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朝翠暮(古风 高H NP)》 召幸(H) 初元五年的夏天,蝉鸣来的比以往都早一些。一个好消息传来,楚王造反了。 这消息传入她耳朵的时候,璀然正在窗边剪一只海棠花的枝叶。 “公主。”此处上下气氛都很压抑,除了纨素没有人敢在这位嫡长公主面前说话,“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纨素姑姑在璀然的母亲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伺候她了。她从小在这深宫中长大,熟悉宫殿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在璀然还小的时候,她口中的“公主”指的是母亲,现在“公主”指的是女儿。璀然从窗口看向妆镜里的少女,想看出其中到底有几分象母亲,却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 母亲死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据说,她曾是前朝最美丽的公主,到她离世的时候,她的父亲、兄长都已经死去,只剩下被废的侄子为她抬棺。她凋谢在一个静谧的冬日里,窗外只开了一支梅花。她死去的那天晚上,嘴里一直在说着璀然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还是出去走走吧。” 天气热了,闲人也不到处乱窜了。公主出行,自然排场是要有的。作为太子唯一的同胞妹妹,璀然本该嚣张地来个前呼后拥,但是天气太热了,人越多就越热。在母亲病重的那些年里,她很喜欢带着璀然一起坐在花园里,就像一对平凡的母女。 而如今这里有一大堆人围着,这很不寻常。 “公主,前面是贵妃的仪仗。”纨素姑姑派去的小黄门回禀道,她恍惚间记起是有那么一回事——母亲死后,这位贵妃立刻取代了母亲的地位。贵妃占有了母亲的仪仗、宫殿,当然还有丈夫。 “我们回去吧。”璀然说道,觉得此地的一草一木都面目可憎。 纨素见她像极了先皇后的脸上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皇后总是展露着生机的,哪怕在她最后那些日子里。现在,同样的一双眼睛里却只有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姑姑。”璀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心事。 “公主?”纨素含笑靠近。小孩子本该这样。 “你说,我父皇是不是克妻啊?” 贵妃裴氏从侍女黄门中抬起头来。她容貌娇美,只是眼神已经不复昔日的光彩。只来得及看见璀然离去的背影,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旁伺候的黄门还以为她心情又不愉快了,急忙上前讨好地说:“娘娘……” “那边是什么人?”贵妃问道,声音温温柔柔的,夹杂着些许哀愁,与先皇后绝对没有一丝相像。 “是公主,娘娘。” 无需更多定词了,贵妃苍白的小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与其说是厌烦,不如说是恐惧。 纨素好说歹说,把璀然押往永兴长公主宫中,接受爱的教育。 长公主却稀罕地不在。 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年少时便寡居家中,不爱出门,即使成了公主,也没能改变这一点。皇帝也许是做了太多年不事生产的闲人,反而看不惯这个妹妹在家无所事事,便把先皇后死了亲妈的两个孩子叫她养着。 太子倒还好说,好歹交给永兴长公主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了,经历过这些却也算得上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孩子;璀然却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团子,很快长公主就发现这孩子显然既不似亲娘那般开朗,也不似皇帝那般清雅,倒是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的小爆竹。 这到底是随了谁呢。 众所周知,贵妃不与皇帝说话。 但皇帝还是很喜欢宿在她那里。 “王琮造反了。” 她微微一抖,一时没什么表情。不自知地,像吓傻的小动物,勾起男人隐秘荒唐的欲念。 终于,她反应过来,脸转向一侧,竭力睁大眼睛,泪水还是不住滴落。 “……他死了,我也不会活。” 皇帝涌起一股复杂心绪。她终于肯主动与他交谈,诉说的却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普天之下,只有裴停云敢这样同他说话。他喜爱的,也就是这般无所顾忌的坦诚。从第一次相见起,他还是前朝驸马,她还是公主的小友,知己情便油然而生。或许因为彼此理解太多,反而不大适合男欢女爱的角色。 但他清楚,她对王琮不见得有多情重,两人性情相差太远,至多是患难夫妻的恩义罢了。 所以,皇帝从不忌惮与她知行合一。 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也会喜欢一些乌七八糟的姿势。她只想躲避躺下,他提起她腰肢,戏言:“朕为你撑腰。” 这样窘况,她还是很难不失笑。一边笑,一边啜泣。她生的纤长,却极瘦,一双玉乳娇小玲珑,只一身皮子却生得雪白。一点点轻咬,便在她身上开出朵朵红梅。 她眼角流下泪来。 为什么,明明满心厌憎和恐惧,最后总是被他强迫地撩起情潮,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呻吟,求饶。 王勰还能分出一份精神来,从她的腮边擦去那一点清泪。另一只手倒也没有闲着,在她后腰上向下探去。裴停云虽未生养过,那儿却是出奇的丰润。 不可以。 每一天都下定决心,绝不要再被他拖入那个深渊。 停云发怔的空当,王勰的手便轻而易举地更往下去,只在她私处外来回游弋。再怎么夹紧双腿,那儿还是逐渐淅淅沥沥了起来——停云侧过头,朝床的另一边看去,不想让人瞧见她脸上的那片绯红。却不知此情此景看在男人眼里,更是娇媚。 她只觉得无助,这姿势更是令她感到屈辱。好似一条母狗般,只靠着手肘和膝盖支撑着,臀一丝不挂的翘在半空。王勰最爱这样玩弄她,只因这个姿势,她那本就细窄的阴户变得更浅更紧,好叫他轻而易举的操进胞宫里。 “啊——”她叫出声来,却是那娇处被两只手指打了开来,露出其中那一丝艳红的媚肉。无论她怎么装作不为所动,那儿却早已红肿湿润,与她那被亲吻舔舐后肿胀的红唇相得益彰。她只觉得手指在那儿轻轻重重地来回,不像别的,倒像是她变成了一张琴,在他手下无处可去。她恍惚间想起第一次看他弹琴,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仿佛是玉做的,除了弹琴,任何事情都仿佛是对仙人的亵渎。而今仙人早已堕了凡尘,她也不再是那个无辜稚女。 罢了罢了,停云自暴自弃地想到,这一身上下,还有哪处是他未曾染指过的?如今再扭扭捏捏,倒更像是惺惺作态了。 “乖。”王勰凑近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松松的滑过她的大腿,虚扶在她的小腹上,“给朕生个孩子。” 停云一僵,气急反笑,顾不上他那在她阴户处作乱的手:“我与王琮夫妻多年都无所出,陛下所愿妾恐恕难从命。” “那是王琮他不行。”他闲闲回复,仿佛那还沾着她淫液的手并不是长他身上一样。 “陛下……陛下较我郎君,还年长十几岁吧……”在他过电般触碰的间隙,停云断断续续呛声。 王勰动作停滞了一息。 然后,停云非常非常后悔。 较量(H) “是时候让阿云决断朕与王琮的高下了。”他闲闲道,手指却不留情地向她最娇嫩的地方入去。那里早已是湿润而柔软,只紧紧地裹住他。 停云闷哼一声,腰间一软,听在他耳中却不亚于仙乐。那作乱的手指在她体内开疆破土,搅得她连连叹息。不知何时,那托着她小腹的手早就被抽了去,任凭她上半身贴在柔软的床铺上,只靠着膝盖,将软嫩丰硕的下身托在空中。王勰只看着她下身的花蕊紧紧裹着手指,每次进出都带出更多媚液,只捣地一片糊涂。 停云的脑子好似也被这样翻来覆去地搅弄,变得糊里糊涂。只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不至于发出更多不知廉耻的声音,却止不住雪白的臀部随着他的节奏摇摇摆摆。王勰看在眼里,嘴角噙着笑意,看那羊脂般的丰润中那股更加艳丽的红渐渐的盛开。 “你……要戏耍我到什么程度。”她脑袋昏昏涨涨,再不记得什么皇帝贵妃,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热、哪里都痒。汁液淅淅沥沥地染下,沿着大腿内测滚落下去,沾湿了床铺。她无助地回头看去,却不知自己面上此时带着多少情欲,嘴唇微张,宛如花瓣般娇艳,杏眼微睁,正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媚态。 “便如卿所愿。”他俯下身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道,手指轻弹在她最娇嫩的花蕊上。停云一抖,只觉得入骨入髓的酥麻。那害人的东西挨着她,只烫得她浑身烧了起来。身下不止雌穴处不住翕张,另一处也变得松软起来。 只是还不到时候。王勰忍不住笑道,将阴茎朝她那酥软滑嫩处探去。停云只觉得她被一层层地打开,直到再也无处可逃,不由仰起头呜咽了一声。她是那么的湿软,好像被这硬物劈了开,又反反复复的捶打拓开。敏感的甬道不自觉地收紧了,反复要把这害人的异物挤出去,却只换来一次次更加凶狠的侵入。这时候地王勰再不似当年那个温润清越的英俊青年,反而像是和停云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不在意她的哭泣求饶。 “放……放开我……“她哭喊道,”受不住了……”她不住扭动着,妄想从男人身下逃走。她也确实成功了一小会儿,趁着王勰进进出出的功夫向前爬去,却被轻而易举地拉住了脚踝。又一次被钉在阴茎上,她的手脚都软的像柳枝一般,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瘫倒在一团锦绣之中。 作为皇帝一日也离不了的宠妃,她宫中的这些陈设摆件自然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华美。虽不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她的被褥却是正红、绣了凤凰的形象。红色衬得她更加娇弱白皙,只看的王勰心头冒火。 “受不住了?”他低声说。停云以为他就这样放过她了,摆出求饶的姿态,连连点头,额头上的细汗粘住了额发,却不料这样得到景色看在王勰眼里无非是火上浇油。 “啊——“一声惊叫,却是她被翻了过来,雌穴也紧裹着王勰,被这一翻转刺激的吞吐了一大波粘腻的热液。她的腰一软,就好像木偶被抽掉了丝,只能任他摆布。 ”该在阿云寝宫里摆上一大面铜镜,也让阿云看看自己承恩的样子有多美。”王勰说道,知道这样她便更加动情。话音刚落,她身下便像是一千张小嘴齐齐吸吮着,若是定力稍差,便使人顷刻缴械。 停云只觉得下身又酸又涨,一会像是在天上,一会又像是被人踩在脚下。她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王勰将她的腿分开。娇嫩的大腿内侧被扯得生疼,她被入得更深、更重,肉体相交的声音伴随着喘息带走了停云的神智。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坏似的,仅存一丝清明教她害怕起来,小手无用地拍打他,口中含混不清吟着:“陛下……” 王勰贴近她的面孔。他看上去还是那个坐怀不乱的男人,除了眼角带上了一丝欲望,“如何?” “陛下……最行……” 她喘息道,胸脯随着他的侵入一起一伏。 王勰是皇帝,毕竟也是个普通男人。这一套马屁拍在心坎上,便俯下身来,手指擒住了她一边乳珠,下身动作倒是放轻缓了许多。 并不是狂风骤雨才有快意,他这温柔起来,反倒磨出了情潮。心中好像有一千只蚂蚁抓挠,她终于是耐受不住,发出几声娇鸣,只觉得云开雾散。下意识弓起腰,夹紧腿,让花珠与男人的耻骨蹭来蹭去,想要攀上那个高峰,释放出来。 王勰见她难耐得蹙眉皱眼,张着小嘴,是真不行了,只等他再推一把。“罢了,先让你快活。” 停云浑身血液都在那一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感到一个火热躯体搂住自己,抓着胸乳,吻着嘴儿,甬道塞得充实饱满,还有一手在腿间揉搓花珠。数点齐攻,酥麻痒意迅速蔓延,在头顶炸开。她一叫一抖,绷紧的身子瘫软下来。 交欢的时候,如果她先登极乐,王琮喜欢停止动作,贴在她耳边沉醉地喘息。既是等她最敏感的抽搐过去,也在忍过他迸发的泄意。有时太难挨了,他会低低呻吟起来,像孩子般埋怨。姐姐,你真是…… 停云喜欢在这种时刻抚摸他的面孔。光是看他汗水打湿的鼻尖,春情洋溢的俊朗眉眼,就能心醉神迷,攀上更高的峰顶。 琮郎,琮郎在哪里? 是谁压在身上,不给她平复时机,一记重过一记地开凿?情欲过去之后,刚才舒服的充实变成了难受的胀满,她撑得喘不过气,要被捅穿捅坏了。 停云睁开沉重眼皮,看见了相似又不像的男人。 她又闭上眼,脸偏向一侧,不想再给他任何助兴的音容。 王勰也不在意她想什么,只扳过她的面孔,那如云乌发被汗湿透,发丝散乱粘在面上,有几缕滑进红润小口,景色说不出的艳丽淫冶。看得他那东西更硬,提起她脚踝,有意拣着一处,大雨倾盆地捣弄,连结实的床架都牵连着晃动起来。 停云乞求地无声摆头,下身勉强聚起力气夹他,盼望他赶紧泄出来,不然就马上风,暴毙算了。可惜两个都没成,伴着王勰动作,甬道里那一块麻痒处被他祸根反反复复戳着,快意越积越多,排山倒海,竟比刚才的还汹涌百倍,马上要突破堤坝,将她冲垮了。 “嗯……”终于漏出了呻吟,跟着丢盔弃甲,他顶一下,她就叫一声。不知道浑身痉挛了几回,他又调笑了些什么,待她喊不出来了,只能偶尔哼一句,男人终于尽兴,床帏剧烈晃动几下,戛然而止。 停云满面是泪,闭起眼睛,手指都抬不起来。王勰有几分怜惜,补偿地在她粉颊亲了亲。“为我生个孩子。” 她轻喘着,连思考力气也无,翻过身就朦胧睡去。 遇喜 叁年前,裴贵妃分明还是楚王琮的嫡妻,皇帝的侄媳。 皇后病重,在京中的诸位公主王妃都被宣入宫侍疾。本来和裴停云没什么关系,彼时的她还在江陵,王琮的封地在那,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倒也算得上人杰地灵。可谁叫她心系闺中密友,接到消息就跳上了船。王琮正在外出行猎,回来就不见妻子,家书里虽是套话,终究露出了惦记。他写,娘子连冬装都忘了带,莫非还要他亲持针线,往北方寄寒衣? 她躲起来含笑回信:很快还家,不会到冬天。 当时她们已经看淡生死了。关关,也就是皇后,是她此生挚友。如果有救,关关不久该好起来。如果没救,早些解脱,何必拖延痛苦。 王勰用的是史书上的老把戏。入侍的楚王妃急病而薨,灵柩送归王封地。与此同时,宫中多了一位新承宠的贵妃。 皇后以下,位分最高的叁夫人是为贵妃、贵嫔、贵人。自先皇后崩逝,后宫实际只有一个姓金的早年侍妾。金贵人主持中馈,教养皇子皇女的则是寡居的永兴长公主。 突然冒出一位贵妃,朝野内外心照不宣,这恐怕就是继后了。 有谁知道,贵妃一点都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此时此刻,她一个人躲在凉风习习的亭中,也是如坐火宅。 平时就够难过了,何况皇帝昨夜带来的消息。 已经过去叁年,王琮却突然造反发难。是为了她吗?是的吧。 小公主口中日日“贱人”“奸夫淫妇”,难免不会令宗室起疑。 震惊过后,甚至有几分困惑。结发这些年,除了最开头短暂的蜜里调油,他待她从不超一个正常古代男子对妻的态度。她没有子嗣,他也遵循礼法,尚未拿纳妾膈应过她。