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当我被男主踩爆以后》 第一章尚书大人把自己赶出了府 安时礼从苏州回来后,身边就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儿。 这奇怪的事儿便是府中每日都有东西摔在地上破成碎。 起初安时礼还以为是进来了一只顽皮的老鼠:“鼠作耗,该如何区处?” 自问之际,想起宋人多蓄猫辟鼠。 其中有猫色斑斓似罗罗(老虎),常道鼠见此猫稍敛迹,不敢耗于室。 安时礼决定聘这种猫儿来府中,挑灯看完《象吉备要通书》,在书中选出一个纳猫吉日,吉日选定后着手准备聘礼聘书,亲画一张纳猫契,许愿要一只捕鼠小兽。 等到吉日这一日,安时礼备上一尾鱼、一包红糖以及一袋子盐,学诗人陆游裹盐迎猫,学诗人黄庭坚买鱼穿柳聘衔蝉。 有鱼、有盐还有糖,安时礼自信满满地去街上聘那捕鼠、驱鼠小兽。 街上有叁只色斑斓似罗罗的猫儿,安时礼细细观察了一番,一只是异瞳,一只毛有杂色,一只身上有斑点。 安时礼是喜欢成双之物的人,一种树木要种两棵,一件衣裳也要两件,但永远只穿其中一件,另一件搁在柜中吃灰,说话的时候,字也要是双数,比如他从不说“好”,但会说“好的”,听起来有些平易近人。 那只身上有斑点的猫儿,身上的斑点成双,大小一致又居中对称,眼观起来美观,安时礼想也没想就聘了它,并取名为佛奴。 可聘了佛奴也没办法辟鼠,东西照旧破碎,安时礼叹息无奈:“好端端的,怎会碎呢?” 家中小厮阿刀琢磨道:“应当要聘露爪能翻瓦,腰长善走家的猫儿,大宗伯所聘之猫,腰不长,露爪只抓鱼,与懒猫似,好吃懒做又如何能捕鼠。” “汝之言,甚有理。”等到下一个吉日安时礼转头又聘了一只露爪能翻瓦,腰长善走家的黑猫。 黑猫眉弓上的毛白,遂取名为霜眉,但效果微乎其微,破碎的东西更多了,原因无它,佛奴与霜眉的性子不合,劈面相见,不论在何处都会厮打成一团。 厮打起来双双善搏,在家中窜来跳去,瓷器这些易碎的东西都碎成了花。 霜眉为眉白色,身黑色的猫儿,和佛奴打起来,毛里似飞出火星子,安时礼头疼不已:“聘猫无效,那便画猫辟鼠。” 说完在心里算了一下方才说了几个字,算得是十一个,是单数,浑身不舒服,于是又说了一遍:“聘猫无效,便画猫辟鼠。” 在画猫辟鼠前,安时礼脑经儿一抽,又去街上聘了只名唤丫头与小厮,说是成双成对才好听好看。家里有了四只猫,他啧了一声,觉着“四”这个数字不好听,于是又去聘了两只毛发无一点杂色的白猫,取名为大白和小白。 六只猫儿,十二只眼睛,总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安时礼。 安时礼看着猫儿嫌弃的眼神只是笑:“冷漠看人,怪邪恶也,怪不得有人呼猫为佛爷。” 相传在金危危日时画猫能辟鼠,安时礼扳指头等到金危危日的这天,研墨铺纸,一口气画了十二张猫儿。有不能捕鼠,以为美观的狮猫,还有灰黄色的小官人、通体雪白的白雪姑等,画毕,命人贴在家中每处地方。 可在金危危日画猫之法也失效了,就算猫儿不打架,东西也碎。 安时礼摇头不解,次日收拾好自己,打迭精神去上早朝,而后去阁里票拟。 安时礼家中闹怪事儿的事皇宫与市井里也有传闻,礼部侍郎周仁略有所闻。 当日票拟毕,周仁见走出阁的安时礼闷闷不乐,明明在晴光下,可脸上罩着一层忧愁的阴影,对着一朵花自言自语,于是他走上前,行上一礼后,道: “大人的家里,莫不是有除夕的‘祟’进来了?” “祟祟鬼?”脱口而出祟祟鬼,只有叁个字,安时礼想不定,后面补充了一个“吗”。 周仁再行一礼:“是的,大人不是说过,‘祟’与‘碎’同音,所以喜欢碎的东西。” 经周仁这么一提,安时礼才想起来有此事,回府以后让人买来鞭炮点燃驱赶祟。 不知祟祟鬼有没有被吓走,反正聘来的六只猫被吓得去了叁缕魂,整日价没情没绪,好几日里看见安时礼的身影就炸毛乱叫。 而这通气愤的乱叫,安时礼却会错了意思:“猫娇呼,乃是饥饿也。” 则取鱼肉和饭以饲。 猫儿更嫌弃也。 让安时礼没想到的时,鞭炮点后东西碎得更多了,东西不仅碎,放在案上的几摞书卷被利齿咬得残破狼藉,而木制物什遭啃食,就连窗户都破得无法蔽光。 安时礼又有了新的疑惑——是祟还是鼠。 仔仔细细观察那些啮痕,虽成圆形,但痕粗粗,似人或兽之齿啃咬留下的痕迹,想来还是祟,安时礼打消了疑惑:“是要用压岁钱镇住祟吗?” 他取出自己的日事钱,用红布红绳包裹严实,随后压在水果盘子下,入睡前与神灵通语:“望醒来时,府中安定。” 神灵也有耳闭的时候,次日醒来,钱没了,但东西碎了,盘子里的水果也不翼而飞,安时礼看着一片狼藉的寝室,气急败坏:“笑也,是何方邪祟?贪吃贪财,忒没天理了。” 安时礼一边发气,一边拿起扫帚收拾。 约莫是碧翁翁觉得安时礼被不明邪祟缠了近百日,动了恻隐之心,这夜,便命佛奴入安时礼的梦中。 梦中的佛奴会说话,它对安时礼说家中进来的不是鼠也不是祟,而是一只金鼠姑。 鼠姑为牡丹花之别名,次日安时礼醒来想到这个梦,望着天自言自语:“原来是进来了一只癖好砸东西的花妖啊。” 他开始思考怎么驱赶这只花妖。 在安时礼所知的知识里,并无驱赶花妖的方法,但想那花妖原形是花,花最怕害虫,金鼠姑是牡丹花,牡丹花怕红蜘蛛,于是安时礼转头让人抓来无数只大小一样的红蜘蛛放在家中。 红蜘蛛的爬行速度极快,到了地上一下子窜开,数量过多,随处可见,无有隙地能站,花妖还没赶跑,安时礼自己先被这些红蜘蛛驱赶出了府。 安时礼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明日由他在文渊阁值宿,不愁无地可去,而今日只能暂去那礼部侍郎家中借住了。 “没兴。”去他人家中借住,不能空手去,安时礼捎上两幅玉桃杯,两坛自造的梅花酒,两匹大海青,先派个小厮去打招呼,两刻后才乘着马车去礼部侍郎周仁的家中。 第二章混蛋!还我壳 那会儿周仁正在书房里看书,嘴里吃着一碟由自己的妻子亲拣的酥油泡螺儿,听大宗伯要来借住一宿,心里慌乱无比。 不是怕自己的行为不端正,被那尚书大人抓了手脖子,而是他没有尚书大人那种爱既要成双又要整洁的癖好。 有妻子理中馈与操井臼,侍郎府自是洁而不乱,但在安时礼的眼中,物什摆放这儿凸出来些,哪儿凹进去些就是凌乱,票拟时但凡有个字的撇与捺,撇得不勾勾或是捺得不丢丢,他都要重新写一回。 安时礼来他的府中,指不定要一边念叨一边帮他收拾整齐了。 这可不是周仁在乱猜测,安时礼确实做过这种事情。 去岁末时,安时礼去吏部侍郎黄寺成的府中,黄寺成正忙着审核巡抚员的名单,忙起来,顾不得书房这里凌乱,那里邋遢的。安时礼来到黄寺成的府中,一句话没说,折起袖子,默默收拾起书房。 据黄侍郎的回忆,当日他的书房,书册排列整齐似屋瓦,房内的两盏行灯相对而立,一点没有偏差,若是蹲下身子,站在行灯后面,头与那行灯齐高,坐窝儿看不见另一盏的存在。 周仁手忙脚乱地把书房之物收拾整齐,又让小厮和奴哥尽力把府中物什摆放得整齐有序,出门迎人时,发现那碟子里的酥油泡螺儿还有叁个,他用勺儿挖起其中一个吃进肚子里,而后装从容,出门相迎。 安时礼早一步到了门首,正望着门首上挂着的两盏画着玉兔捣药的伞灯,伞灯下用圆润的珠子串成流苏,使得微风吹来而不轻易摇晃。 两盏伞灯用竹条扎成骨架,用纸、胶糊,大小形状以及上面的画非是一般无二的,安时礼望着伞灯不眨眼,周仁心惊胆战,暗想:大宗伯不会要让他将灯笼拆下罢? 周仁行礼之后琢磨了一会,安时礼才开口,道:“左边的灯笼,其中一条流苏缺一颗珠子。” 这都能看得出来? 周仁跟着安时礼向上望去,明明垂落的流苏长度一样,安时礼是怎么看出来少了一颗的? 周仁百思不得其解,安时礼又说:“是不是要取下来补一颗?” 周仁可没有安时礼这种“整整齐齐,见不得缺、少、破和乱”的毛病,赶紧扯了谎言,道:“尚书大人您不知啊,这些珠子是西洋来的珠儿,如今手头也没有西洋物了,难补得哟。” 其实这些不是西洋珠儿,只是普通的珍珠钻了孔罢了,但周仁实在害怕安时礼挂念他的伞灯,只好丢了文人的风骨,撒了个谎。 “也对。”安时礼点头。 “不过大人好眼力。” 周仁以为自己的谎言转移了安时礼的注意力,赶紧给他戴高帽子,笑嘻嘻拍起马屁。 安时礼顿了一下话头后,说道:“那就让其它的流苏,少去一颗吧。” “是、是……”周仁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勉强站稳后让小厮登上梯子,取下两盏伞灯,交与绣娘去拆了流苏,重新串整齐。 安时礼还很贴心地指出是哪一条流苏缺了珠子:“这一条就不用拆了。” 叙过今日的寒温,周仁引安时礼至厅堂中相谈。 周仁为正叁品官员,厅堂为五间七架,厅堂中摆设一张倭金彩画小屏风,屏风前两把红木交椅,一拜后双双撩衣坐在椅上,之后周仁便问府中发生了何事。 这时奴哥用托盘托来两盏酒杯,一盘甜点,并沏来一壶龙井茶,安时礼接过茶后呷了一口润润喉后将事情道出:“故而只能颜甲问周侍郎借宿。” 安时礼身后随了叁名小厮,手中各捧一件人事,安时礼道完难处,就让小厮把人事送上:“扰侍郎一日,心里过意不去。” 周仁摆手婉拒:“怎是相扰,大人说笑了,大人玉趾肯至侍郎府,能与大人饮茶闲谈片刻,吾求之不得。” 安时礼在侍郎府宿下了,第二日在文渊阁值宿,第叁日陛见后方回府中。 佛奴口中的金鼠姑并不怕红蜘蛛,叁日后府上的瓦片被掀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被一团虫子啃成不好看的形状。 那些形状乱七八糟的,安时礼看了浑身难受,想不明白府里进了什么物件,于是把府中所有一摔就会破碎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或铁或铜的什具。 换成铁铜的什具后,第四日府内无碎开之物,安时礼高兴不已,换上朝服去上朝。上朝的时辰早,天色灰蒙蒙,提着灯笼也只视清近处的东西,他并不知院子的一面墙上有人用红墨水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昆氵0!还我壳。 无缘无故出现的红字,小厮们面面相觑, 安时礼下朝回来后,便有人引他到那面墙前。 阿刀指着墙上的字,念得磕磕巴巴的:“什么昆水?什么0,还我壳?” 安时礼朝服未换,背手站在这面墙前,眼不转,脑筋飞速转动,思考墙上写的“昆氵0”是什么意思。 那“0”画得上尖下圆,下面拖了一条长长的竖线,竖线画得倒是顺直,像一条拖着尾巴的闪星,但这只让安时礼更迷茫了:“听闻大盗得手以后会在墙上留下些痕迹,比如前几年的一枝梅大盗。今日归府时有算命先生道我这几日有大难,不失钱财也失清白,莫不是府中遭贼了?” 鬼画符的字势,饶是饱读诗书的安时礼一时也没猜出其中的意思,一旁的阿刀听了以后却道:“可是府中并无遗一物。” 难不成大宗伯要失了清白之身?阿刀在心里这样想。 这时霜眉步光而来,在“0”下方逗留片刻,而后前爪灵活,在此处的花团里翻出了一颗鸡蛋。鸡蛋圆滚滚,一口气滚到了安时礼的脚尖前。 安时礼眼皮下压,便看到了那颗从“0”下方滚出来的鸡蛋。 霎时间,安时礼恍然大悟,嘴角一抽,捡起地上那颗蛋,拿着蛋放在“0”上,大小刚刚好,仿佛那“0”是描着鸡蛋画出来的。 安时礼低声念道:“混蛋!还我壳。” 话音落,安时礼的寝房里有道尖细的女音传来:“还我壳!还我壳!” 第三章高度近视又耳背的田螺精 安时礼的祖辈原籍是在浙江,后帝王命十郡九省之富民落籍北平,恰好浙江在九省之内,从此便成了北平人。 那时战乱刚过,北平荒凉无比,富民哪里肯,帝王便以免去五年赋税为诱。 安时礼的祖父当时官至南京太子太保又兼刑部尚书,按理说安家应当留在南京,但祖父居高位而不忘本,时常为帝王分忧:“战乱初定,免五年赋税也是人心惶惶,元朝残余势力在漠北盘桓,复国之心难灭,不知何时风云再起,但北平不能荒,防务需固,吾之眷属落籍北平,可定富民之心。” 其实祖父的目光长远,知有朝一日,都城会从南京迁至北平,果不其然,帝王于十一年后的正月迁都北平。 祖父一生育有五子一女,而安时礼的父亲安炽山在迁都那年出生。 安炽山幼时便露才能,五岁古籍过目不忘,六岁提笔写诗,年只十八,连掇巍科成进士,直授翰林修撰,叁年后官至二品,入内阁为辅成预机物,为人清明廉正,以正遏邪。又叁年,安炽山官至一品,可惜乌纱帽还未戴上,便因劳累过度,一夜于文渊阁里吐血而亡,母王氏因伤心过度,叁个月后随去。 彼时安时礼才胜衣,已通五经,能文章,常被称为跨灶之儿。王氏才孕一儿,严君一去,王氏一族先安氏一步收留安时礼。 王氏亦是苏州富民,后落籍北平,在母氏家中,安时礼读书如常,不负众人期待,年少登科,亦同父亲一样为翰林出身,才能突出,曾为翰林编修,后官至礼部侍郎,今又官至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 安炽山貌美,自有小潘安之美名,其母王氏不饰而美,仪采甚都,世无其二。 严君如此绝色,安时礼容貌亦出众,眼似明星,眉如漆刷,自是那面日色相争红的庞儿,又满腹经纶,眼界宽阔,谈吐风雅,闲居无事于竹下抚琴音,兴致高涨便于河边与鹤语,好个都雅不在着衣新,书卷气自浓。 这般人物到了二十六龄,镜前依旧无佳人,他明是好成双成对的,却迟迟不娶妻,问之,则答:“妻不合而思想纳妾饱欲,妾不喜而思想养妓调戏,一来二去,便不是成双成对。” 于是有人问:“不娶又如何能知不合?” 他拿起一把撒金扇,反问:“因知不合,又为何要娶之?多此一举。” 一番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便揭了婚嫁话题,不再提。 阿刀随在安时礼身边数十年,知他不爱女而爱书,刻下听有年轻女音自室而出,音如莺鸣乔修竹,不由目瞪口呆,道:“大宗伯也学汉武帝金屋藏娇?” “屋不藏娇,但藏书籍。”安时礼闻得女音并不吃惊,袖了鸡蛋上前去一探究竟。及门前,还先礼貌叩门叁声,待得剥啄声儿落,才把门推开。 屋内什具陈设齐楚如侵晨,唯榻上有异。 离开前,安时礼已将被褥折迭整齐,如今被褥松松摊开,当中坟起,有一女子在里头倏拱倏停,泣音宛然,安时礼心神略顿,抬手制止小厮随进,自己迈着慢步儿走入。 至榻边见得褥中有一娇粉嫩白的女子,学蛙儿之姿,背向上,面朝下,拿着一方他的帕儿兜着栗子肉、杨梅核仁、香椿芽、芝麻和豆腐干这些零嘴,在哪儿滴着泪珠儿,嘴里喃着。 金鼠姑不用手拿零嘴,而是用嘴凑上去吃,而后边吃边揉眼抹泪,哭得好不伤心:“呜呜还我壳。” 眼里的泪滴成了雨,嘴里却嚼个不停,你说她有几分伤心?安时礼猜不准。 安时礼制止小厮随进,那些小厮点头默声说晓得晓得,大宗伯坚牡多年,藏娇来夜间行鱼水之欢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颇善解人意,离开前还把那门给关严实了。 未察觉有人靠近,安时礼再近一步,拍榻四下:“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金鼠姑是一只田螺精,田螺无听觉,视觉弱弱,只能辨明暗而已,但触觉与嗅觉却强。 仔细一算,金鼠姑成精不到两年,还没好好见识一番,壳就被踩碎了,如今视觉还是弱,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但听觉更弱,不靠近耳边便听不到一点声音。故而方才安时礼敲门又询问,她的耳朵一点也没有听见,安时礼的这一拍使榻板震动,她才意识到身边有人,吓得脑袋哆嗦,往里边缩去,用手掖紧了边沿羞于见人似的。 其实不是羞于见人,是背上没有了保护自己的壳,此时只能以褥为壳,将身子藏在里头。 安时礼瞧她缩在里头闷闷的一声不响,不出来见人,他在外边又问她姓名又问她身份,皆得不到一点回应,最后二话不说,捏住被褥的一角掀开。 可安时礼哪里知被褥下的人一缕未着,没了被褥后榻里春光乍现,女子的头缩在腔子里,从安时礼这边看去,只看见拱得弯弯如水中石桥的脊背。 背脊的肌肤滑腻欲融,安时礼头一回近距离见春色,当即掉了态,看见棺材座子似的,但又好似胸口中了江湖高手的一掌,连连往后退,直退到桌前才站稳。 安时礼单手扶着桌沿,切齿问道:“汝!到底是何人?” 缩在腔子里好长一段时间了,金鼠姑被自己呼出来的气熏红了脸蛋,感到背上忽然轻松,她醉醺醺地抬起头。 重睫一看,看见面前站着那个踩爆自己壳的男人,琉璃般清透的眼睖得大大的,“噌”的一下站起身,晃着两只玲珑挺拔的肉奶儿,赤身扑了过去:“孽障,还你爷爷的壳来!” …… 求猪求收藏,可以召唤肉(假的) 第四章金鼠姑不是花 金鼠姑在成精后的几个月里,常碰见头戴一顶漆纱飘飘巾,脚下凉鞋净袜,身上青丝绢道袍,手里拿着一根拂尘的道士。 那些道士遇见妖怪二话不说,念咒语就收,遇精倒是会琢磨此精是好是坏。 他们收妖时嘴里总会念一句:“孽障,往哪里跑。” 金鼠姑遇见过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和其它道士不一样,身上穿的是白绫道袍,头上戴的是大帽。 穿白绫的道士手头有钱财,且这些道士好色,手里拿着拂尘,两腿之间的尘柄专用来捅女妖精,所以见着了要把脸藏起来,不能被瞧见漂亮的脸蛋。 这是另一只田螺精胡玉酒对金鼠姑说的。 做人不过几个月的金鼠姑不懂尘柄为何物,天真发问:“尘柄是何物,怎么捅?捅哪儿?” 胡玉酒被问得面红耳赤,虽然害羞,倒还是认真回答了:“那尘柄只有男人有,长在两腿间,大小不一,软硬有别,像蘑菇一样,头儿粗那底下的根茎一环,光滑皮紧实者捅进来最快活了。还能捅哪儿,就桶那腰中的洞穴呗。” “听起来怪怪的,听起来像是锋利的物件。”金鼠姑啧啧嘴,乱按着肚脐处说,“可我腰间没有洞穴,难道捅的是肚脐眼?” “唉,你这话说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好不容易修炼成精,定要找个男人快活一场了,但可不能找道士,被道士捅了,精气就被吸走了。” 胡玉酒说着把金鼠姑捂着肚脐的手往下移了几分,“我话里说的腰间,可指的是你两腿间。” 金鼠姑的疑虑未消,听着胡玉楼的话,两腿间忽觉热热的:“这、捅这处当真舒爽的吗?” 胡玉酒的眼儿孜孜地把金鼠姑的脸庞和身儿觑,面似娇花拂水,身段好生撩情,也是个能与花朵比美的小美人儿,她笑了:“但你应当会先痛过吧。” “为何?”金鼠姑搔着脑袋问道。 胡玉酒佯装有气地攮了金鼠姑一把:“小处子怎那么多话呢?你的洞穴未经开采,合得甚紧,小气极了,当然会痛,你要是再问就拿尘柄堵了你这张嘴。真想尝尝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就去寻个男人。直接松了他的裤子,掏出尘柄来,柳下惠都遭不住。不过我先把话与你说明白了,有尘柄的人无情又风流花心,可别一股脑热就陷到里头去,为他生为他死,不值得,咱们只贪快活不动情。” 金鼠姑也觉自己话多,之后便不再过问这些心里头觉得奇怪的事儿了。 那位穿白绫的道士见到金鼠姑的时候,开口就在她耳边一句:“孽螺成精后,有无害过人?” “无、无……”金鼠姑见过许多妖精被收走的光景,被收走之前,她们都会惨叫一声,想起这些,又想到朋友说的话话,金鼠姑吓得低下了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谅你也不敢。敢作耗,日后定收了你这个孽螺。” 道士拂尘一甩,洋洋洒洒离去。 金鼠姑没有记住不能作耗,但记住了“孽障”和“孽螺”这两个称呼,她只会用口说,这几个字壁画多,又难写,她笨拙而鲜少握管的几根手指是活动不开来的。 距离计算得刚刚好,一扑就扑到了安时礼的怀里,金鼠姑腿儿攀着他的腰,双手搭着他的肩:“孽障!还我壳来!” 赤裸的女子说扑就扑,安时礼慌得两只手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该看何处,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回:“我不认识姑娘。” 恰好金鼠姑的嘴儿凑到安时礼的脖颈处撕咬,安时礼的嘴唇离她的耳朵近,她听清了话,更是气恼:“你踩爆了我的壳,敢说不认识?你还踩了两次。” “我、我当真不识姑娘。” 安时礼咬着后牙槽回答,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在与女子相处时从来安安分分、规规矩矩,不失一掐礼数,要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家的事情,哪里会脑子一片空白呢。 这时金鼠姑又想起了胡玉酒的话,放下一只手去探安时礼的胯间。 只用手探,探得有硬物,不知形状,但猜是胡玉酒口中的尘柄,金鼠姑呸一声来,大骂那安时礼乃无情人:“果真如此,有尘柄之人都忒无情,把我螺壳踩爆,还想假装不知道?可怜我娇滴滴的金鼠姑没了壳,黑夜白天都受族人白眼。” 胯间受摸,安时礼浑身一僵,还有香气扑鼻,咬住舌尖才勉强忍住。 好在如今是冬日,衣裳厚实,皮肉没有亲切相贴,安时礼吸了一口气后问:“你就是金鼠姑?是花妖吗?” “孽障!我不是花妖,我可是田螺。”金鼠姑未觉赤裸地挂在一个姓名都未通的男人身上是一件不雅的事情,她身体冷,挂在男人身上暖和非常。 “是田螺仙?”她不肯下来,安时礼也不敢乱动,他一动,身上的人贴得更紧。 仙比妖精的身份高贵,被误认是田螺仙,金鼠姑面上有光,软了声气,道:“哎呀,没有这么高贵,不过你也觉得我会成仙吗?有朝一日我会从田螺精修炼成仙的,嘿嘿。” 安时礼不在意金鼠姑是人是妖还是仙,他在意金鼠姑识字否:“外面墙上的字是你写的?你是……白丁?” 第五章孽障是爱称? “我不是白丁啊,都说了我是田螺,孽障,你没有耳朵吗?”金鼠姑不知白丁是什么妖精,但先否定总没有错。 这也算是在回答了,她就是个不识字的人,安时礼眼睛仍闭着,呵呵笑了,抓到个白丁有些兴奋:“姑娘浑身赤裸,要一直挂在我身上吗?” “不然呢?”金鼠姑用头去撞安时礼的脑袋,“你在苏州时把我的壳给踩爆了,我裸着身子半年了,还不是你害的。孽障,你不还我壳,我就不下来。” 金鼠姑的话眼里道出了来历,捕捉到苏州二字,安时礼忍着头痛,慢慢忆起半年前在苏州发生的事儿。 苏州御窑里制作的两尺见方的地砖专供皇家使用,工艺精湛精美,每道工序都不敢马虎。 北平的宫殿建成后不到半年,遇到一场火,好几处地方烧成灰烬,因经济不景气,万岁爷迟迟不敢修葺,这些年赋入盈羡了后才有重新修葺的打算。但有传闻城此御窑近些年来缩工减料,贪赃枉法,将开采的石头倒卖出洋。 半年前万岁爷正要择官员前去查探一番,忽听闻安时礼要去视察苏州的学风如何,万岁爷便让安时礼下苏州时隐姓埋名,顺道去一趟御窑探一探。 安时礼领命,学风视察讫转脚去御窑探了几天。御窑非和传闻传得那般缩工减料,贪赃枉法,数百人起早贪黑开采石头,所开采的石头都入御窑里制作两尺见方的地砖,无人敢贪一银。 探得情况,安时礼动脚回北平。 京杭大运河已疏通,安时礼乘船来苏州,亦要乘船回北平,上船的那一日,眼一时岔,把一只在运河边吹风负日的田螺给踩爆了。 “这么脆弱?”安时礼抬起脚,被踩爆的田螺颜色与文章倒是好看,金黄色夹上白文章,螺内壁晶莹若玉,若没有爆开拾回去摆在书房里当装饰也不错。 可是它爆了,爆得看不出原状是怎么样的美丽。 壳爆了,里头的螺命硬未受伤,待安时礼的脚一抬,飞风似地遁入河内。 螺未死去,安时礼的愧疚之心减半,嘿然走远后又折回来,换一只脚再踩一次,把本就碎得稀烂的壳,几要踩成粉末。 听见破碎的滋滋声儿,安时礼的心里才舒坦:“还是得踩两次。” …… “确实是我踩的。”把一只田螺精的壳踩爆,好比是抢走街上乞丐的讨饭之碗,安时礼感到愧疚,“你先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吧。” 金鼠姑习惯在地上爬行,保持猴人身上的姿势有一刻了,四肢垂垂发软,先放一足在地板站稳,她的脚底无鞋袜授温,地板凉飕飕登时钻入足底来,冻得她嘶嘶哈哈乱吸气:“冷、冷死了。” 于是乎足儿抬起,踩上安时礼的鞋面,另一只搁在他腰上的退也踩到鞋面来。 鞋面柔软,下方是安时的足背,踩下去后鞋面颇颇儿不平,金鼠姑的双手不敢放开,腰儿反而一拱,往安时礼的身上压去,把两只肉奶儿压得一小一大,也压得呼之欲出。安时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眼皮合着不敢剔开一条缝窥春色:“姑娘自己去榻里吧。” “啊?”耳朵远离了安时里的嘴巴,金鼠姑听到的话是模糊,类蜜蜂振翅发出的嗡嗡声响,她偏了头,耳朵凑进安时里的嘴边,“你说什么?” 金鼠姑身体冷,耳朵也冷,耳廓不小心擦过安时礼的嘴唇,两片嘴唇倏忽滚烫如火,金鼠姑捂住耳朵大喊大叫:“孽障!要烫熟你爷爷我了。” “我说,姑娘自己去榻里吧。”安时礼抿起了唇,但耳廓冰冷的触感在唇面上徘徊不散,抿起来,倒还把触感困在两片唇间。 “什么?孽障,你说什么?”安时礼的嘴皮在乱动,不知说了什么。金鼠姑的耳朵本就听不清东西,双手捂住了耳朵,就算身边有爆炸声也听不见了,她捂着耳朵又凑进去。 不知金鼠姑耳朵听不见东西的安时礼说了一遍又一遍,说至第十二遍,他才知金鼠姑刚成精,离远了耳朵说话就听不见东西,只好丢失男女相处之礼,和她咬耳朵说。 金鼠姑才听清,踩着安时礼的鞋面慢慢转身,然后和青蛙一样,跳回榻上。 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安时礼方才睁开眼,重新视物的眼睛并不看金鼠姑,他低头走到衣柜前,取件披风在手,随后闭上眼睛,靠着记忆走到榻边,递过披风,弯下腰来与金鼠姑咬耳朵:“先穿衣裳,再好好谈。穿好衣裳,叫我一声。” “哦。”金鼠姑接过披风,在膝盖上摊开来看之又看,抚之又抚,不知如何穿戴,脑子简单不容她去深思穿戴的方法,索性把头裹住,多余的料子再往身上乱裹一通。 “我穿好了孽障~”身上不冷,金鼠姑满心高兴,孽障二字拖得长。 金鼠姑一口一声孽障叫得亲切,俨然当成了个爱称,安时礼拿她没辙,也不能去计较,毕竟他先把人家壳踩爆了,一声声孽障,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正比不上看着自己的壳被踩爆了难受。 安时礼睁开眼看她将自己裹得似一颗巨螺,嘴角不禁抽起来,想纠正她的错误,但身上的春色已遮住,美或丑又与他有何干系呢。 安时礼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不想再和金鼠姑咬耳朵了,和个陌生姑娘过于亲密,总归不好,他铺纸握管,写下四个字:报上姓名。 虽她管自己叫金鼠姑,但安时礼不敢十分肯定这是她的名字,写讫举起来与她看。 隔着两臂之距,金鼠姑的视线还算清楚,可清楚也没有用,她识的字没有几个,一根手指隔空仿写纸上的字:“嗯……上女生……啥?” …… Need 珍珠 第六章好一对粉白似桃儿的… 安时礼的胸口注满了一口气,想起金鼠姑是白丁这件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耳朵听不见还不识字。 日后该如何保持着距离礼貌地交流? 此问题看似无解,也不得解,但难不倒博览群书的安时礼。 安时礼寻来一张作画的纸,中间留空,将其卷起后约有一臂长,他上前几步拉近二人之距,将画卷一端伸到金鼠姑的一只耳朵前,自己的嘴巴贴在另一端说话:“报上姓名。” 声音通过画卷之空径传到金鼠姑耳朵里,听是听见了,但声音轻轻的,好似一根根羽毛在搔她的耳垂,她忍不住缩肩头,嘿嘿发笑:“哈哈,痒痒的。” 笑够了才捽住画卷的一端靠近嘴巴回答:“孽障啊孽障~你爷爷我叫金鼠姑,金鼠姑的金,金鼠姑的鼠,金鼠姑的姑。” 说是说,却有点曲调,不如说是唱出来的,还是用苏州嗓儿唱出来的。 回答完感觉哪里不对,金鼠姑沉吟了片刻,她刚刚好像鬼了一通废话。 安时礼又不耳聋,听人回答哪里需要用画卷,金鼠姑回答的时候,他用手掌捏住另一端,回答完了也捏着。 “呼~”金鼠姑觉得好玩,回答完了以后颊鼓鼓,在画卷里头不停吹气,弄出天真的气象。 等金鼠姑吹累了,安时礼才开口问她:“府里的东西都是你打碎的吗?我的耳朵很好,你不用学我这样子说话。” “那当然是我了,谁让你这个孽障踩碎我的壳。”金鼠姑把胸部挺起,丝毫不弱安时礼,一脸傲色认下了“罪名”,“孽障,你的脚怎么这么贱呢?” 安时礼第二次踩她壳的时候,金鼠姑冒出一点头在不远处看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壳在他的脚底变成一团粉末,无法修复回来,仇意夹着恨意立在在心里生根发芽,夜晚时分疯狂生长,满溢的仇意恨意,要打碎几件好看的器物才能暂时抑制住,管是有底之器还是无底之器,上了釉还是没上釉,打碎了再说。 第一次踩到算他不小心,可他还特地折回来踩多一次,金鼠姑很难不生仇恨。 这几日安时礼把府里易碎的东西都换下了,东西打不碎,金鼠姑难受得今日掉态成人形,缩在仇人的榻上流泪。 披风裹在身上,并不是穿在身上,金鼠姑的腰板儿一挺,长在奶儿前端的红果子顶出披风来,就像是出墙的红杏。金鼠姑也只自己胸前的红杏露了出来,当着安时礼的面前摁了摁,从软摁到硬后问道:“孽障,你胸前可有此物吗?我有时候会涨涨的,不好受。” 这让安时礼怎么回答,他扭过头去摇摇头。 “真好啊。”金鼠姑发出羡慕的感叹,“孽障都没有这种东西的吗?” 金鼠姑的模样和身形都不赖,香肩若月削过,脸儿丰盈似银盆,朱唇柳眉杏眼闪,腿不纤细胜在匀称,不是杨柳腰但腰上肉儿结实,油酥酥的奶儿小巧却和桃子一样浑圆挺拔。 安时礼有色欲,他私以为此欲并非不可控,不可控之色欲可称为一种罪行,故而金鼠姑裸然扑来又或是在哪儿不雅玩乳,身下有反应,他也能忍、控。 安时礼转过身许久,在肚内酝酿好言语,要纠正她叫人的称呼。 纠正不是故意捏人错,他的身份毕竟是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孽障这种称呼私底下喊他可以当作没听见,但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没准她会被人抓起来在嘴里点鞭炮。 害她壳没了,安时礼总不能再害她被人抓去,直到背后没有了那阵簌簌的摩擦声,他转过身,要和金鼠姑讲人间的规矩和道理。 转过身去的安时礼看到了一幕让他头目森然的光景。 披风软软地堆在金鼠姑的肚脐眼上,肚脐眼以上的肌肤白松松,金鼠姑的双手在哪儿揉自己的奶儿:“好涨啊……今天尤其涨。” 油酥酥的奶儿被揉成万千形状,安时礼险些一头栽倒在地,美景在眼前,尘柄被唤醒后向上抬头,面对如此放浪的精怪还能讲什么规矩和道理,他捂住眼睛离开自己的寝房,到外头去吹风雪冷静冷静。 安时礼于檐下吹风雪,默背几则《论语》,才让尘柄失去了入洞穴取水的欲望。 精怪初做人,类孩童事事不懂,比起教金鼠姑识字,更重要的是先教她要如何做人,安时礼决定先教金鼠姑男女之间的礼仪。 这时阿刀用木盘子端来两个大小颜色和相同,带着枝叶的桃子:“大宗伯,此乃少宗伯命人送来的桃子,说是泰山产的名桃,皮脆肉嫩汁水多。” 木盘子上的桃儿顶尖红红,如浸了清水后四处晕染开来的状态,如何看,也像极了金鼠姑胸前的那两团肉。 只是一眼,尘柄似蛇出洞觅食,安时礼忧伤地叹起气。 阿刀担忧询问:“大宗伯今日不舒服吗?” 安时礼让阿刀把桃子端到胞厨里,眼不见为净:“没有。有些许累而已。” “晓得晓得。”头回当活鸳鸯的人觉得累没什么好奇怪的,阿刀问,“那今晚给大宗伯炖些补汤,补补身子吧,去年陛下赏赐的鹿茸,还未使用。” “吾身子非常好。”安时礼很累,自己的房里出现女子,怎么说解释都很难让人不往歪处去想。 安时礼原本想说“吾身子很好”,可是这样字数不对,便把“很”改成了“非常”,说者无意,听者却以为他在特地强调自己的肾气盛足,不需要鹿茸补身。 “晓得晓得。”阿刀脸上的笑容,有了不明的暧昧之意。 安时礼不想浪费舌头解释了,神作祸作,到头来纳些亏罢了,死不了。他让阿刀择些人事送到少宗伯府,这边吩咐完,里头的金鼠姑开始不安分了:“啊,我怎么流血了?孽障,你方才是不是在外面咒我人身?” 这句话说完了,突然来句软绵绵的苏白:“耐!能格贱嘎?” ~ 最后一句话翻译过来:你怎么这么贱啊。 大宗伯:我真的不想解释了。 满150颗珍珠加更? 第七章原来还是个不会走路的笨蛋 听见那句苏白,阿刀显然比安时礼吃惊、兴奋,啧啧道:“大宗伯屋里头的娇,还是打苏州来的。苏州姑娘音倍娇脆,唱曲一流,骂起人来音娇滴滴也怪娱耳的,不像是在骂人,倒像在和大宗伯扯娇嘞。” 礼部侍郎周仁,也就是送名桃来的少宗伯是苏州人,时不时就冒出几句乡话,和他一起共事多年,安时礼渐渐懂点苏白,也拜周仁为师学了一段时日。 金鼠姑骂了什么,安时礼听得懂。 被当面骂贱,安时礼的脸色不太好。 不明其中情况的阿刀觉得金鼠姑是在撒娇撒痴,可作为金鼠姑仇人的安时礼顿感毛骨悚然,什么撒娇撒痴,分明是恶狠狠要寝他肉、食他皮。 眼看误会越来愈深,安时礼语塞,更让他语塞的是金鼠姑那张嘴巴不停地在哪儿说着流血了,话如瓶注水:“好多血啊,好多血啊。” 末了发现自己喉咙冒烟了也没人出声搭理一下,一气之下,大呵一声,隔门问安时礼为什么不搭理她:“孽障,为何不回你爷爷的话?” 此前安时礼回过一句,奈何金鼠姑的耳朵听不见,自己听不见还理直气壮地质问别人为何不搭理她。 安时礼挥袖发付延颈凑热闹的阿刀,长叹短叹几声以后折回寝室内,去面对他的老佛爷。 那张整洁的榻,在金鼠姑的爱护之下变得凌乱不堪。 栗子肉、杨梅仁核、香椿芽等零嘴榻上一团,地上一团,那榻上到处都有殷红的血迹,这里一滴,那里一条,有几分红烛灭后,元红落榻之象,羞人答答的。 “好多血。”金鼠姑披发露体,手里抱着安时礼给的披风,露出匀称的腿,半遮春光,不知所措但绝不羞涩地站在榻角落里。 她怀里的披风,也沾了血迹。 突然间这么多血,安时礼着实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眼尖的他看见有鲜血缘她脚内侧缓缓流下。 股间下血,乃是葵水至。 对安时礼来说女子葵水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女子不知什么是葵水。多踩了一次螺壳,罪孽竟会如此深重,安时礼已叹不出有声音的气了,与金鼠姑慢慢解释什么是葵水以后,转头找来一名老妇收拾残局。 这老妇教金鼠姑如何穿衣裳,如何穿葵水布,又教她葵水布多久更换一次。 老妇离开之前,笑容满面,以袖儿掩口问安时礼:“大宗伯是想要个孩子了?大宗伯迷糊了哟,那榻里得撒花生才能早生贵子。不是撒那什么栗子肉、杨梅仁核。” “我记下了,但我与那姑娘并未发生首尾关系。”安时礼不凉不酸地解释,老妇当他是羞在心里头,也是一句晓得晓得收篷了话题,袖着六钱银子走了。 请个老妇来教金鼠姑穿戴衣物是件简单的事情,给叁钱银子即可,可这位大宗伯有毛病,叁是单数,和广东人一样生就不爱四这个数,顺下来的五又是单数,最后越迭越多,给了六钱。 要知道粉楼里唱戏的花奶奶,小唱一台戏也才二至叁钱,这六钱能买好几只烧鸭,老妇脸上的笑容甭提有多灿烂,估摸明日醒来都能瞧见嘴角与眼角的笑痕。 穿戴的事情解决,安时礼正想舒一口气放松放松,却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金鼠姑不会走路。 没成精之前的金鼠姑,日日拖着漂亮的螺壳在地上爬行,成精以后没来得及学走路壳就被踩爆了,后来跟着安时礼来到北平,一直潜藏在府中不现人身,以无壳田螺之态搞破坏,没走过一步路。现在变成人了,不能再在地上爬,可她没有走过路的双脚,不知道走路时膝盖要打弯,足要离地,她还是在爬行,只是变成了站着爬行。 站着如何爬?便是膝盖直直似竹子,好似没有关节,足不离地,紧紧贴着地面蹭着走,发出擦擦的蹭地之音,嘴里也吃吃憨笑:“怎觉得我这般走路不太对劲?” 