,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低调不张扬,可正因为如此,恰恰暴露了他们娘两的苦心孤诣,这么多年了,到底能不能熬出头就看这一把了! 但他们到底赢不赢的了,可就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了,因为首先自然是陛下的意思,其次,就得看皇甫大人和虚公公您的意思,同样,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也自然是区区在下的意思……” 古月的这个说法,算是在亮明自己的态度,可他说的不尽不实。 因为,到底谁当太子谁当楚国皇帝,又关他什么事呢?只要不干涉他自己的事就行…… 可那个位子却关乎到很多人的事情,而这些人若是理念不通达就会拿古月出气,譬如楚后,譬如皇甫大人。 但项影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也清楚他自己只需要听懂最后一句,“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古月的意思”,而皇后娘娘会不管自己儿子么?所以古月再怎么看不上他这个“大舅哥”,他也得管。 至于陛下的意思,既然事情很可能是五皇子撺掇的,那这件事就不能全怪太子,更何况五皇子真就把太子杀了,也绝对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同样,虚公公多半也不愿意看到项家人兄弟相残,至于皇甫大人,若是一切都如古月所说,那么这位老大人就算是用最隐晦的方式站到了太子的身后,而有了他,太子的位子多半只会更加稳固! “不知古大人觉得陛下会是个什么态度呢?”虚公公很认真地有此一问,因为他这趟来可不是全然自愿。 “作为臣下嘛,哪能随便揣度圣意?可我姑且还算是当朝驸马,自然也清楚陛下对诸位皇子的舔犊之情,老三老四都还活得好好的,陛下愿意看到太子殿下身首异处么?” “行,那咱家就去皇甫大人那走一走,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刚刚的沧桑感一扫而空,虚公公的心情似乎恢复了。 (本章完) 第529章 忠心 第529章忠心 皇甫府的大门依旧敞开着,百姓们的络绎不绝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此时此刻,府内许多地方都似有似无地透着肃杀。 因为一个老人跟在了百姓们的队伍里,因为这个老人已经好多年没有来了。 “倒是难得……” 看到眼前的老人,皇甫大人那标志性的喝茶动作竟然僵住了,这也的确少见。 “你不知道我会来?” “十几年没来过,我哪知道你还来不来?” “是啊,已经十几年了……这地方却好像从未变过……” 虚公公的感慨发自内心,因为这地方他曾经没少来,因为这里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所居,不过那个夜晚之后他便没再踏足此地,此情此景似乎久违,又好像一切回到了从前,只不过他最清楚,回不去了…… “大楚依旧没变,这里也自然不会变。” “可你却变了。” “哦?我老了吗?能不老么?又不是你那样神功盖世越老越妖!” 这六国里,敢这么跟虚公公说话的人可并不多,但虚公公并未介意。 “我也老了,真的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继续看着大楚多少年……” 这份萧索这份惆怅让皇甫大人略微愣神,因为从未见过,明明十几年前这人就六七十了! 没错,他十几年前就六七十了,这会不得近九十?所以他真的老了? “看一日是一日呗,咱们这一辈子只要能够坦然无愧地去面对先帝,不就够了?” “真的无愧么?你还是我?” “你愧不愧我不清楚,反正我无愧于心。” 其实这个答案十几年前虚公公就清楚了,他更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大楚才能安稳,可他不是不理解只是不忍心。 “听古月说,你也会不忍见到项家人兄弟阋墙,我还以为你对当年的事稍微有些悔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今日可并不是那么千钧一发,至于那小家伙怎么理解,我又何必解释?” “好吧……但我还是要问问,为何你觉得五皇子会杀了太子?” “因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就像当年一样!但此时此景,又和当年完全不同!” 虚公公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没听懂?这么说吧,当年先帝有成年皇子十几个,可太子才德兼备地位稳固,但先帝久经战阵年迈有伤,所以那时候如果再不动手,也就没机会了,因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但那个位子已经有人,必须先铲除掉那个人才能去争那个位子! 可现在,陛下春秋鼎盛但子嗣不多,尤其是太子之外三殿下和四殿下都已经基本退出角逐,那么除掉了太子也就只会轮到五皇子一人,他难道不会铤而走险么? 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位子只有一个而且已经有主,但差别在于此时此刻五皇子更为迫切,因为弄掉了太子,那位子就是他的了。”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我家老大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上哪去看到?不过我对于人心比较有把握,一个从小被人欺负的丫头一跃成为了贵妃,她真会对皇后感恩戴德么?如果真会如此,她也不可能成为贵妃了……同样,一个从小被欺负的皇子,他会真的看在照顾自己的皇后和皇姐份上而不去报复么?如果真会如此,他也不可能那么谨小慎微了。” 虚公公算是明白了,原来“畏惧和不犯错”也是一种掩饰,对于皇甫当而言,这就是一种所谋盛大的表现。 “你的本事我自然明白,可当年为何你没有察觉到端倪呢?!” 心中的那道疤之所以还在那,是因为虚公公对于皇甫大人的信任是盲目的,他就是认为一切的阴谋诡计都逃不开这双如炬慧眼,可当年,事与愿违。 “因为那时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而我们能掌握的情报却十分有限,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让我家老大去做后面的事?我也不是神,我也有自己的局限,至少那时候,一心都想着怎么辅佐先帝让大楚民生富足风调雨顺,不曾想,后院竟然会失火,也怪我当时太天真了吧……” 多年过去了,虚公公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得到了一个最不想知道的答案,但他也只能释然了。 “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可你为何做的这么别扭?一定要让满城风雨才行么?直接说出来又有何不可?这件事之后,你让古月如何收场?你不会是还存在敲打他的心思吧?” “接着看呗,好戏还没上场呢!” 皇甫大人露出了笑意,但这个笑意并不是他始终维持的和煦,更像是带着一份自信的光芒,成竹在胸不外如是。 “那小子还以为能看透你,但我就知道,没人可以看透你。” 留下这句话之后,虚公公消失在了皇甫大人的视线里,皇甫府里的肃杀气氛也荡然无存。 看着门外的天空,皇甫大人继续喝着杯中茶水,“可以让下一个经来了。” 就好像刚刚并没有什么与往常不一样。 回宫的路上,虚公公的心情难以平静。 一晃快二十年了,他不曾想过自己主动去找皇甫当会是这样的场面,但他也清楚,虽然心中的那道疤无法愈合,但两人之间的共同点并未改变,那就是对大楚对项家的忠心。 其实,当古月说出“或许当年那个夜晚,项家人的血已经流了太多了吧,而他老人家并不希望再看到项家人流血……”这句话的时候,虚公公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他始终知道,那一夜是自己的心结,同样也是皇甫当的。 可他欲言又止了,因为他清楚,有些人并不会随着岁月去改变,即使抹平了棱角,内心也并不会风化。 皇甫当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不可能会突然感慨“流的血太多了”。 但他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期待,他期待皇甫当能有“悔意”,因为那个夜晚的确太过于酷烈! 可惜,皇甫当依旧是皇甫当,没有任何变化,怎会说出“悔意”二字? 不过这才是皇甫当,他始终能“无愧”先帝…… 微微一叹,虚公公加快了脚步。 楚皇依旧坐在自己的书房,不过不同的是他已经两日没见到皇甫伯忠了,但他清楚,这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暗卫大本营里查资料。 楚都近日的事情让楚皇很心烦,尤其是这一切都是自己老师弄出来的,真叫一个打不得骂不得,太憋屈! 他自然不相信自己老师会特地用那件事情来整治古月,因为自己的老师才是那个最看好古月的人,而且,这种方式太不高明。 可他却始终想不透自己老师到底要干嘛,偏偏皇甫伯忠又不来见自己,自己也不想皇甫伯忠忠孝两难,所以只好让虚公公代劳多走动走动。 尤其是收到消息说项影要出宫之后,便直接让虚公公跟了上去。 楚皇自然清楚项影会去哪,所以他反倒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一遇到事情就找自己老妈的太子,不是废物谁是? 所以楚皇越发气愤,但也有那么一丝冷静,不然也不会特地让虚公公跟着了,他就是想看看这一次太子的表现到底能不能让自己刮目相看。 “陛下。” “一路辛苦,结果如何?” “项影并未见到皇后娘娘,而是向古大人提供了一个关于花妃的情报,可古大人早已有了判断,他也讲述了皇甫大人的目的何在,于是老奴又去了趟皇甫府。” 听到这个消息的楚皇十分诧异,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让虚公公放下近二十年的坚持去一趟皇甫府,不过之后的描述中,他也十分动容。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了两位老人的忠心,这份忠心不仅仅是对自己还有项家和大楚。 “老五真的会铤而走险?” “或许之前未必会,但若是他真的成功了,多半会想尽办法去实行,但眼下,既然五皇子殿下已经被皇甫大人和古大人识破了真面目,也就未必还有成功的那日,多年苦心孤诣的结果自然无法接受,老奴以为他不太可能放下心中的怨恨。” “嗯,那就让人多照看着点,也麻烦您多看看了。” “是。” 楚皇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老师特地用了一种最离谱的方式来搞事情,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这些儿子们一个个也不知道随谁…… 当然了,他并不排斥自己儿子们搞事情,只要他们有一个度,偏偏除了那个废物太子以外,其余儿子们反倒不知道那个度在哪。 楚皇的心情不佳,可他知道这事还没完,因为自己老师说了“好戏还没上场”,既然是自己老师亲口说的,也就不会是假的,就算没人去演了,他老人家也会变出一个戏班吧? 楚皇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但他唯一听到的稍微算好消息的,是项影这次去古月那的意图,至少太子没有真的遇到事就去求自己老妈! “来人,把皇甫伯忠给寡人叫过来。” (本章完) 第530章 不解 第530章不解 被传召的皇甫伯忠少有的很是忐忑,这种情绪似乎好多年没有过了,可他知道,陛下清楚他现在的处境,没到真正的关键时刻,陛下并不会特地召见他。 但是,他依旧没有洞悉自己父亲最关键的目的,虽然已经把自己能查到的都给了古月,却也没等到回应。 书房里,楚皇仔细打量着这个跟自己从小到大的弟弟,那一脸憔悴和犹疑,即使是楚皇也有所顾及。 “一个人埋头苦干哪能成事?你也别太纠结,你老子到底要干嘛没人知道,但至少眼下,寡人已经清楚了他的初步目的,竟然是避免老五去杀了老二,寡人这个当爹的的确该谢谢他老人家……” 听到这句话之后,皇甫伯忠茅塞顿开,原来他始终没有断定的关键是这里,而他也并不怀疑这条消息是古月想出来的,看来陛下已经派人去过了。 “你也别高兴太早,虚公公听到古月那小子的这个断言之后,一丁点都不相信,你老子的秉性只有虚公公最熟悉,所以他老人家破天荒地去了一趟你家,果然,你老子最后给他留了句‘好戏还没上场’,这就让所有人更加费解了,你老子到底要干嘛?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甫伯忠又一次愣住了,因为他刚刚还以为事情告了一段落,没想到自己父亲还有后手?可他老人家若是要针对五皇子,或者庇护太子的人身安全,这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才对,为何还有好戏没上场? 眼下已经是夺嫡的层面了,如果还不算好戏,那好戏还能是什么?篡位?! 皇甫伯忠差点自己给自己一巴掌,且不说其他,就目前这几个皇子从内到外,他们可没一个看着像是有那个能耐和威望的!而且也不会真有人傻到去帮他们,因为陛下的文治武功民心所向根本就无可撼动! 那还能是什么呢? 皇甫伯忠陷入沉思,他也的确想不通,尤其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和自己父亲的差距太大了…… “你也不用着急,这事没人想得通,但你老子那人,不会无中生有的,寡人比谁都清楚,所以不可能听之任之,总归得做点防范,万一惊世骇俗,也好替他老人人家收场……不过这事既然是你和古月那小子一起想通的,寡人还是希望你们能继续通力合作,应付这接下来的所谓‘好戏’。 当然了,寡人那几个没用的儿子,寡人还是想自己去管。” 这句话里有两个意思需要皇甫伯忠听懂,他自然也明白了,那就是楚皇不想看到他继续把自己扔在案台后面装死,同时,楚皇不希望他自己的儿子们真的因为有外人介入而出事情,无论是哪一个。 “微臣遵命。” “伯忠啊,寡人说几句心里话你可愿听听?” “是微臣的福分!” “你总是假正经!算了……其实吧,就是寡人觉得心里好疲惫,真的,不知为何,就是有一股疲惫淤积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儿子们太不争气了吧,尤其是那个老二,当然,他会这样也是寡人和小忧的问题……但,寡人最希望的其实是这个老二能够幡然醒悟,可他……唉……不过,其他几个更别提了,看上去的确比老二靠谱,可他们让寡人不悦的并不是有那种取而代之的心思,也不是付出了行动,而是他们反倒没有老二那样知道一个度,知道一个底线需要去遵守! 你说说,寡人这样的父亲,是不是很失败?尤其是同你与唐问天根本没法比,对吧?” 皇甫伯忠有些震惊,这还是第一次楚皇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确是错了,这事不是少见而是根本没见过! 但皇甫伯忠也很理解,因为陛下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却找不到几个能替他分担的人,尤其是没有一个儿子可以胜任…… “既然陛下说到这里了,微臣就说一说自己和大将军的情况吧…… 其实微臣对自己儿子的管教并没有太严厉,甚至微臣更希望他多放松一点,不要总是把自己逼太紧……可惜,他总觉得自己是皇甫伯忠的儿子,是皇甫当的大孙子,所以他不能懈怠,不能丢了爷爷和父亲的脸面…… 微臣很担心,担心他到底会不会快乐,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可他却说这是他心之所向…… 好吧,陛下您一定觉得这儿子如此让人省心多好啊?可微臣这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几次,也没法觉得好,对吧? 至于大将军,那是个洒脱人,他也有福,因为唐沐霖真的是个好孩子,不仅从小就肩负起了长子的责任,而且因为他自己母亲的离去同时肩负了照顾妹妹们的责任,看着大将军那三个闺女就知道唐沐霖是个多好的大哥…… 可大将军到底是否在意这些,微臣不得而知,只清楚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不在家里待着,他的一众儿女一年到头也未必见得到他多少回,不过这一年的时间里倒是有所改变,似乎是因为古大人的出现造成的。 不过,这大将军养孩子的方式,微臣是学不来的,陛下您也不会去学,对吧?这就是了,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同,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陛下您肩负着大楚的天下,自然就更难了,所以您觉得自己作为父亲而言,同微臣和大将军没法比,那其实是因为您必须心系天下啊!” “正儿八经拍马屁的功夫就你能!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寡人就是觉着同样一起长大的三兄弟,为何你们的孩子都可以比寡人的强呢?寡人很不解,只能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了,或者你说说看知道为什么不?” “这个嘛……微臣就斗胆一言了,因为大将军和微臣都只有一个老婆更没小妾……” “你倒是真敢说!” “微臣惶恐!” “算了,你说的寡人也懂……唉,后宫的女人为何就不能消停点呢?而且寡人也没有贪念美色纵欲无度,这后宫里就没有一个是寡人自己去街上找的……好吧,小忧也算是自己挑的,但也是被局限在一个小范围里,至于其他两个,都是你老子给寡人选好的,都没问一句寡人到底愿不愿意! 但是,寡人真没有那么庞大的后宫,比如南边那顺国皇帝,光儿子他都有足足十三个对吧?你说说,凭什么寡人这明明没几个人反倒压力更大了?” 皇甫伯忠也有些情不自禁,要知道哪个帝王会如此随意地和臣下谈论自己家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皇甫伯忠清楚,陛下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可他同样清楚,自己虽然也是所谓“兄弟”,可另一个“兄弟”整日都被忌惮着,这里面也少不了自己的功劳…… “陛下,微臣知道一句话,不知您有没有听过。” “说说看。” “说这话的人其实就是个后宫的女人,原话是‘呆在后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摆弄那些花鸟鱼虫不会腻得慌?把自己扔在案台后面诗词歌赋,还能考状元不成?有事没事只会琴棋书画,也得有人肯欣赏不是?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没用,一旦你被人给打压下去了,被人给陷害了,什么都是徒劳,那么你不去勾心斗角,就是作茧自缚!’ 这话糙理不糙,也的确道出了后宫女人的心酸,我不害你,你就可能害我,那我为何不先下手为强?说到底,后宫女人的战场并不是开疆拓土那么大开大合,仅仅只是守护自己一份恩宠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 而这些,对于高门望族的女子而言应该不是毫无准备,所以那些家族送她们入宫前应该都有想应的嘱咐才是,这里越是背景深厚也就越会有恃无恐。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您这的人不多,所以落到她们头顶上的希望也会更大……” 楚皇这下听明白了,虽然他平日里没怎么在意,尤其是去贵妃的寝宫休息都是例行公事而已,而这些都是小忧要求的,理由是避免有人置气,楚皇也答应了,不过花妃那不存在有人置气,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 但他此时才知道,自己这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后宫,实际上暗流涌动,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几个没用的儿子出了那么多幺蛾子!而这看上去的风平浪静,其实都是小忧的功劳,她真的辛苦了,同时也要绞尽脑汁不让自己被算计对吧? 楚皇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他清楚其他几个可不是小忧的对手,小忧没把她们直接整死都算给自己面子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小忧选择离开时为何有一种莫名的轻松,虽然她极力掩饰,却也没法真正瞒过自己的眼睛。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此,寡人也明白了不少,你先下去吧,好好想想你老子到底还要干嘛,寡人需要一个答案,至少不能措手不及。” “微臣遵命!” (本章完) 第531章 顺势 第531章顺势 楚都街道旁的酒楼里,去过京兆尹府衙的张老师此时正在接受楚都学院老师和学生们的宴请,这场面不可谓不大。 “老朽无才无德,诸君如此厚待实在受之有愧。” 场面话自然张口就来,但谁都看出来张老师真的很高兴。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张老师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他并不会为了一个排场而高兴。 那么他高兴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刚刚去过京兆尹府衙得到了黄有为的郑重承诺。 对于教授忠君爱民大半辈子的张老师而言,任何一个挑战大楚律法的存在都必须打倒,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皇亲国戚,而且陛下一直以来都对贪腐深恶痛绝,同时对吏治管理严谨,这是大楚的福分也是张老师喜闻乐见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清明的朝堂才有读书人真正一展拳脚的机会,他的弟子们也不至于蹉跎半生而碌碌无为。 虽然自己无意朝堂,但桃李满天下的他还是会在乎自己的弟子们是否有出息对吧?这是沽名钓誉么?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老师的期许…… 就在这一片祥和之际,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几个黑衣人窜入,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取张老师。 皇甫叔礼大惊失色,他可不是什么武斗派,但多年来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舞刀弄枪!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护卫们没有迟疑,一声声兵刃出鞘的清脆,已经有人挡在了张老师身前。 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先生可从为见过如此阵仗,一双瞪圆的眼睛久久没法恢复自如,加速的心跳对他而言可是一种残酷的负担,若非有了护卫们的援助,他多半会被直接吓死。 怎料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那一个个突然跃起的护卫虽然挡下了一波,却没能全部对上,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原来只是佯动,真正的杀招却是来自张老师脚下! 只见破开地板的一个黑影没有任何窒碍,随手一刀就让张老师倒在了血泊里,随即黑衣人们毫无留念地直接四散,留下一种护卫的无奈和在场所有人的骇然。 “快,快救人!把最近的大夫请来,同时去请太医!对了,对了,去炼药师学院请古大人,快去!” 皇甫叔礼第一时间恢复了镇静,在他的指挥下护卫们没有片刻耽搁,也不敢耽搁,虽然他们很担心会不会还有人来危害到皇甫叔礼的安危,却也没时间多说一句。 学生们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一个个开始哭天抢地,没有任何秩序地往张老师身边凑,不过这个举动被皇甫叔礼何止了。 “别胡闹!你们又不会救人!都让开点,别让张老师有更多闪失!” 虽然一道道命令都发出去了,皇甫叔礼心中依然没底,因为靠在自己怀里的张老师已经昏迷完全不省人事,那份生机也在肉眼可见地消逝。 “去京兆尹报案,让黄大人派人来接管现场,去找街上的巡防营军士,避免周边百姓恐慌!” 又是两道命令让两名老师立刻动身,皇甫叔礼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此时此刻除了给张老师按住伤口也别无他法,偏偏他很害怕一个不小心劲用大了反倒会提前让张老师被葬送,毕竟年事已高…… 这等待的时间里是焦急的无比难熬,好在护卫们的动作迅速,很快就有大夫被直接抓着跳进了酒楼。 惊魂未定的大夫也不敢多问,因为目标很直观,第一时间下手准不会有错。 片刻后又有人从窗外飞了进来,不过这次的护卫没有带着人,“大人,古大人行动不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让卑职先行一步告诉您一定不要让太多人围着伤者,同时也不要哭哭啼啼太大声喧哗,毕竟张老师年事已高……” “嗯,是这么做的,古大人还有其他交代么?” “没了,时间紧迫,古大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嗯,那只能等了……” 皇甫叔礼心有余悸,他刚刚的决断算是没出错,毕竟古月也有这种交代就错不了。 事实上古月哪知道急救该干嘛,他顶多是曾经考驾照时学过心肺复苏,不过那些关于医生们的作品还是不少,至少周边不要太多人在那哭丧他还是知道的。 又过了片刻,古月带着自己的轮椅从窗外飞进了酒楼里,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不过这时候可没有寒暄的必要,对皇甫叔礼拱拱手之后,古月就开始和刚刚那位大夫交流伤情。 “古大人,这位伤者中了一刀,不过并不致命,可他年事已高,虽然老夫做了处理,一时半会也不敢挪动,但是要在这里给他做进一步治疗,也不太容易……” “嗯,这位大夫您辛苦了,之后交给在下吧。” 其实这些询问都是顺带,古月已经把握住了张老师的具体状态,让他很意外的是凶手这一刀十分精准,没有伤到任何内脏,也没砍断哪怕一根骨头! 当然,若是把这人扔这里还是会流血而亡,而其他年事已高,多半会死的更快点,所以凶手并没有补刀?或者是想在他死前进行一种折磨? 没法知道更多具体,古月的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丹药已经送入,同时捏碎了一颗直接让人外敷,引导药力的工作同时进行,为了让这老人不至于无法负荷,古月还在有意识地关注他的心跳血压,让系统做了全面监控。 如果有人能看清楚古月到底在干嘛,一定会匪夷所思,因为这完全就是一场手术…… 当太医也被请到的时候,他一看古月已经在救治了便没有插手,更没有多言。 所有人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古月和张老师身上,之前的大夫也自觉退居一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老师没再继续流血不止,那煞白的脸上也开始恢复血色。 皇甫叔礼捏了一把汗,周边的师生们也开始欢欣鼓舞,毕竟张老师在他们心里实在是太过于崇高。 很快,黄有为亲自带人来了现场,巡防营的军士们也把酒楼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他们看到古月正在救人,也没有上前打搅。 “呼~,总算是救回来了,之后还得好好静养,这老先生的身子骨并不硬朗,如果不好好休息可就麻烦了,尤其不能操劳更不能伤神,他有人照顾么?” 皇甫叔礼立刻回应,“一会我就派人将张老师小心地抬回学院里,派专人日夜伺候!” “嗯,他原来是个老师啊?是皇甫院长您的老师么?” “虽然不是在下的启蒙恩师,但张老师应该算是大楚所有学子们的老师,他老人家就是上一任楚都学院院长。” “原来如此……黄大人也来了啊?那您忙吧,我就先走了,皇甫院长在下告辞了!” 黄有为其实还想让古月留下来,因为他清楚古月很轻易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有学生开始叫嚣,“少在那猫哭耗子!刚刚那些人一定就是你派来的!就是你害了张老师,这会又来装好人,我呸!” 这没头没脑的指责让古月顿时不明所以,“就算这人是你们老师,也不能乱咬啊!我跟他有一毛钱关系?” “慎言!古大人海涵,学生们也是太激动,一时没了分寸。” 皇甫叔礼可不能放任这些学生乱说话,因为他知道古月是个狠人,他想讲道理的时候会选择说服你,他若是不想讲道理了可就会直接动手! “本来就是如此!院长和黄大人,你们一定要为张老师讨回公道!这古月就是因为张老师去为民请命,说了他的坏话,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越说越离谱,黄有为都想大嘴巴抽那个学生,在他心里,若是古月真想动手,谁能看见?至于这么砍一刀再特地跑来救人么?这些学生想的还是太简单,但他们却觉得这样才算复杂…… 不过古月总算知道这个所谓张老师的来路,也和黄有为去自己那的事情串联起来,“原来还有这事?黄大人,张老师跑您那为民请命,目的是什么呢?” “古大人不必介怀,张老师是我辈读书人的老师,他一心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所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就是听到这街面上的流言嘛,而下官也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表态,所以他老人家就去找到我说了这事,也正因为如此,下官才再次赶到了您那……” “这样啊,那这位张老师也是应该受人尊敬的了,平日里有什么仇家么?”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张老师不仅仅是一生清贫,而且乐善好施,在学院任职的时候都没有享乐的心思,积蓄都会在关键时刻捐出来接济百姓,而这些年张老师一直在外云游,近日才刚刚回来,也不太可能有和人结怨。” 皇甫叔礼也知道自己不能闲着,而这时的接话至少能表明自己并不认为古月是凶手或者幕后黑手的态度。 “这么好的人却遭逢大难,如果是我也会怀疑我自己这个唯一的可能了,那学生说的也不算错,黄大人您不必客气,该配合什么流程我没意见。” 到了这个当口,古月终于把前后联系起来。 (本章完) 第532章 有趣 第532章有趣 现场没有任何大范围的打斗痕迹,但皇甫叔礼的三名护卫都是地阶,而且都活得好好的,也就不可能无动于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用了诱饵,最后杀招却是从张老师脚底出现。 这样的杀招自然需要对目标十分了解,尤其是得了解皇甫叔礼,因为只有他会带来护卫。 而这楚都里,知道这人是皇甫叔礼还敢动手的就并不多了。 这种一击必杀的布局却偏偏留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凶手的出招快准狠可以解释,那么原因只能是两个。 其一,或许是想要折磨这个所谓的张老师,想让他在痛苦中挣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惜,如果是这个目的应该不太可能允许张老师直接昏死过去,不然就是多此一举,而且,既然已经设计好了诱饵达到必杀一击,再随意补上一刀的时间总归是有的,也就不存在仓促逃离才让张老师幸免遇难。 于是,可能性只剩下凶手故意如此了,他们并不是真的要取张老师的性命。 至于为何大费周章却又甘愿无功而返,在刚刚那位学生的叫嚣中,古月已经猜出来所以然。 这名学生有可能是被安排在这里充当这么一个角色,他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跳出来讲出“大道理”,因为张老师的遇害是不明缘由的,因为张老师是没有仇家的,那么这次刺杀也只能让人想到和古月有关,因为张老师刚刚去京兆尹府衙告发了他! 但古月一向“高明”,所以他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也就不可能真的随意要了张老师性命了事,于是乎特地留了一口气等到他自己神兵天降妙手回春,这样一来包括张老师自己在内的所有读书人都得念及他的好,也就不会再有人去“告发”他了。 在其他人六神无主的时候特地有这么一名“演员”,特地说了这么一番“断言”,自然可以先入为主,让所有人“心领神会”,渐渐地广而告之,那样一来古月的“罪名”就又一次坐实了。 当然,这名学生也可能并不是“演员”而是有感而发的“聪明人”,在他的视角里的确是为了张老师而担心,所以他可以找到“真相”,也就是他所说的一切。 同样,既然会有一个学生如此作想,自然会有十个百个成千上万…… “又是利用舆论的压力么?看着像是皇甫大人的手笔,不过这老大人之前只是吹吹风而已,怎么突然开始真的动手了?难道他和这个张老师关系不好?” 古月在心中盘算着,他没法得出准确结论,因为条件还是太少,只能有一个大概设想,甚至都没法断定到底是不是皇甫大人的后手,尤其是他很难想象自己已经洞察了皇甫大人的目的之后他还要做出这些举动又是干嘛。 此时的黄有为很是纠结,他又一次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他清楚古月不可能有那么闲,特地跑来弄出这种戏码,更何况他清楚一个关键点,古月手上并没有超过三个地阶以上的高手随时随地听从他的调派,陛下也不可能允许他藏私,至于那些之前愿意帮他守护学院的家族,会特地派人来配合演戏么?都是千年的狐狸,这个时候怎会头脑发热? 但黄有为更清楚这个学生的发言会在所有人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或许这才是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可惜他无法洞悉,而此时此刻,他似乎不得不把古月请回去协助调查了,不然很快就会把自己也放在峰尖浪口。 “古大人,既然这些学子对您存疑,而且和本案有关,下官只好遵循办案流程请您去京兆尹府衙协助调查了,请您海涵。” “黄大人您职责所在,我自然得配合,楼下有我那的护卫帮忙驾车过来,方便的话告诉一声他们我的去向即可。” “是,那下官就派人进一步勘验现场,您请移步,对了,皇甫院长和诸位师生既然是当事人,也请协助调查。” “这个自然,不过张老师需要静养,就请黄大人派人送他去学院同时和巡防营的军士们协商下能否调派力量加强护卫,拜托了。” “皇甫院长放心,下官责无旁贷!” 对于皇甫叔礼而言,他也很无奈,虽然刚刚自己有惊无险,但张老师的确是他很敬重的师长,眼下虽然被古月亲自出手救治了,可这种事情不仅光天化日而且就在楚都城里,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这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因为他骨子里还是刻着皇甫家的印记,一种期待大楚更好的希冀,也不断为之奋斗,因为这是他父亲的一生所愿,而这幕后之人公然挑战了大楚的安宁,就是对他对他父亲兄弟的正面宣战! 至于,这事会不会是皇甫大人的手笔?这种想法在皇甫叔礼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出现哪怕一息,因为他是皇甫大人的儿子,他了解自己的父亲。 一应安排妥当,黄有为带着大部队准备回衙门,不过还有一点小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鬼瞳要求能继续跟着,但黄有为清楚这么一个存在,她最喜欢待着的地方是屋顶……万一需要将古月留在府衙,还得允许她在京兆尹府衙的房顶上留宿么?这难道不是一个笑话? 于是,鬼瞳很不情愿地答应了寸步不离古月身边才被允许一同前往,这最终的结果还是让黄有为松了一口气。 当然,为了避免过多的负面影响,黄有为可不会太过张扬,所以古月和皇甫叔礼是专门用马车去送,而其他师生们只选择了几个代表,不然他的府衙很快又会人声鼎沸。 可惜,纵使黄有为万分小心,也难以避免古月被“抓进”京兆尹府衙的消息不胫而走。 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推手,他自己都不信了! 骑虎难下,面对门口那人山人海,黄有为知道以古月的人望绝对没法草草了事,索性直接公开审理,因为他知道这事做的越无私对自己和古月反倒越有利。 来到这个世界好些时日的古月,第一次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升堂,只不过自己的角色差不多算是被告。 “本府这次升堂需要审理的是张老师在酒楼遇刺一案,虽然张老师幸免遇难,但这些凶徒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为非作歹,简直是对大楚律法的挑战,本府誓要将他们找出来一网打尽! 所以,请各位回来,就是希望得到诸位的支持,务必将知道或者看到的点点滴滴一应告诉本府,协助破案。” “大人!以学生愚见,这古月就是那幕后黑手!众所周知张老师德才兼备乐善好施,这楚都上下所有人都不可能和他结怨,可他刚刚游历归来不过两日便遭逢如此大难,令人不得不怀疑只有古月这个藐视王法的家伙知道了张老师为民请命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请黄大人为张老师做主!” 还没等黄有为开始挨个询问,那“最积极”的学生又跳了出来,他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就连古月都很怀疑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一旁的皇甫叔礼很想掏出戒尺,因为刚刚在路上明明有所暗示,希望那学生周边的人对他“劝解”两句,不要在公堂上大放厥词,可惜,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嗯,既然你有此怀疑,想必是有所证据?不知是人证还是物证?可否当堂呈上交予本府?” 黄有为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既然遇到了这么“不怕死”的熊孩子,他要做的就很简单,“公事公办”,一切按照流程走,毫不偏驳,因为他最清楚不过,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证物证…… “物证倒是没有,这古月只手遮天,连皇子都敢打,一定有恃无恐,而且刚刚那些人多半是雇佣的杀手,他完全可以不承认,但我等都是人证,因为张老师来您这为民请愿之时我们就跟着,在此之前,我等愿意为了大楚出一份力的学子们也去了炼药师学院,不过被拒之门外,那时古月的说辞是他在炼丹的关键所以不能打搅! 可刚刚十万火急,张老师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怎么就能恰到好处地赶到?他不是在闭关炼丹么?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故意做出了这种一戳就破的戏码,目的就是借由此事让张老师感恩戴德不便继续去状告于他,这样的心思实在歹毒,未达目的不折手段!请黄大人为张老师做主!” 差点就有几个学生想来一次“群情激愤”,可惜,皇甫叔礼的威严还是在那的。 “嗯,这位学子所言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并不算是实证,尤其是指出古大人之前闭关一事,事实上本府在见过张老师之后,便立刻动身前往了炼药师学院,也见到了刚好出关的古大人,所以并不是如你所猜想那样古大人是在刻意回避,也不能断言是特地敢在恰到好处的时间里去救治张老师性命。 至于那些杀手是否是古大人所雇佣,这事不能妄下断言,但本府接下来回好好询问古大人,不会偏私,同样,古大人救治张老师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戏码,本府也不会遗漏。 在此,本府还有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这位学生知晓,以你现在的行为而言,已经是在指名道姓地状告朝廷命官,这事非同小可,不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证据在手?如果毫无实证,这种无端的指责依大楚律本府可是能先对你动刑,所以本府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坚持己见?” “为了张老师的公道,为了大楚律法的威严不被蔑视,学生心甘情愿!” 如此慷慨激昂无比悲壮,古月看在眼里都想给他搬个奖,或许幕后之人就是看上了这人的演戏天分才会给他戏码?又或者,他只是个愤青为了一腔热血和出名?心中暗自好笑,古月很想知道接下来到底还有没有更多惊喜…… (本章完) 第533章 面具 第533章面具 就在那名学生一脸坦然为了心中的正义不畏强权之时,赵德主回到了京兆尹府衙。 “禀大人,卑职查到一些新的线索。” “哦?呈上来。” “是!把人带上来。” 原来赵德主带来了三个人证,其中有酒馆掌柜和伙计,另一个是在街上的小贩。 “草民叩见大人!” “三位是看到听到什么了么?快快告诉本府。” “是!” 首先陈述的是酒馆掌柜,据他回忆,在楚都学院那些人进入二楼窗边单独布置的宴会场之前,因为提前接到了来自学院的预定,所以整个二楼都是空出来的,不过正因为二楼没法使用,当时一楼人满为患,所以处于张老师所在的正下方被安排了两桌客人,一桌有四位都是街上的老主顾,而另一桌只有一人,是个精壮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带着银色面具,甚至吃饭喝酒之时都没有把整个面具取下。 由于这个男子的特别,所以掌柜不由多看了几眼。 第二个陈述的是酒馆伙计,他负责给掌柜所说的那两桌客人上了酒菜,那桌老主顾没有任何疑点,但最后破开地板突如二楼的的确就是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这一点他十分确定,因为他离得最近,当时一楼太慢,所以人手都是分散开来一人一个区域,而他就负责那一块。 说到这里,掌柜和伙计都有些惊惧,因为他们不小心看到了古月身后的鬼瞳,看到了那银色面具。 这个举动自然不会逃过任何人的眼睛,但黄有为并没直接发问,而是继续聆听了第三位证人的供词。 据小贩所言,他日常在酒楼对面的街面上摆摊,的确有印象见过那些银色面具,因为酒楼里突然爆发出的各种巨响让他被惊吓,不过没有持续多久便看到四个黑衣人从酒楼二楼破窗而出,因为是大白天,那阳光下的银色面具分外耀眼,小贩虽然很害怕却也忍不住好奇无法移步,只是那四人动作太快,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街道里。 “没错吧?这就是证据!三位不妨好好看看,古月身后那人所带的面具是不是你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名学生如获至宝,他的叫嚣越发卖力近乎痴狂。 而掌柜和伙计的确已经察觉到了鬼瞳的存在,那面具让他们有种莫名的摄人寒意,不由自主地尽量远离便是最好的证明。 唯独小贩不同,他听到那学生的呼喊之后反倒不知为何凑近了一些,就差没有直接用手去触碰了,不过鬼瞳犀利的眼神还是让他如遭雷劈,一蹦三尺躲到了掌柜和伙计身后,似乎那里会更安全一点…… “好了,三位还有其他需要叙述的么?” “回大人,没有了,事出突然只记得这么些,希望对大人有用!” “嗯,那本府有所疑问,不知三位能否更详细描述一下那银色面具的样式?” 黄有为有点拿不准了,因为这个银色面具太有指向性,而他也清楚鬼瞳的大致来历,毕竟古大人把杀手收为了贴身护卫这事早就不是秘密,所以这面具是不是他们组织的标配? 三位证人虽然得到了黄有为的支持却也不太敢靠进鬼瞳,因为那仅仅露出的双眼却透着无穷的威慑,令人背脊发凉。 “大人,应该就是这样的面具无疑。” “三位可否确定?” “确定!” 又惊又惧的三人可不曾想到自己提供一个银色面具的消息竟然可以在公堂上直接看到,难道真的是古大人派人做的?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面具明明那么显眼! “嗯,那就有请三位暂时退到一旁稍作歇息。” “是,大人!” 黄有为的脑海里开始了各种猜测,差点因为状态快而冒烟。 可他没有办法,这么不利的证据就摆在眼前,自己可不能轻易下结论,不然不仅没帮到古大人反倒是作茧自缚。 当然了,他依旧不相信是古大人做的,更何况那么明显的面具太过刻意,纵然是杀手组织,也未必就是古大人安排,反倒是特地让人记住这面具一般更像是栽赃。 可惜,他不能把这个推论公开,因为这样会被说成对古大人的袒护。 “古大人,下官可否询问鬼瞳姑娘几句?” “公堂之上您是大人,请便。” 古月心中也开始了盘算,这一次居然有人用杀手组织的面具说事,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但这些人一定知道的不少,毕竟杀手组织哪那么容易被人知道老底? 如果并不清楚杀手组织的存在,只是看到过鬼瞳的面具便有所布局?那就会太刻意,没法自圆其说,自然也达不到栽赃嫁祸的目的,应该很容易露出马脚。 “鬼瞳姑娘,不知你这面具有什么意义么?” “习俗,这张脸只能给自己男人看。” 这个说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因为鬼瞳的语气十分平静,怎么听都像是真的,偏偏这个说法又很仍让人难以相信,就连古月自己都觉得太狗血…… “原来如此,那不知这样的面具,你是在哪得来的呢?” “离开家之前家里人就给我带上了,具体他们在哪弄到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黄大人可以知道,我这面具是女人用的,就和唐家三小姐所用的类似,都只能遮住眼睛以下,如果让男人来带,看上去不会很别扭么?” 黄有为腹诽不已,“你这么带着就不别扭了么?不过也是,好像必须长得好看的才能带,不然都会别扭……” 但这个说法又提醒了那三位证人,尤其是伙计。 “大人,小的可以补充两句么?” “请。” “其实小的也觉得很奇怪,那明明是个男子,而且很魁梧,可那面具的样式就很有点柔美的意味,现在想来,的确和这位姑娘所带的一模一样,多半就是女人带的?尤其是这面颊和下巴的部位,看上去好别扭,所以小的才会忍不住多看了好几次,虽然有点害怕也没有忍住好奇心……” “原来如此……” 黄有为这下有点明白了,如果鬼瞳这个面具是他们组织的制式,那么自然不可能男女通用,尤其是面部轮廓让一个男的带上女用款式,怎么看都会别扭对吧?为何凶徒会如此呢?多半是幕后之人只见过鬼瞳的面具而并没有真的看到过杀手组织的男人?