可要论什么山盟海誓,柔情蜜意,却是没有的,他甚至爱扮老夫子,总教育她不要怯,不要懒,该这样,不该那样。若在昨日说,他把自己看得这样重,不惜身家性命,造反以报夺妻之恨,她怕是只会当作笑话。 笑话却实在发生了。她怀着极大苦涩想,是不是她一向对异性太过迟钝,看不出夫婿克制的情意,也没察觉皇帝的觊觎。 竟然一直天真,以为那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确实维系了十余年,直到先皇后丧期结束。 侍女如履薄冰地上前,太子和长公主来了。 太子年少,长公主活泼,两个人都步伐很快。裴贵妃没来得及拭干泪痕,只好和他们见礼。昨夜被皇帝磋磨太狠,她腰肢酸痛,几乎站立不住。 “嘘,不能再哭了!”长公主王嬛低声告诫,拿自己的帕子往她脸上一顿抹。 “阿……”太子咽下习惯的一声“阿嫂”,“母妃”实在叫不出口,只好用童年时代的称呼:“裴姐姐。” 太子称继母为姐姐,也算天下奇观了。若被那群文臣知道,少不得有几个老头子要谏到中风。 二人前来,想谈的无非是楚王的事。先帝吸取了前朝教训,对诸王严加限制,王琮手中并无雄厚兵力。不过,他身经百战,甚得军心,拥有丰富的反叛经验。毕竟本朝正是造反得的天下,先帝爱重楚王这个长孙,行伍布阵都教了他十足,如今形势委实不明朗。 太子含含混混,透露了楚王的起兵檄文。除了虐民无道,残害忠良这些套路,还骂皇帝私行无德,废坏纲常。 这指向明白不过。贵妃面上懵懂,内心却翻江倒海。曾经她幻想,哪天皇帝厌弃了,同意公主把她撵出宫去,还能够破镜重圆。如今王琮已发觉真相,恐怕最想做就是杀了自己。 “这个笨蛋琮郎……”长公主连声叹息。皇室血脉不丰,骨肉情深,实在不忍坐视自家人相残。其实她一直想骂兄长看中侄媳妇的糊涂混账事,奈何皇帝骂不得,只好去骂侄儿。“不值当,不值当啊。” 在王家上下眼中,她历来是不配的。贵妃视线落在远处,慢慢生出了隐秘的期望。但愿王琮马到成功,最好将这个宫城一把火烧了,她也好一了百了死个干净。 虽然柔弱,她本性并非婉顺。 破罐破摔了,甚至敢于把皇帝挡在门外,质问他要欺辱臣妻到什么时候。 “欺辱?”皇帝反倒笑起来。“朕若在欺辱你,今日便放你回家。往后不分白日黑夜,只要朕想,你就得乖乖进宫来让朕作践。” 裴停云羞愤已极,不管身份,顺手便抄起个香炉砸过去,皇帝堪堪躲开。这样掉脑袋的大胆,也仅仅换了个闭门思过,恩赏照旧流水不断。 有时候皇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到中年,才会对年轻的新欢宠如娇女。 但也不总是如此。有一回天子无缘无故动怒,扼住贵妃脖子不放,差点酿出人命。 到眼前发黑,浑身灼痛的时候,皇帝方才甩手,她抽了骨一样跌在地上,咳嗽连连,涕泪交加。 皇帝冷冷道:“难受了?害怕了?你若再放肆,等王琮被绑回来,我让他在先帝陵前吊死,晕过去就放下,清醒了再吊,让你看着他瞠目吐舌,便溺一地的丑态。” 她连哭都不敢再出声,只能把脸埋进膝盖,浑身发抖。 过了几日,皇帝又无事般召她家宴,依旧是个清平雅正的好丈夫,好兄长好父亲。 太子、长公主和金贵人都是她故交,天底下最酷似先皇后的人——小公主璀然,照旧对她不屑一顾。 “何妨把阿璀当作你我的孩子。”皇帝温言道,全然不顾强颜欢笑的太子和面若寒霜的璀然本人。 贵妃无言以对。 “母亲你死得好惨啊!”璀然敲起碗碟,大有先帝登台唱戏的遗风。 太子不忍直视。皇帝神色一变。长公主心中叫苦,你自己的种,又要怪我没熏陶出什么好东西。 贵妃一笑道:“好好的小公主,怎么养成了庄子。” 庄子丧妻,鼓盆而歌。众人皆笑出来,太子忙插科打诨,免得父亲想到丧妻不吉利。 “贵妃真善解人意。”璀然烂漫地看向上首,顿了顿,说:“难怪父皇心爱你。” 长公主觉得这孩子总算乖巧了一回,金贵人却赶紧寻了由头撤退。璀然看见贵妃脸色煞白,千言万语吐不出的模样,更加痛快。 “可是按礼制,当贵妃的该是父皇的太子良娣啊。哦,孩儿忘记了,方良娣如今在哪个庙里来着?” 今上即位,以祈福为名,将太子时期的侧室遣散出家。时人有称羡帝后情深的,也有暗讽君王凉薄的。 “阿妹慎言!”太子警告。 “哈,阿兄果然是王家叁代嫡传,都心疼贱人。”璀然抬脸笑了。“反正人尽可夫,私通嫂子小妈都比侄媳好听——” 太子头都炸了,长公主想明天就出嫁逃走。皇帝对璀然向来是闭耳塞听,今日忍无可忍,下不了手打女儿,就痛斥公主身边人带坏主子,要将他们全部发落。 璀然立刻大哭。“我就知道你看我母亲不顺眼,连她留给我的人都要弄死!”想起母亲,她越哭越伤心。刚脱去丧服,曾经像姨母又像姐姐的嫂嫂裴氏就登堂入室。母亲定是她和父亲合谋害死的。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有了后爹就有后兄,你们都磋磨我!呜呜,璀然命苦……” 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贵妃趁乱悄然离了席,这深深宫廷的回廊,那样曲折漫长,好像也永远走不完。天上一轮清圆的满月,她仰起脸看着,想象千万里之外,月光洒落在王琮身上。是不是风卷旌旗,铁衣寒光,会不会也有新人安慰他此刻的寂寥。 寻常女子到这样不堪的境遇,总还能哭喊咒骂发泄。让皇帝掐着脖子威胁了一道,裴停云却只能忍泪吞声,连惆怅都不敢再露出。 所有酸楚强咽了,她一时眼前恍惚,连呼吸都有些费力。难怪先人发明了心痛这个词,难过到一定程度,心脏真的在痛。又望了好一会月,稍稍平复表情,才鼓起勇气,继续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一长串侍从无声无息尾随,没有一刻放她自由。 裴贵妃好洁,每夜必定沐浴,并且要亲力亲为。裴贵妃规矩大,就寝时从不让伺候的人进卧房。裹着轻罗单衣出来,冷不丁见到妆台前坐了个影子,她心中一跳,没有上前,低眉道:“陛下。” 皇帝是个讲礼节的人,极少当爬墙的毛头小子,不经通报便钻进香闺。就着跳动灯烛,他看出停云分明受了惊吓,还梗起脖子,装出烈士就义的镇定,暗中失笑,心绪都平了好几分。“阿云,过来。” 自那夜荒唐过后,皇帝又发了一回怒,有好些天没碰过她了。停云低着脸,慢慢举步靠近。 皇帝让她落座,低声道:“委屈你了。” 轻飘飘的委屈二字?这委屈又是谁强加给她的?停云脸上依旧 。 “莫再倔了,情志伤身。”皇帝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朕弹琴给你听。” 他的琴叫“鹤鸣”,乃是两晋古物,还是当前朝驸马时所得。琴张在敞开轩窗下,月光映得满室如雪。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曾几何时,停云是为数不多能听懂王勰琴声的人。据说伯牙无故断了琴弦,是因为遇到知音。王勰第一次弦断,就是为了当时那个梳着双鬟,尚且稚气的裴小娘子。那时候,他尚未生出男女间的觊觎,只是单纯觉得诧异欣喜。 后来,妻子早逝,帝王毕竟不能空置后宫,守节一生。他不似先帝,没有猎艳到老的兴致,既然得续弦,自然是娶那个知他懂他,他和儿女都熟悉喜爱的女子。至于她是不是已嫁,嫁的是谁,对于万民之主,并不重要。 他也没料想到,璀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孩子可怜,总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一心相信有人谋害母亲。可她的确太像关关,他这父亲实在没办法对她亲自教养,严加管束。权当她胡言乱语得了,反正日后朕与你还会有自己的骨肉…… 这一切都流淌在琴音中,王勰希望她听明白了。 停云默然良久,开口细声唱起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王勰流水般换了子夜歌的曲调,为她合奏。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一唱叁叹,分外凄婉。 皇帝听出曲外之意,骤然推开琴。停云气血翻涌,抑制不住,忽地掩胸呕出一口清水,弄脏了皇帝衣襟。她转身抓过一只花瓶,吐了起来。 原本的雷霆之怒停滞了,化作难以置信,继以惊喜。御医匆匆赶到,证实了皇帝猜想。 “恭贺陛下,恭贺娘娘,娘娘是遇喜了。” 将军(H) 王琮从梦中惊醒。他步出主帅的营帐,自从叁年前的一个冬日里,他就常常梦魇,梦见妻子满脸是血,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他叹息着,看向天边明亮的圆月,多年未曾出征了,也许久不曾这样看过晴朗的夜空了。 “殿下。”一道怯生生的女声道,他恍惚间转过头来,以为又一次看到了结发的妻子。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青涩……只是粉面含羞,这样子他只在新婚的那天见到。 “殿下?”那少女又问道。裴氏停云的幻像消散了,王琮回过神来,温声对少女说道:“仙蕙,怎么醒得这样早?” “仙蕙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不太习惯,有些难以入眠,便想着出来走走。”仙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虽在楚王府中客居几月,却也很少见到这位名义上的姐夫,因此还是有些畏惧他楚王的名头,“更深露重,殿下还是早些就寝吧,明日还要行军呢……” “我陪你走走吧。”鬼使神差地,王琮答道,“军中人多口杂,你一个女子多少有些危险。” 仙蕙小鹿般的眼睛亮了起来。 仙蕙长得很像停云,行事却全然不像她。仙蕙温柔体贴,是嫦娥怀抱里的玉兔;停云却热烈而鲜活,是涂山的野狐。可她们又是那样相像,一样的纤瘦高挑,一样的白皙,一样美丽的眉眼。王琮把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开,抬头看向月亮——月亮圆圆,他和停云曾经无数次的共赏这美景,议论上面是否真的有月宫与仙子。 可停云背叛了他。停云背叛了他,到了真的月宫里去了。 他苦涩地想到,怎么会猜不到呢?该有多凑巧,一向身体康健的妻子才会急症去世,而新贵妃也恰好姓裴?只是他不敢相信罢了。这么多年来,他无视叔叔和停云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误以为她对他有多么情深意重,他早该想到的。停云——抑或是柳枝,出身再卑贱不过,只是富贵人家蓄养的舞姬,却能认朝廷官员为父、让公主引以为友,其求甚大,怎么是区区一个王妃之位能满足的了呢?他王琮,不过是她的便宜之选罢了。想通了这点,他也就能自嘲地笑笑。 只是仙蕙……仙蕙到底是不同的。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王琮低头对她说道,“夜色深了,明日还要早起。” 他们又转回了主帅大帐外。仙蕙应了好,面色微红,眉眼间尽是柔顺,却没有动。 王琮抬起眉毛。 “殿下……殿下好像很难过,仙蕙不累,可以陪您说说话。”少女鼓起勇气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璀璨如星子。 叁更已过,守夜兵丁又快巡来了。军营本不应有女子,叫太多闲人看到,容易动摇士气。王琮皱了皱眉,掀开营帐帘子。“先进来再说。” 其实王琮并不知道做什么。除了对自家娘子,他从没闲工夫研究女郎心思。看这柔美少女别扭坐在将领议事的马扎上,他竟觉得有些滑稽,轻声笑了一笑。 仙蕙不知哪里不自在了,又一个劲低着头。 王琮以为她坐得难受,环顾四周,除了马扎和铺着虎皮的主帅之位,就只有他的卧榻了。“要不你坐榻上?” 他倒没有想多,仙蕙羞得满面滚烫,可马扎坐着实在不雅,只好慢腾腾起身,依言坐下,只敢沾丁点儿边缘。殿下是极好洁的,军旅之中,卧榻也算干净,可是他方才中途醒来,被褥未整,堆在一旁,仿佛还存着热气,隐隐钻进仙蕙鼻中。说不上是甘松香还是麝香,反正是好闻的。王琮自己拉过一条马扎,坐在了仙蕙对面,那股温热气息便更浓了。 仙蕙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身上又烫又软,好像一点力气也给抽走了。若是受寒发烧,明早该怎么行军呢?却听王琮开口:“那就说说你阿姐。” 他年纪轻轻当上将军,本朝立国前就几度出任主帅,惯于指挥兵马冲锋陷阵的,只要不刻意温声,听着便像发号施令。便是他亲娘、幼弟和停云,偶尔也让他震住,更别提数月前还是深闺少女的仙蕙了。 仙蕙一抖,声音也细细哆嗦,像跪在官堂回话般一字一句答道:“仙,仙蕙其实不记得姐姐的模样。我叁四岁时候,姐姐便丢了,再无音信。” 王琮没有看她,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你阿姐,生得与你很像。” 仙蕙接不上话,只绞着双手。王琮起身走到案前,给自己倒了杯不知什么饮下,半响道:“她待你也这般绝情啊。” 这一声说得很轻,很低,仿佛叹息。仙蕙见过的这位姐夫,向来是极其英朗的。她不知道陌生的姐姐做过什么,竟让他这样消沉。她望着殿下的侧脸,心里难受极了,比她小时候养的白兔生病还难受百倍千倍。 鬼使神差的,仙蕙走向他,跪在地上仰首道:“殿下,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王琮微微皱起眉心。仙蕙不知哪来的勇气,没有怕他,反倒继续说下去:“若是姐姐回来,仙蕙甘愿给殿下做小。” 这糊涂丫头,她明白做小什么意思吗?王琮无心当夫子,一手将她拽起来,“跪什么跪,回去——” 他是手重惯了,没想到少女这样轻盈,本该站直的人,竟整个扑进了他胸膛。正要松手,仙蕙却鼓起平生胆量,踮起脚,轻轻吻在他唇上。 少女清甜的幽香若有若无,似乎还有一丝奶味。王琮感觉身体贴住了什么娇软温热的东西,连忙触了电般推开。他坚持为停云守了一年的丧,接到璀然密信后又冲冠一怒,忙于谋划起事,这叁载几乎没有碰过女人,此时忽然一激,心跳顿时乱了。 仙蕙本是丽娘怀春的年龄,从来未经人事,让男子一吻便浑身酥倒,腿脚软软绵绵。给他推开,自然只有跌坐地上的份。 “殿下……” 冷不防撞上又潮又硬的地面,仙蕙一下子清醒过来。既羞愧欲死,更有被仰慕郎君拒绝的伤心。她含泪摸索着爬起,匆匆行了个礼就要退出,也不敢再做声,怕一开口就会大哭。 落在王琮眼里,她临去那一回眸水气氤氲,百转千回。懂得为情所苦的瞬间,少女就变成了女人。青涩之外又平添哀婉,更像他的停云了,是他们年少时糊里糊涂别扭,差点亲事告吹,让她伤了心的模样。如果重来一次,王琮就懂得该如何做了。 绝不能如她嘴上扬言,真的让她走掉。要去抱她宠她,吻掉她的泪水,在她耳边倾诉衷肠。如果当年这样做了,是不是,她就不会背叛,不会离他而去? 月光所到之处,尽是人间伤心。 伤心以后,往往荒唐。 破瓜(H) 今夜有太多鬼使神差了。王琮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和仙蕙倒在了榻上。仙蕙给剥到不着寸缕,羞得微微发抖。他不让她闭眼,她便睁着,眼睛不知该往哪处看,如同一只柔顺待宰的小鹿。 王琮松开内袍,有些坏心地抓起她小手,按在自己敞开的胸口。“你看。” 仙蕙眼珠转过来,仿佛吓呆了,动也不再动。 追随先帝五年征战,他早已不是无暇玉郎。那些伤痕狰狞交错,每一道他都记得来历。因为每添一道,停云都会洒许多泪。那些为他落的泪水甜而软,粘上他的身体,连伤口都不疼了。 眼泪也可以作伪吗? 却见仙蕙腮边清泪滑落。她略略抬起脸,轻柔又虔诚吻着他的伤痕。 王琮的眼神散了。 仙蕙的身体化作了一滩春水,而压在她身上的英俊姐夫,就是一团烈火。如同乘船渡过太湖时那样,她整个人昏昏沉沉,起起伏伏,身上每一处只有自己见过的地方,都让他看了碰了亲了。她不懂,为什么殿下要吮自己的乳儿,又不是生过孩子的乳娘,她没有奶水啊。更加不懂,为什么殿下的指头在她小解那处乱摸,那地方羞死人了,每碰一下,她就过电似的一抖。啊呀,他还伸了进去…… 仙蕙一下绷直了腿。她抓着身下的垫褥,不知道从小腹哪处蹿起了一丝痒意,她扭来扭去,竟觉得着急要小解了。 “殿下……慢些……仙蕙想去……” “去做什么?”王琮一个指节在她花穴儿里,拇指兼顾着花珠,另一只布满薄茧的手滑过她小腹,又覆上她胸前一对摇晃的丰润白兔,轻轻揉弄。仙蕙嗯啊叫出了声,下身又痒又酸又胀,好像快把不住了。