走得慢时,身子只是略僵,但走快了,身躯不由一扭一扭,手臂也交替着摆动,学蛇在地上狂摆之势,当然,她没有蛇狂摆得优雅,比被傀儡戏里的偶人还僵硬不灵活,好笑之极。 安时礼看傻了眼,他的眉头从金鼠姑下榻走路以后就没平展过:“我要从何处开始教才好……” 天寒未过,地上铺着地衣保暖,金鼠姑是在寝室里活动,穿着尖头鞋的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地衣的柔软和温暖,忽然路不蹭了,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去,用手去摸地衣,果真柔软细腻:“如果我的壳也有这么软就好了呀。”这句话说完,她趴在地衣上,连滚几圈,到角落里把地衣的一角捏起,之后捏着地衣又滚几圈。 一番动作下来,她人就裹在了地衣里面。 安时礼摇头啧嘴,走到另一个角落,寻来一枝玫红脚的线香,用取灯点着,对着碧翁翁拜了叁拜,心里默念:请碧翁翁发善,择日收了她罢。 被柔软的地衣授暖的金鼠姑脾性柔和了一些:“孽障,你什么时候还我壳啊?” 安时礼念完,将香灭去,拿起画卷走到金鼠姑身边,用原来的方法和金鼠姑交谈:“壳已碎,还不了,但我会给你找个漂亮的新壳。” “我不要!我不要住在别人住过的壳里,我不管,你不还我壳的话,我今晚就把你的头踩爆。”金鼠姑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一流,鼻头就红,可怜兮兮,让人顿生怜爱之意。 金鼠姑气丕丕拍落在耳边逗留的画卷端口,而后伸出两根手指,直直指向安时礼的头:“我也要踩两次,踩爆以后再给你寻个漂亮的新头。” ~ 这篇文大概会写长一点。 今日也要求珍珠。 第八章顺便找份工作 “我踩爆你的壳,壳爆而你未坏,你踩爆我头,我便会死去,这般不太公平。” 金鼠姑此言一出颇有理,安时礼脑筋一动,也能寻些话来讨价还价。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别人的壳。”金鼠姑懒懒地趴在地上乔声怪气,“别人的壳都没有我的好看。” 金鼠姑不管公不公平,一心只想要自己那个金色又独一无二的壳。 怎样才能让这只田螺精八下里都满意,这难倒了安时礼,他想无礼一次,拿把扫帚直接将她扫出府门,也想无理一次,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的话。 但严君为他取“时礼”之名,便是要告诉他寓世待人待物要时时有礼与理,不可粗鲁啊。 “那我再想别的办法还你壳吧。”除了去找个壳,安时礼暂时没有想到别的办法,先说些好话搪塞在地上闹性子的金鼠姑。 “真的?”金鼠姑精神开爽,卷着地衣坐起身,耳朵凑近画卷兴奋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到办法?” “我不知。”安时礼顿了一下,“道。” 确期不知道,金鼠姑很快没了精神,汤汤儿就生气,重新趴在地上,说:“孽障啊孽障,你要快点想到办法,这样我才能回苏州找男人嘞,不还给我,我就要住在这里,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苏州……” 想她金鼠姑好不容易修炼成精,还没找个俊俏的男儿走走风月壳就爆了。胡玉酒比她早成精两年,已成风月场中的老手,再晚些回去苏州哪儿还有俊俏的男人给她找。 “总会有办法的。”安时礼表面上是在回应金鼠姑,其实是在安慰自己。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金鼠姑“哦”了一声:“住你这里,要给房金吗?话先说在前头,我没钱,一文也没有的。” “房金?”安时礼摇头,“你不砸东西就行了。” 胡玉酒还和金鼠姑说过,变成人后吃喝住都要花银子,等到双目能看清东西,就要去寻份工揾钱,在贵府中帮人洗衣裳一月可得五钱,当厨工一日就有五钱,会唱曲的话给达官贵人唱一曲就有叁钱。 金鼠姑不知五钱是多少,扳着指头说:“听着怪少的。” 胡玉酒耐心解释,并从袖儿里掏出五钱给金鼠姑:“少是少了些,够你生活就是了,五钱就是五百文,一文可以买一碗酱油或一碗醋,叁文可买米度日,七文可以买红枣一斤,十二文可买栗子一斤。总之呢手里要有钱才能过得自在,还可以择喜欢的男人在榻里风流。女人呐,可以找男人风流一场,但万万不可靠他们去过生活,寻得良人也不行。花完这五钱,双目刚好看得清了,我可不是白给你的钱的,日后你揾了钱,得还我七钱。” 金鼠姑接过银子嘿记了胡玉酒的话,安时礼道无需房金,她愣了一下。想到胡玉酒给的五钱差不多也快花完了,双目看不清远处但一点也不妨碍她揾钱,若蹉跎至壳回来才去揾钱,得吃好长一段时日的西北风。 金鼠姑有了别的打算:“喂呀!孽障,你这里有什么活我可以干的吗?” “干活?”安时礼还以为金鼠姑心里愧疚了,“你想干什么活?” “洗衣服吧。”金鼠姑没有洗过衣服,但成精后常看到许多包头妇人提着衣裳到河边洗衣服,拿着根棍子捶捶打打,看着有乐趣。 “可以。”府里有两个洗衣娘,多一个也无妨,安时礼脆快答应下来。 答应以后安时礼很快后悔了,他府里的工种,每一种工都是由二、六或八人组成,洗衣工多了一人,这不就意味着他还得招叁个洗工才能凑个喜欢的双数? 而且府里的男女人数也是对半开,多了一个女工,还得找一个男工,忒麻烦了。 最后一句话安时礼说的是自己,忒麻烦了忒麻烦了。 不管安时礼后不后悔,金鼠姑开口问日事钱了:“不过你这儿的日事钱是多少?” “想要多少?”安时礼问。 金鼠姑伸出无根指头,安时礼琢磨不出是多少:“五两?” “五钱。”金鼠姑坚定地说,“胡姐姐说洗衣工是五钱一月,你不能少我一钱。不过呢,我不想白住你这儿,你给我四钱就好了,还有一钱当是房金。” 金鼠姑没有狮子大开口,开口只要五钱,安时礼笑了,没什么知识的金鼠姑怪可爱。 “洗衣工是六钱。” 安时礼给工钱,都是双数 “那孽障你与我五钱就好。” “好吧。” 日事钱谈好,金鼠姑闭上眼睛要睡,安时礼瞧她的性子静了下来,绰经儿改变她嘴里对他的称呼:“金姑娘,我还有一事与你说。” 困意临头,金鼠姑眼皮饧涩得剔不开一条缝,耳边安时礼说话的声音在她听来变得十分吵闹,她不耐烦回道:“孽障直说。” “我乃朝廷命官,金姑娘呼我是孽障,我不计较,但让外人听见了,金姑娘就会进大牢里。” 昏昏欲睡之人,耳朵不清,安时礼有意提高了声音说话。 金鼠姑被安时礼的声音震醒,慢慢剔开眼皮,随后翻了一个眼皮,搬唇撅嘴没好气回:“几根铁柱还想困住我这只田螺精?我爬出来不就好了。”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泛着泪光的眼管着不远处看。 眼泪积在眼眶,视线模糊有重影,近处的东西也辨不出清晰的轮廓,金鼠姑被自己的眼泪吓了一跳,频频眨眼、揉眼:“啊,我怎么又瞎了?” 眨了几下眼,眼泪一颗颗透过下睫毛流出。 “好吧,没有瞎。”眼泪流出,视线恢复,金鼠姑自己安静下来,捏捏酸疼的脖颈又要睡。 也对,田螺小小一只,还没有拳头大,出入大牢就如蚂蚁一般自由,赶在金鼠姑闭上疲惫的眼睛前,他道:“不坐牢也会被人抓去鞭打,用涂满盐水的柳条打。” 螺类怕盐,成精了应当也会怕盐,就算成精了不怕盐,用涂满盐水的柳条打,精怪也会疼,安时礼加重辞气说后半截话,他不想吓唬金鼠姑,可总得找个她怕的东西压一压。 “盐呐……”金鼠姑愁起眉,苦了脸,“不能用盐,我碰盐,会化成水的。” 金鼠姑脸色不好,安时礼脸色却开朗了:“往后莫吐辱骂之言就好。” “孽……那我要叫你什么?”金鼠姑有叁分害怕,矬了身子坐着,而到嘴边的孽障二字不敢再随意吐。 “大人或大宗伯都行。”安时礼温言以对。 孽障二字念着顺口,与安时礼也十分般配,金鼠姑并不想改称呼。 大人与大宗伯两种称呼都有个大字,金鼠姑觉得这个“大”字乃是人间里十分高尚的字,如此,把“大”加在“孽障”二字前面,是好的称呼还是不好的称呼? 金鼠姑脑壳空空,没有知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便问:“我管你叫大孽障吗?或者是孽障大人可以吗?” ~ 加更章白天发~ 以后每满150珠加更 第九章找个道士收了她?(加更) “你觉得呢?”安时礼冷笑一声。 “都有大这个字呢,应该也是好的称呼吧。”金鼠姑天真问道。 安时礼实在忍不住说了粗鄙之词:“那大贱人和大傻头也有大字,是好的称呼吗?” “嘿嘿,好像确实不是好的称呼。” 金鼠姑被自己的问题逗得格格发笑,笑着笑着,锁子骨下的两只奶儿又开始胀痛了,她呱嗒了脸,伸手进衣里一阵按揉:“啊,又开始胀痛了。” 非礼勿视,安时礼转过身,不去看金鼠姑,亲自收好凌乱的寝房,叫来两名奴哥,扫出一间空寝与金鼠姑暂住。府中的奴哥小厮面面相觑,好奇金鼠姑的身份,安时礼由着他们好奇,一个字也不解释,只说她耳朵听不见,路也走不对,是新来的洗衣娘。 解释不清,解释了也白解释,还是快些想到办法还她壳。 家里多了一只田螺精,安时礼好不自在,闭眼便是她揉奶儿的画面,他一刻也不想在府里待着了。是夜,收拾好包袱,决定明日下了早朝就去文渊阁值半个月的宿,这礼部尚书府谁爱待谁待着吧。 收拾好包袱,安时礼很快睡下,次日醒来,精神良好,拿起昨日的包袱出门,眼光不妨头瞥见墙上那句歪歪扭扭的“昆氵0”。 只一瞥,他顿时如七夜未眠那般萎靡不已。 好好的一个姑娘,连混蛋二字都不会写,脑袋空空,几无知识,日后出了府,叁两下就会被人给骗走,想来也是可怜。 安时礼折回寝室,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吾乃当朝礼部尚书,府中有白丁,虽是精怪,但成人形,应授其知识,不能逃避。”遂放下包袱,一身轻松去上早朝,打帐今日票拟以后去书肆里买些顺朱儿,教金鼠姑读书识字。 心里装着事,安时礼整日价心不在焉,陛见过后去文渊阁票拟,落笔总写错别字。礼部侍郎周仁看在眼里,有些担忧,但在文渊阁里,他不好当面询问他人的私事。 安时礼废了许多阁票,直到看到一份有关琉球王朝朝贡的奏折,他眉头紧皱起,啧一声,又变回了从前那一副肃容。 太祖在位时,琉球王朝几乎每年一贡,但也常一年两遣贡使。太祖之后,琉球王朝朝贡亦频繁。但贡使多是官商与私商双重身份,私携货物,前来朝贡一次,番梢人从二百余人,所用开支,皆有本朝承担,如此也罢,这些番梢人在泉州寻衅滋事,并从福州府县勒折铜钱七十九万六千九百有余,如此,当地的百姓口合不敷,苦不可言,实在可恶。十二年前万岁爷便规定琉球王朝“二年一贡,其许百人,多不过加五人”,且不许私携货物。 朝贡少了,琉球王朝受益也少了,国王几次提出“每岁一贡”的请求,万岁爷未作理会,琉球国王便只好依天朝规矩而活动,二年一贡,但私心一直蠢蠢欲动,今次又疏言“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望日后能不时来天朝朝贡。 有大臣上书理应让琉球王朝每岁一贡,彰我天朝大国之风范,安时礼阅后轻蔑一笑,取来阁票,走笔写下:其意实假进贡,以归市贩至利。 握管一口气写完,安时礼仔细看了自己写的字,确保每一个字勾勾又丢丢,才将阁票贴在奏折上以备万岁爷决策参考。 若他不是礼部尚书,看见这份奏折只想学金鼠姑大骂一声孽障! 票拟过后,相次小日中时分,安时礼走出文渊阁,心里念着要去买顺朱儿给金鼠姑,周仁于半路中叫住他:“安大人。” 周仁叫住安时礼以后叉手不离方寸,行上一礼。见喊,安时礼顿住脚步,转过身,躬身举手,也答了一礼。 礼毕,周仁上前问安时礼:“安大人今日精神不佳,可是因被家中不知名的物什扰了心神?” 提到这件事,安时礼就想叹气,回答得模棱两可:“是,也不完全是。” 周仁沉吟片刻,折了声献计:“安大人,可有想过寻名江湖道士到府中看一看?” “道士?”安时礼想过让碧翁翁来收走田螺精,但从没想过寻江湖道士来收。 “是。”周仁重重地点了个头,“道士也是半仙人,若家中进了邪祟,他们观一眼便知,念个咒语,做个法事,就能把不知名的物什收走,还府中一片安宁。安大人若要寻,内人倒是认识一些道士。” 寻道士收精怪是个不错的办法,安时礼心略微动摇,可忽然想起话本中道士收走精怪邪祟后,精怪邪祟多是进丹炉里,不进丹炉也是十生九。 金鼠姑努力修炼成精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昨日一番交谈后,发现她虽是白丁,但不是小眼薄皮的姑娘,叁分可爱,七分天真,让道士将她收走,安时礼狠不下心。 安时礼自恃学识渊博,不烦恼对付不了一只大字不识几个的田螺精,很快便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不必,这几日府中安宁了许多,今日精神不佳,是因看书痴迷,一时忘了歇息。” “原是如此。”周仁不疑安时礼之言,再次行上一礼,“这般便不耽搁安大人回府歇息了。” 安时礼复答礼,出了皇宫,直往书肆里去买顺朱儿,可书肆里卖的顺朱儿,他择来择去,择不出几张满意的。不是有的字的撇撇得不利落,就是有的字捺得不干净。 “罢了。”安时礼放下顺朱儿,动脚回府自己写顺朱儿。 路上,安时礼思考要在顺朱儿上写什么字,回想壁上的昆氵0,他决定先教金鼠姑“混蛋”二字的正确写法。 安时礼回到府中,穿过堂中往书房走去,不巧在一处拐角,撞见了在哪儿蹭着地面乱走的金鼠姑。 金鼠姑背着一个葫芦状的竹篓,大落落的,无点恭敬之心,撞到安时礼,笑容灿烂抬起一只脚给他看被磨得薄薄的鞋底,鞋底有几处已破了洞:“孽障……大人,我的鞋子破了。” 朝贡一段参考《明史》 下一章的安大人:算了,我还是找个道士收了她吧。 第十章一只粉,一只蓝 金鼠姑无意在大面儿上管安时礼叫孽障大人,但她习惯把孽障挂在嘴边,一时没改过口,喊出孽障才想起来要管安时礼叫大人。 孽障和大人两个词之间只停顿了一个呼吸,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孽障大人。 孽障大人这个称呼让人无法生气。 今日天气转暖,金鼠姑上穿件扣身的品月夹棉交领衫儿,底下一条淡粉洋绉桃花流水满褶裙,青兴布膝裤,用一条纱绿线带儿扎着裤腿,头上梳了双螺髻,螺髻底饰一卷缀有珍珠的绿绳。 这个螺髻一看就是府中的奴哥给她梳的,两个螺髻梳得一样大小,发绳左右两边垂落的长度也一致,安时礼看着,心情有些美,挑着一边眉毛点点头:“不错。” 安时礼不搭理她的鞋底破了,金鼠姑把右腿高抬至安时礼的眼前:“我说我的鞋子破了!” 鞋底蹭满了灰尘泥块,安时礼屏住呼吸,轻轻拍落金鼠姑的腿,后退一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金鼠姑放下高抬的右腿,换左腿高抬,无理扒瞎:“这只也坏了。” 在地面上蹭了一个白天,就算鞋底是一本厚木头也会被磨成薄片,安时礼咬着牙,再次点头。 秀完两只坏掉的鞋子,金鼠姑蹭到安时礼面前,从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一根约莫半只手臂的长度,削平的竹子递给他,而后耳朵默默地贴在竹子的另一端,等声音传到耳朵里来。 她知道安时礼看到自己的鞋子破了,却不解点头为何意。 “我知道了。”安时礼对着竹子端口慢慢说道,“我待会儿让人给你去买双鞋。” 待会儿就有新鞋穿,金鼠姑眉眼弯弯,道一声谢,收起竹子,蹭着两只步儿,跟在安时礼身后:“大人,我想要一只粉,一只蓝的鞋。” 不管金鼠姑说什么,安时礼只管点头,只要她不砸东西,想要一只白一只黑的鞋都可以。 安时礼想教金鼠姑走路,可她的耳朵听不见东西,教起来麻烦,还是等她耳朵能听见了再教罢。 金鼠姑一直跟着安时礼到书房门口。书房前有叁级台阶,安时礼膝一弯曲,轻巧地拾级而上,金鼠姑不会拾级而上,从平地往上一跃,跳上了台阶。 起跳利落,落地平稳,姿势完美,就是差点撞上柱子。安时礼用嫌弃的目光觑了一眼金鼠姑,推开门,跨过门槛入书房,顺手把门一关,不想金鼠姑也要进书房里。 门关上那刻,金鼠姑起跳了,没有撞上柱子却撞上了门,然后在地上摔成了朝天馄饨,索性背上背着硬实的竹篓,脑袋没有着地。 竹篓里还装了些水果,一摔,水果一颗颗从里头骨碌滚出来,金鼠姑拾起水果,张牙五爪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安时礼就骂:“孽障!踩碎我的壳,你还想撞爆我的头。” 安时礼从她的竹篓里抽出竹子,借竹子来交谈:“谁知你要进来?你进来做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还我壳。”金鼠姑的揉着发疼的脑袋回道。 这一撞,金鼠姑的脑袋上很快坟起一块小红肿,安时礼带几分愧色:“我还不知。” “哼。”金鼠姑狐疑地看了一眼安时礼,“我今天听府中的人说,你乃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学识渊博,脑筋一转就有千万条计策,怎的就还不了我的壳?” 他想到办法了,可她自己不接受,安时礼也很无奈,还是一句不知来答金鼠姑之问。 金鼠姑的鞋底薄得不能再薄了,再蹭几步路,粗糙的地面就要开始磨袜儿。 “你先随我进来。”安时礼将金鼠姑带到书房里,随指一张凳子让她坐下,“我出去一会儿,你坐在这里别乱走。” “知道了。”在府里走了一日,坐下来以后金鼠姑方觉腿酸疼,第一回进书房里,单单把眼四下观看,看见案面上有盘鲜莲蓬子,忍不住吸溜一下嘴角,“孽障……大人,我能吃那个吗?” “随便。”安时礼离开前把那盘鲜莲蓬子放到金鼠姑的手上,再叁叮嘱她不要乱走后提腿离开书房。 再回来时,安时礼的手中拿着一双白绫高底鞋儿,金鼠姑低着头儿,拈个鲜莲蓬子吃得正酣。 “这鞋子你先穿上吧。”高底鞋对金鼠姑来说不太方便,但安时礼此刻也变不出其它鞋子来。 这双高底鞋是白色的,鞋面上没有什么绣纹,鞋屁股后面连提跟子也没有,金鼠姑面露嫌弃之色,吃完盘子里最后几颗鲜莲蓬子,口中的苏白又来:“咦~这鞋个颜色勿时路格哉,底下高高个,想来穿着也勿适意。” 一面说,一面藏起自己的脚,不愿意换上新鞋子。 这种时候了金鼠姑还在意高底鞋的颜色素,不是当下时髦的颜色,安时礼被气笑了,金鼠姑在他心里的叁分可爱只剩下两分,他后悔今日怎就没寻个江湖道士把她给收走。 “爱穿不穿。”安时礼的耐心被金鼠姑折登尽了,收起鞋,恼火来了一句,但金鼠姑听不清。 金鼠姑的头一偏,问:“啊?你说什么?” …… 安大人:造孽了这是。 金鼠姑:你说什么? 肉没那么快上,不过下一章应该有点涩涩的内容。 第十一章绣桃花,缀珍珠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安时礼突然间懂了,和金鼠姑梆子似的说话,伤的是自己的喉咙,气坏的是自己的身体,而她永远是那个挣头挣脑的田螺精。 “罢了。”安时礼不再管金鼠姑的鞋子,到案前坐下研磨折袖,拿起笔准备写顺朱儿。 顺朱儿是要用来给金鼠姑识字用的,安时礼研了红墨水,铺开六张纸,不一会儿,每张上面都写有十二个混蛋。 安时礼写的是小楷,笔划婉转,瘦劲精匀。六张纸,一共七十二个混蛋,写到后头,安时礼对混蛋二字越写越陌生。 写顺朱儿时,安时礼心无旁骛,写完才发现金鼠姑不知何时到了跟前,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痴痴地望着他写的字来了一句:“大人,你为什么要放血写字?” 安时礼搁了笔,懒得解释,重新研了一盘黑墨后,从旁边抽出一张画卷卷起,与金鼠姑进行交流:“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写顺朱儿识字。” “哦。”金鼠姑哦了一声后,有要没紧,转身爬走,“我不要,你自己写吧。” 金鼠姑爬行比蹭行的速度快了叁倍不止,手脚并用,一下子就爬到了门口,眼看上半身已出门槛,安时礼哪里许她从眼皮子底下逃跑,掉态掉声,没了往日的文雅气,嘴里诶诶两声冲过去抓住她的脚踝,往里拖拽:“你必须写!” 脚踝被抓住,明明一点也不疼,金鼠姑还是铺眉苫眼大叫一声:“救命啊,孽障大人要杀田螺姑娘了,救命啊。” 可是书房外无一人经过,她的求救声淹没在呼呼的风儿里。 被拖拽的那瞬间,金鼠姑的双手死死扒住门槛,立起眼睛来质问安时礼:“侬要杀死个同我做冤家噶?” “不识字还没资格与我做冤家。”安时礼腾出一只手,将金鼠姑扒门的双手拉开,死活拉她到案前坐下,逼她拿起笔。 方才研的黑墨水是给金鼠姑用的,安时礼用红墨水写,让金鼠姑用饱沾黑墨水的笔描着他的字写。 安时礼在金鼠姑耳边轻语:“这是两个字混蛋,可别再写什么昆氵0。” “我不要。”金鼠姑的右手被迫抓着笔,闹着脾气,迟迟不肯落下。 金鼠姑知道自己不认识字,但她觉得不识字也可在人间生存下来,胡玉酒也不认识多少字,在苏州里照样混得风生水起的。 “今日不学会这两个字没就有饭吃。”安时礼的态度强硬起来。 因为安时礼的语气加重,口中呼出来的气更热了,金鼠姑觉痒,又是嘿嘿笑了几声。 “不吃就不吃,我吃草去。”金鼠姑把笔放下,再次爬走,安时礼不是个好吃的果子,她决定要爬得远远的,再不来招惹他。 安时礼今次没有立刻上前去追,冷眼看她爬行了一段距离后才跟上去,抽出她竹篓里的竹子,一端凑进她的耳边,叁个字叁个字一停顿地道:“写完后,买新鞋。一只粉,一只蓝。绣桃花,缀珍珠。” 绣桃花又缀珍珠,甭提有多花里胡哨了,但金鼠姑觉得花里胡哨才时髦,半武也爬不动了,向前伸的右手默默收了回来,膝盖也往后撤,一直撤到案前:“真的吗?” “真的。”安时礼下颌一抬,示意她拿起笔来,“写完这七十二个字,就去买鞋。” “好吧,暂且信你一回。”金鼠姑如抓东西一样抓起笔,然后趴到地上去写。 金鼠姑握笔的姿势不对,描着写也容易描出界。 她是田螺,喜欢趴着、蜷缩着,安时礼平时看见了可以不管,但写字的时候这般姿势让他看不下去,几近两刻方才教会她如何坐,如何握笔,手腕如何运劲。 前两张顺朱儿写得还不顺手,许多个红色的混蛋都成了黑色的墨团,但写第叁张顺朱儿的时候,字开始慢慢见形。 “不可着急,慢慢描之。”安时礼甚是满意,拿起一本书坐在窗边翻阅。 一张顺朱儿只有十二个字,但写一张就要半刻,这对第一次握笔写字的金鼠姑来说是件身心都痛苦的事儿,才写叁张,手指酸痛皆废,可是为了要一只粉一只蓝的鞋子,她忍痛也要写完。 “混蛋,混蛋,混蛋……”写到最后一张,金鼠姑头昏眼花,嘴里默念着混蛋两个字才勉强提着精神写完。 最后一笔落下,安时礼放下书本,朝她走来,检查了一番:“不错,明日继续。” “买鞋。”金鼠姑舒缓僵硬的手指,“一只粉,一只蓝的鞋子。” 安时礼把六张顺朱儿铺在案面上晾干笔迹,随后叫来一名奴哥去买两双绣有桃花和缀珍珠的鞋子。 奴哥福身应下,但问:“不知鞋儿买多大?” 安时礼欲用目光测量金鼠姑的足儿,但这种目光十分无礼,只一眼他便收回目光,不自在地回:“给她买的鞋,你看看她穿多大。” 竟是给个新来的洗衣娘买鞋!奴哥的心里好奇得痒蓬蓬,团这新来的洗衣娘和安时礼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恨身份低,不能多问一句,她忍着好奇心,走向金鼠姑,用手指量了量,不过一折再长一点儿。 测量以后,奴哥不敢勾留片刻,嘿记大小,便去鞋铺买鞋了。 可惜金鼠姑运气不好,街上的几间鞋铺都早早关了门。 穿不到新鞋子,金鼠姑鼻子里哼声不断,无限伤心,夜晚洗衣服,捶衣服发气,一根棍子在手,把团软绵绵的衣服捶打得啪啪作响,嘴里也有骂声,用苏白骂,骂的自然是安时礼, 鞋铺关门了安时礼也没有办法,只说一句明日再买,便不再搭理金鼠姑。吃完饭,洗了身子,在灯下阅了半个时辰的书,方灭去烛火,登榻入睡。 夜间寒冷依旧,在榻里躺了半刻,安时里的身子垂垂暖和起来,但胯间的尘柄苏醒了。 不思淫时也苏醒,安时礼感到无奈,点起烛火,披起外衣打来一盆清水,又寻两方手帕放在一边备用。 水与手帕备齐,安时礼解开裤头,坐在榻沿,手作圆环,紧握上尘柄,不停地上下捋动。这种时候很难不思淫,安时礼闭目回思春宫图里的阴阳交媾图,慢慢的,春宫图在脑海里放大,只看得见女子若脱兔一样的奶儿,如娇花似的牝儿。 思牝里水波泛动的淫靡之景,安时挤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尘柄上的脉络清晰可辨,于是手握得更紧,捋得更快。 转而去思肉呼呼的奶儿,春宫图上的奶儿眨眼活了起来,变成了金鼠姑自揉奶儿之景,安时礼吓得寡气大吸,摇头欲望撇开这种不道德的画面,却是撇不开,身体竟还有几个瞬间在回味金鼠姑白肉偎来时的感觉。 越是要撇开,想的东西更多,比如金鼠姑那双修长粉白的大腿,还有微微鼓凸而出的花牝,当花牝也活了过来,自开自合,尘柄上的独眼大开,不迭拿手帕裹住,已开始吐露粘稠的阳精。 望着手心的阳精,安时礼呆住,喃喃道:“碧翁翁,吾有罪……” …… 安大人:唉,我这人有病,自撸也要撸两次。下一章的罪更深了。 第十二章自捋这种事儿也要是双数 此话刚落,半软的尘柄听到召唤一样再次苏醒。 其势昂昂,其色深艳,根部边的玉囊,一收一缩个不停。 安时礼绷着脸,洗净手上滑松的阳精,刚刚用右手捋动,这一次要换左手来捋动。他爱双数的毛病,在这种事情上也没能避免,俨然成了一件自然之事。 金鼠姑的俏皮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在他的脑海里忽笑忽嗔。这时候的笑嗔离不开一个色字,安时礼春心大荡,尘柄在邪火作祟之下,硬若一条火棍。 硬起的尘柄皮肉紧实,触感光滑,底下不见毛影,安时礼好洁,每日用香料清洗全身,那处也用香料,香不腥,是件漂亮的工具。 安时礼念着一句“悬崖勒马大丈夫”来浇灭肚皮里还在上炎的邪火。 不过未能如愿。 邪火绕着尘柄烧,脑海里的画面也随之越来越淫艳,安时礼努力不去想那两处美好之地,于是注意力转至溜圆滑腻的香肩儿,可一不小心就会想到锁子骨下油酥酥的奶儿,转去想光滑滑的玉腹,想那可爱的浑圆的脐眼,但肚脐眼下紧靠花牝,神思一恍惚,腥红数点的花牝清晰得里外可见,其浅窄莫不可测。 浅窄莫不可测,但知是云儿这般柔,又是棉花那般软,让人欲感知热烙之美,安时礼咬着下唇,缓缓闭上眼,左手握住尘柄,想着不该想的东西以慰骚动的心。 不多久玉露难盛,滴下几滴,安时礼体力难支,瘫软在床,这的时候未到,他口中秽语轻轻说与自己听。 安时礼不狎妓,不养妾,从未做过风月奇趣之事儿,欲望来时只靠丰富的想象度过。 除了想这些画面,安时礼也在想稗史里描写女子肉体的香艳句子。 说乳: 肉奶儿上一点熟红透透杏子长。 说肚脐: 肉腹儿中一轮朦胧月晕深深嵌。 说牝: 肉杯儿里一点玲珑珍珠心儿藏。 肉缝儿内一道水帘洞儿暗喷春。 肉洞儿中一团芙蓉花蕊偷偷结。 …… 结合助兴的文字,安时礼兴动情旺,满身酥麻,将至酣边,手上捋多百来下,猛吸一口气,速度加快,要尽发尘柄里的余精。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道女音在门外幽幽响起:“大人呀~明日什么时候去买鞋?” 声音响起一瞬间,安时里尽发余精,因是受了惊吓,龟头陡然一紧,余精乍吐,如掠食的飞蝗般射出,手里沾了几滴,不远处的地板则是沾了一大团。 看时辰,已是亥时,这么晚了,金鼠姑不在自己的窝里躺着,吹着寒风来他寝前,只为那一只粉一只蓝的鞋子。安时礼频咽津唾,有些虚心,有些羞,羞又变做恼,默默清洗双手,并不打算出声回应金鼠姑。 安时礼洗的不是双手,洗的是邪恶的思想。 等不到回应的金鼠姑乍了胆,往前几武,轻轻叩响门:“大人,您睡了吗?大人您还有气儿吗?大人……” 方才淫她的肉体来慰藉夜晚孤独的心灵,怕再次掉态,安时礼铁了心不回话。 金鼠姑的性子也倔,在门外扰人: “大人,我想要您屋里那暖呼呼的地衣。” “大人,周公如此爱您吗?不舍让您醒来?” “大人,我的耳朵听不见,您听到了出来一趟呗。” 说到后头,她没了耐心,不再喊大人了: “孽障!再不出声我就去砸东西了。” “孽障!睡得如此死。” “孽障!爷爷我今晚要吃了你。” …… 金鼠姑扰了多久,安时礼就在黑暗中睁眼儿睁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眨眼,眼里酸涩得流出清泪。 清泪止不住地一行行滑过面颊,打湿脑后的枕头。 想他年少登科,年仅二十六,便官至大宗伯,待人温中带厉,能说会道,辩才无碍,舌战群儒,只需一句话就能把些野心勃勃的外来使者反驳得哑口无言,如此威风,如今要缩在小小的一张榻里,躲一只不识字的田螺精,安时礼想到此,两下里委屈得死去活来。 色欲犹如伤人虎,丧远志,害晚年,断气就在瞬息间。 明日定要寻到还她壳的方法,尽快将她送回苏州,眼不见为净,才能静养龟身。安时礼反袖把眼泪擦干净,暗暗发完誓,闭眼睡下了。 寒风徐徐,一夜无梦。 卯时刚来,安时礼起身准备入宫上朝,他不喜人近身服侍,洗漱穿戴这种事儿都是自己来,睡眼半揉开,穿了鞋儿去外头打水。 门一开,安时礼的足尖踢到了门槛前一团不知名的物儿。人才刚醒,精神恍惚,不幸绊倒在地,来了个脸揾地,两排牙齿差点磕碎。 门槛前的那团东西不小,安时礼摔下以后没有立即起来,嘴里诶哟两声,转过头去看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 院里的灯笼烛火燃尽灭去,安时礼就西边挂着的月儿发出的光芒仔细一视。 只见那门槛前,高高坟起一团被褥,里头有痛吟声,藏着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安时礼攒一攒眉儿,要掀开被褥仔细查看一番的时候,一颗头发乱蓬蓬的头颅咻的从褥里伸出来。 金鼠姑杏眼如星,棱棱挣挣觑那安时礼:“哎哟喂呀,孽障!我又爆了。” ~ 好想快点写肉啊…… 田螺精:某天不小心和孽障大人做了叁次爱,因为孽障大人不喜欢四这个数字,所以又做了叁次爱。 第十三章好一个奖励 金鼠姑昨日在安时礼的寝前宿下了,知道冷,还折回自己的屋里抱被褥来取暖。 见是金鼠姑,安时礼从容不迫地从地上站起身。金鼠姑也披着被褥从地上起来,怪他走路不长眼,拉些儿把她的身体也踩爆。 一番抱怨以后,金鼠姑的话头转到鞋子上:“大人,昨日我在这儿叫了您一夜,您为何不搭理我?好吧,虽然搭理了我也听不见,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给我买鞋子,我的鞋子已经没有底了。” 一个晚上过去,一双眼睛惺忪着也不忘鞋子,安时礼沉默无语,拍去身上沾惹的脏物,端着笔直的身子,打盆水回寝室里洗漱。 身子的仪态端得越好,安时礼的心里更难受,难受在自己刚刚只摔了一跤,他钦不定想在同一个地方再摔一跤。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未免让金鼠姑看笑话,安时礼忍着心里的难受,也拐也拐地离开。 金鼠姑呆在原地,延着一截纤长的粉颈,目送安时礼远去,又哀怨地看他走回寝室里。 倒不是金鼠姑变得安分守礼,她十分想跟在安时礼身后念叨,但脚下的那双鞋子底部薄如一张纸,再蹭一武则完全烂开,怕伤了自己的足,只能乖乖在原地等候。 安时礼洗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下颌处在摔下去后蹭破了一层皮,沾水后伤口痛辣辣的,好在没有流血,不需用药物清理。 洗漱以后,安时礼推开窗子望一眼外头的天气,今日没有飘雪,风也止了,掐指一算,正是十五,得要穿公服上朝。 金鼠姑还站在原地,看他推开了窗子,跌跌脚又问:“大人,到底什么时候买鞋?” “等着。”安时礼不管她听不听得见,窗子合上,对镜一丝不苟地梳好头发,再戴上一方漆纱幞头,而后宽去身上的眠衣,穿上中衣中裤、衬袍和皂靴。 正要穿上贴里,金鼠姑猛地推开窗户,把一颗头伸到里头来,人不知羞耻,眼睛直勾勾看安时礼换公服:“大人,我这有重影的眼儿这么模糊地瞧着,您的腰身也不错。” 身上穿了中衣中裤和衬袍,虽衣冠不整,好在没有赤裸相见。 安时礼拿起件织金贴里抖开穿上身,后拿起一旁的画卷走向窗边,问她: “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买鞋?”安时礼走近,金鼠姑觑见他脚下踩着白色厚底,黑色高帮的鞋子,觉得黑白之色搭配起来也不错,心想着下回让安时礼买一只黑,一只白的鞋。 “我会让人去买。”安时礼把金鼠姑的头推出去,“再来扰人,袜子都不给你穿了。” 安时礼关上窗子,继而穿上素绢绯色圆领袍,带上革带,拿上笏,袖上牙牌去上朝。 今日朝堂无大事,唯一一件正事,便是万岁爷在朝堂上略提了琉球王朝朝贡之事,仍是二年一贡,不做更改。想来安时礼的票拟被万岁爷批了红,那上疏的大臣听后脸红如猪肝之色,不敢做一声。 此事说完便退朝。安时礼如常入阁内票拟。 票拟后,安时礼打了个呵欠,思想回府小睡片刻,但户部尚书蔡庭拦住了他的去路。 蔡庭邀他今日申时来府中小酌几杯。 安时礼微笑应下,走没几步,周仁上前来笑问:“大宗伯可知大司徒今日之邀,有何要事吗?” “不知。”安时礼淡然回答,“也许只是想与我畅谈经史罢。” “大司徒膝下有一千金尚未蘸人……” 周仁还是笑,无心道了一句,话未毕,吏部左侍郎黄寺成也来遮路:“不知大宗伯对礼部右侍郎一职有无心仪的人选。” 周仁是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犯了大错被免职后,右侍郎一职迟迟未有人任命,近来吏部正在翰林院里考察人员,翰林院人员的本事不相上下,吏部尚书欲举荐詹事,吏部右侍郎则举荐少詹事。黄寺成觉这二人知经书学问但不晓世务,欲举荐侍读学士董鸿卿,但怕自己看人不准,拿不定主意。 虽说吏部无任免之权,但有审核之权,举荐乃是大事。 安时礼想了想,说:“前些时日升任为侍读学士的探花郎,倒是不错的,娴于词令,颇有主见。” “如此,我便放心了。”与安时礼想法一致,黄寺成松了一口气,含笑离去。 周仁疑惑:“为何是那侍读学士,詹事与少詹事的本事都不赖。” 安时礼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礼部右侍郎一职空缺后,詹事与少詹事和吏部人员走得近,忙着与高官打交道,本事没用对地方。” 闻言,周仁恍然大悟,不再多问。 安时礼回到府中时巳时刚过,离申时还有两个多时辰,他先换上便服,放松身子。 今日上朝前,安时礼便吩咐昨日的奴哥到点去鞋铺买了鞋,穿了新鞋子的金鼠姑终于消停不扰人了,脚踩一只粉一只蓝的鞋子四处晃悠,好似在炫耀。 金鼠姑的心情美,见到安时礼甘心行一礼,嘴上叫一声大人:“大人午时好。” 安时礼可见不得她穿两种颜色的鞋,碰见她,眼睛从不往下挪一分,但带着她往书房里,要考她昨日学来的“混蛋”二字如何写。 昨日写了七十二个混蛋,但金鼠姑压根没去记两个字怎么写,只顾着把红描成黑色,应付安时礼。她愁眉苦脸握起笔,在纸上慢慢写下叁个字。 这次不再写昆氵0了,而是写成了混疋虫,把“蛋”分成了疋虫来写。 没有记住怎么写,但也有些进步,安时礼放开心,告诉自己对个白丁不能太苛刻,他呼着气坐下来开始研红墨:“很好,今日奖励你八张顺朱儿。” 第十四章大人不是人,是孽障(加更) 昨日写六张,今日写八张,哪里是奖励,分明是小惩,金鼠姑想爬走了,安时礼早知她会爬走,又说:“不写的话,我就把你的新鞋子烧了。” 金鼠姑颇爱足下的新鞋,欲哭无泪,头埋在地上,蔫成一团。 她今日的背上还是背着一个竹篓,身子一趴下去,像只受了攻击的乌龟。 安时礼研好墨后从架子上拿出一本《叁字经》放到金鼠姑面前:“从今日开始,你还得读《叁字经》。” 金鼠姑的身子成扭股儿糖似,趴在地上装死不动,安时礼再道:“不读,就不还壳。” “大人忒煞坏了!