很有可能! “对了,鬼瞳姑娘,能否请你把嘴部露出来呢?就像平日吃饭时那样?” 鬼瞳有些迟疑,不过古月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放轻松,于是她当众展示了一下自己面具的机括。 “不对,这个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依旧是伙计,他的确最有发言权。 “这位证人,你能否说清楚?” “抱歉,大人,小的一时激动了,不过当时那男子吃饭时的确没有取下面具,但是露出了整个下巴,小的觉得那面具好精巧所以又多看了几眼,但这位姑娘的面具却只能露出嘴巴,包括下巴在内依旧遮挡着,小的能都确定这两款面具虽然看起来很相近却并非一模一样才是。” “嗯,原来如此。” 黄有为又有了一些想法,而且大致可以断定幕后之人其实并没有真的了解到鬼瞳背后的组织,只不过的确看过鬼瞳的面具样式,可他们又怎会有机会看到鬼瞳如何进食? 但这依然是推测,并没法直接排除,不然就会被有心人追问是否偏袒…… 黄有为的心好累,可他此时孤立无援,因为古大人此时算是被告,总不至于还能继续求助与他对吧? 而一旦开始询问古大人,就会被迫进入审问流程,他可拿不准古大人到底会说些什么,譬如“嗯,当时是打了,不过忘了为什么打了”,这种对话还是不要发生在公堂之上的好。 “大人,这面具既然分男女,说不定就是从吃饭时的机括区分而已,至于样子未必就真的一定要男人用的必须粗犷,所以这种证词也不能用来排除这位姑娘的面具就是和那些凶徒的无关,请大人明察!” 那名学子又一次不依不饶,不过他说的也算有理,这也是黄有为没有直接开口的原因之一。 “就是个面具而已,你们还要不依不饶?这大楚律法又规定不能戴面具出门么?那唐家三小姐也带着我这样的面具,你们怎么不去把她抓过来一起问问?难道你们不怀疑她也是和凶手一起的?” 古月很想笑,因为鬼瞳平日里可很少说这么多,能动手绝不动口,不能动手她就闭口不言……而她自然清楚,这次是有人借题发挥,特地弄了个似是而非的面具来嫁祸古月,可她的确是来自杀手组织,也没法真的坦白,于是不善言辞的她情急之下索性破罐子破碎,拉了一个“垫背”的,只不过那唐羽星并不无辜而已。 可在场众人一听到鬼瞳攀扯唐羽星,这事就不好继续妄加评论了,毕竟那是大将军的女儿…… 就连那个“慷慨激昂”的学子也选择性闭嘴。 不过黄有为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契机,“赵捕头,那就麻烦你去一趟大将军府,请唐三小姐来府衙协助调查。” “卑职领命!”赵德主一脸懵,可他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就是丢了黄有为的脸面,所以他只好头也不回地步履艰难,因为他其实心里发虚……上一次和唐家人扯上关系,他的小命就差点交代了,灵魂深处后怕不已…… (本章完) 第534章 强硬 第534章强硬 当赵德主带人出现在唐府的时候,他的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不仅仅不敢让手下捕快跟着,而且始终谦卑地等着唐府佣人去汇报,没有催促,没有嚣张。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里唐家兄妹都有些憋得慌,因为古月的事在那沸沸扬扬,唐沐霖第一时间就想冲出去帮忙,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而且论说话这事他也的确不在行,更何况刚回楚都就跑去古月那倒了一肚子苦水,就算是他回想起来也觉得莫名尴尬。 不过他三个妹妹倒是个个跃跃欲试,只不过碍于面子,没人会主动而已,毕竟唐霁凰就是不想太主动…… “赵捕头辛苦,不知这次黄大人传讯舍妹所为何事?” 出门迎接的自然是唐沐霖,既然赵德主不想入府那就得表示尊重,至于这一家之主绝不可能出现的。 不知为何赵德主看到唐沐霖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放松了几分,至于被浸湿的衣裳他也不用在意了。 “唐少将军,奉京兆尹黄大人之名,就刚刚酒楼发生的袭击需要请唐三小姐去府衙提供协助,当然,只是协助,并无其他!” 该强调的“请”自然会被重点画出,不管唐沐霖多么恭敬,赵德主也不敢有任何放肆。 “既然是黄大人需要,唐府上下责无旁贷,不过舍妹刚刚一直在家里,也不曾去过街上,赵捕头能否告知一二这事为何会需要舍妹的协助?” 虽然言语间依旧谦逊,但唐沐霖可不是那种轻易让自己妹妹们涉险的人,纵然是协助也不能没头没脑,总归得要个说法。 “是是,是在下没有说清楚,其实是这样的,这案子涉及到了古大人,正好有证人看到凶徒都带着银色面具,您猜的没错,就是和古大人身边那位鬼瞳姑娘的几乎一模一样……不不不,黄大人并不是怀疑到了唐三小姐身上,只是那鬼瞳姑娘提到三小姐的面具也和她的很像,如此说来肯定就是类似的款式使用比较广泛而已,所以黄大人的意思是请三小姐前往一叙,证明了面具的确雷同即可有个说法,还请唐少将军通融!” 按理说这么不顾实际地把什么都说了也算赵德主的失职,毕竟涉及案情,万一真的有事岂不会放跑了人犯?可赵德主没得选,如果硬着头皮公事公办就这么把人带回去,他真的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突然交代在某个夜晚而且是自己的床上…… “原来如此……”还没等唐沐霖好好回应,他三个妹妹就自己结伴准备出门了。 “赵捕头,请吧。” 这下可把赵德主弄懵了,只能看着那苦笑摇头的唐沐霖用眼神询问,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才让他终于放心。 不过唐沐霖为了避嫌还是忍住没有跟着,这的确用了他很大的毅力,毕竟自己父亲不在自己就是代表着唐府的态度,至于为何三个妹妹都要去,这事他就没法掌控了。 赵德主一路上无比忐忑,虽然的确风平浪静地请到了唐三小姐,可另外两个为何也要跟着?他的心在打鼓,因为众所周知唐家兄妹里也就唐沐霖可以好好交流,其他三位那都是很微妙的存在。 为何有如此判断,其实很简单,譬如唐羽星,那冷若冰霜的星眸配上银色面具,外加一整个甲胄在身,那生人勿近的气场何止周遭数丈。 而唐大小姐那的确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所以不敢看正眼去看啊!曾经的太子妃第一人选,现在又和古大人若即若离,不担心自己小命的人才会露出那没法控制的贪欲…… 当然了,唐三小姐其实孩童心性看上去也比较平易近人,没那么多弯弯绕,可她是唐大将军家里最骄纵的一个,这大楚街道上骑马险些伤人的事情她可不止一次!偏偏赵德主每次都得去教育去批评,但是没法更进一步……作为街道安宁的守护者,赵德主其实最怕的就是这位小祖宗! 而此时他最担心的其实是一会黄大人看到这三位一起到场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纠结的过程并不算长,而黄有为一点也没让赵德主失望,那差点掉到地上的下巴无比真实地刻画了他的内心,估计已经在斟酌如何用最严厉的言辞去训诫赵德主做的好事了。 “黄大人,听闻您需要三妹来此协助调查,霁凰担心三妹没法说清楚便自顾自地跟着了,还请黄大人海涵。” “不妨事,不妨事,其实是本官唐突,不过事出突然也只能请三小姐来此一叙。” 尴尬也不能失了礼貌,黄有为心里盘算着这事越来越麻烦的时候唐霁凰已经开始代表两个妹妹向众人行礼,尤其是对于皇甫叔礼毕恭毕敬。 当然了,她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个坐轮椅上的人,倒是和鬼瞳有了交集,那就是白了一眼…… 不过唐晓焱可没那么多计较,随意和周边人拱了拱手,这也是看在自己姐姐跟着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听话”,之后便自觉站在了古月身后开始问东问西旁若无人。 “咳咳……既然唐三小姐已经到了,那本府有个疑问还请三小姐如实回答,刚刚这位鬼瞳姑娘提到自己的面具其实和唐三小姐的极为相似,嗯,这会站在一起看也的确如此,那不知三小姐这银色面具是从何而来?” 唐羽星可没那么多忌讳,但她也不可能直说这面具是“黎明”的标配,“小时候受了伤,脸上留了疤,太丑不想被人看到,就一直带着了。” 这个缘由其实人尽皆知,但唐羽星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让黄有为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揭人伤疤的嫌疑,“嗯,唐三小姐直言不讳,本府在这里先谢过了,不过能否说一说这面具具体从何得来呢?” “带了好多年了,第一次带上的时候我还不算大,也没有特地去问,只不过这面具的确可以遮掩伤疤,如果黄大人一定要知道的话,或许问问家父才可能得到答案。” 公堂之上顿时陷入了宁静,除了黄有为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此时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因为唐羽星的态度十分坦诚,看上去毫无避忌,但这结果可不是自己想要的,“问问家父”,她的“家父”是随便可以去问问的么?这楚都里又有几人可以想去问就能问? 黄有为是个有责任的地方官,而且他深知在都城重地想为百姓们谋一个安居乐业是有多困难,因为很多事情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到那些达官显贵。 好在陛下英明仁义,朝政清明,所以那些真正的大佬们也是懂得不去强取豪夺民脂民膏,这也让黄有为的工作顺当很多,可惜,有些人却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譬如唐大将军…… 黄有为清楚地记得,这位大将军上次在京兆尹府衙里大杀四方,事后总该有个结案的记录对吧?更何况事关唐家兄妹的安危,自己这个京兆尹也算全责,所以必须去坦然面对,可自己伤愈后亲自去了唐府不下五次,就没有一次能见到唐问天的面的! 最离谱的是最后一次唐沐霖那一脸为难,因为这位少将军从不说谎。 “那个……家父其实在里面,但是,请黄大人海涵,他,他……有点忙,现在……” 黄有为也很同情这位与人和善的少将军,因为这句模棱两可已经让他的脸涨红了,很显然是太不会说谎话才导致,所以可想而知,大将军的原话应该是“不见”或者干脆“让他滚”…… 从那以后黄有为就把唐府定为了自己的禁区,能不接近就不要接近,他不想让唐沐霖那个好孩子为难,更不想让自己又被蔑视。 “嗯,倒也不必去问了……如三小姐所言,她所带的面具是从小便有的,这事也算人尽皆知,而作为几个孩子,那时不记得面具的来源也算情理之中,至于大将军那,眼下存疑的是这面具到底和凶手有无关联,譬如是不是某个杀手组织的标致?所以,难道有人会怀疑大将军和杀手组织有关联?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面具?!” 黄有为在心里松了口气,将这种认怂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他也算人才了。 而且如此说法,一定不会有人敢去质疑。 别看那些学子这些时候都揪着古月打皇子的事情不依不饶,若是真的扯上唐问天,他们也会闭口不提,因为有些人是不讲道理的。 看到那位始终“慷慨激昂”的学子此时鸦雀无声,黄有为心下好笑,不过他立刻开始后续的场面工作,“既然有了唐三小姐的佐证,不难发现鬼童姑娘的面具未必就是某个组织特地发放的配置,所以单从面具一事来将古大人和张老师遇袭一事牵扯在一起,本府认为证据不足,但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疑点需要去查验,本府不会有丝毫懈怠,当着学院皇甫院长和诸位学子以及众多百姓的面,本府可以表态,京兆尹府衙上下一定会倾全力办好这个案子,还张老师一个公道!” (本章完) 第535章 顺序 第535章顺序 黄有为表态之后这次开堂也算在他眼里十分完满,既没有落人口实,也没有真的需要将古大人收监,他很感激自己的应变能力,心中一片舒畅。 “黄大人,霁凰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询问?” 原来事情还没有结束,黄有为的心再次开始忐忑,而且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 “唐二小姐是对本案有何疑惑么?” “正是,其实霁凰很好奇,古月这家伙和他身后的鬼瞳姑娘为何会因为面具而被牵扯。” “哦?这点也算合理推断吧,毕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都是办案的关键,虽然不排除那些凶徒是刻意将面具示人以混淆视听,但既然有了这些证词,本府理应详查才是。” “是,黄大人所作所为自然是为了更严谨,但霁凰依旧有些疑惑,因为这面具一事,如果因为联想而合理推论,为何所有人会先想到这位鬼瞳姑娘呢?据我所知,这人整日喜欢躲在屋顶或者街角,别说看到她的面具了,想看到她的影子似乎也不是很容易对吧?” “这……”黄有为一时语塞,因为他不清楚唐霁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这句话并没有毛病,事实上能看到鬼瞳的人其实并不多,即使是现在,若不是自己要求鬼瞳一起进入府衙内,她多半也会在房顶待着……“???” 黄有为忽然有了一个很莫名的想法,那就是若非自己要求鬼瞳现身,这些人也没法看到她才是,那么这银色面具,又如何联系到古大人身上呢?! “黄大人您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明明这个鬼瞳名不见经传,又经常躲着不见人,就算是去过炼药师学院的人也未必能看到她对吧?那么这个银色面具如果是嫁祸用的,如果这鬼瞳至始至终不出来露面,谁又能攀扯到古月这家伙呢?他又不带面具对吧? 可是啊,在这楚都城里,有一个人始终都带着面具,也是银色的,也是这差不多的样式,而且人尽皆知,这人是谁呢?除了我三妹还能有谁?于是霁凰就有些看不懂了,难道这银色面具的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攀扯我三妹么?毕竟这楚都街道上任何一个人若是亲眼看到过这面具,第一个想法难道不应该是‘这面具和唐家三小姐所用的好像啊’?难道还能是‘这面具和古大人身旁那个见不得人的女人好像啊’? 所以啊,霁凰就有些看不懂了,还请黄大人解惑!” 没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去挖苦鬼瞳,唐霁凰也是一如既往地“心思敏捷”,不过鬼瞳依旧面无表情,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或者说根本就是习惯? 但这些讥讽让古月很无奈,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现实。 可黄有为不会这么平静地去考虑唐霁凰和鬼瞳的关系,他现在最需要弄明白的恰恰是到底如何解释唐霁凰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疑点,而这一点很危险,因为若是真的按照唐霁凰的思路去考虑,这凶徒未必就是在嫁祸鬼瞳甚至古月,而是将矛头直指唐羽星乃至唐问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得了? 虽说古月身份的确不一般,但他这人经常被推到峰尖浪口,却也并不会太介意,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有人在做推手,黄有为很清楚古大人一定都明明白白这一切。 可唐问天就不同了,黄有为很难想象在这大楚境内,到底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攀扯大将军!就算是皇甫大人,他多半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因为大将军不仅仅手握一支精锐而且是这六国武道之极,更何况这人不讲道理…… 真有人不怕死么?或许有,但是毫无顾忌地去惹怒唐问天那就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失心疯。 “这个……唐二小姐所言也的确很有道理,三位证人,本府问你们,但你们看到那些银色面具的事后,有没有觉得很熟悉的感觉?准确来说,有没有第一时间觉得这些面具其实和唐三小姐所戴的差不多?” 刚刚作证的掌柜伙计还有小贩面面相觑,纷纷陷入了苦恼,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在他们而言,的确是不曾见过鬼瞳,可那面具也真的有一种熟悉感,这点十分意外,故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准确记下那些细节。 “回大人,小的应该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毕竟离得很近,所以说真的,小的当时真的有这种看上去很熟悉的感觉,偏偏一时也想不到为什么,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特地凑近了瞧个仔细,不过那人倒是并没有介意……现在想想,小的当时的确是想到了唐三小姐才对,因为之前不止一次见到过三小姐来酒楼用餐,印象很深刻的……” “好的,如此说来唐二小姐所虑的确是值得深思……” 黄有为不得不再次开足马力,因为眼下的局面似乎比刚刚更糟。 但他好歹有着多年的办案经验,简短沉思便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个是通过面具来嫁祸这事的确有点牵强,因为不仅仅是酒楼周遭这些可能的证人,随意在街面上找一个路人看到那面具后联想到唐羽星的可能也比联想到鬼瞳的大,而且大很多!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面具如果依旧是用来嫁祸古大人,也就太刻意了,而且对方一定算准了古大人出现时会带着鬼瞳一起,而自己也会让鬼瞳进到公堂之内而不是府衙的房顶。 虽然自己也有被利用的可能,但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黄有为认为这一点也算幕后黑手考虑不周,或许他太想把古大人和凶徒牵扯在一起,所以有些不顾一切,渐渐没法打开自己的思路和视野。 当然,这个最“慷慨激昂”的学子甚至那三名证人都可以是事先安排好的, 另一个可能就是这幕后之人其实是要攀扯唐羽星,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图,但这也的确是一种可能,因为真就如唐霁凰所言,随意在街面上找一个人看到那些凶徒的银色面具之后首先会被想到的只能是唐羽星,毕竟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女将军早就深入人心。 不过,众所周知,唐府和古月的关系深厚,各种复杂,所以攀扯唐羽星是不是也能把古月搅在一起? 在黄有为看来,出于这种目的至少比攀扯大将军更合理,不然就是失心疯…… “大人,霁凰还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请您解惑?” “请说。” “其实霁凰很好奇,如果真如霁凰刚刚所想,也像是这些证人所言,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三妹而不是这位鬼瞳姑娘,那么为何是因为这位鬼瞳姑娘被怀疑之后才提出质疑,这才去府上找来三妹对峙?总感觉这个顺序有点问题,不知到底是为何呢?毕竟在霁凰看来,这个喜欢趴在屋顶或者蹲在墙角的鬼瞳姑娘其实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公堂之上,对吧?既然如此,三位证人又如何有机会亲眼看到她呢?” 黄有为心中很是无奈,因为他也想到自己是不是可能被幕后之人利用了,但唐霁凰如此不依不饶,一会恐怕只能承认这是事实,好没面子,可他也没法拒绝交流,不然就更加大错特错。 “关于这一点,本府其实也有了一个判断,事实上请古大人来府衙的时候并没有人提出银色面具的事情,虽然事发突然,但皇甫院长和一众师生当时都在张老师左右,这银色面具如此显眼,却并未有人第一时间告诉本府这个消息,这会仔细想想,似乎不太妥当,不知为何?”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皇甫叔礼的身上,因为他是学院师生们的主心骨。 事实上皇甫叔礼都没有注意到那面具的事情,因为他在武道一途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任何锻炼,无论目力和反应都没法跟上那些凶徒,所以他其实根本就看不到具体情况,而且袭击并没有持续太久,甚至弹指间张老师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皇甫叔礼哪还有心思去在乎凶徒带着什么面具? 不过他的护卫们有所汇报,毕竟他们三人不可能也看不到,但事发后皇甫叔礼首先担心的还是张老师的安全,虽然派人报案,但黄有为到来的时候正是古月对张老师诊治的关键,皇甫叔礼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其他…… “请黄大人海涵,是在下疏忽了,其实那几名刺客动作太快,而学院众人都不是习武之人,电光火石之间并没能看清任何关于刺客的信息,除了那一袭黑衣划出的残影以外其实根本就没看到面具,不过在下的护卫之后也的确提到过,但那时在下一门心思都在张老师身上,所以没来得及向黄大人禀报,的确是在下的过失……” 虽然如此这般“坦诚”,但皇甫叔礼也没有说到关键,因为他的父亲是皇甫大人,他便不可能只是一个古板的学究,就在他看到鬼瞳的一刹那,有关面具的前因后果便在他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于是他选择性缄默了。 (本章完) 第536章 强势 第536章强势 听过皇甫叔礼的论述之后,黄有为能够察觉到其中有所隐情,毕竟皇甫叔礼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思虑再三,自然也包括给自己提供线索。 “嗯,事出突然,皇甫院长与诸位师生有所惊慌也是情理之中,而且那些凶徒来去无踪,行事果断,想来手下功夫也一定不简单…… 不过正因为如此,关于面具的消息也是赵捕头挨个询问现场人员之后才找到的,所以请古大人前来并不是因为面具一事,而是基于张老师刚刚回楚都,唯一有可能被牵连的也只能是古大人的流言,所以为了不落下任何一个疑点,本府才请古大人一同前来,鬼童姑娘才会现身公堂,毕竟让她随意待在府衙的屋顶似乎并不妥当…… 有唐二小姐的提醒之后,本府忽然觉得,这里面是不是存在将本府也算计在内的可能?若是本府没有让鬼瞳姑娘一同进入公堂,这关于银色面具的怀疑又如何能联系到鬼瞳姑娘身上呢? 当然了,这里面到底真相如何,还是有待详查,目前虽然有一个合理的推论,亦不能轻言武断,但本府已经进一步知晓了这案子的背后或许会有更多更深的隐情,自当越发谨慎……” 黄有为又一次准备结束语,因为这件事已经越来越复杂,一句两句根本没法说清楚,但他目前首先要做到的是不能激化矛盾,至少要做到不把古月和皇甫叔礼拖下水甚至留在府衙,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困难的境地。 可惜,有人刚来不久,兴奋不已,想要暂缓后续也是不能够了…… “黄大人,霁凰对您所说的谨慎深信不疑,不过这件事总觉得还有什么很微妙的地方,比方说这个家伙,明明腿脚不方便,上哪都得轮椅,要不就是马车,所以谁家出了个急症会想到找他呢?当然了,这家伙的医术的确高明,也算人尽皆知,而且皇甫院长一心想要救助张老师,一定是什么方法都会考虑,对吧? 所以,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一些牵强的地方?譬如说这家伙紧赶慢赶去救人也把人给救了,没落着什么好不说,还被怀疑是他自己策划的一个局一出戏,目的是先对张老师下手再施以援手救治,这样就能让学院的人感恩戴德? 那么我就很好奇了,万一时间没赶上呢?他是不是会被直接说成凶手?如果是这个逻辑,万一当时情急之下,皇甫院长没想到要找这家伙去呢?又或者想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呢?毕竟他要坐轮椅还得坐马车对吧? 如果这么考虑,霁凰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还请皇甫叔礼院长不要介意,那就是‘这出戏’里,您的戏份好像更重要啊!” 这话一出,黄有为又傻了眼,他是真的想找个人把唐霁凰的嘴巴给堵住,只可惜没人有这个胆量。 但这句话的确有道理,而且符合那“恰到好处”的判断,如果没有皇甫叔礼的“配合”,古月又怎能恰到好处?难不成他就是等在酒馆楼下?若是这样,皇甫叔礼的护卫去请古月的时候能不发现么?要是发现了也不说,岂不是更说明皇甫叔礼的“戏份很重”? 更何况,皇甫叔礼的确有延误证词的作为,如果他第一时间提到了银色面具,自己又怎会特地让鬼瞳露面? 所以,无论古月到底是不是演戏,从唐霁凰的角度去考虑,皇甫叔礼前前后后可比古月更像是演戏…… 皇甫叔礼有些无语,他可真没想到自己反倒会被陷进去,这唐问天的闺女果然伶牙俐齿,“唐二小姐所言也的确很有道理,如果说古大人是在演戏,这里面也的确少不了在下的‘戏份’了……” 其实皇甫叔礼所想的是另一个疑点,那就是幕后之人对自己过于了解,不仅仅是在安排上知道自己只带了三个护卫,更在于幕后之人料定自己会派人去请古月来医治,如果自己没这个指令,又如何能让古月出现?更无所谓“演戏”了。 这种设想让皇甫叔礼有些背脊发凉,因为这幕后之人的确很有章法,很可能真的是自己父亲,可他并不认为父亲会拿大楚的安宁开玩笑,由此可见,这幕后之人一定十分棘手。 但他并不认为是古月的安排,因为他有着同样和黄有为同样的判断,那就是古月手底下真没有那么多高手可以随意支配,更何况那特地暴露的银色面具。 “院长是正人君子,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肆意诋毁!” 那“慷慨激昂”的学子一番“偃旗息鼓”之后,还是没忍住跳出来,而他的言论也得到了一众学子的支持。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第一个站出来说古月这家伙是在演戏,对吧?” “是又如何?” “我就很好奇,你们读的书里是这么教的么?一个残疾人费时费力紧赶慢赶就为了救助伤员,结果人救好了,第一时间你不是说一句谢谢反倒是怀疑这个残疾人是在逢场作戏?皇甫院长啊,您那都这么教学生的么?霁凰还真是受教咯!” “你~!” 这学子的脸都已经涨红,而皇甫叔礼也觉得很没面子,因为这种说法太诛心,直接打了楚都学院的脸。 “唉,幸好大哥让我去楚都学院的时候晓焱没听,不然也会这般不讲道理吧?这些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原来内里都是一肚子坏水么?什么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就是了!” 唐晓焱的补刀可不会客气,这些人都欺负到她的月哥哥头上了,没有直接掏家伙都是给黄有为面子…… “小妹慎言,楚都学院自然是这大楚学子们共同向往的神圣殿堂,如皇甫院长这样的师长们自然以身作则教书育人,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吧?所以难免参差不齐,出现一两颗老鼠屎也不能说学院的不是啊,你还是得嘴下留德,哪能说这些正人君子都是一肚子坏水呢?” “嘴下无德”的到底是谁,皇甫叔礼还真想好好问问,可惜他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咳咳……楚都学院是大楚最高学府,学子来自各地,难免良莠不齐也是无法避免,但这也正是说明皇甫院长等师长有教无类,善于发现学生的优点对吧?但二小姐所言也的确在理,明明自己最敬重的师长刚刚获救,为何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对这妙手回春的古大人感恩戴德,反倒是用最险恶的方向去揣度? 这里面是否有问题呢?难道没有吗?本府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但这会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所以依然需要查清楚。 现在可以想到的因果只有两点,一个是正如这名学子所言,古大人是在演戏,目的是让学院众人感恩戴德,这样就能少一些流言蜚语?暂且无论真假,如果是这个逻辑,这里面的确也有皇甫院长的关键作用,以及那银色面具到底意义在哪? 另一个论断就是这一切都是针对古大人的设计,目的就是让他出来救治,因为皇甫院长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古大人妙手回春,毕竟那时是在街面上,等待宫里的太医们赶到很可能就真的耽误了,而民间大夫又未必可以胜任,所以皇甫院长会不会也被算计在其中?接下来就是等到古大人救治完毕之后,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明疑点,本府便不得不将古大人带回来协助调查,这时才会让鬼瞳姑娘现身,可紧接着银色面具便浮出水面,这里面是不是本府也被设计其中呢?不然这个银色面具的出现时机就没那么恰到好处了……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推论,并没有任何一个实证,所以本府不能轻易对任何一人用刑甚至关押,但本案没有了结之前,诸位一定不能离开楚都,并且必须随传随到,不然本府只能无奈地在这京兆尹府衙里给那个不配合的人找位子了,诸位是否听明白了?” 第三次结束陈词,黄有为总算是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而且展露了一番京兆尹的霸气,毕竟公堂之上,他才是大人。 而这一次,唐霁凰也没再插嘴,似乎她想说的也已经说完。 至于这种处理方式,黄有为已经尽可能地给古月面子了,不然哪有什么在家待着随传随到的待遇? “在下听凭黄大人吩咐,就待在‘我有药’学院里哪也不去。” “在下协同楚都学院上下自然也理应配合,黄大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吩咐。” 古月和皇甫叔礼的表态也算是给了黄有为最大的面子,毕竟这里是京兆尹,大门口还有那么多百姓在围观,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把柄被人抓住,给黄有为扣一个欺软怕硬的帽子,他这个京兆尹也就没法干了。 而这个结果也让黄有为十分满意,至少是不幸中的万幸,当然,他也不能都指望眼前这些人真的自觉,该派去两个学院周边监视的人不可少,至于会不会有人觉得没面子?不,不会的,这两人都是人精,哪会不懂此时此刻更应该无比坦荡? (本章完) 第537章 太师 第537章太师 京兆尹府衙的戏码总算落幕,但楚都这次的风云似乎越发诡谲。 就在所有知情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皇甫大人的时候,这位老者独坐书房喝着茶,嘴角挂着一个满意的弧度。 “狐狸尾巴终于还是要露出来了。” 没有听众,也自然不会有人知道这位老大人在对谁说又是什么意思,但是,正如楚皇的断言,他这老师不会无中生有。 同一时间,严府里严太师又在召开家族会议,这已经不知道是这几日里第几次了,但他依旧焦虑,而且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 “确定?古大人毫发无伤地出来了?” “是的,而且过程是公开的,古大人并没有提到半个字关于三皇子殿下的事情。” “嗯,这就好……” 严太师很无奈,本以为古月不再借口闭关炼药便是他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自己或许也不必那么焦虑了,不曾想这还没看到下文,那挑事的张老师便在酒馆遇刺,这消息简直就是晴空霹雳,因为即使是他自己,第一时间也会想到这事不是古月做的,但一定是针对古月的。 所以这幕后还有一张大网在渐渐露出端倪。 尤其是听到古月被带进京兆尹府衙之后,严太师越发忐忑,因为他很清楚黄有为的为人,这是个官场老油条,也是个人精,但他对陛下足够忠心,所以大是大非面前他不会含糊,纵然古月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未必管用。 更让严太师担心的其实是古月的态度,因为自己的傻儿子回报说古月已经很直白地在黄有为面前承认了打人却没说明白为什么,这就说明古月自己根本不在乎,万一古月在公堂上也这么肆无忌惮,严家和严太师自己也可以不在乎么? 可惜,这次家族会议依旧没有任何好的结果,严太师的心很累,诺大个家族却找不到一个能替自己分忧的人,明明家族已经是风雨飘摇…… “父亲,儿子以为那古……大人绝不是一个莽撞人,他这次能在京兆尹府衙全身而退也更能说明这一点,所以您也不用太担心,不妨让儿子再去趟炼药师学院如何?就当是听闻古大人进了京兆尹府衙,表示一下问候?” “不行!那边什么事没有你却要跑过去‘慰问’,这算什么?!我警告你,这段时间不要擅作主张,不要去炼药师学院!” 严飒赋心里很憋屈,明明他拿到了古月那的第一手消息,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任何一句表扬,而今又在家族其他人的面前继续数落自己,根本一点面子都不留! 可他的抗压能力还是够的,或许是从小到大没少被如此对待吧,换做是别人,搞不哈已经叛逆了…… 不过那些旁支眼里的讥讽和蔑视依旧让严飒赋一肚子火,他暗暗决定这件事里一定要做出更大的贡献,一定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闭嘴! 于是,家族会议结束之后,严飒赋独自来到了炼药师学院周边徘徊,但他还是有些忌惮自己父亲的威严,不敢真的踏进去一步。 但这个举动惊扰到了学院里的人,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期里,护卫们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刚刚回到学院的古月,特地很“顺便”地邀请了唐家姐妹一起做客,这会还在欣赏家庭伦理剧,其实就是几个女孩的你来我往。 “大人,那个严太师家的严飒赋在院外鬼鬼祟祟的,来来回回好几趟了,也不知为何,您是否有所指示?” “这家伙之前敢一个人就那么来了,这会又不敢进来,多半是他老爹下了禁令,倒是个有趣的‘孝子’,咱们也别太在意,让他多徘徊下吧。” “是!” 古月不难想象严太师那份急躁有多么灼热,但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没搞明白今个这出到底为何,自然也没空去担心其他人。 不过有一点让古月又联想到了新思路,既然自己曾经打过三皇子的事情并不是秘密,那么朝中那些达官显贵们多半都是清楚的,也明白这事一旦抖落出来谁会吃亏。 之前有皇甫伯忠压着所以没人敢有所动作,但这一次皇甫伯忠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对于严太师的敌人而言,是不是就算一个绝佳的时机? 所以,这幕后推手之中或许有严太师的敌人这种可能性? “那个,稍微打断一下哈,你们谁对那个严太师有所了解的?有没有什么人最喜欢和他作对?” 知道古月想聊正事了,刚刚七嘴八舌的女孩们也放下了相互扎刀,不过这严太师和她们的日常毫无关联,也并没有太多消息。 “刚刚不是都很能说的么?怎么遇到正事一个比一个沉默了?” 面对项无忧的挖苦,刚刚最“蹦跶”的唐霁凰和慕容荻只能给一个白眼却也的确无力。 “哥哥啊,关键时候还是不是还得无忧来为你解惑对吧?” 关键时候不放过任何一个凸显自己得机会倒是真的,但这话古月可不敢说。 当然了,他也不敢真的对项无忧的说法表示赞同…… “无忧你久居深宫,原来对这严太师也有所了解么?快讲讲吧,我除了知道他有几个傻孩子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吧好吧,既然哥哥这么急切,无忧自然需要分担。” 那挂着“小骄傲”的脸蛋上还真有她老妈说话时的风采,尤其是那种自信的光芒。 不过这档口可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会鼓掌。 据项无忧所言,严太师这人其实很有野心也很有手腕。 早在当年那个动乱的时期,严太师其实不仅在朝堂上没有太多建树,而且在严家也没有真正受到器重。 不过这一切都被一个人一件事改变了。 这个人名叫皇甫当,那件事就是楚皇娶了严贵妃。 说到这里,项无忧其实还有点对自己母后的同情,因为楚后和严贵妃两人的婚期之间只隔了三天…… 当然了,严贵妃和老四的母妃之间隔得更短。 这一切都是皇甫大人的交易,目的自然是为楚皇拉支援。 在楚皇的妥协与楚后的深明大义之下,严太师的女儿很快便成为了贵妃,而他自己也开始平步青云,毕竟严家一直是豪门大族,开始将自己的资源倾泻在严太师身上后一切都很容易水到渠成,更何况这些都是皇甫大人的默许。 但严太师自己的能力还是过硬的,不然也没法得到楚皇的赏识不可能委以重任。 只不过这里面其实有着更复杂的考虑,那就是让严家来制衡长孙家。 在当时,楚皇身后除了皇甫大人以外根本没有人任何可以依靠的重臣,至于唐问天,那人连上朝都觉得麻烦…… 而长孙家由于接连两朝皇后,所以一时间在大楚如日中天,更何况他们仗着有太后的支持,甚至都未必把楚皇放在眼里。 这时站出来的人便是严太师。 他充分利用了自己手里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在朝堂上和长孙家分庭抗礼。 只不过他当时过分形单影只,尤其是最能拉拢的盟友其实是四皇子母妃的娘家,但这家人来自军方,楚皇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文武官之间走的太近…… 所以每一次对抗严太师都处于下风,但他从不气馁和懈怠,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更明白楚皇想要的是什么。 故而,在楚皇御驾亲征之前,严太师的位子被拔高了许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帮着皇甫大人把楚国的安宁守护好。 不知是感恩戴德还是有着更多的心思,严太师越发卖力,同时也结交了更多的达官显贵,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长孙家抗衡,因为这是他扶摇直上的关键。 那场大战结束之后,皇甫大人急流勇退,用自己的肩膀扛下了所有罪责,也就是这个时期,严太师爬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高度,同时,他也终于有机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来遏制长孙家独大,因为那个“全知全能”的皇甫大人隐退了,朝堂上能和长孙家分庭抗礼的也只有严太师一人,所以那些不想跟在长孙家身后的大人们都郑重地选择了自己的站队。 一时间严太师声望空前,他也顺利成为了严家家主的接班人,而这一切在三皇子降世的时候越发巩固。 而那个时候,也是严太师的野心膨胀到极点的时候,因为他明白楚皇对长孙家的忌惮,所以太子人选未必会是立嫡立长! 只可惜,楚皇的决定让严太师大失所望。 不过,也正是那个时间里,严太师正式成为了太师。 当然,这种权术对他这个千年的狐狸而言并不算多么新鲜。 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严太师发现了一个很令人意外惊喜的现象,那就是不知为何,明明是个人精的楚后竟然把她那儿子,也就是还未正式册封的太子,培养成了一个纨绔废物! 这个发现让严太师不明所以却说什么也得抓住契机,于是他更加注重对三皇子的培养,同时,专门让自己的儿子去约束了三皇子的言行。 因为严太师十分期待,以楚皇的雄才大略,在接班人的选择上未必会那么任性…… (本章完) 第538章 关系 第538章关系 楚皇“一意孤行”,如约立楚后的儿子为太子之后,严太师心中的不理解达到了顶峰。 他很难想象这位志在四方的陛下为何会为了儿女私情而不管不顾大楚的未来,这根本就不符合一个雄主的做派。 更何况,这太子身上也流着长孙家的血,那些跳梁小丑只会更加蹦跶。 不过严太师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也不会因为情绪而头脑发热,因为他深知一个很关键的道理,来日方长。 作为大楚权力中枢的构建者,严太师越来越清楚陛下和长孙家之间的矛盾不可化解而且不断激增,尤其是长孙家暗地里用“黑市”的力量笼络了不少官员,更是聚敛了堪比国库的财富,而这些,陛下难道不知? 严太师深知楚皇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帝王,所以长孙家聚敛的财富并不是楚皇的授意,更不可能回到楚皇的手上去用于享乐,那么这里面就可能是一个“圈养”过程,一旦时机成熟,难道不会手起刀落么? 所以严太师没有放弃自己的野心,反倒越发勤勉,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帮陛下去扳倒的是庞然大物,更何况长孙家背后是“黑市”在撑腰。 且不论其他,单单从武力上而言,严家是不可能和长孙家媲美,所以只能徐徐图之,而且不能让对方狗急跳墙,不然自己很可能身首异处。 好在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让严太师烦心,譬如他有一个被称为“神童”的儿子,就在这个儿子的教导下,三皇子可比太子更像一个储君…… 所以“来日方长”才有真正梦想成真的一天,严太师深信不疑。 岁月如梭,楚后着手给太子选妃,这个过程对严太师而言是煎熬的,因为太子妃人选是唐霁凰。 一旦太子抱上了唐问天的大腿,对于严太师而言这就是一种毁灭! 可他很无力,而且也不敢有任何作为,因为楚后始终亲历亲为,而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天可怜见,唐霁凰不明所以地逃离了本属于她的命运,严太师知道后又一次看到了曙光,因为反目成仇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而且楚后和太子本就没有更多的靠山,唐问天这条路断了之后也不可能还有谁愿意轻易站出来。 日子继续,严太师终于嗅到了契机。 因为楚都里来了古月这么一号人物,并且从根本上解决了大楚在丹药这一块的无力。 尤其是当他知道古月和“黑市”势如水火之后,他清楚地预判到陛下对长孙家动手的日子要来了。 而他等待的机会也近了。 不过,作为一只老狐狸,他不可能孤注一掷,因为要做的事情很可能让严家步入万劫不复,所以一切安排都是默许,也算是一种信任,因为他有一个被誉为“神童”的儿子,而这个儿子所管教的外孙也让自己很放心。 “这些消息都是母后给的,因为严太师对太子哥哥的威胁很大,而老三的举动也的确印证了母后的猜想,只不过严太师自己也没想到那个令他骄傲的儿子最终会败在自己的骄傲上……不过这老狐狸的谨慎和果决救了他自己和严家,不然长孙家还没灭亡之前严家已经率先被铲除了。” 项无忧的介绍十分详尽,足见楚后对严家的监控十分仔细,而她对严太师的重视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听到这些之后,古月忽然有一个特别的想法,那就是这幕后会不会有一个曾经和长孙家狼狈为奸的存在? 如果仅仅是严太师的政敌,多半是清楚楚皇对于严家的态度,毕竟牵扯到三皇子,如果一定要让严家万劫不复,也就违背了楚皇的意愿。 作为政敌,要的应该是对手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平步青云,断然不会忽略楚皇的意愿。 所以这里面不仅仅是政敌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因为皇甫大人给了他们一个契机? 难道说皇甫大人的目的其实是引蛇出洞?! 这似乎是一种方向,当古月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佐证,毕竟那个朝堂他总共没去过几次,平日里也没有和那些达官显贵交流的习惯,唯一熟悉点的大官名叫唐问天…… “这些消息很有用,让我又有了几个新的想法,不过这方面平日里的积累太少,还是没法拨云见日啊……” “你也是的,直接去问那个皇甫老头不就行了?搞这么复杂干嘛?” 这屋里会这么称呼皇甫大人的也只有慕容荻了,不过她说的方法虽然直接高效却并不能轻易去用。 “这次皇甫大人如此拐弯抹角,其实是有着‘引蛇出洞’的打算,如果我贸然登门,搞不好就会搅乱他的布局了,没准一气之下那老大人还真给我罗列几大罪名,当然了,平日里我的行事作风也不算谨慎,想罪名应该不难……” 说到底,这里面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古月的确很怕皇甫大人,因为这老者他依旧看不懂,该怂就得怂。 “要不,我们去见一见郑亲王吧?” 在官场里找熟人,这屋子里的一个个其实都不擅长,除开古月都是女孩,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必要去结交,尤其是她们家里都没这个必要。 唯一有机会的其实是唐家姐妹,毕竟平日里想巴结她们家的人可以大排长龙,只可惜唐问天根本不在意这些,而唐沐霖也不想自己妹妹们去操劳。 至于郑亲王,也算无可奈何的选择,因为谁都知道这位是个逍遥王爷,他早已心灰意冷。 但上官铃兰已经绞尽脑汁了,因为她父亲这几日正好不在,似乎是又有了新的生意需要他去操心,所以刚回来不久便马不停蹄,除了郑亲王还有一丝丝希望,她也实在没有任何能说上话的官员可以替古月引荐。 “也是,这位岳丈老泰山的王府还真没去过,干脆一起去转转吧,想来应该有个不错的园子才对。” 提到郑亲王,古月忽然有所意动,且不论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问世事,至少他也是当了多年的王爷,未见得就是“耳聋眼瞎”,更主要的一点是应该不会有人怀疑自己跑去找郑亲王是为了解惑,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位王爷也都只是个“逍遥王爷”,所以即使没好处,也不会有多少负面影响。 同时,古月也想到可以把所有人都带去,这样更像是在玩。 而这个时候古月还有心思去玩,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烟雾弹。 不过上官铃兰一提出来便被古月所采纳,在场众人的反应不一,尤其是刚刚被驳回的慕容荻,已经不是一点点小情绪了…… 当然,上官铃兰也没太多时间去会心一笑,因为唐霁凰已经在咬耳朵的同时“暗自下手”,二女之间的“打斗”一触即发。 没有在意女生们的嬉闹,古月已经开始安排各种准备工作。 既然是去老丈人家里,怎么也不能空着手,不过古月还真没这方面经验,只能想当然地派人捎上自己弄的那些酒水,同时找来礼盒放入各种丹药,至少这些东西在价值已经想当丰厚了,至于郑亲王领不领情,那就不是古月能清楚的事情。 