顾不了廉耻,她猫儿般咛了出来:“殿下快放我去如厕……” 王琮心思一转,明白过来,搂紧了她低低地笑。“不急,我帮你。” 这,如厕还能帮?要如何帮?仙蕙又急又羞,湿哒哒的甬道一下下吮吸起王琮手指。他趁势多塞进一根中指,估摸着往内壁上一处要害地方按。 “呜——”仙蕙还不识天底下竟有这招,酥痒到了骨头缝里,腰身一僵,死死咬牙把守的门似被按穿了,一大股液体从下身涌出,打湿了王琮的手。 失控的瞬间,仙蕙迷醉茫然,只感到排泄舒爽至极。等神智一回归,立刻啊呀一声捂住脸。她居然小解了,在殿下的榻上小解了,殿下为什么不肯放她如厕,要这样子按着肚子戏弄她—— 他连手指都抽了出去,也不再碰她身子,必定是极为嫌恶自己。仙蕙泪流个不停,软绵绵支起腰,就要下榻去捡衣服。 真是个水做的小娘子,待会不知会不会哭得漂走床榻。王琮褪去了贴身单衣,拦腰将她一把抱回来,两人赤裸裸挨着。 “走去哪?你自己快活了,本王还难受着。”故意引了她小手,去摸他硬得发疼那一处。 奈何仙蕙不通风月,只知碰到一条又粗又烫的棍子,浑然不晓得害怕,还胡乱捏了一下。 王琮嘶的倒吸一口气。仙蕙水汪汪的眼睛觑着他皱眉,晓得做错了事,娇怯怯问:“殿,殿下……哪里难受……” 他心头腾地升起一股当恶人的快意,俯身严实压住她,轻语呢喃道:“哪里都难受,得让你为我治一治。” 仙蕙连忙点头。王琮亲亲她前额,吩咐道:“别乱动。” 他心事重重,就寝前又饮了些小酒,委实没有定力再温存下去。既然仙蕙丢了身子,便差不多了。他提起少女滑嫩的脚踝分开,从她穴口蹭了一把春液,抹在自己硬物上。 仙蕙紧张到不敢动弹,只觉得被他抬起了腰,什么硬邦邦东西抵着腿心滑动,跟着下身传来一阵剧痛。 “啊!”她仰颈哀呼。 虽顾惜她处子破瓜,但长痛不如短痛,王琮屏着气让她缓了一缓,便继续深入。红艳微缝让杵头强行撑得圆绷,一下下向外推着,紧得他头皮发麻。他忍住一顶到底的冲动,轻轻摆腰,以退为近,磨了好一阵,终于让杵头整个钻了进去。 有最粗的在前开疆拓土,剩余棒身便顺畅地尽根挺入,堪堪塞满整条甬道。王琮爽利得叹了一声。他这小姨果然是停云的亲姐妹,两人都生了个九曲通幽的名器。 低头只见少女大睁杏眼,粉红娇唇无声颤抖,似给他捅得丢了魂。他温声安抚:“苦了你,一会儿就不疼了。” 仙蕙以为她要没命了。身子被什么铁棒从里撑开了去, 胀满难过的感觉先是经过耻骨下面,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一直越过仙蕙的肚脐,还没有停下。她心肝颤抖,只当殿下会将她整个人劈成两半,可是他面孔都叫汗水湿润了,眉头紧锁,一直在喘息,好像比她还要痛苦。终于停下来了,痛苦的殿下还安慰她,怕她难受。 尚不自知这是什么感情,仙蕙忍着胀痛,颤巍巍伸出细白手臂,搂住了王琮的头。“仙蕙不疼……仙蕙很喜欢。” 顿时感觉到,她身子里不是铁棒,而是活的,它跳动了一下。 王琮迷离地与她拥吻起来。她很喜欢。每每他担心自己太粗鲁的时候,停云总是如此回答,似水般依偎着他,目光那样的专注,仿佛他真是她心上唯一的良人。 为什么要弃他而去? 仙蕙以为这场苦到头了,没想才刚刚开始。吻完了她,殿下忽然退后,要绷破的腿间那处儿总算松快下来。没及缓口气,他猛地往前一顶,仙蕙又给他撑得满满当当。这么一松一胀,反反复复,忽然轻,忽然重,每一下都出乎她预料,只把仙蕙弄得苦不堪言,人都要散了。实在不明白,做这事有什么乐趣。若姐姐日日都被殿下这样插来插去,真是太可怜了。 王琮压在仙蕙身上弄了一阵,虽然处子足够紧致,总归不够得趣。他的停云从不吝啬声音,无论快了慢了,欢喜难受,全部毫无保留娇吟给他听,勾得他兴发如狂。仙蕙太过安静,只是如水一般温柔地包裹他,偶尔顶不住才发出一声细碎呻吟。就算面目再像,她和停云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觉得自己这样比没意思,干脆抽身,将仙蕙摆成侧躺的姿势,自己从背后抬起她一条腿,重又入了起来。看不见脸,就不会想东想西了。这个姿势有女子臀部阻挡,不会太深太重,仙蕙的花径给他一下下厮磨,渐渐升起了之前那种酥痒。 这酥痒有一阵没一阵,仙蕙渴求地扭了扭,记起那时候快活,是殿下的手指一直在按她腿心。自己去按,应该差不多吧?便悄悄伸了只小手往下摸索,一边低头打量。 一看不打紧,正对上了阴阳交合之处。仙蕙知道有个东西插她,万没想到是这般景象。那造孽的活物长在殿下身上,在她腿心进进出出,每回入到不能再入,还剩一小截露在外面。她从不晓得自己肚子里有缝隙,竟能容纳他塞进那样粗那样长的棍子。 登时心惊肉跳,无助地回过头去。殿下正半闭起眼,气息粗重,也不知道是享受还是难受。察觉到目光,王琮立时警觉,对上粉脸怯怯,海棠带雨的,他心底一软,体贴地含了她小嘴,好一阵缠绵。 单薄的卧榻嘎吱作响。 仙蕙给吻得气短,仿佛飘在了半空。她朦胧想道,殿下平常那样俊美,那样威严,像神一般高高在上。现在神仙居然卸了铠甲,脱了衣袍,赤裸裸抱着自己,两人身子连在一块…… 口中自然溢出一声呻吟。这声音那样媚,让她自己都吓一跳。 仙蕙动情了。女子欢愉,是最好的催情药。王琮快意地感觉到,裹着自己的甬道更加湿润温暖,细细痉挛,经不住闷哼出声。 大帐外的亲兵隐约听见了异样响动,你望我我望你,彼此皆是一愣,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行军劳苦,别人家将军出征,多半要带侍妾,床下照顾衣食,床上纾解火气。他们殿下并非重色之辈,自从王妃过世,身边这么久也不见个女人,亲兵眼看都暗暗着急。这回儿殿下终于开了窍,真真可喜可贺。 过去不知多久,本以为早该完事了,动静忽然大起来,耳听得卧榻摇晃,越来越急,同闷重的拍打声夹作一道,亲兵个个脸红燥热,慌忙散远了点。这下又该忧心了,殿下如此善战,那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初次承恩,到底能不能吃得住。 忽然响起叁两声绵长软糯的女子吟叫,跟着所有声音停了下来。 亲兵念了声佛,总算还活着。 仙蕙虚软躺在王琮怀里,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不该发出那样声音的。殿下突然变凶了,像不认识人一样按着她重重的插,撞得仙蕙眼花缭乱,魂飞天外,最后几下简直要把她捣烂了。直到现在,那根活物好像还撑在小肚子里,有点火辣辣的,又有点胀痛。 可殿下肯定不讨厌她,才会一直把她抱在怀里亲,说着许多怜惜抚慰的话。 “殿下……”仙蕙抚着他手臂,终于问出了一直在意的事。“殿下还难受吗?” 王琮低下头,神情餍足,眉眼俱是笑意。“仙蕙真傻,连我舒服至极都分不出来。仙蕙呢,你可舒服?” 仙蕙自己虽然酥酥麻麻得了些趣,毕竟没有喷水出来时那么爽快。可是殿下这样快活,她看得入迷,也跟着快活起来。柔柔嗯了一声,依恋地把头偎在他胸口。 王琮兴致又起,不过身为主帅,总不好流连温柔乡,耽误早起行军。他轻咬一口少女的耳珠,勉强阖上双眼,心中一片怜爱。一直压迫他的烦闷,终于消失了。 醉酒(H) 各位父老乡亲真的不考虑给个评论吗QAQ --------------------------------------------- 停云醒来时,早就日上叁杆了。她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粘着难受。王勰早就不见踪迹,这并不奇怪,尽管停云恨他入骨,也无法否认他于公是个勤勉的好皇帝。无论头天他俩怎样颠鸾倒凤,第二日他都雷打不动的披着朝霞起身。她浑身酥软,勉强坐起来,却牵扯了身下那被欺负得红肿的蜜处,忍不住“咝”的低叫了一声。 她想起叁年前的那一夜噩梦,同样是这座寝宫。同样是明月皎皎,刚出丧的皇帝请家人小聚,感谢众公主王妃替他照看孤儿……她只记得自己心中苦闷,饮了不少烈酒,一路从喉咙烧下去…… “楚王妃,你喝多了。”恍恍惚惚间,她只听见皇帝的声音这般吩咐,“来人,扶王妃下去休息。” 几个侍女扶着她在殿后休息,她脑子发胀,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一片骤然沉寂下来,她睁着眼,却看不清东西。她小腹内满满,以为这里是便溺之处,便跌跌撞撞起身,解开下裳,却不经意撞进一个怀抱里。 “阿云是要往那里去?”这声音听着耳熟,她便张口道:“尿尿……阿云要尿尿……唔……”一声轻笑,那人将她拦腰抱起,她只觉得摇摇晃晃的,直到跌入一张柔软的床铺。一只手抚摸上她的小腹,逼得她险些尿了出来,她在其下扭来扭去,只觉得酸胀不已。她下意识地求饶,抬起头来,却只见一张如玉般的面庞, “……驸马?”是梦吧。她伸出手去,摩挲着他的下唇。他脸上有些红晕,看上去比起仙人更像是凡人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心中的那份少女情愫……若不是他当时已经娶了关关…… 那人低下头,噙住了她的唇。她一下子呆住了,却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唇上传来一阵酸痛,被人轻轻咬住了。她一个吃痛,张开了嘴巴,任凭他与她唇齿相交。一声细响,她感到肩头一凉,有人将她的上衣撕去,任凭她可怜的两颗红丸在冬天的寒气中瑟瑟发抖。 她不禁发出一声不满哼声。 那人失笑,俯身将她压在床上。一点一点的,向她那娇小挺翘的玉乳咬去。停云哪里受得了这个,嘴中不住发出叮咛之声。她和丈夫分隔许久了,只一点前戏,就湿成了一汪水,只能让男人为所欲为。她感到那嘴移到了她的锁骨上,就将娇躯向前引,将一边乳房喂去。佳肴就在嘴边,谁也不是圣人,哪有抗拒的道理?她敏感的乳珠被轻轻咬住,带来一股酥麻的痛意。这痛意好像在她体内点燃了火,久违的欲望从她体内升起。 是停云先按耐不住了。她将手向下伸去,那儿肿胀的阴核急需一些慰籍。可那儿有好几条腿、好几只手,她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去那儿的路。停云皱皱眉头,两腿向旁边展开,终于让手找到了那湿润鲜红的快乐源泉。她只顾自己快活,却不知道这情景在男人眼里是多么刺激,她那纤白柔嫩的小手漫无目的地在那鲜红肥美的蚌肉上游移,衬得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容貌俊美无匹的男人从她滑腻白皙的椒乳上抬起头来,只看到她小脸一片绯红,樱唇微张,真是媚态横流,又见她身下早已是一片泥泞,粘稠的蜜液裹在细嫩的手指上,花核早就硕大如鸽舌,从包裹的蛤肉里探出头来。他玩心大起,在上面轻弹两下,那儿的肉褶便层层迭迭的打开了,露出里面粉嫩鲜润的幽穴。也许是太久无人探访,那蜜处极为窄小,若不是知道停云早已为人妇,或许会误将她认作处子。 “啊,好叔叔……”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那儿好痒……”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她是经过人事的,王琮虽然算不上精于此道,却也称得上天赋异禀,每每将她弄得骨头都散了。她细弱的手指在花核上来回搓揉,却止不住深处的瘙痒。她那一池春水早就泛滥成灾,沾惹在被褥上,倒真像是尿了床。 “哪儿痒?”指尖有一会没一会儿在她柔软白嫩的腿根勾勒,倒像是弹琴。停云像溺水的孩子,只盲目的将阴户朝他的手挪去,妄图洗掉那入骨的痒意。 这模样甚是勾人,他终于大发慈悲,将一个指节塞进那泛滥成灾的穴里。肉洞顿时化作层层迭迭柔腻滑润的花瓣,紧紧裹着他的指尖,又湿又软,随着停云的呼吸不住颤动。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体内出奇的烫,指尖抽出来时,那肉壁还紧紧的裹住不放,倒是花了他一番力气。指尖刚离了去,那淫荡的穴口便先是紧得不露一丝缝隙,接着又是露出一个黄豆大的穴口,吐露出一汪粘腻的爱液,正落在掌心。 “ ……羞……嗯……”指尖一退,停云感到好一阵空虚,紧接着就是十倍百倍的痒。她不住的在床铺之上扭捏着,略一松懈,就感觉腹内的尿水好似要泄出,急急忙忙的收紧了下身,看在他人眼里,却是那雌穴一张一合,吐露出更多爱液,仿佛在渴求什么东西来弄坏它。 他却不急,反倒是收了手,徒留停云无助的躺在床上,又一次问道:“阿云不说哪里痒,就算我是华佗再世也帮不了忙啊。” 停云又气又羞,只好把两条骨肉匀称的腿打得更开,露出腿心那惑人的媚肉。她用两指将包着穴儿的肉蚌左右扒开,更露出那沾染着泪珠的花心:“好痒,云儿的穴儿痒……”她是不擅长说这些骚话的,此刻勉强挤出一句,滑腻的椒乳上便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也算得上是定力惊人,这可餐秀色近在眼前,他却还能语气和缓地问道:“阿云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停云鼻子一皱,发出一声娇娇的哼声,口吃不清道:“进来……我要叔叔入我……呜……” 只听到一身低笑,她纤细的腰肢被紧紧地抓住了。停云只觉得下身一阵剧痛,一身媚骨却是舒爽极了,她的一边腿儿被抬起,正紧紧压住她那鼓胀的酥胸,那颗硬硬的乳珠被压得扁平,激得她连连娇喘。她细弱的花径久无宾客,如今突然开张,却是冲入这样粗硕的阳具,就算她早就像雌兽般发情,细窄的蜜处也承受不住。也许是动作太过粗暴,她那嫣红可怜的穴口被拉扯得发白,随着阳具的进出涌出一股爱液,其中夹杂着几丝血迹,简直更像是少女破瓜一般。 半是欢愉、半是痛楚,停云连连哀叫起来。她最敏感娇嫩的地方被这样横冲直撞,好像整个人都被从里到外地打开来,若是有意,便能看见她那鲜润的芙蓉户外,泛滥爱液都被击打成了白沫,阳具一进一出,穴内的软肉裹着那物不放,只吸得男人更加起劲地在她阴户里耕耘。 她只觉得自己要被操坏了,这性事却又那么愉悦,并不敢喊疼,深怕身上的男人停止作弄,只得伸出一双藕臂,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来缓解。她本就单薄,这么一来,整个人就如菟丝子一般,倚靠在他身上,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小动物般低鸣。 “阿云,你可欢喜?”男人调笑般的说道,停云咿咿呀呀地叫唤着,两腿止不住地抖,更加迎合男人的凌虐。男人空出一只手来,却是狠狠地在她腿间地花蕊上捏了一下,带来剧烈的快乐。她发出一声宛转哀鸣,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是这样放荡不堪。 “不要了,要尿……”花穴开始收缩,本来一肚子的水,再塞了根硕大阳物,实在涨得受不了,仅存的理性让她死死绷着下身,害怕失禁在床上。 “一会要,一会不要,阿云到底要什么?”男人呢喃着,下身却加力插干,阳物在里头翻江倒海,外头还故意用手掌按压。 “啊!”花穴猛然痉挛,一股热流从体内喷出,极乐之下再也按耐不住,尿液和阴精一道泄了出来,却是前所未有的爽意。 男人慢了下来,欣赏着她一张小脸。早就被作弄的失了神,泪水、涎水顺着娇颜流在枕头上,一头乌发摊了开,簪环满地,衬托着似雪的肌肤,确是人间少有的美景,如同雨打海棠,凄艳至极。 他一点都不担心停云清醒,甚至期盼她没醉酒才好,发觉自己被歹人狠奸着,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泪水连连地被干到玉乳荡漾,柳腰轻折,一次次在他身下泄身求饶。 合欢(H) 看得兴致更起,男人将她另一只腿也折在胸前,杀进更深的地方大干起来。她的阴户浅窄,这样一来,男人胯下那凶器便一下下冲击在宫口,花穴不由得收缩抽搐,弹力十足,伺候的男人舒爽无比,哪里顾得她有上气没下气。只见她一身玉般的皮子早就被情热染成桃红的颜色,那双引以为傲的细白长腿被压在胸前,圆润可爱的脚趾紧紧地蜷缩着,檀口微张吟哦不止, 哪里还有什么金尊玉贵的王妃,倒像是花街柳巷里的淫娃荡妇。 未生养过的妇人,胞宫开口只不过针尖般大小,被这一顿暴雨似的凌虐之下,本来紧致弹滑的地方早就变得肿大松软,停云不过轻摆几下丰臀,那物就像是一条灵蟒一般,捣开了娇美的花心。只是那小小胞宫毕竟稚嫩,宫颈竟是裹住那硕大的肉冠不放,倒像是个灵敏的小嘴,激得男人将她操弄得更狠了。 “好痛……”从来没有被侵入的这样深,只觉得一阵恐惧,停云哭喊着,不住地摆弄着纤腰,想从这害人的东西上逃走,胞宫的那张小嘴却吸得更紧,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男人的声音也难得的带上轻喘:“还未得趣,阿云这就不行了?” 胞宫是敏感至极的地方,每一下研磨,都赛过之前千百次锤击。不知是痛还是快活,停云下身一紧,宫颈死死的绞住那孽根,竟是再度泄了身。她哽咽两声,抽了骨似的瘫软在床,任凭男人为所欲为。 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停云看上去不过一具艳尸,被彻彻底底的操了开。娇嫩的雌穴哪里经得起这样作弄,早就红肿胀大,变得更加狭窄。痛感逐渐盖过快意,她喘息几声,忍不住哽咽道:“呜……阿云不成了,要死了……叔叔别弄了……” 男人从善如流,从她花穴里拔了出来,只浅浅搭在她承露的花瓣上。内里一下变得空虚,痛感随之而去。虽然痒意还未纾解,她实在累到不知今夕何夕,偏过头就阖上了眼。 手指从她细白的玉乳划过,男人覆上来,缠着她又亲又摸,热烘烘的不舒服。停云扭腰闪避着,小猫一般哼哼:“讨厌,睡觉了……” 男人轻吻几下她红得滴血的耳朵:“我不弄阿云,阿云得弄我啊。弄完了就让你睡。” 她酒意熏熏,全然听不出毛病,只觉得很有道理,勉强抬起了眼皮,模样娇懒至极。“怎么弄你……” 一双手扶起她腰肢,将老大不情愿的停云抱到腿上坐着,男人自己往后一靠,以逸待劳。“阿云骑上来。” 停云两腿颤颤,在他大腿上坐下,一张小脸神色迷离,转过头来幽怨地朝他瞟来。男人在她那湿滑白润的臀上一拍,便激起了一波肉浪。停云一个不料,上身向前跌去,只将双手扶在了床上。这么一来,腿间那滑润的阴户便让人看了个正着。男人的手在那覆满爱液的柔腻上揉捏几下,心满意足地收获一声娇娇弱弱的凝噎,那穴儿更加泛滥,只从一片花瓣上滴落下来,拉出晶莹的银丝。 再没有更多耐心了,男人扶起那孽根送去。终于触到了阳具,停云低低的娇喘,将臀儿翘起,用另一只小手从腿间伸向身后,抓住那令她发狂的巨物。那物事硬得出奇,黏糊糊的,早就裹满了两人的体液。她往那阳具上坐去,红肿的肉穴一时半会承受不住,只卡在那带棱的肉冠之上,激得她发出一声娇鸣。那入骨的痒又一次卷土重来,停云只得将细腰轻轻扭动,臀儿前后摇摆,一点点将那又怕又爱的东西吞得更深。 突然间,有一点什么,在她股间的雏菊处徘徊,那儿未曾开垦过,只这一点,带来一种奇异的酥痒。这感觉太过奇怪,停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不小心失了重心,一下子跌落。 骤然捅得那么深,她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不住地颤抖。不是在春梦里吗,她好像要死了,做梦怎会这样的疼?还没能回过劲来,有人轻托起她的臀,手一松,体重让阳具直捣花心,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要,不要……”停云叫声带上了哭腔,跟着又被男人接二连叁的抬起抛下。坐着交合本来入得比平常更深,这样玩弄了没两下,她失尽力气,浑身仿佛只剩那巨物挑起支撑。 “阿云还没弄完我呢,怎能不要。”男人嗓音暗哑着,反而松了手,让那美穴浅浅的含着。停云羞愧极了,感到那物还是硬挺挺地戳在花心,虽然疲倦不已,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支起身子,臀儿来回摇摆,竟是自个用那肉柱操起了自己。来回几次,她逐渐又得了趣味,不再发出咿呀的哀声,反而是放肆地媚叫起来。不知怎的,浆糊般的脑子里竟冒出了女友的闺中密语:若是男人太莽了吃不消,就放甜放娇些,一边夸他活好体力好,一边暗暗缩肚子夹他,夹个十几回,没有男人撑得住的。 这么一想,她便含着肉柱,慢慢转了个身面向男人。突出的冠头撞着花径内一块肉,自己倒先整个身子发麻了,软软向前一倒,酥乳压着男人的胸膛。 “叔叔……好大,好硬……快泄给我好不好……”娇软艰难地挤出这些话来。男人弄了这几柱香时间,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哪怕对她用意一目了然,却也食之如饴,伸手抓住她弹润湿滑的两把粉白臀肉,狠狠的朝她那一丸软肉上撞去,只叫她爽得涕泪交加,用不上使劲,那花穴自己便紧紧地绞住了阳具。 她迷迷糊糊的,只听见男人一声叹息,什么东西将她填的温暖饱足,便沉沉睡去。 唤醒停云的不是晨光。 “贱人!”女童尖锐的声音刺痛了她的耳朵。停云睁开眼,只见一片白色。这是哪里?她眼神发散,只看见殿中摆设——帘子软垫,一律换作了白色,其他都是这些日子来她看惯了的……这是关关还活着时候的寝宫。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声音不过是幻觉。 恍惚间,停云仿佛又看见了关关。不过一眨眼,这幻觉便消散无踪。面前手指着她的不过是个孩子,只不过浑身上下一片素白,唯有眼眶是红肿的。她顺着女孩子的视线看上去,只见到自己赤裸裸的胸脯……和上面的点点红痕。停云慌张地想站起身来,却感觉下身火辣辣的,又酸又痛,淅淅沥沥的体液顺着动作从体内挤了出来。 “璀然……”停云开口喊她,却被一只手拦腰揽住。男人睡意朦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 璀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朝外跑去。停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被一股劲儿带着朝后倒入一片光滑的胸膛——不是王琮,王琮的身体早在那些战场上伤得千疮百孔—— “阿云?” 曾经多么熟悉的声音,她曾为此迷醉,如今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她转头望去,只见帝王平静的面庞。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璀然奔跑着。 孩子的世界结束了,她只剩下一个人。纨素姑姑总说她是位公主,一行一止总要风雅才好。要是被纨素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又免不了一顿好说。但此时此刻的璀然全然不在乎。她还在孝期,一身粗麻的孝服磨得她脖颈生疼。作为帝后的独女,今天以前这都是她受过最苦的痛,只不过母亲出殡的一夜后,相比之她心碎的疼痛,这也算不上什么了。 璀然失去了母亲……璀然悲痛无助。六宫之中人人都在为母亲服丧,却少有人理解她的痛苦。父亲一向是不亲近的,兄长心中也有比缠绵病榻多年的母亲更重要的事。只有璀然,母亲就是璀然的世界,如今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想躲在别人找不到的角落,躲在母亲的故床下哭泣,有什么过错。她趁着大人们宴席的功夫从纨素的眼皮子下溜出来,轻车熟路的躲进母亲的寝宫,这是她走过成百上千次的路,就算在黑暗中闭着眼也能找见。 母亲早已不在这里。她的遗体离开了这座她出生又死去的宫城,孤零零地去了璀然再也见不到的地方。殿中空无一人,再也没有永远容忍她一切的母亲,璀然鼻子酸的厉害。她爬进母亲的床下,抱住双腿,将脸埋进膝盖间。 璀然,不要哭。她想起母亲对她说的话,璀然,不要哭,我只是去了更好的地方……她强忍着泪水,答应了母亲。母亲曾经是那么美丽,如今却很难从她憔悴的面容上窥见当年的光华。即使是一丝笑容,也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母亲闭上眼睛,璀然以为她死了,把手放在她面前,却还有一丝气息。璀然哭出声来,母亲再张口,说的却是胡话。 为什么要让她听见…… 像是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一瞬。璀然听见吱呀的一声,几乎不可闻。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母亲回来了,欣喜得想爬出去抱抱她。转息间,她就听到了脚步声,这声音并不陌生,只是格外沉重。 她只是个孩子,但并不傻。她当然不会误认那撕碎丝帛的声音,也不会天真的误把男女欢好的声音当作打架。璀然缩得更紧了,她听见父亲带着笑意的喘息声:“阿云,你可欢喜?”女子的回答支离破碎,隐藏在热切的娇鸣声中,只听到她一会要轻些重些,一会又吱吱呀呀的呻吟着,宛如一头雌兽,在父亲身下娇妍婉转。 曾经和母亲那样亲近的两个人,如今却在她死去的床上这般苟合。璀然攥紧了拳头,指甲埋进了肉里。不过是血肉的痛苦,怎么比得过她心碎成一片片的哀痛? 她毕竟是向来娇生惯养的。跑着跑着,便喘不上气来。每一口气息都像是沾染了毒药的利刃,撕开她的胸膛。她转头向那巍峨的宫殿看去,从此她没有家了。 公主 皇帝膝下,只有过皇后所出的二子一女。 璀然自是那个女儿,当今太子却是次子。真正嫡长的那一位,早在先帝起兵时,与身为驸马兼人质的父亲同在京城囚禁,不幸遇害,年纪不过八九岁。从失去稚子那日起,皇后就从灵魂深处开始枯萎了。 时到如今,皇帝的妻眷已经十几年没有人遇喜。他保养得宜,终究年过不惑,贵妃再年轻,也有叁十岁了。何况她做了多年楚王妃都不曾生养,却怀上了皇帝的龙种,那未来的父亲得意非凡,只是脸上不显山露水。又在此时传来前线捷报,朝廷军与楚王的叛军交战,总算夺回了几座城池,皇帝更把这孩子的到来视作祥瑞之兆。 等贵妃胎相一稳,皇帝便诏令大赦天下,理由是叛臣作乱,天子反省自身,应当更加宽仁,兼而庆祝后宫有喜。这是本朝立国以来第一次大赦,便是先皇后病笃时也没有的待遇。说是后宫,今上的后宫就那么个人,朝野都知道是贵妃的喜事。 虽然,或许皇帝只是想让楚王知道。 也许是沾上贵妃的好讯,璀然终于有了封号。礼部拟的奏章里,列出了会稽、临安、吴兴叁郡,都是江南富庶之地。 折子前一日才递上去,第二天旨意便下来了。璀然被封在会稽,食邑叁千户,比姑姑永兴长公主还多出千户来。若是放在前朝,谁不说一句这便是颇得圣眷了,更别提皇帝将会稽公主的食邑与诸王的封国等同,许她之国,自己派遣郡守、县令。这本该是件大喜事,奈何新鲜出炉的会稽公主脸上见不到一丝笑意。 “果真是奸夫淫妇,蛇鼠一窝!”她咬牙切齿道,将一卷圣旨摔到传旨的太监脸上。纨素急得只恨不得捂住这小祖宗的嘴,免得她惹祸上身。本朝开国至今不过十年,许多事情都是遵循的前朝旧制,前朝公主们只有出嫁之时才会得到封邑,冠以某某公主之名,而公主们一向晚婚,前朝公主们早则十五六、晚则过了双十年华出嫁的都有。如今璀然不过十一二岁,只能算得上是个孩子,这封号一出,显然是要为她张罗婚事。无非因为贵妃怀孕,皇帝不再放心将璀然留在宫里,想方设法打发她罢了。什么之国,不过是想把她远远地踢到远离京城的地方。皇帝的打算是昭然若揭,璀然心中明镜一样,却也无可奈何。 未几,她冷笑一声:“有本事老树开花,却不一定有本事生的下来,怕不是到底空欢喜一场。”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只想捅聋自己的耳朵。公主与贵妃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而如今贵妃圣眷正浓,并非没人想过在她面前说几句公主的不是来博欢心。只是无论公主做的有多么大逆不道,贵妃对公主的不逊向来是装聋作哑的,报去皇帝面前,得到的也不过是君王神色淡淡、轻描淡写的一点训斥,换来的却是公主千百倍的怒火。之前倒霉的那嬷嬷是从贵妃入宫时就侍候她的老人,也算有几分脸面,公主一声令下,还不是被从贵妃宫中拖出来,活活打死在掖庭里,连尸体都不许收敛。还是贵妃心软,终是不忍,自出了银子将她好生安葬了。 当着父皇的面,公主又是另一套表现了。听说前线接连得了几次捷报,楚王那边军心不稳,新册封的会稽公主就开始敲碗敲盆的叨叨:“堂兄你好糊涂啊!为了奸夫淫妇不值得!” 皇帝至多当作风声恼人。看来女儿到底是个小孩子,虽然说话难听了点,心思浅薄单纯,无需他真正防备。他是天子,不想听什么,将发声的人打发远点就是了。 楚王的军队攻下了会稽郡城。 璀然的封邑暂时没了。 再看不惯这个女儿,皇帝也没有让她到前线送死的兴致,将她打发去江南的计划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只是眼见着贵妃的肚子一日赛一日隆起,万一被女儿冲撞了也不好。这样一来,他又开始操心起女儿的婚事。 公主受封,如同立后封妃一样,是皇家的吉礼。正式册封会稽郡公主的次日,在京的一群高阶命妇就来入宫道贺了。她们多半和公主沾亲带故,璀然难得见到外边的人,脸上终于有些喜色。宫中一时间环肥燕瘦,莺声燕语,纨素姑姑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公主这才像个小少女的本来面目呢。 告辞了一批后,留在璀然阁中喝茶吃点心的,便都是血脉至亲了。诸如何玄玄、卫绮、郭芙等几位,都是天子同胞姐妹的女儿,璀然嫡亲的表姐。年长的封了夫人,嫁给勋贵,郭芙更是聘定的未来太子妃。她正在十七岁的好年华,端的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与性情豪爽,不让须眉的表姐不同,郭芙长在太平岁月的深闺之中,养出了一副婉约细腻的性子,总是让烽烟里滚大的姐姐们取笑,郭芙的心事,她们也听不懂。 反倒是一同来的南安侯夫人许氏更像郭芙的亲姐妹。她是皇帝外甥卫纮之妻,卫绮的亲嫂,嫁来还未满两年,对公主尚且有些畏惧,只是低头听别人说话,偶尔柔柔附和一句。 说来说去,自然扯到了璀然的婚事。 “自然是哥哥先成了婚,才轮到我的呀。”璀然浅浅一笑,已经可以窥见未来倾国倾城的美貌。她这话一出,倒是郭芙先红了脸。 “不过姐妹们说着玩儿的。”何玄玄在几个表姐妹之中最年长,此时理所当然的为郭芙解围,“倒是公主,到底是中意怎样的儿郎呢?” 璀然扶着脸,歪着脑壳想了想:“嗯,首先要长得好看,还要有学问,个儿高……” “听上去倒是有些耳熟,可惜郭表兄和我哥早就成婚了 ,”卫绮笑着说,“不然咱们又可以亲上加亲了。” 提到卫纮,已为人妇的几位姐妹又开始开起许氏的玩笑。既是新妇,可关心的无非是那几个:夫妻可还和睦,公婆是否和蔼,以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生孩子,头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卫纮又父母双亡,只有最后一点尤其令人好奇。 徐氏脸颊飞红,却很有些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公主在这里,妾怎么说得出口……”却含胸低头,自有一番小妇人的娇俏。 何玄玄和卫绮对视一眼,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原来是小夫妻感情好,那事多了,也难受孕。 “我也想听。”清清脆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却是璀然伸出了好奇的小脑袋,“圣人说过,‘有教无类’,没什么我不能听的……” 几个人笑作一团,只有郭芙脸上流露出一股愁色。她和太子算得上青梅竹马,那时候,他们每天都在外祖父的王府花园里游戏过家家。现在小九弟变成了风“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再也不会叫她姐姐,离她好像也越来越远了。对他们何时完婚,太子好像一点也不急,宫里也没有过半点风声。她已经十七岁了,眨眼就会耽误成二十几的老姑娘。最美的桃李之年无人欣赏,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旧爱 皇帝独坐在长廊里。此刻这里寂静无人,是宫廷中偏僻的角落,从这里可以窥见花园的一角,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关关。 那已经是将近叁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还不是皇帝,只是王勰。清雅中正的士族之子,天子近臣,才名闻绝天下。 “王二哥哥!”含贞气喘吁吁的从走廊转角处跑出来,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焦灼。她是过世的临江王之女,自从父亲去世后便养在太后宫中。王勰的父亲和临江王曾是至交,含贞勉强也叫他一声哥哥。含贞是将门虎女,甚少显出这样的情绪,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含贞一把拉过他的袖子:“王二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有谁发出一阵轻笑。是什么人? “王卿,朕便不多打扰你了。”那人说道。含贞这才瞥见到,王勰旁边一抹明黄色的衣角。 含贞咬了舌头,低头不语。她只知王勰今日在官学,便换上小黄门的衣裳,一头朝这边冲来。好在皇帝并不见怪,对她和王勰都展示出了十二分的宽容。王勰恭敬地低下了头。他今年十六岁,已经远离父母,在皇帝身边任职了叁四年,深得器重,绝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滔天权势,也不因为他是皇帝的未来妹夫。 待君主离得远了,他才抬起头,看见含贞怯怯的脸庞。 “含贞,到底是怎么了?” 含贞欲言又止,这简直不像她了。她是临江王的独女,从小在父母娇养中长大,性格一向明媚张扬,从未有过这种胆怯的样子。王勰耐心的等她平静下去。 “王二哥哥……和你订婚的长公主,是不是十四娘?” 王勰点点头。他与先帝幼女的婚事是早在今上即位前就已经定好的,无论是他或是长公主对此都没有任何置喙的权利。 顿时,含贞露出一副似哭非笑的表情:“长公主是个傻子,王二哥哥……你赶紧想个办法退婚呀!” “怎么会。”没头没脑听到这一句,王勰不由失笑,心底却忐忑了一下。他随侍皇帝,出入宫禁也有好几年,对深居后宫的后妃公主,或有意,或偶遇,总也打过照面,偏偏从没见过他未来的妻子,甚至没有人提起过十四娘。起初他以为是避嫌,后来十二公主、十叁公主都指了婚,王勰才知道,准驸马和公主也会通通款曲,寄些诗词手帕传情的。 “是真的呀!”含贞着急,倒豆子般说了她今日见到十四娘的情形。哪门子的长公主,话都听不明白,自己的名字也讲不清。“她说她叫‘六罐罐’!”含贞很想掩面而泣。 “罐罐?……原来她叫关关。”皇帝的兄弟都以诗经入名,王勰马上想明白了。对于一个十六岁少年,凭他怎么老成通达,听说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也感到一丝惊慌。 “是不是你太凶恶,把公主吓着不会说话了。” “王二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含贞跳起来。“你不信,自己去看!” 含贞以不输她父王攻城的雷霆手段,迅速安排了一场偶遇。 他可能永远忘不了那一个午后。他躲在御花园的假山阴影下,等待含贞和她牵着的少女。远远望见了目标,从一丛垂丝海棠后走来。那个明艳的红衣肯定是含贞,另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出现时,王勰的心跳乱了一拍。 她好像分外的开心,每见到什么鲜花,就要看一看,摘几朵,四处跑来跑去,迟迟不往假山靠近。王勰总看不到她的面孔,只觉得手脚怎么摆都不对劲。心一横,干脆自己往那边走去,按照预定动作,把手中香炉打翻在公主脚下。 “臣罪该万死——” “无事,你起来吧。”这是含贞的声音。 王勰抬起了头。 只是一眼,便误了一生。 含贞有些纳闷。谁不知道王伯父家里美女如云,什么杨娘子柳娘子的,可是公认的绝代佳丽。怎么王二哥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和自己当初似的,盯着关关,都看呆了。 王勰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丽。是九天玄女落入了凡尘,一瞬间,满园新蕾都失了颜色。 公主眼波一转,好像认出了他。但她没有讲话。 他心中有底了。那种聪慧灵光,不可能出现在真傻子眼中。 再打量几眼,王勰心里充满怜惜。皇家并不崇尚俭朴,含贞一介十一二岁的太后养女,也是满头珠翠。公主身为皇女,身上却只挂了件玉佩,衣服甚至有些短小,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年前做的。 后来,王勰通过门路打听了一些宫闱秘事。其实也没什么隐秘,公主的生母齐氏出身低微,长得倒美貌非凡,可惜没有得宠,先帝就过世了,连才人都来不及混上。现在万事依附着皇太后度日,自己泥菩萨过江,女儿是指不上她关照了。公主没有母家,又没有同母兄弟姐妹,在后宫怎么会好过。 等大婚礼成,我就可以好好保护她了。王勰总是想。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经历过那样的心动,他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也许他和关关从未真正互相理解,不懂得对方想要什么,但爱是个奇妙的玩意儿,从来不讲道理。即使他后来遇到了更婉约、更聪颖、更加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们依然无法从他心头抹去关关的痕迹。就算关关容颜不再,就算她再也不是公主,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感情。 他还记得关关死去的那天。初雪微霁,窗外寒风刺骨。草木凋零,一片银装素裹。太监推开殿门,迎面而来的是污浊的药气和凄然的哭声。 其实在那之前,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关关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关好像对一切事物都丧失了兴致。他们曾经那样亲近,他与关关共度的人生比那之前的时间更长久。 他坚持不该因私废公,所以那天照旧上朝。他来的太晚了。璀然瘫坐在关关的床边,只是嚎啕大哭。一个少妇将她搂在怀里,脸上流淌着真实的泪水。 “陛下,娘娘已经……薨了。” 再也无从得知关关是否曾经真实的爱过他。再也不会看见关关老去的样子。他还有多少人生再去习惯没有关关的日子? 他垂下眼,唯恐被人看见他的悲痛。 既然纳了贵妃,正说明皇帝对先后到底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情深意重;贵妃既然有了身子,必然一时半会侍奉不了陛下。某些人的鼻子比狗儿更灵敏。穷人家,灾年里卖女儿的总是有的;富贵人家,无非是卖得更贵些。 “侍奉贵妃?”璀然睁大了眼睛,“那个贱人是怀了孕,又不是要死了!” 她站起身,一把把信函摔在桌下。写信的不是别人,说起来还和她沾亲带故,正是前朝末帝的叔叔,先皇后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封了个安乐侯的。这位前朝王爷言辞恳切,絮絮叨叨写了叁页纸,中心思想不过是要送自己未出嫁的小女儿进宫伺候怀孕的贵妃,要不然伺候公主也行,希望公主看在亲戚份上美言几句。就差直说想把女儿送到皇帝床上了。 这位安乐侯,也不知道他是会看脸色还是不会看脸色。纨素战战兢兢地将那几张纸从地上捡起,只怕他是求在了最错误的人身上。 纨素是先皇后出嫁时,从宫中带去的陪嫁。虽然是在她婚后才开始侍奉的,但是仆人们的消息总是比主子们更灵敏。比如说,纨素就知道当年先皇后出嫁前在宫中可谓是人嫌狗憎,这位安乐侯可没见到对这个妹妹有过什么好脸色,如今倒是转了性子,要用她的余荫来为自己来求个前程。 “公主……”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璀然反而笑了起来,“反正不管折腾个什么样,与我都是再好不过——要么分了那贱人的宠,要么堕了她的胎,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她从纨素手里接过那张信纸,“替我回信给我的好舅舅,就说我在宫中百无聊赖,请表姐进宫一叙……” 新欢 裴贵妃怀孕怀得天昏地暗,金贵人向来是由着璀然为所欲为,永兴长公主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非就是个臣女,宫中也不差她一碗饭吃。若是她能让璀然这个小祖宗少闹是非,让贵妃能安心养胎,就是积了大德了。 刘小姐进宫这天,贵妃正在害喜。 又一阵止不住的恶心直冲上来,实在没有东西可吐了,只呕出几口青绿色的苦水。 侍女拿走唾盆,递来香茶漱口,又换了几束新鲜百合花驱味。这一套流程,贵妃宫里的人近来已经很熟练了。 “这,都呕胆汁了……娘娘还是用两口粥罢,您眼下可是双份的贵重……” 贵妃厌倦地挡开嬷嬷端来的吃食,歪回躺椅,闭起了眼睛。印象里的关关怀孕就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却害喜得昏天黑地,闻到荤的气味要吐,便只能吃些素粥;这几天突然一变,闻到米的气味也要吐了,折腾得几乎粒米未进。 这样正常吗?御医总是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废话。或许是她年纪不小了,或许是这腹中孩儿心意相通,感受到了母亲并不想要自己…… “听说有人将朕的爱妃饿着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贵妃睁开眼睛,只见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榻旁,周围的人跪了一地。怀孕对她如同晴天霹雳,自己这关尚且过不去,越发不想见到皇帝,更不愿拿狼狈相争怜邀宠。奈何她无心,不代表底下人没有这份心思。皇帝总能够听说贵妃哪里不好了,又跑来烦她。 自从贵妃有孕,皇帝倒像头一回当上父亲,将她纵得无法无天,这会任由她躺着不动不理他,依然好声好气。 “膳房没用,将他们统统罚了,换人重新做好吃的给阿云,好不好?” 贵妃微微转过脸来,冷笑道:“陛下分明是为了子嗣上心,就不要折杀妾了。” 因为有孕,她未施脂粉,比平常显得更多了稚气,在皇帝眼中,倒像是生病的孩童使小性了。 “那可不对,朕要孩子,也要阿云。”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半抱起来靠着自己,下人早就有眼色的退出了,贵妃挣也无力,只好装木头人随他去。 皇帝一手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轻轻摸着。“听阿耶的话,不许让阿娘难受。阿娘明天还吐,阿耶就让翰林写一道圣旨,日日念给你听。” 他这样放下身段厚脸皮,贵妃终于噗嗤了一声,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嘲笑。 皇帝当慈父当得更起劲,亲手喂她吃了小半碗粥,总算没有再犯恶心。孕期头几个月最容易困,贵妃吃了东西,眼皮渐渐的重了。皇帝怕她积食,强拉着她讲话。 “阿云觉得这胎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你说,会长得像谁?像你便好。” “不论儿女,朕都一样的宠。将来,朕要把天下最富庶的郡国封给我们的孩子。” 贵妃垂着长长的眼睫。 她只觉得荒谬,想问璀然的封邑可回来了,终究是不敢。这么些年,足够摸清皇帝不能踩的尾巴。他从不屑于把侄子视作情敌,甚至不介意奸夫的名头,可是,当王琮以情敌身份挑衅他的君权,皇帝就变得充满了戾气。 “好些日子没出门,宫中有什么新闻么?”贵妃小心翼翼地问,选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方向转移话题。 皇帝似乎僵了一息,很快不露痕迹地接口:“也没什么。璀然快及笄了,朕考虑给她指一门好婚事。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轻笑起来。“那日她的姐姐妹妹进宫入贺,璀然倒是开心,难得不与朕顶嘴了。那孩子还说,看来卫哥哥最好,以后要嫁给卫哥哥那样的。” 卫哥哥就是卫纮,皇帝四妹的独子。他父母是皇家最出名的一对恩爱夫妻,可惜驸马早在讨伐前朝时就战殁了,他母亲伤心欲绝,强撑到先帝登基封她为公主,也撒手而去,撇下一对少年儿女。先帝心疼外孙做了孤儿,直接让卫纮承袭母亲封邑,是为南安侯。 彼时卫纮才十七岁年纪,一无功勋,二无特长,性情还莽撞,胜在父母双亡,皮囊如玉,又没纨绔恶习,顿时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单身汉,许多贵女争着嫁的对象。 因为卫纮是王琮最亲近的表弟,贵妃当年也对他的亲事非常关注,不惜当过两回惹人讨厌的红娘。不过这小子嫡传了王家的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一拖到了二十出头,亲戚们都等着看,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才能叫卫纮落马。 结果纷纷大跌眼镜。有一回,卫纮逢旨去吴兴郡祭祀先祖,在那里和太守的女儿对上了眼,非那许小娘子不娶。许氏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太守之女,说低不低,说高不高,做个侯夫人凑合,做外戚就很勉强了。奈何卫家人丁凋零,卫纮自己就是族长,没有人管得了他,当舅舅的皇帝也只好点头。 说来也怪,许氏只是温婉些,算不得多么惊艳聪慧,偏偏就把卫纮拿捏住了,成婚两年还如胶似漆,直追他父母的遗风。坐等始乱终弃的贵女们更加扼腕,早知道卫郎是这样忠心的好丈夫,当初打破头也要强嫁了他。 “璀然还小呢,只不过看卫纮心爱他娘子,就觉得他好了。”贵妃微微笑道。极少听皇帝关切儿女私事,让她隐约有几分不安。 “卫纮生得好,自然招惹女孩儿喜欢。知慕少艾,少年人对于情爱总归是肤浅。”皇帝收敛神色,低垂了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就算贵妃心中恨恨,那一瞬间心弦却也拨动了一下。 很多年前,一提起王勰,她想到的他总是这个样子。带着和悦的微微笑意,漫不经心地偏过头,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光华温润,搅乱观者的心曲。 “像陛下才好。” 贵妃忽然低声说。 “什么?” “这个孩子,相貌像陛下才好。”贵妃垂眸敛目,双手交迭在腹上,耳根却悄悄红了。 皇帝难得愣住,终于朗朗的笑起来。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的到来,璀然算得上是“饶有兴致”,倒不是她对刘小姐本身有什么兴趣,而是类似于小时候撕掉蝴蝶翅膀,看它在地上挣扎那样,不安好心,居心叵测,幸灾乐祸,好奇她能做出什么。为此,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自己亲手泡好了一壶茶。可惜外臣入宫手续繁琐,等刘小姐觐见的时候,茶已经冷了。 到底有些顾忌,安乐侯没有大张旗鼓地将人送进宫来。刘小姐入宫不过带了一个奶妈子,别的就是几身换洗衣裳,咋一看倒是有几分寒酸。 安乐侯敢把女儿送进宫里,自然也是信心满满——不如说,能活过前朝末帝统治下的近亲宗室们,倒没有一个是傻子。纨素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这位刘小姐生得确实是刘家人,眉眼之间奇妙地颇有几分像先皇后,无端便生出了“鱼目混珠”的感觉。却完全和璀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并不是说她不美,反而刘小姐生着一张讨喜的圆脸,明眸璀璨生辉,绝对算得上国色,也许是顾忌着璀然还在孝中,她只穿了一身素淡的淡蓝色宫装,如瀑般的黑发上点缀了两只银钗而已。她本是艳丽的长相,这身打扮并不衬她,只显得欠缺血气,暗淡了颜色,无端生出一种病态。 