我要壳的,没有壳的田螺不好看。” 金鼠姑垂头丧气坐起身,眼里扭搜些眼泪来打悲。 安时礼被这几滴虚假的眼泪打动,轻语回道:“读了书我就还。今日我先教你一遍。” 安时礼四岁就能如流倒背《叁字经》,多年不看,闭着眼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他翻开《叁字经》让金鼠姑看着字,自己则是坐在她后面,保持恰好的距离,用画卷在她耳边逐句逐句读,逐句逐句解释。 念到“人之初,性本善”一句,金鼠姑啧啧岔断安时礼的话,道:“所以大人现在不是人了,是个孽障,一点也不善良,呵。” “闭嘴。”安时礼用画卷敲她头颅,“不许出声岔话,好好看书。” 金鼠姑努着嘴,肚皮子里一股闷气,不情愿地捧起《叁字经》略略扫一眼。 识见浅薄的她,没有安时礼在一边解释,一句话都看不懂。 安时礼顿了一会,见金鼠姑安静了,才打扫喉咙往下念、解释。 念到“养不教,父之过”以前,金鼠姑一直安安静静的,但念到“教不严,师之过”时,她忍不住放下书,开口问:“所以大人是在当我的老师吗?我是不是该叫你老师?” 安时礼不答她之问:“好好看书。” “哦。”金鼠姑再次捧起书来。 念下一句前安时礼出声提醒:“该翻页了。” “哦。”金鼠姑像个听话的孩童,默默翻了一页。 安时礼眼睛疲惫但精神可不觉疲惫,语调轻快把书中的知识教与金鼠姑。金鼠姑听得认真,可是时间久了,耳朵热乎乎的,痒意俱增,她挪开耳边的画卷,手脚并用爬到安时礼的膝上坐好:“用画卷说话,耳朵痒痒不舒服,还是嘴巴凑着耳朵说吧。” 姑娘在怀,还是昨日自捋时淫的姑娘在怀,安时礼神情慌乱,又一股香气钻来鼻尖,沁入心扉,登时脖颈一热,慌得没入脚处:“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事要出门了。”支支吾吾说完,他推开膝上的人儿站起身,腿打着晃儿走出书房,留金鼠姑在书房发呆。 …… 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安时礼回寝室,用冷水拍面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色欲伤身,色欲害人……”用了一刻,才恢复正常。 安时礼提前换下便服,穿上一件黑纱扁金补子圆领,戴上了乌纱帽,等到申时,乘马车前往蔡府。 马车在仪门外停下,蔡庭早在门首等候。 蔡庭将安时礼迎至大厅,相互行礼后便落座。 安时礼刚坐下,小厮端来花茶与茶果。 浅浅吃过一道茶,蔡庭便道:“今日只是小酌一杯,不谈政事,只说常事。” 安时礼点头:“常听闻蔡大人此处有好茶,果真不错,一壶花茶也是味如春而香胜酒。” 安时礼随口提起茶来,蔡庭喜出望外,赶紧接着话说:“小女比我更爱茶,近来痴迷茶香,日日埋头研茶,已是颇懂茶道之人,安大人爱书也爱茶,若今日有兴致,不妨与小女交谈几句。” 一句话不离小女,话里藏阄了,安时礼在官场周旋多年,一听便懂其中九分的意思,略略低头把两条眉毛皱起。 沉吟片刻,安时礼低嗽几声,委婉拒绝:“今日身子不便,改日再谈也不迟。” “正巧小女也略懂医术,今个儿正在花园里看书呢,安大人别见外。” 蔡庭可不让安时礼就此托言婉拒,热情似火,引着安时礼到后花园。 安时礼没分豁,在心里对自己说声罢了,待会儿见面保持态度,绝了二人之私心就是。 安时礼起身那刻,早有眼尖之人去花园传消息。 安时礼一入花园,鼻尖先嗅得一股茶香。蔡庭指着亭子里一抹绿色的身影笑道:“此乃小女,今年刚及笄。” 语罢,呼一声庭里的看书人:“小萝。” 安时礼顺着蔡庭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那被叫小萝的女子转过身来,四目来了个短暂地交流。 那女子见到安时礼与蔡庭,在原地低头一笑,而后步履盈盈,携茶香而至。 蔡庭之女名儿叫蔡田萝,安时礼与之通姓名以后满脑子都是田螺精金鼠姑,他 心不在焉地和蔡田萝聊了几句。 蔡庭见便,悄然离开,不扰二人相处。 安时礼把手背在身后,有意保持距离,和蔡田萝站在一块总离着一臂之距,蔡田萝稍一挨近,他便往后撤退。 安时礼可不想来这花园一趟,走出去后被传出与户部尚书之女之间有什么私盐私醋。 “大宗伯身上这件圆领的暗纹,瞧着雅致。” “嗯。” 蔡田萝殷勤上前扳话,寻了话题就说,但安时礼没有什么反应,嗯了一声,便不做别的声。 各人有各人的脾气,蔡田萝便是喜欢安时礼这种高雅的脾气,可一点也不迂腐腾腾的。蔡田萝嫣然一笑,足尖一转,引着安时礼朝着亭子里走。 亭子里有一张红木小案,案上放着个朱泥壶,一盘高山茶叶,蔡田萝纤纤玉手轻揭朱泥壶盖,往里头倒进半盘子茶叶。 不多久一名奴哥送来一壶热水和茶果,蔡田萝将热水倒进朱泥壶后请安时礼吃茶果,柔声细语道:“茶未泡好,大宗伯先吃点茶果。这朱泥壶聚热扬香,冲泡高山茶叶,不损其香味。” 安时礼的目光不移,一直看蔡田萝忙活,看到她把滚烫的热水倒进壶里时,眉头不禁皱起。一碟可口的茶果送到眼前,他碰也未碰,只问:“温壶了否?” “温壶?”蔡田萝不解。 安时礼轻轻一笑,什么颇懂茶道,抛满是略知皮毛,他也不解释,把眼前的朱泥壶先慢慢推远了:“方才与蔡姑娘交谈,蔡姑娘学识不浅……” 语未罢,方才被安时礼推远的朱泥壶忽然自裂,茶水往四处溅了几滴,蔡田萝吓得花容失色,手背也被溅到。 细皮嫩肉的双手,茶水溅来以后燎浆泡起了一片,疼得她泪眼婆娑。 安时礼假装没看见,接着方才的话道:“但想来并非是个真正懂茶之人,不懂茶容易受伤。不过大司徒说蔡姑娘懂医术,这点小伤应该难不住蔡姑娘。” …… 蔡姑娘不坏 不雌竞 好多东西想写 每日都来求猪 第十五章看下尘柄呗 朱泥壶在冬日时使用前得温一温,冒然注入热水会使壶破裂开来。蔡田萝未温壶而注入热水,壶没有当即裂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时礼裸露在外的手背也被溅出来的热水珠子烫了好几处地方,他的皮肤不若女子那般娇气,烫过以后,只是有些发红,没有起那可怕的燎浆泡。 “蔡姑娘快去处理伤口吧。”安时礼不愿让蔡田萝误会,待她若待生人,一句关心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几分像是在驱赶人。 态度如此冷漠,蔡田萝当然伤心,阁着粉泪叁步一回头,也不见安时礼多看自己一眼,最后心灰意冷离开。 安时礼的一双眼觑着破碎的朱泥壶若有所思,他突然知道要怎么还金鼠姑的壳了。 用高岭土捏成螺壳之形态,烧制后上釉,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只是做出来会有些重,金鼠姑未必能驼得动,但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有了个可实施的办法,安时礼心情大好,再吃一道茶后别了蔡庭,乘马车回府。 回府的路上路过一家纱罗缎绢的绸缎铺,铺里的伙计吆喝着有新式的冬日面料:“黑绿云绒、粉、蓝剪绒、桃红巴缎、杭州织造五彩罗缎……” 绸缎铺里塞满了人,一旁的典衣行也塞满了人。不久严寒将来,为了过冬,也为了追求新鲜,许多人会将春夏穿的衣裳典卖了,再去绸缎铺里买新式的冬日面料。 听到“粉、蓝剪绒”几个字,安时礼竟想着用粉、蓝剪绒给那不会走路的金鼠姑做双鞋子过冬。昨日买了粉蓝鞋子好看是好看,但并不保暖,也不是千层底,等到严冬一来,风一入鞋里,脚趾头会被冻得乞乞缩缩。 安时礼在脑子里想着给金鼠姑做双鞋子过冬,嘴上也有了行动:“停下。” 车夫立即收了缰绳,安时礼撩开帘子下马车,径直走向绸缎铺,买了一匹粉剪绒与蓝剪绒,另又买了些白毡布做毡袜。 只是要做双鞋儿,金鼠姑的足不足一尺长,安时礼却买了两匹剪绒。 抱着布匹回到马车上,安时礼恍恍惚惚自问:“她冻得乞乞缩缩又与我有何干系?” 问完自答:“踩碎了她的壳,心里是愧疚了。” 随后让车夫在鞋铺前停下。 车夫在一家苏娘鞋铺前停了轮子,安时礼将新买来的剪绒与毡布与了里头一名唤做李秀蛾的绣娘。 李绣娘接过布,并问有无鞋样,安时礼摇头,她便取来纸笔问安时礼要做多大的鞋。 安时礼想了想,回道:“半尺叁寸,一双粉,一双蓝,都做平底鞋。” “半尺叁寸……”李绣娘在纸上记下尺寸,当即取了画尺画鞋样。 李绣娘笔下画的鞋样有些肥大,安时礼看了指出错误来,金鼠姑不是叁寸金莲,但也尖尖窄窄好似池中未盛开的荷花。 李绣娘跟着安时礼的指点修改了一番,安时礼点头满意了她才接着问:“是做素鞋吗?大人要不要在鞋帮上扣些绣样?” 金鼠姑爱把粉蓝都穿在足上,安时礼灵机一动,道:“要扣绣样,但要麻烦些,鞋脸儿和鞋后帮用粉剪绒,两侧鞋帮用蓝剪绒,做两双粉蓝剪绒鞋。” 鞋上有粉有蓝,金鼠姑就不会左脚着蓝鞋,右脚穿粉鞋了。 “两种颜色,倒也不算麻烦。”李绣娘笑着在纸上记着安时礼的话,“那大人要什么绣样?” 安时礼望着铺里的陈设,道:“一双鞋脸绣鹦鹉摘桃,两边鞋帮绣蝶恋花,鞋后帮缀蓝提跟儿。一双鞋脸栀子花,两边鞋帮用缠枝莲花样,缀粉提跟儿。” “都是些时髦的纹样。”李绣娘这次笑灿烂,粗粗描画起鞋扇来,“大人心好细,这鞋做出来定大大讨得姑娘的一颗芳心。” 再好看的鞋,在金鼠姑的脚上也好看不了几天,不日就磨透了。定好了鞋帮,安时礼转而考虑鞋底:“蓝提跟的鞋用蓝头线儿锁口,粉提跟的鞋则用粉头线儿锁口。底用棉布纳多几层,用倒扣针儿缝,比较结实。” “纳多几层的话,不如做高底鞋。”李绣娘取来一双高底鞋与安时礼看,“这高底鞋里头也是用棉布纳成,外边会裹一层锦料子。” “不了。”金鼠姑还不会走路,穿高底鞋在地上蹭,保不齐要摔伤,安时礼仍要两双平底鞋,“掐个边吧,粉提……” 安时礼后面的话被李绣娘抢说了。 “粉提跟子掐蓝牙边,蓝提跟子掐粉牙边,我晓得,大人好整齐嘛。” 整个北平的人都知道安时礼的毛病,话被抢说,安时礼并不觉得恼,掏出钱袋子,问:“工钱多少?” “两双鞋,两双袜子,一起二百文,叁日后来取鞋袜。” 安时礼送去二百文,李绣娘在帐上记下后,哎哟一声,猛拍额头叁下:“糊涂了糊涂了,穿毡袜的,那鞋儿得做大一些,要不挤脚趾头。不过工钱是一样的,大人放心。” 在鞋铺勾留了一刻,安时礼才回府中。 在外头奔波,安时礼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嘴巴一馋,忽好腥油之味,叫厨工去买只水晶烧鹅来。 厨房一直备着垫肚子的点心,安时礼择了一碟裹馅凉糕和一碟榛仁,让人过后送到书房去。 一回府中他便换上便衣,可出门前换下的那件便衣不知所踪,以为洗衣娘收拾去洗了,未多想,换了另一件便衣,之后去书房看书。 不料金鼠姑也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趴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 安时礼进去的时候,她正好翻了一页:“嘿嘿嘿。” 短短半日,她就开化了?已经能识字看书了?安时礼两下里感到奇怪,悄然走近,看到书中的内容,他的脸一会儿绿如浮萍,一会儿红似猪肝。 那金鼠姑在哪儿看带图的稗史。 如今停留的一页,男女紧紧搂抱成一团,女子一腿高抬,男子双手摸奶儿,胯下之尘柄,入了女子股间半截,还有半截在外,根部的囊袋也画得清晰可见。 金鼠姑一指点着男女相连的地方,对着书痴痴笑道:“原来是这样捅的呀。” “金鼠姑!汝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看闺房书籍。” 安时礼气急败坏,金鼠姑一点也听不见,带着笑容转过秀气的脸庞,伸手欲抓安时礼的腿,问:“大人,这就是尘柄吗?看不太清,大人,我能看一下你的尘柄吗?” “放、放肆!”这是什么浑话!安时礼吓得撩袍后撤,避开金鼠姑那只不雅的手。 金鼠姑虽听不见,但判断安时礼后退的动作,就知他不愿意给自己看,她从地上跳起来,想着胡玉酒说过的话,她弓儿扯满了道:“看一下尘柄又怎么了?我就想看看大人的尘柄是软是硬,是大是小,皮肉紧不紧实。我又不吃了它,至于这样吗?” “放肆放肆,无礼无礼。”不解释也罢,解释了这话更浑,安时礼羞恼得垂在股间的两手抖似筛糠,声儿都颤了,语无伦次,只会咬着牙关骂声放肆与无礼。 金鼠姑蹭行靠近安时礼,脚踝忽然一走作,两腿乏了力,身体往前一扑,把安时礼扑在了地上:“哎哟喂……” 金鼠姑的话被送来点心的小厮听了个碧波清爽。 好一番颜色话,吓得那小厮在外打碎了点心,捂着耳朵慌乱逃去:“青天老爷!我的耳朵聋啦!” 【猜猜大人是衣服去哪儿了?】 【等咱们的田螺精姨妈走干净就上h了,下一章估计也有点涩涩】 最近手速还是可以的,砸猪让我爆更 第十六章弄软了才许放手(也算肉了?) “放肆!”安时礼用霹雳喉骂完后,也和那名小厮一样,捂着发热的耳朵落荒而逃。 金鼠姑望着安时礼模糊的背影,打主意要看:“明日我定要看一眼!” 安时礼被金鼠姑看尘柄这一要求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做了个浑浑噩噩的梦,半夜醒来,记不清是什么样的梦了,但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子密密麻麻,定不是个好梦。 安时礼擦去汗珠子,拿不住下榻掌灯,逃难似地收拾起行李,决定后面几日去文渊阁值宿,暂不回府上住。 可又怕她天真,口出讹言,管别人问尘柄来看,做出短头的事,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不知,落得个淫女荡妇的别名。安时礼犹豫了,也怕她被油嘴滑舌之人骗去清白,或是遇上个贩水客人,出了大价钱就稀里糊涂沦为娼妓。思来想去,相识一场,得和她说清楚这男女有别,非是夫妻关系,身体不能随便与人看。 “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想明白了,次日票拟后安时礼还是回了府。一回府,不迭换成便服,就招呼金鼠姑来一趟书房。 金鼠姑惦记尘柄之事,进了书房,眼直勾勾盯住安时礼的腰间不转动。 目光灼热,安时礼捉身不住,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微微侧了身子,眼睛管着头顶上的横梁:“金鼠姑,我有话要与你说。” 说完想起金鼠姑听不见,安时礼苦恼得抖起一条腿。不管是咬耳朵交流,还是拿着画卷交流,都过于亲密了,他不能再与金鼠姑有这种亲密的接触。 怎么世间上会有这么麻烦的精怪。口不紧,看不清,听不见,脸没皮,不会走路字不识,身上还没几个钱,就一张脸蛋长得俊刮些,中看不中用,成精来作甚,还不如在水里当一只无忧无虑的田螺。 这种精怪就是专门来报复折磨人的。安时礼心想。 安时礼焦急想办法的时候,金鼠姑已绕到他的身侧来,然后像一只刚学飞行的小鹰,张臂垫脚,二话不说扑上去:“孽障大人。” 金鼠姑扑过来的时候,安时礼本能地上前接住她,过于突然,接住后双双摔倒在地上,扭作一团。 金鼠姑半边身子压在安时礼身上,压得安时礼闷哼两声,连忙推开金鼠姑:“起来。” 金鼠姑双手扒在安时礼的肩头上不肯离开,身体蠕动似蛇,一腿死死压住安时礼的腹部,眼儿涎瞪,道:“大人,就看一下,看不到,我今晚又会睡不着的。” 昨日没有看到,金鼠姑辗转反侧,一夜难眠,今早眼底下两团乌青。 嘴里嚷嚷着要看男子尘柄,还以为是看什平常的事物,兴许是未见过不知廉耻的姑娘,与之说不通,安时礼耐心丧失,当即动了意,翻身反压住在哪儿蠕动惹人欲火上炎的金鼠姑,低头唬虎她:“再瞎闹,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推拒间,二人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飞蓬起来,身上的衣裳也变得凌乱不整。 安时礼和碑亭大汉一样,膂力不差,金鼠姑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挣扎了一下,胸前的两团肉忽然滋发瘙痒之意,好似有虫儿在顶端拱拱钻钻,她想用手去揉一揉,无奈双手被人反扣在头顶揉不得。 “大人,你压得我这里痒痒的。”无法用手去揉,金鼠姑双腿如初次碰面时那样,攀上安时礼的腰间,高高挺起一对奶儿,去蹭安时礼的胸膛解痒。 隔着衣服蹭,安时礼也能感受到双乳的柔软,再深淫双乳之美,不由四肢震动,胯间的尘柄弹弹跳跳,顶上金鼠姑的小腹上。 尘柄硬梆梆戳着小腹,有些不舒服,金鼠姑吸起腹部,惊道:“什么东西啊?” 能是什么东西,就是她心心念念想看的尘柄。 安时礼心里格地地的,惊怯非常,放开金鼠姑的双手要坐起身,可金鼠姑的两条腿在他的腰后打了个死结,被两条腿锁住了,他起不来。 “松开。”拿手去解后面的结,却是越解越紧。 安时礼解结的时候,不小心挠到金鼠姑的腿,金鼠姑笑得花枝乱颤:“嘿嘿,痒痒的。” 双手自由了,金鼠姑在安时礼的眼皮下揉、抓着奶儿解痒:“大人,刚刚顶着我小腹的东西可是尘柄?” 安时礼目视金鼠姑的头顶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越是揉抓,痒意越密集,脚趾头都痒了,金鼠姑索性不揉抓,揉过奶儿的手伸到下方。等安时礼反应过来,几根玉指早已隔着裤儿抚摸。 安时礼伸手去控住那截不安的手腕,可稍迟了一步,金鼠姑已解了他的裤头,让一直长在黑暗中的尘柄见了光。 “金鼠姑,快住手。”安时礼声气微弱,扯走金鼠姑在下体的手腕,金鼠姑还是快他一步,使心眼儿先握上了尘柄。 他一扯,尘柄也跟着受扯,把个卵袋都扯得晃动。 金鼠姑用五根手指发力地握住尘柄,扯起来有些疼,安时礼不敢再扯她手腕,在金鼠姑耳边大口喘着气,求她松手:“松开,这东西你不该碰。” “虽、虽然看不到,但安大人的尘柄摸起来好光滑,皮肉也紧实。”金鼠姑哪里听安时礼的话,十二分注意力都在感受手中的那根尘柄,从龟头摸到根部,又从根部捋至龟头。 她一面感受,一面回忆稗史中的图画。 稗史里画的尘柄,上方堆着皱巴巴的皮,看起来便不紧实,根部又黑毛儿簇生,瞧着也扎人。在心里默默比对了一番,金鼠姑一脸春色地说道:“大人,您的尘柄应该是好尘柄。” 尘柄火烫,金鼠姑说完便要抽手离开,安时礼却突然间翻了脸。 挑起他的欲火,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要放手,安时礼哪会吃这种亏,欲仙欲死的感觉折磨身心,让他不再故作矜持,脑子糊涂,走了酒字下道儿。 摸也摸了,让她摸多几下也无妨。 “不许放手。”安时礼脸红红。 “为何?”金鼠姑垂首顺眉,握着昂然的尘柄没有放。 安时礼轻笑:“你自找的,现在弄软它才许放手。” “我不会。” “捏一捏,动一动就行。” 金鼠姑笨拙地跟着安时礼指示堆堆捏住。 自捋的时候,只是捏动很难让尘柄软下,但现在是姑娘的手在替他捏动。自己捋,他食之不饱,弃之不忍,姑娘来捋,他欲罢不能,魂儿魄儿都出了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大人,我下面痒死了。”这次痒的是股间,金鼠姑也不知这是情痒,说出来与安时礼知,望他能帮忙。 安时礼泌着兴奋神色,极有节律趴在金鼠姑身上轻轻耸动腰身,也成御女之法,听到金鼠姑说痒,他停了动作,呵气道:“我、我不能碰你。” “痒!”金鼠姑乱蹬粉腿,受不住痒意嚷了一声。 外面有足音响起,安时礼忙捂住金鼠姑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足音渐近,至门首方止,接着门上剥啄声响了两次:“大宗伯,外边有人送来拜帖。” 金鼠姑的身体不好受,管不得外面有没有人,张嘴把捂在嘴上的手咬。 金鼠姑痛咬他手心肉,安时礼憋不住了痛嘶一声:“身子不恣,今日不见客。” 屋外来通报的小厮在心里数了数安时礼说了几个字,一数发现是单数,看来身体是真的不恣,便默默退下。 小厮一走,尘柄在金鼠姑手指里瘦了一圈,安时礼呻吟着射出了一团糊状的精水。 捏着捏着,手指缝里黏糊糊,金鼠姑松了尘柄,抽出手来看,只见手上的东西黏黏亮亮,五指一岔,那东西呈藕丝状,将手指头连起,欲断不断的。 “什么东西……”金鼠姑开合着手指问道。 开开合合,精水连了又断,断了又连起,有的精水缘着手腕流到袖子里头,滴在锁骨上。金鼠姑颇好奇,凑过鼻子想嗅其味道。 安时礼做出同女子一样不胜羞的形状,从腰间抽出手帕,抓住金鼠姑的皓腕,一根根擦干净她的手指,态度温柔:“不是东西。” 其实安时礼想说的是,他不是东西。 【众所周知,安大人要弄两次】 【情敌上门诶,安大人却忙着快活。】 第十七章能不能捅一下 好不容易金鼠姑手指上的精液擦干净,安时礼的臭毛病再犯,瘦了一圈的焉焉尘柄,忽绷得那里外的肉皮儿似充注了一团热气,再次硬涨,红红溜溜的龟头,抵着金鼠姑的肚脐处咻咻而动,不知有什么坏想法。 这一次,安时礼想回屋里头自己用手解决,不劳烦金鼠姑。 不过不等他开口,金鼠姑就换了一只手来握,和方才一样又捏又捋:“啊,又硬了。” 她的眼神呆呆的,在思想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滋味。 胡玉酒说过,想尝的时候可以寻个男人,解了他的裤头掏出尘柄来。 金鼠姑今天解了男人的裤头,也掏了尘柄,手里的阳气盛足,只差捅进来就可以尝到想要的滋味:“大人,你能捅一下我吗?” 捅这个字眼别有一番风趣,比另一个字眼有淫气。 金鼠姑的眉宇天真,分明不懂男女之事,说的话却句句带色气,安时礼听了顿生起个坏念头,在她的耳边问了一句“要捅何处”,欺负一窍不通的她。 金鼠姑见问,不辩此是欺负人的话语,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后乖乖回道:“是捅腰间的洞穴。” 怕安时礼和她一样,误以为这腰间的洞穴指的是肚脐眼,金鼠姑一片热心肠,拉着安时礼的手到股间去:“是这里的洞穴,不是肚脐眼。” 一片热心肠,弄得安时礼发昏第十一章。 世人不常把男女之器道明白,女子之户说是腰间洞穴,男子之器道是腰间话儿。 不用金鼠姑指明,阅书万卷的安时礼也知道此洞穴非是那肚脐眼。 从未触碰过女子肉体的双手,隔着一层裤儿碰上股间时,紧张得指尖冷汗狂涔,安时礼碰到了花穴的凹处,便是那条裂开而富有弹性的缝,他移不开手了,隔着裤儿动作轻轻滑动。 滑动几下,里头流出亮亮的春水,浸湿亵裤,手指与花穴的接触更近了一步,安时礼更是欲罢不能,脑内一片空白,原本隔着裤儿摸的手,不知不觉滑进金鼠姑的裤头里。 “嗯……啊……快活的……” 听着金鼠姑用低声儿呻吟,朦胧的眼儿微翻,安时礼温柔而缓慢,毫无隔阂地抚摸起来。 “此处痒乎?”安时礼摸到裂缝顶端,手指稍作停留。 顶端的肉片高高堆起,有珍珠样的小物件,不同于其它地方,这里的肉有些硬,但手感也美妙无比。 觉得腰间的裤儿碍事,金鼠姑自脱下一半裤儿,腮臀全露,而后将玉臂紧抱住安时礼的脖颈,浑然天成的奶儿时时抵上他的胸膛磨荡:“痒,痒痒的,孽障大人,嘿嘿,你摸得我更痒了。” 初次受摸,这种陌生的滋味她不知是不是自己想体验的滋味,虽然陌生但有些舒服。 金鼠姑的屁股往前一挪,让安时礼的手指滑进滑溜溜,热如炽炭的洞穴里。 花穴像是一层层天鹅绒,外面柔软光滑,里面湿润温暖。流出来的淫水,像是被冰雪冻过的奶油,香浓浓,油腻腻。 骨肉均匀结合出来的美妙凹凸感,花径像是夹在高山间里一条狭狭窄窄的小路。不,应当说是汩汩流淌的小溪,不管怎么行走,都会惹得一身湿,安时礼的身体渴望成为它的一部分。 渴望着,眼儿往下一溜,溜得娇穴儿在贪婪地吞噬自己手指。 如此淫荡,安时礼脑内稍是醒转了几分,欲抽出手指。 金鼠姑岔腿坐在安时礼的腿上,这般坐姿,穴儿合不严实,后因安时礼的手指微微翻出,露出淡红的肉片。 再摸下去便是指交了。 手指要走,金鼠姑当即不让,扭着身子往安时礼的怀里钻去:“还痒着……孽障大人,你能不能用尘柄捅进来一下。” 说完立即摇摇头:“胡姐姐说我那处还小气,未经开采,第一次捅会痛,孽障大人的尘柄既伟且壮,我会不会痛死?” 听到这句话,安时礼瞬间十二分清醒, 在衣上擦去沾满春水的手指,替金鼠姑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之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你什么也不懂,等你懂了的时候,若还想与我做,那我会与你做。” 金鼠姑年龄上已出幼,身体有欲望,这没有什么错,也不可耻,错在如今她是个什么也不懂得,不知行房具体的雏儿。 与一个被欲望和好奇心支配的人发生肉体关系,从中获得难以媲美的满足,他会成为一个大罪人,也会伤害金鼠姑,安时礼的良心不容许他这么去做。 衣裳整理整齐了,安时礼打抱起金鼠姑,让她乖乖坐到案前等着他,自己去书架上拿来另一本稗史,卷起画卷来抵在她耳边,解释男女之别。 “你还是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吧。”金鼠姑稀里糊涂地听着,她觉得用画卷交流耳朵太痒了,扭一扭脖颈,爬到安时礼身上去坐好。 怀里一沉,安时礼屏住呼吸,翻着书再解释闺房事。 金鼠姑诶了一声:“只有夫妻才能做这种事情吗?” “非也。只是不能稀里糊涂的去做,这样不会快活,反而会受伤。”安时礼耐心回道,“如果心中对对方有爱意,对方对你也有爱意,都有爱意,做这种事情最好了,这样不会被一味的索取。” 金鼠姑盯着书中那些歪歪扭扭,看不懂的字想了许久,期间,她又想起胡玉酒的话。 胡玉酒说快活就好,不要与有尘柄的男人讲那情爱。 安时礼和胡玉酒各说各话,金鼠姑被两番话给绕迷糊了。越思考,越迷糊,最后眼睛睁不开,身体乏力,只思瞌睡。 “好吵。”金鼠姑嘴里嘤嘤咛咛,一把推开安时礼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嘴,收起四肢,背朝外,一颗头埋在安时礼时礼的胸前,鼻子咻咻,追逐周公去了。 【一些来不及回答的问题】 九浅一深做不了,所以是八浅二深。 以后视力和听力都会好起来的,而且会特别好。 大肉再过一两章就上了哈。这篇文女主比较主动,而且女主喜欢玩道具。别以为安大人这么正经,后期比谁都疯狂。 掐指一算,快可以加更了~ 第十八章留下昆氵0 安时礼把金鼠姑放到地上去平躺着睡,贴心地取来叁本书堆在她的脑后作枕头。 平躺着睡对金鼠姑来说不是个舒服的姿势,她一蹬腿翻个身,而后慢慢弓起要背,将身儿对折成两半趴在地上睡,远看着似是在给神仙磕头。 金鼠姑用这般姿势睡得香,安时礼眼里看着,腰背一阵酸疼,他也有一片热心肠,翻过金鼠姑,执意让她平躺下来睡。 但在两个呼吸后,金鼠姑又变成趴姿。 “罢了罢了,反正不是我疼。”安时礼不再纠正金鼠姑的睡姿,宽下身上的公服,披在她身上授温。 飘雪的天气,睡觉时身上不盖层东西,涉寒后鼻子会流清水。 公服里还穿着贴里与褡护,去掉圆领衫,这身衣服便成便服,欲望不扰心神了,安时礼想起刚刚来书房的小厮。 不知是谁要来拜访他。 安时礼回到寝房取下幞头,换上束发冠,将贴里换成了道袍。天冷,他想在外面套件氅衣授暖,却发现找不到平日里常穿的那件丝绒氅衣,寻府中的洗衣娘问道:“昨日可有洗了那件丝绒氅衣?” 洗衣娘袖着冰凉的手,仔细想昨日洗的衣裳,并未有安时礼说的丝绒氅衣,摇头回道:“回大宗伯,昨日不曾洗到。” “不曾?”昨日忽然不见了的便服是一件丝绒氅衣,安时礼以为是拿去洗了,没有多想,可现在一问洗衣娘,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是,不曾。”洗衣娘胆战心惊,怕不见了衣裳,自己会被扣日事钱,在袖子里的手,不安地搓动。 洗衣娘的日事钱不多,扣去了,家中老小的口粮就得缩,但冬日的肚子吃不饱,是件极其难受的事情。 安时礼一面想衣裳,一面注意到洗衣娘局促不安的神色,缓了神色,没有刁难她们道:“等寒信一来,日事钱八钱,你们也添些衣裳吧。” “多谢大宗伯。”洗衣娘们喜极而泣,给安时礼行了个礼。 安时礼先穿上另一件簇新的丝绒氅衣,想到前几日遇到的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道他这几日要破财或失清白,教他平日里要有提防之心。 算命先生说的是破财或失去清白,今日他已失去了清白,不该还会破财啊,难道是清白失得不够彻底,所以要破财了? 安时礼怔了一下,轮眼打量自己的寝室,想从中找到一些贼人入室后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用肉眼看,寝室的陈设与平日里无异,物什陈设没有一点凹凸不平,地面无留下足印。 寝室里贵重的衣物多得是,几袭价值千金的赐服还在橱柜中,若真入了贼,偷丝绒氅衣目光有些短浅了。安时礼心里这么一想,豁然开朗,不再纠结衣裳去了何处,穿戴整齐后问门房:“方才何人送来拜帖?” 门房拿起拜匣,取出里头的拜帖双手递给安时礼:“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 安时礼与侍读学士董鸿卿相识,但平日里没什么来往。突然间来访,安时礼并不知为何,启开拜贴一看,上方也没有写来访的原因:“可有说何日再来吗?” “大宗伯婉拒后,送信的仆人将拜贴留下,只道择大宗伯闲暇时再来访,便走了。”门房回道。 能择日再谈的事情都不大要紧,安时礼将拜帖折好交给门房,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路,阿刀斜刺里来,问道:“大宗伯,那墙上出现的奇怪字眼,要不要请圬工拿泥抹了去?” 金鼠姑在墙上留下的字写得奇丑无比,赫然的红颜色,经过之人无不驻足看,看了又看。 阿刀跟着安时礼十来年了,也得了一点小毛病,他觉得这行字出现在墙上以后,显得墙脏兮兮,院子不整洁。 阿刀浑身不舒服,安时礼这边迟迟未有动作,他忍了好几日,今日忍不住来询问安时礼的想法。 安时礼移步到墙前,反复观赏了半炷香的时辰。 不正确的字,歪歪扭扭的撇捺,却越看越觉得可爱,不想直接抹去,安时里别有想法,道:“找个圬工来,先把那昆氵0叁个字切下来,再让圬工用水泥和了窦,另把后面几个字涂抹干净。” “切下来?”阿刀用手丈量了一番,昆氵0叁个字长二尺,高一尺,切下来要留下多大的一个窦啊,估么都可以钻来一只肥头大耳的狗了。 安时礼不觉切下来有什么不妥:“叁个字完整切下,不可有缺失。” “是。”安时礼意已决,阿刀不能再说什么,“切下来后大宗伯要做什么?” 这话问倒了安时礼,他也不知道切下来要干什么,那么大一块东西,也不能当成玉佩吊坠随身携带。 不能做小物件,但可以做大物件,安时礼脑子一转,摸下颌道:“切下来后找石匠把边缘打磨平整,左右两边安上几字形的石腿,再找女红精湛的绣娘们缝制个软垫子。垫子用蓝绸缎,内塞棉花,外用白、红、绿、黄四线绣出山茶折枝花鸟,四边绕流苏,之后放到书房里……” 说到此,安时礼微微一顿:“给我踩脚用吧。” 说了一通,还以为是要做什么漂亮的物什放在书房里欣赏,未料最后的作用竟是用来踩脚。阿刀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感无语,这位大宗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但认真记下安时礼的要求,随后找来圬工又找来石匠与绣娘,跑上跑下,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忙完。 圬工将“昆氵0“叁个字完美地切了下来,但他不敢立刻补了墙窦。 第天将擦黑,怕夜间有大雪飘下,泥遇湿而不能成坚硬之态,要等晴朗的天气才能补。 这么大一个窦,又恰好是面外墙,这不是在引贼入室吗?阿刀怪圬工不早说,嘀咕了一句:“你怎么不早一些说。” 圬工心虚地摸起鼻尖,不是不想说,是忘了说:“你也没问呐。我明日一早就来,你就先拿块步,遮一下。” 也只能先拿布遮一遮了。 安时礼聘来的几只猫儿,排排坐在窦前,阿刀一面拿布遮了窦,一面叮嘱猫儿:“可不能从这儿钻出去,天冷飕飕的,出去没鱼吃哦。” 猫儿听懂了一样,齐齐喵了一声。 金鼠姑睡了半个时辰后便醒了,安时礼不忘教她识字,在她睡觉的时候,研好了黑墨,写好了八张顺朱儿。 顺朱儿内容是前日学的《叁字经》。 金鼠姑眼睛没剔开,安时礼便把顺朱儿塞到她手中了,她捏住厚厚的顺朱儿,泪流满面:“我不要写。” “得写。”安时礼拽起金鼠姑,“不写就没饭吃,也没果子吃。” 金鼠姑在案前斜签着身子坐:“我不吃饭也行,我可以吃草的,田螺可以吃草。” 安时礼狠下心,威胁道:“不写的话,我就一把火把府里的草全部烧掉。也不让你喝水,活生生渴死你。” …… 后面有加更~ 第十九章被狗追的田螺精(加更章) “水都不给我喝……果然是孽障。”金鼠姑呱然大哭,每一声哭腔都好凄凉。 忒会装腔,安时礼不为所动,捧起书来看。 成精了金鼠姑离不开水,长久不喝水不碰水,皮肤会干燥,肉也会变得没有一点光泽。 安时礼威胁到她的点上了,金鼠姑擦干眼泪,认命地拿起笔,描了六个字,又发气把笔一搁,说:“我今日不想学《叁字经》。” 安时礼抬起眼皮掠她一眼,拿起画卷问:“那学什么?” “我想学孽障二字怎么写。”学会这两个字如何写以后,金鼠姑决定要在安时礼府中的墙上、地上都写满孽障。 她要告诉府里所有人,他们口中的大宗伯,其实是个把她的壳踩得稀巴烂的孽障。 “也行。”金鼠姑肯学,安时礼态度变好,另外取来纸,一笔一划写下八张孽障。 共计八十个孽障,一张纸上有十个。 孽障二字笔画较多,安时礼特意写大了点,让金鼠姑好描黑。 接过八张孽障的金鼠姑,忽然泄气了。 单说一个“孽”字,笔画就多得数不清楚,她看得眼花缭乱,写了半张,便没了耐心,颊鼓鼓,开始在上面瞎画。 孽障就是安时礼,安时礼就是孽障,所以只要画了安时礼,就等于写了孽障。金鼠姑嘴里嘀咕,画比写有趣,她时不时撩眼看安时礼的面庞,看一眼就画几笔,画技粗糙,但有几分神似了,至少眼鼻嘴没有走形。 金鼠姑画最后一笔的时候,被安时礼抓了个正着。 看着纸上那个歪瓜裂枣的自己,安时礼再取来十张纸:“如此清闲,再写十张。” “呜呼!”金鼠姑颓废地倒在案上,高举手臂,手指一收一缩,“大人你哪儿太大了,我现在的手好酸呐。” 看到一收一缩的手指,安时礼心里点起鞭炮,四两红肉劈里啪啦跳了一通,玉手捋尘柄的快感犹在,他悬笔不落,慢慢向旁边别了脸,不去看金鼠姑:“酸、酸就别写了。” 可战群儒的叁寸舌头,此时和只田螺精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好呀!”金鼠姑欢然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滚到门边,灰溜溜爬出门槛走了,生怕安时礼反悔,“孽障大人,再见。” 大而不自知的安时礼在金鼠姑离开以后隔裤羞窥胯间柄:“大吗?莫不是在骗人” 安时礼不信金鼠姑的话,默默起身去拿稗史来查阅。 他要查一查稗史里可有记载男性尺寸为多少才能称为大。 书中有言,硬时有叁寸余长或曰恰好有一折,龟头酒杯口粗,柄身有一围者,可称之为大郎君。 但书中又言大郎君不如硬郎君。 大且硬,才是人间妙器。 “叁寸余长,龟头酒杯口粗,柄身有一围……”安时礼阅至此,再次隔裤羞窥胯间柄。 现在的尘柄软着,窥之也测不得长度与粗度,只得等夜间某刻勃起之时再细细一测。 安时礼在澡身的时候,欲望忽抖上心头,再一抖,尘柄彻底勃起。 这次勃起,安时礼不思淫,凝心静气,用手来测尘柄,大拇指与食指一开,恰好一折,他的手指纤长,此一折远超了叁寸,四寸有余了。至于粗度硬度,龟头有酒杯口粗,柄身也足有一围,握上感受一番,硬似铁。 原来金鼠姑没有骗人。确实大。 安时礼没想到的是,前脚在浴桶里测完自己是大是小,是硬是软,后脚那房门被飓风吹开似地打开了。 