但这个声势已经造了出来,就差没有敲锣打鼓。 当马车来到郑亲王府的时候,差点让古月误以为是走进了皇宫里,因为单单从大门左右就可以看出这郑亲王府比“我有药”学院还要大上不少! “这便宜老丈人也太奢侈了吧?他不是膝下无子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园子晚上不会害怕?” “就你没个正行!这种话可别当着面也说,郑亲王这些年过的其实并不太舒服,父亲也没少提及,当年那事在他心里从未放下,可惜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始终不曾娶妻生子……” 因为名义上是上官郡主回府,所以古月的马车里也只有上官铃兰一人,夫妻俩简单地讨论了几句这个干爹的情况,也的确让人唏嘘。 “没事,只要他老人家愿意,咱们好好孝敬就是了。” “你可是堂堂古大人,整日忙来忙去,还有时间照顾老丈人?更何况还是个认的!” 难得上官铃兰也要吐槽几句,古月“甘之如饴”,轻轻搂住后给了一个拥吻,“是我不好,也是的确不自由,但该做的还得做,不过这些老丈人也都还身强体壮,真需要赡养的时候我绝不含糊。” “嗯……” 其实上官铃兰还想说一句要是有个孩子能让自己父亲和郑亲王享受天伦之乐也是极好的,不过她忍住了,因为慕容荻那次的猜测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而且越想越像是真的,所以她不愿意去逼古月太紧。 郑亲王府外的侍卫们看清楚是谁来了都有点面面相觑,因为根本没有派人打个招呼,更没有拜帖,这还真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可是,自己要不要先拦下来再去通报一声呢?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古月的眼睛,“几位大哥,烦请通报一声,古月听闻郑亲王的园子风景别致,携亲朋好友前来游园,不知郑亲王是否允许?” (本章完) 第539章 亲王 第539章亲王 郑亲王继续着自己的日常,吹风遛鸟看场戏。 但他听到来人是古月的时候十分意外,“这小兔崽子总算还记得本王,没良心的!” “王爷,古大人还带来了很多女眷。” “很多?!” 转念一想,古月的老婆都已经有三个了,和自己这孤家寡人相比能不多么?郑亲王看戏的兴致忽然就被败光了,不过他也懒得去好好款待,索性一切不变,来就来吧。 老管家跟了郑亲王多年,这些情绪上的起伏他也是很容易察觉的,于是不动神色地自己揽下了迎接的工作,毕竟这年头回特地跑来亲王府的也没几人。 事实上他最清楚的是郑亲王其实很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 “古大人,在下是亲王府的管家,敝姓王,不知大人与诸位夫人小姐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一脸和煦的老者,态度恭敬言语得体,不难发现是王府的老人。 “原来是王管家,其实也是在下唐突,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最近刚回来嘛,铃兰也想念郑亲王了,正好今个风和日丽,府上也来了几位至交好友,索性一起过来了,没有太打搅吧?” “怎么会?这里就是铃兰郡主的另一个娘家,古大人您自然也是想来便可以来,而您的亲朋好友自然也都是王府的贵客!” 王管家的确会说话,古月也不能不配合,一边走着一边唠嗑,各种商业互吹都是常态,不过众人第一时间还是得去给这里的主人问好。 “铃兰(小婿)见过郑亲王!” “嘘!” 郑亲王一脸不乐意,示意众人噤声,似乎很耽误他看戏。 古月也很给面子地陪着小心,只是这人很直白地就是在生闷气,倒是有趣。 一出不知名的戏码完毕之后,郑亲王却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直接示意戏子们继续。 这就让王管家很尴尬了,却也只能一脸歉意地向古月等人无声赔罪。 但古月只是笑笑不以为意,因为他差不多能够想明白这位亲王正在和自己闹脾气…… 众女也在上官铃兰抱歉的眼神中自觉保持安静,甚至唐晓焱都没有跳脱,只不过慕容荻第一个忍不住,可惜,她被上官铃兰和项无忧一左一右重点关注了,毕竟这位郑亲王是上官铃兰的义父也是项无忧的大伯。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几出演罢,郑亲王的脾气似乎终于缓和了。 “这么多人来干嘛啊?不会是蹭饭吧?我跟你讲啊,我这吃的可并不是山珍海味,想蹭饭你们可是来错了!” “客随主便嘛,吃什么自然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刚刚回来,铃兰其实始终觉得没带上您一起去很是遗憾,所以这不就来向您请罪嘛。”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一堆人跑出去玩,居然不叫上本王!” “咳咳……” 王管家无奈的干咳更说明郑亲王生闷气的原因多半就是古月等人南下的时候没有带上他,这的确是一件很让他生气的事。 “您请息怒啊,其实小婿也很无奈,因为这次南下我主要是公干,不知为何就弄成出游的性质了,不过皇后娘娘随团,您和她不是没那么融洽嘛,所以我们也考虑到这点后还是觉得不能让您和皇后娘娘一路上都不舒服对吧?” “哼!借口!”郑亲王其实当初正打算也跟着,可惜那多少年没有踏出楚都半步的楚后竟然得到了自己那个弟弟的批准,这事完全破天荒,但也没法扭转了,于是他放弃了主动出击,但是心里还惦记着要是古月和上官铃兰去请他一起,就勉为其难…… 但结果是根本没人对他提这件事! 尤其是当他知道上官会长跟过去了,还带着皇甫家的老二,楚后那个坐牢的弟弟也跟过去了,这事居然都可以?!更离谱的还是唐问天都跟着去了…… 郑亲王忽然有点好后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主动点?一个楚后而已,就真的阻碍了自己游山玩水的机会么? 但他更生气的还是古月和上官铃兰没去请他一起!干爹就不是爹了么?太不孝顺了! 古月心下忍俊不禁,不过也表示理解,一个孤独的老人总归是需要陪伴的,但这事还是面子惹的祸对吧?要是他自己跟上,古月还能不答应么?至于为何没去主动邀请,那都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了,再带一个亲王,是不是就在引诱南边的人犯罪? “对不起了,义父!是铃兰不孝,考虑不周……不过一开始我们主要是想去南边看看慕容荻的父母墓所,不曾想一同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我父亲母亲竟然也跟着,好像真就把出行的目的改变了似的,不过您和皇后娘娘也的确有些心结,这次古月为了让娘娘出去可是差点惹怒了陛下,所以当时我们没敢跟您提这事,就怕您为难……总之,都是铃兰的错,是女儿不孝!” 在上官铃兰的温情攻势下,郑亲王顷刻间败下阵来,“好啦好啦,也不是多大的事,你怎么还自责起来了呢?没事的,为父也就是自己没说出来,当然,也是怕你们为难嘛,没事的,乖咯!” 这样的郑亲王,就连项无忧都不曾见过,毕竟她老妈和这个大伯一向不和,所以这个大伯也没给过她太好的脸色,只是看在她一个小丫头我见犹怜并没有刁难而已,至于她那个傻哥哥,从小到大可没少被郑亲王训斥。 王管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老泪纵横,或许是真的为郑亲王高兴吧,至少铃兰郡主还是懂事的。 “咳咳……”刚刚一脸慈爱的郑亲王又开始严肃起来,“老王你带铃兰和这些丫头去转转,吩咐厨房把饭菜准备好。” “是,王爷。” 很快,随着王管家的离去,王府的护卫侍女以及那戏班子统统离开了郑亲王的视野。 “说吧,你小子哪会真的那么好心!最近这满城风雨也没少你的份,有屁快放。” “小婿遇到困难了呗,不找您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信你才有鬼,你那些便宜岳父一大堆,再说,你还有搞不定的事情?蒙谁呢!再不说实话就给本王赶紧哪来回哪去!” 恢复状态的郑亲王才是那个当着楚后的面敢骂人的主,古月也不矫情,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糟老头又想干嘛?!”要说这楚都有谁会对皇甫大人毫无敬意,那也只能是郑亲王了,当年那个夜晚的事情始终是一根刺一道疤,而这一切都是皇甫大人的手笔,郑亲王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好平价。 “眼下其实越来越看不透,所以想问问您的意思,毕竟这世道也就您可以看透任何事情。” “这马屁拍的很不到位,本王就是个闲人,还看透任何事情?这楚都上下都根本看不透!” “当局者迷,而您自然不会和长孙家那些人同流合污,也不太可能和严太师那些人一般激进,您在朝堂之上就好比一杆秤一把尺,没有偏驳没有站队,所以您一定能旁观者清,至少那些小猫小狗的伎俩不太可能瞒过您的眼睛,不然您又如何做到真的‘逍遥快活’呢?” 对于古月而言,其实他早就对郑亲王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因为这人是上官铃兰的义父,也算自己半个爹。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自在逍遥不问世事,可他是楚皇唯一的兄弟而且是亲哥哥,这种特殊的身份在那摆着,若是没有自己的斤两和手段,又如何超然于世?就算他自己无欲无求,难道不会有“好事者”对他下手么? 说到底,没有人可以真正不和外界产生联系,郑亲王也不行,可他却能做到相当程度地自在逍遥,恰恰说明他不是不懂世事而是能够看透才能抽身。 有了这番理解,古月自然也清楚如何才能捎到郑亲王的痒处。 “你小子……好吧,你姑且说说,本王姑且一听。” 于是,古月对郑亲王从头到尾很细致地讲述了一番来龙去脉,也说明了自己的猜测和皇甫伯忠给的消息,同时,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猜想和关于严太师的疑问。 “那老小子……说到底,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也的确能抓住机会,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能力,不然皇甫老头也不会独独找上他,只是一个贵妃而已,对皇甫老头而言其实谁都可以。 正是由于这严老头的能力,陛下也就有了很多倚重他的借口,久而久之原本在朝堂上被长孙掌握的优势都不复存在,甚至基本上开始式微,可相对的,在‘黑市’的扶持下,长孙家不仅聚敛了大量财富,同时拿到了绝大多数官员的把柄。 所以看上去是严老头的努力有了好结果,其实是长孙家的重心转移了,不然那‘暗夜帝王’也不会被当作口号…… 但是你想过没?早在你出现之前,朝堂之上其实就已经没有太多长孙家的身影,因为他们都学会了收敛,知道陛下的羽翼已经丰满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此这般,又怎会还有明着和严老头作对的人呢? 那么这一次,真的会是对严老头怀恨在心的人么?长孙家的人你也见识过,有一个算一个,真的能称得上一句有识之士?这样的家族,明明已经落幕之后,还会有人记得当年都未见的有的情谊?” (本章完) 第540章 谋局 第540章谋局 在郑亲王的一番论述下,古月忽然发现,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的确对于朝堂这种尔虞我诈的集中营根本不适用。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世道就是如此现实。 而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自然都是最现实那群中的佼佼者,因为一念之差很可能葬送的是自己身后的一个家族一股势力。 在项无忧的描述中,曾经那么如日中天的长孙家,却被古月“轻而易举”连根拔起,这绝不是古月一个人的力量,而是楚皇多年筹谋的结果,只是需要古月这个契机而已,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孙家的人如同被温水煮青蛙,当他们发现楚皇的真实目的之时,在朝堂之上其实已经无力回天,这也是他们义无反顾地全身心投入“黑市”的根本原因,这都是楚皇逼的。 作为多年的老对手,严太师自然不可能不清楚敌我形势的变换,周遭那些需要站队的达官显贵也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决定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严太师更需要清楚一点,他们严家不能成为第二个长孙家,不然就会有第二个严家跳出来和自己搭台唱戏。 同样,其他需要站队的大人们也应该明白,他们不能直接站在严太师身后,不然就会一起成为下一个被陛下忌惮的目标。 既然如此,又有谁会特地在长孙家彻底覆灭之后,搅动风雨呢?而且看上去还是在将严家置于死地? 真的是那些曾经站在长孙家身后的人么?不仅仅是未见得,更应该是不太可能,因为楚皇还是那个楚皇,它可以灭了一个长孙家就可以灭第二个,它可以扶植一个严家也可以有第二个,如果多年之后还看不懂猜不透这位陛下的心思,这些朝堂之上的大人们也就白混了,但他们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就不可能没这份见识。 那么所有人都只能和和气气一致对外?这或许是楚皇想看到的,但这过于理想。 因为没有人不会想要更进一步,人心不足蛇吞象…… 即使位极人臣,严太师依旧会盘算着怎么让他的外孙成为大楚的接班人,又怎会没有那些尚且还在攀爬路上的大人们盯着严太师的位子呢? 所以这里面与其说是有人想替长孙家报仇,更可能的还是想要扫除严太师这个挡在自己晋升位子上的绊脚石而已。 但是,这事情就只有一种可能? 郑亲王缓缓说道,“惦记着太子之位的,也不是严老头一家。” 一个始终被忽略的存在映入古月的脑海,四皇子,甚至到现在为止,古月都没有想过去了解一下这个老四的背景,他老妈身后到底是谁…… “依稀记得老四的外公是军方的?” “‘依稀记得’,你就是眼高手低,觉得自己的视野够宽广了对吧?所以反而忽略了眼皮子底下!” “您教训的是。” 古月的态度十分端正,郑亲王也没有过多纠结。 事实上四皇子的外公并不是军方大佬,可他当年把握着楚都守备这样一个关键要害,不然也不会进入皇甫大人的法眼。 这人姓刘,他背后也不是一个大家族,但他能够坐在这个位子上,也是有自己的手腕和关系,不过正是因为他没有深厚的背景和羁绊,先帝才能把如此重要的职务交给他。 在皇甫大人眼里这样一个存在容易拿捏,却的确关键。 所以只有两个贵妃的计划里便有了刘贵妃的位子。 只不过,刘家并没有鱼跃龙门,反倒是因为各种缘由被逐步边缘化,更是拿掉了楚都守备的职务明升暗降,这一切都是皇甫大人的手笔,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毕竟他不可能亲手创造另一个长孙家来给大楚添堵。 而这样一个无法忽视的例子,时刻警醒着楚国其他官员,也让楚皇推行自己的政务方针更加水到渠成。 可刘家人就这么心甘情愿么?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满。 但那次楚都的大战便将他们多年来营造的虚伪面具撕得粉碎。 “‘黑市’那帮家伙的确无孔不入,而且他们是生意人,所以不会把楚国这么大的盘子都放在上官家的人手里,这刘家便是很好的一个备选,只不过他们对外来者太过于迷信,也低估了你小子的能耐,不然那一次刘家人也不太可能孤注一掷,但老三的安然无恙是不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坏的底线?至少可以弃车保帅?这个没人可以知道,不过现在呢?没有了‘黑市’的资源,没有了朝野的盟友,没有了陛下本就不多的信任,在争夺太子之位的战斗里,老四其实才是那个最早退出的一个,相反,严老头壁虎断尾之后却依旧给严家保留了相当大的实力,这一点是刘家人十分眼红也分外不满的。 所以会不会是这样?刘家人不想继续憋屈继续卑微,可他们自己的力量甚至都没法抱着你一起去死!但他们始终不甘心又当如何?这次的事件的确是撕开朝堂遮羞布的好机会,而这个机会完全可以将严家陷入万劫不复,可是,垂死挣扎是任何一个活物的天性,严老头也不例外,而他有着刘家人完全无法比拟的底蕴,如果把严家逼到了死路,是不是只有反抗这唯一的方法了?或许刘家人就这这么期待的,届时他们会成为严老头的盟友,让这次垂死挣扎惊天动地!” 看着郑亲王这番论断时那种自信的光芒,古月忽然感慨,这人是不是憋太久了?如果不是自己,又有谁会特地来聆听呢?真是造化弄人…… 但郑亲王是真的知道自己的位子吧?纵然胸有沟壑,但天命不是他的,便索性自在逍遥? 那么他口中的刘家人呢? 其实只是个悲剧而已。 楚都守备这样的职责首要的是能够被信任,所以刘家人没有靠山是个很大的优势,不然也不会被楚国先皇看中,但他们自身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多半皇恩浩荡同时自命不凡…… 故而皇甫大人找上他们时,他们才没有拒绝?毕竟接连被天上的馅饼砸到,谁都会觉得自己天命如此。 可惜,他们没有根基没有底蕴更没有朋友,所以只能沦为工具,用之即弃。 他们会甘心么? 古月可以想象,大梦初醒的时候,刘家人其实会仰天长啸一声“不~!”甚至说几句经典台词…… 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了期待,因为刘贵妃同样生的是皇子,而且古月也看过,老四的武道天赋不错,是不是更像项家人? 也就是这种不甘心和不放弃,刘家才会被“黑市”当作突破口吧?的确是“黑市”的作风和套路,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至于这一次到底是不是他们被皇甫大人成功钓鱼,古月还没法直接定论,虽然郑亲王所言的确在理,也符合刘家的人设。 可这种算计不可谓不毒,刘家有这样一号人物么?如果有,又如何下得出之前那些臭棋? 对此,古月保留自己的意见,不过他也没继续询问下去,因为郑亲王那份“意气风发”还是需要支持和肯定的。 更何况的确很合理很像是真的。 “就这么多了,你小子该干嘛还是你自己的事,以后搞这些就别来找我,打搅我的清净!” “小婿遵命。” “哼!你这家伙应该就是那种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佼佼者!学不来学不来……” 一边嘀咕着一边起身前去饭厅,郑亲王没有招呼古月一起的意思。 但正因为如此,古月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自己人”。 (本章完) 第541章 梳理 第541章梳理 待在亲王府里的是闲暇安逸的,明明就在楚都中央却似乎可以遁出红尘,是风景宜人?还是家的温馨? 古月不明所以,但是的确有一种比学院更舒坦的自在,或许是因为那里总被人盯上吧。 最让古月好奇的其实是亲王府四周居然没有皇甫伯忠的探子,这种待遇可是整个楚都独一份,不过他没有特地提及,到底为何也是楚皇和郑亲王兄弟俩之间的事情,或许这两人还是有那种骨肉亲情的? 惬意的时光总是走的很快,月光下古月派人送唐家姐妹回府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学院自己的卧室。 今日接受的信息太多太杂,他需要好好思考进行一番梳理。 明明昨日已经有所突破,在他看来事情多半已经解决了,尤其是虚公公亲自去了皇甫府,也就自然而然带去了自己的意思,可今日种种很显然是在彰显事情根本才刚刚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推波助澜都是皇甫大人动动嘴,他的儿子们跑跑腿,那么这次针对张老师的刺杀就是图穷匕见。 或许皇甫大人觉得事情的进展太缓慢需要加一把火?也可能是那条上钩的鱼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若说这件事是皇甫大人出手,似乎很难让人信服,不仅不像是他的风格,更不同于往日的水准,可谁也无法断定,毕竟这位老大人挥挥手直接灭了项家大多数人。 从皇甫叔礼的态度上不难看出,至少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父亲。 那么这件事多半还是那条上钩的鱼所为? 这条鱼真的是四皇子背后的刘家么? 诚然,如同郑亲王所言,刘家的命运何止是坎坷。 原本没有野心的人受到那种接连的眷顾也会忘乎所以,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一个路人甲。 但是过河拆桥之后,刘家人不仅仅回到了自己的从前,而且大不如前。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心态上怎会没有变化?所以他们一定深深地痛恨着皇甫大人,顺带也对楚皇颇有微词? 当然,即使是被拽下了舞台,只要四皇子还在那,刘家人也就依然有着自己的野心,可惜,他们并不是严太师,也没有这种对楚皇有用的人才,所以结果只是用之即弃。 不过古月很好奇,三皇子发难之后用来息事宁人的是严太师儿子的头颅,这四皇子在楚皇宣布杜绝“黑市”之后还要和它们勾结在一起,同时卖掉了楚都外的士兵,这种行为显然也是叛国,那刘家人又是用谁来抵命呢?毕竟四皇子依旧活着好好的。 只是有一点可以猜到,不管到底杀了谁,这刘家人一定会对楚皇更加嫉恨,毕竟他们没有严太师那种弃车保帅的意识,更没有一个真正的大家在需要去守护。 或许这就是他们选择孤注一掷的最后一个理由? 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但是种种安排却又不太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不然多年前也就不会被皇甫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也是古月最怀疑的地方,毕竟眼下的事情在郑亲王看来是有人想要把严太师逼反,这也的确有可能,只不过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尤其是能够把握住皇甫大人这次扔出的诱饵。 要知道从头到尾,皇甫大人都在“针对”古月自己。 如果不是对事件的来龙去脉都了然于胸,同时对严太师的了解十分透彻,多半也没有这种设计的可能。 如此考虑,能够帮到的人其实并不多。 而且严太师真的反了,对于刘家又有什么好处呢?站出来摇旗呐喊?万一失败了岂不是万劫不复?当然,刘家人可能都觉得横竖是死不如搏一把……万一成了自己也有一个从龙之功? 又或者,在严太师反了之后也依旧按兵不动,甚至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毕竟那时候三皇子对于太子之位就真正失去了角逐的机会,也算给四皇子这个最没有希望的人增加了一束阳光?若是在平反的时候有功,或许还能锦上添花? 这些想法其实太过于一厢情愿,因为严太师不是个鲁莽的人。 他可以默许自己儿子和外孙去夺嫡,恰恰是因为这种事情其实是在楚皇的允许范围之内!而他没有自己参合便是留下了一个缓冲的机会,不然也不会有弃车保帅的戏码。 可他是一个果决的人,第一时间放弃了自己儿子,目的何在?保存自己的家族?又或者是保存自己的地位? 无论如何,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所以要逼他造反这件事未必真的行得通,而且之前做的事情楚皇本就知道,就算真的公开了,只要楚皇不抛弃他严太师和严家,这事总归有个解决办法,万万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除非楚皇存着其他的心思…… 但是一次两次的结果都恰恰说明,楚皇知道什么是虎毒不食子。 毕竟事关三皇子,楚皇真的会做绝么?这里应该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严太师必然清楚。 只不过谁也不清楚这次的事件还会如何发酵,所以严太师第一时间有了动作,目的自然是能继续息事宁人最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严太师真的反了,他又有几分胜算?纵然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恐怕也很难伤到楚皇分毫,尤其是宫里还有虚公公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楚皇自身的武勇以及虚公公这位仅次于唐问天的高手,任何形式上的造反最终都只能是滑稽的笑料。 严太师有这个本事去解决么?恐怕很难…… 这般考虑,逼反严太师其实根本不太可能。 那么这一切的目的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依旧扑朔迷离? 古月苦笑不已,这一次被拿捏可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复杂,却又没有那么多步步杀机,但是一环扣一环看似松散实则延绵,偏偏以自己的认知完全没法窥探真相,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虚心接受了其他人的助力,同时主动登门拜访了郑亲王。 可惜,无论是皇甫伯忠,是楚后还是郑亲王,都没有真正洞察皇甫大人的意图,就好比那句老话,自己在第一层,队友在二三四,可对手却是在大气层俯瞰这一切……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爽,因为古月觉得自己经过这些时日的摸爬滚打,已经早就不是来此之时的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乞丐,同时,也不是第一次被皇甫大人拿捏之时的新手,此时此刻,他有着自己的实力与势力,这些都不是曾经的他可以企及! 但是,结果并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苦笑,古月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个台阶可以给自己下。 “你就是太矫情,这才哪到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如果不是志得意满了,还会有这种纠结么?” 系统突如其来的当头棒喝让古月猝不及防,险些被吓到,“额……您怎么有空管管我了?” “恨铁不成钢呗,明明姐姐我已经加强了对你的锻炼,怎们还是这么不堪一击?果然还是得进一步加大强度才行,对吧?” 都已经用生死来胁迫古月去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了,更进一步会是啥?揭竿而起?刺杀楚皇?单挑唐问天? 古月很想好奇地问一问,但他依旧理智,所以必须管住自己的思想,不能在这些问题上“开玩笑”,因为系统不开玩笑…… “主要是现在这些事吧,越来越复杂,我甚至都想直接摆烂等着谁来揭开谜底,不过又始终告诫自己,如果等着别人来解惑就会掉到坑里还被填土……要不您给我讲讲?” “有什么好讲的?你都会说郑亲王可以旁观者清,为何看不透自己是当局者迷呢?” “这……倒也是,可我的确迷啊,就算自己知道,也还是迷,对吧?” “你知道自己?你真的知道么?那你的优势和劣势在哪?” “我的劣势很明显,就是没那么多复杂的阅历,即使上辈子也没有搞过这些尔虞我诈啊,无非是看过的作品里有不少,可亲身经历的感觉完全不同……至于优势,有您在我身后自然是最大的一个,其他的嘛,无非就是多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想不到的想法而已。” “没听过一句话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可我哪有那个实力,又不是唐问天……” “你当然没有,可这并不是说真的需要你有,而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我看来,那皇甫大人在前面不断牵引,拽出一个又一个倒霉蛋,扯出一个又一个新问题,你却只会在后面跟着,遇到一个就试图解决一个,这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这也是……可我其实一直在想方设法探求他到底要干嘛啊,追根溯源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嘛……” “你自己骗自己的能力倒是不俗,而且可以说一句‘在做了,进度百分之零’,说到底,你探究他想干嘛这个方式根本就行不通,只会弄出一个个更多的问题,同时,不管你找谁来解答,他们也都只有自己的角度而已,所以关键问题并不是去解决皇甫大人到底要干嘛,而是他做了许多事之后,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对吧?” “没错,这么说倒是更直接,可这个也没法估计吧?” “需要估计么?你直接去找最后那个可以影响到你的人不就完事了!说到底,你最大的优势难道不是脸皮厚么?” “……” (本章完) 第542章 棋子 第542章棋子 那个最终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是谁?古月没有过多思考便有了答案。 所以次日一大早他便掐着点守候在了楚皇的书房。 毕竟是第一次被古月主动等,楚皇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但他知道古月的来意一定和近期的各种烦心事有关,偏偏这些事他自己也没弄明白,就有些无名火。 “你是不是太闲了?不是在闭关炼丹么?怎们这么快就出来了?是有什么新的精进可以给寡人一个惊喜?” 这接连的发问和语气的不耐,纷纷彰显着楚皇此时的心情,古月有苦说不出,很显然来的时机不对。 “不敢隐瞒陛下,其实那闭关炼药都是借口,微臣近来又被推到了峰尖浪口,所以选择了一种冠冕堂皇的逃避方式,让陛下见笑了。” “寡人可没功夫管你是在逃还是在躲,现在跑来是想干嘛就直说。” “是,陛下……其实吧,微臣有些苦不堪言啊,昨日都被京兆尹黄大人拉进衙门里受审了……” “活该!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那黄有为没把你关起来都是失职!” 没错,楚皇虽然不得不应允,但是被打的还是他自己儿子,怎会不生气?正好这会古月自己提出来,就该让他当出气筒。 “您说的也是,不过微臣冤枉啊,因为说到底,微臣只不过是个引子,这幕后之人想要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其实跟微臣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可我却不得不奔波劳累就为了不然您的威望受损,实在是很憋屈又无可奈何……尤其是这幕后之人似乎所谋甚大,不让这楚都再起风云他肯定不会收手,微臣就有些后怕了,说到底,我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现在被人拽着说东就不敢西,这日子难过,委屈,所以今日微臣前来就是想知道陛下您又是什么态度,说到底,最终决定微臣命运的人,还是您啊!” 这一番遮遮掩掩,看上去什么都没说明白,但是楚皇清楚来龙去脉,所以他能听懂,至于那一脸委屈就要声泪俱下,绝对是演戏。 “寡人日理万机,没空管你是不是委屈!要是你不说清楚,或者没有其他的要说,你可以回去了。” “唉……好吧,那微臣就斗胆一股脑都倒出来吧,就是可能有所冒犯各种皇亲国戚,您能不能先赦免微臣口不择言?” “寡人可以让你赶紧滚!” “咳咳……唉……其实吧,微臣真的很无辜,明明是几个皇子在您的默许下争夺那仅有的位子,偏偏不知为何都喜欢算计我,而且一个比一个狠!微臣要是不做点杀鸡……咳咳,大动作的事情,来警示一下,指不准还有更夸张的事情会发生在微臣和周边人身上,所以微臣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皇甫小大人善于控制人言,可这世上也有他管不了的人,比如他老爹,但是,为何时隔多日皇甫老大人跳出来跟微臣翻旧账呢?因为他老人家自己喜欢坐在家里一动不动,估计也是年纪大了走不了多远,所以需要一个身残志坚如我这样的可以坐着轮椅替他到处跑…… 说到底,我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他想握住就握住,他想扔出去就扔出去,可微臣其实是陛下您的棋子才对啊,所以微臣十分不甘心也不顺意,但是一切涉及到您的威严都不再是微臣个人的事情,所以这个棋子不想当也得当……纵然十分憋屈…… 所以微臣殚精竭虑,花了功夫才搜集到了各种资料,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梗概,这些也和虚公公说清楚了,想必您也已经知晓,这会也不必过多赘述。 只不过,那皇甫老大人不依不饶!刚以为没什么事了结果直接开始真刀真枪,那张老师就那么躺在血泊里,若不是微臣不顾一切地赶路,那人多半是要没了…… 可微臣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这次也会是皇甫老大人的手笔,毕竟张老师声望甚隆,咱大楚学子纷纷都尊他为老师,更何况那皇甫叔礼院长也对张老师敬爱有加,如此这般考虑,皇甫老大人不至于也不应该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事情,但是,事情却这么发生了,微臣就觉得……” “别想了,不是他的手笔,你记住一点,老师他老人家虽然杀伐果断,但一切为了大楚,也不可能拿一个为了大楚奉献一生的教书先生的生死当筹码!” 楚皇想让和皇甫叔礼一样,根本就没有对皇甫大人产生任何怀疑,毕竟是他自己的老师,他也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些人之一。 “是,陛下您说的自然是对的,微臣也如此考虑,而且这件事做的太刻意,根本不像是皇甫老大人的水准,所以微臣早已排除了他老人家的嫌疑,于是就想到,这次的幕后之人会不会正是他老人家的目的所在?就好比鱼儿终于咬钩? 可惜,能掌握的信息太少,微臣平日里也不曾结交达官显贵,更是对各种利益纠缠拉帮结派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排除皇甫老大人之后,微臣又回到了两眼一抹黑的境地,偏偏没那么多事件给微臣去思考和准备,毕竟京兆尹黄大人已经有了动作,而且在这案子了解之前禁止微臣离开楚都,万一还有什么对微臣不利的线索,那就真的会被收监了……唉…… 微臣实在没辙,家岳上官会长又恰好不在,能说上话的大官也就唐大将军一人,不过他估计比微臣知道的更少,于是百般无奈之下,微臣只好去打搅了郑亲王的清净……” 其实古月去过郑亲王府这事,楚皇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在郑亲王府也安排眼线,但古月那么大张旗鼓地动静想不发现都难。 对于自己这个哥哥,楚皇还是心知肚明,或许他也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 “郑亲王怎么说?” “郑亲王觉得微臣太过于眼高手低,总是自恃视野开阔而忘了眼前,也的确是这样,譬如四皇子母妃的娘家,在郑亲王提到之前微臣根本就没想过去打听……” “胡闹!” 楚皇越发生气了,因为很显然,古月这是要扯出自己另一个儿子的事情,偏偏会让他有这个想法的还是自己亲哥哥! “陛下您生气也是有理由的,所以微臣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会让你生气,才需要被赦免……当然了,在微臣看来,郑亲王之所以能够清闲逍遥,也是他看得更透彻的一种体现,所以郑亲王的意见,微臣十分重视……” “他具体是怎们说的?”压下了自己的怒火,楚皇冷静思考了一番,也的确如古月所言,自己那个哥哥其实更能旁观者清。 “郑亲王提到当年皇甫老大人对刘家做的事情,无外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当然,这些事也都是为了大楚的安定与繁荣,可刘家人又是如何考虑的呢?这点或许皇甫老大人都没有太在意,因为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不值得他老人家多费心,可时隔多年,尤其是四皇子那件事情失败之后,刘家人现在又是怎样的心境? 郑亲王言之凿凿,这些人说不定会孤注一掷,但他们势单力薄,所以只能旁敲侧击,正好利用了最近的流言,试图将严太师逼入绝境不得不反,届时刘家人是进是退都有了一个选择。” “逼反?你觉严太师会么?” “其实吧,微臣仔细想了想,好像不太可能,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他壁虎断尾弃车保帅都做的很自然,估计也没什么是他完全不会做的,只是分析利弊之后,从严太师的角度而言,就算被逼到绝路,也未必会反,因为那样只能万劫不复,甚至都做不到玉石俱焚,毕竟这宫里不仅有您,还是有虚公公他老人家,严太师又不是莽夫,他难道想不到就算偷偷率军杀进宫里,也完全没法掌控不是么?” “你倒是把如何造反这事想的很透彻……” “咳咳……微臣罪该万死,不过这也是换了个角度去思考嘛……”来自楚皇的凝视让古月头皮发麻,果然说话不能太随意,“总之,微臣不认为严太师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所以这事又回到了原点,并且更加扑朔迷离,又是一个彻夜难眠,这才一大早就来此等候陛下您了,若是没有您的批示,微臣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虽然内心是拒绝的,但古月的行为已经表明他的的确确是按照系统的指引在贯彻“脸皮厚”这个优势。 不过楚皇可并不相信这小子会真的认输服软,毕竟那次自己的威压都没让他退后半步。 那么这种表面的态度,只是他在以退为进? 楚皇愈发好奇,这小子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 第543章 凶案 第543章凶案 楚都某处宅院里,五皇子正在闭关修炼。 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地上其实早已血迹斑斑,甚至都已经擦拭了很多次。 但五皇子的脸上满是兴奋,只不过那嘴角没有抹去的血液让他看起来十分狰狞,尤其是那双赤红的双目透着凶光。 自从在古月那接过了炽焰山的秘法之后,五皇子便把自己关在密室里忘我地研习,不仅废寝忘食,更是无惧伤痛,毕竟这秘法先伤己后伤人。 那一地的血渍就是这么来的,可他没有丝毫动摇,因为他早已下定了决心,而且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希望! 街面上的流言继续着,而且愈演愈烈,虽然黄有为做了公开审理,也制止了那些不尽不实的猜想,可当时在场的百姓毕竟有限,更多的人还是人云亦云。 很快,“古月为了堵住张老师的嘴而买凶杀人”成了最新的论调,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学院那些学生的推动,因为他们就在现场。 如果说在楚都百姓眼里,古月的声望都是那一次炼药救人所积攒的,那么张老师的声望便是他数十年如一日的辛劳所累加,同时,他的那些弟子中不乏国之栋梁,自然也更有宣传效力。 两相比较,张老师的名声不仅更隆也更正派,毕竟古月时常杀伐果断对敌毫不留情。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百姓其实相信这还真可能是古月做出的事,因为张老师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只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公断,所以没人真的敢言之凿凿,可内心的想法已经越来越根深蒂固了。 有了这个基调,自然就会有更多的百姓参与到声讨古月的阵营之中,而他们唯一的方式就是给黄有为施压。 这位父母官最近过的十分凄苦,因为他早就被架在火上烤得外焦里嫩。 尤其是他自己的处置在风言风语面前根本无力回天。 他很苦恼,也很无奈,偏偏没有一个好的方法去应对,明明大部分关键人物他都已经知晓,这案子却没法进行下去,因为他是真的不想把古月收监。 不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他的确有所判断,这一切都是针对古月的流言蜚语而已,并非古月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当然了,古月自己也承认了打过三皇子,可这事过去了好久,这时候翻旧账不觉得太晚? 还有一点是黄有为心虚,因为关押古月会让他想起关押唐沐霖的结果,不堪回首…… 所以他一直咬牙坚持着,偏偏也没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这让他十分受挫,毕竟在他自己而言,这个父母官的公正一直是他的坚守。 这时,一个新的案子摆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你确定?!” “是的,大人,就在刚刚学院派人报案,昨日那个始终很叫嚣的学子死了!” “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 黄有为的怒意让赵德主感同身受,他虽然没有多少智慧,却也知道黄有为这会绝不是生古月的气。 “那属下就带人过去了?” “我和你一起,毕竟是学院的人,不能太怠慢。” “是。” 一路上黄有为的心里都十分忐忑,这次的对手太狠毒,就连一个被他们利用的学生都不放过,而且这种事情未必就是到头了!他很担心还会有更严重的后续,因为对手根本无所不用其极! 和他一个心情的,还有皇甫叔礼。 在学院里,在他皇甫叔礼的眼皮子下面,竟然有人把一个学生杀害在房间里,简直目无法纪而且完全没把他自己放在眼里! 可惜,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查到了是谁也没法自己跑去捉单放对,故而更有一种无力和悲凉,尤其是作为一个老师的痛心。 黄有为抵达的时候,皇甫叔礼亲自迎接,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也脱不了干系。 “黄大人有劳了。” “皇甫院长客气了,下官份所应当,但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也是下官的责任。” “唉……黄大人去现场看看便知,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一个教书先生,一个院长,可不会轻易说出任何粗口,但是此时不说几句,还真没法平息他皇甫叔礼自己心中的怨气。 这点让黄有为十分意外,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尤其是在看过现场之后。 那分开的头颅死不瞑目,同时血液溅射开来,一屋子都是血腥。 更重要的一点是那屏风上用鲜血写下了几个大字,“跳梁小丑”。 血腥刺激的一幕早就让很多学子呕吐不止,尤其是那个回到卧室发现这一切的人。 “大人,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了死者。” “嗯,你是和死者一间卧室么?” “是……是的……大人,我,我,学生刚刚用过早膳准备回房,回房……取一下稍后课业上要用到的书籍,不曾想,不曾想……” “不要勉强,但是你说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很有帮助,还请冷静一下啊,当然,你也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再来告诉本府。” “不……不用了,大人,学生能行……就是那会,刚一开门就一股血腥扑鼻,我当时吓傻了,可他,他就那么坐在地上,没有头!而那个头,看着我,他在看着我!我……我……” “你有没有发现当时还有别人在场?又或者你进来之前有没有在门外碰到谁?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窗户是否开着?” “回大人,我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别人……但是进来时,窗户那有动静,就是开窗户的声音,我当时很害怕,却也看了一眼,是一个黑影窜了出去!之后就被这景象吓到了,一个劲后退倒在了屋外,喊来了其他人……” “很好,你先歇会吧,如果还记起了别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告诉本府。” “是,大人。” 黄有为十分头大,因为这一次很显然又是在针对古月的栽赃,而且依旧拙劣! 可是,这次直接死人了,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 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判断,这事都没法再低调处理,不然百姓们一定会更加怒火滔天。 “皇甫院长,不知学院里的护卫们是否看到了什么异常?” “在黄大人你过来之前,我已经问过一遍了,他们都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动静,不过昨日张老师遇刺,现在就在学院里静养,所以我把人手更集中在了张老师那边,这些学生们的地方相对于平时就没有那么多护卫和岗哨了。” 这难道是连环计计中计?黄有为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肆无忌惮,就为了陷害古月一次比一次做的绝! “赵捕头,带人好好勘验现场,同时去请调协巡防营助守护学院避免又有其他案件发生。” “属下遵命!” 黄有为十分担心这事还有后续,他不能坐视不理,可他毫无头绪,甚至此时此刻都没有任何嫌疑人可以去怀疑,这让他深感自责。 “是古月!一定是古月那个混……” “闭嘴!” 一个看上去惊慌失措的学生突然大吼大叫,却被皇甫叔礼第一时间制止了。 “你们还不明白么?你们就是被人利用了!而那些人或许根本毫无人性,根本就不是人!可你们怎们就执迷不悟?难道你们还想跟他一样的下场?” 皇甫叔礼近乎咆哮,他是真的很心痛,因为这一切都是这些学生的不智之举所造成,偏偏他们到现在还没醒悟。 这番突然的爆发也的确有了震慑效果,尤其是几个学生出现了慌神和心虚,自然没有逃过黄有为的眼睛。 在赵德主的重点关照下,这几个学生哭的稀里哗啦。 据他们所言,他们也是被胁迫,如果不照办就会威胁到他们的家人。 而告诉他们那些布局的其实是给学院送菜的商贩。 流言初起的时候,其实没有任何人是为了一己之私,他们是真的想要维护大楚的律法,所以一起去了炼药师学院,虽然被挡在门外却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就在那时,他们同时收到了那商贩的消息,起初他们也并未当回事,认为是玩笑话,便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可是,很快他们便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收到了自己家里的某件东西,未必值钱却是直观易懂。 