她一见璀然便盈盈地跪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表姐何必多礼。“璀然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假他人之手,自己将刘小姐从地上扶了起来,刘小姐一幅受宠若惊模样,低头浅齿而笑,露出一截羊脂般白皙的脖颈。 ”姐姐今年多大了,小字叫什么?“璀然亲手递给她一盏茶——当然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了。刘小姐哪里敢接,只好用双手捧了,先谢过公主的赏,才说:“臣女今年十六了,小字静徽,哪里担得公主的一声姐姐呢。”言谈之间倒是落落大方。 刘小姐这样的外人留居,礼数上应当去拜见后宫之主。眼下没有皇后,后宫最高份位的就是裴贵妃了。璀然笑道:“那纨素带姐姐去罢,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罢,却停了一停,“贵妃现正有喜,穿得太寡淡,怕是讨她的嫌。我这里有几件母后当年留下的花钗,姐姐先用着吧。”言毕亲自选了几支给刘小姐戴在发间,衬得她容色越发鲜妍。 时值午后,皇帝才离开贵妃宫中,经过御花园时,见到垂丝海棠开得繁盛,不由多看了一眼。随值大太监机灵地叫人停下肩舆,低问陛下可要在园子里走走,又说:“贵妃娘娘出门不方便,见了这海棠,没准一开心啊,连害喜都忘了。” 皇帝半响沉默无语,终究开了口:“ 海棠美而无香,开过就过了,怎么就不肯留下一点痕迹。” 大太监慌忙埋首闭了嘴,却又听皇帝道:“无香不会熏人,就剪几支好的给贵妃送去。”他想起贵妃睡着时还偎在自己怀里,拉着他袖子不放,嘴角微微的扬起来。 皇帝下了肩舆,信步向海棠走去。花后忽然闪出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女官的装扮,另一个是淡蓝色的。侍卫迅速护住皇帝,另一拨人冲上前喝斥,两人急忙跪倒,为首的连声叩头:“奴婢冲撞圣驾,奴婢罪该万死。” 听出是璀然身边的纨素,皇帝稍微平缓了脸色。 “怎么回事。” “安乐侯府小娘子入宫陪伴公主,公主遣奴婢带她拜见贵妃娘娘,一时看花迷了,没能发现圣驾。” 从璀然宫中去贵妃处,并不需经过御花园。 皇帝面上不见波澜。“安乐侯的女郎?” 淡蓝衣服的叩了个头。“妾刘静徽参见陛下,陛下万万岁。” 一般女子在天颜前,要么故作姿态,要么战战兢兢,听刘小姐的声调,倒是不落俗套,有几分文士从容。话音落了,她似乎不经意抬了一瞬脸,果然是位夺目佳人。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血统,然而……和关关判若两人。皇帝心中微叹,安乐侯那个混账东西,连自己亲妹妹是什么样都不知道,送来个似是而非的玩意。 “起来吧。” 大太监心思一转,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刘女郎请起。” 刘小姐谢了恩才起来,只听皇帝询问:“你看璀然可好?” “回陛下,公主样样都好。”她恭谨答毕,又抬起了美目,凄然道:“若是姑姑还在就更好了。妾当年见到姑姑时,只有五六岁,亦将她的容貌风仪铭记于心。父亲总说,说娘娘与别的姐妹不同,心思最是纯净无暇……” 大太监心中啧舌,却见皇帝神色无异,甚至浮现了一分玩味笑意。 “贵妃安歇了,你晚些再过去。” ------------------------------------------------------------------------ 写作不易,大家多多留言啊QAQ 连环(H) 刘小姐与纨素回到璀然宫中。听说没有见成贵妃,倒是碰到了皇帝,璀然打量着刘小姐,笑道:“这叫撞头彩吗?姐姐果然是有福相,福气还在后头呢。” 刘小姐因为面如明月,自小的确常被人夸福相,一时并没往深思。表姐妹相对闲聊了一个下午,用过晚膳,天已全黑了。不过宫中华灯如昼,九天宫阙也不过如此。刘小姐顺口叹道:“公主住在这里,想必不用太早安置,入夜还能做许多事。” 璀然轻笑,那一瞬间,先皇后的影子隐去了。“姐姐还想做些什么玩?这个时辰,我父皇才是忙碌。” 不多时,便有一行人掌灯前来,为首的太监自称是贵妃所遣,请刘小姐一见。璀然只是含笑颌首,刘小姐匆匆整理仪容,便登舆去了。 她在前朝虽是王女,却鲜有机会入宫。乘在舆上一路微晃,左拐右转,也不知道去往哪里,索性闭目养神。终于停稳以后,刘小姐扶着太监肩头下来,抚着胸口,平缓了一阵呼吸。各座宫门大同小异,她分辨不出是哪一座,也无心欣赏影壁和照壁的华美浮雕。贵妃是实质上的六宫之主,在她面前亮相,不是轻松的活。 宫院里摆满了花盆,刘小姐跟随引路太监穿过它们之间的曲折小路,来到了正殿门前。到这时她才想起抬头看一眼匾额,上头用金字写着:清思殿。 贵妃一觉好眠,醒来时天色已暗。她发觉自己从榻上睡到了床上,枕畔还落了一柄湘竹折扇。这扇子已经显出年头,是先太后过世当年赏给儿子的,是以皇帝小心珍视,常常带在身边。今天想必是他守着自己睡觉,不小心从袖中落出来了。 难得这么久没有吐,贵妃周身清爽,精神头反比白天更好些。原本唤了黄门来,打算让人赶紧把折扇送还,忽然又改了主意,吩咐道:“你们备舆,我要去见陛下。” 嬷嬷劝道:“娘娘,已经戌时初了。您久不出门,万一受个什么冲撞……” 不提没出门倒好,一提起来,贵妃只觉憋闷这样久,再不出去透气,连宫门朝哪边开都要忘了。嬷嬷无奈,自己腿脚走不得远路,只能小心搀扶她坐稳了,又对随行侍女千叮万嘱一番。 皇帝常住在清思殿,临近前朝,与六宫隔着一座御花园。抬舆太监生怕有个闪失,不敢走快,一步一步慢悠悠晃到了皇帝宫门,里头昏昏暗暗,陛下似乎已经安置了。贵妃迟疑了一会,还是扶着腰下了舆。 “只是送样东西,不必通报打扰陛下了。” 守门卫士和宫人犹犹豫豫,因为贵妃的盛宠,终究不敢拦她。 贵妃不去正殿,沿着回廊径直向后殿书房走去。皇帝勤政,时常忙至更深,以前还喜欢召她来陪他阅章,这条路早就走得驾轻就熟。今夜书房没有灯火,贵妃不自觉抚着小腹,对心里说,父皇今天累了。 静徽,刘小姐的名字是静徽。这个名字有些太文气了,和刘氏皇族中人的风格迥然不同。 从年纪还小的时候,静徽一直知道,自己将和其他姐妹有着不同的未来。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长得和十四姑非常相似。 十四姑刘关关,父亲的妹妹,当今的皇后。在父亲口中,这位姑姑是皇家最美的公主,更是知名的傻子,还倒霉催嫁到了狼子野心的王家。可世事祸福难料啊,谁想到皇帝有一天会轮到王家来做,总算王勰有些良心,不仅保下她一条性命,继位后还让她母仪天下。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让刘氏族人有了盼头,却又没几年就病死了。 好在静徽,可以成为关关的替代。 至少父亲安乐侯这样想。 今上王勰,风流独绝一时。要入他的法眼,静徽也必须成为才女。琴棋书画且不论,她还得解佛理,善清谈,能够相对饮酒论道,也要通晓那些勾引男子的风月手段。 前丰亭县主刘静徽,就是学习着这些东西长大的。她的先生们,一半是大儒,一半是名妓。 看着站在面前活生生的皇帝,静徽恍如做梦,只听见血流和心跳的声音。 白天在御花园,她看不清天子的样貌,也不敢多看。现在她知道了,这位风雅闻名的皇帝,也有着和名声匹配的俊美五官。 可他只爱已故的姑姑。想到这点,跪在御案前的静徽甚至有些酸涩。她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件工艺品,为了吸引他,她学过那么多东西,此刻却失去了自信。 皇帝晾了她一炷香,才从奏本上抬起眼睛。“是你父亲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静徽一愣。从没预想到这样的开端,好像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早就透过她的重重衣裳,把她看了个里朝天。 “……妾其实在册封姑姑为后的大典见过陛下。”静徽浮起一个自嘲哀婉的浅笑。“一晃五年,竟不知何日能忘。” “哦。”皇帝又写了几行字,合上奏本,抛开朱笔,起身绕过书案,来到她的面前。 “那你脱衣吧。” 从春宫图上,静徽早就熟悉这样的场景。赤身裸体的女人跪在男子腿间,嘴里含着他的阳具。 但她确实没有了解过,皇帝这样的人,和她说的第叁句话就是在治理天下的御书房里脱光,脱光之后也不做别的,直接就干起这活。当他解开衣带,让真正的那个物事扑面而来时,她竟然愣住了,为什么会这样大?片刻恐惧后,还是柔顺而假装羞涩地捧起皇帝的龙根,按照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小心翼翼伸出了香舌。 在她的舔弄下,那东西变活了,生机勃勃地立起,膨胀,在静徽唇边弹了一下,显得越发狰狞。她没有把握要怎么把它吞下,可是牢牢记着教导,心一横,还是张开了樱桃小口。 “行了。”皇帝却没有把欲望再往她嘴里送。阴阳合欢是人间乐事,对那种不通风情,只会把女人搞得哭哭啼啼惨叫连连的同类,皇帝向来极其不屑。静徽这种送上门的处子只是让他觉得麻烦,她必定得是个处子,安乐侯胆子再大,也不敢糊弄这个。眼下看来,她爹把她教得不错,也就没必要费心施展什么了。皇帝推开笔墨奏章,让她仰面躺在书案上。 “陛下……”她软软地叫了一声,据说这样更惹男人怜惜,她只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在屠夫面前露出雪白柔软的肚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猝然生出一阵悔意。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若是皇帝不动她,更像是一种屈辱。她知道自己很美,这样的美色只有帝王才能享有。 只是……好疼。 静徽睁睁地看着宫室的悬梁,只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痛苦。她知道会痛,却不知道会这样的痛。从前那些叫她如何婉转低鸣、柔媚娇顺的教导此时此刻都派不上用场,只留下少女最原始的反应。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泪水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书案上。 “好痛……”她凄然地说道,“陛下,静徽好痛……”她本该抬起臀儿,迎合一番,却痛得止不住地抖着。 “别人都忍得,你怎么不行?”听见皇帝轻描淡写地一句,她只能吞了声,任他摆弄,手指死死地抓住书案的边缘,连指节都变白了。 好在痛感逐渐消退了,她终于记起了那些教导。她用手抓住一边滚圆的胸乳揉捏着,一边撑起身来,唇儿向男人的脸寻去。 “……躺好了。”却是被毫不留情地推倒,静徽只得含泪低低地叫了一声。 虽是处子,倒也有几分趣味。皇帝思索着,见她一张脸惨白,眼角泛红,终究是待她温柔了些。 “纨素,你说今晚过后,会发生什么?”璀然点起一支线香,室中满满晕染了清甜的白梅气味,“是我多了个小妈,还是安乐侯掉了脑袋?” 纨素艰难地说:“所以,您早就知道那不是贵妃的人……” “我又不是傻子。”璀然看着一截燃过的香落下,无声无息的散落成灰,“父亲身边那几个人,很难认吗?”她得意地笑了几声。 “不过啊,安乐侯也未免太乐观了,你觉得她有那么美吗?”她戏谑地问纨素。 “陛下不是那等沉迷女色之人……” 璀然自问自答道:“依我看,撑死了也就算个中人之姿吧,胜在有个好出身,比那贱 人强。” “……公主,您少照点镜子。”纨素彻底无奈了。见惯了自己,那只能看谁都是中人之姿。 毕竟是孩子,撑不了太晚。纨素替璀然卸了晚妆,打散长发编成辫子,服侍她睡下了,自己却在外间守着一盏昏红宫灯。 陛下没叫留宿,自有训练有素的内监服侍了静徽离开。皇帝就在书房里间歇息,或许是酣畅了一番,这夜睡得格外安沉,次日竟然醒晚了。好在是官员休沐日,皇帝也难得闲暇,不紧不慢用过了早膳,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放在桌边的那柄折扇。 伺候的大太监顺着皇帝目光看去,心里暗叫不好。只是想到昨夜贵妃神色自若,留下扇子转头就走了,像是个识大体的,但愿还有转圜之地。 鸳鸯(H) 南安侯卫纮回府的时候,表情很不好。他是出去与几位表姐夫、妹夫、姑父喝了酒,只是原本是为了消愁,推杯换盏间的那些话语反而使人更加恐惧了。 他烦闷地任凭妻子取下发冠。这本是丫鬟仆妇干的活,谁叫南安侯夫妻蜜里调油,于是这些小事便也从不假手于人。 许氏一向温婉柔媚,虽说算不上多聪慧,只在揣摩夫君心思上颇有心得,何况卫纮的不愉几乎就写在脸上:“可是今日有些不顺?” “自从傻哥哥起事以来,我哪里有顺心的时候。”卫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骨肉相残使他心力交瘁。妻子不过嫁来一年余,不懂其中的机关,胆子又小,这些事情他也不愿讲的太细。 “说到这个,父亲最近也有些想要告老还乡的想法呢。”许氏说道。她父亲在江南做太守,如今楚王的叛军正盘踞在哪里,真是虎狼之境,若有个万一……“若是陛下迁怒于卫郎,父亲也是不愿的。” “陛下……先皇后去世后,陛下虽然越发疏远我们这些亲戚,但是毕竟算得上仁君,不会轻易迁怒的。如今前线军况紧急,现在辞官未免也太明显了些,陛下必然不许。”卫纮宽慰她道,“我从小和楚王一道长大,他是个什么人我也有数,不必太过担忧。”这话连他自己也不信几分,王琮确实不爱开杀戒,一般只拿地方长官杀鸡儆猴——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妻子白白受惊了。 他头上松快了些,便也想着关心关心妻子:“最近可有什么趣事?你们妇道人家,有时候消息倒比爷们儿来得更准些,说出来也让你郎君听听?” “说趣事倒也没什么,只是前几天随着小姑和几位公主王妃们进宫见了公主。” “公主?是璀然吧。” “怎么可以提公主的闺名呢。”许氏微颦,“说出去,又要叫人说郎君不懂规矩。” “璀然又不是她的闺名。”卫纮无谓道,“王家人向来都是只起一个单名,她本名其实是叫璨——是外祖父嫌弃这个字形不好,才取‘璀璨’为字,叫了璀然。” “原来如此。” 卫纮对这个表妹很熟悉,毕竟他父亲从前领兵在外,母亲一直多病,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和楚王、太子亲密极了,父母双亡后,更一度以皇宫为家,做小表妹的大护卫。印象中的表妹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就是太有主意了,有时候让人真受不了。太子身份在那里,不屑于和小女孩玩耍,楚王又成了家,去了封地,那些日子里,反而是他和璀然相处的时间更多些。 不过这些年里表妹年纪渐长,他也领了差事,这么说来,倒是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再没有见到过了。 许氏想了想,细语说:“其实我还听小姑讲,陛下在向亲戚间求访女科名医。” “女科?如今也就……” “正是呢,贵妃身子也有几个月了,理该稳了才是。” 她没有生养过,对这些妇人隐私是半通不通。卫纮就更两眼一抹黑了,随口诌道:“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气的?” 许氏小脸都泛起了红晕,声音更低了:“可不就是。小姑从长公主那里打听到的,说是陛下临幸个什么新人,可巧让贵妃撞见了。” 卫纮想象皇舅舅的私事,不由尴尬起来。“陛下……后宫好久没添过人了……也是正常……” 许氏娇嗔地虚打了他一下。“夫君听着,似是羡慕有加啊?听说陛下心疼贵妃,也不封那新人,直接给打发了。” “我呢,有我家素素足矣,才不想沾什么别人。”卫纮笑着揽过她的细腰,在脸上香了几下,干脆一把抱进了床帏。 “卫郎!……”许氏惊叫道,只不过笑意更多于惊诧。她正十八九岁的好年纪,说是妇人,其实不过是个少女,眼波流转之间便是妩媚神色。她外表清丽,性格温柔,在床笫之事上却有着与之不符的放浪。此刻,她被卫纮摔在床上,只直起身子,一边肩膀上的衣服便向下滑去,已露出半片雪白的酥胸。 “小妖精。”卫纮笑骂道,伸手便往她胸上摸去。年轻人身强体壮,实在不需要更多刺激,那话儿便能行了。他重重地在她乳儿上扭了一下:“给你夫君脱光了躺着。”他实在是爱极了她这副风骚至极的身子,只这一下,她就软了身子,娇滴滴瘫倒在了床上。 “夫君又作践人家。”许氏娇声说,倒是自个儿解开了衣带,露出里面银红绣了鸳鸯的抹胸,显得一身皮子更加白嫩。那抹胸更是松松的挂着,只要卫纮轻轻一扯,便整个落在一旁,露出她两个半碗似的乳儿和平滑纤弱的小腹。 “乖,这叫爱你。”卫纮往她下身一摸,那儿果然早就泛滥成灾了。早已算不上新婚燕尔,两人对于对方的身体都不能再熟悉了,知她那蜜穴已经准备好,也不多说什么,便挺了进去。 这一下入得狠了,便是许氏也有些承受不住,她娇鸣一声道:“素素好痛。”只是两只藕节般细嫩的玉臂挂在他脖子上,像是怕他逃走似的,上面金钏、玉镯叮叮当当地作响。她这一叫,更是火上浇油,只叫卫纮动作更激烈了些。 过两日便到中秋,天上一轮清月,哪比得上人间欢愉。 中秋佳令,人间团圆,正是楚王出生的日子。但如今算起这些早就没有意义,毕竟再没有人会记得…… “将军。” 王琮回过神来,这声音太阳刚,不可能是仙蕙,仙蕙也又好一段日子躲着他了。不经通传能进入主帐的就是那么些人……他抬起头,是杨过。 当然不是那个杨过。此杨过两臂俱全,曾经是王府亲兵,差一点给公主——先皇后当了干儿子,现在早已独当一面,一般兵卒也尊称他一句将军。 “你来做什么。”他张口,发现自己声音是止不住的沙哑。 杨过耸耸肩膀。杨过此人有很多怪习惯,耸肩只是其中之一。平日里王琮勉强可以忍受,但今日他实在是太过烦躁了。 “滚开。” “你不能再喝了。”杨过永远学不会怎样正确地对上官说话,“再喝下去,仗就不用打了。”因为你会喝死在我们打下京城之前。 王琮一把将酒杯朝他砸去。 杨过灵敏地朝边上一跳,他的养父母毕竟是江湖大侠,这点不着边际的攻击伤不了他。只是酒杯破碎的声音比造成的威胁大多了,听起来像要杀人一样。 怪谁呢?其实都怪皇帝。 皇帝大赦的旨意传进军营那天,楚王的前锋刚刚拔下了会稽郡城。江南富庶之地,一郡财赋就抵得中原一州。朝廷丢掉这样的要地,震动天下,而对于楚王的军队,剑指京都不再只是美好幻想。是夜叁军尽欢,可主帅王琮只是勉强露面,陪将士喝了几杯壮酒,之后便一个人关在帐篷里,独酌到天明。 杨过自小就跟随王琮,亲眼看着他成婚,起兵,百战,成为新朝开国功臣,也目睹了裴妃猝然早逝带来的痛苦。其实,杨过和裴停云是老朋友,他不大相信她会死,后来,更不相信她会背弃楚王——按他的语言,叫做出轨。 可是在大赦圣旨里,一字一句暗示天下,裴氏受宠有加,甚至怀上了龙种。 她和楚王许多年都没能有孩子。赔了夫人,自己还不行……同为男人,杨过完全理解王琮受到的双重打击。 至于那妹妹仙蕙,也是个聪慧剔透人,马上就悟到楚王在为了什么伤心。她似乎还吃起了姐姐的飞醋,楚王一夜酗酒,她就一夜不来见他。越是没人管束,楚王的酒瓶子就变本加厉。 可若是殿下颓唐到了纵酒行凶的地步,他的亲信也不会坐视不理。王琮摔了酒杯,马上就有人去找到了仙蕙娘子,求她来救救杨过杨将军。事到如今,也只有她能在殿下面前说上话了。 总之,等仙蕙慌慌张张来到主帐,看到的就是杨过把王琮按在地上。 “杨将军……?”她迟疑地出声,不知道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汉子下一步是不是就打算把主将埋进土里。 杨过见到她,甩开手,一声不吭走了出去。他的步伐也很奇怪,腿直直的像个牵丝木偶,又像大鹅在踱步。仙蕙一直怕他,也感觉他不喜欢自己,此刻再顾不得多的,急忙奔向王琮。 王琮一点也不像那个英俊的楚王了。也许是酒喝得太多,又也许是默默地哭了一场,他的脸色惨白,眼圈却是一片血红,难怪他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仙蕙想把他扶起来。一触碰他的身体,感受到熟悉的热度,她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她想要拥抱殿下,支撑他,照顾他,可是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无法停息: 殿下爱的是姐姐,你只不过是一个,是一个…… 王琮摇摇晃晃摸回椅子里,仙蕙给他倒了杯水,放在面前,默默地背过身去。 “仙蕙……”王琮向她伸出了手,声音那样低哑迷茫,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过来。” 仙蕙狠了狠心不动,跟着掩面啜泣起来。 “殿下心里明明只有姐姐,为何还要招惹我?您把自己损成这样,仇者快亲者痛……我一头撞死算了!” 她哭着正要迈步,王琮一把将她扯进怀中,两人就像快要渴死的鱼儿,哆嗦着拼命搂紧了对方,迷乱发狠地在彼此嘴唇上索取。苦涩液体贴着面颊流进嘴角,再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吻到不知今夕何夕,王琮将仙蕙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榻。 琴鹤(H) 两个人早已是情迷意乱,倒在榻上一边继续吻着,一边手忙脚乱拉扯对方衣服。仙蕙穿的罗裳层迭繁琐,王琮不耐烦,一把撕开她贴身的底裙,自己只宽了衣带,就挺身而入。 “疼吗。”王琮沙哑地低问,眼圈仍晕着薄红。 仙蕙心弦一动,所有的柔情都苏醒了。其实应该是疼的。已经和殿下欢好了许多次,还是适应不了他那物的尺寸。可是方才一番亲热,她早就四肢发颤,春水泛滥,只觉得一股酥意从腿心生出,直痒到了心底。殿下猛然填满了她,仙蕙下面的嘴儿紧紧裹着他又烫又粗的部分,上面丰软莹白的乳儿用力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整个人恍如飞上九天,什么撑胀难受都浑然不觉。她咬唇轻轻吟着,主动抬腿勾在王琮腰后,只想让他入得更狠些,更快些。 她这样动情,媚态横流,王琮也不再多问,伸手揉弄着她的雪乳,一边大开大合动起来。酒意害人,他眼下通体燥热,顾不得什么章法节奏,只一味的冲锋陷阵,想快些发泄了这一身邪火。仙蕙太紧太销魂,绞得他寸步难行,一下一下都用足力往里压。仙蕙咿咿唔唔地娇哼,脚跟随着他动作起伏,上上下下挠在他的臀上,挠得他几乎绷断了腰腹。没一会儿王琮就撑不住了,眼前一白,就抵在她花心的小嘴射了出来。 酒多误事。他压在仙蕙身上喘息,懊恼地一点一点退出来。 仙蕙不上不下的,可也绝不会说他什么,只是温柔地抚着殿下沁满薄汗的肩胛,急跳的心音交迭在二人胸口。 “仙蕙。” 王琮微微侧过脸来,带着意犹未尽的缠绵,寻到了她的唇。他在耳畔低语:“停云是停云,你是你。” 所有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嫉妒,在此刻都化作了柔情,仙蕙觉得此生已经交付给了这个男子,她愿意为他而死。 她抱着殿下的腰,信赖地把头靠在他胸膛,闭起了眼睛。到这时,她才感觉下身火辣辣的难受。他弄得那样凶,刚才怎么就不怕呢?精水现在还没有流出来,简直不敢想,到底让他顶进了多深的地方。 她已不是无知少女,知道殿下留给她的那些白液什么用处。 “殿下,仙蕙……会有孩子吗?” “不会。” 仙蕙茫然睁开眼睛。 “殿下?……” 方才目光炽热的情郎,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好像内里的火焰全部熄灭了,看身边如露桃含春,艳丽欲滴的女子,也无异于一段木头。 王琮披衣下榻,走进了帐外的夜色。仙蕙咬着嘴唇,珠泪一滴滴落成了串。她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刘静徽侍奉过了陛下,却没得份位,说起来已经很尴尬。既然不是在室女,再和璀然同居一室,便不合适了。她没名没份,也不好安排,金贵人只得在自己宫里收拾出两间耳房,赶紧将人挪了出来。 她自个觉得羞耻,只恨不得不要见人了,倒急得她的奶妈子求到了纨素头上。 “姑姑,我们姑娘这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纨素很尴尬。她虽说得脸,再怎么是个奴婢,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换到十多年前,她还敢说一句准话,全靠的是这些年来伺候主子的心得。可是自从贵妃入宫,陛下就转了性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人了。如今陛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怕是没人知道了。 “这……只能让小姐稍安勿躁了。”她徒劳的安慰道,“最近军情紧急,陛下怕是顾不上后宫的事情。” 这话能唬一唬静徽的奶娘,却是骗不过静徽。军情是急,却不妨碍赏赐一波波的向贵妃宫中送去,连带着伺候的宫人也颇得意。贵妃倒是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她这儿急得要死,却没有一丝音讯。 这伺候过陛下的人,无论有没有名分,这辈子是再也逃不脱了。若是有幸得了宠,生个一儿半女的,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了着落,若是一朝承恩,便被抛掷脑后,余下的人生便只是数着日子过了。 寻常人家,还能骂一句狗男人始乱终弃,可这皇宫里头…… 陛下一门心思在贵妃身上,整个六宫上下只盼一个念头,就是贵妃能笑一笑,把胎稳住,平平安安生下来。静徽正是那个坏事的,藏都来不及,哪里管得上她见人。 她自知人微言轻,只能夜夜垂泪。 “真是造孽啊。”璀然感叹道,“本来以为她能有几分本事,却也不过如此。”她依旧一袭白衣,却已换做了丝绢,不再是丧服的粗麻。虽说子女该为父母守孝叁年,可皇家一向是以日代月,算起来她早该出孝了,只是非要跟寻常人家一样守着,今天却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子。 纨素早就学会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全把她这些话当作耳旁风。璀然倒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吩咐道:“把我那张琴拿来。” 她自叁岁起习琴,可是自从皇后去世后便再也没有摸过琴弦。纨素只是微微一顿,便给她找琴去了。 她那是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女儿,自从见了一次父亲弹琴,便吵嚷着要学。当时皇帝还只是太子,听她这么讲,一向平和的表情里却多了一丝愉快:“璀然到底还是像我。” “王二,你又往脸上贴金了,她是个小孩儿,看到路边野猫都要上去抓两把。”母亲是这样回答的,她那时身体就有些不适,只是靠在榻上,“她要是能日日练习,练到二十岁,才算像你。” 父亲只是笑笑,权当作答。 恐怕把这句童言当了真的只有卫家哥哥。没过几天,卫纮又上门来,倒是给她带了一份礼物——一张琴,算不上什么难得的古物,却也是当世名家所作。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卫纮说,“是我母亲年少时用过的,我留着也没用,给表妹玩吧。” 璀然的心早就被琴勾了去,才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公主,琴在这里。” 就算主人经年忽视,这琴还是保存得的很好。璀然将手指放上琴弦,第一个音下去,便觉得生疏。勉勉强强弹了下去,觉得不成样子,自己觉得没什么意趣,悻悻然收手了。 也许是人琴相通,璀然拨动了琴弦没两日,卫纮就递了消息进宫。原来是他的生辰要到了,想请同辈亲戚们过府小聚,如果公主赏光,那是更好不过了。 难得有出宫由头,不用和姓裴的贱人共享一方天空,璀然自是不会错过。 公主出行,排场自然是有的。尽管在一众表亲间年岁差不多最小,却坐了上座,主人公卫纮只能坐在她下首。既是过生,她便打扮的花团锦簇,在座的亲戚们许久没见到穿白衣之外的她了,一阵惊诧后,终究是卫绮先开了口。她一向活泼,和卫纮又是一对双生子,今日也是她的生日。 “平日里在宫里不觉得,今天一见公主,倒像个大姑娘了。” “可不,公主姐姐是我活人里头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本来是夸赞的马屁话,由这张嘴里出来,却显得不伦不类。说话人比璀然还要略小几岁,还是个孩子,却珠光宝气,异香扑鼻的,打扮比在场的成人还讲究。 这便是表亲间年纪最小的夏惜月了。说起来她和璀然是嫡亲表姐妹,璀然却极少见过她。惜月的母亲也是长公主,嫁给夏家许多年,眼看着外甥们一个个窜大了,自己却一无所出,又仗着父亲的威势不许丈夫纳妾。两口子斗了十几年,总算在叁十好几得了个女儿,取名惜月,将她宠得如月如珠,比公主还要公主。 和这群亲戚一起,璀然向来是没什么公主架子的。无论她和别人讲什么,惜月都要附和几句扯到自己身上,璀然也没有愠色,只告诉自己表妹还小。 “咱们家这么多兄弟姐妹聚齐了,真好。”郭芙叹了口气。 “这不是还差琮哥哥么。”惜月作态笑道。她自小听说王琮是表兄之中最出色俊秀的人物,可惜从懂事起,他就在江陵封地无缘得见。少女初萌的心思,时而萦系在这样的云端人物身上 。 “这等不吉之人,过生日还是别提他了。”公主面色顷刻变得平淡无波,在座众人立刻鸦雀无声。再是怎么样亲热的亲戚,如今变成了逆臣,面上就该当他死了。 郭芙作为未来太子妃,只得出来打这个圆场:“今天是卫哥哥的生辰,咱们不提别人……” 璀然嘴角露出一丝浅薄的笑意:“正是,还是嫂子懂我。” 大家便又笑起来,只是多少尴尬,不如之前那样诚挚罢了。卫绮算得上半个主人公,不比卫纮是个男子,在这些闺秀的话里不便插嘴,卫绮是妇道人家,此时不开闺中玩笑,便不是卫绮了:“如今大礼未成,公主就已经开始喊起了嫂子了么?” “都是自家人,我早就当郭姐姐是亲嫂子了。若不是哥哥为了守孝,现在怕是有几个侄子了呢。”璀然平和地说道,算是让众人放下心来,“如今叁年已满,想必宫中很快就会有新妇了。” “到时候惜月必定会给芙姐姐好生添妆的。”夏惜月再怎样天真,也发觉了自己话中有些不妥,此时便迫不急待地找补起来。 “你芙姐姐是去做太子妃,还少得了你那些私房?”却是她身边的何玄玄敲了敲她的脑袋,话是这样说,脸上却带着笑。 为母 算得上是尽欢,约莫到了戌时末,几位年长的姊妹便托酒醉,家中孩子想娘了,种种理由纷纷告辞回去。卫绮醉得更加厉害,在席上便困着了,许氏便叫几个婢女扶着她去了后院歇息。一时间杯盏狼藉,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快到亥时了,宫中想必已经下了钥,公主不然就在这儿歇息吧?我派几个人去宫门处报备……”许氏说道。她害羞,自觉席上插不上话,便一直在后院里,这会儿担心夫君喝的多了,才来前面招呼客人。只是今天女眷多,席上喝的不过是几杯水酒,卫纮连脸色都没红。 ”那就辛苦卫嫂子了。”璀然点点头,面上一片惨白。 许氏应了,便去叫人叫了其他几人的仆妇套车。 “公主?”卫纮见璀然的脸色,赶忙问道,“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不。”璀然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着他,“……听说卫哥哥家园子不错,可否带我去转转?” “我家的园子,也没什么可说的。”话是这么讲,卫纮语气里却带着一股笑意,“本来就是照着吴兴沉家的园子建的,贱内进京时,又从家中带了不少花木移植,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江南啊……”璀然若有所思一般说道,“江南本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只是如今被裴氏她前夫那个绿帽子王占着,想必讨不得好。” 绿帽子——? “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卫纮大惊失色。