此时外面平静,缓慢的风儿吹不动一片落叶。 门打开后,安时礼看见金鼠姑似苍蝇掐了头,连滚带爬过了门槛,随后站起身,风风势势锁了门,又学荷叶上的青蛙,扑通一声跳进浴桶里来。 浴桶水花溅出叁尺高,不宽敞的浴桶,挤进一个大活人,安时礼的一双腿无处安放,一伸就提到金鼠姑。 金鼠姑进来以后,头顶在水面上冒了几冒后就蜷缩着身子,怕设设地沉在桶里不肯起来。 “你干什么?”云里雾里的安时礼问金鼠姑,可是她听不见,问了也白问。 安时礼浑身赤裸,和金鼠姑共呆在窄窄别别的浴桶里,是他难受不自在。 安时礼扶着浴桶的边沿起身。 稍一动弹,两只膝盖不小心碰到了金鼠姑。 金鼠姑的触觉最灵,受碰,身子大震,扭转腰肢,抱住安时礼的腿,然后在水里说了一通话。 不知说了什么,那些话在水里变成一阵咕噜又呱呱,有点沉闷的水响声。 不过对安时礼来说,金鼠姑说了什么并不要紧,现在要紧的是她抱上自己的腿后,半边脸颊偎着他灼热的胯,偎着,脸颊上的肉骨把根向前直起的尘柄压得朝下生。 安时礼重新沉下身子,底发力气,把金鼠姑推开,顺势捧起她的头颅出水面,问:“你干什么?” “有汪汪。”金鼠姑泪眼溶溶,手臂一翻,指向门外,哭腔凄凉地说,“有大汪汪在追我。” “汪汪?”金鼠姑伸手指门,安时礼这时瞧见她的手掌心破了皮,伤口大大小小织成了一张网,翻开另一只手掌,也是相同的情况。 “汪汪十条腿,牙齿长,要吃我。”金鼠姑越说越着急,把四说成了十。一时着急,舌头也咬破,于是乎溶溶的泪眼开始滴秋雨,滴进浴桶,被涟漪吞噬干净。 金鼠姑口中的汪汪是只四肢粗壮的大黄狗。 那未被填好的墙窦,果真进来了一只狗。 大黄狗进来觅食,在府里的暗处绕了一圈,连块骨头也没有找到,肚子饥饿,狗步缓缓来到了另一处院子。 那时候金鼠姑捋着袖子,蹲在地上勤奋洗衣裳,洗到最后一件,忽然身边的洗衣娘弃了洗衣之具,惊呼而跑。 那些洗衣娘看见大黄狗了,跑的时候扯破喉咙喊了好几次金鼠姑,奈何她耳聋眼慢,洗衣服也洗得正酣,还用甜净的嗓子,悠然哼一首苏州小曲儿。 “汪汪~”大黄狗凑近金鼠姑,狂吠几声。 在耳边吠,金鼠姑听见了声音,也终于发现发现身边有只面露饿光的大黄狗时,登时人如上了断头台,发出一声细长剌耳的尖叫声:“啊——” 大黄狗饥饿,但没有饿到要吃人肉,可是金鼠姑不是人啊,在大黄狗的鼻子里,金鼠姑身上的肉香,和骨头香是一样的,再吠几声,它张嘴就要在金鼠姑的腿上咬一口。 “救命啊。”为了躲避大黄狗的撕咬,金鼠姑往后摔个朝天馄饨,她爬起来蹭行了几步,大黄狗一步就追了上来。 大黄狗四条腿,怎么也比两条腿跑得快,千钧一发之际,金鼠姑跌脚跪在地上,不顾体面,在滑溜溜的雪地上爬行而遁。 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保命才是。 爬行是金鼠姑的强项,爬起来总比大黄狗快那么叁步,她慌不择路,径往安时礼的寝房爬去。 ~ 后面可以大口吃肉了。 借明的背景,好好研究了一下单位,一寸约等于3.3cm了,叁寸余长大概就是11cm那样了,五寸15cm以上了。 一折也差不多是15cm,但是安大人的手指长(嘿嘿) 这是加更章,上面还有一章~ 第二天去上班的安大人:满面春光。 第二十章快活就好(h) 大黄狗在半途便被七八名小厮拿棍拦住了去路。 金鼠姑不知大黄狗被拦住,一心要保住命,爬得比风还快,小厮也来不及与她说,眼睁睁地看她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杂乱的痕迹后就没了踪影。 顺着雪地上的痕迹,他们来到安时礼的寝房。 金鼠姑最后一抹爬痕留在在阶前,安时礼的寝内也发出了怪响。 掐指一算,这个时辰安时礼正在洗身,小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要不要出声询问一番,最后阿刀做声散了众人:“这名洗衣娘的身份不简单,大宗伯对她有几分喜欢,既是进了这里头,我们几个就别扰大宗伯的兴致了。” 阿刀的话一说完,众人屏气蹑足,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慢慢退下。 金鼠姑语浑身湿透,双手搭在安时礼的肩头上,无伦次哭诉自己的遭遇:“我只是在洗衣服,它就过来吠我,还露着獠牙,要吃我的肉。” 为了方便洗衣,金鼠姑宽去了厚实夹棉半臂,仅着衫子,衫子偏薄,沾水后透出里头那件蜜绿绢布胸衣,胸衣上用五色线绣着折枝花纹。 尘柄勃起但本不思淫的安时礼,但眉睫之人在水汽缭绕下露出一抹绿,他不禁去想绿颜色下的红杏果,以及两团乳肉。 若说红杏果是花,那乳肉则是衬花的绿叶。安时礼垂下眼,试图用一层眼皮来阻挡淫欲的滋生。 双目不视,可耳边回响的娇语,也足以让人心火热,安时礼失控前捂住金鼠姑的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桶里的水有些热,对田螺精来说,热水泡久了并不舒服,再热一点肉就熟透能食用了,金鼠姑也思想出水。 出水前,金鼠姑侧耳听门外有无狗吠之声。 惊吓过后脑子糊涂,连自己听不见远处声音的事情都忘了。 安时礼看金鼠姑努力听狗吠声的样子,笑了一声,在她耳边道:“没有汪汪声,出去吧。” “那就好。”金鼠姑利索地爬出浴桶。 从浴桶出来,金鼠姑身上沥着水珠子,她在门边来回蹭行了半会儿,慢慢打开一条拇指大的门缝觑外头的情头,不见有大黄狗的影子,才放心跳出安时礼的寝室。 离开前就手关上门。 门“吱呀”关上,安时礼当即出水,擦干净身上多余的水,精着一具身子,移步烛火边自捋。 在水里憋太久,安时礼两下里急躁,手放到尘柄上自上至下重重捋叁回,呻吟声因舒服渐重渐长。 也就在舒服得呻吟声第二次拖长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金鼠姑折了回来。 “砰”的推开门,眨眼间门“砰”的又被关上,快得外头无形状的寒风不迭钻进室来,当头吃了个闭门羹,在外头气恼地呜咽,好似要把窗上的纸刮破, 金鼠姑疯疯癫癫扑上安时礼,四肢绕在他身上,气喘吁吁道:“大人,我在外头闻到大黄狗的味儿了,太可怕了,我不要出去了。” 这次扑上来和初次不同,初次是金鼠姑浑身赤裸,今次是安时礼浑身赤裸。 今晚的安时礼好色大于好德,恋起金鼠姑白白嫩嫩的肉身,一个急色,抱着金鼠姑坐到榻上,让金鼠姑帮他捋软尘柄:“帮我,像白天在书房里时一样。” 语出口即后悔,安时礼吸着冷气要解释,但猴在他身上的金鼠姑,几根尖尖指儿已至下方捏起来:“是这样?” 捏一下,如临仙境。 安时礼的魂魄在金鼠姑的手指下去了一缕又一缕,实在说不出停下二字:“可以重点……” “可是好硬。太硬了,我捏着手指疼。”金鼠姑嫌弃地放开尘柄,活络起酸痛的手指。 手指离开,安时礼感到空虚,酥麻的背脊一股热流窜过,腰肢时缰时松:“那你握着就好。” 白天的时候没有看见尘柄长什么样子,金鼠姑活络指头时,好奇往下瞄去,见得一件好大的工具朝天而指,色泽深艳,昂然抵在她的腿间。 又是好奇心驱使,金鼠姑不活络手指了,出嫩凉的食指取戳龟头上的线眼几下。 戳一下,斜溜光滑又红润的尘柄开始弹动,像一株遇了风的稻谷。 线眼因为触碰也开了点眼,金鼠姑对尘柄进来的滋味好奇得心痒痒,随口说道:“大人你捅捅我吧。” 白天安时礼费了半截舌头与金鼠姑说男女之事,当下金鼠姑对这些事一知半解了,知晓尘柄入洞穴里活动一阵后会软。她的手指酸痛,着实不愿用手帮他。 “这种话别乱说。”安时礼肃容以对,“你可明白进去了,是什么意思?” “胡姐姐说,身子感到快活就好。”思想了一番,金鼠姑还是觉得胡玉酒说的话有道理一些。 快活就好,情和爱不重要,搁一边去。 “当真不后悔?”安时礼此时被色欲迷惑,一心想趁机行事。 “嗯。”等得金鼠姑一个点头,安时礼扯了她身上的衣裳。 衣裳轻薄,随手而碎,落地成片。 赤裸见人,金鼠姑未有羞之态,乖乖地躺在榻上,频眨眼睛,樱唇微开,感受安时礼在自己的身上抚摸亲吻,也感受花穴慢慢湿濡起来,变成一处温热如春,引人遐想之地。 安时礼准备搠进肉洞里前,又问金鼠姑后不后悔。 金鼠姑笑嘻嘻回道:“你让我尝到快活的滋味,我就不后悔。” “这第一次,我不敢保证。” 安时礼扶着尘柄凑近花穴,一研一擦后轻轻一顶,细小的洞儿就开了。 异物闯入,金鼠姑疼极,大腿根失去知觉,穴里好像有块肉儿被热突突顶开了。 不止是疼,还发酸,两种感觉的折磨下,她格外紧张。 一紧张,肉壁往内缩起,未经人事的花穴小气得一根拇指都进不去,紧凑凑,四下没有一点漏风处。 安时礼破肉而进,却在里头但被绞得进退两难:“太紧了,动不得。” “大人,你捅太深了……”金鼠姑闭了眼,歪了头,两行粉泪吊颊边,此态何殊带雨梨花。 但想是自己要求安时礼捅的,这委屈自己得吃,那胡玉酒也说了初次疼痛过后便会得一趣,有成仙般之美,有堕入云端之快活。 金鼠姑想知是如何美、如何快活,便咬牙忍住,小腹乍收乍放,努力纳进一根尘柄。安时礼配合着将露在外面的肉根一点点插入。 经几度抽插,两刻以后金鼠姑渐渐得趣,红肉一层一层外露见月光,一吐一纳囫囵的尘柄:“嗯……有点深……” 四面八方蠕动的肉按摩尘柄的皮肉与凸露的筋,让安时礼身上的毛窍个个炸开,非常透意:“是你那处滑溜溜,泛滥成河水,引我到深处去,说是哪里有一处桃花源。” 安时礼顶开花穴的肉后将里头一条幽径塞得满满当当,穴肉往两边挤,无处可去,无奈向外翻卷似初开的花朵。 安时礼脸上的笑容有儒雅之气,不过做的事情可不那么雅气,双手捉起金鼠姑似悬非悬的玉腿挟持在腋下,尘柄连头搭脑地在里头冲撞就罢了,还搔起金鼠姑翻卷的穴肉。 此肉的皮薄薄亮亮,浑如百合花瓣,他更是疯狂而为。 搔一下,金鼠姑会叫唤会颤抖:“孽障!” “孽障捅孽螺,孽螺吞孽障。”安时礼当孽障二字为闺房私语了,放开金鼠姑的玉腿,深入浅出,不时加力往内里顶。 金鼠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儿,双腿不知放于何处才舒服,时而屈起来,时而放平,又时而悬空交迭在安时礼背后。乱动之时,龟头搔过花心,金鼠姑登时精气大失,一股春水混着淡淡血水流出交合之处。 春水泄个不停,金鼠姑圆睁着一双媚眼,害怕而瞎言:“大人是把我的底捅破了,才致水止不住吧?呜呜,田螺精被尘柄捅死了,说出去要被人从年初笑到笑到年末了也。” ~ 第二十一章为什么是我疼(h) 这种时候金鼠姑说什么都让安时礼感到兴奋,她不知自己说的是些闺房话,说时还媚眼流丝。 水流汪汪的花穴,让安时礼入时顺畅,出时也顺畅,身陷肉阵中,愈战愈勇,刹时百回,进退有度,次次落到皱肉中心。 安时礼怜金鼠姑是初次,也知自己并无那些技巧,极有分寸,深进里头并不用蛮劲儿去捣弄,对待易碎之物那般,轻轻柔柔地戳。 到了后头,金鼠姑未觉疼痛,也无不适感,掐着安时礼立于身两边的手臂,不住道快活:“呜呜……慢些捅。” 初与女子交的安时礼在金鼠姑一声声快活中堕落,得到乐趣,抽动至双数,他从乱纷纷的穴内退出,注视着脸红如桃的金鼠姑泄了身,在榻里射出闪稠的精水。 初不能纳一指的花穴,几经抽插,阔能纳一指一柄。 安时礼俯在金鼠姑上喘气。 歇息一阵后,时礼开始清理榻里的狼藉,他知道待会儿还会硬一次,但这一次他得自己解决,便想赶紧收拾干净了,让金鼠姑离开。 金鼠姑正在酣边上,等了一会儿,等得里头的水流尽了,也没等到花径被填满,她扭了几扭:“孽障大人,再捅一下。” 尘柄闻言而起,安时礼闻言大震,忘了收拾狼藉:“不行。” 金鼠姑拍榻而问:“为何?” “好晚了。”安时礼失态,两条眉毛拧起,做出怜花惜玉表情,“明日要上朝。” 金鼠姑尚未尽兴,尝不够阴阳交定来的快活,可不管安时礼明日要去干什么,作娇作痴,挤出几滴粉泪吊在脸上道:“不可以。要再长!要再深!” 安时礼婉拒,金鼠姑不依不挠,又扭又嚷。扭得一对奶儿动若脱兔,嚷得安时礼耳朵发酥,只得把尘柄一截截磨入。 花径有物来填,金鼠姑的嚷嚷声变哼儿声,咬咬食指,夹臀卡紧穴口,绞杀安时礼的尘柄,似要与之黏成一团,不许它撇了自己溜走。 既已进入,又被绞杀着难以抽出,安时礼腰臀慢耸,龟头顶住鼓鼓的肉团精雕细作。 顶几下,穴口启开了些,但还是绞得紧,尘柄根部仿佛被勒了根绳子,久之安时礼觉得疼,捧抱金鼠姑的头,把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倒是把牙关儿松一松,容我动一动。” “我不知怎么松……”言次间,金鼠姑又用几分力气去绞尘柄,差些逼出尘柄中的阳精。 安时礼先痛后爽,一手滑下,去揉那因夹紧而变得硬了的两片臀瓣:“放松这里的肉,乖乖,放松。” 金鼠姑调整呼吸,在安时礼的抚摸下放松臀瓣的肉。 臀瓣放松了,安时礼得以抽动,手绕向前面,寻得奶儿,眼儿恋恋地看春情笼面的人儿,便就一边揉着娇酥酥的肉,一边在热乎乎的穴里抽插:“若不快活,告与我知。” 尘柄在穴里活动起来,奶儿还受摸,这感觉又奇又妙,身心忽坠忽起,金鼠姑双目紧闭,哦哦叫唤:“快活的……孽障大人,再深再长。” “与你就是。”安时礼浑身力气用在尘柄的动作上,奶儿不摸但用虎口托着下方不放,一下一下抽插,把花径括。 约莫两刻,安时礼已至爽点要射,往外溜出尘柄要射。溜出一截,金鼠姑赶忙闭合穴口,挺了腰间,把偷溜在外的尘柄一口纳进:“不要出去。” 金鼠姑动了玩兴,纳着尘柄的同时伸舌去舔安时礼的脖颈。 安时礼只好硬了头皮继续动着,那突来的爽点,热突突被金鼠姑吸干净了,新一轮的欲火,火匝匝燃至肚脐。 于是你迎我送,你挺我就,唇瓣接住,四肢纠缠似团乱线。 漏已数下,烛火仍未灭下,房内亮如白昼。 许久以后,二人才疲倦,搂抱着躺下,说了几句甜蜜的话后酣然入睡。 迟睡了两个多时辰,次日安时礼照常醒来,一夜快活后的身体哪儿都不太轻松,尤其是胯间,尘柄涨涨,步儿走开了就一阵酸疼,大腿根也有酸溜溜的感觉。 掌了灯视一番,不见上方有一点创口,只是皮肉有点红,做完金鼠姑的绞杀也太无情了些。 安时礼觑一眼趴在榻里睡觉的金鼠姑,悄无声息换上公服,也拐也拐地出了寝室。 胯间疼,但安时礼注重礼仪,出了房门,再疼也要端着笔直的身子走。 寒风砭骨,地上的雪比昨夜厚了几尺,不知道夜间何时飘了雪。安时礼在雪地里走了几步,想不定折了回去,给金鼠姑添多一条棉被。 做讫,方才安心离开。 天无一点亮光,一小厮在院礼举灯照亮道路,引安时礼至门首。 轿夫早在门首等候,安时礼举止翩翩上了轿,在里头睡了一会儿。 到了宫城外才知今日万岁爷因龙体不舒服,不上朝了,只在书房里见有事禀奏的大臣。 安时礼下轿,望着宫墙想了好久,这几日并无要事要禀奏,都是些常事,便不去书房扰龙体,转步要去文渊阁。 脚一抬,户部尚书蔡庭也乘轿而来,安时礼收起了步子,等蔡庭轿子停下,相见后作一揖,互问寒暖。 知晓今日不上朝,蔡庭也是对着宫墙想了好一会儿,还没想到自己有无要事,万岁爷身边的宫人便来一拜:“陛下有事要与大司徒相谈,请大司徒承时至书房。” 万岁爷要见大臣,大臣哪里敢不见,蔡庭应下。 “蔡大人,最近财政出现了问题?”忽然点名要见蔡庭,安时礼疑惑。 “财政无问题,不过无问题也可怕。”蔡庭摸下颌笑回。 二人皆不提昨日之事,一番叙旧,再一拜,安时礼去了文渊阁,蔡庭则跟着宫人去见万岁爷了。 忙至午时,安时礼舒颈出殿阁,但听宫人言蔡庭惹恼了万岁爷,差些被停了职。蔡庭性子也倔,把头上的帽子一窄,公服一脱,留下一句停职也罢,一气之下离开宫殿,回府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惹恼了万岁爷?安时礼百思不得其解,如何惹恼的,也无人可有说出其中情头,当时的书房只有叁个人在,一是万岁爷,二是蔡庭,叁就是那位太监宋高。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去问蔡庭,宋高是万岁爷身边的大红人,嘴巴严实,与银子都不会透出一点口风。 安时礼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忙完,回府后即去书房里走笔写上拜帖,让人送去蔡府。 拜帖才送出,那蔡田萝却先上门了,在门首就喊:“大宗伯,请您救救我爹爹。” 与此同时,金鼠姑蹦蹦跳跳,身体一点也不疼痛似的,跳进书房里:“大人,我的耳朵可以听到东西了。” ~ 安大人:不对啊,为什么做完以后是我疼,不都是女主疼吗? 豆豆:不满意?那就别吃肉了。 安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第二十二章强迫症犯了 一面是金鼠姑在嚷嚷,一面是小厮急匆匆来禀报。安时礼的两只耳朵都不得闲,左边听完,忙着听右边。 那小厮禀报完安静地立在一旁,金鼠姑却有说不完的话,进门后薄薄粉粉粉的两片唇瓣就没合起来过: “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声音。” “鸟儿叫得可真好听。” “我的声音也不错。” “走路也是有声音的。” “砸东西也有声音,而且很大。” 说罢,她的手伸向案上其中一个鹅颈花瓶,柔软的手腕挥舞,含笑把花瓶扫落在地:“大人,你听。” 瓶落地即碎开,碎片乱飞,劈里啪啦之脆爽的声音短暂地盈室。 “脆脆的,劈里啪啦。”怕安时礼没有听到,金鼠姑眼睛亮晶晶,舌头乱弹,巧妙地仿花瓶碎落的声音。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壳被安时礼一脚踩爆的时候,声音也是如此的清脆动人。 安时礼头疼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挥手让小厮先请蔡田萝到堂里:“去吧,随后就来。” “是。”小厮低头退下时偷掀眼皮看安时礼的脸色。 他的脸颊绷得紧紧,眉头也不展,似乎吃了什么苦涩难下咽的东西,小厮心里团他待会儿要打碎另一个花瓶才能展了眉头。 安时礼求双的疾病已是病入膏肓了,别家大人的书房里案上就一只花瓶,而安时礼的案上,对齐着摆两只花瓶,花瓶颈上还系了红绸带。 如今碎了一只花瓶,安时礼的心里难受得好似有万蚁来啃咬, 果如小厮所预料的那样,他离开,安时礼便指着案上另一只完好的花瓶,对金鼠姑说:“把这个也打碎。” “打碎?为什么,它挺漂亮的。”金鼠姑伸指头碰了一下案面上的花瓶。 她没有打碎东西的癖好,之前打碎不过是在报复安时礼,今日打碎,是高兴过头,想和人分享能听见声音的喜悦。 “反正打碎就是。”安时礼的辞色无比坚定,金鼠姑再不打碎,他就要亲手打碎了。 “你不会扣我的日事钱吧?” “不会,打碎它,我给你加日事钱。” “真的?” “真的。” 安时礼的坚定让金鼠姑陷入茫然中,她狐疑得观安时礼的辞色变化,伸手打碎了另一只花瓶。 第二只花瓶在眼皮底下碎开,安时礼终于展眉而笑,胸口有起有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舒服了。你在这儿先呆着,我待会儿忙完就来找你。” 第二只花瓶被打碎,相当一副挡戗的药,安时礼饮之后连骨头缝都通畅,打迭一片好精神,随便理一理衣服,举步去中堂见客。 “怪人。”金鼠姑嘴里看着安时礼挺拔如竹的背影轻声嘀咕,不过瓷器破碎的声音确实动听。 才能听见声音的金鼠姑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好奇,哪里会听安时礼的话呆在这寂静的书房中,黑溜溜的眼儿打量了一圈书房后,她一会蹦跳,一会儿蹭地,循着安时礼的足迹去了中堂。 走到在拐角处,未见到人,金鼠姑先听见了一道细声细气的女音,娇滴滴的,比鸟儿吟唱还娱耳。 金鼠姑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去,加快步子,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多么花臊的面庞,才会有这道声音。 步子一快,履声在雪地上也极响。 蔡田萝正说到务头,安时礼也听得认真,四下静促促,忽然耳边一道藉藉的履声,岔断了二人的思绪。 金鼠姑双手交迭置于腹前,款摆腰身,慢慢蹭来,她卖力地前行,但姿态笨拙又稍显笨重。 安时礼的目光远眺,看到金鼠姑这般的走姿,嘴抿起,欲笑不笑。 兴许觉得蹭着行走太慢,金鼠姑改蹭为跳。地上的雪厚几尺,又有些滑,跳起来脚底滑擦,差些摔倒,身子偏偏倒倒的了一会儿才站稳当,像风中凌乱的稻草人。 安时礼眼不转,看了阁子午卯酉,没忍住扑哧一笑:“哈哈。” 安时礼的笑声清雅,笑容秀气,蔡田萝怔了怔,也拗一截颈去寻身后的声音。 这时金鼠姑已至檐柱儿下,距离拉近后眼里终于看清了蔡田萝的模样,比玉精神,比花窈窕。 蔡田萝画着叁白妆,梳着一个云髻,髻上满插黄蕊小珠花,身上穿件葱黄色半袖袄,底下一条竹青裙,脚下是一双高底绣花墨金鞋,鞋后帮翻出一方绣有梅花的织锦片。 墨金鞋在光下闪闪发亮,金鼠姑眼里不住流出光来,盯着蔡田萝的鞋惊道:“亮亮的,你的提跟子好大一片啊。” 然后抬起脚来向后看一下自己的提跟子:“我的提跟子都没你一半大。” 寻常人哪里会盯着女子的裙下看,即使是女子盯着,蔡田萝也好不自在,鞋头仿佛被盯出了两个洞,她把腿往里缩了缩,羞涩问道:“你是何人?” 金鼠姑笑着道出自己是身份低搭的洗衣娘:“我是这府上的洗衣娘,洗衣服当然也洗鞋子,你要洗鞋吗?我瞧着你的鞋儿有些脏了,可惜。” 第二十三章喜欢金色 安时礼再一次被金鼠姑的言语给逗笑了。 出乎意料的是金鼠姑只说了自己是洗衣娘,没说其它话,安时礼一时摸不透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想她如此天真,有意也并无坏心思。 蔡田萝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儿,两侧鞋帮沾了少许泥土,把上方精致的绣花都遮了大半。 被说鞋子脏,蔡田萝尴尬起来,脏的是鞋,伤的可是脸,鞋头下的足趾头开始抓挠:“不、不必了。” “别客气啊。反正日事钱是大人给,你不用给我钱。”金鼠姑跳过门槛,蹭行逼近蔡田萝。 金鼠姑不是想洗鞋子,她是想看清楚鞋上的花纹,以及摸一下上面亮晶晶的金色纹路。 她喜欢金色,因为自己的壳是金色的。 蔡田萝更觉得尴尬了,除了尴尬,她还有一点害怕热情似火,走路不太正常的金鼠姑。 在蔡田萝的眼中,眉睫前的金鼠姑,行为举止和街上那些个油眼花花,脑经有疾病的浮浪子弟没什么不同。 金鼠姑不知蔡田萝的心思,不停眨星眼:“脱下来洗一洗呗。” 眼看金鼠姑就要碰到自己,蔡田萝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武,向安时礼投去一道无助的目光:“大宗伯……” 见不是话头,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安时礼扯住金鼠姑的袖子,做声道:“蔡姑娘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大司徒不会有事的。” 蔡田萝已将事情颠末托出。 今日万岁爷管户部借银子,说是光山出现了麒麟,要将其买来北平,置入神仙斋。 蔡庭捋下脸儿,不去逢君之欲,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受万人尊敬的万岁爷在一个官员面前抹了一鼻子灰,气不打一出来。蔡庭头昂昂,身挺拔,以临危不惧之姿向万岁爷。 互相不肯让步,于是乎,君臣之间发生了口角。 最终不欢而散。 什么麒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不用去想,买麒麟这个主意定是那个花言巧语的道士出的。 万岁爷这些年颇宠一位道士。 此道士叫竹心,自称庚齿六十有二,道行高深,身怀仙术,已是半个仙人,知晓天上、人间、地府的事实,能唤九重天上的仙女,能与黑白无常通语。而仙术养生,故而六十有二,面仍与郎君似,光滑无皱纹,眼儿清澈无白雾。 竹心常在万岁爷面前使个掩样术骗人双目,不是点石成金,就是足下生云、袖里活变麻雀等。哄得万岁爷乐呵呵深深信之,听其言语,在宫内还大搞神仙方术,又建什么神仙斋来佑国家风调雨顺无征尘,花银如流水。 神仙斋顾名思义就是请神仙降临的地方,如同商纣王当年的摘星楼。 万岁爷听信竹心之言,但处理朝堂事并不马虎,大臣也寻不到好时机将这位道士除去。 晓知前后,安时礼决定要借此事让万岁爷省悟身边的道士乃是个妖言惑众的泛泛人,不是什么神仙。 安时礼自然地扯住金鼠姑的袖子,可在蔡田萝的眼里,此行为大大失了礼数。 安时礼是连姑娘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君子,如今却扯姑娘的袖子,举止好亲密。 这位自称是洗衣娘的姑娘,身份不简单,她喝安时礼之间的关系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主仆关系。 蔡田萝心想。 蔡田萝女儿家的心思比掉落在地板上的珠子还要活络,又不能冒昧去询问,她的眼儿转去看安时礼纤细白皙的手指,沉吟片刻,道:“多、多谢大宗伯,那我便不打扰大宗伯了。” 安时礼轻轻点颌作一礼,随后招来一奴哥送蔡田萝出府。 未被心上人挽留,蔡田萝心事重重,沁头随奴哥离去。 “啊……漂亮的鞋子走了。”金鼠姑的魂魄随蔡田萝的鞋子飘远。 魂魄飘远,脚下亦动了起来。 扯袖子已经扯不住躁动的金鼠姑了,安时礼改抓她的手肘处。 金鼠姑眼睁睁看着鞋子消失在拐角处,一副急泪,四肢乱扭,要挣开安时礼追上去:“我要鞋子。” “我给你买了鞋子。”金鼠姑浑身是蛮劲,动起来安时礼得用两只手抓住她,“别乱动。” 听到有新鞋,金鼠姑垂垂安静下来,指腹抹一抹干涩的眼角,用苏白问:“时路格哉?” “时路格,忒时路格。”安时礼忘了金鼠姑能听见声音了,偏头凑过头去回话。 回完才想起来金鼠姑能听见了,于是讪讪地笑了笑,掩饰面上的尴尬之色。 “好吧。”金鼠姑不再念蔡田萝脚下的鞋子,开始念自己的新鞋,“那大人你什么时候给我鞋子?” 李绣娘说叁日后可以去鞋铺里取鞋,今日正好的第叁日了,安时礼想了想,回:“写完今日的顺朱儿就给。” “又要写那个东西吗?”金鼠姑听见顺朱儿叁个字手指就开始发疼,她口中呼热气来呵护指头,“我不想写。” “要写,还要学《叁字经》。”逼人学知识这种事情,安时礼不是第一次做了。 府中的小厮与奴哥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温饱成问题,哪有闲钱去买书学知识,于是进府后,安时礼每日都要他们读上半个时辰的书。虽不能下笔成文,出口成章,但拓了眼界,开了心胸,怎么着也是件好事。 第一次逼只精怪学习,安时礼的态度温和了许多,扯了金鼠姑去了书房,先给她讲了几近半个时辰的《叁字经》。 金鼠姑听得昏昏欲睡,呵欠连珠箭来,一颗晶莹的小泪花挂在了眼角。 呵欠会传染人,安时礼期间也无声打了几个,念到“丝与竹,乃八音”方闭了嘴,提起笔来写字,但未写下一个字就搁下了。 安时礼找出昨日的顺朱儿,铺在金鼠姑面前:“昨日的孽障还没写完,今日接着写。” 金鼠姑的两只手掌,撑着没有一缕精神且摇摇晃晃的脑袋:“我好困。” 语毕,嘴巴大张,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无一点困意的安时礼见之,又跟着打了个呵欠,打完,他塞一只笔到金鼠姑手中:“能不能别打呵欠了。” “困呐,忍不住。”金鼠姑接过笔,说话时又打了一个。 安时礼转过头不去看她打呵欠:“快点写,写完就有新鞋子穿了。” 金鼠姑的坐姿慵懒,握笔随意,没什么技巧,笔画的顺序颠倒,只把红描成黑来应付安时礼。 后面有加更章哈 第二十四章书房酣战「Рo1⒏red」 金鼠姑的坐姿慵懒,握笔随意,没什么技巧,笔画的顺序颠倒,只把红描成黑来应付安时礼。 “身子坐好来写。”安时礼敲案面提醒金鼠姑把身子坐直。金鼠姑只在那一瞬间坐直了,不到叁个呼吸,又坐得歪歪扭扭,身上好似没有骨头只有血肉。 真是屡教不改。 写完第四张,金鼠姑实在不想再拿笔了,用唇凹与鼻端用力夹住笔,含糊问道:“大人,你想不想捅一下我?” 一开口,饱蘸墨水的笔骨碌滚到案面上去。 所过之地,都滴到了黑墨。 黑乎乎的黑墨水和栗子一样大小,有些许洁疾的安时礼一眼便系意到了,但金鼠姑的问话让他的尘柄动弹,一时无暇去难受,也无暇去清理。 安时礼不知怎么回答金鼠姑,回答不想也不是,回答想也不是,他转过半边脸,干脆佯装没听见:“好好写字。” “不想吗?”金鼠姑灵活地爬到安时礼的身边,低声俏语问道。 鼻尖触到熟悉的香气,尘柄瞬间又硬又热,安时礼慌急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写字。” 金鼠姑铁了心不去写顺朱儿,安时礼转脸,她不嫌麻烦地爬到另一边,一边扯安时礼的腰带,一边诚恳求欢:“可我想大人捅一下我,那种感觉美死了,嘿黑。” 腰带还没完全扯开,金鼠姑波波急急,一分两条白嫩玉腿,腮臀压在安时礼的肚皮上。她无师自通,压上去后花穴隔着几层衣服和尘柄左磨右蹭。 在磨蹭下,花穴湿透。 也在磨蹭下,二人的下裳不翼而飞,私处裸然相见,一个凹,一个凸。 安时礼抬眸就窥见一道好美的春光,终是忍不住欲火,他一手捧着雪白的腮臀,一手分了微翕微濡的穴口,腰上一挺,进出无度,用尘柄去深访藏在春光里的桃源。 “啊……啊……嗯啊……好快活……”刚进去就是金鼠姑的要紧之时,她几欲倒地,全身紧扭,开了香喉甜滋滋呻吟。 安时里一心一意抽插,插得花穴水儿滔滔缘尘柄留下。 被浸湿透的尘柄,光滑得挂不住一滴春水,全流至大腿处。 两厢的皮肉摩擦后弄出啧啧、唧唧的响,金鼠姑可不知做这种事还会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发出。 声音颇有韵律,金鼠姑凝神听了一会儿后发现,进得越深,声音越大,捅得越猛,声音越脆,似有人用嘴在嚼水。声响连续发出,很快变成了一首乐曲。 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金鼠姑双手撑在安时礼胸口,腮臀高抬,重重往下一坐,矇眬中笑对面容扭曲的安时礼:“大人,你听,有声音。” 然后嘴里模仿起交合时发出的暧昧声响,添了无限的趣味。 安时礼正好要往里头插,金鼠姑忽然坐下,尘柄尽根戳入,龟头直触穴底,和花心疯狂亲吻上。 花心被戳顶着,而且还是在上方,身体更深处的地方好似被顶开了口,金鼠姑的快活加倍,魂儿出窍,腰臀一起一落,穴内一夹一放来帮衬,每一次都重重坐下去,然后粉颈微扬,口内吟哦,得味贪欢:“嗯啊……大人……” 昨夜的余痛未消,来这么一个猛烈招式,安时礼的胯间又疼痛又好爽,尘柄劈心里要裂开:“我听见了,轻点轻点。” 酣战中的金鼠姑耳闭了,起落时的力道越来越重,状若疯痴,肉壁也吸得紧,安时礼别无办法,不敢乱动,一手握住尘柄的根部,用手来阻挡金鼠姑近乎摧残肉体的攻势。 少纳一大截,龟头搔不到花心里,四壁痒得难受,金鼠姑腮颊上绯红一片,眼垂垂闹起脾气:“大人,你的手拿开。” “你轻一点我就拿开。”安时礼讲起条件。 “可是那样子我很舒服。”金鼠姑喜欢刚刚由自己把控的力道和速度。这般骤雨疾风,将花穴的肉儿都磨得活骚骚的。 安时礼也快活的,只是被花穴吸得有些疼,才经第二次情爱事的花穴,与初次一样青涩。 躺在地上完全没有操控的机会与能力,安时礼坐了起来,微微屈起膝盖,调整好姿,移开根部的手,捂住光滑的阴面揉之又揉。 湿了的花穴,像剥了一层皮的果物,在缝上和交合处揉上十下,安时礼才拿开手:“那你慢点。” 金鼠姑撑在安时礼胸口上的手,转而去搭安时礼的肩头,也调整了一番姿势,之后你送我抽,乒乒乓乓数十下。 两张脸庞挨得近,安时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金鼠姑的唇瓣上,而金鼠姑温热的呼吸则喷洒在安时礼的眉宇间。 呼吸间,安时礼肚皮里的肉欲烧出叁尺来,他坐直了身子,仰头去衔粉嘴,舌头入贝齿中搅动。受欲望支配的金鼠姑呼吸急促,慢慢张开嘴来,纳安时礼舌头的同时,自己的舌头也吐到他的嘴中。 并无技巧的亲吻,只是唇瓣贴在一处疯狂吮咂,互吞唾沫,口中发出的声响,不比交合处的声响小。 吻得忘乎所以,金鼠姑腰臀忘了动,安时礼趁机把住主权,吻着金鼠姑将人儿眠倒在地上。姿势的变化让金鼠姑的两只膝盖欲合起来,安时礼便一手压住她的右膝盖,霎时挨着肉壁深插整整八下,然后停片刻,来浅浅二下,之后又是深深二十下……周而复始。 “这般可行?”安时礼低低问道。 “嗯啊……可行可行的。”时重时轻,重时花穴里十分盈实,轻时又万分空虚,金鼠姑歪着头哼哼叫唤,酥麻得舌儿发凉,两脚朝天,尽展情态,甚是迷人,仿佛要泄了一般。 “那好。”安时礼端正了身子,继续做八深二浅的法儿。 二人正酣时,檐下来一小厮,扰耳的剥啄声说来就来:“大宗伯,那侍读学士又送来拜帖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二十五章当我的壳(h) 外边一有人声响起,安时礼就停下了动作。没了动静,金鼠姑如从云端坠落,气得她心下焦,梗着脖子,向外边扯呼:“不要打扰我们学习,大人今日不见客,他要和我……唔……” 小厮话音落,金鼠姑张嘴接话,快得安时礼不迭阻止,等话说了大半截,他才反应过来,立马伸手去捂她的嘴:“与他说,半个时辰后再来。” “是。”怕打扰到了安时礼,小厮回应以后负慌逃去。 金鼠姑被捂了嘴,只能用水汪汪的眼,和安时礼做交流,她不停使眼色,让安时礼赶快在她的体内动起来。 安时礼静等小厮离开才动,移开手,道:“我们做的这件事情,可不兴与外人嚷嚷。” 尘柄动起来,满足了欲望,金鼠姑少了怒气:“不能说吗?” “嗯,不能说的。”重新动起来,安时礼瞬间进入仙境,不想说太多话,只想一心一意抽动,感受花穴神秘且独特的触感。 金鼠姑还想着日后回了苏州,和胡玉酒细说自己被捅一事,是这般舒服,那般快活,美至灵魂深处,魂儿都飞了,但安时礼却说不能对外说,她有些伤心。 伤心只是一时的,很快金鼠姑就没有余力去想别的事情了,因为安时礼掐着她的腰开始快速抽动起来,龟头一下又一下打在软软弹弹的花骨朵上。 猛烈的,狂热的,金鼠姑爱得欲罢不能。 愈抽愈急,安时礼整个胯部都往粉股里撞,一口气下来至少百回。 金鼠姑两腿大张接纳安时礼,将臀儿悬空相迎,吐翻的情穴不住吞锁:“呀……好大人,你再深再深……” 安时礼只在书中知女子花穴里外都柔软,裹男子物时柔中有力,吞锁起来以后舒服得只教正人君子也浮浪。安时礼当下就是如此,不曾出粗的他,此刻也想说些骚发发的话:“乖乖,你那处的肉吸得我要碎在里头了。” “嗯……那便碎在里头。”金鼠姑低低吟哦。 穴内的水多得一直流,滑溜溜的,安时礼抽时稍退得多,尘柄会从穴里脱出,只留半截龟头在穴口。 “我先流些水出来。”金鼠姑不爱尘柄脱出穴里带来的那阵空虚感,她将安时礼火热的尘柄拽出自己的花穴,吸腹收腹,挤出来余水后又拽着它进来寻欢。 动作行云流水。 少了余水,花径的顺滑不减少一分,安时礼玩新花样,擘着穴缝,手上着力,把凸起的小核桃拧搓、拨调。 “啊……”安时礼挑逗到机关了,金鼠姑用尖细的声音吟了一音后,身心如陷在波涛勇猛的大海中,僵硬不动弹,只有穴内的动静热闹怒涨,狠夹尘柄。 一根尘柄,最爽之处便是被穴口吞住的那一截根部,酸、酥和痒都聚集在此处。安时礼紧紧咬牙,呼气吸气也没能守住精关,肚皮一松,阳精泄如注。 待会还要见客人,泄了也好,安时礼抽出半软不硬的尘柄。 尘柄一出,春水与阳精混合流出,安时礼寻帕子来接住擦净,金鼠姑自始至终表现得十分安静,可待水液擦干净了,她翻了个身,趴在地上,邀安时礼从后刺入:“大人,再长。” 安时礼已收了欲望,要回寝房收拾干净,准备见客,可余光见到一副腮臀,光滑如脂,臀缝下生了熟透而自裂的桃儿,他情不自禁,摸了以后跪在金鼠姑身后,扶尘柄在缝上滑动着,从下往上刺入穴内。 