很显然这是威胁,而他们不得不就范,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被勒令如此。 而那商贩要他们做的是在张老师面前给古月泼脏水,一定要让张老师亲自去一趟京兆尹府衙。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何那些人能算准张老师会在这个时间里出现在楚都,但真人就在那的时候他们不敢再有任何犹疑。 第三次的命令来的很快,那便是在张老师遇袭之后攀扯古月,让他百口莫辩。 这一系列的安排都成了真的,这几个学生也就更不敢有丝毫怠慢,尤其是死掉的那个,之所以为最活跃也是最害怕而已…… 黄有为听过这些后第一时间派人回衙门调集人手,分别去了那几个学生家里查探,同时邀请了巡防营协助去对那名商贩进行抓捕。 可惜,几个学生家里倒是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的家人甚至不知道自己东西丢了,但那个商贩的住所和店铺早已人去楼空。 (本章完) 第544章 变卦 第544章变卦 多番查证之后,黄有为得到的消息是那商贩已经消失了好几日,了无音讯。 似乎唯一的线索又断了,可黄有为已经有了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目的就是栽赃嫁祸给古月,虽然还没有抓到真凶,却也有了几位学生的供述,于是他选择再一次公开审理,至少澄清了古月和两次案件其实并没关系,这样也能让民怨稍稍平息。 “就是古月派人威胁我们,不听他的话我们的家人就会受到牵连!” “没错!可我们都是大楚学子,有一腔热血一身傲骨!纵然身死也不能股息这种一手遮天的败类继续危害大楚!” “我们不怕死,我们的家人也不怕死!” 这突然的转折让黄有为彻底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几个学生在公堂之上居然反咬一口,这下一切都成了板上钉钉,假的也会被说成真的! 同样不解的还有一旁的皇甫叔礼,毕竟这两起案件都事关楚都学院,他责无旁贷。 可这三名学生一副憾不畏死地慷慨激昂,若不是那怯弱的眼神,就连皇甫叔礼都可能真信了,但这些细节百姓们是看不到的,而此时京兆尹府衙大门外已经人声鼎沸。 “安静!不得喧哗!” 赵德主也一众捕头捕快根本压不住这些百姓的声浪,偏偏他们也不敢动粗,尤其是这些人似乎很有组织,始终都有带头的在不断做出指示。 黄有为心下了然,这次自己又被人给算计了,而且成为了坑害古大人的帮凶!可他真的无法理解,为何这些学生竟敢如此变卦?他们真的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么?难道古大人和他们有夙愿? 不,根本不可能,按照古大人那性子,贩夫走卒都会得到尊敬,何况几个学院里的学生?所以这一切一定还有另外的隐情,可他此时此刻根本没法去思考,因为若想压下这样的民怨,也只有把古大人再请到京兆尹府衙一次了…… 皇甫叔礼看向黄有为的时候一脸歉意,他觉得这也是自己的失职,因为他从不曾想过自己学院的学生竟然会如此是非不分,就算有更多隐情,这也绝对是没有骨气的做法!那什么“一腔热血一身傲骨”根本就是扯淡! 但他很无奈,他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愧对黄有为,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古月,毕竟一切的开端都是他按照自己父亲的剧本开始的,不曾想到了如今这局面完全失控了! “来人!” “属下在!” “去炼药师学院把嫌犯古月带来!” “属下遵命!” 这时能出动也敢出动的只有赵德主一人,毕竟他对黄有为的忠心天地可鉴,同时,他也是深受古月大恩之人,在这里面一定也有他该有的分寸…… 楚都某个院子里,刚刚出关的五皇子正在惬意地喝茶,一张纸条被人呈上。 “这么快?他们真的有高人相助?” 一脸的惊讶渐渐消失,五皇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杯中的茶水缓缓入口,而那纸条已经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严太师也在关注着黄有为的动作,因为他猜想黄有为突然再次公开审理一定是有了对古月很有利的证据,黄有为是想更快地平息百姓们的议论。 “什么?!” 对于手下的汇报严太师难以置信,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黄有为是不是故意的! “不对,应该不是,那可是救命之恩……所以这家伙是被小鸡给啄了?!没用的东西!” 一边愤恨黄有为的没用和添乱,一边继续焦虑,眼下古月再次被拉进京兆尹府衙已成定局,而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解决,严太师十分担心这个有恃无恐的家伙乱说一气,届时自己担心的事情就会成为现实。 “应该也不至于,古月不是那种人……可这次他又能如何?很显然,这一次幕后之人并不简单,到底是谁呢?” 严太师独自陷入了沉思,他已经没心情去开家族会议了,因为那些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父亲!不好了,不好了!” 废物之一大呼小叫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严太师一脸厌恶。 “额……是儿子太着急了……” “什么事?” “那个,儿子听您的一直没进炼药师学院里,不过在门口晃了两日,刚刚那京兆尹的捕头带人把古月抓走了!这一次不是黄有为亲自带队,儿子觉得没那么简单!就赶忙回来告诉您一声……”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哦……” 严飒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都没停下脚步多喘几口气,就为了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父亲自己刚刚亲眼所见,不曾想自己父亲的态度竟然如此淡然,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难道父亲不关心这事了?也不太对啊!” 心中依旧堵得慌,严飒赋索性直接去了京兆尹府衙,反正听说是公开审理,他就想第一时间听听古月到底会如何应对。 不过他很害怕之前在炼药师学院吃饭时的那一幕重新上演,因为他觉得古月真就肆无忌惮,一点都不含糊地直接承认了黄有为最想知道的答案,万一当着所有人的面也这么来一句,那就没得玩了…… 其实,赵德主一路上也是担惊受怕,他并没有徇私的打算,因为这是黄大人亲口下达的命令。 可古月不是一般人,炼药师学院也不是一般人敢随意闯入的地方,至少之前那些自命不凡的杀手刺客没一个还能蹦跶,而自己单论实力根本不够在他们面前出现…… 不过他也知道古月是个识大体的人,既然自己代表着京兆尹,也就是代表了朝廷,至少不会真的出现暴力抗法吧? 他希望如此,虽然心里发虚…… 但他也没忘记自己出现的关键所在,那就是提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毫无保留地说给古月听。 “原来如此……那就跟赵捕头再走一次吧。” 古月那一脸微笑和坦然的态度,让赵德主背脊发凉,明明一点杀气都没有,这就很让人意外。 不过他立刻察觉到了关键所在,那就是古月身后的几位美女,此时的眼中都透着凶光! 赵德主终于明白自己感受到的寒意出自何处,直接头也不抬地弯着腰倒退出去,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这种紧张感却始终伴随着他,甚至回去京兆尹的路上他都觉得自己始终被人锁定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 赵德主心里发慌却不敢声张,这感觉太诡异也太可怕,明明他是一个资深的老捕快,自己倒在血泊之中都不止一次了! 可是,这种感觉即使是在面对那些凶徒的时候也没有体验过,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古月精神攻击了! 不过他也不相信这是古月在攻击自己,不然自己应该没有任何感觉直接一命呜呼才是,可他又怀疑是不是刚刚上官铃兰那些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毕竟他们是古月身边的人,会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事实上赵德主的感觉还是敏锐的,因为的确有一个人始终将他锁定,这人是鬼瞳。 虽然古月特地交代她们几个不要惊慌,自己独自应对便好,但她们几人有一个算一个,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主么? 就连上官铃兰都没有阻止鬼瞳的动作,毕竟她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古月的处境和将要面对的事情。 而鬼瞳之所以时刻锁定着赵德主,其实是不想古月被“欺负”,那种押运路上欺负囚犯的戏码她见过不少,更何况古月腿脚不便。 所以,她决定一旦赵德主图谋不轨,自己的匕首就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清楚地知道鬼瞳在不远处上下翻飞,古月只能笑而不语,因为他也清楚,虽然有过嘱咐,但自己那几个小祖宗是不会听的。 但他“乖乖”跟着赵德主走其实是想遂了对方的意,毕竟敌暗我明,不亲身去感受可没法做出下一步的应对,不过他听过赵德主的说法之后,也对这幕后之人有所敬佩。 因为这人充分利用了人心。 不仅仅是那几个学生,还有黄有为和皇甫叔礼。 事实上黄有为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再次开堂,但他太过于急切地想要拿出证据来给古月洗刷冤屈,同样也能平民愤,恰恰是这个急切的想法让对方抓到了一击命中的契机。 同样,皇甫叔礼也在算计之中,因为他说到底是个老师,看到自己学生身首异处,不可能还会保持冷静,更何况他是皇甫当的儿子,皇甫伯忠的弟弟,这辈子哪受过这种憋屈? 所以,当他看到那些学生执迷不悟的时候,才会怒发冲冠,才会少有地咆哮。 而这点也被对手抓住了,因为这样才让那几个学生的“心虚”被暴露无遗,紧接着之后的“坦白”也就顺理成章。 古月略微思考,也有了大致猜想,其实这几个学生未见得就真的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因为自己平日里始终不会轻易树敌,更没有鱼肉百姓的劣迹,所以这几个学生应该的确是受到了威胁,而真正的威胁并不是那几个所谓“家里丢了东西”,更可能是他们的家人直接被抓走或者受到直接威胁,京兆尹的人去查探时看到的其实是各种伪装,才有这次当堂变卦的戏码,毕竟,当着黄有为和皇甫叔礼的面骗人,而且骗的就是他们两,这些学生以后的日子也没法好好过了…… (本章完) 第545章 自辩 第545章自辩 进入京兆尹府衙大门的时候,古月明显察觉到了人群中的不善,尤其是有一两个露出了得逞的奸笑。 最离谱的还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臭鸡蛋和烂菜叶,若不是赵德主眼疾手快,恐怕古月会当场来展示隔空烹饪的功底…… 古月其实很好奇,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表示他们就是早有准备又是为何?难道自己被拉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他们赢了?又或者,这就是他们的小目标? 无法可想,古月也没法停留,毕竟轮椅是别人在推。 唯一庆幸的是鬼瞳没有直接跳进来,不然又会多一些口实被人闲言闲语。 黄有为一脸凝重,纵然古月的脸上依旧那么轻松镇定。 “堂下何人?” 没有任何铺垫,这就直接开始演戏了么?古月险些愣神,不过还是照猫画虎,毕竟看过很多青天大老爷的戏码。 “在下古月,见过黄大人,请恕身有残疾无法全礼。” “笑话!公堂之上岂有不跪之礼!” “大胆!若是再敢喧哗休怪本府无情!” 古月自然很配合,而他在楚皇面前也有这个不跪的权力,黄有为自然不可能挑刺,但总有人太投入,喜欢抢戏,尤其是站在大门外的。 黄有为自然不可能惯着这些人,赵德主第一时间拿出了自己该有的威严。 “古月,你可认识堂上这些人?” “楚都学院皇甫院长自然是认识的,这几位似乎是学院的学生?好像有过一面之缘。” “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派人威胁我等,若不听命就会杀我们全家啊,大人!” 学生们开始了哭天抢地,一个比一个卖力,这让一旁的皇甫叔礼有些无地自容,这些人何止有辱斯文,根本就是学院的败类! “不得咆哮公堂!” 第一时间就有捕快把三人制住,他们也立刻收敛。 “古月,本府问你需要如实回答。” “在下知无不言。” “楚都学院在酒楼宴请张老师之事,你事先可曾知晓?” “在下并不知情,直到皇甫院长的护卫去我那找到我的时候才知道有这宴会,同时也有人受了重伤。” 古月的态度让黄有为很欣慰,这也是他能够料到的,同时也是他所期待的,因为只有这种对答如流的坦然,才能最终帮到古月自己,毕竟这些人虽然一口咬定,但是查无实据,各执一词的事情总归不能屈打成招。 “本府再问你,楚都学院有一名学生丧命,你可知道?” “听说过了,毕竟这也不是件小事。” “那你可认识那个给楚都学院供应食材的商贩?” “不曾认识。” “可这三位一口咬定是你命令那商贩去找到的他们,同时用他们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他们就范,可有此事?” “大人明鉴,在下且不说根本没空去认识那个商贩,就说威胁这三人就范吧,我到底需要他们干嘛呢?” “就是你要我们说出了张老师的行程以及酒席上的座位!” “没错,你还要我们不能继续维护大楚律法的公正,不能再状告与你,不然就会杀我们全家!” “就是你!还派人杀了阿强,就是要让我们闭嘴!我们绝不屈服!” 这三人的配合还算默契,不过他们太急于表现,也太刻意一次性把台词说完,让古月觉得有些好笑,至于阿强还是小强他也不会在意。 “大人,可否容在下辩解几句?” “可以。” 黄有为也没勒令那三个学生闭嘴,毕竟古月依旧如此自信就肯定有方法扭转这个局面。 “谢大人,既然这三位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我很可能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过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在酒楼出事之后,配合那个阿强,始终都在说一切都是我做的对吧?就在这公堂之上,你们很直接地说我之所以会去救人就是为了让张老师感恩戴德不再和我作对? 那这里就有点奇怪了啊,明明在你们而言,我是通过威胁你们才得知了张老师的行程和座位,那么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你们你个才对,怎么反倒出事之后你们会开始攻击我呢?就不怕家人的生命安全了?” “我们怕,当然怕!可我们想通了,因为我们的一时怯弱才导致了张老师的遇害!我们不能再畏首畏尾,让你这个大恶人逍遥法外!” 这句反驳铿锵有力,让古月都不得不点个赞,至少这幕后之人也算到了自己会用这个破绽来说事,并且做出了补救。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真是十恶不赦啊……所以,你们选择了和我继续作对,才导致之后那个谁,哦,阿强对吧?我才会派人去杀了他,就是杀鸡儆猴?这样才能让你们继续闭嘴?” “没错!你就是这么想的,一定是!大人,这大恶人亲口承认了!” 黄有为一脸漠然,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那个最卖力的学生,虽然这前后逻辑上的确连贯,但这什么“亲口承认了”是不是就很过分? “也别着急结束嘛,你们难道还要赶场?咱们继续捋一捋哈,不过这前后在逻辑上的确说得通,我也有点信服了,就是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啊,你们真的知道我是谁么?” “你不就是古月,你这个……” 突然公堂之上的温度骤降,所有人为之一凛,黄有为都不得不咽了咽口水,而捕快捕头们不自觉地握紧了各自的兵器。 三个学生差点吓到失语,虽然从未真的和古月面对面,当也不知见过一次了,他们已经开始觉得这个轮椅上的少年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自己可以不用怕! 但眼下的事实让他们不自觉地发抖,不只是冷也不只是背脊发凉,这就象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寒,由内而外刺痛了自己周身每一处…… “让我好好告诉你们一下,我到底是谁吧,我,古月,现任大楚炼药师学院院长,六国里最年轻的四品炼药师,同时也是四品铭文师,我有三位夫人,一位是大楚长公主,一位是大楚上官商会铃兰郡主,一位是陈国慕容公主,在这楚都里,也有不少亲朋好友,在这里就不用一一枚举,但我就想问问你们一个很小的问题。 我,古月,真要知道张老师在哪吃饭,坐哪个位子,需要向你们打听么?你们哪来的自信?所以我说,你们对我不太了解,对吧?” 明明只是一个很平静的陈述,却让所有人的神经受到了重创一般根本无法拒绝去接受! 而随着古月的话音落地,公堂之上的温度总算恢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暗自松了口气,这其中还包括黄有为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天阶剑客,作为暗卫,他早就训练有素,而早已是天阶高手的他可没少见过大风大浪,但这一次不同,因为他也感受到了冲击着自己灵魂的威胁,这威胁很显然来自古月,而自己似乎除了拼死一搏都没有任何机会逃离…… 三名学生此时已经没法直立,就差没有直接吓尿,可他们惨白的面色上依然挂着决然,还真有点憾不畏死的大毅力。 “我……我们,不,不怕你……” “怕我?干嘛要怕我?我又不吃人……不过就是提醒你们一句,我想要知道一个两个人现在在哪又在干嘛,其实根本不用问人这么费劲,当然了,口说无凭,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 黄有为心下了然,这应该就是古月始终坦然的关键,毕竟对方忽略了他的感知力,要是连他都需要去问人才能知道张老师在哪,这个名声在外的古大人也是白混了…… 一时间三位学生开始了哑口无言,他们似乎没想过古月会如此直白地无视自己,更没考虑过古月的辩解直接就是“他不需要”。 就在这时,大门外的赵德主突然带进来一个人,“大人,这人说是来自首的……” “自首?” 一脸懵的不只是黄有为,还有包括古月在内的其他人,而这里面表情最夸张的其实是那三个学生。 “大人,草民就是那个负责给学院供应食材的商贩,也是草民按照古大人的吩咐去威胁的这几个学生。” 古月很纳闷,自己刚刚都已经釜底抽薪了,怎么这时候又跳出来一个用“自首”来继续污蔑自己的?他刚刚没听到自己的发言么? “你们三个,可认识此人?” “是……是他,就是他……” 其实三位学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这人的确是那个给他们任务的商贩,当此时此刻这个商贩的主动献身可并不在自己的剧本上,一应对白都没法进行…… “本府问你,刚刚古月已经说明了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向人打听就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很多事情,你居然此时自首,若是空口无凭本府可要用刑了。” “大人!草民既然敢来,就是觉得愧对自己的良心,这里有古大人给草民的书信,同时给了定金,事成之后会有更多报酬,您请过目。” 这下古月都有些佩服了,这些人做戏还真做全套。 不过黄有为拿到信件之后就有些更加蒙圈,因为这字迹还真像古月的,很丑…… (本章完) 第546章 入瓮 第546章入瓮 其实,古月平日里并不怎么写字,一个是没这种习惯也没必要,再者就是他从小到大的确都没法把字写好看点……而这一世他很意外地继承了从前的字迹,尤其是那婉若鬼画符的毛笔字。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更不可能特地去练字,所以真正留下的字迹其实并不多。 至少此时此刻他就很好奇,对方是如何模仿自己字迹的?毕竟要模仿也得先看到原版才行。 黄有为为了公平和慎重,没有轻易下结论,他又招呼赵德主去一趟炼药师学院,目的是取来古月的笔迹做参照,至少他这里没有留下过任何一个出自古月之手的字迹,但的确听说古月写的字很丑,和眼前这书信上或许很有点相似之处…… 等待的时间里也没闲着,那名商贩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人,草民自然不可能事先得到古大人的任何真迹,所以也不存在临摹的可能,但草民起初也很不解,堂堂古大人最出名的难道不是那匪夷所思的感知力么?这事应该人尽皆知,所以他如果真的需要知道某个人的位子,为何需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草民很疑惑所以也不敢轻易答应,但是那接头之人替草民解惑了,原来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古大人的能耐,而那张老师德高望重,平日也不可能和人结怨,而且刚刚回到楚都不久,这么突然的袭击首当其冲会被怀疑的肯定就是古大人,因为他最近受到流言的波及和张老师站在了对立面,而他若是想知道张老师在哪,他就一定可以轻易知道。 于是,这种通过草民再去找学生打探的形式,其实很多余,但是恰恰属于正常人才需要的步骤,而古大人其实并不需要! 所以一旦真的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他也可以直接说出这个疑点来让所有人都信服,因为他是古大人,他真的不需要这么做……” 这一段供词逻辑十分合理而且准确恰当,明明这人刚刚就不在现场,但他确如同听过了古月刚刚的自辩一般,从根本上有了反驳。 黄有为听得是一愣一愣,很显然,这次古月遇到对手了,而且对手的等级绝对不低! 如此周密的算计,而自己一步又一步被迫配合,就如同正在下棋,自己只是那颗棋子,而古月或许可以看到三步以外,但他的对手这次绝对能够预判到十步! 黄有为有些担心,因为如此周密的计划不可能用一个模棱两可的证物来敷衍,所以那书信上的字迹多半就会和古月亲手所写的一模一样,至少也得模仿的惟妙惟肖,所以这次去炼药师学院取回来的参照一定就会成为又一个有力证据……届时,自己是不是真的只能把古月收监了?他还有什么其他的辩解方式么? 事实上此时此刻,古月也有些诧异,但他终于弄明白门外那些人为何可以明目张胆,因为自己进入这京兆尹府衙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算计就已经按部就班地进行了,而且一环扣一环紧密相连,让自己的确有点应接不暇。 尤其是这字迹一事,多半也并不是子虚乌有,古月越发好奇到底对方是怎么弄到自己写的东西的?至少学院里不可能有人拿出去卖钱…… 他有种感觉,认为自己一定忽略了一个关键点,而这个关键点和此时的书信有直接关系,同时,如果察觉到了这点之后,也就对幕后之人有了一个更全面的印象了,至少这人不会是从来没打过交道的,不然也不可能对自己了如指掌。 “要模仿一个名家大作其实不难,找到神髓就是了,可你这写的很丑的字,反倒没那么容易,因为你的字是没有神髓的,就如同小孩在那不断挥舞手中的玩具刀剑,就算是剑道之极也未必可以预判出他下一次会画向哪里,所以你的字一定是落到了有心人手里,而且对方花了很大的精力来做这件事情,你输的不怨,尤其是你竟然都想不到到底是在哪出的纰漏。” 系统突然的插话让古月不得不正视,而且这种说法虽然直白而且不留情面,但是的确很有道理,同时,他也知道系统一定清楚地记下了关键所在。 “女王大人,您给点提示呗?” “没有别的,很显然就是你在那空空如也的仓库里留下了的两个字。” 这下古月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时兴起的恶趣味还有如此后续…… 可那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而且还是这些人看不懂的字体,凭什么可以模仿?! 不过他也立刻会以,正因为这样的字迹都能够取模仿,对方也是煞费苦心。 果然输的不冤,但这幕后之人的尾巴又被自己抓到了一点点。 因为那两个字是被抢劫学院的人拿去了,而这些人是三皇子当时派出来的。 难道这次还有三皇子的戏份?似乎也不太可能,至少严太师不会允许他如此放肆。 又或者,严太师也真的参与了? 这事情就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古月越发没法摸清对方的路数了,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顺其自然…… 很快,书信被取来,上官铃兰等人也没有为难赵德主,而且她们也没有跟着过来。 一番比对之后,果不其然,黄有为特地让自己的师爷好好看了不下五遍,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下就是真的人证物证俱在,古月真正成了威胁几个学生意图谋害张老师的幕后黑手。 不过黄有为也没有允许堂上的人直接把杀害那名叫“阿强”的学生这种罪名也推到古月身上,至少这一点可没有“充分的证据”,而且那商贩也不可能再随手掏出新的信件,不然就是太刻意根本不合理,反倒会把之前他们取得的优势消耗殆尽。 可这事既然还在查证,就不能再放古月自由,于是收监必不可少,不过与此同时,黄有为也把自首的商贩和那三名学生一并关押起来。 当然,古月的欣然接受让黄有为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很意外的是古月居然特地要求秉公办理,也就是贴告示直接广而告之。 黄有为原本还打算给古月多留点面子,毕竟谁都知道他是含冤入狱,偏偏自己此时不得不受迫于形势来满足那些真凶的阴谋。 但黄有为知道古月一定还有自己的目的,便照办了。 当鬼瞳的脑海中响起了古月的传音她才咬咬牙往学院的方向回去。 因为那些围在京兆尹府衙大门外的人居然开始了欢呼雀跃,这可把鬼瞳惹怒了,险些出手教训。 一时间古月锒铛入狱的消息又弄得满城风雨,尤其是很多人津津乐道地宣传着公堂之上的一桩桩一幕幕,古月从嚣张跋扈到无计可施被刻画得惟妙惟肖,似乎这样才能大快人心…… 严飒赋急冲冲地跑回了家里,似乎末日即将降临,而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亲自带给自己父亲。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如此冷静,让严飒赋觉得自己父亲是不是有了别的想法?可他不敢造次,乖乖听话地离开了。 “书信?” 严太师在心中揣摩着这两个字,因为他没少研究过古月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古月根本从来不写信! 但这次对手的确是一击命中,而且能够拿出以假乱真的信件就不可能一次也没看到过古月的笔迹,那么这曾经见过的笔迹从何而来呢? 严太师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自己儿子和外孙,因为他们曾经纠结于那两个看不懂的字而毁掉了自己…… “难道是?!” 严太师有些颓然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也参与这件事,不然那两个字不太可能被人利用上! “可是……为什么?!” 他不解,他十分不解,却万般惶恐,因为这一次他最担心的事情其实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而眼下,他很可能已经被扯进了万丈深渊…… 事实上他知道古月被收监之后还有点庆幸,因为黄有为的态度很直接,没有顺藤摸瓜的意思,那么自己就不太可能被牵连,虽然这样的发展会让人联想到之前的流言的确是真的,可百姓们热议的话题都会被一个更新更劲爆的话题所覆盖,又有什么能比古月入狱更适合成为谈资? 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能够联想到那两个字,古月自己岂能不知? 如果让古月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有所不轨,他会不会做出各种报复? 严太师正如古月分析的那样,不是个莽夫,所以他未必真的会被逼反,但是,他能够壁虎断尾弃车保帅,就说明他是个关键时刻十分果决的人。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其实已经有所动摇了,因为这次的对手不仅命中了古月的软肋,而且抓住了他自己的要害。 “或许还有转机?嗯,现在古月一定在想到底是谁……来人,把飒赋叫来。” (本章完) 第547章 对答 第547章对答 刚刚收押古月不久,黄有为便亲自去协调,弄来了巡防营的人协内外三层把大牢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是担心古月会跑?又或者有人会来劫狱? 不,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些,如果古月不想住进去他根本就不会这么配合。 黄有为担心的只是有人来趁火打劫,万一在大牢里让古月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尴尬了…… 主要是那次关押唐沐霖给他吓出了后遗症。 不过他的动作其实还没有唐沐霖来的快,刚听到古月入狱的消息后这位仁兄便直接带着府上家将亲自来京兆尹大牢站岗,他不仅要确保古月不会被外人打搅,而且得时刻警惕不会有人趁机在大牢里做点手脚。 虽然他也不认为有人可以瞒过古月给他下毒,但是古月是残疾人这点没法改变,大牢这种地方对他而言可没法友好。 看到这个好兄弟如此认真严肃,古月只能会心一笑,至于这样合不合理容不容法,那就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没多久,第一个探监的人便出现了,居然是严飒赋。 这人出现在京兆尹的时候,黄有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待,因为有过那次在炼药师学院的“友好交流”,黄有为对这人印象深刻…… “黄大人请通融通融,在下和古大人也算故交,上次一起喝酒还有您在对吧?” 果然没有让黄有为失望,这人就是如此“直白”,一个头两个大都没法形容此时他的郁闷,不过黄有为也不愿意多做为难,毕竟这人应该没能力对古月不利。 一路放行,严飒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大牢里是什么样子,而这种固若金汤让他很佩服,同时也觉得若是有人要来救古月应该不好得手。 “古大人!这是,唐大公子?你怎么……哦,也是来看望古大人的对吧?那我先在外面等,你们先聊。” “严公子不必介意,唐兄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可。” 严飒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左右的确没有其他人在,而古月依旧平静而且自信。 “古大人,实不相瞒,是家父让我来的,我便一路跑了过来,但是外面管的好严,耽搁了好些功夫……” “嗯,毕竟是大牢嘛,理所应当,不知严太师有何指教?” “这个……” 严飒赋又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唐沐霖,虽说古月提到过要给二人引荐,而且严飒赋也很想结交这个青年才俊,可此时此地,有些太意外,更何况自己父亲的话可以随意让旁人听到么? “还是那句话,严公子随意就好,唐兄不是外人。” “好!是在下矫情了,其实父亲大人首先要我来转告一句话‘不是他’,就这三个字,我其实听不懂,但不会有错。” 古月笑了笑,这严太师的反应倒是够快,也料到自己会有所察觉,那么他到底何意? 如果真的不是他所为,就是他的女儿或者外孙又皮痒了,他为了让自己不迁怒严家便需要果断表态。 如果他在说谎,这时也算是特地第一时间来麻痹自己,毕竟他算准了自己会很快想到。 “那么是谁呢?” “还真是这句?哦哦,父亲说‘不知道,还要查’,奇了,你们两还真能对上话……” 严飒赋的表现一点也没有做作的成分,他是真的很好奇为何会如此,因为他都没弄白自己到底为何而来,譬如那个“不是我”有点过于没头没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嗯,的确也不是那么容易下结论的事情,不知近来严妃娘娘一切可好?” “这……父亲怎么就能知道古大人你会问候我姐呢?你们两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这事一般不是男女之间么……咳咳,是我多嘴了,父亲说‘有段时间没见了,毕竟除了早朝也没有特地入宫,不过三皇子那倒是去过,一切安好’,就是这么说的,他老人家还特地提到了我那侄儿,估计是觉得古大人你也想问问吧。” “嗯,就是简单寒暄,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对吧?不过前几日见到三殿下的时候他对我可并不是太友好啊……” “我的天……不是,是我大惊小怪了吗?父亲又猜到您会说什么了,他说‘小孩子脾气大点也是他母亲给惯坏了,请古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怀’,这可真是……”严飒赋为了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唱戏,他特地用眼神询问唐沐霖的意思,希望得到认同,至少也听听这人旁观的感想。 可惜,唐沐霖没想打断古月和严太师的“对话”,这让严飒赋有些不自在。 “没问题,麻烦严公子替我回复严太师一句,‘古月明白的’。” “好,没问题,父亲他老人家也是说到这里没下文了,我刚刚还在想万一古大人你还有什么问题我该如何回答……不过我可以说几句自己的意思么?” “当然可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严公子在我那学院外面转悠了好些时日也没进去歇歇脚,倒是在下怠慢了啊。” 虽然关于古月的传闻各种天花乱坠,可这句话才让严飒赋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感知力”,原来古月一直知道自己就在那,而且转悠了好几日,严飒赋心中有种莫名的敬佩,虽然他对于炼药并不感兴趣,但他其实很佩服古月这样真的有两把刷子的人。 “古大人你是真的厉害,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家父不让我进去,我也没辙,看到你们的马车出去我还特地躲了躲,想来也是多余,让古大人见笑了,哈哈……不过,我是想说,刚刚那公堂之上的事情我都看得真真的,好家伙,那可比戏台上演的…… 咳咳,勿怪勿怪,我也没什么本事,平日里也没法替家里做什么,父亲也不让我做什么,只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所以听戏算是很大的一个爱好了,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一个感慨,古大人你刚刚在公堂之上那种平平淡淡却威严满满,我的天,真叫人拍案叫绝! 你是不知道,我都觉得这官司稳了,怎么突然又峰回路转……但是古大人你信不信我都得说,我决不相信那些事是你做的,虽然听上去是那么回事,连黄大人和你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更有那所谓书信为证,但我就是不信,我这人没那么大能耐去弄清楚前前后后,不过看人的直觉还是有的,在我看来古大人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你的心气一定很高,视野一定很广,而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脚边的蚂蚁在哪蹦跶,对吧? 其实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能看懂你也是,而他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过来了,如果也会去在意一两个骂他的书生,那这楚都学院都没人了……咳咳,我是说他不会在意,所以古大人你也不会在意,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唉,没头没脑说的有点多哈?也没个很好的逻辑,我估计是平时说的少了,因为也没什么人愿意听我多说几句……两位别介意哈……” 看着一脸歉意的严飒赋,古月不由有些感触,这人应该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可他却把自己弄伤感了,倒是有趣。 “多谢严公子直言相告,在下又哪会介意?其实说话嘛,虽然的确是个学问,可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有人教授,才需要勤加练习,哪有人天生就能说会道滔滔不绝?所以严公子你只是说的少了而已,日后有机会完全可以跟在下和唐兄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两自然洗耳恭听。” “真的?!那可一言为定哈!咳咳……不小心有点忘形了,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咱们能不能别古大人,严公子的?虽然论辈分我算是比你两高一辈,但年岁上其实也没多太多对吧?不介意的话咱们各论各的,我就虚长几岁,姑且当个大哥,喊你们一声贤弟,如何?” 这严飒赋还真是戏文听多了,居然能想到在监狱里认两个弟弟……不过他应该也不知道桃园三结义的事情,不然他肯定会说来个“大牢三结义”。 古月倒是不介意,兄弟什么的只是个称呼,要交心还得日久,至于唐沐霖,他没有发表意见,这也算是他的意见,那就是听凭古月做主。 “哈哈,这下感情好,我这人吧,几十年都没什么用,有个本事大的哥哥,还有个当贵妃的姐姐,所以父亲的目光总不会落到我身上的,甚至家族里那些旁支里但凡有点能力的人,也会看不起我,都觉得我只是严山高的儿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不过今个我可以高兴了,我也有了两个大本事的弟弟!不过这地方还是拘谨点好,为兄就恭祝贤弟早日出狱,届时大摆筵席给你接风洗尘!那我也不多逗留了,赶回去给父亲报信,告辞!” 看着严飒赋离开时的背影,唐沐霖一脸无奈,他可没想到过在这大牢里守护一下古月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不过古月那一脸和煦的微笑……“嗯,一看就是有问题……” (本章完) 第548章 诱饵 第548章诱饵 遵照古月的意思,黄有为让人张贴了告示,按流程宣布了古月入狱一事,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一种诱饵?目的就是以古月自己为饵来勾引那些还没露出狰狞的猛兽? 故而他弄来重兵把手自己的地盘也有这份考虑。 至于会不会让一些鼠辈看到阵仗后望而却步就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情了,如果为了替古月打掩护而再一次让人把京兆尹府衙端了,他就算身死也无颜面对陛下! 不过古月并没有说什么,尤其是唐沐霖就那么一步不离地站在关押古月的牢房外,黄有为很无奈,只能让狱卒们多“关切”一下这个唐少将军,给他端茶送水还得放好桌椅板凳…… 好在唐沐霖不是个矫情的人,根本不会挑剔监狱里的用度,只是古月的每一顿饭他都会用银针试毒,这个举动让黄有为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可惜也不敢多言。 转眼间古月已经在牢里呆了一整日,没有任何新的证据也没有新的证人,黄有为没法提审,只能继续将他关押。 最离谱的是那几个学生和那名商贩都很配合,完全不吵不闹,对衣食住都没一点挑剔,这让赵德主等在上次遇袭中幸存下来的人很无语,因为想要找找这些人的晦气来给古月出口气却没法找到借口…… 当然,黄有为可不会把古月和这几个人关在一起,甚至都没有放在临近的牢房里,因为他很担心这些人会不会自杀然后就有人跳出来说古月在牢房里杀人。 这般种种,黄有为都不得不考虑清楚,他觉得自己比牢里的古月更难受! 尤其是担惊受怕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他很怀疑只要自己有了一丝一毫的疏忽,下一刻就会又有一般人冲进来让京兆尹府衙血流成河…… 可他不知道的是,正如古月所料,幕后之人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要在大牢里对古月下手,而是仅仅需要他被关起来。 这就是他们的“小目标”,而且完成的很漂亮。 楚都某处宅院里,五皇子一脸漠然地听着其他几人在那商议,而他们首先关注的的确是古月的情况。 “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古月在那里面坐牢是千真万确的,黄有为不是一个敢在这上面做文章的人,而且唐沐霖据说一直站在古月的牢房外,可惜现在的京兆尹大牢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没法更进一步得到确切消息。” “嗯……这已经完成了预期,那位先生给的指示还真的都一步步实现了!这人高深莫测啊,到底是谁呢?” “我也没见过……家父也是突然收到了信件才敢在这次倾力赌一把。” “行……不管是谁,这人至少可以肯定是古月的敌人,咱们能够利用到他就行,至于会不会露面暂且不提……五殿下,接下来您的计划是不是就要开始实施了?” 五皇子略微沉吟,“再等两日,古月这人何尝不是高深莫测?一个不敢露面的人就想要去拿捏住古月,为免过于自负,暂且看看古月会不会有所应对,同时关注下严太师的动静才是上策。” “嗯,五殿下言之有理……不过那严太师第一时间就派他的傻儿子去见了古月,是不是在表示他的决心?这人或许不太会动摇吧?” “或许如此,亦或者他只是想要第一时间去麻痹古月而已,毕竟那书信不可能不让古月联想到他曾经写的那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也自然会牵扯出严太师的身影,恰恰是明白这一点,严太师才会立刻做出一个态度,但他到底如何作想,其实没人可以真的料定,毕竟他是一个老狐狸……而且,有一点值得深思,那就是派去传话的人是严飒赋,这人可未必能够让古月放心。” “那咱们再加一把火?” “你想怎么做?” “要不,咱们这样……” 同一时间,严太师已经在自己书房里枯坐好久,甚至比坐牢的古月更难受。 他在心里不断推敲,分析各种利弊,而中心思想是什么?保存严氏家族?不,其实是保存他自己。 一个可以果断卖掉自己儿子的人,绝不是真的会考虑家族利益的人,因为自己儿子比自己更代表未来,所以他更多看中的其实是自己。 因为严家能有今时今日,靠的都是他严山高一人! 所以他应该凌驾于严家的利益之上。 而他的利益从何而来?陛下的信任?同僚的支持?还是自己手里的权柄? 答案显而易见。 无论陛下的信任还是同僚的支持,都只是换取自己权柄的途径,而当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又会增加这两点的分量,同时促使自己取得更大的权柄。 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的过程,也是严太师一路走来总结的经验。 不得不说的确是一个很有效的好方法。 但是,还有另一种一蹴而就的方法,那就是陛下换成自己的外孙…… 只可惜,那次默许的尝试失败了,也迎来了惨痛的结果,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可严太师心里并没有彻底放弃这个念头,只是蛰伏,只是隐藏。 而这一次呢?他心里那团火又开始蠢蠢欲动。 诚然,正如古月所分析,严太师没有任何明火执仗地去造访的本钱,更没有打赢的办法。 可他的目的并不是改朝换代自己做皇帝,而是推上自己的外孙楚皇的亲儿子。 所以他真的需要去打甚至打赢么?其实未必。 这一次,楚都风云突起暗流涌动,严太师虽然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不得不做出一个极力掩盖真相的态度,因为他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楚皇的臣子,他需要清楚自己的陛下想看到什么。 但是那封呈送黄有为的书信改变了局势,也把他真正拉入漩涡。 既然自己可以第一时间想到那封书信的来历,古月也能,那么陛下呢?陛下就不能吗? 所以摆在严太师面前的路已经越来越窄。 不过,造反一事依旧没有进入他的备选项,因为账面实力和真实力量完全不可能有任何胜算可言。 且不说楚皇自己据说就是个高手,只是好多年没和人动武而已,单单是虚公公那神秘莫测再加上皇甫伯忠的特殊部队,严太师不觉得自己一旦露出反意还能踏进宫门半步…… 更何况离自己家不远处的独孤府里常年蹲着十个左右的天阶高手,一旦有大事发生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尤其是上次外来者袭击炼药师学院那一战,独孤八大家将生生用自己的血肉再次打出了独孤家的威名。 纵然严太师手里也有自己多年经营的嫡系,但是在这些人眼里甚至都不能算以卵击石。 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并不是去灭掉这些人,而是在夹缝之中找到一个契机。 没错,他已经在思考这次那些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了,而且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和猜测,因为此时他的对面坐着自己外孙,三皇子。 “真不是你?” “真不是孙儿,外公!您说过别招惹那混……古大人了,孙儿一直谨记您的教诲!” “嗯,可这件事已经把严家又拉入了深渊,你应该有这么一个意识。” “是……可孙儿不明白,那些人弄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就为了把古大人弄进牢里待着?可那黄有为也不可能允许有人在京兆尹府衙里造次对吧?这些人之后的图谋难道是将古月排除开外?孙儿就没法想通他们到底为何了,总不至于又去抢一次炼药师学院吧……” 说到这里,三皇子其实有点意难平,因为那次抢学院正是他的人所为,而且被自己父皇贬得一钱不值! “抢炼药师学院……抢炼药师学院?!” 严太师突然喊出声来让三皇子有些跟不上,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外公是觉得自己当时做了一个蠢事,可这语气不对啊。 “您是,想到什么了吗?” “嗯,很有可能,你想,你那次犯的傻事是为了丹药,可你们已经证明了炼药师学院里反倒没有丹药对吧?所以这个消息不会是秘密,故而炼药师学院里也就没那么多被人惦记的东西……可古大人被拽进了牢房,影响最大的还是那遭受过一次次冲击的炼药师学院,因为没了古大人坐镇那学院根本不可能固若金汤,而现在里面还有什么呢?” “不就是古大人的几位夫人,还有那太子的老妈……这?难道是?!” “嗯,很有可能,或许咱们这位被赶出宫门的皇后娘娘就是这些人的目标!因为她依旧是现任太子的母亲!” “您是说,那些人准备用这位娘娘去威胁太子就范?不,孙儿不能认同,我那废物哥哥绝不是个大孝子,更不会轻易放弃他的位子,因为他也知道,除了那个位子他什么都没有!”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但你还是太嫩,你只知道这位娘娘是太子的母亲,却不知道他曾经是陛下的妻子,虽然现在被休了,但你觉得陛下会无视她的安危么?” (本章完) 第549章 看戏 第549章看戏 心中始终意难平的皇甫叔礼带着一肚子困惑回到了自己家里,一如他大哥那样,想要自己父亲给一个答案,不然他只会觉得心有愧疚。 虽然替自己父亲“散布流言”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他都很认真也完成的很好,因为他始终坚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因为自己父亲不会对不起大楚。 可这一次,他很迷茫,因为流言依旧是父亲发起的,之后的事情却很显然在失控! 不仅张老师险些丧命,自己学院的学生也直接身首异处,这让身为师长的皇甫叔礼十分内疚。 而且事情到这这一步还没算完,因为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把古月关进大牢,可这会是目的么?不,绝对只是个开端! 可惜,他无法揣度后续,只能心存愧疚无地自容。 他很想让自己父亲好好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他真正站在自己父亲面前之时,又开始语塞,因为很不习惯…… “心中很多不解,也有对为父不满,对吧?” “儿子不敢……” 先开口的是皇甫大人,这让皇甫叔礼停止了进退两难。 “在自己父亲面前,哪有什么敢不敢?你们兄弟四个,都只是我的儿子而已,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所以普普通通的父子之间,有什么敢与不敢?” 皇甫叔礼越发不解,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父亲普通,故而也从不认为自己兄弟四个可以普通! “但是你想过没?有一家子就没法普通,那些当儿子的在他们父亲面前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敢……” “您是说,陛下?” “不然还有谁?咱们这个陛下也是太坎坷,可他有着不得不实施的雄才大略,所以一心想要选一个更适合大楚的接班人,不过,当年那件事对他的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所以他其实最不愿意看到兄弟阋墙,这是不是很矛盾?因为那个位子只有一个,于其堂堂正正地等,不如把其他的竞争者都干掉,对吧?” 皇甫叔礼有些懵,自己父亲何时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过皇家的事情?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为父毕竟是他的老师,看着他长大,而且一步步把他逼到了现在,所以不能看着他在那纠结而无动于衷啊……在你看来,几个皇子里面谁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大楚接班人?” “儿子岂敢妄言!” “父子间的闲聊,你啊,就是太迂腐,在学院呆久了一股子书生气,算了,也没辙,不过就现在,你权当自己是旁观者,你来和为父说说看。” “是……其实儿子对几位皇子的了解并不是太多,自然比不上您和大哥那么细致,不过该知道的闲言碎语还是清楚的。 譬如那太子殿下,的确是被皇后娘娘惯坏了…… 而三皇子和四皇子竟然做出了公然叛国的行为,虽然他们文治武功上或许比太子殿下更强上一些,却也难以掩盖自身德行上的没有底线…… 至于五皇子,儿子知道的就更少了,只是听说他不怎么被其他几人待见,或许是他母妃的缘故吧,所以平日里一直低调谨言慎行,不过从这个角度而言,他倒是有自己的分寸,至于他有没有能力接班,其实没法估计…… 儿子斗胆,其实在我心中认为最佳的人选是大殿下,可惜……” 这番话说的断断续续,也的确是领队皇甫叔礼的一种为难,毕竟他是师长也是学者,肆意评价几个皇子可不是他该做的事。 “能说出这些,也是难为你咯!那你知道几个皇子为何会是如此么?” 又是标志性的抿了一口茶,皇甫叔礼觉得自己父亲这次似乎很想对自己多说几句,便十分配合地应声,“儿子所闻不多,请父亲解惑。” “首先是太子,这孩子本性到底坏不坏咱也不清楚,但骨子里的天赋一定不会差到哪去,毕竟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亲儿子,这两人可真就是人中龙凤,可惜,因为自己的原因,皇后娘娘其实一直不想自己儿子成为太子,所以她特地把这孩子养成了一个纨绔废物,但陛下没有理解娘娘的苦心,只是信守着自己的承诺,依然把一个废物放在了太子之位上。 而咱们这位娘娘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既然她没法改变,就索性不要让自己儿子失败被淘汰,所以这个废物的身后有两个精明的女人始终支撑着,而这一股力量绝不可小觑,尤其是在古月出现后已经有了空前的壮大。 至于老三,他从小的志向其实就是取而代之,所以始终刻苦,也得到了严家的大力支持,可惜他有一个过于自负的舅舅,虽然的确有才却过分自视甚高,真正博弈的时候才会不折手段,没有底线而且看不懂陛下的意思,故而葬送了自己也毁掉了老三的机会。 而老四,他们家应该始终嫉恨着为父,不然就太没意思了……不过,这老四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又或者他对于黑市和外来者有了太过于的信心,结果就是他跨过了陛下的底线,也暴露了自己不计后果的性子,最终只有失败一条路。 唯独这个老五,没有后台,甚至他母妃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同时从小到大,他就是那个被太子欺负的孩子,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那是刻骨铭心的,因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尤其是他太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父皇不会站在他的身后,自己的母妃没能力为他支撑,所以他只能靠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他养成了一个坚韧的性子,始终谨言慎行,把自己当成小透明,同时避开太子的一切刁难,让自己不再饱受迫害。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孩子其实很有毅力也很有能力,可他却最终迷失在了仇恨里,而不是单单利用仇恨来化为动力……” “您是说,五殿下依旧嫉恨着太子?” “没错,他不光是嫉恨,更准确一点是要杀之后快!而这一点,不巧,被为父偶然察觉了。这也是为何会有流言的起因,因为陛下觉得他没得选了,只能考虑老五,而老五一旦得势,太子必死无疑,甚至都没到最后尘埃落定,这老五一旦有了机会便会动手!” 皇甫叔礼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自己的父亲斩钉截铁,而他也始终对自己父亲深深迷信,不过也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所以您是要让古大人揣度您的意思,好借他之手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可您这个弯子绕的太大了吧,眼下就被人反过来利用,不仅差点害死张老师,还杀害了学院的一个学生,而他们肯定不光是要把古大人下狱!恕儿子直言,您这次做的是不是不太恰当?” “这就对了,如你这般所想的人不在少数,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咬钩咯!” “您是故意的?所以……这一切依旧在您的算计之内?!” 皇甫叔礼有些生气了,因为自己父亲太没把两条人命当回事,而他却依旧没有说明白自己的目的。 “为父也是个人不是神,只是投饵罢了,却不能预料到鱼儿如何咬钩又如何蹦跶,只是知道这一次他们没法逃脱而已。” 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皇甫大人也不会介意这个语气。 “原来如此……那您接下来准备如何?” “看戏。” “看戏?!” 这下皇甫叔礼彻底怒了,他觉得自己父亲太过于不负责任,这就好比始乱终弃!当然,这么比喻一点也不恰当,可他此时已经没法冷静思考,自然也不在意什么恰当什么不恰当。 “傻孩子……为父这么做是为什么你们兄弟几个还不理解么?不是不想,不是不能,只是不应该啊……对陛下而言,你们都是臣子,你们所做的一切自然也属于他的领导之下,可为父呢?为父不是臣子,只是他的老师!所以多年前隐退之日起,为父就不应该再替他做出任何选择,不然就会害了他害了大楚! 可为父也不甘寂寞,毕竟你们都大了,不能整日陪着我这个糟老头,所以整日没闲着,但我要做的依旧不是替陛下去选择,而是发现那些点点滴滴的隐疾顽疾,给大楚诊病,但最终治病的还得是陛下本人! 而这次,这个病的根源其实在陛下自己身上,因为他自己造就了那个矛盾,他自己弄出了这些事端! 试想,如果他没有立老二为太子,现在会是这样么? 试想,如果他没有放过老三老四,现在会是这样么? 试想,如果他没有忽视老五母子,现在会是这样么? 可惜,没有那些如果,这一切都是陛下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必须自己承担后果,或者,由你们这些臣子在他的领导下替大楚治病祛疾,而不是为父啊……” 皇甫叔礼终于理解了自己父亲的难处,其实他才是最艰难的那个,因为他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楚,却又不得不约束自己,不然就会让陛下过分依赖,这样反而会害了大楚的未来,可父亲也不会对皇子之间可能的兄弟阋墙视若无睹,所以这一次,这出戏,一定会让某些人痛彻心扉…… (本章完) 第550章 平静 第550章平静 古月入狱已经整整两日,楚都依旧平静。 黄有为紧绷的神经却无法松懈,因为案情没有进展,既没有证据来证明古月的无辜,又没有任何人继续站出来状告古月的种种不是,就如同这个都城都把古月给遗忘了,可自己没法如此。 而且,押后再审也不能始终不作为,尤其是古月的身份敏感,如果只是单单这么拖着,各方给出的压力都会汇集到自己身上,譬如炼药师学院里的那些祖宗,譬如郑亲王府,譬如唐府,甚至还包括独孤府…… 不过,陛下那并不会给自己压力,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确认,因为第一时间便去面圣详细说明了情况,可惜,陛下没有给出任何指示,这就让黄有为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和黄有为的京兆尹不同,巡防营的人只是来协助,而协助总有一个目的和期限,不可能随时随地就这么守着京兆尹府衙,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日常巡逻,他们还有自己的操练作息,更何况在这里待着即没法偷懒又没有油水…… 当然,巡防营的几位统领还是清楚古月的分量,也知道这位大人容易招惹事端,所以在他们而言其实并不反感,尤其是上次和古月有过配合的那位。 可这样的紧张气氛实在有点虚耗过度,不是明智之举。 两方商议之后,黄有为提出必须再守护一整日,因为那时若是没有任何新的证据或者下文,他就可以找理由把古月送回炼药师学院,顶多再要求禁足,毕竟他是朝廷命官而且肩负着为大楚炼药的使命,完全可以说古月的丹炉需要他去看管。 对此,巡防营统领没有意义,于是新的告示特地写明了接下来的一整日内如果没有新的发现,便会让古月回府这一事。 听到这个消息时,古月苦笑不已,他知道黄有为的难处,但如此做派可不是一个管理治安的人应该做的,没审的嫌犯哪能因为没有新的证据就放回家的道理?更何况直接粘贴告示,这可是古代哪来的民主自由…… 不过,这么一来,变相成为给了那些希望自己坐牢的人一个期限,如果他们没有进一步坑害自己的方法,没法继续延长这个牢狱的时间,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便得提前了。 可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呢? 闲来无事,古月拼凑了好多种猜想,只不过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说服自己。 最容易想到的自然是那些人准备对学院下手,可学院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的夫人以外就是楚后和独孤勇的分量重点,至于学生和方护卫长等人也只是对古月自己比较重要。 虽然古月不在的时候学院看上去的确空虚,可一次又一次的坚挺,应该可以让人望而却步,至少那些人应该明白,即使没有自己,学院也有自己屹立的方式,如果一定要强攻,那就是惨痛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真的可以换来足够的收益么?古月很好奇…… 再就是可能有人想要对古月的朋友们不利,譬如唐家和上官家,甚至郑亲王府,可这些地方这些人,真的可能遭受如此大费周章的算计?而他们又能有什么值得惦记呢?这一点首先被古月给排除了。 同样,古月也不认为这些人准备在自己被束缚的时候对太子动手,因为那人在宫里,有没有束缚自己其实都没任何影响,自己又不会特地去救…… 至于丹药丹方丹炉,这些就算被抢了也未必有用。 所以古月很迷茫,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古月的落脚点还是回到了学院里,因为只有这里才是和他最为息息相关。 “绑架慕容荻挑起事端?有可能,但田光是吃素的么?同样,绑架楚后和项无忧也要经过田光这关,对方是有多么自信? 又或者,对独孤勇下手?太拐弯抹角了,而且最后的目的不明…… 说到底,还是一头雾水啊……唐兄,你怎么看?” 自言自语了半天,古月突然让唐沐霖给自己一点意见,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不过唐沐霖没有忽略古月的一言一行,他也的确很好奇之后会如何,而且很担心。 “其实我来之前让妹妹们都住进你那了,想说她们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倒是没想过会不会有人趁你不在突袭学院……不过,你说会不会有人特地知道我会这样,所以是准备在学院里搞声东击西,佯装要攻打,实际上是要掳走我哪个妹妹?” 也只有真的妹控才会如此思考问题,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妹妹最重要…… 古月很想说句“你妹”,不过这样对于唐沐霖而言有点表意不明。 “应该没那么复杂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对方算准了我的一步又一步,完全也可能算到你会如何。” “那怎么办?” 这突发奇想却让唐沐霖有点慌神,这个反应可把古月给逗笑了。 “淡定,如果这些人真敢动你的妹妹们,却没去你家,可能是想到你家有你和一群家将,可你和你妹妹们都是大将军的儿女,敢对大将军的儿女出手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这样的人又何必在意你家有没有家将?何况田光还在学院里待着,他可比你的家将们更靠谱对吧?” “这倒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古月懒得继续吐槽,不过既然唐家姐妹也住进了学院,还真可以有一个照应,毕竟她们三个的战力可比自己那几个老婆高很多,真要遇到事情也是她们唱主角。 可如此一来,似乎学院里有没有自己都同样牢不可破,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呢?越发抓不住重点了。 “有没有可能,对方其实并不是要真的对学院下手?” “有这个可能,可惜我想了一圈也没发现除了学院之外还有什么和我更有关联。” “我有个猜想啊,就像行军打仗一样,有佯攻有主力,虚实相接让敌人首鼠两端进退维谷才是上策,但佯攻未必真的需要确实派兵出去攻击,还可以是散播消息让敌人去揣测去应接不暇,如果是这样,放在古兄你身上是不是也能适用呢?因为你不在学院里了,所以谁都会想到现在是学院里最空虚的时刻,也只有为了这个目的才会把你构陷入狱,可他们会不会恰恰就是用这个想法来佯攻?真实目的其实是其他地方?” 说到带兵打仗,唐沐霖可是自小耳濡目染,不仅少年从军而且身经百战,虽然他待人接物都是如沐春风,可这种处世方式未必会同样存在于军队里,因为战场上的一切必要都是合理,尔虞我诈皆是必然,偷鸡摸狗亦可英雄。 这样的例子自然屡见不鲜,兵家名篇上也绝不少见,虽然唐沐霖多半不会主动去用,但涉猎一定不少,正所谓料敌先机,知己知己,于是他略微转变自己的角度反倒比古月看得更远。 “这……还真可能!” 古月清空了刚刚的纠结,开始凝神静思,一个个新的可能陡然出现。 “嗯,唐兄你说的没错,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很多事情反倒合理了,因为我始终在纠结那些人这么做的目的,就算是冲入了学院又能如何?所以实际上他们完全可能根本不动学院一草一木,而是放出烟雾弹,譬如把我入狱,因为这样会让很多人更关注学院的动态,譬如独孤博,他难道能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么?所以他应该会想要第一时间把儿子接回去,可他又会纠结,因为他儿子还没完全康复,万一有个什么状况他依旧需要我的出力,也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太直白地撕破脸…… 所以独孤博应该会调动他的家将们到学院驻守,如此一来,其他地方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们就没法第一时间驰援了…… 同样,陛下也会更在意,因为皇后娘娘和无忧在那,所以各种暗卫甚至是虚公公都可能会被布置在学院周围,届时他们未必能第一时间收到陛下的新命令,这里面就会有一个相当长时间的反应期,也可能被敌人给利用。 再加上上官会长出了门,秦叔不在楚都,学院里其实只有田光一人坐镇,虽然他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但他是陈国人,他的第一保护对象可不是我也不是铃兰和无忧,更不会是皇后娘娘和你的妹妹们,而是慕容荻,所以这样的客观事实在旁人眼里绝不可能忽视,敌人明知有田光在还要硬闯,那就可能是有恃无恐,届时除了慕容荻以外的人是不是都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如此这般,无论陛下还是上官家,又或者独孤家还有你们唐家,是不是都会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自己最需要守护的那个人?因为我不在学院里…… 这样一来,佯动的目的似乎就能达成了,所以真实目的不是学院反而更容易说通!” (本章完) 第551章 虚实 第551章虚实 就在黄有为贴出新告示之后不久,楚都皇宫大门外出现了三个年轻人,各自屏退了随从并且上交了自己的兵器,因为他们要入宫,今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三人就是楚皇的三个儿子,老三老四和老五,而他们的目的地是东宫,今日又是十五,已经有两个月的十五入宫赴宴了,是太子的家宴,所以他们今日又来了。 可事实上,太子这次并没有发出任何邀请,也没有想过要在这个诡谲的时期再惹自己父皇不高兴,可这三位弟弟不请自来,而他也没法直接不让人进。 项影始终站在太子身后,他有些凝神戒备。 那所谓家宴其实是太子自己作死,可并没有定下什么规矩,而且三位皇子在这里也没有受到十分好的款待,反倒是受了不少气,他们干嘛还要自己找上门来?因为形势不一样了,宾主异位! 项影不得不怀疑这几人的动机,可他也想不通这些人准备干嘛,因为这里是皇宫大内,周遭少不了各种明里暗里的高手守护,而这三位皇子自身可并不是天阶高手可以有一搏之力,再者,宫里可不能随意带兵器到处走,而他们也不是古月那样的炼药师可以杀人于无形,所以他们来此应该不是正面冲突才对,但如此这般考虑便更加没法揣测他们还能干什么了,毕竟太子平日里也是游手好闲,特地来此耽误他的时间么?完全说不过去…… 而项影的情绪感染到了太子,他虽然没有细想却也有些坐立不安,“这些家伙干嘛来?是想看我的笑话?或者他们可以说又是我让他们来的,在父皇那告状?” 项影很无语,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儿戏,他们特地来一次再去告状,陛下会搭理么? “我也想不通他们到底要干嘛,但是来者不善,你们兄弟几个可没有什么兄友弟恭需要一团和气,一会你多留个心眼,我担心他们明着不会直接动手,但是暗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是说他们要杀我?!”此时的太子也没时间去计较项影的言语间那种不客气,他顿时紧张起来,“不,不会吧?这里可是皇宫!父皇就在左近,他们哪来的那个胆子?!” “是不是杀你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多半不敢正面冲突,毕竟还有我在这,他们应该会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可你不能疏忽,因为这个时期如此敏感,他们没理由特地过来,尤其是陛下肯定知道这不是你的邀约,他们就得冒着让陛下不悦的风险来此,又怎会毫无目的?!” 太子越听越惊,不自觉开始有点哆嗦,这让项影越发无语,未战先怯那还打个屁…… 可惜,他只能尽职尽责,因为这是皇后娘娘给自己的任务。 “你说,我要不要先给父皇汇报一下?至少说明这不是我安排的?让父皇知道他们几个不怀好意?” “这样会弄巧成拙,其实陛下也知道你不敢忤逆,所以这次不可能是你不知悔改,但你特地去汇报此事反倒会让陛下觉得你是不是故意的,表面上言听计从,实际上又挖了坑让几个弟弟跳。” “这……”太子也能理解项影的意思,而且他很确定自己的父皇还真会如此作想,“可你又说他们几个图谋不轨,但他们毕竟是皇子,这宫里的侍卫也不会特地留意,万一他们等会突然动手你却没及时制止又该如何?我不是很危险吗?” 要说这太子还有什么优点,“审时度势”必须算一个,在他觉得自己该嚣张而且没不良后果的时候,他会毫不客气变本加厉,而一旦有了什么风吹草动,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草木皆兵。 明明即将到来的三人都是他的弟弟,上个月同一时候他们还在被自己数落,这会就开始担心这些人对自己不利了,至于那些他们只是照旧过来而已的可能,已经完全被他抛弃。 项影对此其实早已习惯,不然也没他什么必要的戏份,可这一次这三人的目的一定不单纯,因为这个时机不对,又或者,他们是特地等到了今时今日? 可他依旧不觉得这些人会明火执仗,毕竟这里是大楚皇宫里,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就算他们是皇子可以不受排查,也得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总不至于一心想着玉石俱焚?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也只好力挽狂澜了。 很快,三位皇子一起抵达了东宫,和太子的拘谨和戒备不同,这三人看起来很正常,依旧恭敬,依旧谦卑。 时间便在这“一片祥和”中流逝着。 其实,早在三人进入皇宫之前,楚皇已经收到了消息,而这一整日,他都在和皇甫伯忠推演。 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些许宽慰些许自嘲些许无奈…… “你说,他们真的会纠结起来一起对付老二么?” “微臣以为这并非不可能,他们都清楚自己单独的尝试都失败了,而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很充分,而且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因为一旦真的动手,那就是直接挑战了您的底线,可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可以赌一把,赌您不会将他们一起处置……” “哈哈~,寡人这时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欣慰?” “因为这是您的初衷,虽然形式上已经脱离了您的掌握,但是这个局面也是您所期待和直接造成的……虽然这么说过于大胆,但微臣此时似乎明白了家父的目的……” 听了皇甫伯忠这番论断,楚皇忽然也有点想清楚了前前后后,原来自己的老师依旧站在前方的路口等着自己,只是他习惯性不做出任何指示,看似闲暇地在那看着一切,虽然这条路未必和他设想的一样,但那个路口始终在那里。 “所以他们今日过来,恰恰就证明了今日正是行动的关键?真实目的呢?到底是宫内还是宫外?” “其实,这更像是一个阳谋,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一切都十分平静,可谁都清楚,古月不在炼药师学院里,那里很可能成为目标,虽然那里没有丹药,却有几个十分重要的人,比如皇后娘娘和无忧公主,自然就会牵扯到陛下您的视线,同样,还有上官郡主和慕容公主,甚至包括唐家姐妹和独孤大公子,这些人都不会是单独存在,更不能置身事外,正因为如此,没人可以不管不顾炼药师学院方面的消息,不然一旦真的出了状况,而对方可以顶着田光动手,就绝不会是小动静…… 可是,田光只有一个,而且没有古大人坐镇,也没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察觉每一点风吹草动,即使虚公公也未必能够,更何况虚公公只有一人,微臣也没法第一时间做出最及时的判断,同样,上官会长不在,他带走了秦护卫长,独孤老将军会如何考虑还是未知之数…… 于是,严家,刘家以及花妃娘娘的党羽会不会已经连成了一片?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便有了先手的优势,因为其他所有人都只能耐心等待却无从知道真正的目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您不能亲自出马,不然就违背了您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不是么?” 闭关苦读数日的皇甫伯忠也不是在偷懒,自从他察觉到自己父亲的真实意图之后,他就着手想让这个计划真正成功,流血牺牲在所难免,可这种“顽疾”若是不去快刀斩乱麻,很可能未来某日陛下又会动摇便又有新的动荡。 至少眼下,还有父亲可以指路,能让一切阴谋阳谋都在一个可控范围内,但是父亲已经老了…… “那你认为,接下来应该如何?” “这就看陛下您的意思了,如果想要叫停,自然谁都可以当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如若不然,就看您有没有狠下心的这份觉悟了。” 楚皇怔怔地看着皇甫伯忠,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友,此时他也有几分毅然决然。 心中的复杂与纠葛无以言表,可楚皇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暗自咬牙,他做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寡人乏了,现在去就寝。” “恭送陛下!” 目送楚皇的背影,皇甫伯忠看出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也有不得不面对的脆弱,可他最终选择了放手,在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之上,他选择了自己的职责,一代楚皇…… (本章完) 第552章 临近 第552章临近 明月已经当班许久,在东宫待着的三位皇子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篇聊着往事,各种被太子欺负云云,这让坐在主位的太子一脸不悦却又不好主动提出来让他们离开,只能看着换了一波又一波的歌舞不断尬笑。 这种反常越发有妖,项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好似下一刻攻击便会袭来。 可他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一个时辰了,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场面却越发诡异。 尤其是五皇子,他可从不敢在太子宫里多说一个字,更别说多喝一杯酒,可此时此刻他已经酒足饭饱,那脸上一片红光,看不出是酒气上头还是越来越激动。 同样豪饮的还有四皇子,他完全拿出了军中的那一套,似乎根本没把这里当作太子东宫。 只有三皇子依旧“文雅”,可他脸上那始终不变的微笑更为瘆人。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不只项影还有太子,即使是他,也能够清楚察觉到自己几个弟弟的不对劲,偏偏他没法直接终止这样的闹剧,因为他担心一个不慎就会让局面无法挽回,他清楚自己没有更多的方式去避免危害,除了紧紧靠在项影身边一动不动。 好在他们兄弟几个没有离席敬酒的习惯,他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没人会以此为借口接近自己…… 与东宫的喧嚣相对,皇宫外已经一片安宁,毕竟早已明月当空。 但是很多人,并没有休息。 作为亲历炼药师学院一次又一次遇袭的苦主,独孤博第一时间其实是想把自己儿子接回家,根本就不去管会不会让古月不舒服,可独孤勇觉得这样太不厚道,更不愿扔下学院里的人不管,所以万般无奈独孤博只能把家将们调到学院外暗中守护,可独孤勇又担心自己父亲有事,因为这次和以往不同,严太师似乎牵扯其中,万一他真有问题,恐怕会对自己父亲不利,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而且一旦他有什么不轨行径,独孤家的人也可以责无旁贷。 独孤博觉得自己儿子说的有道理,可他并没有真的打算“首当其冲”,在他看来,自己和儿子们的命更重要,家将们的命同样重要,至于有没人去管一管严老头,关他何事? 同样选择做壁上观的还有虚公公,因为他收到了皇甫伯忠传达的命令,因为这是楚皇的意思。 这位老人索性独坐上官商会的塔顶,这里可以将楚都一览无余,算是最佳观景点。 当然,真有什么事,他会不会动一动也就看他自己,但是皇甫伯忠特地嘱咐他不要在意宫内的动静,这点让他十分疑心,因为他清楚这里面指的是什么,是哪里,可陛下真就不在乎么? 以项家老奴自居的他,其实最不愿意看到项家子孙再一次手足相残,可惜,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尤其是现在。 至于皇甫大人,他可没法找到太好的观景台,依旧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不过三个儿子都在陪着他一起等待接下来的大戏正式开场。 炼药师学院里,古月身边的那群人都没有就寝的意思,因为唐沐霖已经派人传回了古月的猜想,今晚很可能有人又来搞事情。 习惯了风风雨雨,其实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离谱,可这一次,古月并不在他们身边。 唐羽星责无旁贷地接手了指挥工作,护卫们也都配合听命,不过他们也有自己习惯的流程,就是古月定下的关于“突发事件的响应办法”,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转移学生和非战斗人员。 可这一次,很可能对方的目标是楚后或者古月的夫人甚至是唐家姐妹,所以他们没法成为被转移的对象,只能优先看护,而那些学生直接被安排进了仓库的地道里。 田光坐镇中军,其实就是古月的主卧房顶,这里稍微高点,可以更快感知整个学院。 鬼瞳早已潜藏,黑夜是她的主场。 虽然不乱,可他们也清楚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对方敢于在田光面前造次,绝非小打小闹。 这样的戒备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却没人有丝毫懈怠。 可惜,没人可以预判敌人到底什么时候来,更不清楚他们到底来不来…… 卧房里,方护卫长坐在轮椅上随时准备撤离,陪着同样配置的独孤勇,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因为自己依旧是个累赘。 而且这一次古大人不在,自己本该竭尽所能去守护古大人的家人,却偏偏只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让他不禁又开始联想,若是答应了虚公公的提议,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别胡思乱想了,我的兄弟们就在左近,料想对方不一定敢真的有恃无恐,和外来者那样的规模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看到方护卫长一脸阴晴不定,独孤勇很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曾经如此,但是这个弟弟更加自责,因为他觉得他自己曾有机会改变这个现状,但那件事绝不能做,因为没法回头! 但是,独孤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们此时此刻却动弹不得。 “这不可能!” 就在刚刚,独孤博收到了一封飞箭传书,上面的意思很简单直白,“要想独孤凤活命,去把你儿子接回自己家里,同时让你的所有人不可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跟随古月回到楚都之后,独孤凤并没有回到自己家里,而古月也不可能真的让她为奴为婢,不然独孤勇很可能直接就痊愈了…… 可是,独孤凤是个执着的人,或者说有点认死理,对她而言,古月如何看待自己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自己父亲真的在恢复,真的被古月救治了! 而自己能够报答古月的又有什么呢?除了自己别无他法…… 但她也清楚古月的想法,不愿让古月为难,所以留在学院的理由直接就是照顾自己父亲,明明独孤勇都拒绝了好几次……可惜依旧拗不过…… 就在今日稍早,独孤凤也知道了古月传回学院的消息,和独孤勇一番商议之后,她便赶回家传递了这一消息,目的自然是让爷爷有所准备,同时安排好援助工作。 可惜,在炽焰山上待了太久的她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常伴左右,就在返回学院的路上,偶然听见一条小巷中有女子在喊救命,二话没说便赶赴现场的她很快便将歹人制服。 不曾想,那名获救的女子却在她出手搀扶时突施暗算,洒出了不知名的药粉。 纵然第一时间选择了避让,却也没能完全逃过,就在一个恍惚间的刹那,埋伏的敌人直接将她打晕带走……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独孤博和独孤勇太粗心,因为他们都觉得独孤凤会留在对方那里,所以没有任何后续确认。 直到现在独孤博才知道自己原来也被算计在内! “混账!来人!老子要……” “父亲!不可啊!” 在独孤冠的劝说下独孤博恢复了冷静,不过也不能怪他,一个叱诧六国多年的老将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按兵不动了,而且首要的是去大哥那,凤儿在不在也能一目了然,如果真的被掳,也只能将大哥先接回来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古大人,可凤儿……” “嗯,就这么办。” 抛开被激怒的成分,其实这个结果更让独孤博满意,因为自己家人并不会被波及,他也不想再消耗自己的人去替古月看家护院,尤其是上一次差点把家将们全折在那该死的学院里!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而这个出面的人自然是独孤冠,毕竟那是他的亲闺女。 而他出现在独孤勇面前时,这哥两的心里都不再有任何侥幸。 既然独孤凤被绑架了,而且对方提出了要求,那么今晚就一定会有人动手! “可我……” “大哥!我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古大人,可……可是凤儿……” 对于独孤凤,独孤勇早就一肚子歉意,同时也对自己这个弟弟万分抱歉,尤其是此时此刻。 “既然对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想来一切避无可避,孤独大公子不必介怀,如果古月在此,他也一定会以凤姐姐的安危为重,还是请您跟随独孤二公子回去吧。” “可是……” 面对上官铃兰的识大体,独孤勇分外忏愧,同样,独孤冠也是一脸歉疚,可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有任何犹豫,因为对手已经打在了自己的七寸,不可谓不毒,所以任何鲁莽都会付出自己最不愿接受的代价! “好啦好啦,铃兰说的对,你们有这个心我们几个就知足了,但该面对的还是得自己面对,若是让凤儿那丫头受牵连,我这个当娘得也不好受啊!” 什么时候凤儿多了这么一个“娘”?!这个问题让孤独两兄弟直接忘记了此时的处境。 不过也正是楚后发话后,独孤勇不得不乖乖回去了,走的时候不忘邀请方护卫长一起,毕竟他也是伤员,可惜,如果会接受就不是方护卫长了。 (本章完) 第553章 又来 第553章又来 一发烟花直插云霄,炸裂的绚烂让夜幕下的楚都多出了不同的颜色,而这堂而皇之的信号已经不仅仅是有恃无恐。 太子东宫里,三位依旧饮酒作乐的皇子们听到了这声信号,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脸微笑,而这无形中的压力让太子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一旁的项影却不为所动,因为他早已凝神戒备良久,在他眼里这三人并不没能力对太子一击必杀。 只不过,这个瞬间一闪而逝,东宫里的歌舞依旧,三位皇子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这反倒让项影意外,而他紧绷的神经却无法松弛,因为他不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他能够察觉到一点,那就是左近并没有强者的气息,或许是隐藏,或许是真的没人问津。 对他而言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代表着默许,也说明了陛下和皇甫伯忠的态度…… 同一时间,看到信号弹的人可并不在少,尤其是炼药师学院里摆开架势准备迎敌的护卫们,不由紧了紧自己的兵刃,巡逻的途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为首的唐羽星已经和田光一样找到了一个制高点,因为她是弓箭手,这份特化锻炼的敏锐和目力未必及不上天阶高手。 但是,震天的喊杀声并没有出现,一切依旧平静,似乎根本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可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坐在上官商会塔顶的虚公公眺望了一下信号弹发射地,便不再有任何动作,自斟自酌继续独自默默行善,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皇甫大人,他甚至都有些困倦的意思了。 京兆尹府衙里,黄有为特地站到了古月的牢房外,他很忐忑,尤其是听到了刚刚的炸裂声,在他看来,这个信号未必是准备进攻京兆尹府衙,更可能是针对炼药师学院,因为古大人不在那里。 所以他很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是很想把古月放出去,却又担心这样于法不容! 同样焦虑的还有唐沐霖,因为自己的妹妹们也在炼药师学院里,当然,就算他的妹妹们不在那,那也有古月的几位夫人,任何一人有任何损伤,他都会感同身受,可他不敢离开古月半步,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敌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种感觉无比憋屈! “这次的信号弹依旧是迷阵,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自然也没有人冲击学院……可这种策略实在歹毒,估计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散开了自己的感知,古月虽然没法清晰地看到楚都每个角落,却也至少能清楚现在的街道上依旧平静,甚至没有肃杀,不难想象,这就是一种兵法的应用,因为他刚刚感受到了独孤家的几位家将从学院周边撤离,同时也特地看到了学院里独孤勇的撤离。 这样直白地表明了一会就有动作,却偏偏虚晃一枪,说到底就是不让人睡觉的策略,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可谓不毒。 在古月的解释下,唐沐霖很快便抓到了重点,因为这些都是兵法,这些都是他的耳熟能详。 “岂有此理!可我们怎么办呢?古兄可有破解之法?比如找到对方在哪?” “没法办到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有一个大致区域可以缩小范围,就算把整个楚都都仔细看一遍,也未必能发现什么异常,因为这是种以逸待劳的方式,很可能那些人此时此刻都在睡觉……” 古月很无奈,这次的对手实在太过于可怕,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认知已经超过了了如指掌,不仅仅可以预判到自己的想法和步骤,更是能抢先一步做出布局,同时最大化压制自己的能力,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但他们的确做到了。 “那现在炼药师学院里岂不是只有田光大师一个超过天阶的高手坐镇?我担心双拳难敌四手啊!” “唐兄要是很担心的话,其实可以过去陪着他们的。” “不!你这未必就真的安全,我不能草率移动,万一还有调虎离山,可就追悔莫及!” 古月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但他心里可没闲着,因为最担心的人自然是他自己,而这一次很可能比外来者闯入的那次更为棘手,因为根本没有做任何布局。 黄有为虽然一言不发,可他也听懂了这来龙去脉,而且越发焦急,更是悔恨,若不是他自己一次次被人利用,古月也不可能在这里待着!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官场?又或者确实力有不逮?有负皇恩! 可惜,任何的悔恨都是枉然,既然古月都承认他自己也被算计到了每一步,那就说明这次的对手空前强大。 黄有为清楚地知道自己输的不冤! “其实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对方如此步步为营,虽说代表了他们的高明,却也同时体现了一种战力不足,如果他们依旧有外来者那种可以自信的武力,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以逸待劳固然是好,但出其不意未必就不能有更好的效果,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无视田光甚至更多高手的存在,那也不可能搞这么多花里胡哨了,毕竟再怎么攻心,他们今晚会动手这件事不会有疑问,不然一切准备都是白瞎,想要再把我弄进牢里可没那么容易了对吧?” 话虽如此,古月自己却也拿不准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后手,更没法真正预判对方到底有多大能耐,这番话看似在安慰唐沐霖和黄有为,其实更多的是安慰了他自己。 街面上的宁静继续持续着,半个时辰后第二发烟花升空,除了发出的地方不同以外,和刚刚那次并未有任何变化。 精神高度紧张了半宿的人们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普通军士们,譬如巡防营和炼药师学院的护卫。 学院的护卫们倒是没有任何怨言,他们习惯了强撑,因为这里动轨就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但巡防营的士兵们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毕竟他们已经连续站岗多日…… 这时,巡防营段统领带着自己两个副手出现在了古月的牢房外。 “古大人,黄大人,唐少将军,弟兄们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啊!” “段统领辛苦了,都是在下太容易招来祸端,才让巡防营的弟兄们如此辛劳,实在有愧。” 冠冕堂皇的话对于古月而言并没有难度,他也能说到对方舒服,而且没有推卸责任也能让黄有为好办。 “古大人客气了,这些也都是分内之事,可这一次实在有些束手束脚,尤其是让人感觉始终都被牵着鼻子在走,弟兄们其实也不怕吃苦,但是他们紧绷的神经不断受到摧残,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末将就是想知道,对方真的会来么?毕竟刚刚的烟花之后外面依然平静,总觉得这就是一种计谋,咱们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被他们算计,好憋屈……” 段统领也没少和古月以及黄有为打交道了,言语间也就没那么拘谨。 “的确啊,这次的对手太过于狡诈,而且对咱们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每一招每一步都能走在咱们前面,不可谓不高明,而今晚这种以逸待劳也不可谓不毒,但是没辙,敌暗我明,除了坚持也没其他办法,甚至对方未必会死盯着一个地方不放,万一哪里有了松懈,他们完全可以随时调整方略,来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在下这还有些恢复精神力的丹药,虽然众位弟兄不是炼药师,但这玩意可以提神醒脑减轻一点眼下的压力,就是药量有点足,不能直接一人一颗,拿去三到四人分一颗最好。”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把小瓶扔出了牢房外,稳稳地落到了段统领手上。 依旧是传闻中那么写意,的确是传闻中那么不在意,段统领一边感受着瓶中的重量,一边感慨着古月是真的大方。 用恢复精神力的丹药来提神醒脑,这事可是闻所未闻,更何况在大楚的丹药如此稀缺,简直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但是段统领心知肚明,他会真的分下去吃了么?又或者,古月是真的希望他们吃了么? 其实未必,因为这些丹药价值不菲! 说白了,这就是明着“给好处”,自然可以“提神醒脑”! 而这种方式,除了古月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如此了吧…… “多谢古大人体恤,弟兄们一定恪尽职守,无论多晚,只要敌人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在下才是要多谢段统领相助了,其实对方把我困在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因为他们算准了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我根本无法施展,一个不小心把地牢弄塌了首先会把我自己埋在下面,唉,也是小残废的无奈啊……” 该表示的既然已经表示了,古月便准备开始走心,虽说对方是在恪尽职守,但真正有人来还得他们拼命,至于到底是不是如他刚刚所说那么不堪,就不必深究了。 黄有为没有多言,将刚刚的对话和行动看在眼里,他不禁感慨古月的行事越发老辣,“送东西”这事都能无比冠冕堂皇,这真是…… 就在他暗自佩服的时候,忽然赶到四肢无力,头重脚轻,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却也没法继续站立。 “又来?!”这个想法同时出现在了古月黄有为和唐沐霖的心里…… (本章完) 第554章 死局 第554章死局 在黄有为倒下之后,唐沐霖和巡防营三位统领接连不支,只能强撑着就地打坐。 “古兄,又是那毒?” “没错,看着应该是了。” 厌恶地挥挥手,古月倒是没有被影响,甚至没有任何毒物入侵的提示。 “古大人,你们说的毒是什么?您现在没事么?” “就是上次长孙家的人袭击京兆尹府衙时用到的,几位现在都中了,不过嘛,那位副统领阁下,您也没必要继续装了吧?” “果然瞒不住你。” 段统领身旁的一名副统领刚刚还在那一脸痛苦,现在已经和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是你?为什么?!” 回应段统领的是结实的一脚,无法防御的他直接飞出了丈余。 “阁下也别这么快动手嘛,先聊聊呗?” 古月审视着形势,这次他并没有发现对方是如何下毒,明明上次在边境那会还能看到毒烟,难道这些人又把毒给改进了? “既然古大人发话了,在下也不能不听啊,你现在最好奇的是我如何下毒的对吧?其实很简单,这次用的毒主要下在他们的饭菜里,当然,你那份是单独的,一丁点也不会有异样,而我刚刚只是放出了药引,无色无臭,想来古大人您也没法察觉对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现在如此自信,所以你是‘黑市’的人?” “当然不是,可他们的确想要你的命,我只不过是合作一下而已,各取所需。” “你有这个自信么?虽然这地方很狭窄,对我这种残疾人而言的确施展不开,可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点点?” “怎么会?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这里,面对一个还是三品炼药师的时候便可以手刃天阶中期巅峰的异类,我也完全没有把握,更何况你早就四品了,所以我的任务只是让这些碍事的人躺下而已,至于你,一会就有人来收拾的,也不用着急……哈哈……” 一连串的大笑戛然而止,古月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精神力如潮水般压向了这名副将,这个招数还是在慕容院长那偷师所得,虽然没法达到那么逆天的效果,至少眼前这个距离,欺负一个没有多少精神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第一时间激发全身真气,这名副将咬破了舌尖以求集中精神不至于立刻昏厥,可他的抵抗依旧杯水车薪,就好比面对千军万马的一只羔羊,从看到直至被吞没其实就在转瞬之间。 “唔~”一声闷哼之后,灵魂受到冲击的副将直接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躺倒,不再有任何动静。 这一幕在所有人眼里实在匪夷所思,虽然这名副将只是天阶初起,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天阶高手,在古月面前却依旧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这等场景可让他们又惊又怖。 “呼~”又开始表演自己的“费劲”,一头虚寒和四肢乏力,同时不忘吃糖豆一般啃下几颗凝神丹。 至少这个举动之后,段统领和另外那名副统领脸上的震惊才稍稍缓和。 只不过黄有为和唐沐霖在心中又有了判断,因为这种表现他们看过太多次了。 “请古大人恕罪,末将惭愧,巡防营力竟然出了这等叛徒!” “段统领不必介怀,这人应该不是叛徒这么简单,或许他和刘家人有所渊源吧,不然这毒药也不会在他手里,不过真正的杀手一会就到了,让我处理,诸位一会不要逞强避免白白送了性命。” 古月的意思很明白也很浅显,段统领知道眼下自己就是好个累赘,可他职责所在而且面子上真的挂不住,堂堂天阶中期高手竟然还没动手就被人废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可没法混! “古大人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可这次巡防营既然接下了任务就不能让您有半点差池,您不用在意我们哥两,一会敌人真的来了,您就炸开墙壁出去,只要到了外面,想来那些杀手也未必能对您构成威胁!” 古月暗自摇头,他清楚自己没法出去,因为不只段统领和他的副手在这,还有唐沐霖和黄有为,这就是对方的目的,把自己弄到一个狭小空间同时投鼠忌器。 “古兄,段统领说的对,对方肯定会用我等做要挟,你千万不能犹豫!” “没错,古大人……下官这几日接连的犯错……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态……您,您一定要保重自己,我……不用挂怀……” 对于黄有为而言,他的症状看上去更重,因为他心中有愧,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接连被坑所造成的,就当有此报才不负皇恩! “别争了,对方这次的算计可谓是一环扣一环,就算我炸开一条路出去了,也未见得就能逃出生天,多半还有更严峻的事态在等着我,不过你们也别放弃希望,这个毒被他们改来改去,但我相信万变不离其宗,原理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你们要是真的想要帮我,就用自己的意志力来抗衡吧,唐兄之前就有过自行解毒的先例,眼下你可以跟段统领两位分享一下那时的经验,至于能否成功,就看天意咯!” “来了。” 古月话音刚落,系统的警报便直接拉响,四名黑衣人鱼贯而入,直接堵在了地牢入口。 “怪不得,我就说刺杀那位张老师的人为何可以那么精准,原来是四名天阶高手啊,很好奇,你们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 一个照面,古月便说出了这几名黑衣人的底细,他们也是一愣,不得不心生佩服,尤其是那名做内应的副统领已经倒地不起,却偏偏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很显然是古月出手,而且一招致命! “你死了之后,我们再告诉你。” 没有多余的言语,四名黑衣人直接抱着必死的心对古月发起了冲锋,没有任何花哨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他们就是要把自己当作刀剑,死前也要给古月扯下一层皮! 如此突然的袭击,古月也只好收敛住言语攻势。 这几个应该不是真正的死士,因为刚刚的反应已经说明他们也需要决心,可那不稳的境界,恰恰说明他们是催发出来的天阶高手,应该也和“黑市”的那种方式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他们应该是为了自己自愿的目的行事。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决心可不必死士少多少,而且眼神中没有任何畏惧。 古月没法可想,只能控制着丹火的威力来做抵挡,不然这地牢首先会塌陷,可惜,在一群憾不畏死的人面前,这样的丹火形同虚设。 轻微的爆裂之后,四名黑衣人已经逼近古月所在的牢房,这时一道火墙突兀而起,可惜,依旧没有让黑衣人的动作出现滞后。 带着一身灼伤甚至挂着火苗,四名黑衣人合力将古月所在的牢房门撞开,并且直接砸向了牢里的古月。 铁门激射而来,让古月不得不一边用丹火弹减少铁门的冲力,同时强行倒退,可惜没多远便直接到了墙角,而那硕大的铁门直接将古月卡在了墙角动弹不得。 “噗~”一口猩红喷涌而出,古月受伤不轻。 “古兄!”“古大人!” 牢房外的呼喊没给牢房里的人任何影响,四名黑衣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继续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同时欺身,只不过一阵波动之后,他们的脚步才第一次出现停滞。 “靠我这么近可是要当心的……”一抹嘴角的鲜血,古月露出了狰狞的笑意,精神力仿佛没有限制一般涌向四名黑衣人。 灵魂受到冲击和震荡让黑衣人们几乎丧失了行动能力,可他们依旧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向前挪动,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他们死不死都成! 这时,一阵阵光亮在黑衣人们的胸前闪烁。 “这是?!” 原来,他们竟然带着抵抗精神力的护符! 这下轮到古月惊慌,这次的敌人准备得实在是太充分! 虽然这几个护符很显然没法真正抵抗自己的精神力,但那闪烁的光亮没有停歇的意思,同样,这几名黑衣人就没有真正停止自己的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小小的牢房可没有那么远的距离。 “那就一起死吧!”古月露出了一脸疯狂,他的头发直接开始飘荡,因为一枚巨大的丹火弹在他手里蓄势,不用怀疑这一发足以让整间牢房倾塌。 但古月并不是真正丧失了理智,因为他清楚,从悬崖坠落都死不掉又何惧被埋?无非就是再封印几次而已,总好过被人五马分尸! 可他这样的“疯狂”倒是让所有人为之一滞,不仅仅是黑衣人,还有牢房外的几位。 “古兄!不要!” 一声爆喝之后,唐沐霖整个人都已经涨红,血管一根根爆裂,直接成了一个血人! 可他丝毫没有畏惧,继续着自己的努力,继续着自己的咆哮。 “喝啊~!” 银枪如长龙划过横在了古月和黑衣人的中间,夹杂着绿芒与那枚丹火弹交相辉映…… (本章完) 第555章 背水 第555章背水 唐沐霖如此快速地自行解毒实在出乎黑衣人们的意料,战局瞬息间又有了变化,虽然他们刚刚就打算和古月同归于尽,尤其是那巨大的丹火弹成为自己和古月之间最后的壁障之时他们就想着直接撞进去,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好,这牢房可没法承受太大的冲击,届时一定可以玉石俱焚让古月插翅难逃! 可惜,眼下已经没机会了,但他们想到的方针并没有改变。 虽然一对一甚至二对一多半也打不过唐沐霖,但他们有四人,而且牢房的狭小更甚,就算是唐沐霖也一定施展不开,索性一个个准备放手一搏,毫无保留地施展自己的杀招,不能伤敌也能震撼这牢房! 不过唐沐霖的战斗直觉可不是他们能媲美,呼吸间便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一条条无根的藤曼自行蔓延,转瞬间便爬满了牢房每一寸墙壁和屋顶,而这些藤曼不仅坚韧而且越发粗壮,似乎可以给牢房加固不少。 看明白唐沐霖的操作之后,古月也不再狂暴,不仅撤下了刚刚那熊熊燃烧的巨大丹火弹,同时开始对唐沐霖进行辅助。 毕竟以一对四,纵然是唐沐霖也有些吃力,尤其是对方虽然境界不稳却也依然是天阶高手,更何况他还得分心去顾及牢房的坚固。 有了古月的辅助之后便完全不同,因为他可以轻松预判敌人的轨迹,有哪一个会更可能伤到唐沐霖便会把精神力在他身上更加集中,这种无形的冲击与拉扯让黑衣人的招式都没法自行圆满,更别说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 但这些人似乎经受过专门针对精神力的训练,虽然没法做到抵抗来自古月的压力,却也能够依托护符来抗衡,尤其是在接连吃亏之后他们改变了方针,既然牢房也无法破坏,强攻唐沐霖也会被古月打断,那就索性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四人一起虚晃一招同时将目标再次转移到古月身上,这次,他们依旧憾不畏死,而如此近的距离可没给唐沐霖太多反应时间。 “古兄!” 情急之下唐沐霖也没法继续留手,气势攀升到了极致,绿叶环绕的银枪同时洞穿了两名黑衣人的腿部并且生生定在地上,虽然这两名黑衣人依旧想要前进却被接踵而至的藤曼缠绕顷刻间动弹不得。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两名黑衣人突破了唐沐霖的防线,他们和古月之间已经近在咫尺。 “死吧!” 两声咆哮,这两人一上一下手里的兵刃同时扫向古月的面门和下肢不给他任何腾挪的机会。 事实上古月也根本动弹不得,那硕大的铁门依旧将他卡在墙角。 就在这时,两团精光从古月的双眼喷出,泛着淡蓝的火焰让周边温度骤降,同时两名黑衣人的灵魂遭受重创,可他们的前进的趋势丝毫没有受制,眼看就要将兵刃直接招呼到古月身上。 “砰砰~”接连两声金属撞击,唐沐霖还以为是黑衣人的兵刃斩到了铁门之后发出的,不曾想古月竟然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同时接住了上下两柄来袭的兵刃。 “这不可能!” 已经觉得自己得手的两名黑衣人大惊失色,今晚明明始终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一切匪夷所思他们都没有真正在意,可眼下,他们完全的陷入了恐惧。 因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竟然空手接住了自己拼死一击,明明自己已经是天阶高手,明明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炼药师! 唯一不明的是这少年的双手带着蓝色火焰。 下一刻,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古月双手用力,两柄兵刃竟然生生被捏碎,只留下刀柄还在黑衣人的手里。 可这些碎裂的兵刃并没有直接落地,反而是被人指挥一般倒飞而起,砸向了它们自己的主人。 虽然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但此时对古月的攻势已经被完全化解,这两名黑衣人也不会真的傻到被动挨打,各自闪开了倒飞的兵刃碎片,心中的慌乱却没有消减分毫。 刚刚被唐沐霖缠上的两名黑衣人更加惊慌失措,因为他们同样认为自己的牺牲终于换来了胜利,可惜这胜利却并没有出现,局势转变的太过迅速,完全让他们始料未及,不由出现了些许的迟疑,不由开始怀疑人生。 但他们身后的唐沐霖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简单而高效地直取脖颈,让刚刚的震惊成了他们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幕。 接连的打击却并没有让剩下的两名黑衣人绝望,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全身而退,可古月的爆发让他们大为震撼,如此近距离的必杀一击竟然被他如此化解,还能怎么杀? 答案只有一个。 “不好,他们要自爆!” 还没恢复知觉的段统领始终关注着战局,他的焦急无以言表,可惜始终做不到唐沐霖那般拼命,尤其是看到唐沐霖那一身猩红,无形中反倒给了他不少压力。 不过他的阅历在那,很快便有了判断也出言提醒。 可是唐沐霖此时也没法再创造一个奇迹,刚刚收割掉另外两人性命的他已经无法赶上。 “一起死吧!噗~!” 正在释放自己最后的疯狂之时,两名黑衣人同时吐血,他们的自爆被硬生生打断了。 “谁允许你们自爆的?” 古月已经恢复正常,也看不出刚刚的异样留下任何症状,但他嘴角挂着的鲜血很显然不是之前的撞击所致。 但他的言语无比冰冷,让两名黑衣人从灵魂深处开始发凉,不断震颤,此时的他们已经瘫倒在地,自爆被打断之后已经真的无力回天,甚至都做不到再动弹分毫。 原来,所谓自爆就是武者拼尽所有将真气内敛到极致,通过这压缩的真气爆体而出从而产生超越自身极限的冲击。 可他们就这么当着古月的面自爆,也太没把古月当回事了。 在“真理眼”的扫描下,这两人的真气流动一清二楚,不等他们汇聚到极致,两发穿透力极强的丹火弹已经直接引爆了汇聚中心的丹田。 事实上一般的天阶高手都不可能被丹火弹如此穿透,因为他们不只皮糙肉厚而且有真气护体,可这两人却是在不计后果地自爆,也就放弃了一切防御,才让古月一击得手。 这场血斗终于画下了句号。 虽然浑身是血的明明是他自己,唐沐霖却第一时间将古月从铁门的压制中救了出来。 而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古月的身体竟然无比虚弱甚至在不住颤抖。 这一次,和以往的精神力枯竭完全不同,古月不仅是受伤太深流血不止,而且周身火热,似乎这瘦小的身体里刚刚进行过无数次煅烧! “古兄!” “没事……就是……没力气了……竟然连……咬碎丹药……都做不到了……看来我这个法子还得……改进改进……咳咳……” 习惯性塞在口里用来备战的丹药,此时竟然无法咀嚼吞咽,反倒差点把古月给呛到,一颗颗直接从他嘴里滚了出来。 唐沐霖见状也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一巴掌将所有丹药捏碎后重新塞进了古月的嘴里,同时一股清泉凭空出现并且将丹药系数冲下古月的肚子。 当然,这个举动才真正让古月呛到了,而且十分严重,可唐沐霖仔细检查了古月的嘴里不再留下任何丹药,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刚刚是不是很“粗鲁”,他可没时间去在意。 呛到无法呼吸的古月,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这可不必刚刚被打所受的伤请多少,要不是他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他肯定会直接对唐沐霖拳打脚踢,虽然打不疼更打不赢,至少能表达一个自己的态度! 而此时此刻,他除了能够给唐沐霖一个白眼也没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可这个举动又被唐沐霖误会了,他直接以为古月是不是要背过气去一命呜呼! 意识到自己的处置失当,唐沐霖立刻弥补,只不过他的处理方式更加直接更加暴力而已。 于是,黄有为和两位巡防营统领就亲眼看到了平日里“不动如山”的古大人被人拎起来倒立,还不断拍打着背部,看着都疼…… 古月很想哭,因为此时不光自己的胃里七荤八时,脑子里也开始天旋地转,甚至灵魂都快出窍了! 尤其是脑海里系统在那心情大好,似乎正在游乐场里疯狂…… “少将军!你……你动作太大了……” 黄有为已经急坏了,可惜他连说话都费劲,更不可能出手阻止,不过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劝阻,古大人没被人害死也会交代在唐沐霖手里。 好在唐沐霖恢复了冷静,给古月留下了一条小命。 “咳咳……呼……那个,看看他们还活着不……” 没有计较,古月更关心黑衣人还有没有活口,毕竟今晚的突袭绝不会是单一事件。 只可惜,两个被唐沐霖手刃的黑衣人已经死透,另外两个也因为自己的真气逆行导致经脉寸断,此时虽然还没死绝也去了大半条命直接陷入昏迷。 “看来其他地方也要开始了……” 如同印证古月的说法,第三枚烟火出现,再次照亮了楚都的夜空。 (本章完) 第556章 救我 第556章救我 京兆尹府衙地牢里的血战虽然并未引起轩然大波,却是真正杀戮的开始。 最想对付古月的可能是“黑市”的人,也可能是刘家的某位,所以把地牢的袭击作为了一切的正式开端,但是他们并不是将所有兵力都投入到对古月的狙杀之中,因为他们明白,对于古月只能出奇制胜,人多反而更容易暴露。 而针对学院的突袭就没有那么多外界阻扰,因为该铺垫的事情都已经系数成功。 看着那人影攒动,虚公公并没有任何反应选择继续饮酒,只是那苍老的脸上多了几缕阴霾。 独孤勇得到消息时一脸愧疚和悔恨,可他无可奈何,因为自己这辈子最亏欠的人还是独孤凤。 皇甫一家倒是有了动作,他们不再困倦,直接将自己的观景点搬到了房顶之上,至于皇甫大人自己是怎么上去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炼药师学院里,田光放开了自己的感知,一个个强者的气息随风而至,他的脸上也不由出现了越来越深的戒备。 同样,唐羽星也越发凝重,因为这一次的敌人果然不简单。 汗滴从护卫们的额头上滑落,随着五支不同色彩的箭矢划破夜空,战斗正式打响。 来人系数黑衣蒙面,倒是没有再弄出银色面具那么显眼。 第一时间便有三名高手直冲田光所在,只不过他们还需要跨过一道道突起的龙卷。 作为一个风系高手里的特殊存在,田光最拿手的特技之一便是布阵,一个个风眼都被他早早设置在学院内外,但凡没有护卫们停留的地方都可能是一个无形的陷阱。 只不过,这次的敌人既然可以对古月了如指掌,也就不会放过对田光的详细勘察。 田光的各种对局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田光的每一次出手都被他们反复推演了无数次。 看着那一道道龙卷被轻易躲过,似乎对方拿着自己画的地图一般,这样的局面让田光更加重视,可是,最让他犹疑的其实是直冲正面的三人明明都还没达到天阶中期却一个个没有一丝滞待与迟疑。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的黑衣人,虽然都没有天阶的实力,可他们也不是护卫们可以单独抗衡的强者。 不过唐羽星的作用开始展现,因为她是真正的将军,早早就随着父兄奔赴各种战场去历练。 “举盾……弓箭准备……放!” 一条条简明扼要的指令无比清晰,而护卫们的目标都有唐羽星自己的箭矢去指引,一时间远程对轰之中学院这方反而没有落入下乘,因为他们时刻训练有素,他们不是一个个自我而是一个整体。 方护卫长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这一幕让他有些恍惚和错愕,自叹弗如之余不禁想起自己当时若是有这样的指挥若定,是不是可以更好地帮到古大人?那些弟兄们也不至于消耗殆尽…… 但是,黑衣人们没有任何停滞的动作,他们不仅抱着拼命的信念,而且深知一个道理,再高明的阵法也不能被强有力的敌人冲入其中。 只可惜,唐羽星并没有这么快给他们近身的机会,依靠一道道龙卷的协助,她让护卫们一边用弓箭袭扰一边有序后撤,始终维持着各个方位的距离,同时也让护卫们最终收拢到了一起。 这是决战之地,因为退无可退,他们身后便是一排排楼房,古月的家人们都在其中,这里也是学院的广场,视野开阔,而田光就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就在这时,一曲杀伐骤然响起,而且气势不断攀升。 但学院护卫们没有一丝一毫受到影响,因为唐霁凰的造诣已经早有蜕变。 不过,黑衣人们也不是完全没法招架,他们的应对也很快展开,那就是给自己带上耳塞之类的东西。 这个动作看在唐羽星眼里,她不由嗤之以鼻,因为这些人太小看了自己的姐姐,也太小看了这种琴音。 从头到脚都没有一处是不被汗液浸湿,黑衣人们越发心惊胆寒,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依旧没能完全抵挡? 于是他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希望用更强烈的憾不畏死来排除琴声对自己的影响。 可惜,随着一阵阵爆炸声响起,黑衣人们才恍然自己居然还会面对一个个陷阱。 而这些陷阱不仅仅是火药那么简单,更多的是爆裂的同时炸出了无数钢针,最可怕的是这些钢针带毒! 一丝慌乱终于出现在了这些黑衣人的脸上,虽然他们都做了遮掩。 可战局才刚刚开始,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个从阴影里突入的杀意。 原来早在古月入狱之时,鬼瞳就依计去找到了“黎明”,而这些人本就注重自己的名声,被人特地冒充和诋毁可是他们不能允许的大忌,所以没有多言便派出了精英小队来接受鬼瞳的安排。 这帮训练有素的杀手如同黑夜里的精灵,可能藏身于每一个阴影,可能现身于每一个背后。 一时间黑衣人的队伍不得不因为陷阱和弓矢而分散,可这种分散却是致命的。 很快便进入一边倒的战局让护卫们越发有了信心,呐喊越发卖力,可就在这时,半空中的对局却有了心的变化。 田光的试探从几道风刃开始,而欺身对他而言可谓轻而易举。 只不过,对方的应对让他始料未及,因为还没有真正交手,三名直冲他而来的高手便直接开始自爆! 这样奇葩的开局让田光都陷入愣神,虽然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要去阻止已经完全不够。 可他不理解,这样的自爆又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答案却立刻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伴随着三声巨响,三色真气的炸裂将楚都的夜空再次照亮,势如破竹的冲击波即将席卷整座学院。 田光没有任何迟疑,四散的龙卷被他聚拢,誓要将这次的冲击拦截在半空之上,不然脚下的学院就危险了。 他恍然大悟,这自爆的三人各自属性之间竟然还有生克配合,就如同古月的三色丹火一般,自爆的真气也攀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即使是田光也顿觉无比吃力。 没多久,巨大的冲击之后,龙卷和真气同时湮灭,田光也被震开相当远的距离而且一脸疲态地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半空中诡异地出现了一阵阵雾气,即使是在夜空下这雾气的妖异也没有半点被遮掩,紧接着,还没等田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雾气已经弥漫开来覆盖住整座炼药师学院,同时继续向外蔓延。 心下觉得不妙的田光赶忙又是咬牙坚持,唤起一阵狂风将雾气聚拢并且送向高空,可惜即使是他也的确慢了。 刚刚还在心里庆幸第一次接触几乎大获全胜的护卫们突然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地,不仅是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就连偏一下头都无法做到……唯有那些杀手依靠自身对于生死一线的敏锐判断和诡秘身法才在无法挽回之前成功撤离。 唐羽星心下骇然,她立刻意识到了这到底是什么,可惜,虽然她有意识地闪转腾挪并且屏住呼吸,却也没能最终逃离毒雾的覆盖范围,更何况她第一时间选择了冲回大厅里去救援自己的姐姐妹妹。 屋内的众人也没能幸免,很快便一个个瘫倒在各自的座位上,唐霁凰的琴声也因此戛然而止,唯一能够保持自主的只有上官铃兰,此时他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匕首站在众人前方,死死盯住大门外,因为敌人很可能会在下一个呼吸间出现! 田光赶忙审视各处的状况,可敌人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真正的攻击接踵而至。 这一次敌人不再出动任何炮灰,仅仅五名黑衣人开始从四面八方将炼药师学院包围并且步步逼近。 田光不敢怠慢,因为他知道现在能有一战之力的人并不多了。 而这次的五人,一点也没有收敛自己的气势,他们都有天阶中期的实力。 虽然依旧不是田光的对手,可他们会不会又要自爆?之后会不会还有第三波? 田光很犹豫,因为他本身就不太经常需要去把握战局做一步步的分析,毕竟他最专属的工作是守护慕容荻的安危,可没有谁会特地为了对慕容荻下手而做出如此布局! 更何况古月不在,自从有了这家伙做指示之后,田光有些习惯与依赖了。 他更清楚一点,对方选择了不同的来犯方向就是为了阻挡自己哪怕一瞬也要突如屋内对那些人进行挟持。 是不是要拉上慕容荻跑路? 田光一点也没有觉得丢人,更没有丝毫负担,因为他的职责始终只有这一个。 至于对不对得起古月,就不需要去考虑了。 但他也知道,即使是慕容荻,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扔下其他人一走了之,所以他十分迟疑。 可惜,对手并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敌人已经进行了合围,他们虽然没有直接自爆,却也的确憾不畏死。 田光不想多做纠缠,因为对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让最后一人突如屋内,可惜他的身法虽然奇绝,却也没法无视四位高手配合着的天罗地网。 一道道风刃呼啸而至,却也没能真的让第五名高手止步分毫。 十步,五步,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一道黑气如流星般砸向地面,笔直地对准了第五名高手。 这又迅又急的攻击让他措手不及,仓皇接招之后直接被震飞十数丈并且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一身黑甲的男子在黑气散去之后露出真容,赫然是楚国大皇子,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他怀中的那封信,信上的两个字,“救我”…… (本章完) 第557章 虐杀 第557章虐杀 大皇子的突然出现,让炼药师学院里的战局立时改变了风向,也让半空中的田光松了一口气。 不再需要去在意第五名高手的突入,田光也就有了更宽裕的空间去好好施为,一番闪转腾挪之后他便将四位高手的包围圈扯到了更高的空中,也只有这里才能让他不至于束手束脚,尤其是之前那三个自爆的家伙让他有些忌惮。 同时,作为一名武道高手,田光也有兴趣好好观摩一下楚国大皇子的动静,因为这位名声在外的最年轻天阶大圆满高手很少认真与人动手,尤其是那次天阶武道大会之上这人竟然和全藏一样主动弃权,实在有些令人火大…… 可今晚,大皇子很显然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 而他的一举一动也让田光有些心悸。 并不是田光觉得大皇子真能和自己或者秦烈相提并论,而是大皇子那种打法。 若说这些黑衣人都是憾不畏死,甚至就是死士,那这位楚国大皇子就属于“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作为一名真正的高手,尤其是到了天阶大圆满的境地,无论田光全藏还是秦烈都有自己的武道之心,各自遵循着自己的道路,但是,即使是人称“铜墙铁壁不动如山”的秦烈,也只是防御出众并且有自己防守反击的套路,而不是真的一动不动站那给人打。 可楚国大皇子的战斗方式就是完全无视防御,甚至无视对手的攻击! 只见黑气再现,刚刚被震飞的黑衣人赶忙重整姿态,这一次并非突袭,而这黑气的速度并不算快,他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合之敌,却也有信心和大皇子周旋,给自己的同伴争取时间,甚至找到机会重新接近自己的目标,至于能不能打赢,那根本就不是必要。 可惜,这名黑衣人的想法过于简单,他也没料到大皇子的攻击方式竟然如此匪夷所思。 就在他一边后撤一边让手中兵刃划出漫天气刃之时,那黑气,或者说大皇子,根本无动于衷。 一道,两道,三道…… 不知多少道气刃撞上了那团黑气,却没能阻碍它分毫,也没有让大皇子再次显露真容。 可境界上的差距直接反应在了速度之上,纵然这名黑衣人已经卯足劲地后撤,被追上也仅仅只过了两个呼吸。 黑衣人爆喝一身,催发周身气势,将真气灌注在兵刃之上准备以攻为守,因为他预料到大皇子一定会直接攻击他的正面,就在这黑气到达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而大皇子也没让他失望,黑气凝实,只是聚集在大皇子的拳头之上,冲势却没有停滞,似乎他就想要直接轰出普通的一拳而已。 黑衣人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犹豫,兵刃挥出,如此近的距离他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砍到大皇子的身体,而对方也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攻击姿态去躲避与防守。 可惜,他算准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兵刃的确正中大皇子的左肩,他却没算准后续。 因为大皇子直接无视了对方的攻击,任其砍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停止轰出的右拳,而这一拳带着天崩地裂的气势,裹着吞噬光线的黑气重重砸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没有喷血,甚至没有轰飞,黑衣人惊惧万分至于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没有一丝感觉。 于是,他不再迟疑,直接准备用兵刃划过大皇子的脖子。 只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力气全然消失,就连握住的兵刃也已经脱落,只有那肩甲上的一丝划痕还留有刚刚战斗的证据。 原来,他的整个胸部已经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一个可怖的血洞…… 没有发出一声悲鸣的机会,黑衣人倒下之前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而大皇子却根本就没有多看他一样的兴趣,黑气再次包裹全身,下一个目标已经被锁定。 这样迅速解决的战斗让包括田光在内的五人都惊惧不已,虽然田光自负在天阶大圆满之上的道路上比楚国大皇子探索的日子更久,此时此刻,也有些不得不重新重视。 因为这样的攻击方式,即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够讨得便宜,他甚至怀疑即使是秦烈也未必可以扛得住! 不过,战斗并未真正结束,田光也没有继续迟疑,手下的动作越发轻盈,尤其是他的对手们已经真的慌乱了。 刚刚还在利用各自属性的配合对田光十分有效地夹击,这四名黑衣人眼下却只能疲于应付时不时出现的龙卷或者风刃,却完全捉不到田光的影子。 可大皇子没有给他们继续“玩耍”的时间,黑气即将来到其中一人面前。 事实上刚刚大皇子和那名黑衣人的对局并没有被其他四名黑衣人看清楚,因为他们可没法像田光那样腾出手来观摩。 但最终结果的视觉冲击过分强悍,他们即使憾不畏死也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到底会怎么死…… 不过,这四人明显是经过了专门的配合,而且有着很高的默契,不然也不可能胜任拖住田光的重任。 虽然大皇子的目标只是其中一人,其他三人确没有放任他的意思。 这名被锁定的黑衣人一边后撤一边施展了远程手段来阻碍大皇子的冲势,同时,他的三名同伴也纷纷配合,并且直接运用了属性生克的加成让他们配合的招式威能更大。 可是,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明明刚刚的田光也没有轻易硬接的先例,至少说明他们攻击的确可以伤到天阶大圆满高手。 但那团包裹大皇子的黑气仿佛不会转弯更不会回头,目标只有一个,路上的一切都被无视,纵然四色真气合一后产生了绚烂的光耀也透出绝强的气势,却偏偏依旧被大皇子所无视…… 只见黑气笔直撞上了四名高手的合体武技之后,依旧没有迟滞分毫,而那爆裂的声响与火光都成了大皇子的背景。 被锁定的黑衣人这下真的慌了,开始怀疑人生,因为刚刚那招可是他们四人累月经年才习得的一击,而且,随着他们纷纷踏入天阶中期的境地,他们都觉得四人合体技即使是遇到天阶大圆满高手也肯定能有一战之力! 但事实无比残酷地摆在他面前之时,他开始困惑开始不解,开始不明自己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留给他最后的犹疑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呼吸。 他不甘心,全身的真气顷刻间汇集兵刃之上,他明知道自己躲不掉便要放手一搏。 同时,他的三名同伴也纷纷出手,将自己的真气汇聚过来,一时间这兵刃之上的光芒转变为耀眼的白炽,一斩之下,白炽和黑气相互碰撞寸土不让,巨大的轰鸣让楚都为之一颤,四散的光耀将夜空点亮。 可这一切都没有持续太久,一闪而逝之后,黑气系数散去,再次显露的大皇子看上去有些狼狈,因为一道道血痕爬上了他俊朗的面庞,一丝丝龟裂布满了他的双手。 不过,大皇子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他的右手已经收回,就在刚刚这只右手又一次创造了一个骇人的血洞,那名黑衣人已经开始了笔直的下坠毫无生机可言。 大皇子却依旧没有停留分毫,再现的黑气又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锁定。 这一次,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已经吓到肝胆俱裂,因为如此的惨死可不比自爆来的舒坦,虽然他们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却也难免有些怯意,因为他们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的任何动作都没法阻碍大皇子分毫,而这个一往无前的大皇子就如同收割他们生命的恶鬼,没有丝毫怜悯,没有丝毫犹豫。 于是,当大皇子第三次冲到目标面前的时候,另外两名黑衣人竟然开始分头逃跑,甚至还有点庆幸…… 只不过特地“欣赏”了大皇子武勇的田光没给他们任何机会,当然,活口还是要的,至于能活多久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留下第三具尸体之后,大皇子也清楚田光的动作,他便头也不回地直接出现在了炼药师学院大厅门口,快步冲到楚后生前跪下,“儿臣救驾来迟,请母后恕罪!” 也只有这时,才能听出这位皇子的焦急和慌张,明明他刚刚连续收割三位天阶中期高手的性命之时也没有丝毫情绪。 “就知道你一定能赶上,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怕的,不过这毒也太厉害了,应该只能等古月回来咯,倒是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为娘可是会担心的!” “皮外伤,回头找古月看看就行了。” 如果让古月听到这娘两把自己当工具人一般也不知道会如何作想,不过,至少此时此刻,他的一众夫人和红颜知己都是被大皇子顺带救下,怎么说也是无比的大恩了。 刚刚还在咬牙坚持的上官铃兰身心俱疲,同样瘫倒在了座位上,不由和一旁的慕容荻相视一笑,似乎有点劫后余生的感慨。 “老大,为娘也不能和你客气了,你弟弟那需要你!” 看着楚后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慌张,大皇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没有多余的言语,行礼之后便随着一阵黑气消失在了夜空里…… (本章完) 第558章 疯狂 第558章疯狂 楚都皇宫里,太子寝宫大殿上的局面已经翻天覆地。 刚刚还在继续歌舞升平的乐者舞者们已经纷纷倒地不起,可他们连一句抱怨都不敢,甚至瑟瑟发抖也没法用动作来展示。 始终戒备的项影现在很是后悔,他从不曾想到这些人竟然有能力给自己下毒,而这种中毒的症状他也闻所未闻。 可惜,后悔没有任何意义,全身瘫软的他只不过没像其他人那样倒地而已,可就是这样坐着也耗去了他全部的精力,周身并没有麻痹却没有任何知觉,这种感觉十分骇人,而他也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而这一切,也是在刚刚的第三声烟花之后出现的。 太子趴在自己的案桌上一脸惶恐,因为不仅是他自己,就连给他最多安全感的项影也没能逃过。 眼神里全是慌乱,汗水泪水和口水都混合在一起,在他的案桌上流下了一片,可他也没有能力再去在乎自己的仪容,因为接下来的命运完全都不由自己掌握。 “哎呀,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四皇子一脸关切的起身询问,可那无法抑制的笑容彰显了他此时的真正心情。 三皇子没有什么动作,竟然在继续吃着喝着,倒像是这一切和他无关一般。 而五皇子此时已经亢奋到了极点,尤其是那瞪圆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的眼中此时此刻似乎仅剩下趴在那一动不动的太子了。 “看来太子殿下喝多了?连话也说不出了?这就难办咯,我们弟兄几个难得高兴,这才哪到哪?嗯,要不这样吧,我这有一点醒酒的东西,请太子殿下不要看不上,吃下后准保不再这样趴着,之后咱们兄弟几个也能继续亲近亲近,你说是吧?” 或许是已经成为了胜利者,四皇子的言语间越发肆意,但他平日里可不常这么多话,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也难免言辞匮乏。 当然,无论他说什么,太子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了,因为他的确没这个能力自行解毒。 但是,还没等四皇子靠进太子,他就发现身后的老五已经面红耳赤地步步接近。 “你这是干嘛?”似乎这样的而举动和计划有所出入,四皇子露出了警觉,即使是他也能发现五皇子此时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不必怀疑,他的目的始终只是杀了太子而已。” “什么?!” 三皇子的接话让四皇子十分不解,因为这绝不是他自己的目的。 “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四皇子对五皇子大声呵斥着,可他的言语自然没有真正喝阻五皇子的力量。 不过五皇子似乎也在进行某种基于个人的“仪式感”,他走的很坚定,没有歪歪倒倒,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很慢很慢,倒像是在体会自己这最后的一段路里的每一个呼吸。 即使如此,这本就不长的一段路也很快到了最后,只剩下四皇子这唯一一个障碍。 “滚开!” 五皇子的双目已经血红,而脸上已经红到了耳根,这一声中没有任何对自己哥哥的尊重,只是命令,全是厌恶。 “混账!” 四皇子可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实战强者,平日里被太子数落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什么时候又轮到这个最小的老五来耀武扬威?更何况今日之后他才会是这大楚最终的主宰! 没有多余的言语,对付不听话的弟弟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铁拳。 可惜,五皇子生生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甚至直接把四皇子的右手牢牢握住。 “滚开!” 这是一声低沉的咆哮,似乎带着五皇子全部的怨恨,而他眼前不再是自己的哥哥,只是一个最后的障碍,一个必须排除的威胁。 于是,被火光环绕的拳头冲向了四皇子的面门,很显然,五皇子没有任何留手,而且直接动用了真气。 四皇子被真正激怒了,尤其是他始终觉得这个老五就是个废物,而这个废物竟然在最后关键时刻对自己动手! 来自项家血脉里的暗属性被激发,四皇子不躲不闪直接用左拳硬碰硬,电光火石间的一触之后,五皇子毫无悬念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落地之时已经口吐鲜血。 “废物就是废物!” 发泄完自己的怒气之后,四皇子以为这样的教训可以让老五有所收敛,便没有去过多纠缠的意思,因为这里毕竟是宫里,他需要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迟则生变。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你们都看不起我!你和他一样!你们都去死!” 一连串的咆哮之后,五皇子已经被一团暗红色的烈焰包裹,除了那早就涨红的头部以外,周身都在烈焰之中焚烧着,可他却没有真正倒下,反倒是发出了与刚刚判若两人的气势。 “炽焰焚?!” 这个诡异的画面让三皇子和四皇子异口同声,他们都清楚这一招是什么,也清楚这个老五的确得到了古月弄来的炽焰山秘法,可他们也完全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里,这个老五竟然练成了! 当然,这样的自焚到底算不算练成他们不得而知,可那气势没有丝毫弄虚作假。 三皇子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他暗自心惊,这一切似乎有些脱离外祖父的算计。 而四皇子就不得不好好正视眼前刚刚还被自己骂作废物的弟弟,因为此时的他的确和自己不相上下。 “去死!” 五皇子略微躬身之后炮弹般跃起笔直砸向了四皇子,那周身的烈焰越发酷烈,甚至都抬高了屋内的温度。 