南安侯府的园子极其精巧,硬生生在京城里造出了个江南水乡,若是天气晴好,想必是很美的。只不过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南安侯本人提着个灯笼,只映照出璀然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映得园子更加鬼气森森。 若不是四下无人,他恨不得把这小祖宗嘴给捂上了,“我知道您恨裴妃,但也……” “你要不信,自己进宫看看好了——可别打着你老婆的名义去,小心老婆不保。”璀然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毕竟我爹就喜欢横刀夺爱。” 卫纮不甚机敏的小脑袋瓜总算是转过圈来。毕竟人人都知道公主身上流着刘家人的血,只有丧心病狂,并没有什么幽默感。 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 “我就知道裴氏喜欢二舅!”他立刻说道。 璀然的眼光变得冷冽起来:“怎么说。” “咳。”背后讲长辈的坏话,就算当事人死的死、活的也隔着老远,卫纮还是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公主,想必你也知道先皇后不通文墨……” “所以?” “而二舅在读书人中也算的是翘楚,那时候每逢佳节,府里大人们总喜欢行赋作文……二舅和裴氏总是诗歌相和的……我就知道……” “王琮这人怎么回事?”璀然皱眉,“他也不吱一声?” “王琮……他这人不通风月,想必根本不在意其中机关吧。”毕竟卫纮本人自己,也只一昧以为二舅和裴氏只是两个臭文人……哦,是才子佳人惺惺相惜而已呢。 事已至此,两人也不知能说什么。过了一阵,璀然又扯起一边嘴角,浮起惯常的浅笑。 “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表兄来找我玩吧。”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贵妃的孕吐总算是好了些。她总算是吃下了些东西,懒懒地靠在榻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那一向清丽雪白的娇颜上,眉眼更加柔和了几分,终究是显露出为人母的温柔起来。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微微的凸了出来。娇润的红唇里遗漏出几丝微不可见的叹息,便低下了眼,不自觉地轻轻用手抚了抚小腹。 也许这孩子终究是心里向着父母的。随着日子逐渐多了起来,她腹中的孩子便神奇般的会动了,在她心烦时,这孩子便会动上几下,便让她顾不上其他。 为了孩子,她也该振作些。毕竟,普天之下,只有这个孩子是真的属于自己的。 “娘娘,还要吃一颗酸梅吗?”身边得脸的宫女见她叹气,便极有眼色地端来一盘腌渍好的酸梅。这几日来,贵妃总是喜欢吃些渍好的酸果,她宫中下人都以这是吉兆。民间总说是酸儿辣女,贵妃嗜酸,腹中龙种想必是位皇子了,生下这个孩子,贵妃便能登上后位了。 贵妃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倒是去外头走走好。” “娘娘说的是,眼下满园桂花香,好闻得紧,奴婢这就去摘几支来。” 贵妃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还待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刺耳的喧哗声打断。 “陛下驾到。” 还不待贵妃从床上起来,皇帝早就闲庭信步般走进了殿内。他没有穿着朝服,反而是一身青衫,这该是十几年前的风行了。贵妃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陛下。“她恭敬地低下头,露出一截洁白柔润的脖颈。她着实累了,以前从未想过,怀胎十月究竟是怎样的苦楚……腹中孩子仿佛知道父亲来了,她自从今晨来一直烧得心慌,如今平静了下来。 “听说这几日你好些了。”皇帝温言道,他神色一片清然,好像之前那些争执都从未存在过。 “是。”贵妃的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这孩子最近总算是心疼娘亲,少了些折腾,总算是有些胃口。” “可还有些不适?” 贵妃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她双目垂下,却不言语。像她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只叫身边的人代言就成。 “回陛下,就是近日天凉了,娘娘却总说体热,不肯添衣。”一旁年轻宫婢大胆开口道。 皇帝皱起眉头。 “是这孩子在腹内不安,总叫我心口烧着慌。”贵妃小声辩解道,只换来帝王一声轻笑。 “朕是说都到了八月,贵妃怎么还只穿一件单衣。”说的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是宠溺至极。贵妃头更加低下去,却是不答。 伺候宠妃的,哪个不是人精,这会儿没声没息退下了个干净,倒是什么也不管了。贵妃起身,一手扶着腰,要去为皇帝奉茶。 只是还未起身,却被轻轻按住了手背:“你怀胎辛苦,不必做这等小事。” “妾谢陛下体恤。”她低眉顺眼道。 “璀然眼看着也大了,是时候替她找户人家。”他话头一转,“毕竟阿云也算是她的母亲,这婚事还是要你费心的。” 璀然……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消受。不过世间男女之事,也难说出道理,有时候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到头来却是一对眷侣,也是常有的事。贵妃低头想了想,强颜欢笑道:“陛下可有什么看中的人家?公主身份高贵,怕是找不到相配的儿郎。” “阿云倒也不必为她找补。璀然这孩子是被惯坏了,若是嫁到一般的人家,怕是会惹来祸端。到时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皇帝平淡地说。简直不敢想,如今以孝治国,璀然连自己的皇帝亲爹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指望她侍奉公婆、做贤内助吗?贵妃没想到他说起自己的掌珠起来也是这样的不留情,从喉间挤出似哭还笑的一声轻响。 她强笑几声:“以陛下之见,还是找个简单的人家?” “我看卫纮那孩子就很好。璀然和他也熟悉,总不至于盲婚哑嫁。” 这不是皇帝第一次在璀然的婚事上提起卫纮了,说是试探,却是十有八九了。 按这个算法,卫纮确实合适,他年轻俊朗,上面没有双亲,又没有孩子,家境殷实,领的又是个不咸不淡的差事。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他已有家室。但人做到皇帝这个份上,这点小小瑕疵,显然无伤大雅。 若是换作以前的裴停云,少不得据理力争一番,让皇帝放弃这荒谬的想法;而如今的裴贵妃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何况,她也自觉——她之于王勰,不过是个玩物。如今她在宫中呼风唤雨,全是因为皇帝看中;若是有朝一日失了宠,她怕是连那个刘氏小娘子都不如。刘氏起码还有做公主的表妹和侯爷的父亲,她裴停云除了恩宠,还有什么?更别说万一有朝一日王勰转过心性,想起王琮这一遭事,说不定还要怪她这个妖妇在其中离间骨肉血亲……这么一看,如今她却是除了肚内孩儿之外,一无所有。 只是可怜了许氏了。 固宠(H) “也罢,总之不急于一时。”他又展颜道,“儿女总归是不省心的。只盼着你腹中这个省事些。” “陛下……”停云软言道。提起腹中胎儿,不禁勾起她心底母性。怀胎数月,日日那孩子都变得更有存在些,不再是那坨囫囵的肉块,而更像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生命了。难怪关关病重时,唯一割舍不掉的只有年幼的女儿。不自觉地,她纤细的脖颈向下低去,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逐渐圆润起来的小腹,一丝碎发从鬓边垂下,配着她一身轻薄的纱衣,映在皇帝眼里,更是别样的娇弱可怜。 “阿云倒像是更加消瘦了些,脸都小了。” “陛下又拿我说笑了。”停云干巴巴地娇笑几声,“我倒是觉得自己胖了些许,身上都长了些肉呢。” “嗯?哪有?”王勰的目光慢慢垂下。 她本来就在午睡,衣衫单薄不说,一觉醒来正是海棠春睡的模样,衣襟松松散散,露出大半个肿胀白皙的乳房来,此时气氛暧昧了起来,那片羊脂般的皮子上便沾染了暧昧的桃色。她急忙去掩住衣襟,慌乱中那层薄纱却更加松散。她觉得身上的烧一下子蔓延到脸上,却挡不住皇帝的手。 “陛下!”她慌张的叫道,随即咬住了朱唇。一边衣襟滑落下去,露出一边椒乳。她虽然身段窈窕,腰纤臀丰,一双乳儿却小小的,像半大的少女。自从有孕以来,别的倒是不显,一对乳儿却日日肿胀变大,如今也有小碗般大小。乳尖本来只有枸杞般大小,颜色也是鲜嫩的浅粉色,如今肿胀的有如茱萸般,颜色也变成了血红。 皇帝呼吸滞了一息。 “爱妃相比之前,着实丰满了些……”他笑道,手指闲闲划过那颗鲜润可爱的乳珠,“不过,还是太过纤弱了。” 她满面羞红,只恨不得钻进地下去。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陛下何必拿我寻开心?陛下新得了美娇娘,何不去寻她?”话音刚落,便自觉不妥,只恨不能将话吞回肚里。这话听上去多少有些像是怨妇罢了。说到底,自刘氏进宫来,她与皇帝已有一旬未见了。一开始是她心中有气,称病躲了几次,谁想到皇帝却顺水推舟,这宫中只见赏赐,未见帝踪。若不是他也并没有再去宠幸刘氏,还要以为贵妃失宠了呢。 皇帝低声笑了:“阿云这是吃醋了?”他一把搂过停云,只觉得她今日格外柔顺婉约,更像是他早年间认识的那个裴小娘子了,他将停云抱在膝上,一手抚在她纤腰上,另一只手捏住她裸露的乳儿,“不过是看在安乐侯的面子上,免得刘家人胡思乱想罢了。阿云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也没有把?” 停云只觉得那边乳儿被揉搓的又酸又涨,不由得扭起身子,想躲过那在她乳尖上轻拢慢捻的手指,却被固住了腰肢,只牝户在男人的大腿上磨来磨去。 却不察自叁年前进宫以来,她几乎日日承恩,自己虽不觉得,身体却早已适应了帝王雨露。这几月怀胎,皇帝怜惜她身娇体弱,好久没有碰过她了。如今不过是雌穴被磨了磨,玉壶里便汁液横流,情动起来。 “陛下……”她娇声叫道,自己都被这娇软淫秽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云脚尖用力,从皇帝腿上抬起臀儿,遮掩一番,却没想到肚腹无力,半道便跌落下去,臀儿重重地坐在男人地腿上。她只觉得臀间有异物,不怀好意的作弄,瞬间便会过神来,想必是皇帝也动了情。 果不其然,她耳边传来一阵轻笑:“爱妃这便是邀宠了?” “陛下,妾身有孕,实在是无法承恩……”她猛然被推倒在床上,只见那张俊美面容近在咫尺,顿时觉得呼吸短促起来。 “阿云是女秀才,竟然未闻此道。”皇帝的鼻息灼在她颈后。“有孕叁月后便可……”见她一张脸瞬时变成惨白,安抚道:“别怕。” “陛下……”她低低哀求道,“请陛下为了孩儿着想,放过阿云吧。” “朕自然是可以放过阿云的。”皇帝循循善诱道,“只是阿云不愿意,朕只好去找刘氏了……” 停云气得在皇帝肩头咬了一口。 她咬得并不怎么用力,既没有流血,也算不上痛。皇帝只把这当作床笫之间的趣事,低低的笑了一声。 反抗就此为止。 “放心,朕会温柔些。”停云只听见他闲闲地讲到,她咬咬唇,闭上眼睛,将那少得可怜的衣衫解开。轻薄的寝衣顺着她细弱的肩胛滑落,露出一对鼓鼓的玉兔。这阵子她鲜少出门,本就白皙如玉的身子更显苍白,衬托得那两颗红丸格外艳丽可口。只可惜她还怀着身孕,不好太过折腾了。 停云怕极了。若是说一开始她恨不得堕下肚中这个孽种,如今日子久了,母子连心,她是怎么也舍不得了。她是知道皇帝在床上有几分本事的——若是随着他的性子来,自己怕是要被操坏了,说不定还会落下胎来。毕竟每次承恩,可怜胞宫几乎都被长驱直入,次次都连着几日下不了床。但若是将他推去刘氏床上……刘家人想必都恨极了她这个取代了关关的妖妃,刘氏女又毕竟年轻艳丽,若是入了皇帝的眼,她裴停云只能跌落进尘埃里了。她并不惧,可是母亲在后宫不受宠的皇子皇女,命运有多么凄惨,关关早就告诉她了……她的孩子,决不能落成那样的命运。 这么想着,她便垂下一双小鹿似的水眸。她跪在床榻上,将雪臀抬起。她那肥臀本就白皙光洁,这么一来,却是微微张开,露出两股之间那处湿漉的蜜处。她那雌穴本身色泽极浅,却经不住几年来日日夜夜的甘露浇灌,早就不复少女时那般单薄,而变得肥美妖艳,好似一对粉白的花萼,将开未开,却已从中吐露出不少晶莹的甘露,那正中的肉缝里露出花瓣一股血红的艳色,叫人好奇,只想朝内探去。那股甘露顺着向下流去,却是裹满了那颗青枣般大小的红核。那阴核原本只有珍珠大小,包裹在肉衣里,都是这叁年来夜夜的揉搓,成了如今这样润泽的肉珠。雌穴之上,却是小小一颗颜色极浅的褶皱之处,开口紧紧闭住,不该是性器,却沾满了丝丝淫液。 停云上半身俯得极低,一对玉乳压在被褥上,螓首正对着男人的股间。她两颊烧得厉害,抬起头来,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她解开男人的衣襟,用两只纤细柔白的手捧住那早就硬挺的阳具,檀口微张,伸出红嫩的舌尖,轻扫在顶端之上。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的观察这物事。那祸根顶上一棱红冠,粗如鸡子,长如儿臂,难怪平日里总是弄得她涕泪横流。停云用香舌舔舐一圈,只觉得有淡淡的咸腥味儿。说不上有多么好闻,却也并不恶心。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还是王琮妻子时,他是从来不屑于这些的。少年人心思单纯,无意、也不屑于任何技巧,每每便大刀阔斧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直叫她欲仙欲死而已。她如今所为,不过是从市井书中看来的而已。在那些书里,那些市井民妇总是被这样那样,被奸得不能自已,又使出十八种手段,叫野汉子对她们爱不释手,乃至于抛妻弃子。王勰本就宠爱她,若是她也学着书中那样讨好卖乖,想必他便会依她所言,放过她吧…… 她忍住皱眉冲动,眼睛朝上望去。 “继续。”皇帝只淡淡地说道。她不敢停下,又怕牙齿弄痛了龙根,只能努力张开樱桃小口,用丰润的红唇裹住男子的阳具。她只觉得唇角撕扯得厉害,下颌酸痛不已,只好用力吞吐起来。这事儿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容易,不过四五个来回,她便又累又痛,涎水从一边嘴角流了出来,混着她脸上薄薄一层脂粉,顺着脸颊流出一道污浊的痕迹,浸湿了她的胸口。那物事在她嘴里变得更硬,直戳得喉咙生疼。 “陛下,不行了……”她吐出阳具,喘息道。她胸脯一起一伏,形容狼狈,却天然流露出一股媚态来。 皇帝不发一言,径直起身,停云心下惶恐起来,又盼他走掉算了,又害怕他真的离开。 不曾想,皇帝只不过走到她背后。她挣扎起身,却因为腰腹太重,只得继续趴在床上。她只觉得臀上一凉,却是被玩弄于掌心之中。 “陛下,不要。”她娇娇叫道,一边细弱手指从两腿之间伸去,慌忙盖住了淫水泛滥的花穴,只留下粉嫩的肛门暴露在外,在这情欲之中瑟瑟发抖起来,格外可怜。 皇帝只是轻笑,各握住她一边臀儿,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也不知道阿云是在哪本书上学的,只是太过青涩,朕实在是受用不了。”他俯身在停云耳边说道,“若是多来上几次,想必以阿云的聪慧,必然能学得炉火纯青。不过既然阿云知道女子嘴儿也能承欢,必然知道这身子还另有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