初次见面的时候,金鼠姑就是这样趴在他的榻里。 “嗯……大人,你压着我再捅捅吧。” 金鼠姑开口要安时礼压在自己背上。 金鼠姑喜欢趴着,因是一只田螺,日日背着个壳爬行,习惯了背上有东西压着,变成人以后也喜欢背些东西,比如背个小竹篓。 现在背对着安时礼,金鼠姑只想让他压下来,温暖整个背部。 金鼠姑并着双膝趴着,腮臀并未高耸,而可纳尘柄的穴口在臀缝的最下端,安时礼压上去,尘柄一不小心会溜出,就算不溜出来,也难以行动。 “乖乖,分开双膝。”安时礼半压上金鼠姑,“然后腰塌一点,抬起臀来。” 金鼠姑照做,腰往下一塌,背脊的曲线优美展出,那一对肩胛骨也成了蝴蝶之状。 双膝分开,穴口自开,但那条花径越往里是越缩了。安时礼差些没能尽根而入,前半截进得顺畅,后半截要一点点笃进,一点点 挤歪肉团,忙活了半日才触上花心。随后安时礼双手撑在金鼠姑肩膀两侧,上半身挨贴着她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抽动。 腮臀随着抽动弹动,浑身都有东西压着、温暖着,金鼠姑嘴角笑意加深,甚是欢喜:“啊……大人你以后能不能一直这样压着我,唔……就当我的壳了。” 第二十六章宋版书 想象日常行走时自己压在金鼠姑身上走,那画面忒怪趣,安时礼笑而不语。 得不到回应的金鼠姑,只管扭身玩闹:“大人,可不可以?” 扭起来也在帮衬,安时礼魂儿一缕缕掉地,他呆在深处不动,口内敷衍回应:“唔……你高兴就好。” 得了回应,金鼠姑不再乱动,感受尘柄出入之趣,轻轻呻吟。 背身送臀此姿势是金鼠姑前几日在稗史中看到的。 对于喜欢趴着的田螺来说,金鼠姑一看到这个姿势,就牢牢记在了脑海里,今日一试,果真妙不可言,这般舒畅那般甜蜜,比躺着受捅有趣几倍。 不需出大力帮衬的金鼠姑,在第二场情爱的重创中香汗微濡,而安时礼大汗淋漓,二人的喘气声与急促的呼吸声织成一首曲乐。 一刻之后,安时礼欲火上窜,一手扶粉胯,一手伸至前方,在穴上四处揉压。 手指灵活,把些尘柄搔不到的地方都呵护了一遍,金鼠姑受动着,花穴贪婪收缩。尘柄直直在内,每一次收缩,都带着将尘柄夹成两截的目的。 安时礼魂魄颠倒,放出大本事,尘柄在花径里骤行。 又是忽然用劲儿加速,金鼠姑知尘柄很快要离去,拗过粉颈,和安时礼娇嗔相望:“大人,莫走。” “不走不走。”安时礼嘴上这般说,但插多一会儿后,龟头悄然释露,不久泄下,浇得花心弹,径肉酥。 安时礼泄后,金鼠姑才知疲惫,不胜力气,眨几次朦朦胧胧的眼儿,慢慢睡下了。 安时礼先帮金鼠姑清理狼藉,让她在梦中清爽,随后自己回了寝房,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小厮便报客人来了。 安时礼理理凌乱的头发,敛了脸上的春色,好好为容一番后出门相迎。 寒风一吹,冰雪斜斜落下。 阿刀见雪,忙打伞来遮在安时立头顶上。 董鸿卿携小厮,背脊挺起,立在门首,他们未带伞,站了一会儿,肩头便积上冰雪。安时礼至门首见状,不管什么礼数了,让董鸿卿先到檐下来避一避雪。 董鸿卿却是不畏寒冷,见到安时礼,恭恭敬敬,先是拱手一拜:“大宗伯。” 安时礼回礼:“先进来吧。” 董鸿卿点点头后,拂落肩上的积雪才举步上阶。从门首至中堂,还有一段距离,顶上无遮物,安时礼让阿刀取多一把伞来。 “来时天晴无风,谁知一眨眼就下起了雪。”董鸿卿望着半阴的天说道。 “越是这种天,越要小心身子的。”安时礼回道。 一句一替中,阿刀取来了伞,二人一起撑伞于雪中行走。 董鸿卿的步子总慢安时礼半步,至中堂再行一礼后落座。 奴哥送来暖身茶与香软的茶点。 吃过一道茶,安时礼才询问董鸿卿来访之意。 见也能,董鸿卿放下茶杯,让身边的小厮将一本《春秋经解》递给安时礼。 安时礼自也是双手接过。 接过手来一看,竟是蝴蝶装的书,书衣硬,安时礼拧眉思索着翻开后看到里头的内容后大吃一惊:“这是宋版书?” 见宋版书的安时礼,喜出望外,忘了数自己说了几个字。 宋版书刀法屈首一指,校订精审,精美稀少,如今以页论买卖,一本可卖上百两。如此昂贵,求之人却只增不减。 苏州人好读书,四处可见藏书楼,安时礼每一回去苏州都要去搜寻宋版书。但苏州的藏书先生只借阅而不肯出售,搜了如此久,花了百两,如今他的手头上也只有叁本。一是出自杭州的《陶诗》,二是以颜体书写的《战国策》与以欧体书写的《庄子》。 好双数的安时礼,每回想到自己只有叁本宋版书,难受得也不能寐,茶饭不思,于是自己耗尽心神,用两面光洁的白麻纸,及楷书柳体伪造了一本《周礼》宋版书,暂时缓了心中那阵难受。 虽然不爱四这个数,但好歹是个双数。 伪造宋版书此举动有失文气,安时礼只是为了让自己少发毛病,故而从不拿出来见人。 董鸿卿拿来一本宋版书,安时礼见之两眼发亮,但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安时礼向董鸿卿投去一道疑惑的目光。 董鸿卿面有难色,道:“此书是我从一位老先生手里求来的,但我读的书不如大宗伯的多,也不如大宗伯的深,见过的宋版书屈指可数,难辨真伪啊。” 董鸿卿的话声刚落,安时礼便看到金鼠姑鬼鬼祟祟出现在门口,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 快800猪啦!800猪的加更估计是周二。 第二十八章属贱的大宗伯 但金鼠姑只是露个面,放出些哀怨后就默默离开了。 安时礼出神去想金鼠姑的葫芦里卖什么药,董鸿卿语毕了许久,他才忽然回过神来回话:“原是这样。” 董鸿卿点点头,道:“我听翰林书院的人说,大宗伯常去苏州搜寻宋版书,手里头亦有几本,颇能辨真伪。今日冒昧来打扰大宗伯,就是为此事。” 存于世的宋版书十分稀少,因为少,故而可卖出高价,再高也有好书之人买之,钱财的诱惑,如今出现许多伪宋版书。 安时礼收回心思,粗略翻一翻手上的宋版书:“好,容我仔细辨一辨,明日与你答案。” “多谢大宗伯。”董鸿卿激动得起身谢拜安时礼,“如此我今日就不多打扰了。” 董鸿卿是书包翻身之人,囊中羞涩,中了探花,初入官场,结交之人尚不多,平日里无接触宋版书的机会,这次求得一本宋版书,也不知花了多少个月的俸禄。安时礼欣赏董鸿卿敢于说事的性子,见他也是痴书之人,心中更是有几分喜欢,便道:“若想看,我便把我手上的宋版书,借你阅几日。” “不敢不敢,我怕弄坏了书。”董鸿卿倒是想借,但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宋版书。弄坏了,他可赔不起。 “宋版书不易坏,好好阅之,书便不会坏。若这本《春秋经解》是真的,到时候还请侍读学士,将此书借我几日了。”安时礼让董鸿卿在中堂等候,自己起身去书房拿书。 董鸿卿万分感激,待地等候。 安时礼走后没多久,金鼠姑又幽幽地出现在门口,见中堂只有一人,她跳过门槛,朝那人所站的地方蹭行,边蹭边气呼呼嚷嚷道: “孽障大人你说要当我的壳,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的鞋子呢?怎么还没有看到?” “孽障大人,你莫不是在骗我?” “孽障大人,纳命来!” 董鸿卿不识金鼠姑,见她冲着自己嚷嚷,他吓坏了频频往后退。 可他退,她则进,董鸿卿退到无处可退,脚踝踢到一把交椅上,身子一个不稳,就坐下去了。 这把交椅可是安时礼坐的,以他现在的身份来拜访安时礼,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能坐上这把椅子,董鸿卿慌肠腹热要起身,但一个眨眼,金鼠姑已蹭到跟前,并不知礼数,朝他扑来,完全遮了他的去路。 可可喜喜的一个人儿朝他扑来,董鸿卿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接住。 “啊,你不是孽障大人。”金鼠姑到了董鸿卿的跟前才发现自己刚刚冲着大喊大叫的人不是安时礼。 安时礼的身份比董鸿卿的身份高,董鸿卿来府上拜访安时礼,需着盛服。二人的身姿又极其相似,背脊挺,胸口开,一身的书卷气。 府中出现个着打眼目的盛服之人,金鼠姑一双看不清远处的眼睛,眼一错,误把董鸿卿认成了安时礼来扑。 因眼错而扑错了人,金鼠姑也知尴尬,呵呵笑一声,火急火燎从董鸿卿身上离开。金鼠姑离开了,董鸿卿也赶忙站起身,把凌乱的衣裳理之又理。 靠近来,金鼠姑眼变尖,她发现董鸿卿的脸蛋生得可真是不错,浓眉凤眼,直鼻薄唇,脸庞刚毅不失柔和。 金鼠姑眼挫里抹了他许多眼,越瞧越好看,走上前一步,好奇发问:“你是……” 口角才开,檐下一道含怒的声音传来。 “金鼠姑!”安时礼从书房取书回来了,不巧的是金鼠姑扑董鸿卿的这一失态的举动,他看得清清楚楚。 扑了人以后,金鼠姑还不知腼腆往人家身上靠,安时礼不大高兴,吼了她一声,随后沉着脸跨过门槛,朝内走去。 金鼠姑见到安时礼,比他的脸还沉,骂声:“骗子。” “大宗伯。”董鸿卿想解释,但他不认识金鼠姑,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不知从哪里开始解释,又要解释什么呢。 安时礼向董鸿卿的时候,脸色柔和了许多,把取来的《战国策》递了过去:“先看完这本,我再把其它两本借与你。” “多谢大宗伯。”董鸿卿双手接过来。 安时礼回来后的脸色着实不大好,一句不提金鼠姑扑人的事情,董鸿卿与他叙上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不敢多做逗留。 离去前,董鸿卿看到刚刚极其活泼的人在哪儿剔指头,虽没看到脸,但头低低,肩缩起,十分委屈,忽然间有些好奇起金鼠姑的身份了,不敢多问,他揣着一颗好奇心,走出了府。 金鼠姑受吼,两下里委屈,背过身去,一声不吭,低头泪丝丝,剔干净的指头,把十根手指剔了个遍,安时礼才出声叫她,并屈指敲她脑门:“怎么乱扑人?是属狗的吗?” “那你怎么爱踩螺壳?孽障大人属什么?属贱啊。” 肚皮里的闷气正无处可泄,安时礼粗野的态度,没好声气来问话,激得金鼠姑不畏他之势,瞪着个眼脑,伸出食指指他鼻尖骂。 虽怒气有四星,但凄凉有一星。 金鼠姑骂上瘾了,胸口起起伏伏再骂:“爷爷我是个不识字的田螺,但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的,你个吃剑才,大孽障。”—— 情敌是探花诶,探花一般颜值都很高。但是安大人的颜值也很高,前面有写到哈。 第二十九章离家出走的田螺姑娘 金鼠姑讨厌有人吼她,她才刚能听到声音,好听的、动听的声音都没有听够,就听得这声吼,还被敲了脑袋,那委屈和滔滔的江水涌进心里头,然后在肚内储存了起来。 越骂越气,越气越恨,金鼠姑扭着腰臀,骂骂咧咧蹭步子着离开了中堂。 如果金鼠姑是一只有壳的田螺,钦不定会把身子囫囵缩进壳里不出来。 可惜她没有壳,只能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发气。 “我刚刚的话倒也不是狠过分的吧。”安时礼回想自己说的话,不觉有什么字是重的。 不过自己刚刚敲了她的脑袋,确实不对,安时礼让阿刀去苏娘鞋铺里取两双女鞋回来,想用漂亮的鞋子宛转一下不悦的气氛。 阿刀当即就出府去取了,可鞋子出了点状况,粉提跟子的鞋帮的绣样李绣娘绣错了颜色,阿刀来取鞋时,李绣娘在拈针重新绣,说是得要明日才能取。 今日没有新鞋子,安时礼坐实骗子之名,只能先拿些好吃的骗一骗。安时礼让饔人备些茶点,托言吃茶时配着吃,要不肚子宽空,会晕茶:“要甜一些的茶点。” 苏州人好甜食,苏州螺应该也好甜。安时礼心想。 饔人听了这句话,有些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安时礼并不好甜物:“大宗伯是要喝什么茶?” “去岁宫里赏赐的六安茶。”安时礼从容不迫地撒谎,“沏半壶送我书房来。” 六安茶味道偏苦,大鱼大肉后喝此茶可以解腻,吃甜的糕点,也能解腻。听得是六安茶,饔人们打消了疑虑,但问:“那大宗伯要吃酥油泡螺吗?” “带骨泡螺吧。”带骨泡螺是苏州的,安时礼想金鼠姑会喜欢。 不过两刻,手脚勤快的饔人就备了六碟茶点,有顶皮酥、带骨泡螺、冰糖霜梅、枣花酥、榛仁和瓜仁。 他们将沏好的六安茶和茶点一一装进红托盘里,送至书房。 安时礼正翻着董鸿卿送来的《春秋经解》,饔人敲门,他头也没抬,让他们把东西放在一旁:“把那新来的洗衣娘叫过到书房来。” 新来的洗衣娘,自然是那个不会走路,被狗追得在地上爬行的金鼠姑了。饔人应下,满府里寻金鼠姑,寻了半天,从里寻到外,却是没有寻到一点影子花。 金鼠姑当真生气了,不知躲到了何处去,天擦黑时人也没出来洗衣服,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消失了,吓得府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安时礼猜她是变成了田螺躲了起来。 变成田螺的话,只有拇指那么小一团,肉眼很难瞧得见。 喊她她不应,安时礼别无办法,只好让人在府中的角落里放些吃食,免得她在寒夜里活生生饿死。 以为金鼠姑明日就会出现,安时礼未多悬心,澡身以后,点上几根亮烛与灯笼,继续将《春秋经解》仔细翻阅,辨别真伪。 先辨纸张。不是用当朝纸刮之墨浸得来的纸,而是历经百年也光滑洁白的椒纸,一本看下来,内容并无残缺一二处,纸张上也无伤残旧迹与漏透蛀孔,伪宋板书总会残破,伪如旧籍。 其次辨内容。董鸿卿拿来的《春秋经解》用了颜真卿的字体来书写,安时里拿出自己搜寻来的《庄子》,将字体对比着看,皆是沉稳圆浑,横轻竖重,无错漏字,而序文年号未改刻,小印未另刻。 如此下来,这本《春秋经解》乃是真的宋版书。 安时礼喜笑颜开,案上铺层软布,将书置上才去入帘里休息。 夜里,天现彗星。 次日时辰未到,安时礼便从梦中醒来,换上衣服,去上早朝,引路小厮多嘴,将天现彗星一事告与安时礼知。 彗星现,乃不祥之兆,安时礼忧心忡忡来到宫殿。 万岁爷的身子仍不恣,今日不见任何一个大臣。 已至宫殿外的大臣窃窃私语,说万岁爷这几日在后宫里行御女术,采阴补阳,致肾气泄,才一病不起。安时礼听了这些话,皱着眉头去文渊阁票拟。 票拟后,安时礼与各部尚书与侍郎相谈,谈及蔡庭,户部左侍郎愁眉苦脸:“唉,大司徒的名儿被陛下写在了屏风上,我怕大司徒今回是大难临头了,倒不如借了,保一命。” 万岁爷寝殿里有一块屏风,哪位官员的名字被写到了屏风上,下梢头不是被贬就是被杀。 安时礼摇头道:“借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买麒麟,下一回就是买长生不老之药了。” “大宗伯可有计策了?”有人问道。 安时礼愁云满面,道:“有办法是有办法,但是见不到陛下。” 今日票拟,见有奏折称陕西一县发生地震,死伤无数,今又是冬日,粮食稀缺,正是用银之时。万岁爷卧床不起,昨夜现慧星一事,无人敢禀奏扰君之心神。 安时礼想借彗星一事,点醒万岁爷,彗星是预警,不容忽视,执意花万银买麒麟,不顾百姓之苦,日后会有更多天灾。 有人提议:“不如寄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贤惠多德,定能劝醒陛下。” 安时礼点点头:“只是陛下还病着,不能受刺激,明日再看看情头。” 一番交谈,安时礼乘轿回府,本就心烦意乱,路过典衣行时,瞧见了熟悉的丝绒氅衣,还是两件,就挂在铺里头。 “停轿。”安时礼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径往典衣行走去。 看清了上方的纹样,安时礼十二分肯定这是自己的氅衣。 这两件一模一样的氅衣,上方绣有仙鹤,仙鹤纹样自古以来就是时髦的纹样,但安时礼氅衣上的仙鹤,嘴下衔有灵芝仙草,乃是自己绘之,再交与绣娘照着画中用六色线绣之,再有袖、摆、领上的暗纹也是自己所绘。 “这两件氅衣,是何人拿来典之?”安时礼指着丝绒氅衣问典衣行的伙计。 安时礼身穿正一品的公服,伙计见之,背上吓出一身冷汗,毕恭毕敬回道:“是个姑娘。” “模样,年龄,行头。”安时礼不凉不酸又问。 “中注的模样,估么十八,穿着品月夹棉的交领衫,裙儿是满褶裙,粉色的,肩上背着一个小竹篓。” 这两件丝绒氅衣可是杭州织造的布料,纹样绣得精致,那仙鹤好似要活起来了,因为衣裳无暇,状若簇新,伙计便多留意了几眼来典衣裳的人。 一听这行头,安时礼脸色转青,背着小竹篓,除了那只不识字的田螺精金鼠姑,还会是何人? 原来她跑出了府,也不知是怎么瞒住府中所有人的耳目出府的。 第三十章被抓回来了 这金鼠姑当真要把他活活气死,安时礼吸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是造孽了才遇上这种精怪:“典了多少?” 伙计颤抖地竖起两个指头:“二两。” 金鼠姑一派天真,伙计心一坏,诈了她,如今面对安时礼,他不敢撒谎。 才典了二两?安时礼捂住发闷的胸口叹气,他不想追究此事,只想知道金鼠姑后来去了何处:“典了以后,姑娘去了何处?” 伙计的手指方向一转,往斜对面的酒馆一指:“去里头吃东西了。啊,说到这里,那姑娘的腿好似有疾病,在地上蹭来蹭去,蹭不快,差些没避开马车。” 安时礼转身走向酒馆,并未看见金鼠姑,又问酒馆的伙计。 那伙计对金鼠姑的印象深,因她不识字,看不懂馆里的食单,眼睛盯着一旁的桌子,手指头点来点去,说要吃这盘那盘的,最后吃了半只水晶鸭,一碗山药鸡,一盘煎鱼,不喝酒,要喝那用酥油白糖熬成的甜甜牛奶子。这么多菜,全部都吃干净了,像个饿死鬼,吃完后拍拍肚皮,豪爽与了银子便离开。 金鼠姑接下来去了何处,因店里的生意实在火热,伙计没有留意。 知她吃得饱,安时礼略宽了心,四下再打探,只探得她去买了一双新鞋后,就再也没有打听到新的踪迹。 吃了酒馆又买了鞋儿,扳指一算,她的手中还有不少银子,安时礼暂时撇下那阵担忧,去苏娘绣铺取了鞋,而后回到府上。 回到府上的安时礼换上便服,刚坐下担忧又抖上心头里,二话不说,派人继续去街上探金鼠姑的踪迹。 很快,就有人回来报金鼠姑的新踪迹。 就在安时礼回府不久后,她在街上和一个栗子的人发生了口角。 栗子一斤十二文,而售卖栗子之人溢价而卖,一斤卖十六文,当时有一男子,不知其实价,接过栗子就要与十六文,金鼠姑跳出来,行仗义之事:“是十二文,不是十六文。” 然后二人当街吵起来了。 金鼠姑气势压人,最后卖栗子之人,收了摊,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这件事闹出的动静不小,许多人都瞧见了,还有人认出那被诈之人是去岁的探花郎董鸿卿。 探着探着,探出金鼠姑七打八是去了董鸿卿的家中。 听到这儿,安时礼拍案而起,再也坐不住,不换衣裳,也不写什么拜帖,袖上《春秋经解》,直乘马车去董鸿卿的家中。 礼部尚书玉趾降临,董鸿卿闻此耗,惊得手脚滴屑屑,从门房口中得知安时礼身穿便服,他略宽了心,但因身份悬殊,安时礼着便服,他也得着盛服相迎。 董鸿卿手忙脚乱换好盛服,一路小跑至门首迎人,见到安时礼,额上的汗不迭擦,先来一拜:“大宗伯。” “嗯。”安时礼心不在焉,眼儿只管往他家中觑,“天有些凉,能否赏杯茶。” “当然!”董鸿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邀安时礼入内。 一过门槛,安时礼的眼睛转得灵活,到处看,到处瞟,坐到中堂里,眼睛还在转。 吃过一道茶,董鸿卿开口问:“大宗伯今日来,是要与我说那本《春秋经解》吗?” “是的。”安时里拿出《春秋经解》,叁言两语说明了此书是真是伪,便不再开口说话,打起十分精神,捕捉金鼠姑的影子。 “让大宗伯特来一趟,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得知是真的宋版书,董鸿卿松了一口气。 怎么捕捉也没有捕捉到金鼠姑的身影,安时礼心下着急,忍不住向董鸿卿打听:“我听说,今日你去买栗子,若不是得一女子相助,差些就被人诈钱财了。” “确有此事,多亏有金姑娘相助。”董鸿卿如实说道,“昨日在大宗伯府上有见到这位金姑娘。” “她与你通了姓名?”安时礼的眉头再次一皱。 “是。”提到此事,董鸿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睛管着地板看。 金鼠姑一直夸他脸庞生得美,没有分寸,扯着他的袖子强与他通了姓名,董鸿卿拗不过,也怕她像昨日那样逾礼,意意思思和她通了。 通了以后,她管他叫董公子,声儿别提有多好听了。 “她人去了何处?”看到董鸿卿微红的耳垂,安时礼胸口的闷气越聚越多,直冲太阳穴里。 “说是要回苏州了。”董鸿卿支吾回道,“回苏州……找男人。” 竟撇了自己回苏州找男人,安时礼拿起茶杯,佯装呷茶水来掩饰脸上的不悦之色。 安时礼不迭把闷气放些出来,那金鼠姑忽然就出现在了门首,笑嘻嘻跳过门槛,不知羞耻,用娇滴滴的声儿道:“董公子,我觉得苏州男人没你好看,不如你当我的……孽障大人?” 金鼠姑边蹭边说,话还没说完,看到安时礼,一时错愕不已,话都不知接着说了:“你怎么在这儿?” 安时礼放下茶杯,扭头看去,金鼠姑肩上背一个装满东西的小竹篓,看见他,目瞪口呆没了反应。 反应过来时,金鼠姑转身要逃走。安时礼不紧不慢起身,与董鸿卿说句再会,举步走向金鼠姑,步子跨几步就追上了。 “偷了我的衣服,你还想跑?”安时礼扯金鼠姑的背篓。 背篓里装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动一下,还有铃铛这种响声。 背篓被扯,金鼠姑蹭不动一步,安时礼不多说废话,用蛮力把她塞进马车里,一起回府。 金鼠姑偷了安时礼的衣服,典成银子,心虚不已,上了马车,卸下背上的背篓,抱于胸前,而后一头埋进篓里,不敢见人。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贪董鸿卿的美貌,直接回苏州了才是。 安时礼与她对膝而坐,看她心虚的举动,嗤笑一声,语气平淡:“还会害怕啊?说吧,刚刚你想对董公子说什么?” “当我的男人啊。”安时礼语气平淡,金鼠姑以为偷衣服的事儿翻篇了,抬起头,含笑回答。 安时礼心里酸得胸口透不过气来了:“为何?” “董公子生得实在好看,人也温柔,就是不知道尘柄好不好了。不成,我得回去问一下。”金鼠姑重新背上背篓要下马车,安时礼单手摁住她蠢蠢欲动的膝盖,切齿问:“那你觉得,我的尘柄如何?” “好是好。”金鼠姑嫌弃地看向安时礼,“但孽障大人不温柔,踩我的壳,无端凶我,还敲我的脑袋,忒坏了。还是董公子温柔,不小心踩到我鞋,替我擦去鞋上的泥土不说,还会诚恳道歉呢。” “好了,闭嘴。”安时礼不想再听到金鼠姑的嘴里蹦出“董公子”这叁个字。 这叁个字,金鼠姑总用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实是让人感到不爽。 安时礼不再开口说话,捋着脸回了府。 了下马车,安时礼的脑子一热,当着小厮与奴哥的眼皮下,拽着金鼠姑进寝室里。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三十一章谁更俊?(h) 进寝室以后安时礼锁上门,落锁的声音让他脑袋清醒了几分。 金鼠姑害怕被打,飞风钻进安时礼的榻里趴好,她拉起被褥罩住全身,不忘用手掖住边沿,不让一点风漏进来。 躲进被褥里了身体也抖个不住,只是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个栗子,说话声大了些,就怕成这般,果真是田螺精,一碰就缩头。 安时礼嘴皮动了动,欲言又止,软下声气:“回苏州干什么?” 金鼠姑在里头蠕动了一下:“回苏州找男人当我的壳,你又不还我壳。” “不是说要我当你的壳吗?”安时礼的醋气盈腮,但他努力放轻声音来说话。 “你说了做不到。”金鼠姑撩起被褥,嗔了安时礼一眼后立马又掖上,“呸,你个大骗子。” 这声骂不痛不痒的,安时礼捏住一角,掀开被褥。 身上见光,金鼠姑怕设设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情愿地夸安时礼:“好吧好吧,你不是大骗子,你是个大善人……呜呜,踩爆我的壳,滚么娘的善良。” 金鼠姑又想起了自己的壳被踩爆的光景了,踩第二次时她的壳碎成了粉,用牛皮胶来补救也无济于事了。 想起这件事来伤心无限,金鼠姑坐起身,泪眼溶溶道:“所以你踩两次也是因为那好双数的臭毛病犯了吗?” “嗯。”安时礼回了话感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毛病。” “董公子说的啊。”哭了一会儿就没那么伤心了,金鼠姑擦去眼角的泪。 两个人相识不过半天,却说了不少话,安时礼抿起嘴巴坐在榻沿,望着泪态的金鼠姑呼吸垂垂放慢:“你可想我现在做你的壳?” 且说,且宽衣裳。 一个精着腰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金鼠姑一点也不害怕,青天白日,大思情爱之味,她爬过去,卸下身上的竹篓搁在脚边,兴奋地抚上安时礼的腹部,手指在裤沿边摩梭:“孽障大人,你是要捅我吗?” 安时礼的脸色就没好过,一把推倒金鼠姑,两腿一分,跨过她的身体,叁两下除了她身上的衣服。 当绿葱葱的小衣被扯下,安时礼从下往上托住紧蓬蓬的肉奶儿,五根手指只是捏侧边的乳肉,掌心不覆前端的果子。 他只捏一只,另一只用眼来不雅观赏,而另一只手伸到下面去擘玩花穴,君指挖入,穴肉儿一顶一顶,半迎半拒。 “再粗!”一根手指金鼠姑吃得消,头往后仰要求安时礼再添一指。 安时礼偏不添多一指,在里头的手指还各式活动,翻过手腕,大拇指摁住穴缝,君指往来抽插,抽插得春水淋淋流出,湿了他的手指。 “再粗再深。”春水儿流,得不到想要的满足感,金鼠姑粉脸泌汗,骨头缝里都是燥热酥痒的。 安时礼气喘喘,继续抽动几下,两手提着玉足往前一就,插进去就如捣蒜一般动了起来。尘柄大动干戈,发力大肏,安时礼的眼里因鼻中酸气所冲,略有红意。 安时礼轻车熟路摘花心,等花径彻底湿润了,随尘柄上下翻飞,他低头饱看一回春色。 是一朵珠鲜玉润,尚未红透的牡丹花发蕊流蜜,任狂蜂喜蝶儿肆意采得东倒西歪。 春色太淫靡,安时礼化身浪子,眼观出入之势,发猛重捣,龟头吸在花心上研揉。 不是未经人事之人,他禁得住狠干,不温存而直入主题,金鼠姑香腮红蒙,觉好爽快活,摊开身儿任安时礼猛撞,而嘴里哎哎呀呀,开始低唤呼爽。 金鼠姑舒服得在哪儿浅唱,而安时礼插进去的本意是要她难受些,尽根插入她忒快活,那么他退出来,只留龟头在内浅浅磨之,让动情之穴感到空虚难耐。 这回家金鼠姑难受得往下扭,自主去纳露在穴外的大半截尘柄,制杀深处的欲火,但安时礼频频后退,不让尘柄多进去半截,故意折磨人。 “你干嘛这样。”金鼠姑身体痒极,哽哽咽咽,闭着眼儿,哭不出声来。 “你觉得我和苏州男人比,哪个好看?”安时礼狠得牙痒痒的,和金鼠姑较真起来,喉咙网着乱丝一样,声音低沉略哑。 金鼠姑剔开一只眼皮去看安时礼,清秀而微红的脸庞,可甭提多俊了。 浓眉斜飞入鬓,凤目狭长,像一条半截的波纹,睫毛疏却染了浓墨,半覆玛瑙流光的眼珠,下有一条微鼓的卧堂,看起来威中有柔,有那“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之境。单看眼睛就足够撩人,而鼻子若刀刻,恰好从眼间处坟起,在卧堂下方高挺,如峰高挺,线条流畅,和缓缓流淌的溪水似的。 以前只觉得安时礼贱兮兮,从未留意过他的面貌,仔细看来,这等样貌少有人能匹,金鼠姑发自内心夸赞:“啊,孽障大人,突然觉得你好俊呐。” “那与董公子相比呢?”安时礼心情美了一些,往内多送一截抽动。 “嗯……”董鸿卿也俊俏得动人芳心,金鼠姑望着安时礼,在哪儿犹豫着回答不出谁更俊。 因为金鼠姑犹豫了,安时礼又觉不爽,尽根深插几下让她好爽,然后在她颤肉突起,香水浮动,要入美镜时故意松了精关。 “大人别走,再深再粗。”金鼠姑一点滋味也没尝到,缠着安时礼再来一次。 “不来了,痒死你。”安时礼冷笑一声,下榻穿衣服。 见安时礼没有再捅一次的意思,金鼠姑撑起身子,撇撇嘴,道:“不来就不来,我自己和自己玩。” 说着,弯下身子,从竹篓礼翻出一包东西来。打开来一看,里头竟是些淫器,起阳帕、银托子、夜夜香等。 金鼠姑择来择去,择出一个形如龙眼的银疙瘩,底部系桃红绳,仔细一瞧,是出自外洋的缅铃,上方还雕刻着凹凹凸凸的鸳鸯戏水纹。 金鼠姑拈着红绳,把缅铃拿起来晃了晃,发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响。 原来刚刚在董鸿卿家中听到的铃铛响,是从这个银疙瘩发出来的,安时礼出声问道:“这些东西,从哪儿得到的?” “今日去了一家淫店,里头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金鼠姑当着安时礼的面,分开腿,将缅铃一点点置入穴口。 缅铃入穴内才会震动,而金鼠姑手上这个,未入穴内却先有震动声响,看来只是个赝品,安时礼却是不说:“这个东西,花了多少?” “一两呢。淫店的老板说,放进去比尘柄进来还舒爽。”金鼠姑回道。 真正的缅铃少说也要四五两,若是金缅铃,有的还需要十几两,安时礼生气了,气那些人几次欺骗这只什么也不懂得的田螺精。 金鼠姑自己找不准那个穴口,几次置入,几次失败,着急得满头是汗,扇了花穴也失败,她两腿乱蹬,转过身子向安时礼,希望它出手帮忙:“大人,你帮帮我吧,我弄不进去。” 花穴擘得开开的,缝上一点尖核大胆露出,洞中的一堆堆如珠蕊的红肉也隐隐可见。 安时礼眼热嘴燥,强装镇定:“那你说,我与董公子,谁俊。” 第三十二章尘柄与缅铃一起(h) 董鸿卿的俊偏柔些,安时礼的俊带些威严,俊得不一样,如何能放在一起来比较。 第二次问,金鼠姑还是犹豫了许久:“孽障大人俊。” “为何犹豫?”看金鼠姑犹豫就来气,安时礼叩问不休。 “我觉得都俊啊。”金鼠姑的手脚零碎,但她是一只诚实的田螺精。 “那你自己玩吧。”安时礼眼尾发红,瞪了金鼠姑一眼,甩袖要走。 金鼠姑一听,急坏了心,噗通一声从榻上滚到地衣上,然后身子向安时礼的方向一延,双手抓住他的脚踝,一副急泪,声儿岔得和嗓子坏时一样的品性:“不要走啊,我的孽障大人。” 其实金鼠姑的抓脚踝的力气不大,稍微一动就能挣脱开,安时礼不想挣脱,假装那脚是被死死抓住了:“再问你一遍,我与董公子,谁俊?” “你俊你俊,孽障大人天上、人间和地下都是第一俊。”金鼠姑泣不成声了,做出凄凄惨惨之状来糖食安时礼。 “乖乖。”安时礼吃得这虚假无比的殷勤,含笑抱起金鼠姑回榻里。 金鼠姑拿起缅铃放到安时礼手中。缅铃上有春水,亮得泛光,安时礼接过,若有所思,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搓转,不知要不要把这个赝品送进去。 金鼠姑一脸期待地看着安时礼,安时礼不忍她失望,帮她塞进去前,叫奴哥打来一盆滚烫的热水。 将缅铃用热水浸泡了一会儿,用手帕擦去余水,才让金鼠姑张开腿。 “为什么要泡热水?”金鼠姑张开腿。 “这些淫器,用前都要清洗,进到身体里,若不干净的话会生病。”安时礼捏住莹洁温柔的花穴,“唧的”一下,轻而易举地把缅铃送进去了。 花径滑溜溜,壁肉收缩,不过龙眼大的东西,一下子就钻到了里面,好在下方系了绳子,不会发生取不出来的情况。 这个赝品,进去后淋到了春水竟也会自己震动,只是震得有些慢,声音也不够清脆,只取悦了一部分嫩肉。 凸起的花纹在震动时刮弄穴皮,又震又刮的,阴部开始发麻,本是双肘撑在榻里的金鼠姑,身子瘫软了,眨眼倒在榻里,梢天抬起玉腿,勾起窄窄二弯,一声轻一声重的叫唤,美得她腾云驾雾一般:“啊……它怎么会震……” 安时礼牵住绳子,观看金鼠姑被缅铃取悦的反应,两条细弯弯的春柳眉蹙成含带忧愁的八字眉,未施粉的腮颊扫上一层玉女桃花粉,腻似鹅脂的肌肤,粉沾不住,调皮地往肩颈和奶儿处落了落,然后开晕出内深外浅的血牙色花朵,而两片樱唇似含盈盈桃露,不是一般可得到的鲜美。 穴外拖出的一条桃红绳,其颜色已和穴肉之色溶成一色,流淌出柔情,一时成为勾魂摄魄之地。安时礼口干舌燥,跪在溶溶的股间,取出尘柄,把绳子往肚脐上撩,龟头一顶,就和缅铃一起呆在了穴里。 金鼠姑觉得身体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被填满了,就连嗓子眼也填了一团软绵绵的絮物,吐不出,咽不下:“嗯啊……太满了……嗯……” 进去后安时礼发现夹住尘柄肉儿也在震动,往里深入些就碰上了缅铃,缅铃震了龟头,双重快感接连来袭,安时礼的腰部麻痹,低低抽声气,往后退了一截浅浅动:“一起进去,孽螺爽否?” 金鼠姑觉得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然断开了关系,上半身腰部悬空,感到轻飘飘的,而下半身虽屈了两只膝盖,但尘柄和缅铃在她的体内有千斤重量,压得她气丝丝语含糊接,汗濡濡脸颊晕:“呜呜,爽哉……嗯……爽得我要出壳来……” 不加掩饰说爽,这极大鼓励了安时礼,眼望开合有度,贪婪好物的花穴,索性龟头触上缅铃往内深就,让缅铃和花心亲切磨蹭,而尘柄不抽动了,就顶住缅铃,不让缅铃在穴里活动偏移。 “啊……呀……”缅铃顶着花心和车轮一样滚动,凸起之纹刮得花心震震,如电流过身,金鼠姑几乎是跌进冰窖里,舌头凉,眼皮疲惫,双手抓紧底下的被褥,只会咿咿呀呀地叫了,再无法清楚说出一个字。 花径说浅也不浅,缅铃进到底,留在外面的绳子,就似吃饱肚子的蛇入洞穴,悠悠地往里缩了几截。 安时礼扯紧绳子,忽往右拉,忽往左偏,让绳子在穴口旁起到摩擦的作用,他自己也被震得欲泄不泄了,但看金鼠姑口内呻吟不断,享受非常,便忍住射意,斜斜插之,直直捣之。有似衔泥飞燕上天那般从上往下挑,有如老鹰捕食时从下往下刺,只为送金鼠姑入九重天。 尘柄足够坚硬,在紧窄之地,做任何动作不吃一掐力。 金鼠姑欲仙欲死,春水狂流,在花穴酸溜溜,开始发热时,她丢了叁魂,同时丢了阴精,瘫在榻里,眼皮都剔不开了。 安时礼跟着金鼠姑泄了身,先抽出尘柄,后取出缅铃。 内里的春水泛滥,缅铃取出时与花穴藕断丝连,连接的丝线细亮挂露珠,好一会儿才劈心里断开,颇有意思的是断开后,水珠溅开,落在了安时礼的手背、手腕上。 把缅铃放到一旁,安时礼目灼灼,尽把这些淫事儿看。 看着看着,他打帐下回买个金缅铃来。 真正的缅铃,春水越足,滚动越快,声音也更脆,会比今日这个赝品更舒爽。 安时礼不着急清理,二指擘花瓣,让肚没的春水先流出大半后才拿起手帕来擦拭。 金鼠姑任安时礼替她清理,休息了一会儿,还上叁分惺,撑开眼左右乱瞟,忽然做声:“啊,大人,有件事情我忘了说,我管董公子借了叁两,是用你的名儿借的……” 第三十三章小竹篓里的小小竹篓 金鼠姑典氅衣二件得二两,买缅铃费去一两,吃那一盘菜价为食物至叁十五文不等的食物,又买了栗子等干品…… 粗略算算,这二两所剩不多了。 没有个一两二两,银托子是买不了的,但金鼠姑不仅买了银托子,还买了其它眼花缭乱的淫器。 安时礼取来金鼠姑的淫器包儿翻看不住,不只有缅铃是赝品,其它几件也是赝品,也可以说是残次品,比如做工粗糙的银托子,且只有一半,非是象牙制的悬玉环,未有底座的相思套…… 越看越不对劲,安时礼问:“你买这些东西,一起用了多少银子?” “嗯……花了四两呢。” 金鼠姑从榻里坐起来,扳指算,算讫拿起银托子,“这个也好贵,居然也要一两。” 银托子是男子的用品,增加尘柄硬度用的,一个姑娘家买这东西做甚,安时礼不明白,问:“这物件,你买来做甚?” “老板说这世道的男子都会用银托子,我就想先买一个,不是有句话叫以备不时之需嘛,嘿嘿。”金鼠姑格格发笑起来,“大宗伯你要用吗?不过这个银托子好像有点短了,但老板说,男子之具,不在意长而在意硬。” “如今还剩多少银子?” 