四皇子没有丝毫大意,一团黑气缠绕在右拳之上,这个动作倒是和大皇子有几分相似,而下一刻,他竟然也是直接向着五皇子冲去,这份一往无前的气势的确和大皇子如出一辙。 剧烈的碰撞让周遭都被波及,尤其是那些瘫倒在地的舞者乐者们纷纷被吹飞后撞在四周的墙上生死不知。 三皇子也没法稳住自己的身形,毕竟论起武道他在兄弟几个里面也仅仅能够胜过太子而已。 不过,不知有意无意,他竟然选择出现在了太子身边,同时还伸出了援助之手让太子不至于和那些舞者乐者一般下场,这个举动让一旁的项影十分诧异,但太子自身已经被接连的变故弄得麻木,除了胆战心惊以外毫无思考能力。 但对战中的二人根本没去在意周边其他人的情况,他们的眼中仅有对手而已。 黑气和烈焰交织下难分伯仲,转瞬间已经对了不下十数拳,拳拳到肉。 这种战法的确是大皇子所擅长,或许四皇子因为自身属性的原因而对大皇子的方式无比崇尚,可五皇子明明是个用长枪的,而且一向谨小慎微的他很难让人联想到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五皇子并没有落入下风。 这种诡异的局面随着五皇子那周身暗红烈焰的颜色越来越黑而越发诡异,直到最终变为了通体黑色。 “去死!” 又一声咆哮,五皇子赤红的双目也喷出火来,而他的重拳已经快到让四皇子应接不暇,稳稳当当砸在了胸口。 被打飞的四皇子一脸惊惧,他对这个结果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除了感慨那炽焰焚果真恐怖如斯以外,只能好奇着老五明明不是暗属性却能发挥出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暗系真气,难道是突然觉醒? 迟疑间,四皇子很难抉择自己要不要再一次冲上去,因为他清楚此时此刻的老五根本不是他自己能够拿下的对手。 而五皇子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不过重新开始了那一步一个脚印的旅途,他的目标依然只是太子一人。 四皇子不甘心,做了那么多准备却最终功亏一篑,他如何甘心?可他也无可奈何,因为自己已经败了,彻彻底底。 但这一次,挡在太子和五皇子之间的换成了三皇子,而他可没有四皇子那么自负的实力。 “滚开!” 这一幕和刚刚不久如出一辙,只是换成了三皇子位对象之后他显得十分慌张,甚至不比太子冷静多少,因为他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此时的老五一合之敌,可他又在犹豫,因为自己选择了站出来,站在这里,如果半途而废,可就真的功亏一篑! 可是,他亲眼目睹了刚刚的对决,看清楚了四皇子身上那可怖的凹陷,何止是断了几根肋骨?如果换了自己呢?他不敢想象…… “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目的始终是杀了太子,从始至终都是!这次你们所谓的合作也只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虚与委蛇!我说的没错吧?啊?!” “滚开!” 五皇子没有停下自己脚步的意思,也没有回答三皇子任何言语的态度,他的目的的确只有一个,依然无比单纯,而他的拳头重新蓄势,再有不到三步的距离便会让三皇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三皇子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可他没有动,却并不是吓到动弹不得,因为他做了一个举动,那就是咬碎了早已放在自己嘴里的丹药,这个举动似乎和某人很像,很像…… (本章完) 第559章 兄弟 第559章兄弟 没有任何悬念,三皇子被简单的一个挥手直接拍飞到墙上,顷刻间成了一个血人,看上去反倒比刚刚的四皇子伤的更重。 而现在,五皇子和太子之间再无阻碍。 项影越发着急,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咬破自己的舌尖或者嘴唇来用疼痛唤起对身体的掌控,可惜事与愿违,而这一幕幕峰回路转之后,属于太子的命运似乎从未改变,他不愿意默默看到最后,因为这是他对楚后的承诺! “去死!” 没有停滞,没有犹豫,没有丝毫怜悯,五皇子的动作依旧果决,而这时,太子已经认命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毕竟他就连转转头再看一眼自己到底是被谁杀的也不能够…… 就在这时,大殿的房顶破开了,一团黑气窜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径直砸向了五皇子。 而这一次,轮到五皇子如断线风筝一般体验倒飞而出的感觉,很快他便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只不过他自己确没有掉落在地,而是深深地嵌进了墙壁。 “大皇兄?!”“大殿下?!” 除了太子,项影和倒地不起的三皇子与四皇子都惊讶眼前之人的出现,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一身玄甲的大皇子略微扫视了周围的情况,首先回头检查了一下太子的状态,这人除了受惊过度和中毒以外似乎还行,至于那桌上桌下的一大堆不明液体自然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混蛋!混蛋!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会出现!你不该在这里,你不可能在这里!” 陷入癫狂的五皇子继续着歇斯底里,他的所有怒火都转向了大皇子,因为近在咫尺的最后一步被这个男人阻碍了,彻彻底底! “他是你哥哥,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此情此景让大皇子心中无比悲凉,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父王生死的那个时候,那一脸不甘。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兄弟阋墙,明明本该是血脉相连,却因为一己之私而毫无底线,他不禁有些恍然,因为历史在此重演,他很清楚刚刚是如何千钧一发,他很明白自己若是没赶上,结果又会是怎样。 虽然他始终对楚皇抱有怀疑,虽然他心中藏着愤恨,可他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他也是项家人,而教授武艺陪他长大的那位老者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项家人继续兄弟相残! “他不够资格!他是个混蛋!你们都是混蛋!我要杀了你们!” 这一次,那黑色火焰已经将五皇子的整个头也完全吞没,他此时已经不能称为人形,更应该说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没有停留,从墙上脱身的五皇子直接再次化身炮弹,只是他的目标换成了大皇子。 而这次的目标可不是他可以企及的存在。 只见大皇子微张右手,轻易间便稳稳地接住了五皇子的拳头,下一个瞬间,一团真正的黑气将那团黑火吞没,随即一同湮灭。 一脸震惊的五皇子再次显现在众人面前,可他的全身上下已经被灼烧得体无完肤,甚至脸上也都是血肉模糊。 大皇子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怜悯和仁慈,右掌微微用力,却如摧枯拉朽般直接捏碎了五皇子的整条手臂。 “呃啊~!”惨叫中五皇子被扔到了地上,此时轮到他全身无力地瘫软,不再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混蛋!混蛋!……” 他的疯狂虽然没有断绝,意识却直接崩溃了。 这时,被大皇子破开宫殿房顶的声势引来的侍卫们纷纷赶到,里里外外将东宫包围起来。 虽然皇甫伯忠有提前示意暗卫不要轻举妄动,可这里是宫内,皇城禁军可不属于他的管辖。 而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大皇子突袭了东宫,顷刻间将其他皇子系数打倒…… 这份冲击让他们不知所措,手里的兵器却是越握越紧,因为他们是楚皇最嫡系的部队,他们肩负着皇宫内安全的重要使命,哪怕是牺牲自己也不能允许任何人在此放肆,即使这人是大皇子! 只不过,他们来此之时没有太注意到屋外一个拐角,那里的地板和墙壁都被不知名的巨力给震得龟裂了,明明应该是无比坚固的材料才对。 “大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侍卫统领强忍着心里的震颤说出了自己应该说出的台词。 “弟兄几个难得见面,切磋之际一时失了分寸。” 侍卫统领很想破口大骂,“谁家兄弟之间切磋会把房子给拆了啊?!更何况这里还是东宫大殿!” 可惜,他不敢真的说出来自己的心声,但是他很庆幸,因为大皇子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而不是直接过来一拳把自己了结…… “这个……请恕末将职责所在,这里的动静……需要立刻汇报陛下,也需要传太医过来!” “嗯,请便。” 侍卫统领用眼神吩咐手下人赶尽去办,不过他也留了心眼,一边戒备之余一边尽可能观察了屋内这些人的状况,虽然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快死了,太子那却没有太多打斗痕迹,只不过太子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也无法判定真正情况,但是一旁的项影虽然坐在地上却也没有太多损伤的意思,而且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 平日里侍卫统领们和项影只见也算有所交情,因为这人经常需要在宫里到处走动,难免会需要和侍卫们打声招呼,而他也始终很守规矩,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一来二去侍卫们也没少和项影吃肉喝酒。 而且,项影是太子的最后一道防线,既然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应该就说明太子状态还行。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侍卫统领继续陪着小心,以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在大皇子面前就是草芥,一口气说不定就能把自己吹死,可他并不怕死,更不怕事,他有自己的职责和荣誉,他也必须维护宫里的规矩! “大殿下,其他三位殿下来此之前都在宫门处进行了登记,可您似乎是从这房顶直接砸进来的啊,这个,有点不太符合宫里的规矩,您说是吧?” “嗯,是本王太心急,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不觉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让统领大人难做了,父皇那若有任何责罚,本王一定会承担。” “大殿下宽宏,末将也是职责所在,勿怪勿怪,只是,这其他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虽然他也很想用一个“比武失度”来敷衍,毕竟大皇子都愿意用这样的谎话来对付自己了……可惜,这里除了几位皇子和项影以外,还有那横七竖八地倒着的舞者乐者,这些人生死未知,总不能全部用“失手”来掩盖吧?岂不是草菅人命? 他现在都有点庆幸太子殿下平日里不喜欢让宫女太监们随意待在他的身边,不然这里多半还会出现更多的尸体。 所以,他虽然依旧害怕,但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说! “嗯,这个本王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刚到,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末将没问题了,请大殿下和诸位殿下稍后,太医马上就到。” 侍卫统领在心中不断揣测,因为这屋顶的确刚刚破开,就说明大皇子的确是刚到不久,只不过以他的能耐,要弄出眼下这个场面,似乎也搓搓有余,但是有一点,大皇子特地说了这是“兄弟切磋”,虽然明显是借口,但也恰恰说明他需要用借口来搪塞,而不是真的想要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扬长而去,毕竟他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侍卫统领毫不怀疑。 而另一个疑点就是这次出状况太诡异,太匪夷所思,因为自己到来之前,一切都太安静。 或许普通侍卫们未必都清楚宫里的状况,但侍卫统领这个级别若是还不知道暗卫的存在他就是白混的了。 而那些高来高去的真正高手甘愿守护宫中的安全,也的确是弥补了侍卫们在高端战力上的不足,这点是让侍卫统领十分服气的,可今晚,那些人呢? 且不说大皇子的出现会不会被他们察觉,就是这东宫里刚刚真的发生了什么,为何没人察觉? 又或者说,暗卫们明明察觉到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侍卫统领暗自揣测之际,首先出现的并不是太医而是皇甫伯忠,而他身后,很明显是几名自己都看不出深浅的高手,那应该就是暗卫里的几人,恰恰是这些人佐证了他自己的揣测。 “皇甫大人!末将已经派人去请示陛下,也通传了太医,而这里并没有任何变化。” “统领大人辛苦,之后的事情就交由本官处理吧,可否通融?” “这个……”侍卫统领有些犹豫,因为他虽然清楚皇甫伯忠是谁,也更清楚皇甫伯忠是干嘛的,因为这个男人可以随意在宫里走动,可他并不是受皇甫伯忠节制,至少表面上没有直接领导关系,那这件事私自转交似乎不妥?更何况他现在很怀疑皇甫伯忠对这件事一定知情! “统领大人不必担心,这是陛下的意思。” 看到楚皇的令牌之后侍卫统领才放下心来,不再有丝毫犹豫,“是,皇甫大人!收队!” 一众侍卫们离开之后,皇甫伯忠才刚看到屋内到底是怎样的惨状,心中不由也开始了纠结,“这事到底是对是错?” (本章完) 第560章 失算 第560章失算 随着东宫的动荡消失殆尽,楚都的夜晚又恢复了宁静,那些被惊醒的人们也纷纷再次睡去,因为这样的不平凡也算是习以为常。 只不过,该忙碌的人没机会闲着。 京兆尹府衙内外的捕头捕快和巡防营军士们无一例外地中毒倒地,而这些毒应该是下进了饭菜里,古月也没法立刻给他们所有人驱毒,顶多辅助了一下巡防营的两位统领和黄有为,不然他也没人可以使唤,搞不好会被唐沐霖的“紧张”再弄掉半条命。 这一次情急之下,古月直接用上了系统尚未解析完全的“炽焰焚”,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种变招,毕竟用的是丹火而不是真气。 效果的确不凡,尤其是千钧一发之际的卖相令人不寒而栗,很好地解决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攻势,不然古月的小命可能真要玩完。 但这个秘法本就是先伤己后伤人,在炽焰山宗门的千百年传承中也没能解决的问题放到古月身上只会更加凸显,而系统也是无可奈何,那个关头可没法斟酌利弊。 只不过,系统也有自己的打算,它没能解析完全的部分直接用上了古月自身全部潜能,甚至不惜同时开启了魔化和兽化,也正因为如此,让古月一度陷入癫狂,但恰恰是这个方式,用丹火自焚的痛苦反倒被压制和忽略了,再加上各种正向叠加,古月的双手才能有那种威能。 可惜,没有解决的问题依然不会迎刃而解,强行使用炽焰焚之后的后遗症是无法计算的,即使是系统也没有一个完美的估算,故而古月现在的身体可谓千疮百孔,同时,唐沐霖的“紧急处置”又让他雪上加霜…… 好在丹药的快速生效让古月不至于真的一命呜呼,而唐沐霖依葫芦画瓢地用自己真气来给古月疏导药力,虽然没有真正达到古月那种精确的效果,却也增加了古月体内的生机,因为唐沐霖的真气本就是生机盎然的写照。 又一次从鬼门关折返,古月感慨万分,因为敌人对自己的了解实在是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这可并不是好的兆头,而且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的方式,或许下一次也会被敌人给针对。 而他始终有种感觉,这个敌人应该是个老熟人才对,而且对自己无比执着…… “三位大人感觉好些了么?” “下官本就没什么大碍,现在感觉轻松多了,只是让古大人又费心治疗,您自己都已经……” “是啊,末将真是汗颜,明明是来保护您的,却把您给拖累了!” 看到黄有为和两外两名统领大致恢复之后,古月也没多做计较,该有的场面话也不会少,随后他给唐沐霖止血。 事实上唐沐霖的情况更危机一点,毕竟他强行冲破毒素对自己灵魂的麻痹,造成了周身血管爆裂,可是,古月也有自己的小心眼,谁叫他刚刚那么“粗枝大叶”…… “好了,外面的弟兄们都还活着,也算万幸,可我现在没法一一替他们驱毒了,而且接下来咱们还有一件正经事要去办,三位可否助我?” 黄有为以为古月是担心炼药师学院里的情况,当即表示不会再把古月留在京兆尹,任何责任都由他自己承担。 可古月的说法却让他大感惊讶,原来炼药师学院里的战斗就在刚刚已经落幕,对方算漏了一个人,大皇子。 知道这个情况之后,黄有为明白了古月是真的还有其他要紧事去做,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虽然他的能力有限,却也愿意跟在古月身后,哪怕是推着轮椅也在所不辞! 事实上他能给古月做的,眼下还真是推轮椅这件事情。 而巡防营的两位统领深知自己那出了叛徒才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一切后续也都责无旁贷。 就这样,留下巡防营副统领照看那些动弹不得的弟兄之后,其他四人驱车前往了炼药师学院。 田光第一时间把俘虏扔到了古月的马车旁,因为他清楚古月此时没有进门的意思。 “有劳田大师了。” “若不是楚国大皇子的出现,即使是我也没法护她们周全。” “嗯,但是大皇子不会让某些人真正陷入危险的,这一点我也不得不赌一把,毕竟始终处于被动,就是差点一败涂地,回头再领受她们的责罚吧,现在还有事情要做,烦请田大师继续守护了。” “顺手而已。” 没有更多言语,田光回到了学院的大厅里,将古月的情况转达了一番。 而马车中,那两名俘虏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又是一路快速行驶,古月等人这次停在了独孤府门外,察觉到动静的独孤冠已经带着独孤英等人候着了,至于独孤勇他倒是想出来却被自己老爹堵在了屋里。 “古大人,看到你就让我们放心一半了,这事,实在汗颜……” “独孤二公子和诸位不必介怀,独孤小姐也是在下的朋友,遇到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在下也自然需要把她救出来。” 没有任何铺垫,古月直接说出了独孤凤的遭遇,这让独孤冠越发汗颜,可他也明白古月不会轻易说出任何承诺,所以救援自己女儿的事情应该也有了眉目。 “独孤家上下愧对古大人!等凤儿没事之后,我等一定登门谢罪!” “都是自己人,何必计较太多?不过我们几个都受伤中毒,要去救人还得仰仗贵府的力量。” 其实,不用古月多说,独孤冠也看得出来这马车里的几人状况都不太好,尤其是古月和唐沐霖,可想而知刚刚一定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大战,可他也别无他法,多说无益。 而古月的需求本就是为了独孤家去救人,他们都算不上责无旁贷,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于是,独孤英带着自己三个弟弟一同骑马跟着古月的马车继续前行,同时,那两名田光抓到的俘虏也被扔在了独孤冠手里,因为他们的作用基本没有了。 屋内的独孤勇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明明应该再关键时刻去拉朋友一把,却因为自己女儿的关系而袖手旁观,可到头来自己的女儿还得仰仗这个被自己抛弃的朋友去救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独孤博却不这么看,毕竟自己孙女也是因为古月的事情才被牵连,既然如此,去救人也是古月的职责,哪有什么恩惠与亏欠?反之,自己孙女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要让古月好看! 都明白自己父亲的脾气,这老顽固也是和古月杠上了,独孤兄弟只能相顾无言。 一路上独孤英没少对古月万分抱歉,因为守在学院附近的自然是他带队,所以离开的也是他和几位兄弟。 “对方算准了咱们每一个人,这步棋输的不冤,现在只希望独孤小姐平安无事就好,不然我都有些于心不安啊。” 古月如此以德报怨,越发让独孤英汗颜,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暗自用眼神让弟兄几个一会好好拼命,不能再让独孤府的威风扫地。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古月逼问出的地方,早在路上之时古月便已经锁定了独孤风的位子。 只不过他的拷问方式让黄有为等人“大开眼界”,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刑讯逼供的时候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为了确保独孤小姐的安全,咱们必须精确地迅速控制每一个贼人,还请四位独孤先生一定要按照在下指示的方位去进行。” 对于古月的指示,独孤英等人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也清楚这是提前锁定了每一个敌人的位子,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同时的突袭让一切万无一失。 虽然心里有了这个预设,但真正下手时他们才切身体会到了古月的感知力到底有多可怕,因为他指示的每一个路线都是敌人暗哨的身后! 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抵抗,四名天阶高手的潜行之后,这一个小据点立刻被完全瓦解,好在独孤凤只是中毒瘫软毫无抵抗之力,并没有受到其他迫害。 “几位不妨把独孤小姐送去我那吧,天亮以后我回复一下,替独孤小姐解毒。” 独孤英几人相视一眼,只有独孤杰一人带着独孤凤驱马离开,因为他们也能够看出来古月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自己理应继续听候差遣。 而在离开时,独孤凤看向古月的眼神里十分复杂,又愧疚又自责,又悲伤又难过,却又带着欣喜与期待,只是古月的状态让她有些无地自容,可后者的一个微笑回应,是那么和煦,就如同黑夜中的一束光…… “那咱们就去见一见严太师吧。” 听到这个名字时,独孤英等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因为接下来自然不可能是去串门,难道严太师其实是幕后黑手?而他,可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主。 “别误会,严太师那有着对方算漏的第二个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在京兆尹的大牢里等着敌人的到来……” (本章完) 第561章 诛心 第561章诛心 古月等人来到严府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就连门卫也没有任何意外,反倒是做出了一副恭敬相迎的姿态。 “古大人和诸位大人,严太师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请进。” 这个举动让黄有为和段统领十分意外,尤其是古月那处之泰然就好像他事先和严太师商量好了一般,可这几日古月都在大牢里待着,而严太师反倒成为了峰尖浪口,他们又是如何商议的呢? 唐沐霖没有什么疑惑,因为古月说要来,就肯定不是闲来无事。 至于独孤英等人就发现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他们那其实和严府相距不远,以他们的目力想要把严府尽收眼底也不太困难,而且就在刚刚去救援独孤凤的时候,一行人其实路过了严府大门,而那时可没有这些人站岗,更没有灯火明亮。 “有劳了侍卫大哥带路了,咱们走吧。” 说是带路,其实并没有九转十八弯,因为严太师就在院子里坐着,这里刚刚应该是布置了一场酒会,而那些被宴请的宾客,此时已经成为了阶下囚。 “古大人,黄大人,段统领,唐少将军还有诸位孤独先生,严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严太师如此低的姿态,让黄有为等人越发困惑,可他只是做给那个阶下囚看的。 “严太师客气了,这么晚还害的您没有休息,是在下的不是,您不要介意就好。” 如果现在还看不出来古月和严太师只见有所勾连,那这个阶下囚也就一点也不怨了。 “古大人才是太客气了,为国效力,严某也不能懈怠啊,来,让在下为古大人介绍一二……这一位是刘家大公子,也就是四皇子母妃的亲哥哥,他身后的两位都是他的儿子。” “三位,古月有礼了。” 虽然刘家老大依旧横眉冷对,但他的两个儿子已经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古月的凶名在外,尤其是对待敌人,而他们现在恰恰是这个身份。 “看来三位还有点疑惑对吧?不妨让在下替三位解惑一番,可好?对了,严太师,三公子不在么?他可是咱们的大功臣。” “呵呵,古大人勿怪,那小子刚刚喝太多醉了,已经回房休息了。”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三公子休息了,还是在下直接讲述吧。” 听到古月提起严飒赋,刘家老大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机关算尽,却独独漏掉了这个“傻子”,但是,正因为这个被漏掉的“傻子”,才让他们满盘皆输。 “三位,其实吧,这次一切的一切,都是皇甫大人整蛊在下开始,也怪在下品行不端,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了,不然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但是,你们一定没想过,你们自以为是的利用那流言蜚语,其实反而是自己咬钩被皇甫大人给钓上来了,对吧?” 这个开头就让刘家老大心中一寒,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抉择,可这个论断他不可能不懂。 “不过,你们一定知道,那流言其实并不是假的,一些日子之前,我的确冲进严贵妃的宫里把三皇子好好地打了一顿,这事也不能真的隐瞒,纸包不住火嘛。” 当面说出这话,听过的人自然心中暗自好笑,因为古月一点也没给严太师留面子,可没听过的人就有些过分惊讶,尤其是他们看向严太师之时,后者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但这件事嘛,其实又有多大的事呢?作为三殿下的姐夫,奉了陛下的命令,去约束一下三殿下的言行,这又有何不可?至于满城风雨么?可是啊,有些人就是觉得应该小题大做,就是认为严太师和区区在下就一定会觉得这件事可以捅破天!所以你们才会跳出来,对吧?” 古月那一脸微笑,让刘家老大感受到了灵魂的震颤,很显然这家伙要杀人诛心,而他更清楚一点,自己绝不是这家伙的目的,他如此大费周章也是为了自己父亲! “没空管你那些有的没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那么大火气嘛,你不想听我就不讲了?那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了,令公子未必不想听啊,对吧?” 这两个半大小子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古月身上有种恶鬼般的威势,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被他吞噬!此时已经大脑空白,没有吓尿都算不错了。 “其实啊,以我猜想,你们家老刘也未必有这个真知灼见,多半是幕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对吧?而一步步的设计也的确让他心服口服,比方说请来了那个张老师,比方说在学院里弄到了几个被你们威胁的学生,不难猜想,那几个学生之所以临场反悔,也是因为他们真正的父母其实早就被你们给控制住了,赵捕头去救人的时候遇到的根本就是你们的人伪装,对吧? 同样,那个自首的商贩,自然也是一系列安排中很重要的一环,你们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大楚的法律,让正当的方式把我给控制住,而且不让我轻易返回炼药师学院里,对吧? 而这一切都达成的时候,你们家老刘也真正见识到了幕后之人的实力,而且他察觉到那人对我无比了解,这才会下定最后的决心来赌一把,可惜啊,你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算错了几个人。 首先当然是严太师了,你们以为那些诛心的言论和一些可能的揣测就能让这位给大楚奉献半辈子的大功臣真的起反心么?你们太天真,你们太以己度人,刘家人想反就觉得严太师会和你们一样,这简直是天真的可爱!” 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没人知道,也没人不曾怀疑,但古月说出来了,严太师默认了,黄有为和段统领做了见证,这件事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可你们自以为抓住了严太师的把柄,所以敢于堂而皇之地来此威胁,想来东宫里三殿下的配合就是你们计划的重要环节,对吧?毕竟兄弟几个一起去找太子殿下才不会直接被拒绝,不然唯独少了三殿下也容易惹人怀疑,不是么? 可你们自以为是的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严三公子,虽然他在我入狱之时,第一个去找了我,自然是给我带来了严太师的态度,可你们都认为他‘不堪大用’,严太师让他去找我也恰恰说明是一种麻痹行为,而之后,严三公子便没有更多的参与严家其他事情,反倒是三殿下和严太师一同接见了你们大人,对吧? 正因为如此,你们就自以为是地觉得拿捏住了严太师,而且三殿下也很配合,就让你们放心去进行之后的布局,至于事成之后的分配啥的嘛,我也没法弄那么清楚了,也懒得管……” 画饼这事不可能没有,因为任何一个合谋都是目的明确的,也就需要足够的回报,所以这帮人不可能不做任何分配,而对象是三皇子和严太师,什么样的许诺能让他们冒险呢?如果作也是死不做也是死,干嘛会特地去做了再死?直接躺平不好么? 但这些是都不足为外人道,古月需要给严太师留面子,不然就会弄巧成拙,让严太师觉得古月是在敲打自己。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自从严三公子去找过我之后,我便始终关注着严府的动向,别问我如何办到,又是为何会想要去办到,因为答案只能是‘我是古月啊’。” 这种直白的自吹自擂让刘家大公子越发怒火中烧,因为他不理解为何会输给这个样一个人,可他的确输了,彻彻底底…… 当然,旁人并不会介意,就算严府的侍卫们也不会介意,因为都听说过,古月有一百种方式让他的敌人不舒服。 “正因为如此,我洞悉了你们的目的,这才想明白之前一些没有弄懂的事情,更加清楚了你们的目的,原来并不是把我弄进牢里,而是用这件事来衡量之后的事情到底需不需要进行,因为把我弄进去不仅能证明幕后之人的能力,也让你们对我的学院进行袭击时更轻松惬意,同时,在宫里生事也更方便快捷。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是怎么把上官会长弄走的,想来也是幕后之人的手柄,但他的离开自然就带走了秦叔,所以对于学院的支援少了一大助力,而独孤家刚刚回来的独孤凤小姐也成了你们的目标之一,因为你们清楚独孤大公子会安排人替我守护学院,这样你们就排除了两个强敌,想来三位来此的目的也是因为严府和独孤府很近,方便你们确定独孤家的几位先生到底有没有按照你们的威胁去做,对吧? 当然了,你们是如何让陛下不让虚公公出手的,我就懒得知道了……” 依旧坐在上官商会塔顶的老人不由一笑,将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消失在了夜空里。 “但是你们依旧太天真,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又漏掉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你们不应该忽略的人,明明你们的目标都是皇后娘娘了,为何会忽略他呢?就因为他远在天边么?啧啧,我都不好说你们了,讲真的,要是你们幕后那人亲自来和我过招,估计不会是这个结果吧……不过他没这个能耐站在这里……” (本章完) 第562章 复盘 第562章复盘 “你们算漏的第三个人,应该就是那位五皇子了,想来,你们家那位四皇子多半已经被他弟弟打成了重伤,甚至体无完肤……” 如果说古月之前的意思更多在于挖苦,刘家的几位听了一肚子火气,现在提到的五皇子就让他们不仅无比震惊而且深感匪夷所思完全不可能,因为四皇子的实力自然是在五皇子之上的,而且陛下的几个亲儿子里面也就他继承了暗系属性,自然也就是项家血脉最浓密的一个,区区五皇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理解?你们应该事先都知道了我把那炽焰焚交给了五皇子对吧?你们就没想过他可以在这短短几天里直接练成功?啧啧,你们还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也太小看了他的决心,复仇的决心,对于某些人而言,仇恨的火焰可以是他们最大的动力,直接用来达成许多人不可想象的事情,而五皇子,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我看得应该很准才是,不然他也不至于隐忍到现在,更不会和你们达成合作,可惜啊,你们那个四皇子到最后都被蒙在鼓里,如无意外,他应该都觉得自己成功了对吧?离自己的夙愿就差一步!可惜,啧啧,他差点为他人做嫁衣,而且还把小命给搭上咯! 别问我为何能够猜到你们在想什么计划,其实不难,因为你们的目的始终是那个位子,但那个位子现在有人,虽然这人嘛,不太让人省心,尤其是你们这些外戚家族的人总觉得自己那为皇子更适合,对吧?可你们也清楚,也尝试过,就是失败了而已,但这个念想从未放弃。 这一次,你们的目的是杀了太子么?自然不能是,因为那是宫里,如果你们让四皇子去杀了太子,他就能成功上位?你们当陛下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你们的计划一定是从太子本身做文章,无外乎让他签订什么耻辱的协议啊,用以答应某些事情,这样既能达到你们的目的,又能不让陛下真的动怒,而且你们去抓皇后娘娘,也并不是为了逼迫太子就范,因为你们应该清楚,一个为了自己位子甘愿出卖自己妹妹的人,未必不会再不管不顾自己老妈!但你们还是去做了,这就说明你们考虑清楚了皇后娘娘的作用到底在哪,对吧? 可惜啊,最后功败垂成,是因为你们没想明白那五皇子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希望自己太子甚至当皇帝么?或许有,应该说任何一个皇子都不可能没有这个心思,不然这些人干嘛要当皇子?! 但是,五皇子最大的夙愿其实一直只是杀了太子这个人而已,至于权势或者实力,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的途径,而你们,并未真正看透他,却又拉他来合做,就只有被他利用的份了,说一句不太客气的话,五皇子想要报复的人到底有哪些?太子自然是首当其冲,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其实是陛下! 或许是不满多年来陛下对他们母子的不管不顾,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想要报复陛下,而他选择的办法无比恶毒,那就是作为陛下的亲儿子,直接去手刃其他亲兄弟,一个不留!” 古月的这番言论是在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这种偏执到极点的想法,没人可以理解,更不愿意去理解,但是,在场的每个人又都觉得似乎真的很有道理…… “你们自认为有黑市在后面帮忙,给了你们毒药和催发天阶高手的某种途径,这样就能得到出其不意的先决条件,因为没人会想到你们家能同时出动那么多天阶高手,更没人想到你们甚至可以让没察觉到毒素的天阶高手直接失去战斗力。 所以,这件事从我真的入狱开始,你们就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因为你们自认为已经证明了那个幕后之人的实力,也就轻易相信了他的其他预判,甚至包括陛下的,只可惜,即使是那个人,也不可能凭空猜想就毫无破绽,尤其是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就连皇甫伯忠大人都没有去过多在意的这么一位五皇子,那个幕后之人自然不可能清楚更多,也就不可能判断出五皇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退一万步讲,这个幕后之人其实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甚至他已经可以断定五皇子的目的,但他会告诉你们么?他当然不会! 不用怀疑,这人多半不是楚国人,所以他挑动你们来做这些事的目的无非是想方设法将我铲除,更进一步便是让大楚出现混乱,而什么样的混乱,可以比陛下的亲儿子们同时暴毙来的更猛烈? 所以啊,你们是真的傻,明明被人给当棋子了,还志得意满,以为自己和夙愿无比接近,更是不去看看周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想想后果到底会怎么样,你们这样的人,如果还能成功,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了! 对吧?刘家大公子?不,应该称呼您刘老先生或者刘家家主才对吧?” 震惊之余,“刘家大公子”撕下了自己的面具,原来他是刘家现任家主所假扮,但这个伪装可没法在古月的“真理眼”面前持续哪怕一个瞬间。 所以古月费劲巴拉地讲了半天,其实就是对这位老刘讲的…… “古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佩服,可你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太好啊,是不是恰恰证明,你也差点因为自负而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没错,你说的那些老夫都没有预料到,尤其是那个五皇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可你真的如你所说预料到了一切么?并不尽然吧?至少你没有算到我们可以做到如此接近目的的一步!即使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赌? 或许你的确是用自己为诱饵,甘愿待在大牢里引我们上钩,可你难道不是别无他法才非这么做不可么?你并没有你自己说的这么料事如神,并没有! 不然,你怎能会让你的那些女人险象环生?若不是那个最不该出现的家伙及时赶到,你的学院里恐怕早就被我等予取予求了! 你依旧是在赌,只不过你的运气好点,比我好一点点而已!” 古月暗自发笑,这人此时此刻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成王败寇自古同理,既然已经是阶下囚,又何必通过贬低对手来抬高自己? 不过,他也不想给这个手下败将任何机会来挑刺。 “啧啧,你还是没懂你为何会输啊,输的如此彻底……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不然你估计很难瞑目了。 其实吧,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很被动,因为皇甫大人每次想要拿捏我替他办事都不会打招呼的,说风就是雨!可我呢?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些的愣头青了,总归也有让自己处之泰然的方式和办法。 没多久,我就发现这个时机很特别。 首先,我可是刚回来,立了一些功都还没来得及领奖,偏偏一切就是从我回来时已经开始了,这不是疑点么? 其次,陛下让我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炽焰焚以及更难得的铭文材料都送给了五皇子,我自然也不可能抗旨,但就是这个接触下,我从五皇子那听到了一些传闻,关于太子的传闻。 再者,那张老师,我想应该是皇甫大人收到了他近期会回来的消息,才选在了这个时间段,但这一点也未必没有被那幕后之人所利用。 至于我那岳父上官会长也是刚刚和我一起返回的,竟然突然又离开了,恰恰就是在流言四起之后,是巧合么? 但这先后脚一来二去,我可不得不怀疑是有人顺水推舟了,虽然他老人家对我一直放心,而我的名声始终也就那样,动不动就被推到峰尖浪口,所以他也不会太在意,该干嘛就去干嘛,可这个节骨眼,为何会突然需要他堂堂一个会长亲自出马呢?想来也只能是有人需要把秦叔调离楚都了。 而上官家的另外两名天阶护卫又先后负责押运物资离开了楚都,这就更值得怀疑了。 想来,应该是知道我那学院遇到事情就会有人去上官商会求援,所以特地把那些可以施以援手的高手提前都调走了? 那么这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我的学院咯? 当那些学生和商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之后,我才真正确认,你们甚至想要把我也拉出学院,这样一来,目的显而易见了。 可我还是好奇,因为可以给学院施以援手的人并不只有上官商会,事实上之前外来者闯入的那次大战里,我更依仗的是独孤家的力量,既然有了前车之鉴,这次的幕后之人不会想法设法将独孤家的人也约束住么?这必然是不可能忽略的,所以我想了一圈,发现独孤凤将会成为你们的突破口,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她,又会在何时何地下手,我可没法未卜先知,也就无从提醒了,不然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是,既然连独孤家都被考虑到了,虚公公那有会不会也有牵制呢?这一点我无法参透,所以直接认为就是会出现的情况,于是,但我回过头来好好看一看这盘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等你们真的动手的时候,我那学院竟然一时间成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于是,我不得不做一些小动作了,不能总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所以特地拜托黄大人配合演了一出戏,就是为了让你们动手的时间能在我的可控范围内,同时,我也让皇后娘娘写信请来了大殿下这支奇兵,因为只有他不可能出现在你们的算计之中,因为只有他可以为了皇后娘娘和无忧不管不顾一切,而且绝对会拼尽全力赶来! 至于这个到底算不算赌,嗯,如果关键时刻察觉不到大殿下已经近在咫尺,我也不可能继续待在牢房里等你们的人出现的。” (本章完) 第563章 落幕 第563章落幕 刘家家主之所以要伪装成自己儿子的样子出现在严府,无外乎给自己家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毕竟他们横下心做的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的大事,多一分谨慎也是理所应当。 只可惜,长孙家“珠玉在前”,而且刘家家主被古月当面揭穿,他的儿子因为没等到约好的信号而选择动身离开之时,已经被皇甫伯忠的人瓮中捉鳖。 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在皇甫伯忠看来,他深知自己的陛下需要承担那份责任又于心不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皇子们进行“试炼”,只会让朝堂和民间平添动荡,这也是他父亲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才有这么多事情的起因。 也正因为如此,皇甫伯忠“逼迫”楚皇做出了决定,并且亲自落实了这个决定,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希望还会出现第三次。 所以,刘家人不可能幸免…… 这些事古月可猜不透,他也懒得去猜,毕竟都是楚皇自己的事情,他只需要看出一个态度即可,反正善后工作也有人去一力承担。 不过,离开严府之前,古月对严太师展露了和煦的微笑,并且正儿八经地鞠躬告辞,在严太师看来,这算是古月对他自己所坚持的一种肯定?至少结果并不坏,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外孙眼下的安危,但是,之后自己外孙肯定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 其实,古月虽然不清楚楚皇的态度,却一直在揣测皇甫大人的意图,很显然,这位老大人这次搞事情还真有那么一丝不希望“项家人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不愿意看到楚皇因为自己的“家事”弄得楚都满城风雨,造成百姓们的无尽恐慌。 但这一次,真正出局的只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原本没机会的三皇子反倒通过严太师的抉择给自己争取了败部复活的机会,楚皇的“家事”真就不会有下一次冲突了么? 古月很感慨,那个位子是有多大的魔力?但世事难料,敌我之间的关系随时在转变着,而皇甫大人和严太师之间的矛盾总会有一天凸显,到那时,又会是如何? 说到底,古月也对楚皇很是同情,因为他的太子是个废物。 江山和美人他可以同时坐拥,但是,对美人的承诺和楚国的未来他就没法同时坚守,所以他才会始终纠结,所以那些有机会的人才会蠢蠢欲动。 