安时礼听不下去了。 金鼠姑被老板忽悠,买一个断开一截,只有半折长的银托子。总共费了四两,却买了一堆残次品,安时礼不知该心疼银还是笑金鼠姑天真好骗,借银子买淫器,亏她想得出来,清楚地知道物价也没有用,脑子不灵活,只看价格而不看质量,到头来还是被诈光了。 “没有多少了。”金鼠姑鼓颊而道,拿起竹篓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出一个巴掌大,带盖的小竹篓。 将小竹篓的盖子翻开,她铃铃铛铛从里头倒出叁十几文来:“只有这么一点了,才够买两斤栗子。” 这世道有专门装银子的荷包,金鼠姑却不喜欢软塌塌的荷包,她喜欢镂空可作壳的竹篓,银子虽少,也要买个小竹篓来装。 安时礼看着那竹篓笑出了声音,口子小,一个元宝都装不进,他嘀咕:“这么小,也能给你买到啊。” 被骗了钱财,其它方面没有被骗,安时礼掌不上脾气来指责,只问:“前些时候,我放在桌上的压岁钱,有十多两,你不是拿走了吗?也用完了?” 当初以为家中进来了除夕的祟,安时礼便用压岁钱来压祟,可是第二天压岁钱不见了,东西照旧碎,没多久金鼠姑便现身了。 金鼠姑现身后闹腾得安时礼脑袋晕眩,一下子就把压岁钱的事情抛之脑后,刚刚才想起来。 金鼠姑数了数手中仅有的钱,这般少,但越少才越懂得珍惜,她小心翼翼把钱装回巴掌大的小竹篓里:“没有啊,还在府中呢,我忘了拿走,嘿嘿。” “罢了。”安时礼不想计较金银的得失,清理完狼藉,穿戴整齐,披上一件貂鼠披风,让人给董鸿卿送去叁两银子和一些人事。 安时礼扯着金鼠姑进寝室时,阿刀便吩咐饔人取来鹿茸炖汤,脸上的笑容神神秘秘:“得好好照顾大宗伯的身子,肾气不可失啊。” 饔人领意,取鹿茸六克,枸杞少许与鲜乌鸡一只慢火炖之。 安时礼和金鼠姑在榻里闹了两次,用时一个时辰,再加上事后说了说话,清理了身体里流出来的暧昧之物,一个时辰又一刻后才出来,那鹿茸枸杞乌鸡汤也恰好炖出精华。 阿刀见到安时礼,当即送上炖好的汤:“大宗伯,天冷了,饮些汤。” 揭开盖子,看到里头呈棕红色,漂浮一层黄油的鹿茸汤,安时礼脸色先发青,再转红,露出做了坏事后被人当场抓住的窘迫。 看来今日之后,与金鼠姑之间那点事儿是要全府皆知了。 “我不需借鹿茸起肾气……”安时礼开口后自己愣住了,这样自己不就坐实了与金鼠姑有首尾关系了吗?可是话已出口,再怎么分辨也挽回不来。 “晓得晓得,大宗伯年轻气盛,肾气也足,但这鹿茸又不是亏了的人才吃,人嘛,用了肾气就是会比不用时虚几分,这鹿茸能固肾气,固了肾气,身子就暖和了。” 阿刀笑容不减,他当然知道安时礼的身子不需要用上鹿茸。 如果在那种事情上要用上鹿茸的话,安时礼一刻以后就从房里出来了。如果要用上鹿茸的话,安时礼的脚步哪里还会这般稳,腰背哪里还会这般笔直。 阿刀想安时礼二十六岁才与女子交,日后回忆起这段日子,得是威风凶猛的。 饮了鹿茸汤,可以更持久,更快活,那自然也就威风,有猛兽的凶猛之劲儿了。 说的有道理,安时礼再拒绝,似乎就有些小家子气了,他端起来,唇瓣贴着碗沿浅浅地呷,味道先苦涩后清甜,倒是美妙的滋味,不觉就饮到底。 阿刀满意地点点头,又送来一碗,这一次,里头还有切得整齐的乌鸡肉:“大宗伯把肉也吃了吧。” 一碗落肚,已有饱腹之意,身子也暖和了不少,安时礼拿起筷子,看着新舀来的汤犹豫。 阿刀在一旁煽风点火:“唉,大宗伯若是不喝的话,这汤就要倒掉了,多可惜啊。” “唉……唉……”安时礼叹气两声,只好乖乖地把肉吃掉,把汤饮干净。 第二碗入肚,安时礼慢慢感到小腹里烧起了火,尘柄痒痒,有抬头之意,他脱下罩在外面的披风,负手举步,至院里吹风纳凉。 安时礼面色酡红,阿刀窃笑不住,思想夜间安时礼在榻礼能大展风流与威风。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安时礼切思淫欲时,宫里来了人,说是今日需要安时礼去文渊阁里值宿。 “今日?”阿刀比安时礼着急,“大宗伯前几日才去值了宿呢。” 宫里的人叹了一声气,摇头笑道:“诶,今日本是大司徒值宿,但大司徒……这情况大宗伯也知晓,其它几位大人都饮了酒,醉醺醺的,话都说不清,我们只好来寻大宗伯了。” … 小小竹篓就像小时候的存钱罐,没有多少钱,但就是要有一个 第三十四章喜欢的东西 “知道了,我稍后就去。” 文渊阁不能无人值宿,安时礼回了话,回屋内,脑浆滚热,想着蝶寻香玉、对蜂并飞、雨湿娇花,的画面,用手握着尘柄,舒缓了两次欲望。 一日内四勃,时辰相隔不长,身上的汗了又涔,涔了再干,里衣黏糊,着在身上十分不爽。安时礼洗了身,换上干净的衣裳,戴上貂鼠暖耳,安安静静坐在书房里看书,等天色黑下才去宫殿。 金鼠姑对安时礼的暖耳颇感兴趣,毛茸茸的,看着手感就软,她双手抱腿,蜷缩成在壳里时的形状,坐在安时礼的跟前,头偏偏地看他:“孽障大人,你耳朵上这个毛茸茸的东西要多少银子?” 安时礼被看得不自在,微侧过身子,拿起书半遮面,眼斜斜看人:“你得在我这儿洗大半年的衣服才能买得起身分一般的暖耳。” 身分一般的暖耳毛不柔,还有些许扎刺肌肤,要想买个上等的暖耳,怎么也得洗个一年半载的衣裳。 “啊,这么贵吗?”金鼠姑皱起了眉头,头往另一边偏去。 换个方向看暖耳,真是越看越心喜,喜得金鼠姑心痒痒,恨不能夺走安时礼的暖耳戴在自己耳朵上。 “孽障大人,你能还我一个毛茸茸的壳吗?”金鼠姑顿了顿,“像你耳朵上的东西一样毛茸茸的。” “我觉得不能吧。”金鼠姑的请求是个大难题,安时礼想也不想回道。 “好吧。”金鼠姑泄了一口气,想起胡玉酒说过在富贵人家里唱一首小曲儿就可得二至叁钱,一天唱五首曲儿就有一两了,连续唱个七八日,不就能买上暖耳了吗? 金鼠姑的心思活络,想出揾钱一计,她露出美滋滋的笑容:“嘿嘿……哈哈……” 忽然傻笑,安时礼不由上下打量了金鼠姑几眼。 金鼠姑满眼都是那对暖耳,不在意安时礼含惑的目光,她决定日后要在府里好好洗衣服,还要给安时礼唱小曲换赏钱。 可惜她现在脑子空空,不会一首曲儿,要不她现在就要唱一首了。 安时礼在书房坐了多久,金鼠姑便是盈盈欲笑,微眯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看他的耳朵多久,嘴里叨叨地说自己以后也会有暖耳: “我会努力揾银子。” “揾银子买毛茸茸的球。” 叨得安时礼看不进一个字,干脆搁了书,听金鼠姑念叨,等天色微微黑下,他乘马车去宫殿值宿。 阿刀一脸忧愁地送安时礼上了马车,早知如此,他绝不会端鹿茸汤给安时礼饮,欲望越夜越旺,不知安时礼会不会被憋坏。 不知就里的金鼠姑乐呵呵捧着安时礼换下来的衣裳去洗。 天完全黑下的时候雪越下得恶躁了,金鼠姑不畏寒,想着洗衣服有日事钱可拿,一双手洗得通红也自在,不曾有一句怨言。 洗完今日的衣服,听说安时礼今晚不回来,要留在宫殿里,金鼠姑吃得饱饱的肚皮里生出一团高兴,匆匆洗了身,偷偷摸摸到安时礼的寝房里睡。 安时礼的寝房地面有柔软暖和的羊绒地衣,榻里有喷鼻香的厚实被褥,在这儿睡一觉,梦境都美妙。 再说安时礼那边,到宫殿以后径直去了文渊阁,点上烛火,宽去披风,取下暖耳,屁股还没在椅子上作恶,宫人又来,于檐下与他通语:“大宗伯,陛下有话要谈,请您移步书房。” “好的。”安时礼正愁找不到理由见万岁爷,如今万岁爷自己来找他谈话,他求之不得。 安时礼灭去刚点燃的烛火,重新穿好披风,但不戴暖耳,跟着提绛纱灯引路的宫人,来到万岁爷的书房。 万岁爷的病容宛然,坐在屏风前,手边还放着一碗冒热气的药,安时礼进内,先行上一礼:“陛下。” 前方的人咳嗽几声,才沙哑地喊出“平身”二字,并给安时礼赐坐。 安时礼行礼言谢,坐下后才问龙体如何。 “无碍。”万岁爷似乎不愿多提自己的病情,话头一转,便说起麒麟之事,说麒麟乃是祥兆,可佑国家风调雨顺,希望安时礼能去劝劝掌全国财赋的蔡庭 说来说去,说得再宛转,一句话不离买麒麟之事。 安时礼眼低低,细揣君心,而后淡然一笑:“长城黄河以西,如今用夯土修建,每米造价为一两白银,陛下若真想买麒麟,便停了修建,收回拨银买麒麟。” “糊涂!长城可御蒙古人南下,修建怎能说停就停。”万岁爷没想到安时礼会支这么一个糊涂的招,略有怒气。 安时礼站起身来,拱手折腰,姿态恭敬,朝万岁爷深深一拜。 说话时,他的头不曾抬,眼睛管着自己的脚尖,道:“陛下既知,不修长城难御蒙古人,蒙古人一旦南下则国家不宁。陛下之眼,只视外而不视内,耳只听刀兵之锵音,不听市曹之怨声。严寒将至,陕西忽发地震,数万人无家可归,无饭可食,一只麒麟可救万人,陛下却是要以万人之命,换一只麒麟。换之,则是利国不足,病民有余。” 第三十五章大古里彩 听言,万岁爷颇觉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转换,一张嘴开开合合,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安时礼抬起头,就光偷觑一眼万岁爷,不见怒色,便大了胆子,再道:“即使军马崩腾,武艺纵横,也绕不过一个民。陛下,国家要风调雨顺,但民不聊生时,又如何风调雨顺?” “爱卿……言之有理。”万岁爷扶额长叹息,“朕好好想想,爱卿先回文渊阁值宿吧。” 安时礼躬身退去,书房外早有宫人提灯等候,这次引路的宫人,提的是一盏金顶红绿双帘的羊角灯,缀了几条流苏。安时礼且行且忍不住去数珠子有无缺少,但天色黑,又是在行步中,看不清楚,盯着看太久,眼内角干涩滋痒,他眨了眨眼,作罢。 回到文渊阁,安时礼无心看书,天一黑,两碗汤开始作祟,他坐在案前,视眼前摇晃的烛火出神,将到上朝时分,方斜签着身子,合上眼皮小睡片刻。 次日万岁爷舁疾上朝,拨款赈灾,赐钱只字不提麒麟之事,想来昨夜是想通了。安时礼一听,道此次地震严重,受灾户口滋多,该提议税赋一年。 万岁爷点头道好,挥笔写下免赋税一年的手谕。下朝后,又下诏令让户部尚书蔡庭要落实款项,不可马虎。 此诏令一下,如此,万岁爷先伏不是了。 昨夜值宿,今日无需去文渊阁票拟,但安时礼还是忍着困意去了文渊阁,至中忙活讫,与各位大人拜过后,脚步匆匆走出宫殿,一蹬腿,钻入马车内。 一夜未睡,安时礼眼内酸涩,坐在马车里呵欠连珠箭打来,瘫若如废,熬着没有力气的身子回到府上,急急波波下马车正欲回寝房里休息片刻起精神,却遇见金鼠姑常风发傻,抱着个竹篓蹦蹦跳跳遮了他的路:“大人啊大人,贵脚踏践此地,请问要住店还是打尖?” 什么住店还是打尖,安时礼皱定双眉,可不知金鼠姑在打什么哑谜,他现在困得看人看物眼里都是四五重模糊的影子:“我这是在回家。” 金鼠姑笑着点点头,双手婆娑没索地互摸:“哦!就是住店嘛。住店双耳是否感寂?大人听曲子吗?我的嗓子是强杀的,蚁虫听了,腿也酥软不想爬行。” “不听。”安时礼的双眉再皱定叁分,眼脑非常迷希,一个晚上没睡而已,金鼠姑怎生成一片假心肠,无端送来一番好意。 “哦,不听不行是吧?那小女子就扫开喉咙,献丑唱一曲与大人听了。” 金鼠姑曲解其意,摇头晃脑,往后退几步,把夜间在肚内编的曲儿词儿唱,未开口,先把竹篓当成腰间的锣鼓哒哒敲。 哒哒哒叁声后,词曲才来: 大人真俏,面庞俏一似白雪裹凉糕。 袖里藏香蝶先知,如玉美手真是巧。 口出诗章甜如酒,眼儿一横也放娇。 万种风流随百态,千金良夜好订交。 …… 曲儿蔫到务头,还笑嘻嘻,插一句“吾遇见大人正是大古里彩”! 一曲唱讫,金鼠姑指着竹篓,讨要叁文钱。 到了这个时候安时礼才晓得金鼠姑在打什么歪主意,压在头与肩背上的疲惫瞬间散去,他笑呷呷问:“今日你怎么思量扎诈我?又为何觉得我会与银子?” 金鼠姑颊辅现笑晕,自信满满地唱完了自己的曲儿,胸捵在九霄云外,十分骄傲:“因为我叫你大人,大人大人,大人有大量。大量是心胸广,广了自然就会与我银子,大人你说是也不是呢?” 这时候就不管人叫孽障了,只亲亲切切叫声大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有降魔咒,度人经,也出不的这厮鬼精。而金鼠姑就是这句话里的鬼精,安时礼反驳也不是,生气也不是,纠结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找出六文钱放进金鼠姑的竹篓里:“贫嘴。” “六文?”金鼠姑埋头算了一下,“大人,你的毛病在金钱这种事情上也会犯啊?” 与了六文,安时礼得以进入自己的府,回:“是啊。” 又俏又不爱钞,虽说壳被他踩爆,但不用担水运浆,做笨工度日。 仔细想想,也是塞翁失马,大古里彩了。 金鼠姑跟在身后,一首胡编乱造的曲子就得了六文钱,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不好吧,要不我待会儿再给大人唱一曲?不过我暂时只会一曲,大人等着急的话我可以唱两遍。” “不必。”安时礼回答简洁,金鼠姑的嗓子是甜,和苏州人的盘中糕点一样甜腻,唱起曲来倒是好听,确实能说是强杀的。可惜词儿太白,字字含有糖食人之意,听一遍心情愉悦,听第二遍,那可是花唇儿来烦恼人了。 安时礼可不想费那不多的精神再听一遍,再听一遍,定会被折挫得晕倒在地。 “好吧,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大人再见。” 金鼠姑收起六文钱,在书房前和安时礼分道扬镳。 “你等一下。”安时礼一把按住金鼠姑的肩头,金鼠姑疑惑地扭过一截脖颈,用眼神问他要做什么。 安时礼回:“每日都要写顺朱儿。” “我不想写了……”金鼠姑没了方才的喜悦,声儿转了调,如同吃了哽支杀黄齑。又皱眉脸呱嗒,急起来红晕染粉颊,远看好不忧愁,凑近看之又好不吃喜。 打量一番金鼠姑,仍梳双螺髻,但髻上安上鲜艳的玫瑰花瓣儿,白白红红的一颗头,模样总比别人起眼。 她今日身上的衣服也忒捻,绿花袄,黄蝶裙,脚下尖头牡丹花提跟子鞋。 看到提跟子鞋,想起来昨日取来的新鞋还没送出去,安时礼背地沉吟片刻:“今日写完就有新鞋。” “我不喜欢新鞋了。”听到有新鞋,金鼠姑一点也不心动,她现在喜欢的东西是暖耳,有了新欢,旧爱说抛就抛。 她的喜好随境转变,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变得与碧翁翁一样快,且没有道理。 “不喜欢了?”安时礼惊讶,鞋子还没送出去,她怎么就不喜欢了? “嗯,不喜欢啦。”金鼠姑拿开安时礼摁在肩头上的手,往后退缩了几步,“我现在喜欢暖耳了,不喜欢鞋子了。” 第三十六章再次认错人的孽螺 展眼就喜欢暖耳,这杀了安时礼一个措手不及。 暖耳是男子用品,与暖耳相似的卧兔则是女子用品。 安时礼闷声不响,不知应不应当与她说明白了。 转念一想她的喜好变化如此的快,没准明日又变了,不说也没有关系。 “那你写了顺朱儿,我就给你买暖耳。” 安时礼骗金鼠姑写顺朱儿,但金鼠姑心头里恨顺朱儿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脸上表露嫌弃的颜色:“不用你买,我自己会揾很多很多银子买。” 说完,抱着竹篓猥身走开。 懂得自己揾银子的金鼠姑不好哄骗了,软硬都不吃。 安时礼站在原地想有没有软硬兼施的手段来让金鼠姑学习,目前只能用新壳来引诱她:“明日就去学做壳吧。” 安时礼今日也疲惫,捂着嘴打个呵欠回寝室,宽去身上的公服慵懒上榻里去。 一股淡似兰的香气盈榻,在处于困倦之际的安时礼看来,此香气是助眠之香,他缓慢地眨六下眼,身子如堕千层的云团中,呼吸一深,酣然睡去。 一睡睡有两个时辰,安时礼才醒来,睡过一觉后顿时精神大振,眼看天色也晚了,在自己的府中不见客,便不思换那些堆砌繁复的衣裳,理平中衣以后,穿上一件杭州绢儿官绿暗花贴里,外边止套件白绫道袍。 为容干净,安时礼饮杯茶再提叁分精神以后方推门而出。 一出寝室,阿刀捧着一个石头矮凳,摇摇晃晃地走来:“大宗伯,您说要用来踩脚的凳儿做好了。” 那凳子上方垫着一块绣有山茶折枝花鸟,四边绕流苏的垫子,安时礼恍惚了一阵子,才想起垫子下面是一块写着“昆氵0”的石头:“拿到书房里去,放在角落里吧。” “好嘞!”阿刀步子一掉转,摇摇晃晃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看来这矮凳有些重量。 安时礼忽然好奇金鼠姑在闲暇时都会做什么,心里好奇着,自然要去寻她的踪迹。漫不经心走到过厅,他看到在内院里认认真真跟猫儿学走步的金鼠姑。 那只叫丫头的猫儿在金鼠姑跟前走,它抬起前边的右爪,就朝后喵一声。在后面的金鼠姑双手揣在袖中,跟着丫头抬起右爪。 丫头见状,右爪往前探,同时右后爪也动了起来。这下子金鼠姑苦恼了,领略不到丫头的意思:“可是丫头,我只有两条腿,没有四条腿。” 丫头和其它几只猫儿皆急得胡子发抖,露出两颗小獠牙喵喵乱叫,大抵是在骂金鼠姑是一只愚蠢的螺,都修炼成精了,但连孩儿都能学会的走路都学不会。 被六只猫儿凶了的金鼠姑,吃了六份的委屈,收回抬起的腿,悲伤道:“走路太难了,我、我还是用自己的方法走路吧。” 蹩拉蹩拉地走路除了有些磨鞋子,就没有什么其它坏处了。 “喵!”这一声清脆短促的喵,大抵还是一声骂言。 猫儿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散去,睡觉的睡觉,上屋檐负旭的负旭。 金鼠姑搔着一颗头自言自语:“可是我确实是没有四条腿啊。” 看了一折戏的安时礼心情大好,大方自荐:“那么,我来教你走路可好?” 闻声抬头的金鼠姑,眼睛还有些迷糊,只见过厅里有一登登笃笃的男子,身穿一件白绫道袍。 看见白绫道袍,金鼠姑心下大惊,以为是那喜欢捅女妖精的道士来了,不敢多看那面庞一眼,脚踝的骨头仿佛被抽走一般,再无半些力气支撑身子站立,于是膝着地,头揾地,忽然变得瘪塌塌的。 再开口时,金鼠姑的声儿又颤又岔:“道、道长,孽螺成精后乖巧若兔,世、世不曾负阙也。” 那些个字就像是从缝隙里艰难抖落出来的珠子,安时礼茫然望着跪在地上发抖的金鼠姑,道:“你这是在做甚?” “孽螺甚也不做!”金鼠姑只道害怕,耳内不辨熟音了,烦烦恼恼变作怨怨哀哀,“呜呜,孽螺只是在孽障大人的府上勤恳揾银买暖耳,但身份低搭,日夜都如临深履薄。” 好个身份低搭,日夜都如临深履薄。遇危所撒的谎言,笑掉人齿,虽安时礼不知金鼠姑为何忽然害怕,但他起坏心思,捏起嗓子来捉弄她:“哦?当真甚也没做吗?” 金鼠姑把弯下去的腰再度压低,再往下一寸,胸部就快与雪地贴平了:“是……” … 后面来个角色扮演 道长和孽螺 第三十七章记仇 “但我听人说,你在大宗伯府上打砸什具,毁坏墙壁,还偷氅衣典成银子,可谓无恶不作,令人头疼。” 安时礼居高临下,一一行行细数金鼠姑这半年来所作的恶。 其实都是小恶,无需过深计较,但在怕设设的金鼠姑耳里听来,这些事情是连鬼神都觉恶的恶。 金鼠姑呜呜咽咽,舌头捋不直,已不能清楚言语了:“是、是大宗伯踩爆我壳在先,他先作恶也,孽螺并无害人之心,道长啊道长,您莫要捅孽螺。孽螺往后再也不敢了。” 一声孽螺,安时礼笑了笑,还想继续恶取笑,可门仆引宫人而来,扰了他当前的兴致。 宫人垂眉行一礼,眉宇间略有急色,余光看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子,不知自己该不该出声。 这大宗伯是在惩戒府中下人吗?可大宗伯理不应该会把一个人罚出如此不雅的姿态。他虽是宫中人,也多听闻大宗伯是温文尔雅之人,惩罚下人,也只用温和的手段,比如让人抄书或是让人背书。 这个下人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得一向以礼待人的大宗伯掉轨了?宫人的心活得似一颗圆球。 宫人低着头,安时礼也看得到他的目光胶在金鼠姑的身上,他不着痕迹上前一步,以己身遮在金书姑面前,问:“何事?” 见问,宫人想起自己是身怀旨意之人,行上一礼,急嘴急舌回道:“大宗伯,陛下请您立即入宫。” “又发生了何事?”安时礼用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宫人这边称呼一声嘹亮的大宗伯,而安时礼也不装了,趴在地上的金鼠姑后知后觉自己被人耍了一回,眼睛左叁圈右叁圈得转,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脸面更是无光了,索性一直趴着,把手也揣起来,躲在暗处不见人。 “不知,但陛下今日召集了许多大人入宫去。”宫人回道。 忽然召集大臣入宫,想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安时礼不敢耽搁,命人即可备轿,匆匆回寝室套上一件褡护,再外穿上一件公服。 安时礼再出来时,金鼠姑立于一根柱子后,双手抱柱,探出上半身来,用幽怨和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你干嘛要装道长吓唬我?这一点也不好玩。” “是你自己管我叫道长的。”安时礼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有装。” 最开始是自己认错了,但安时礼也顺水推舟当了她口中的道长,金鼠姑心里认为安时礼有错,从柱子后走出来,步子定在安时礼的面前。 为了让自己的气势看起来满,她又是延颈又是垫足:“反正,你就是吓唬我了。” 若是平时无事时,安时礼会有极大的耐心与金鼠姑做玩笑,但现在必须得赶紧入宫去面见万岁爷,他绕过金鼠姑,头也不回道:“总之等我回来再说。” “呸,孽障!戏耍你爷爷。”金鼠姑朝着安时礼的背影大骂一声。 受骂,安时礼脚步顿也没顿一刻,反而愈走愈快,脚跟都卷起了一阵风尘,眨眼消失在墙外。人都不在了,再骂什么难听的话也搔不到安时礼的痛痒,金鼠姑默默合上嘴,保留力气,思想晚些再骂。她要保留现在的力气,还要储存更多的力气,转头蹭去胞厨里寻果子糕点吃。吃了一盘糕点,听到阿刀说今日发日事钱,果子糕点都不吃了,屁颠屁颠地跟着阿刀去找账房先生领日事钱。 入了宫后安时礼方知万岁爷召集大臣入宫的原因。 万岁爷已知彗星乍现,怕日后生灾祸,便召集大臣入宫商议对策。户部尚书蔡庭也来了,说到对策,他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大赦天下,这时工部尚书又提修筑大提,防洪水。刑部尚书也站出来提议择日到南郊祭祀天地神灵。 大臣们广提对策,唯安时礼一声不出。 万岁爷一一听进心里,当先肯定了祭祀天地神灵的这个对策:“礼部尚书,此事你好好安排。” “是。”与万岁爷说话,不能随意添加一个字,安时礼嘴上说是,心里偷偷摸摸加了个“的”字来把回的话凑成双数。 这时万岁爷发现安时礼格外安静,只皱着个眉头,便单独留下安时礼,问:“礼部尚书,你可有什么对策吗?” “陛下。”安时礼喊声陛下后良久未有言,眼下还没有一个好时机点醒万岁爷身边的道士是个骗子,他顿了片刻才犹豫着道,“要恤民穷。” 第三十八章叫我道长 约莫半个时辰,万岁爷散了大臣。 投在天黑前,安时礼回了府,刚入府,账房先生捧着账本过来请教,而金鼠姑目灼灼随在账房先生身后。 “大宗伯,今日乃是发日事钱的日子,但遇到了个麻烦。”安时礼规定每月廿六发日事钱,今日正是廿六,但日事情发得不如以前顺利。 “什么麻烦?”安时礼不解问。 账房先生看了一眼身后见银两眼发光的金鼠姑,道:“打这个月起,洗衣娘一月的日事钱是八钱,但新来的金姑娘前些时日才来,洗衣裳的天数不盈十指,不知这日事钱要扣之还是按着规定发?” 府里的人都领到日事钱了,只有金鼠姑一钱都还没领到,账房先生不知该与多少,一直拖着,说要等安时礼回来才能定夺。 没有摸到自己挣来的日事钱,金鼠姑心急如焚:“那总有一钱吧,好先生,你先给我一钱,让我摸摸呗。” 账房先生说什么也不肯给,金鼠姑就在他身边死缠烂打:“摸摸怎么啦?我还能把它摸没了不成?” 五十来岁的账房先生身子调养得两鬓不见星,但一个下午后,鬓内就夹了星,是被金鼠姑烦得夹了星。 安时礼想直接与金鼠姑八钱,但怕轻松获得八钱,让那些辛苦干活的人心里生疙瘩,便折了一半日事钱:“今次只与四钱。” 六钱太多,二钱太少,唯有四是恰好的。安时礼不爱四这个数字,但今次自己得避委屈了。 “是。”账房先生在账本先写下金鼠姑这个月发了多少日事钱,写讫才让金鼠姑随自己到账房来领日事钱。 “我都说至少有一钱了!你还不信我呢。”金鼠姑不嫌钱多钱少,听到自己可领四钱,高兴得满面生花,脚尖咬紧账房先生的后脚跟蹭,几次把账房先生的鞋儿踩掉,就算是战场厮杀时,两匹马之间都不敢咬得如此紧。 领到日事钱的金鼠姑的手脚比以往都勤快,哼着自编的新歌谣,蹲在水边,不辍地洗了两刻钟的衣裳。 安时礼换下来的衣裳也由她来洗,可她实在不爱那件白绫道袍,不作任何捶打,过上一遍水后就当是洗过,也不拧干,直接晾起。 金鼠姑不爱白绫道袍,安时礼偏要穿在身上,他不知金鼠姑不喜欢,只觉得穿着舒服保暖,做事情方便,第二日、第叁日票拟后回府都换上了白绫道袍。金鼠姑恨得牙痒痒,能避就避,洗衣裳时恨不能拿剪子把衣服剪成碎片。 第四日安时礼再次换上白绫道袍,金鼠姑忍不住了,袖着冷冰冰的双手来找安时礼:“大宗伯,你能不能不要穿白绫道袍了?看起来像个道士。” 安时礼的面相柔和,穿上白绫道袍,有叁分似道士,金鼠姑看着心慌慌。 “看来你怕道士。”安时礼肯定地说道,“怕他们会来收了你。” 金鼠姑摇头又点头:“我不怕道士的,可是怕穿白绫道袍的道士。不做孽的话泛泛道士是不会收我们这些精怪的,但穿白绫道袍的道士不一样,他们喜欢捅女妖精,捅的时候顺便盗取我们的精气增自己的法术,我们就会被打回原形,然后慢慢死掉。” “还有这种事情?”安时礼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感到惊讶。 若真如金鼠姑说的那样,那些身穿白绫道袍的道士和市井里穿尸皮的浪子有何区别? “嗯啊。”金鼠姑重重地点脑袋,“被捅了的话很可怜的。” 这几日早出晚归,忙着祭祀的事情,安时礼眼未与金鼠姑有任何鱼水之欢,金鼠姑口中的捅字与情欲事沾边,他的眼睛一转,调笑问道:“是用什么捅的?” “尘柄啊。”金鼠姑皱了一下鼻头,不过玉酒说有些道士的尘柄软,会用不离手的拂尘来展威风。 “尘柄是吧。”安时礼回想云雨事,主动靠近金鼠姑,“那你想不想被安道士捅一捅?” “大宗伯你要捅我吗?”金鼠姑刻下对尘柄又爱又恨了,“你会盗我精气吗?” “不盗,我还送你精气。” “那捅吧捅吧。” 得到允许,安时礼急撩起道袍,再撩起贴里,褪去里裤,露出尘柄,让金鼠姑握着。自己则腾出双手来把金鼠姑的身子从香肩处开始抚摸。 旷了几日而已,摸上这一寸寸的肌肤,安时礼爱不释手,在香肉坟起之处,手腕总会加力道。 金鼠姑的奶儿足够挺,安时礼摸到奶儿,却嫌奶儿不够挺似的,要从下往上托起,然后指头捏一捏,虎口处缩一缩:“孽螺素日里吃何物,为何这两团肉这般嫩滑?” “呜呜,是吃糕点与果子。”金鼠姑背靠着一面书架而坐,手抚摸硬热的尘柄,但脖颈垂垂,睫毛颤颤,眼睛视自己的奶儿,安时礼的手指头灵活变化,摸得她的胸口为之一爽,自己开了并拢的粉腿。 手摸至下方,安时礼的指尖在穴口出浅浅笃弄,春水流出后,浅浅地笃弄也有一片声响出来。等到花穴作翕合之状,安时礼耐不住欲火,拿开尘柄上的手,在金鼠姑的注视下,龟头凑近穴口。 龟头在穴口外逗留了一会儿,金鼠姑精神出跳,头越垂越低,安时礼笑着一截一截插进去:“你倒是不害臊,自己看那入势。” 插进去,金鼠姑的身子向外舒展开来,像一朵夜间荷,胸腔捵起,腰背拱如一座月形桥梁:“啊……大宗伯……嗯啊……” 花穴的吮吸,尘柄插进后筋凸露,慢慢涨大了一圈。 “像嘴儿一样咬得紧。”一滴汗珠擦着眉梢滑落到脸颊,安时礼一手横放到金鼠姑悬空的腰后,而手掌恰好掐住了腰际。 尘柄未动,金鼠姑先呻吟:“嗯啊……大宗伯你快些动一动。” 安时礼退出一截尘柄再尽根而入,到了底,却是不动:“孽螺,我今日身穿白绫道袍,所以你可得叫我一声道长。” “呜呜,不要道长捅我,要大宗伯捅我。”在云雨时提到道长金鼠姑还是有些害怕的,假装是道长也不成。 安时礼想起前些时日那怕设设,管自己叫孽螺的金鼠姑实在可爱,欲玩些花样,金鼠姑不叫道长他就笃在花心处不动,一口一声孽螺挑逗:“孽螺不叫,我便不动。” 他方才可是特地没有宽去白绫道袍,金鼠姑不叫,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忒败兴。 圆溜溜的龟头笃得只有花心处稍微舒服些,被尘柄填满的一条肉径空虚得厉害,安时礼不动,金鼠姑自己动,前后移动臀部来摩擦肉壁。 得逞了一会儿,安时礼惩罚似地抽出尘柄,让花心也享受不到一点乐趣了,金鼠姑痒得钻心挠腮,眼圈发红,呜呜哭泣,求安时礼的尘柄进来。 呜呜哭泣,让人生起几分怜爱之意,这时候的金鼠姑也可爱,但若肯带着些惧怕之意,管自己叫孽螺,并唤他为道长,添几分可爱的同时,情爱之事也添上万分乐趣。 安时礼的心已受动了,但佯装冷漠:“孽螺,你叫还是不叫?” “不要不要。”金鼠姑闹起脾气,两腿开始在地上乱蹬。 安时礼抓住金鼠姑两只乱动的腿,然后咻的一下,指尖稍带清风,钻到肉径里去冲刺不住:“小孽螺,嘴却硬。” 第三十九章快乐h “臭道长,你不许叫我小孽螺!”金鼠姑不喜欢在孽螺面前加个小字,小孽螺的骂意听起来比大孽螺的骂意深得多,她觉得“大”是好的意思,而“小”就是卑鄙无耻之意了。 “我就叫,就叫小孽螺。”安时礼嘴上说时,手指不忘,挑狠戳,金鼠姑下体酥麻,有气也凶狠不起来。 “你这个孽障小人。”金鼠姑梗着一截青筋微露的粉颈嚷嚷。 骂人的话有气无力,一点也不恶毒,看来无知识也有无知识的好处。安时礼皮肉不疼不痒,把它当闺房话来听,添一指后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深,指头弯弯曲曲,似在里头挖水槽。 金鼠姑但恨二指够硬而不够粗,皮肉擦不到深层里,也不足够火热,露着痛苦之色宛转呻吟,指头再挖几下后她先败阵下来,星眼半开:“呜呜,道长就用尘柄捅一捅孽螺吧。” “再叫一次。”花穴已挖通,水源滚滚流,安时礼慢抽出手指,等金鼠姑开口说话。 叫声道长不会减了一天的寿命,也不会丢了一分的精气,但若尘柄再不进来,魂儿魄儿就将要散到天边去了。金鼠姑用力吞一口唾沫,欲言又止半刻后才开口:“道长就用尘柄捅一捅孽螺吧。” 这一次,金鼠姑的声音比方才的轻,含含糊糊的,但更娇细。因为含糊,也更暧昧了些。 安时礼攒一攒眉毛,笑痕始露,龟头一就,尘柄立即被焦渴的花穴吞噬。 肉壁四面八方向异物挤来,一团挨着一团迭着,不愿让尘柄向外边退出半截了,它们也向一块块有磁性的东西,吸得安时礼对自己的尘柄没了操控之权。 “干嘛不动?你这个臭道长。”只是进来填满,哪有乐趣所在,金鼠姑催促安时礼动起来。 安时礼尝试抽动,但花穴吞锁不放,被穴口夹住的那一小截已酸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 如此金鼠姑还要求他动,嘴里还骂人,他倒是想动:“我动不了。” “为什么动不了?臭道长,你就是欺负我是个田螺精。”金鼠姑气了个事不有余,翻身把安时礼压在身下,手撑在他的胸口,穴口凑准龟头,纳进尘柄后开始一起一落。 安时礼不动,她自己动,边动边咬紧牙齿不留情地骂:“你这个臭道长还想捅我?本孽螺今日就要干死你,吸了你的精气。” 金鼠姑重重地坐下去,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往安时礼的身上压,坐下去后款摆腰臀,左磨右摇,哪儿滋痒往哪儿偏,完全不管身下的安时礼是舒服还是难受。 幸得那根尘柄硬若棍,身子怎么偏,也是直直地在花径里呆着,没有因湿滑而溜到外面来。 “小道长,臭道长。”金鼠姑掌握主动权,把方才受的委屈一并发出来。 躺在身下受骂,安时礼觉有趣,金鼠姑动起来,胸前的肉晃若脱兔,白影与一点红影重迭晃人目睛。 但一直躺着任人骂,助长他人的势气,可不能这般。 等金鼠姑有疲惫之色,动作慢下,花穴松懒了,安时礼迅速起腰,从前往后压住她。 不等金鼠姑的背完全沾到地面,安时礼突发猛刺,带着惩罚与报复,猛进入却次次达底处:“现在我是臭道长吗?” 尘柄不达底,只差那么一点就能获得快活,一次两次当是撩拨挑逗,可近百来下都是如此,撩得心纷乱如羽,思绪碎成叶片,金鼠姑浑浑噩噩,觉得自己的精气被吸走了:“呜呜,就是臭道长,只有臭道长才会吸孽螺的精气,呜呼,孽螺不够快活,要没精气了。” 说着头一偏,两眼一闭,在安时礼身下屏气装死。 安时礼捏捏她的脸,揉揉她的奶儿,不管怎么动,金鼠姑都没有反应,舒服时咬牙关强忍不哼哼。 “道长现在与你精气就是。”安时礼一进至底。 至底插几下,花穴的反应极活,又吸又夹,金鼠姑还没有反应,安时礼停住,捏金鼠姑的脸颊,问:“都与你了,怎还呜呼?” “呜呼呜呼~”金鼠姑连续大吸两口气,“刚要活过来,但道长现在停下了,孽螺又要呜呼了。” “哈哈,我动就是。”闹了那么久,安时礼久积的欲火就此发泄,深插后总停留片刻,然后再插。 前边一刻,动作缓慢,金鼠姑在情事上并不吃柔,她喜欢猛烈与炙热的,从猛烈中获得的快感虽然短暂,但无与伦比,她哼哼唧唧表示不满,哼得嗓子都冒烟了安时礼仍然缓慢。 后来发现喊道长,安时礼会加快些,金鼠姑含情脉脉,把那声道长挂在嘴边低低地叫:“好道长,再深!再快!嗯……撑开孽螺罢……” “与你与你!”安时礼口里呼热气,再深再快,把花穴撑开,花瓣层层翻。 “嗯啊……”得到喜欢的感觉,金鼠姑不吝啬表达喜欢,“好道长,嗯……你是好道长。” 看着开开合合,染了桃汁的唇瓣,安时礼口一渴,俯身与金鼠姑亲吻。 安时礼的舌尖吐出,仔细描绘娇嫩的唇瓣。 舌尖软,金鼠姑痒,嬉笑着反含安时礼的舌尖吸,啧啧有声。 互吮过舌尖,又抽插了一刻,安时礼尾椎骨发麻,慢慢动着腰,问:“要不要现在就与你精气?” “精气要怎么与?”金鼠姑的兴致不减。 安时礼红着脸道:“我将尘柄里的精水放在里头,就是与你精气了。” ~ 社死了,呜呜 第四十章霄霄贴股(h) “那好道长,你便与我精气吧。”金鼠姑偷着腔子回道,也斜一双俏眼,期待与精气的那一时刻。 “好,我与你。”安时礼由慢及快,先慢抽慢送十下,到了紧要的关头,屏住呼吸在金鼠姑的体内大抽大送,风卷残云,精心点拨瘙痒的嫩肉。 所谓的送精气,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将那精水泄在里头。泄在里头,一点冷气也不遇,可获温暖舒适之感。 胯部相撞,发出啪啪一阵乱响,交合处向四边溅出小水花。 阴阳交接时,方知花穴天生如此有趣。 受撞顶之力的金鼠姑感受到花穴的周围阵阵酥美,终于不生彻骨的痒意,酥美得一颗颗泪珠儿吊下腮边,最后几下,安时礼每每插入,她的身子都要缩一缩。但也情兴勃然,努力扭动扭动腰肢,将粉股来迎,或用双手摁住安时礼的臀部,向自己的股间下压,叫快不绝:“啊……道长……我的好道长……再深……” 安时礼嘴上一句小孽螺低低叫,半刻后,一股麻痒之感自尘柄来,尘柄弹弹跳跳,青筋暴露,插在深处不动了。尘柄的弹跳停止后,花穴里热水股股,津津流霞,精水将花径冲湿。 泄时活似神仙,心已是酥了半边,安时礼满头是汗,不舍地从穴里退出,在一边暂作歇息,等歇息后再酣战一次。 金鼠姑的媚态尽展,唇瓣时开时合,慢慢喘着气爬起来,凑近安时礼,俏眼含情问:“好道长,你今天能不能做我的壳?” 精水从尘柄泄出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金鼠姑就向他索第二次欢爱,安时礼的气还没喘匀,他吞了一口唾沫,说:“能是能,但小孽螺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的话,身体就冷冷的。”金鼠姑双手抱胸,指头捏一捏发凉的手臂。 身上没有穿任何衣裳,即使是在屋内也会觉得冷,安时礼自己穿了衣服,倒是没有觉得冷,看见金鼠姑手臂上的小栗子一片片生起来,他把金鼠姑抱进怀里。 本是以体授温,但美人儿赤裸入怀,心怀春,春生淫,淫导思,安时礼的一双手没忍住往糯润般的肉奶儿上摸去,那嘴儿也没忍住凑到香唇上吮。 嘴儿一对,舌头纠缠在一块。得到回应,亲吻也是有趣。 金鼠姑分心回吻,她有七分的心思在湿哒哒的股间上,滑溜溜的东西一直往外流出,吸住腹部也不得控。 察觉到金鼠姑在分心,安时礼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瓣,问:“在想什么?” 金鼠姑吸鼻子回:“道长,孽螺在流涎,孽螺明日可能是要生病了。” “什么意思?”安时礼一点也听不懂金鼠姑在说什么。 金鼠姑指着自己的股间,肃容向人:“就是在流涎,我们田螺在地上爬的时候会流涎,生病的时候也会,我现在没有在爬行,所以我是要生病了,呜呜。” 安时礼云里雾里跟着金鼠姑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指着亮丝丝,正在流水的股间,他先起了反应,而后看了好几眼方才明白金鼠姑在说什么。 所谓的涎,实际上是精水与春水,都有些黏糊,金鼠姑误将其当成是螺的涎了。安时礼哭笑不得,解释:“那不是涎,涎应从嘴里流出来。” “不是涎,那是什么?”金鼠姑再问。 “你就当是精气遇热而化成的水吧。”解释起来没完没完了,安时礼随口编一通话搪塞了过去。 金鼠姑却不知这是安时礼搪塞人的话,认真思考了一回,她也觉得自己不像是要生病了:“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的好道长,你现在能立刻当我的壳吗?” 尘柄早已精神大振,安时礼回:“可以。” 金鼠姑转过身去,安时礼准备好以后跪于她的臀后,用手摸摸温温一片的穴肉,尘柄再刺入色渐深红之处,不容丝发。 刺入以后安时礼俯下身,轻轻挨着金鼠姑的背耸动。 背上有重量压下来,一种不可言状妙感涌上心头,金鼠姑头摇晃,呻吟舒服:“嗯……我的好道长,日后与我宵宵贴股吧。” “与你宵宵贴股?那孽螺听好了,日后只许我来做你的壳。”安时礼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与金鼠姑咕咕咬耳朵。说完含上白嫩嫩的耳垂,舌头打转着舔弄不住。 一想到之前金鼠姑典衣服换银子要回苏州去找男人,安时礼的醋意在心里头乱生。 和金鼠姑交了一次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变成了一个色中饿鬼。 “嗯……为何不可以呢?”金鼠姑回苏州找男人的心思,并没有因与安时礼发生了肉体关系而绝去一分,她想和胡玉酒一样,花银子择俊俏的男人共度一霄。 安时礼克制没有来的醋意,在穴内款款轻轻撞了七八下:“没有螺会丢掉现有的壳去找一个新的壳,除非壳爆了。” “哦,好像是这样,爆了我才会找新的壳。”安时礼的话非常有道理,金鼠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说就通,安时礼倒是愧疚了,把个没有知识的精怪骗得团团转,这似乎有违道德。 安时礼犹豫了许久,最终醋意没有打败道德:“反正……我不会负你的。” 这是一句含蓄表达情意的话,但金鼠姑完全不在意,她也听不出来,扭过脖颈,春色娇面,问:“可是,我还是想要一个可以装我原形的壳。孽障大人,你什么时候可以还我一个壳呢?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漂亮的壳。”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四十一章相思套(1) 还壳这种事情能拖则拖,安时礼的嘴上先应下就是了。 安时礼做着金鼠姑的壳来了一场,对泄以后金鼠姑闹着要安时礼继续当她的壳,不让安时礼抽身离开。 金鼠姑在被个男子压着的情况下进入梦中,一睡至天黑,睡醒后用过晚饭便自觉抱着衣服去洗。 后来几日安时礼忙着祭祀的事情常是早出晚归,金鼠姑偷偷编了好几首曲子,却无人欣赏,只能夜间对月而嘲,惹得好静的猫儿心下忒烦恼。 祭祀事物一切顺利,祭祀过后没几天,董鸿卿被提为礼部右侍郎,既为礼部尚书的辅官,自然要来拜访安时礼。不过祭祀之后安时礼也没有从冗入闲,叶耳羌国国王次子卒,万岁爷命礼部遣官赐祭,之后礼部要接待吐鲁番派遣的贡使,一件事忙完又接一事,安时礼府里都鲜少回了。 今次的贡使来了二十四人,但由各司一番检查后只有七人得以入住会同馆,其余人员留边听赏。 少些人入住会同馆,开支可以大大减少。 因忙得睡眠骤减,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安时礼不幸遘上风寒,舁疾将使臣接入会同馆后病况严重,一病不起,便命礼部人员仔细验收进贡之物,命左右侍郎礼待如仪,并教贡使习仪叁日,择日朝见。而贡使的衣食住行,由兵部所管,不需安时礼操心。 安时礼一病病了叁日,每日需服药叁帖,看书都没有力气了,那云雨事便旷了。 金鼠姑夜间会趁安时礼入睡时钻到的榻里与之同眠共枕,不为别的,只为那软乎乎的被褥。 榻里多了一个人,安时礼哪能不知,沾皮靠肉的事儿都做了好几次了,躺在一起睡又有何妨。再说了,多一个人睡得更暖,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如果金鼠姑能安安分分地躺着就更好了。 金鼠姑在梦中时的手一点也不安分,要钻人胸口里捏,有时候安时礼是疼醒的。 第四日醒来,安时礼再无病态,活动如初。既醒,金鼠姑看到精神奕奕的安时礼,嘴角吸溜,问:“好道长,今日要不要与孽螺上个巫山?” “晚些。”安时礼想和金鼠姑上巫山,但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收起火热的色心。 前日吐鲁番的贡使得到万岁爷的赏赐后几次派人询问礼部开市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开市时日是五日还是叁日。 这些都由礼部来管,而安时礼乃是礼部尚书,需得安时礼亲自决定。不过那几日安时礼病得严重,几乎没有睁开眼的时候,左右侍郎便让贡使稍安勿躁。 安时礼病愈后第一件事便去会同馆,问贡使携有何物来交易。 董鸿卿忙送上器物列单,吐鲁番携有玉石、大黄、兽皮、回回青等,易买药饵、鞍辔、茶食、绫罗纱缎等。 物多违禁,不可尽从,安时礼逐字阅读之,眉头紧皱,道:“茶系出境违禁之物,不可许,鞍辔及铁器亦乃违禁之物,不可许。至于绫罗纱缎,于街市两平交易。” 会同馆的通事将安时礼的话一字不差,翻译与吐鲁番的贡使。这不许那不许,贡使面色难看,但不敢放肆,便问何时开市,开几日。 通事将贡使所问翻译,安时礼思索了一番,与左右侍郎商讨开五日还是开叁日。 董鸿卿道:“见他们所携之物繁多,叁日短了些。” 安时礼犹豫:“只怕五日太长,恐他们有私下交易之心。” 周仁道:“但凡互市,就有私下交易之心,只能令通事加以管束,兵部密切关防。” 也只能如此了,安时礼回贡使所问:“后日开始,就馆中开市五日吧。” 之后让通事与兵部在未开市的这两日,以及开市的五日里都得提高警惕,如有私下交易而坐视不理者,许各该委官体察,捉拿审问。 金鼠姑得知后日要开市,有几分兴奋:“道长,你说他们有没有用玉石做的田螺壳?” “没有。”安时礼回道,“就算有你也驮不动,玉石很重。” “好吧。”金鼠姑第一次遇上互市,有买卖就有银子可揾,她倒也想拿东西去易,可惜她没有什么底本儿可以易,只能偷府中的东西去易买。 安时礼看透了金鼠姑的小心思,提醒道:“你可别想偷府中的东西去易买,互市的规矩多,你还不通吐鲁番之语,到时候你被抓起来了,直接进锅里,我可不会去救你的。” “啊?这么可怕吗?”金鼠姑刚有的小心思因安时礼一句话而散去,不敢再有。 “自然。”安时礼没有吓唬金鼠姑,金鼠姑定是不知什么是违禁之物,一旦拿违禁之物去易买,便就是私下交易了。 “那去看看可以吗?”金鼠姑喜欢热闹,想看看互市之景。 “到时候看看吧。”安时礼没有立即拒绝。 “那今日可以和我上巫山吗?”掐指一算,竟旷了十日,金鼠姑常回思肉欲之滋,夜间对镜,与缅铃玩了几回,也不能慰藉孤独的心。 安时礼方从会同馆回来,今日无其它事情了,琢磨了一下,便带着金鼠姑入榻里。衣裳脱下,也做了温存,尘柄还没完全插进去,门房那头道户部尚书蔡庭送来拜帖与诸多人事。 安时礼不得已从花穴里退出,下榻为容一番,准备待客。 躺在榻里的金鼠姑保持刚刚交欢的姿势,粉腿分隔,双膝屈起来,她偏着头,幽怨地看着安时礼:“道长你好忙,呜呜,我要找个不忙的男人。” “不许!”安时礼怒道,“我还没爆。” “呜呜,可你现在要撇了我,我要痒死在今日嘞。”金鼠姑哭道。 弄一场要一刻,蔡庭一刻后就来,安时礼别无办法,但焦灼之际想起金鼠姑买了相思套这种淫器,翻找出来,清洗后教金鼠姑如何用。 方法简单,相思套就似尘柄,放进去后一进一出,动起来就是了。 但金鼠姑买的相思套没有底座,就怕一个滑溜,相思套囫囵滑进肉径里,安时礼数四嘱咐:“一定一定要握紧了,不可彻底送入。” 然后才教金鼠姑如何用,相思套一进入,金鼠姑眼睛圆瞪,怕痒似地格格发笑,身子也往后缩:“嘿嘿,凉凉的。” “多动几下就热了。”安时礼捏住相思套的底端,仿尘柄抽动时那样进进出出。 不一会儿,相思套上春水点点,安时礼口干舌燥,恨不能以自己的尘柄代替相思套。不敢再多看一眼,安时礼让金鼠姑自己拿着相思套动,而后带着满肚皮的欲火,听着金鼠姑哼哼的离开了寝房。 第四十三章是好道长 蔡庭送来的人事有金丝花两封、羊皮屏风灯两座、白鹇纻丝两匹、西洋布六匹、明珠八颗、蜀锦十匹。 六件人事打包得端正,都是好听的双数,安时礼猜蔡庭今日来是要感谢他施了一计,人事都送来了,他只好暂收下,让阿刀去找饔人备好茶食待客。 阿刀问:“不知要备什么茶?” 安时礼回:“蔡大人是江南人,便泡一壶蜜饯金橙子茶,点心也备江南点心吧,桂花糕这些。” “是。”阿刀嘿记,转头让饔人备壶蜜饯金橙子茶和江南点心。 说到江南点心,那饔人着手备了带骨泡螺和梅花糕。带骨泡螺的制作繁琐,但因风雪阻人,蔡庭姗姗来迟,等他来到府上,带骨泡螺恰好制作讫。 一番礼仪,安时礼与蔡庭于堂中就坐。 吃过一道茶,蔡庭便道明今日的来意:“多亏有安大人,要不不知哪一日,我就要去某个县里当青天老爷了。” 果真是为感谢安时礼而来。 安时礼摆手笑道:“蔡大人言重了,我并未施计,是蔡大人有福气。” 安时礼的谦虚让蔡庭有些许惭愧:“好在是陛下不昏,若是此事累了安大人啊……” 语未毕,外头的金鼠姑神色难看,夹着膝盖蹭来,蹭行的姿势比从前怪异,人未到中堂来,声音先道:“我的好道……” 蹭近,一看堂中有生人在,金鼠姑把那句“我的好道长”吞回腹中,改为“我的好大宗伯”,而后话里藏阄,抱着门边委屈地哭了起来:“大宗伯,它进去了,我拿不出来了。” 别人听不懂,安时礼一听就明白了,金鼠姑说的是没有底座的相思套溜进去了,他登时从交椅上蹭起来,声音颤抖不稳:“进去了?” 吓得他一句话只说了叁个字。 “嗯啊。”金鼠姑死死咬着下唇。 “嗯啊?”安时礼皱眉头反复确认。 “嗯啊!嗯啊!”金鼠姑这次还点起了头,“大宗伯,它好硬。” 看二人交流,蔡庭一脸迷茫:“啊?” “哎呀。”安时礼这下又怕又急,手掌拍腿,掉态又掉声,与蔡庭托言有事,扯着金鼠姑急匆匆回房去。 路上安时礼不停嘀咕:“我不是让你一定一定要握住底端的吗?” 金鼠姑还是夹着膝盖走,讪笑了几声:“一不注意就溜进去了,然后我自己取不出来,呜呜,我自己碰,太痒了。” “真是……唉,唉,唉,唉。”安时礼已无话可嘀咕了,一路上叹息再叹息,暗叫金鼠姑的惹事精。 回到寝房,金鼠姑褪了衣裙躺到榻里去。 相思套买的尺寸不长,完全进入以后,离穴口的距离有半个小拇指那样。 尺寸不长,但是足够粗,窄窄的花径已盈满无空隙,安时礼进去一根指头都觉得困难,进入两根指头,金鼠姑感到花径裂开一般,哇哇的哭叫起来:“疼疼疼!我疼死啦。” 安时礼只能先退出来。 花径里无空隙是一件麻烦,更麻烦的事是花径太湿滑,相思套一直往内溜,壁肉也在挤压吸溜,安时礼无从下手,望着泪眼花花的金鼠姑,大骂起买劣品的淫店老板:“真是奸商。” 金鼠姑还以为安时礼在骂她,陡地抬起一腿把安时礼的大腿踹:“你这个臭道长还骂我?不帮我取出来?” “我骂的是淫店的老板。”金鼠姑还有踹第二次痕迹,安时礼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别乱动了,乖乖躺着,我在想办法。” 相思套硬梆梆,顶在里头不好受,动起来更是不好受了,金鼠姑不愿吃苦头,乖乖躺着等安时礼想办法,但嘴上的话如瓶注水: “我的好道长,你还没有想到办法吗?” “还没有想到办法的话那东西就要和我粘在一块了。” “好道长,坏道长,瘦道长,胖道长,臭道长,香道长……” 在金鼠姑的骚扰下,读了万卷书的安时礼还是没有想到办法,只能硬取了:“再试一下,忍着点疼。” “呜呜,壳爆了,人也要爆了,悔不当初啊。”金鼠姑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安时礼的手指进入以前,柔声柔气,说了一堆好听的话让金鼠姑放松身子,越是紧张,下方吸得越紧,这般更不好取。约莫说了半刻,把金鼠姑哄得昏昏欲睡后,安时礼一只手按住她的肚子,另一只手进入两根手指,将花径扩。 一扩,金鼠姑就疼:“啊!我要爆了。” “乖,忍一下。”安时礼捏稳相思套的底端,以最快的速度往外抽出。 幸得中间未松滑,这一次顺利取了出来,安时礼把相思套丢到一边,顺势检查了金鼠姑有无受伤。 颜色有点红,但里外无破皮流红,不需用药,安时礼舒了气:“好了。” 花径里忽然一空,金鼠姑浑身轻松,抱住安时礼喜极而泣:“我的好道长啊,今日多亏了有您啊。” …… 下章女2男2一起出现吧,大肉的话还得过个两叁章那样。 第四十四章水晶鸭 一改常态的金鼠姑左一句好道长,右一句俊道长来奉承人。听多了,安时礼的耳朵麻麻痒痒,推开金鼠姑凑在耳边那张热乎乎的嘴,没好声气道:“得了得了,你安分点。这么奉承我,不会是想与我在榻里滚一滚?” 金鼠姑乖乖跪坐在安时礼身边:“倒也不是,我刚刚玩了很久了,那里有点酸,不想和大宗伯滚一滚了,我刚刚是真心诚意向大宗伯道谢的。” 此话不可信,安时礼用看犯人的目光看金鼠姑。 金鼠姑的眼神闪躲似鼠目,不敢逢上安时礼,闪躲着遭人猜疑,她开始低头剔食指,嘴里哼曲儿。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安时礼目光一定,定在金鼠姑似愁似忧的眉宇上。 “没有。”金鼠姑还是摇头,大拇指捏着小拇指说,“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安时礼来了兴致去听。 金鼠姑抬起头,顺便转了个身,面向安时礼:“我想去看互市,但不想进锅里,所以大宗伯,你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 “就这样吗?”安时礼还以为金鼠姑又偷了他的衣裳准备去典成银子。 “嗯啊。”金鼠姑执住安时礼的手,唇齿间加重没有壳几个字,“好道长,你就带我这只没有壳,且没有见过市面的孽螺去看看吧。” 柔曼当前,安时礼魂儿都懒了,掌不起脾气,回:“行,带你去。” “谢谢大宗伯。”金鼠姑盈盈欲笑的笑容像花朵一样。 “但……”安时礼看着带笑的脸蛋故意停顿,惹得金鼠姑的忐忑不安,“今日要写十张顺朱儿。” 十张?金鼠姑算了算,觉得有些多,欲和安时礼杀杀价,安时礼却先开口:“少一张都不行。” 到嘴边的话像鱼刺似的,卡在了喉咙里,金鼠姑咬牙切齿道:“十张就十张。” “要认真写。”安时礼还有条件。 “认真写就认真写。”安时礼提什么,金鼠姑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写完要默一遍。”一看就是在敷衍,安时礼再加条件。 “默……默就默吧。”金鼠姑声音始弱。 条件讲清楚了,安时礼带着金鼠姑去书房,用红墨水写了十张顺朱儿。 每一张顺朱儿上有十六个字,四个相同的字为一组,十张顺朱儿,也就是金鼠姑今日要认识四十个从未见过的字。 四十个生字,金鼠姑识得头昏眼花,几近两个时辰才把这些字认得,并准确默了出来。 字写得丑了点,但撇是撇,捺是捺,笔画无误,安时礼不再挑刺,等到互市那日,信守承诺,票拟后就带着金鼠姑去了。 这次出门,金鼠姑换了一个高近二尺,宽有一尺六寸的大竹篓,背到身上,从后面看,一个人被遮了大半,仅能看到半颗头和一双腿了。安时礼探头去看竹篓里放了何物,只是里头空空如也,垫着一层布而已:“你背这么大的竹篓要干什么?” “这不是怕大宗伯待会物欲上来了,要买东西嘛。”金鼠姑掂掂背上的竹篓,“买了东西我帮大宗伯背,大宗伯就不用手拿了。” “呵呵。”安时礼哪里信金鼠姑的话,明明就是她自己想买东西。 安时礼没有继续问,金鼠姑便觉得自己的话骗过了安时礼,心里的算盘打得滴溜响,她打帐今日出府,定要去买两只水晶鸭。 上回在酒馆吃的水晶鸭肥而不腻,如今回味,齿间仍有余香,金鼠姑馋了有一段时日了,买了水晶鸭,再去瞧瞧那些外来的贡使卖什么货。 听府中的奴哥们说,外来的货精美可观,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金鼠姑爱好这些精美的东西,怎能不来瞧一瞧。 跟着安时礼来到会同馆,今早刚开始互市,但前来交易的商人泱泱聚成一堆,金鼠姑背着个大竹篓来凑趣,只被人挤到东边又挤回西边,像颗皮球似的。 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头,飞蓬如秋日的枯草,双螺髻歪歪扭扭立在脑袋上,安时礼看得浑身不对劲,转头不去看金鼠姑,但说:“等稍晚一些人就少了,到时候再去看也不迟。” “那我先去买水晶鸭吧。”金鼠姑背弯弯,背着大竹篓去酒馆找水晶鸭。 “等等,你有带银子吗?” 金鼠姑背着竹篓,背影显得有几丝落寞,安时礼嘴上这么问着,已在袖中掏银子了。 金鼠姑的头也没有回:“有啊,有啊。” 安时礼默默把掏出的银子放回袖内:“早些回来。” “哦。”金鼠姑还是没有回头。 安时礼在旷地上袖着发凉的手,目送那只不会走路的田螺精怪离去后,眼光才移回正在交易的互市里。 所有的交易都在兵部的眼皮底下交易,兵部那边还出了个告示,但凡举发私下交易者,可获赏钱无算。 这倒是一个好手段,有赏钱,自然会有人专门来盯着了。 金鼠姑在雪地上蹭了许久才找到一家酒馆,可这家酒馆的水晶鸭只剩下最后一只了,且有一男子先她一步要水晶鸭。 蹭了一刻才到酒馆,脚趾头都蹭僵了,却还是错失了可口的水晶鸭,金鼠姑的眼泪哗哗流下:“呜呜,我的鸭……我的水晶鸭。” “金姑娘?你想要那水晶鸭吗?那我那只与你吧,”董鸿卿便是那个买了最后一直水晶鸭的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看到金鼠姑在哪儿为一只水晶鸭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不忍,便忍痛割爱了。 “董公子?”金鼠姑反袖抹眦,把眼内阁着的粉泪擦干净了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董鸿卿。 水晶鸭如此可口的食物,让人忍痛割爱于了她,实在不道德,金鼠姑道:“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去另一家酒馆买。” 说完转身离开酒馆。 “诶,金姑娘。”董鸿卿追上前去,“不介意的话,那只水晶鸭,你我各分一半吧?” -- 失策了,看女排,没写到女2出场。 下一章,螺螺立大功。 第四十五章误会了 着了鞋袜的双足在雪地上蹭来蹭去,趾头开始疼痛了。水晶鸭一人一半,似乎不算忍痛割爱,金鼠姑思考了一会,也突然懒惰,不愿再走,便道:“那就……一人半只吧。” “好。”董鸿卿转头让酒馆的人把那只水晶鸭分作两半。 买到了半只水晶鸭,金鼠姑不再沮丧,眉开眼笑,把半只水晶鸭包裹严实放入背篓后,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巴掌大,专门用来装银子的小背篓,在手心里倒出洗衣裳得来的日事钱,要与董鸿卿银子:“董公子,我要与你多少?” 只有几钱,董鸿卿虽是书包翻身,但近来被提为礼部左侍郎,俸禄比从前多得多,一只水晶鸭不过几钱,他并未想收金鼠姑的银子:“你我相识一场,这半只水晶鸭,当是我请金姑娘吃的吧。” “啊……这样不好吧。”让人请吃水晶鸭,金鼠姑觉得不好意思,非要给董鸿卿银子。 董鸿卿是个硬脾气,不肯收:“不必不必。” 你推我拒了大半天,金鼠姑话头一转,道:“吃人嘴短,那我给董公子唱首小曲儿听吧。” “唱小曲?”还是第一次有姑娘说要唱小曲儿与他听,董鸿卿欣喜。 金鼠姑打扫一番喉咙,用娇细的腔儿,把当日对安时礼唱的小曲儿给董鸿卿柔柔地唱了一遍。 当日的曲儿,有一句词儿香艳无比,正是那句“万钟风流随百态,千金良夜好订交”。这句词儿唱与安时礼听,并不奇怪,第金鼠姑和安时礼在榻里交好了几次,榻下说些颜色话,调情罢了。 可是金鼠姑与董鸿卿不过两面之缘,董鸿卿听得这句词儿,再想起初次见面时金鼠姑几次赞美他的美貌,今次的词儿里也处处赞美他的美貌,便以为金鼠姑词儿里藏阄,偷偷表达倾慕之意,登时脸红耳热。 “好晚了,我得去找大宗伯了。”金鼠姑唱讫,在雪地上小跳几步,再蹭行几步,要回那会同馆找安时礼。 董鸿卿在原地里丢魂儿并思春,丢了魂儿,哪里会想追上前,只眼涎涎地看着那一道活泼乱跳的背影痴笑:“金、金姑娘好胆大,才见两面,就要许字与我吗?” 蹭了一段路,将到大同馆的时候,金鼠姑的身后忽然出现一彪士兵,追着一个五官深邃的外族人。 步履声儿逼近,士兵口中喊着“让开”、“站住”,方才还拥挤的道路瞬间似被劈开的海面,空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金鼠姑听见了声音,拐了步儿往旁边蹭去,可是在雪地里蹭不快,不迭避让,那外族人已和她擦肩跑过。 跑过时,手抬了起来,不知是为何。紧接着便是一个个士兵如风一样跑过。 金鼠姑底发力气才跑到一边去避让。 说来今日的金鼠姑一点也不大古里彩,估摸撞了谁了祖坟,避让后踩到了身后姑娘的一只脚。 被踩到脚的姑娘吃疼而呼,呼而乏力,手中拿着的一块葫芦形的剔透玉石,砸到了地上,眨眼破碎成两个圆。 “啊,碎了。”看到碎开的玉石,蔡田萝倒吸一口气,这是她好不容易买到的葫芦形玉石,左右对称,上下两个圆圆得圆润,想着安时礼应当喜欢。 现在碎了,她的心也碎了,精神罔罔,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蔡田萝身边打扮得粉嫩的奴哥春晴也倒吸一口气,弯腰把玉石捡起,随后瞪着眼睛把金鼠姑骂:“你是哪来的野蛮人,眼睛是瞎了还是看不清?这玉石因你碎开,如今你要怎么办?” “我不野蛮啊。”金鼠姑知道自己犯了错,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要不我、我赔……” 话未说完,春晴不善的骂声再来:“野蛮的东西,你赔得起吗?二十两,你拿什么来赔?” “春晴。”方才事发突然,受了惊吓的金鼠姑并非有意踩人的,蔡田萝并无怪金鼠姑的意思,含厉喊了奴哥的名,不许她这般无礼待人。 春晴瞪着一双眼,有气不敢言。 “这确实赔不起,但也得赔啊。”感觉肩上变沉了,背篓的两条带子压得骨头酸,金鼠姑旋了旋两只肩膀,放松放松肩膀。 看了几眼金鼠姑,蔡田萝觉得金鼠姑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金鼠姑无心在意那姑娘的庞儿生什么模样,她默默在心里打算盘,赚着二十两要洗多少个月的衣裳,要唱多少首曲儿,反正暖耳是买不了了,不禁低下头唉声叹气。 “姑娘是无心,罢了,往后小心些。”金鼠姑唉声叹气的模样,瘦弱的肩背,背个大背篓出门,也不知是要去拾柴还是摘果子,蔡田萝见之动了恻隐之心,不去追究了。 “不行,要赔。但是我现在赔不起,我管大宗伯借一点,姑娘你把底脚与我,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安时礼富有,借个二十两,应当拿得出来,金鼠姑在北平无亲无故,只有靠借银子才还得起债。 “大宗伯?”蔡田萝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金鼠姑了,是在安时礼的府中,那个像浪子一样,盯着她提跟子的姑娘。 “是啊,大宗伯。” 金鼠姑还未认出蔡田萝,只想债主变成了安时礼后,她就勤奋些,洗衣裳和唱曲儿来还债。 当时在府上,就觉得这姑娘和安时礼的关系不寻常,如今金鼠姑竟说要向安时礼借二十两来还,蔡田萝的心越发不安,跳动得和点燃的鞭炮似的:“你与大宗伯……” 蔡田萝想问金鼠姑与安时礼是什么关系,但金鼠姑盯着春晴手中的玉石若有所思:“你这玉石,怎和石头似的,里头一点也不好看啊。” 闻言,蔡田萝也注意到了那碎开的玉石。 玉石表面之质温温,但看碎开的截面,糙似石灰,疙瘩点点,里外是两幅面孔,蔡田萝讶然:“对啊,怎里头像石头似的?” 此话一落,安时礼出现了,他步儿款款走来,并叫住她跟前背背篓的姑娘:“金鼠姑,叫你早些回来,你在这儿干什么?” 第四十六章多娇 在茫茫人群中,背着个大竹篓金鼠姑不露脸也点人眼,安时礼大步走来,走近方才看到蔡田萝也在这儿。 作念得心痒的心上人在眼前,蔡田萝腼腆一笑,点首作礼:“大宗伯。” 见到有认识的人在,安时礼敛了举止,雅笑点头。 安时礼来,金鼠姑把脸上愁态做得更加清楚了,两条不浓不淡的眉毛一高一低拧起,腰弯弯,肩膀内扣,带着哭腔打悲起来:“大宗伯,我把这位姑娘的玉石给打碎了,你得借我二十两了。” 想到以后揾来的银子不能买暖耳也不能买水晶鸭,哭腔乍然变嘶哑,好不可怜。 金鼠姑把自己踩到人的脚,又害人手中的玉石碎开的事儿简洁地说了说,安时礼笑道:“才出来半日,你便失了大财。” 说着,转过脸,对蔡田萝道:“我晚些会让阿刀送二十两到蔡府上。” 二十两说借就借,蔡田萝的猜疑越来越多,但听安时礼要送来二十两,她趁一嘴:“不必赔的。” 说完,用细若飞蚊的声音道:“玉石是买来送你的。” 不知安时礼有没有听见,反正这么小的声音,对金鼠姑来说约等于无声。 安时礼眼尖地看到了那碎开的玉石,只一眼,脸色乍变。 这并不是天然的玉石,只是用石灰与玉石粉伪成的玉石而已,安时礼指着春晴手里的东西问:“是从那些贡使手中买的?” 春晴点头,蔡田萝轻轻“嗯”了一声。闻言,安时礼板起脸儿,心中有事。 今次吐鲁番所上供的玉石,礼部验收一番后,名色与原报并无不同,而互市所卖的玉石,单看外表,也不知内里是玉还是灰。 安时礼担心那上贡的玉石有诈,但这么多日过去了,内府那边已估了价,转念一想,如今多是叁年或五年一贡,这些依赖贡路而活的朝贡之国,万不敢对万岁爷使诈。一经发现,万岁爷震怒,出旨不许再进贡的话,损的是他们,他们的胆子不敢这么大。 不敢诈万岁爷,故而在互市放诈,也是不可原谅之举了。 互市上的事情,不论大小都要在意,安时礼向蔡田萝要来碎开的玉石,道:“这不是真正的玉石,不想他们竟敢有诈,以石灰与玉石粉伪成玉石之质,蔡姑娘能否将此物教与我用?” “石灰?”蔡田萝迷迷糊糊,交过玉石。 金鼠姑比蔡田萝还激动:“我方才便觉得玉石有些奇怪,像池塘里的石头呢。” 一块石头也要二十两,这也太不值得了。金鼠姑在心里道。 “我得去会同馆一趟。”安时礼接过玉石,吃搭搭地扯着金鼠姑一同去了会同馆。 今次又是扯袖子,蔡田萝欲言又止,等到她把话说出来,二人已消失在了视线内。 “大宗伯……又掉态了。”蔡田萝嗫嚅,子管里长出气,有些失张失志的光景。 金鼠姑被扯着走,速度之快,让她的两只脚变了形状。好不容易到了会同馆,金鼠姑又累又饿,在馆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抱着那沉甸甸的竹篓喘气儿:“我累了,我在这儿等你吧。” 金鼠姑穿得厚实,身上的衣服洗得光挣挣的,无一抹脏污,竟比雪色耀目。 安时礼不由看几眼,她孤零零坐在这儿,冻饿不至于来杀多娇。四下有兵部的人在巡逻,安时礼嘱咐一句不许乱走,便放心入馆。 入馆后眉头未展,找来礼部之人与馆内的通事,两叁句话说清玉石之事。 “这……”周仁摸着玉石截面沉吟,“既然敢有诈,必有后手,单刀直入,怕入圈套里。” “我亦是这般想。”周仁的担忧,在路上安时礼也有想过,所以想了一计,“我欲以例行查验为由,收入互市中的部分玉石,验其真伪后再做打算。” 计有,便一同去见那些贡使。 兵部那边忙得焦头烂额,说是有人私下交易,抓了个私下交易的吐鲁番人,但在他的身上竟没有搜出任何违禁之物,而那吐鲁番人也咬死了不承认自己购买了违禁之物。 那些士兵道抓捕的前一刻,分明看到了他的手中有铁器无数,可抓到了人,却找不到违禁之物,大司马刘丛之束手无策,只得先放人。 前去见贡使的路上,安时礼见刘丛之在道路上琢磨,心情状似不美,他暂停手中要事,前去询问一番,得知是为私下交易一事烦恼,便道:“或许在逃跑的途中,丢到了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大司马好好寻一番,没准能找到那些违禁物。” 刘丛之拍掌大呼,笑呵呵拜了一个礼:“我怎么没想到!多谢大宗伯指点。” “若寻到了,大司马定要与我说一声。”安时礼亦含笑回礼。 二人就此别过,安时礼寻到了那贡使之首,请他到清静之地饮茶叙话。 贡使之首叫瓦吉地,四十来岁,浓眉挺鼻,肤色黝黑,皱纹因干燥寒冷一条条浮在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老实。 瓦吉地笑容灿烂,用自己的语言问:“不知找我来有什么事?” 安时礼但笑不言,通事领意,行一礼后道明原因。 瓦吉地一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皱纹却还在分裂,从前上供万岁爷之物才有查验这一流程,互市之物可从未有查验一说。 瓦吉地犹豫着,安时礼眼半瞑,坐在位置上等他回话,但这时兵部来了人,是兵部右侍郎温邦,他行礼后,形色匆匆报道:“外头有个姑娘在馆外乱爬,嚷嚷着说要见大宗伯,哭着喊着说有人要骗她进锅里。”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四十七章遇险 金鼠姑在馆外坐着,后知后觉发现竹篓里多了一包东西。 那包东西用白色的缎料包裹着,占了半个竹篓,拿起来颇有重量,怪不得刚刚觉得竹篓变沉了,原来是多了包东西。 不知是什么东西,金鼠姑好奇地打开来看之,发现是一些被拆开来的铁器。 “啊,把我的水晶鸭都压爆了。”铁器的外观不如瓷器的精美,看见这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铁器,金鼠姑也只会叹惜自己放在底部的水晶鸭被压爆了。 倒是不知自己又是个无意间,拆穿了吐鲁番人的计谋。 金鼠姑不知这互市的规矩,搁下心里觉得无用的铁器,转而拿出那皮肉被压得模糊出汁水的水晶鸭来吃。 被压爆后口感不佳,但味道未变,金鼠姑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铁器之价,不觉铁器美观,咀嚼着美食,便不去想这包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篓里了。 直到一个留着胡子的外族人出现在眼前,金鼠姑才没了食欲。 那个吐鲁番人与金鼠姑的语言并不通,他边说着难懂的话,边用手指着金鼠姑篓的那包铁器。 金鼠姑皱着眉头听,完全不知他想说什么。 馆内外都有兵部的人在巡逻,外族人的行为举止,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外族人与个本土姑娘说话,兵部自然多了几分疑心,已有人朝他们走去。那外族人感知,情急之下,把金鼠姑扯起来,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住,要带她去别的地方。 此时的金鼠姑想起安时礼说过的话,他说在互市的几天里,一不小心就会进锅里,她怕得手脚滴屑屑,猛地甩开被扯住的手,背上自己的竹篓跑走。 金鼠姑的挣扎让那名外族人失去了理智,伸手要夺金鼠姑的背篓。金鼠姑心知自己的两条腿走不快,不管三七二十一,磕扑跪地,在雪地上手脚并用,朝着安时礼方才远去的方向爬去,且爬且嘹亮地喊安时礼。 金鼠姑的举动惹来了许多目光,外族人暗道不妙,废然遁去。 在馆外乱爬的人是谁,安时礼不用去想也知,吩咐周仁要把收上来查验的玉石,名色与其价,每一件都要做好记录,随后脚似撺梭,走出会同馆。 等他走出会同馆,金鼠姑已被兵部以“私下交易”的罪名给抓了起来,抓她的正是大司马刘丛之。 被两名士兵摁着肩膀走,金鼠姑挣扎不开来,只能扯着喉咙喊叫:“啊!我不要进锅里,大宗伯救命啊。” “竟还敢诈熟,真是大胆。”刘丛之在金鼠姑的身上搜到了铁器,又发现她与外族人拉拉扯扯据缠不清,便一口咬定她在私下交易了,“带回去好好审问。” 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安时礼呸呸地不住脚,几个箭步奔至金鼠姑的面前:“且慢,这是我府里的洗衣娘,不知犯了何事?” 安时礼闪现在眉睫前,金鼠姑的力气忽然大增,挣脱了肩上的手,溜到安时礼身后,眼内噙波,劈先里喊安时礼一声,而后哭道:“呜呜,大宗伯,我不要进锅里。” 两刻不见,金鼠姑光挣挣的衣服变得脏兮兮,花臊的脸庞也变成花猫似的脸庞,腮边扑簌簌倾泪。 安时礼的眼内闪过一道微弱的光,手贴上金鼠姑湿润的脸颊,手指揾去她眼角的泪,声音和流淌的流水一样,轻柔纯净,也低沉:“乖乖,放心。” 这温柔的举动,就似拿金鼠姑当心肝儿般来对待。 这私下交易的姑娘是安时礼府上的洗衣娘?刘丛之不敢相信,拿着从金鼠姑手中收来的铁器走到安时礼身边,道:“她好大的胆子,竟然私卖铁器与外族人。” “不可能的事情。”安时礼想也不想就反驳了刘丛之的话,“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可确实在她身上搜到了铁器,且她还与外族人牵扯不清。”安时礼敢立即反驳,刘丛之也敢立即接话。 安时礼看向那铁器,只觉奇怪,先冷待了刘丛之,问金鼠姑这包铁器哪里来的。 坐窝儿不动互市规矩的金鼠姑急得甩手顿脚,战钦钦,但能言:“我没有私卖,我都不认识那个人,再说了,我是何方神圣,能凭空变出这些铁器来嘛,它就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背篓里啊……” 金鼠姑口角乱喷,把如何发现铁器的经过道出。 安时礼收紧手指,牵住金鼠姑更紧,他将金鼠姑的话擘两分星了一番,好一会儿才做声道:“大司马方才说抓了个私下购买铁器之人,却因在身上搜不到铁器,故而只能放了。我与大司马说,兴许是他逃跑途中抛弃至不起眼处,我想,这不起眼之处,也许是这个背篓。再有,大司马不觉得奇怪?为何这些铁器,要零零散散地拆开来?仔细看这一包铁器,应当是犁铧的一部分。” 经安时礼这么一提,刘丛之的心思转到了手中那些零散的铁器。 安时礼不容他思考,便道:“铁器属于大物件,囫囵地带走,难免会被人注意到。但把铁器拆开,装成一个一个的包裹带走,谁也不会想到里头是铁器。如今搜得这一包,那便是说明还有许多铁器,如此看来,这洗衣娘立了大功。大司马,当务之急,是把方才那个逃走的外族人抓回来审问。这名洗衣娘,方才也说得明白了,人是我带出来的,若她私携铁器,我怎能不知?” “可是……”刘丛之还想说就算金鼠姑不是私携铁器之人,也可能是那些外族人的帮手,帮忙私藏。 