当然,如果太子改过自新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可惜,以皇甫大人的才智,以楚皇的聪颖,他们应该早就断定,这条路才是最不可能的…… 离开严府的时候,古月直接选择了睡去,一是太累太辛苦,而且内外皆伤需要好好调养,更主要的还是回去后难免需要各种解释,他此时很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学院里,有过中毒经历的唐家姐妹先后自行冲破了毒素的束缚,她们帮着上官铃兰给学院内外的伤员们好好安顿了一番,而那些躲进密道的学员们本就逃过一劫,此时正好是他们在医道上实战的机会,毕竟是真刀真枪的拼命,护卫们不仅身重剧毒而且很多皮开肉绽。 这些忙碌的人们看到古月被唐沐霖背着进来后,都不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心中一拧。 “古兄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不过丹药已经服下了,休息一晚应该就能恢复。” 一身血痕的唐沐霖说出这样的话可没法让任何人感到轻松,只不过学院里的人们也默契地没有深究,只待他将古月放在床上之后让学生好好给他检查了一番才放心。 这一夜,古月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他真的好累,好累。 但更多人的忙碌却才刚刚开始。 确保了刘家无一人逃脱,皇甫伯忠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楚皇,但此时的楚皇心中很是复杂,而他的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人跪着,正是大皇子。 作为领军在外的将军,无召回都城已经是大罪,星夜不经通传闯入皇宫内更是罪上加罪。 可大皇子做这些又是为了谁呢?楚皇心知肚明。 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一点不多说就是罔顾国法,照章办事就是不知好歹。 偏偏大皇子一言不发,只是在那跪着等候自己父皇的发落,这个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皇甫伯忠自然理解其中症结,所以他没有侯在一旁,而是直接插嘴了。 “陛下,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不过……” 从兄弟到君臣,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让楚皇和皇甫伯忠之间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 譬如现在,楚皇一点也不介意皇甫伯忠看到这里有人还要汇报,但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让皇甫伯忠说完了赶紧走。 可皇甫伯忠却迟疑了,明明他不该有任何迟疑。 “还有事?” “嗯,微臣斗胆还有几句话要说。” 楚皇心知肚明,皇甫伯忠应该是要讲关于大皇子的事情了,可他不由有些烦闷,因为这是自己的家事,当然,也是国事,只不过一时半会拿不出主意…… “说吧。” “是,几位皇子现在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三殿下和四殿下的伤势有些诡谲,太医们希望能由古大人来诊断才能更放心,不过古大人那一时半会应该很难有精力入宫……” “死不了就行,回头让他们自己去炼药师学院找古月。” “是……不过,五殿下的伤势就更严重一点,太医们基本束手无策,此时尚在昏迷,不过性命应该无忧,只是……” “哪来这么多吞吞吐吐。” “是,其实太医们说五殿下内外皆伤,而且经脉寸断,甚至伤到了头部,如果不及时让古大人看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帮废物……古月现在到底怎样?” “古大人似乎身受重伤,而且力挽狂澜之际应该是用了某种对自己身体极大损害的方式,战斗之后又去强撑着处理了一些善后的事情,他离开严太师府上的时候已经睡下,入学院后也都是唐少将军一路背着。” “这家伙……不管他到底如何,只要还没死就把他给寡人弄醒,直接把那三个混小子摆在他面前!” “是,微臣遵命。” “哦,对了,让老大跟你去,没准能有什么帮手的地方。” “陛下所言极是。” 楚皇听懂了,皇甫伯忠明着是说的自己三个儿子伤情如何,实际上却有他自己的心思,因为最危险的是老五,而这家伙是被老大亲手打伤的,如果古月需要问询经过或者具体招式,老大自然责无旁贷。 所以他索性不再纠结到底如何处置大皇子,直接让他跟着皇甫伯忠去了。 叩首领命之后,大皇子离开了楚皇的书房,他也能领会皇甫伯忠此时特地出现的意思,“小侄谢过皇甫大人,如果您没来,父皇多半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我吧……” “陛下对大殿下的爱护之意可不必其他几位皇子要少一分一毫,所以才会纠结啊,可您的确是擅自回来,又擅自入宫,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一味徇私,恐怕会被人诟病,更何况殿下您出现在了宫里侍卫们的面前,虽然那些说辞并没有真的点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谁又真的信呢?更何况,楚都街面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难免不会有人怀疑这两者之间有所联系啊…… 但是,陛下还是爱护自己孩子的,自然也爱护殿下您,所以多半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太极端的事情,就像之前一样,所以陛下也不愿意对您有任何处罚,毕竟若不是您的及时出手,后果多半不堪设想吧。” “其实父皇……一直在东宫外看着发生的一切……” “哦?原来如此……嗯,这个暂且不提,这会还是先保住几位皇子的命要紧,也就有了借口让您离开宫里,这事也算缓和了一番,既然不必急着处理,也就完全可以多拖延些时日,直到被人忘记。” “原来父皇和您的对话里还有这个意思,不愧是从小到大的陪伴,这份默契真的难得。” “殿下和那位副官又何尝不是呢?好了,您不用等下官,先行一步让古大人那准备准备吧,他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可以安睡到天亮,可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大皇子露出一丝微笑,一向正经的皇甫伯忠提到古月也会有些揶揄的意思,这还真有些特别,或许很多人都被古月所感染所改变了?毕竟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不再多言,大皇子消失在了夜空里,当然,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是经不起被他直接拽着飞进炼药师学院的。 而他其实更担心楚后的安危。 至于古月,父皇都说了“没死就把他弄醒”,一会给几个皇子治疗完之后一定要他赶尽给楚后解毒才行! 目送大皇子和皇甫伯忠离开后,楚皇一个人怔怔地看着屋外的星空沉思良久,随后在一本黄色封皮的折子里加上了“项籍”两个字…… (本章完) 第564章 说教 第564章说教 不想睁眼的古月实在没法继续装睡下去,因为他床头的温度持续升高,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随时都可能动手。 大皇子一脸严肃,“这是陛下的意思。” 唐沐霖没有丝毫退缩,“那是因为陛下不清楚古兄此时的状况!他现在的身体根本连救治自己妻子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够去承担更复杂的治疗?” “陛下的原话,‘没死就把他给寡人弄醒’,你不信可以一会问皇甫大人,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就算真是陛下这么说的,那也一定是陛下受到了你们的误导,没有弄清楚古兄此时真正的身体状况!不然陛下绝不可能不管不顾如此透支古兄,这是对大楚为来的不负责任!” 唐沐霖心中其实明白,这话还真像是楚皇亲口所说,而且事关他自己的亲儿子,比起照顾古月的身体,自然是他儿子比较重要了……可古月的状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因为是亲眼目睹一切,因为是他亲自将古月背回的学院,那些不自觉的抽搐他可从未在古月身上见到过! 虽然对陛下的忠心让他很纠结,纠结是不是应该毫无保留的听命行事,可义字当头,他作为兄弟不能不管不顾古月的安危! 但大皇子管不了那么多,就算不是楚皇的命令,他也很想古月赶紧爬起来给楚后还有项无忧驱毒,尤其是看过楚后那一脸疲态的强颜欢笑之后,他的心很痛却又无从发泄,而唯一可以有办法的人却在倒头睡大觉,这绝对不能原谅! “好啦好啦,你们在这里吵我又能真的睡着么?唐兄,算了,这家伙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我再不起来他肯定会把我这房顶掀咯!” “可是……” 古月的突然开口让唐沐霖十分自责,因为自己没有尽到做兄弟的义务,因为自己没有守护好古月最虚弱的时刻。 “没事的,不就是治病救人嘛,咱悬壶济世好久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对不对?再说了,给我救也未必就能治好啊,很显然宫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对吧?万一出了岔子,我就说是大皇子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让我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任何问题都别找我,直接找大皇子就好。” 还有心情在这挖苦人,唐沐霖也不由会心一笑,他知道古月即使此时此刻也依然是那个最坚强最不服输的古月。 至于大皇子,他也懒得计较,或者说都习惯了?反正自己被古月坑也不是一两次,更不是一两天,这回只是说说而已,又能如何? 至少他打心底明白,越是这样口没遮拦,越是说明古月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伤员呢?你没有直接拎着过来?” “他们承受不住的,现在跟着皇甫大人快到了吧。” “哦,那行,我再眯会,到了喊一声哈。” 没给大皇子拒绝的机会,古月直接闭上眼开始鼾声大作。 如此刻意的表演让大皇子十分无语,他是真的很想一巴掌把古月从床上打起来,尤其是现在,因为自己那几个弟弟还没到,而古月反正都已经醒了,干嘛不去先给楚后驱毒?! 可惜,唐沐霖的眼神中全是坚定不移,大皇子清楚,若是自己再不依不饶,这位唐少将军还真可能不顾一切,更何况自己是传达楚皇的命令,而那个命令里并没有立刻给楚后驱毒这一条…… 不过皇甫伯忠没有任何耽误,毕竟五皇子看上去的确生死一线,很快就有人直接把三位皇子抬到了古月的卧室里并排摆着,这次大皇子就没客气了,直接真气外放,把古月的床差点给拆了。 “好啦好啦,这不起来了么?你是真不懂得什么叫爱护老幼病残么?我可占了两!一点美德都没有!” 一脸惫懒的古月表里如一,他是真的不想给大皇子任何面子,而这一幕被三皇子和四皇子看在眼里,自己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哥居然会被古月如此戏言,还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不由间,原本就对古月心存忌惮的他们此时越发有些拘谨,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可惜,他们是真的站不起来。 “嗯……你这好像就被打了一巴掌?你平日里是不练武的么?这还算是项家人啊?陛下知道了不会心寒?” 古月可没有客气的意思,被数落的三皇子也清楚自己辩无可辨,因为当时真就是被老五一巴掌直接打飞,还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啧啧,你这个就大不一样了,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你小子这身子是真结实啊!” 也没有过多数落三皇子的意思,古月转头便被四皇子的状态给吸引,这让心中全是恐慌的四皇子无比难熬,因为他清楚什么是成王败寇,更清楚古月当时是怎么亲自对三皇子下手,而现在,他就仿佛一只被狐狸盯上的兔子,动不是,不动更不是…… “嗯……应该没错,你这是常年泡药浴的结果,感觉和你这大哥用的有点相似啊!不对啊,大殿下可是说过,这项家祖传的方子早就没法再弄出来,而他自己用掉了最后一滴!可你这又是哪来的呢?难不成你们哥俩共浴……” 古月越说越离谱,尤其是那怪里怪气的声调和一脸的难以置信,让大皇子真的很想打人,甚至是下杀手…… “不,不瞒古大人!”四皇子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大哥的危险视线,赶忙极力辟谣,“其实,我的确从小就泡着一种药浴,但并不是宫里的,也不是父皇给的,只在刘家才能偷偷泡,我也没问出过到底从何而来,虽然每次浸泡都无比难受,如同一千根针同时扎在我身上,可是这种效果让练武之人欲罢不能……” “嗯,怪不得,你这个方子应该是某些人从陛下那偷出来的,但肯定不全,或许依旧有一些效果,可副作用被无限放大了,不然你现在也不至于气血两虚,是不是刚刚在对战之后明明感觉自己没受多重的伤却又有心无力?” 这番话让四皇子直接愣住了,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古月会对自己的药浴感兴趣,而且能够从只言片语中察觉这么多端倪。 “那个……正如古大人所言,的确是这样,尤其是被五弟那黑火灼伤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黑火?嗯……”这两个字倒是勾起了古月更多的兴趣,一时间反而不太想管这个四皇子的死活了,因为不难发现这家伙用的药浴的确是个残次品,多半是“黑市”的山寨货,和大皇子用的那玩意根本没法比,不仅仅是强韧的效果上,还有这种战后的恢复上,至少大皇子身上原本应该受到过不少较重的伤势,却已经肉眼可见的在消失,这种恢复力可不见得是他自己的能耐,那就多半归功于药浴的作用了。 “行吧,你也是的,明明有这么好的天赋,还有这种坚韧不拔的心境,为何偏偏要用来兄弟相残?你还不如这个老三呢!” 一脸嫌弃,古月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训诫子侄,毕竟是眼前这些人弄出的事端,而楚皇的态度依然明确,都是他的儿子自然不会深究,那就自己找一点口头的快感吧,反正不要钱。 “不是……那个……古大人!我真没有打算对二哥做出任何会伤害到他的事情,真的,就是那个毒药我们自己都尝试过,对人用了效果的确很好,但是没有更多的影响,解毒后基本看不出任何异常,所以我也只是打算威胁二哥就范,让他答应一些我希望的事情,这样父皇那也没法挑出更多毛病了……可我万万没想到,这老五直接疯了!他为了杀掉二哥,不仅把我和三哥打成重伤,而且就连大哥都没法喝阻他,这人简直……” 看着古月那一脸不耐烦,四皇子还是选择了闭嘴,毕竟他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和刘家人搞出来的,不然就算是老五也没这个机会,可他同样需要发泄,因为不是老五最后的反水,自己一定已经成功了! “行吧,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只不过看在无忧的面子上多说你们两句而已,爱听听不爱听拉倒!还是来看看这个‘疯掉’的老五到底怎么样了吧……” 古月特地数落了一番三位皇子之后才办正事,这种态度让一旁的皇甫伯忠一点也不意外,或者说,他觉得不这样就有点不像是古月了,毕竟这些人刚刚还在那搞事情,甚至威胁到了古月自己和他的家人,反过来还要他亲自救治这些主犯,若不是陛下的威严在那,就凭自己和大皇子,根本没法说动古月动手的,这一点皇甫伯忠深信不疑。 “啧啧……嗯……哎嘿……有趣,太有趣了……” 一番没有意义的自言自语,古月表情彰显着兴致盎然,然而一屋子人都被他弄懵了,却偏偏不敢多言,只能干等着任凭这位“妙手回春”的大圣人好好治病。 “不得不说,咱们的大皇子打起自己弟弟来还真不留手啊!” 等了半天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一句话,大皇子看着古月那一脸揶揄,实在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了,一团团黑气在双拳上若隐若现,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一般危险…… (本章完) 第565章 破解 第565章破解 大皇子的“隐忍”让皇甫伯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倒不是担心真会弄出什么大的动静,主要是这里是古月的卧室,更是炼药师学院里,万一一个闪失,届时古月又不会客气…… “据太医们所说,五殿下的情况刻不容缓,古大人还是尽快出手救治吧。” “唉,我也想啊,不然就是不给您皇甫小大人的面子了,只不过嘛,刚刚大殿下叫把我从梦中惊醒,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才想方设法让自己缓缓,不然一个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五殿下的小命可就真的没救了,您也不希望如此对吧?” 皇甫伯忠清楚古月这是故意发泄,所以也懒得和他计较,不过他刚刚察觉到古月听到“黑火”二字时有了细微的变化,虽然看上去依旧惫懒,但眼中的光没有骗人,所以他有些放心,因为古月对五皇子的状况很“感兴趣”,现在唯一要安抚的只是大皇子而已。 “是急从权嘛,大殿下也是心系自己弟弟们的安危,不然也不会特地先一步到此了不是?古大人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问的,这样是不是会有利于五殿下的伤情恢复?” “这倒也是,那就请大殿下好好讲讲吧。” 有了皇甫伯忠的转圜,大皇子也没有继续介意古月的针对,一点细微都没有放过地讲述了一遍他闯入东宫之后的状况。 “嗯……那么在您看来,那‘黑火’到底是什么呢?是暗属性吗?” 既然是谈论正经话题,大皇子自然也不会有丝毫怠慢,“虽然一开始我也以为那可能是暗元素的某种形态,但应该不是,尤其是真正交手之后我才确认那‘黑火’更像是各种元素焚烧后的样子,类似于柴火和木炭。” “柴火和木炭?!” 古月的突然亢奋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尤其是大皇子,但他又不得不配合着点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屋里的几人看了看古月的神情,又开始面面相觑,这哪还有一点刚刚的疲态? “嗯,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我先想办法保住这五殿下的命吧,不过他这是练功走岔了,直接走火入魔,为了根治还得想办法把他一身功力都散去,那炽焰焚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功法,原本就是残缺的,伤敌之前会由内而外先伤自己,而这五殿下一味图快,的确有着非凡的毅力,或许是那毫不动摇的决心在推动吧,还真被他找到了速成法门,那就是一次性把自己所有属性同时点燃,让那些元素交织之后产生比单纯的火元素更好的焚烧效果,就有点丹火的意味,只不过还没达到丹火那种收发自如,基本上还是用了火元素去点燃其他的。 那表象上的‘黑火’的确就如大皇子所言,是柴火和木炭的关系,所以燃烧更彻底,对五殿下自身的伤害也就越大,这一次若不是大殿下及时出手,恐怕他会直接把自己脑袋里面的东西都给烧没了,只剩下一副残缺的行尸走肉,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古月的解释之后,大皇子心中暗自认可,因为他当时很直观地察觉到了老五的理智已经丧失殆尽,不仅没法说出更多的言语,而且行为模式也成了最野蛮的横冲直撞。 而四皇子更为清楚这个变换,因为和他动手之初,五皇子还没有完完全全地丧失自我,是他亲眼目睹那焚烧着五皇子身体的烈焰是如何转为全黑的。 “这么说来,五皇子是没救了?” “保命不难,让他醒过来也容易,只是会不会变成痴傻呆的模样,就看天意了,这个领域我也无可奈何。”指着自己的脑袋如是说,其实古月刚刚的一切判断都是系统给的,而现在系统比古月自己更兴奋,因为它得到了提示,很可能真正找到参透炽焰焚的办法,所以它没有一点保留地把真实情况都说了出来,就是希望此间早点完事,好让它和古月有空去赶紧参详炽焰焚,今夜一定要多做几次实验才行! “这……”皇甫伯忠有些犹豫,因为他清楚陛下的意思,作为人父,陛下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傻子,可眼下又有什么人可以回天呢?“那就请古大人动手吧,先保住性命要紧!” “行吧,出了任何问题别找我哈,找我也会说都是大皇子和皇甫小大人你的锅。” 没人明白这个“锅”用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能听懂前言后语,反正古月就是要耍无赖…… 直接用上了四品止血丹,古月也算是花了大价钱,同时辅以各种三品丹药,古月还给自己喂了一颗凝神丹有备无患,紧张的治疗过程便无声地开始了。 大皇子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也只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可他依旧焦急,因为这人毕竟也还是自己的弟弟,虽然平日里不太走动,但自己亲手把他变成这样对于一个打心底厌恨手足相残的人而言,是一种无限的自责,可他也清楚,若不是自己出手,可能一切才真的没法挽回。 时间一点一滴地推移着,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都不敢弄出什么动静,因为自己一会还得仰仗古月来治疗,虽然他们打心底怨恨这个疯子老五,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还要被古月数落,可这世上很多事没有如果,而这个老五恰恰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利用了多方势力最终差点达成了自己夙愿的人,若不是大皇子的神兵天降,一切都会是未知之数了…… “不用给我面子,把他身体力的这些残渣全部吸收干净,动作快点!” 原来,看上去正在费劲巴拉地给五皇子治疗的古月,实则是被系统催促着不断在吸收五皇子体内那些焚烧过后的元素残渣,这个过程就如同之前在天阶武道大会上古月借着替各路高手治伤的同时谋私利一般,只不过这一次工程量更大而已。 好在这些残渣与其说是属于五皇子的真气,倒不如说是他体内的异物,因为多半都被焚烧殆尽,对五皇子不仅没有好处还如同血栓一样有害。 所以这个过程也可以称之为治疗,只不过得利更多的很可能是古月自己,一旦系统解析出这些残渣的具体形成方式,就相当于距离完全解析炽焰焚又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也只有这种关乎到它自己进化过程中的事情,会让它比古月自己更加亢奋不已…… 在所有人的等待中,这个多事的夜晚渐渐过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呼~,总算是稳住了,至于啥时候能醒,又有几分理智尚存,那就看天意,好吧,你们两个也等的够久了,反正已经天亮,顺手给你两弄弄完事。” 一边自言自语,古月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三皇子和四皇子如同两个嗷嗷待哺的雏鸟,却又不敢有半句多言,甚至都没想过要问一问自己的情况到底如何…… “没啥大问题,该吃吃该喝喝,躺上十天半月就行了,好了好了,你们赶尽哪来的回哪去,我这会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那我等就先行告辞。” 皇甫伯忠招呼人讲三位皇子又抬了出去,可大皇子有些欲言又止。 但他的心思不仅没能瞒过古月,更是被唐沐霖直接洞悉,因为那一脸“坚定不移”又横在了他和古月之间。 强忍了胸中怨怼,毕竟刚刚的治疗过程他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未见有什么太大动作,可那持续时间就说明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得已只好按下了心中的急躁决定放古月休息,“一个时辰应该够了吧?不能再多了!”大皇子在心里暗自点头,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一些…… “好了,古兄你继续休息,我就守在门口,再不会放任何人来打搅你。” “有劳了,其实唐兄你也需要休息啊。” “没事,我习惯了。” 不再多言,唐沐霖离开了古月的卧房并且回身关上了门,就这么直挺挺地守在了屋外,仿佛他才是古月的护卫一般。 微笑摇头,古月也不再理会,接下来他需要更加投入,也需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这些人真墨迹,那个大皇子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到底是你老婆还是他老婆啊?!” “您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我不做深究,还是说说看您到底发现了什么吧。” “行吧行吧,你都不在意我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是这样,之前危急关头,实在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次这尚未解析完全的炽焰焚,不过姐姐我为了不让小可爱你有太大的负担和后遗症,选择了同时激活兽化和魔化来强化你的体魄,以此来硬抗丹火焚身的痛苦,好在小可爱你果然意志坚定,同时灵机一动把自己的情绪推向了疯狂,这就基本无视了本该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是这样使用对于理智十分有害,轻则六亲不认,重则走火入魔,就跟刚刚那个五皇子如出一辙。 不过,看到五皇子的操作方式之后,姐姐我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无仅有的办法,那就是黑色丹火!” (本章完) 第566章 黑火 第566章黑火 在系统的解释中古月终于明白了这一次的发现让系统无比兴奋的原因。 在以往的常识里,无论真气还是精神力,去燃烧爆发时都是激活的某种元素本身,譬如古月的各色丹火弹,依旧只是因为他不仅五行俱全而且可以模拟其他特殊属性而已,但是每一种的原理并没有差异。 即使是那些利用生克的二合一或者多合一,也是凝练丹火之后在体外完成的。 可这一次五皇子的方法却是用他自身的火系真气去点燃了其他属性的真气,这种方式看着很合情合理,毕竟“火”本身就是燃烧的代表。 但这些都是真气,所以做起来却是天方夜谭,因为这些都是五皇子体内的真气,这些都有自己的筋络去流转,可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五皇子的方式对他自己残忍至极,必须首先破开其他属性真气的经络,同时让火属性的燃烧蔓延到周身内外…… 不得不说这个方式简直比自残更可怕,因为这是在从最细小的地方瓦解自己,首先攻击的自然是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恰恰是这一点暗合了炽焰焚激发自身潜能的原理,所以五皇子不仅可以速成,而且对于自身的提高程度一点也不输一个浸淫此道多年的天阶高手,只不过换取这样的提高所付出的并不单单只是让自己受伤,而是随时随地都可能送命。 再者,由于并非让元素从内而外地燃烧真气,而是用火去点燃其他,就好比一个火堆需要火种和可燃物一般,最后会留下无法焚烧的残渣,而这些就是古月从五皇子体内所抽取的,事实上放在五皇子体内不管不顾真就会如同血栓一样造成堵塞,这可不是系统在耸人听闻。 而系统之所以要古月来回收这些残渣,主要是为了更快分析出具体的引燃方式和燃烧程度并加以利用。 乍听之下这种方式太过对自己凶残,为了让古月能够“心甘情愿”地接受,系统破天荒地苦口婆心了一番,详细解释了具体在古月身上使用又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与其说是为了让古月放心的循循善诱,更确切来说应该是盯着小白兔的大灰狼……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其实也不难解释,在那个皇子体内,各属性真气之间是并行的,没有交点,所以他首先破坏了自己体内的平衡,这种粗暴的方式虽然得到了意外的效果,却也让他不可逆地持续受伤,但是你不一样,你用的不是真气而是精神力,你的丹火并不是燃烧了体内的真气而是通过精神力的沟通让游离的元素去激活乃至点燃,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打破自身体内的平衡,只不过需要想一个方式把元素扯到你自己体内后再燃烧而已。 可是,这种方式又和你的各系丹火不同,因为并不需要激发各种元素,而是直接用‘火’元素去将他们点燃,听着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大相径庭,因为这个过程是可控的,通过燃料的增减更容易确保一定范围的安全性,更何况这种燃烧的温度绝对没有丹火那么炽烈,可效果却容易预见。 就好像用纸杯烧开水,这个实验你小时候就经历过,只要水不被烧干,纸杯便不会轻易被点燃,这就类似于在你的精神力控制下,既可以让作为‘柴火’的元素不断焚烧,又能不伤到你自己分毫! 而这些焚烧产生的巨大能量却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给你这个小身板,以期达到炽焰焚该有的效果! 更重要的一点,有了这个方式,咱们就可以想方设法弄出更多更多的能量,姐姐我的下一次进化也就指日可待了!” 接连三个“感叹号”让古月充分理解了这次的发现是有多么“重大和关键”,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因为自己实在太累了,可系统如此亢奋,估计也没法让自己好好休息,“那现在就试试?” “哪那么容易!姐姐我还得好好解析一下这些残渣才行,找到最合适的区间,而小可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可是你自己的,你不心疼姐姐我都替你着急呢!” 古月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一定是系统为了万全起见而做的准备而已,如果自己此时但凡有一丝强行尝试的胜算,多半就会有另一番说辞吧? 不过他也没有多做挣扎,直接闭眼开始久违的沉睡。 只可惜,惬意的闲暇并没有持续多少。 作为军人的典范,对时间的遵守自然严格到了变态的地步,虽然这些都是大皇子自己在脑海里定下的,他却必须让古月遵守! “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还要休息多久?中毒的可是他自己的妻子和岳母,他居然还可以安心睡大觉?!” “大殿下!您都已经说了中毒的是古兄的妻子和岳母,您为何比他还着急?很显然,古兄自有分寸,若是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古兄一定会不惜让自己的身体承受更重的负担也要去第一时间抢救,可事实上那个毒对人体没有太大危害,末将都中过两次了,这次还是我自行解毒,末将可以保证,在这个毒的方面我一定很有发言权,更何况您也看到了,末将的几个妹妹们已经同样自行解毒成功,就说明这个毒并没有任何变化,您大可放心!” 唐沐霖的坚持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他作为一个妹控第一时间自然会去关心自己妹妹们的状况,这点和大皇子其实差不多,所以他也很理解大皇子的心情,但事实就是摆在眼前这样,中毒的人除了动弹不得以外并没有其他危害,更何况他的妹妹们也自行解毒成功,就说明这个毒无论是份量上还是毒性上都没有变得更麻烦,又怎会有更多危害呢? 可古月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他可是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接连替三位皇子又劳神费力,这已经是透支到了极点,只不过多睡一会又能怎样? 孰轻孰重很难分辨么?所以他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由着大皇子胡来! “那是我母后和妹妹!你自己也有亲人,你那三个妹妹要是此时没有自行解毒,你还会站在这里等古月睡大觉吗?!” “没错!您说的在理,如果我的妹妹们此时也动弹不得,作为哥哥我自然也不能甘心等待,可我依然不会去让古兄继续摧残自己,您是不知道,昨晚那根本就是险象环生,对方四名天阶高手已经冲到了古兄面前!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炼药师,又被地牢的环境所束缚,生死根本就在一线之间,而这种时候他能够使用出来的保命方法绝对比五皇子强心驱动炽焰焚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就不能替古兄多想一想?他可是大楚的栋梁之材,而且刚刚还给你那几个好弟弟善后!也是给你做的事善后!” “大胆!” 唐沐霖是真的怒了,所以他都有些口不择言,差点直接说出更加大不敬的话语,尤其是很可能会扯出楚皇。 而大皇子也没想到一项待人亲和的唐沐霖此时会如此钻牛角尖,甚至很有点放肆,所以他也没有姑息的意思。 “是末将口不择言,请大殿下恕罪!” 唐沐霖依旧是唐沐霖,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间的不妥,顿时就收敛了脾气低头认错,这态度转的太快让大皇子都有些应接不暇,只不过唐沐霖认的是大不敬而非允许大皇子更进一步。 “哼!就算你说的有道理,这毒对人体没有太大危害,可这个动弹不得的过程里,谁又可以不担心不害怕?你自己也中过,应该最清楚那种无助的感觉!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中了这毒?多拖片刻,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煎熬?这可是身心上的疲惫,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谁又能真的负的起这个责任!” 这样的说辞倒是让唐沐霖没法接下去,因为那种无助他的确体验过,可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自我的感受,又不是真的好不了了!再者,自己的妹妹们已经恢复如初,自然也会去鼓励其他人,至少不可能有人出现情绪上的担心和害怕,又谈何身心俱疲?! 可他也清楚,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自己妹妹们可以大大咧咧,因为都在军营长大,但公主和楚后就未必有那么坚韧的心性,毕竟平日里不说娇生惯养至少也锦衣玉食。 “大皇兄,唐少将军!你俩别吵了!” 一边快步跑近一边大声呼喊,这让项无忧还真有点吃不消,平日里的锻炼的确不多,这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无忧?!你没事了!母后呢?” “没事啦,没事啦,让大皇兄担心了!是唐家三位小姐告诉我们到底如何做到自行祛除所中之毒,无忧愚钝,刚刚才恢复,母后也已经恢复,是鬼瞳姐姐告诉我说你俩争得不可开交,我便赶紧来了,就是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有点吃力……” 其实,项无忧也没有说全,因为她自己的驱毒过程可并不轻松,不仅仅是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同时,还要不断和慕容荻攀比和骚扰…… (本章完) 第567章 女皇 第567章女皇 制止了唐沐霖和大皇子的冲突之后,项无忧劝他们两赶紧去休息休息,毕竟也都是辛苦一整夜身心俱疲。 大皇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得知楚后和项无忧没事之后他便没有理由再去把古月从床上弄起来。 同样,除了大皇子以外,也没别人会想要把古月从床上弄起来,唐沐霖的守卫工作其实已经提前结束。 目送二人离去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项无忧狡黠一笑,自己却是钻进了古月的卧室并且把门关好。 轻轻地坐在古月的床边,看着那一脸平静之下的无尽疲惫,项无忧心中不觉有些酸楚,甚至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一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 “怎么了?是谁惹咱们的公主殿下如此伤心啊?” “哥哥~!” 顺手接住了那滴泪水,古月其实早就醒了。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我这肩膀应该还行,不过你得帮我坐起来哈。” “讨厌~!”一阵粉拳之后,项无忧也一扫阴霾,“就知道你是装睡,门口那么吵你就不怕他两真打起来?” “放心啦,唐兄有分寸的,大皇子也不至于欺负一个低自己好多层境界的弟弟,而且他也得担心唐问天的报复啊。” “好吧,都是你有理!不说这个了,其实……”项无忧忽然欲言又止,有点扭捏起来。 “老夫老妻了,什么都可以直接说的。” “老……谁老了啊?啊?!” 又是一阵嬉闹之后,项无忧忽然严肃起来,“哥哥,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但是这件事除了你,目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母后,可以么?” “这么神秘?行,我答应你。”一脸玩味却又努力正经,尤其是屏障是必要的,“好了,现在说吧,应该没人可以听到了。” “嗯,谢谢哥哥!” 项无忧笑颜如花,随后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心情的忐忑。 “哥哥,这一次的事件到底如何,你应该已经完全清楚了吧?” “嗯,差不多了,就是你那几个弟弟又心有不甘,当然,首先是五皇子看到了报仇的契机,所以他做了不少布局,而这一切虽然可以骗过所有人,却难逃皇甫大人的法眼,于是那位老大人就把我推到了峰尖浪口,拿我当棋子替他大杀四方。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皇甫大人竟然还存着钓鱼的心思,而且钓出了不少大鱼,从结果上来看,刘家虽然在上一次的角逐中失败了,而且他们身后的那位‘黑市’掌柜也被我击杀在眼前,可刘家和‘黑市’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真的断裂,不然也没有那么多催发的天阶高手,更没有用之不绝的特殊毒药。 不过四皇子和刘家人也都学乖了,他们清楚了陛下的心思,更懂得了改如何去适应这个规则,所以在他们的计划里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致太子于死地,可惜,他们算漏了五皇子的‘初心不改’,所以最后功败垂成,还险些把四皇子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当然了,他们也没看懂严太师这个人,而这次他也算大赢家了。” “不愧是哥哥,除了皇甫大人,应该没几个人可以做到你这么快便理清来龙去脉的吧?” “拍马屁可没糖吃啊。” “说正经的!人家也不小了,哪还要吃什么糖?!” “好吧好吧,是我口不择言,请公主殿下饶了小的这次。” “讨厌~!咳咳……不准打趣了!” 项无忧一脸严肃地气鼓鼓,那瞪圆的双眸透着别样的可爱,让古月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真是的~!算了……其实,你应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对吧?” “原因?你是说,症结所在?” “没错!” “这个嘛,除了你那太子哥哥是个废物以外,还能为什么?” “哥哥你倒是真不客气!” “客不客气都是事实啊,但凡他争气一点,我门也没这么多糟心事对吧?不过这也不能全都怪他,是你母后特地把他养成了这样,可惜你父皇又偏偏一意孤行之后选择了后悔,说到底,你那太子哥哥也是个悲剧。” “是啊……但你想过没有,父皇其实很难,母后其实更难。” “种因得果呗,作为一个母亲,谁还不想自己孩子远离是非争端好好无忧无虑?可惜,你母后虽然不凡却也有着自己的局限和想当然,她忽略了爱情的力量,这个力量甚至让你父皇这样一代雄主都失去了理智,可惜你母后又很要强,而且她清楚你那哥哥若是被人从太子之位上挤下来,就没有将来了,因为无论是谁坐了那个位子,都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而你父皇的确后悔了,这事我也早就发现了端倪,所以上次才会冒险让你们母女两和你父皇去交心,可惜,他依旧是这泱泱大楚的一代帝皇,他的肩上是父辈的基业和耻辱,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收复失地甚至混一六国,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可能奋斗一生也未必尽如人意,这就需要有一个能够真正继承他志向又足够强大的儿子来替他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一切,而你那太子哥哥,多半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次次事件之后,都让陛下越来越失望。 虽然这一次的确是五皇子的误导才让你那太子哥哥又作妖,可他但凡有一点警觉和智慧,又怎会受人摆布呢? 所以我想,这次之后你父皇依旧不会悔改,尤其是他看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三皇子四皇子他们的计划里至少已经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更没有做出真正忤逆他的事情,所以他会继续保留这些皇子们的机会,当然,只有五皇子会被排除在外了。 那么下一次重蹈覆辙又会是什么时候呢?那时的我们,有会不会恰好在你太子哥哥身边呢?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却也是没法解决的症结,你母后应该会始终担心吧,不然她也不会让你从小就不快乐了。” 听到最后,项无忧略微一怔,随即莞尔一笑,“至少你,是我自己选的,而我的幸福,也在我自己手里!” 拉过项无忧,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小丫头这话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你可以听听这颗心虽然不大,但的确坚强有力,而且里面有你的位子,只是我没法承诺只有你,所以你越是觉得幸福,我反倒会有些难为情啊……” “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你这里原本就没有我,是我强行闯了进去,而且我会始终赖着不走的,你可要多担待咯!” “也是,那就尽力而为吧!” “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让这一切都不那么无解,不会让母后继续为太子哥哥担心,也不会让父皇继续嫌弃太子哥哥的无能,更不会让哥哥你一次又一次地去替太子哥哥挡下明枪暗箭!” “这个嘛,我也想过,比方说让你那太子哥哥腾位子的不是你那些弟弟而是大皇子,这人虽然一肚子小心思,但手底下是有真本事的,而且对你母后又十分尊重,同时,他自己又对兄弟阋墙打心底痛恨,所以最后并不太可能做出让你母后和你伤心的事情,而他也应该能够继承你父皇的志向。” 项无忧又是一愣,随即一脸玩味,“明明你和大皇兄一见面就没有好脸色,没想到哥哥你反而是最客观支持他的那一个,应该说不愧是你么?” “我和你大皇兄嘛,也说不上深仇大恨,就是他这人太多心眼,也太多秘密,我为了自保坑过他,所以他肯定也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惜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母后和你,他也只好选择了忍让,当然了,他也没少坑我,算是扯平了吧,但是他没我这么多话,所以能挖苦他几句我也不会客气的,不过你放一万个心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会真的揍我的,哈哈!” “是是,你们都会看在无忧的面子上相安无事的,你们真给我面子啊!不过,哥哥,你应该知道,大皇兄是不太可能的,对吧?” “这里面就有几种不难猜想的可能了,首先自然是当年事情的真相,万一就是你父皇弄出来的,或者是皇甫大人弄出来的,这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是大皇子一生的心病,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届时哪还有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第二种可能就是当年的事情和你父皇或者皇甫大人都没关系,但是和你奶奶脱不了干系,毕竟宫斗嘛,谁也没有适可而止的……当然,这个只是揣测,我也没听过关于你奶奶的任何信息就是了。 第三种就是你父皇依旧想要传为给自己亲儿子,而且满朝文武也不一定希望大皇子即位,因为这样就不是传嫡容易出问题。 最后一种就是你父皇看懂了一切,为了你母后也为了大楚,排除万难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只能说也未必不可能。 但将心比心,哪个当皇帝的不想把位子给亲生的呢? 所以你说的没错,大皇子的确不太可能。” “没错,正如哥哥你的分析一样,父皇也不是圣人,虽然将大皇兄视为己出,但这种关键的抉择他也难免偏私,但无忧还有一个方法也能达到和大皇兄继位同样的皆大欢喜,哥哥你能猜到吗?” “哦?我还真没想过,说说看,我替你分析分析。” “好的,其实方法不难,就是让无忧来成为‘太女’,有朝一日即位登基为女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