只他的话才悬口,安时礼一挑眉,肃色怖人,态度强硬得让人不容置喙:“这名洗衣娘乃是我府中之人,从不掉谎,不识字,更不通那些外族之语,如今由我亲自授其知识,乃是龙袖娇民。今大司马心疑她不纯,简而言之,便是在疑礼部尚书有二心,恃着身份,勾结外族,私揾金钱,不忠于朝廷。” …… 第四十八章同眠 六部的尚书之中,安时礼的庚齿最卑,但出身翰林,今授大学士,身份不一般,胸襟坦荡,知天文地理,陛下召他问事,不管问题刁钻与否,都随答如流,多少人佩服着他的学问,自愿至礼部习仪叁个月。 六部的排序,礼部排在兵部前,不管怎么说,礼部的地位都比兵部的地位高。 这些年礼部在会同馆的职权在一步步扩大,人员的赏罚已由礼部说了算,互市时的兵部可拘捕罪犯,但礼部也可插手过问。 再有,安时礼说的并无道理,思来想去,刘丛之都需得让他叁分:“大宗伯言重了,我并无此意。只是怕出差错。” 安时礼一向以礼待人,刘丛之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如此强硬的安时礼,从前只多听闻他与使臣交涉时,锋芒不敛,身上所发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违拗。 冷静下来,安时礼忽觉方才勃然出声,有些失态,咳嗽一声,软了声气与语:“今次的贡使狡猾无比,你我二人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着人之道。至于这名洗衣娘,待大司马捉住那名外族人,折证一番后,再做区处也不迟。” 安时礼舍己名声从兵部手中救下金鼠姑,便差人送回府上,自己则继续留在会同馆里区处事务。 互市才第一日,就弄得人焦头烂额,瓦吉地熬不过礼部的强势,只好上交部分玉石。 周仁精明,提出要自己挑选,一共挑了十二件,皆一一问清卖价和名色,不敢马虎。 安时礼认真过目一番,以后入宫禀报万岁爷玉石之事,并恳请万岁爷让内府人员查验一番收上来的玉石。 事关国家的颜面,万岁爷即传内府人来查验。 查验非是件容易之事,当日出不了结果,安时礼转去会同馆,忙至倦鸟归林,红日西沉时才归府上。 用过晚饭,澡了身子,也不见金鼠姑,一问才知金鼠姑归府以后一直躲在屋中,不吃也不喝,状似受了惊吓。 回想白天时,可怜兮兮的金鼠姑,安时礼披上外衣,移步去看她。 安时礼一打开门,发现金鼠姑衣裳单薄,脸色苍白,静静地立在屋檐下。 “大宗伯!”金鼠姑扑进安时礼的怀中,不知羞耻,道明今晚要与他同睡。 会同馆金鼠姑受了点惊吓,受了惊吓,她便喜欢黏着人,之前被大黄狗吓到时也是如此。 可怜兮兮的人儿就在眼前,安时礼道不出拒绝之语,拦着金鼠姑腰入寝:“那你睡的时候,要安分点。要不我就把你踢下去。” “好。”金鼠姑轻车熟路,爬上安时礼的榻里。 不到睡眠的时刻,安时礼先灭去烛火,躺到榻里后,只字不提白日之事,害人再度害怕。 “今日不开心的话,就早点睡,明日就会开心了。”安时礼挼着金鼠姑的耳垂说道。 安时礼不提,金鼠姑也常想起白日之险,差一些就要被丢进锅里煮熟了,怎教她不害怕,身子一挪再挪,要贴着安时礼睡,贴着也觉不安心,便道:“好道长啊,你能不能压着我睡?压着我睡,我就不会不开心了。” 夜间的安时礼不经挑逗,本来香肌凑上来就让他欲火上炎了,黄莺似的娇声让他霍不开欲火,大生贪念,翻身压过,鼻尖对鼻尖,和金鼠姑面对面呼气。 “不是这样压的,是我翻过身来,你压着我的背。”金鼠姑习惯背部受压,面对面压,喉咙被扼住一般,气喘不太顺畅。 “但我喜欢。”安时礼说着,低下脖颈,嘴去寻找两片桃花瓣,寻到便是一阵吮吸。 金鼠姑在今日才发现,原来含情的亲吻可定不安之心,遂唇瓣开开合合,似在回应安时礼,安时礼吐来舌头乱搅,她也乖乖纳之,反正受不住不会少块肉。 金鼠姑比安时礼还要不安分,安时礼聚精会神,捧着粉首吮吸唇瓣,而金鼠姑无事可做的玉手悄然溜下,隔着几层布,捉住高高挺起的尘柄玩弄。 玩弄也是调情,安时礼享受,享受的同时,他不甘示弱,手向金鼠姑的胸口下溜去,绕过小衣,手指突突地动,要同奶儿亲密。 这些时日,安时礼繁忙,手指起了糙皮也没拿香霜滋润抚平,粗糙的皮肤,配合柔和的力度,就像瘙痒的地方,被羽毛之物搔过一样,勾得人的心痒痒。 “大宗伯,大力些。”金鼠姑口里热气腾腾要求安时礼加重手指的力道。 第四十九章唇戏舌挑 “大力?”安时礼收紧手指。 “呜呼!”力道缓解了痒,金鼠姑翻翻目睛。 吕儿做了许久,安时礼尝够了桃花瓣,便往下移动。 啄粉颈,逗乳头,吸肚脐,一路向下,面对溪水潺潺的粉股时,安时礼生了一个奇妙的念,他停顿了一会儿,在想稗史中的口技如何用上来。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说不紧张那是在撒谎,安时礼的脑子里开始空白,但面对眼前一朵经雨而绽开的粉花,即使脑子空白也蠢蠢欲动,舌头吐出,像是在试探一颗滚烫的油糖,只轻轻地触碰一下粉缝。 舌头是温热、湿濡与柔软的,带来的感觉与带骨的手指与坚硬的尘柄不一样。虽陌生,但更加的亲密,从亲密里延出来的温柔,让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脚踝处流窜至尾椎处,金鼠姑受不住,但爱惨这陌生之感:“啊……痒的。” 微弱的一声娇喘,安时礼拿不住金鼠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复吐舌头触碰试探。 今次金鼠姑笑且喘,笑喘声中藏在喜欢之意,安时礼兴致大作,更进一步,舌头放软了,沿着缝边舔弄。 舌头只有一根,只能幸左边再幸右边。 这一用口招式,金鼠姑在稗史中看到过,看时不觉有什么妙趣,实践时方才觉妙趣横生,面现桃红地享受和猜想舌头不可捉摸和预知的运动轨迹。 以为往下走时,舌头却偏偏往上走。 金鼠姑想把腿张开些,好让安时礼深入些但做出的动作却与心里所想的相反,第过于瘙痒,膝盖欲并起来,断绝这阵持续滋长的瘙痒。 安时礼入了佳境,嘴唇所触碰到的花朵,幽径迷人,他索取难停,由下自上地舔,舔有二十下,花穴湿润翻倍,这次里层的花瓣也舒坦而翻卷开。 后来,安时礼不满足于只用舌头来动作,唇瓣微开,锁住其中一片外花瓣,口内分泌温唾,含着吮吸。 含着右边,金鼠姑右半边的身子则软瘫,左半边身子觉沉重:“大宗伯……” 吮吸至酣边,安时礼的牙齿也来凑趣。 沿边光滑的牙齿和嫩酥酥的肉接触,金鼠姑自下而上地舒展开来了,并渴望唇齿间的疯狂。 安时礼知识丰富,好于探索,二指擘了粉缝,让埋在沙土中的小珍珠露出。 尖尖嫩嫩的珍珠,安时礼不犹豫一分,缩腮锁唇含住。 外边得到呵护,里头的瘙痒往外涌出来,从不间断,痛苦与快乐并存,金鼠姑腰肢扭:“嗯……我要尘柄,不要舌头。” 要不是头颅阻碍着,金鼠姑会用手指救急自慰。 安时礼对肉欲开始上瘾,小珍珠折磨讫,轮到因情动而疏松的穴口,他扯来枕头垫在金鼠姑的腰臀后,舌尖入穴口,浅出浅入,模拟尘柄入穴时的动作。 金鼠姑瞬间达到浪极之时,但不觉满足,身子十分紧绷,她的喉咙里如含糖饯,所发出的声音甜糯糯的,继续重复刚刚那句话:“呜呜,我要尘柄,不要舌头了。” “等等……”安时礼有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啄了一口,唇瓣离开,二指进入,至根时上勾旋转,感受壁肉颤抖,一边退出一边开合手指,撑开花穴。 手指并没有完全退出,留半截指头在内,继续撑开,尘柄插入时抽出手指。 “啊……”尘柄进入,金鼠姑紧绷的身子慢慢地松懈下来。 尘柄能知花穴之温热和柔软,但不及唇舌感知的强,安时礼插进抽动时,脑子里回味唇齿之觉,这下子尘柄被穴肉包裹着,而脑子被淫气袭击,麻麻茶茶,有些忘乎所以,欲火焚身,实在难禁,不顾力道会捣碎花心,折断尘柄,加重力道,捣得金鼠姑身子也随之摇动。 前先的温存未散,紧接着受捣,金鼠姑晕乎乎,眼冒金星,犹觉自己回了原形,身处池塘中,临皎月,随水浮移。 “嗯啊……”金鼠姑叫得口干,声音娇娇沙沙的。 云轻轻浮,月悄悄转,雪夜里四处静寂,鸟儿也早已收翅待巢中,而榻里的瑟瑟声,香喉里的娇喘冲破香帐,打破静寂。 安时礼放出本事,捏拿酥雪也似的奶儿,挺直身子,尘柄在里头上旋下转,一连叁问:“爽否?爽否?爽否?” 此刻不能用爽一字来回答,金鼠姑的脸上挂两条湿漉漉的泪痕儿,欣然道:“喜欢……呜呜,好喜欢。” 所谓的断魂蚀骨,莫过于此,不开心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金鼠姑喜欢的想翻身压上安时礼,自己动作。 出乎意料的答案,安时礼心神俱荡,嘴角弯弯,露兴奋之色,猛力一挫,撞击七八下,情状恶虎食肉糜:“喜欢便好。” 金鼠姑今次不吞锁了花穴了,松松地纳尘柄,安时礼出入顺滑自由,被细嫩皮儿包裹的尘柄横在穴内愈战愈猛。 遍体着榻里,动作有些受阻,尤其是两条腿,插时蹬腿,却常因被褥丝滑而滑溜,安时礼掐住金鼠姑的腰肢变换新的姿势。 安时礼下榻而立,令金鼠姑横躺于榻,悬空的两脚不紧不松,在自己的腰上攀控,姿势换讫,他双手撑于金鼠姑肩膀两侧开始抽动,瑟瑟声淡了,但恍恍响渐重。 双足贴地,更好使力,尽根而入尽根而出,金鼠姑得趣,咿呀叫唤。两刻后,二人第一次泄身,不多久又携手酣战,第二次战役到后半程,金鼠姑诸余可爱,滋滋地吸吮安时礼的手指,明明露了疲倦色,却还道:“再长……再深……” “与你与你……”黑夜中的安时礼汗流浃背,在一个急喘后,龟头逢上春水,眼儿一开,精水急急在内大泄。 第二次的酣战,从开始到结束,近四刻钟,加上第一次酣战的时常,金鼠姑累得只有手指在动弹。 但没有贴着安时礼睡,她睡不安稳,强忍困意,等安时礼清理完入榻里,她才闭上眼睡去。 次日,安时礼定时醒来,一有动作,身边的金鼠姑也醒。 “多睡一会,还早。”安时礼拍拍金鼠姑的头,自己到镜前更衣。 闹了一夜,睡眠大大减少,安时礼却比之前神清气爽,更衣的时候,嘴角不自觉上扬。 金鼠姑的身子缩在被褥里,露出一双没惺忪的睡眼儿,看安时礼更衣。 看着看着,金鼠姑的脑子也被淫气袭扰,想起昨夜安时礼用唇来伺候的光景,粉股又湿了。 她腼腆可爱,轻叼褥沿,格格发笑:“大宗伯,昨夜好舒服……等你回来,我也想那样子来对尘柄。”。 呵,田螺口时就是醋肉了 其实醋肉对田螺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越猛她越喜欢 第五十章收到情书的田螺精(1) 金鼠姑在稗史中还见到过口戏尘柄的画面,经昨日安时礼动唇齿一事,她觉得口戏尘柄应当也有趣快活。 “再、再说吧。”安时礼的眼神闪烁,脸红得滴下酥粉,赶在失态前,他的胸腹吸满了冷气,溜之乎也。 让金鼠姑反过来做那种事儿,安时礼没有准备好,一想到那尘柄没入檀口的羞人答答的画面,就有些硬不起来了,他摇头把这些画面抛到脑后,打拍精神,入宫殿上朝。 早朝无重大的要事,早朝后,万岁爷让安时礼到书房里,慢谈昨日之事。 团是查验的玉石有了结果,安时礼心思活络,在宫人的引领下来到书房,而内府的人也在书房中。 昨日交到内府的玉石有十二件,经内府人员一夜不休地查验,查验出这十二件玉石草恶夹进,非是天然玉石…… 今次吐鲁番上贡玉石叁万斤,内府验估价值以后,万岁爷定下每斤玉石赏绢一匹,共获赏绢叁万匹。 叁万匹绢可不是小数目,互市中的玉石是如此身分,吓得内府把贡上来的玉石又重新辩了一遍,好在吐鲁番在贡品上不敢动手脚。 “贡品不敢戏,互市却含诈,今吐鲁番叁年一贡,叁年一贡,却还是贪。”万岁爷看着内府送上来的奏折叹气。 随后把目光移到安时礼的身上:“不知爱卿有何想法。” 回话前,安时礼先行礼:“我本以为玉石是真伪混杂,如今看来,在互市上的玉石,件件是伪,欺人太甚也。昨日兵部又发现私下交易之事,不惩,则得寸进尺。今次礼部规定开市五日,既是这般,我欲将开市的五日,缩至叁日,再强加管理,不再留张本。” 万岁爷紧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吐鲁番假称进贡,其意实规厚利,等互市之后,将叁年一贡,改为五年一贡吧。” 万岁爷没对安时礼所提的建议说好或不好,但万岁爷后边说的话,便是肯定了安时礼的想法。 离开书房,安时礼先去文渊阁票拟再去会同馆,他将在书房对万岁爷的话,和礼部及会同馆的人说了一遍,便让通事去和贡使交涉。 不必多说,昨日玉石被挑去验收以后他们便知道是这种结果。 才刚病愈,一件件烦心事儿便来扰,区处完一件事儿,松口气后安时礼反而疲惫。当日午后,一直有些精神恍惚。 互市缩至叁日,便也就是这几日有更多事情要区处,安时礼又忙得天亮离府,月转西时才归,不巧又遇上文渊阁值宿之日,忙来忙去,就把金鼠姑给忘在府上了。 金鼠姑日日溜进书房翻阅稗史,字不识几个,故而只能看那些香艳的图画,翻到口戏尘柄的画面,会停留片刻,目不转瞬,呼吸放慢,研究如何戏。 稗史中能看见尘柄微没、半没或是囫囵没入香口中的画面,舌儿与玉齿要如何做,只记在文字上。 金鼠姑盯着那些文字看了大半日,还是没能完整地理解一句,一句话里总有几个不认识的字阻碍她去理解。 早知如此,就该好好识字了,金鼠姑悔不当初,抱着稗史在地衣上乱滚:“啊,我的大宗伯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互市第叁日,兵部抓住了大部分进些过私下交易的商人,那和金鼠姑牵扯不清的外族人也被抓了回来。 他是第二次被抓了,这一次被抓,没有第一次被抓时的慌乱,当被问起与金鼠姑的关系,他吊儿郎当地说金鼠姑是一个索拉木齐,还是个加拉普。 说完仰天大笑,笑得眼角丑陋的皱纹,一条条发散开来。 通事闻此言颜色大变,安时礼虽听不懂,但看通事愤怒的颜状和外族人戏谑的颜状便知不是什么好话,但他还是要知道真正的意思:“他说什么?” 通事见问,脸上除了愤怒之色,又露出担忧之色。 这话骂得太脏,安时礼的在意这位叫金鼠姑的姑娘,明说出来,怕他会生气,通事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回:“他说……他说金姑娘是……是贱……” “我知道了。”通事支吾地吐出一个粗字,安时礼随即抬手打断,他不想听到后面的粗语。 对女人骂贱,贱字之后的字是什么粗字,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安时礼眉宇淡淡,嗤笑一声以后对刘丛之说:“此人,烦请大司马好好审问审问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五十一章收到情书的田螺(2) 此刻的安时礼不怒而威,刘丛之便知所谓的审问不是寻常的审问,而是要让人吃些苦头的审问了,他啧了一声,先让人把那外族人抓回去,稍后由他亲自来审问。 除了将互市的五日缩成叁日,安时礼还让贡使进些了赔偿,曾在馆内购买过玉石的,都可凭玉石获得不少的赔偿。 如此,蔡田萝买玉石的二十两,便一分不少回到了自己的兜里。 金鼠姑不知此事,她已经做好了未来几年里都要在府里洗衣裳还债的打算了,二十两不是小数目,在没有还清之前,省吃俭用,暖耳也无力购买,只问问问安时礼有无破旧不用的暖耳与她来解解那阵心痒了。 这一日安时礼在会同馆忙完事务,抬头一看,天色早,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擦黑,想起那只无壳的金鼠姑,他不着急着归府,脚步一转,去拜师学做田螺壳。 一学学至赤兔西沉才因肚子饥饿思归府去。 闲来无事的金鼠姑,口衔狗尾草,背着竹篓或蹲或坐,双手捧腮,在府门门首等安时礼。 安时礼聘来的猫儿也是闲来无事,缩成一团,趴在金鼠姑垂地的裙摆上眯眼儿发呆,而那只老佛爷猫如其名,心高气傲,可看不上那不暖和的裙摆,腾空跳起,钻到金鼠姑的背篓里待着了。 金鼠姑的听力还是那般,听远处的声音模糊不清,有时候甚至听不见。雪厚几尺,所有的声音,在雪地上都会被削弱一部分,故而安时礼的马车,轱辘轱辘转到了府前,金鼠姑才发现安时礼回来了。 金鼠姑的心里一团高兴,哪会记得趴在裙摆上的猫儿,她弹簧似地从地上弹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蹭到马车边把头探去,因为寒风砭骨袭鼻腔,鼻腔受堵,声儿就变得嗡嗡:“大宗伯?” 这时候安时礼只要一撩帘子就看到一张被寒风吹得微红如醺醉的脸蛋。 回到府上,赤兔已藏匿在山里,无云的天,微微泛着蓝,马车四面是木板,两扇小窗,因寒冷未开一条缝,金鼠姑钻过挡风的帘子,在她视线颇弱的眼中,马车内的环境乌漆麻黑的一片,有人没人重睫视之也不晓得。 安时礼不发出一点声响,静静地看钻进内的那个头颅东张西望。 “汪汪,不在吗?” 金鼠姑学狗叫吓人,里头也没有任何回应,她纳闷,正想离开,安时礼捏她的粉鼻头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跳下来以后笑着捏了捏才松开手,然后又变成那副淡然清冷,却翩翩有礼的样子:“你的嗅觉,也不太好。” 发凉的鼻头被捏过后呼吸顺畅了起来,金鼠姑扒住安时礼的手臂,懒猫儿似的,脸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我的好大壳儿,终于回来了。” 在府门前便做这些亲密惹人注目的举动,安时礼不胜羞涩,抽出被扒住的手臂,面不改色道:“天冷,进去。” “是要回寝室里捅我吗?捅起来,身子就热热的,心也酥酥的。”金鼠姑满脑子是稗史里的图画,问出来的话自然是让人耳热的。 眼珠子一溜,安时礼两道眼光睁睁地定住金鼠姑,真是花一般的容貌,玉一样的肌肤,背着竹篓,竹篓里有一只蜷缩成团的老佛爷,带着快乐无忧的神气问出那种耳热的话来,叁分可爱七分天真,迁就她的念头也就一天深似一天了。 唉,踩爆了她的壳,也合是他要迁就。 “吃饭了吗?”安时礼不觉笑着说。 “没呢。”金鼠姑重新扒上安时礼的手臂,同他一起进府,“我听洗衣娘说,大宗伯这几日和那些外族人斗口了是不是?” “斗口?”这个说法在一个读书之人的眼里看来不当稳便,实在不儒雅,但说简单些,确实和斗口差不多了,安时礼想了想,打帐不驳了,“算是了吧。” 金鼠姑足掌是蹭着走路,蹭七八下才等于安时礼的两步,安时礼不得已放慢了脚步等她。 “可恶,欺负我的大壳儿。”自己的壳在外面受人欺负,怎不教金鼠姑气忿填胸,气得她一似鲫鱼跳,捏起拳头来呼呼道,“大宗伯,明日你捎我一块去,我给你助长威风。” 背篓里的老佛爷因金鼠姑的这一跳被震醒了,喵呜抱怨一声,爬出竹篓到别处去睡了。 斗口伤身,金鼠姑可不想让安时礼又变成了病体,然后在榻里冷落自己。 不过成了病体的安时礼,金鼠姑清闲无比,耳根子没有人再子曰子曰,念着要她写顺朱儿。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安时礼白日是弱柳扶风的尚书,夜间是钢筋铁骨的恶老虎。 安时礼不知金鼠姑的小心思:“那说说,为何你能助长我的威风?难不成有什么生逆图?” 带她去助长自己的威风?这话亏她能严肃地说出来,安时礼有些想笑,一被吓到就打个滑擦,在地上乱爬的田螺精,不弱他气势,丢他脸面就不错了。 见问,金鼠姑一张开嘴,这里咕哪儿哝,便是滔滔不绝:“因为我现在是人。大宗伯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做‘威严因待遇而生’,大宗伯捎我一块去,对方一见到我们是两个人,自然就觉得大宗伯有威严了。高大宗伯叁板儿的人,见了也怕设设。” 也不知怎的,今日金鼠姑的一言一行,安时礼都觉有趣,笑道:“咕咕哝哝,油嘴之中,汝是为祖。” 第五十二章收到情书的田螺(3) 太复杂的话金鼠姑听不太明白,安时礼说她是油嘴的鼻祖,应当是句好话,她只琢磨了一下,便没有在意,继续在安时礼耳边念念叨叨,说府中的猫儿颇能睡,说树上的鸟儿下了多少蛋。 连树上的鸟儿下多少蛋都知道,定是爬上去看了。 安时礼岔什么话题都不能让金鼠姑闭嘴,于是就邀她共进晚饭。 果然,吃起东西才能让她闭嘴,安时礼的耳根子得以清净片刻。 桌的糕点果物,金鼠姑一口也没有留给安时礼吃,吃完这些,她还把汤给喝完了。 田螺活在水中,成精后也爱水,平日里金鼠姑动不动就会找水喝,汤也是水,是有味道的水,喝一口,碍难停下,便一口一口喝完了。 “这汤好鲜呐,好想泡在里面。”金鼠姑喝完最后一口汤,舌尖舔舔嘴赞道。 打金鼠姑喝第一口汤开始,安时礼的脸色便片刻一变,因为今日的汤是花螺豆腐汤。 金鼠姑是田螺,田螺喝花螺汤,是在吃同类吗?安时礼纳闷,转念一想花螺生在海里,田螺在池塘里,应当不算太亲近的同类,再说了,海里的鱼也吃鱼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是这么想,安时礼还是决定不多说一个字。 夜间洗漱后,金鼠姑不请自来,还比安时礼早一步上了榻睡好。 安时礼本想多看会儿书再睡,但缩在榻里的金鼠姑两眼流波望住自己,心猿意马止不住,便熄了烛火入榻中。 金鼠姑主动提出要以口来戏尘柄,并拍胸口,自信十足说道在稗史中学了许多技巧。安时礼羞涩,佯装苦孜孜,托言不便,与金鼠姑翻云覆雨两回后,交股贴面躺下。 面对面,呼吸互洒,安时礼觉得颈热,猥身而躺。金鼠姑靠去,心血来潮,双掌贴在他裸然的背上,双膝屈起,也和他的小腿贴在一起。 金鼠姑的手掌冷冰冰的,背上一凉,安时礼的牙齿捉对儿打颤,正想离开时,金鼠姑甜滋滋地说道:“今日,我做大宗伯的壳,嘿嘿。” 好冰的壳。安时礼在心里说道。 说是要做壳,第二次醒来,金鼠姑没了雅气的睡姿,横罗十字地躺在榻里,人材猛浪的安时礼,胸口与双腿,被她横来的手臂和腿压得酸溜溜,失去了部分知觉。 安时礼如时醒来时,金鼠姑还在酣睡中,他穿戴齐楚去上了早朝,又去文渊阁票拟。 票拟后天儿阴沉,骤然飘起大雪,寒冷加倍,安时礼被冻得双腿在雪地上难立扎,回府换身暖和的穿张,又戴上暖耳才去会同馆。 “我也要去。”金鼠姑穿着袄裙飞蹭到马车边,安时礼不迭拒绝,她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在里头寻了好位置坐下了。 安时礼无奈,先上马车去。 金鼠姑今日穿着一件缀有花形金纽扣的桃红夹袄,肩一件青绿色桃花流水比甲,系一条百花裙,腰侧挂着那个巴掌大的小竹篓,裙下是一条厚实的蓝布棉裤,打扮得好不干净。 安时礼睃金鼠姑这身干净的装扮良久,见她肩头上落着雪,替她拂去了才问:“你去做甚?” “昨日说了啊,给大宗伯助长威风。”金鼠姑不善扯谎,一扯谎,妙目忍不住乱眨。 虽肩上空空,未背竹篓,但腰上有装银子的小竹篓,助长威风?呵,是嘴馋要去买吃的而已。安时礼拆穿她的小心思:“又要买水晶鸭?那日你不是被吓得到处乱爬?现在不怕了吗?” “嘿嘿。”金鼠姑垂下颈,吐舌扮个怪相,苦会扯娇,“不怕了,有大宗伯在,我就不怕了。” “买完我让人送你回府吧,今日不宜逗留。” 安时礼说完,让车夫动脚。 互市已过,但贡使还未走,还有许多事情要区处,忙起来,安时礼不得闲去关心金鼠姑。 “好吧。”数九的天,金鼠姑也未有在外头逗留吹寒风的念头。 路过一家酒馆,安时礼让车夫停轮子,金鼠姑问道酒馆里头传出来的饭菜香味,不等轮子停稳当,人先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往酒馆里去,开口就要两只水晶鸭。 买完水晶鸭,金鼠姑迫不及待就在酒馆吃了起来,她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后又点了一杯香甜美味的牛奶子:“唔……大宗伯你先去会同馆吧,待会儿再让车夫来接我回府就好。” 金鼠姑吃得满嘴是油,腮颊鼓鼓,因为美味,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安时礼半是嫌弃半是迁就,依了她的话做。 先让车夫送自己去会同馆,再让车夫回来送金鼠姑回府去。 安时礼的马车才转动几圈轮子,董鸿卿也入酒馆来买水晶鸭了。 只一入馆,他就看到了这几日朝思暮想的姑娘,被风冻红的脸颊,在见到金鼠姑时已不见半点白颜色。 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金鼠姑满嘴是油,董鸿卿也觉她是人间少匹的小仙子,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一步子快一步子慢交替着走到金鼠姑的对面坐下:“金、金姑娘。” “董公子?”金鼠姑正在撕扯鸭腿,还没送进口中,就看到董鸿卿一脸馋样子坐在自己的对面。 他是想吃水晶鸭吧?金鼠姑心想,鸭腿的肉最软韧,也是最好吃的,她舍不得把鸭腿让给别人,但这个别人可是愿意分一半水晶鸭与她的人,区区一个鸭腿,护着不给,未免忒小气了。 金鼠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鸭腿与了董鸿卿:“与你吃吧。” “不不不。”董鸿卿双腕齐摇,“我只是与你打个招呼,金姑娘继续吃,不用管我。” “真不吃?”金鼠姑多问了一句。 “嗯,不吃。”董鸿卿点头。 不是来与她分鸭腿的,金鼠姑眯着眼和董鸿卿笑了笑,然后冷待了他,继续享受水晶鸭的美味。 董鸿卿为礼部侍郎,今日也要去会同馆为安时礼分担事务,本想买了水晶鸭后再去会同馆,不想在此处遇见了金鼠姑。 那日金鼠姑唱了暧昧的曲子,词之暗意,挠得左边地未历过人事的董鸿卿夜间睡不着,春心骚动,遂也编了一首曲子,怕隔日就忘了,他握管写在了纸上。 写的是词,留下的是情意,董鸿卿随身携带着那张可比为情书的纸,想着哪里遇见了金鼠姑交给她。 “这个、这个与你,若你觉得喜欢,明日这个时辰,在此处见一面吧。”董鸿卿从袖子里拿出那封自封为情书的纸,推了过去。 若金鼠姑喜欢,不久就能帽儿光光做新郎了。 董红卿短暂地思了春,水晶鸭也不买了,好像身后被恶鬼撵着,飞风跑走。 “什么东西?”金鼠姑嘬干净手上的油脂打开董鸿卿推过来的纸,只见里头是一行行清秀的文字,如此清秀,她却不认识几个字。 “算了,晚上问我的大壳儿吧。”涎不答的金鼠姑把纸收好,转头让伙计送来一盘花生。 第五十三章大宗伯要疯了 今日金鼠姑花了七钱在吃喝方面,回到府时,肚子装满了东西,小竹篓却空得一钱也没有。 水晶鸭好吃是好吃,可是吃两只,一个月的日事钱也就没了,金鼠姑叹声气后,捋起袖子去把衣服洗。 不到时候就洗衣服,只是拔闷而已。 安时礼又是到了天黑时才回府,他今日离开会同馆后,和昨日那样去拜师学做壳了。 回到府,见到金鼠姑吃饱喝足,抱着丫头,坐在寝房的阶前数天上的星星。 丫头是一只脾性活泼的猫儿,不爱被人抱着,在金鼠姑的怀里挣扎不停挣扎,直到安时礼回来,金鼠姑见到自己的壳,注意力一转,不由松了臂力,它才成功地挣脱了出来。 挣脱出来后嫌弃地咬了一口金鼠姑的裤管,然后逾墙跑了。 “大宗伯。”金鼠姑从阶上站起来,努力蹭到安时礼身边。 四下无人,安时礼自也靠过身子去,道:“今晚能变成原形与我看看吗?我量一下你的原形有多大。” 金鼠姑闻言,挑眉又勾唇:“大宗伯是要还我壳了吗?” “嗯。”安时礼不隐瞒自己拜师学艺的事情,“大概半个月后就能还了。” “好呀好呀。”想到半个月后自己就有壳了,金鼠姑兴奋得勾起的嘴角没再垂下来过。 安时礼今日回来,袖子里藏着个淫器包儿,淫器包儿里头有身分佳的缅铃、相思套和银托子等,毛病发作,每件物品都买了两件。 淫器都要成双买,淫店的老板目光怪异,瞧了他许多眼:“怪哉。” 这些淫器是安时礼离开会同馆后,路过一家淫店时鬼使神差买的。 日头有光便思淫,安时礼的心里实在是有辱斯文,买了后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晓,就连金鼠姑也不敢。 金鼠姑跟来寝中,安时礼张个眼慢,偷偷摸摸把淫器包儿丢进柜中。 这些淫器都是金制品,身分好,几件东西堆在个包里,略有重量,慌张地丢进柜中,难免会发出些清脆的声响来,安时礼被这道声响吓了一跳,怕金鼠姑过问一句,问起来,他也不好解释。 不过他担心多余了,金鼠姑的耳力并不好。 要说金鼠姑为何要等安时礼,一是为了喝他的汤,二是要给他看董鸿卿送来那张写满字的纸。但喝汤显然更重要,金鼠姑喝完了汤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儿,她拍拍坟起的腹部后,往袋里掏出董鸿卿与的纸:“大宗伯,今日董公子给了我张纸,可是我看不懂,嘿嘿。” 话说到后半截,金鼠姑为自己是个见不长的感到有一点点的羞耻,笑声都弱了几分。 “董侍郎给你的?”只说从金鼠姑提到董鸿卿,安时礼的心就不舒服了,饭未用完,但已没了胃口,搁了筷。 “嗯呐,我在吃鸭的时候他说看了以后喜欢的话明日在老地方相见。”坐窝儿不晓得其中内容的金鼠姑还在一派天真地回答安时礼的问题。 “喜欢的话?”安时礼无法冷静的脑子里开始想象二人今日如何嬉笑交谈,而眼神里就似春柳梢略了水,慢慢流波。 信还未看,安时礼先忿气盈腮,醋气填胸,看过信中的内容后,若是眼前有木鱼,他会把木鱼敲出个洞来。 里头是这般写的: 谁谁是花花非草草,未言语人前先腼腆。 黄裙绿衣似玉婵娟,扭捏的身儿别样柔。 鬓发如云似玉青蛾,绣花粉鞋儿恰半折。 婷婷体态似玉天仙,那笑颜透君叁思台。 夜微凉,一觉经了二十二年春,一人看取花间蜂蝶,对对相逐,不知今岁鼠姑,欲绽否。 探花就是探花,处处藏着阄,鼠姑是牡丹花,而第一句里的谁谁是花花非草草,便就指的是金鼠姑。 金鼠姑才不是花呢,安时礼呵呵笑了几声,在心里道:应当是谁谁是螺螺非花花。 还有最后一段里,明说了自己二十二龄,无妻妾,想娶妻。 特地强调自己二十二龄,安时礼酸得一连说了叁个毛:“毛!毛!毛!” 叁个毛是单数,于是嘴里不禁又补了叁个毛:“毛!毛!毛!” 这都什么世道了,男人之间还得比较年龄了,没脸皮,毛也!二十二龄的俊俏探花,让二十六龄的安时礼眼红不已。 连着说,毛的发音就变成了猫儿发出的喵,金鼠姑捂着嘴,吃惊又担忧地看着安时礼:“大宗伯,原来你是猫吗?” 毛毛毛?发春的猫就是这样叫的,金鼠姑眼睛发亮,安时礼是发春了?她要被捅了? 一封流情意,安时礼一番愁,内心焦,努睛突眼生嗔怒,折起那封信来擦嘴边的油渍,然后揉成一团塞回袖中。 “大宗伯,里头写了什么?你怎么拿来擦嘴?”金鼠姑不理解安时礼后面的举动。 拿写满了字的纸来擦嘴,这么看来,安时礼也不像是只猫。 安时礼不答金鼠姑所问,两排牙齿咬着,反问:“你们见了几次面了?” 安时礼的直觉告诉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董鸿卿与金鼠姑还见过面,要不然董鸿卿不可能做出只见两面,就写这种暧昧的信来。 金鼠姑想了想,慢慢竖起五根手指头,却说:“叁次。” 看到金鼠姑竖起五根手指头的时候,安时礼猛吸一口气,听是叁次,很快又泄气了。 但金鼠姑自己讲起了第二次见面时的细节,连以唱歌来抵水晶鸭的事也说了。 “你还给他唱歌?唱什么了?”安时礼恰似一只活螃蟹,手舞足蹈,想把这二人丢进锅里熬成汁。 得分别丢进不同的锅里,就算成汁了也不能在一起。 安时礼气得没了体面。 “大宗伯听过的。”金鼠姑不像是在装忘魂,虽然笑着说,但嘴里说的全是真实的话,“我也给大宗伯唱过。” 安时礼很快就想起了那首曲子,瞳孔一震,为之伤心,伤心得事不有余了:原来那首曲子不是我的专属?” 第五十四章一夜六次之第一次(1) 想到金鼠姑用甜润的嗓子唱那首曲子与董鸿卿听,安时礼胸口发闷,拍股而起,居高临下看金鼠姑,一肚子的火,只化成一句话:“小孽螺,随我去书房。” 小孽螺叁个字,安时礼说时牙齿紧紧咬着。 “啊,这么晚了,还要写顺朱儿吗?”金鼠姑不愿去。 眼下写什么顺朱儿,当然是去书房写回信了,安时礼冷冷地笑:“呵,现在,立马去。” 想到写顺朱儿,金鼠姑的身体这儿不爽,哪儿也爽,骨头懒懒的趴在案上扯娇:“大宗伯刚刚不是说要看我的原身吗?我现在变给你看。我的原身,是白呼呼滴……” 然后她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变成了一团小得如同花生的无壳田螺。 金鼠姑是金色的壳,而壳下的肉晶莹透白,就像剥了壳的荔枝。 金鼠姑怕被安时礼抓去书房写顺朱儿,滚成原形以后爬到案腿内侧藏起来了。 安时礼不想草草放了金鼠姑,蹲下身去,准备把她从案腿内侧抠出来,带到书房去。 可是手指碰上去后,安时礼被柔软和冰凉的肉体怔在原地,软无骨,冰似雪,稍一用力,肉体也要爆了似。 “罢了。”安时礼收回手指,带着无名之气,自己去了书房。 去书房也没有做什么,安时礼把那封信反复看,反复醋。最后一遍看,发现此信的字数加起来是单数,这回家除了醋,又开始难受了,他提起笔,在信内随便添了一个字安慰自己的心:“呵!给别的男人唱曲。” 越想越气,安时礼坐在灯下,泪丝丝唱起曲来:“她调猱吾与探花啊~咿呀咿呀。可怜吾心赤如黄金凤啊~咿呀……” 相次戌时,安时礼才洗好身,折回寝室,则看到金鼠姑甜净的睡容。 金鼠姑在安时礼离开以后就变回人形了,澡身以后,就钻进榻里睡。 本无困意,奈何榻香香软软,沾之便思睡,一睡还醒不来。 醋气未平的安时礼,见其睡容,滋味难述。上榻后,又见其香肩光溜溜,着件紫藤鸟雀衔花的小衣,小衣翻卷,恰好露出溜圆的肚脐,肚脐之下,红绸小裤松松系,一扯就落,粉股美景毕露,尽收眼底。 见美景,安时礼的第一反应,却是如未开荤的君子,扭过头去了。好一会儿后想起来,此美景蹂躏了许多回,哪里还需要避眼,便把头扭回来,慢条斯理宽了己衣。 安时礼将金鼠姑的双腿屈起后往上推,金鼠姑在梦中,力不由己控制,安时礼需腾一手来控粉腿,而另外一只手,在金鼠姑沉睡之际,手指先滑到下方去肆意揉弄,拨开桃红两瓣肉,寻花核点戳。 大抵是心里头还酸着,今次力度大,几下就把花核点戳得即可刻充红发硬。 弄着外头的肉,肉壁也收缩,一条紧张有余的花径,连着那张千人爱的出入之口,都被水浸得湿湿糊糊。 将指头刺进花穴里东滑西滑,金鼠姑鼻里有哼声,但未醒来,在梦中放段娇态。 安时礼面色不改,屈起指头,微生甲的指尖,在窄小温热的穴儿里不轻不重地挖刺着,这下金鼠姑酥而醒,醒而大泄春水:“嗯啊……痒的……” 春水在穴口外牵牵连连,欲流不流。 “醒了就好。”安时礼情动了,也依旧端着那副不高乐的模样,让金鼠姑自分隔粉股,闲下来的手往花穴上去,轻擘淡红肉缝,方便径中的手活动,也让眼睛饱看那淫荡之景。 又擘又挖刺的,感受有趣,金鼠姑的一颗芳心浓浓转焰,为之惊颤,像离树的花朵,自由自在飘在一阵甜美的空气之中。 金鼠姑以为今日也能快活两场,尘柄未入,星眸紧闭,不等安时礼,已坠入仙境里。 “哼哼。”弄花穴发气,似乎不是个明智之举,安时礼的手指还在里头,但不挖刺了,慢慢旋转折磨才有快感的肉壁。 纤细的手指旋转起来,金鼠姑一点也不爽快,睁开眼,高凹湿漉漉的花穴:“大宗伯……呜呜,你尽情弄。” 哀求声落地,安时礼连旋转都不旋转了,指横在里头取暖似的。 花穴想要的是进来后可以塞得花径满满实实的尘柄,安时礼偏不轻易与了它。 良久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金鼠姑顿时兴发如狂,悬空的腰臀前后摇摆不定:“大宗伯,你怎么不动一动?” 安时礼沉默到底,腰臀往前时他缩指,往后时他伸指,指尖与瘙痒之处的距离,总差一点儿,急得金鼠姑两眼泪眼汪汪,啮指止痒:“呜呜,大宗伯。” 看金鼠姑滴下几滴清泪,安时礼心情忽放晴,但一颗邪恶之心在作祟,滴几滴泪看得不过瘾,他想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时的娇模样。 于是抽出纤长的中指,改用大拇指摁揉肉缝,就像在摁揉踝骨一样。 安时礼把目细觑金鼠姑的情态,气喘吃紧,一下里飘飘欲仙,一下里痛苦万分,他看得口干舌燥,尘柄硬挺得要炸裂,却强忍不去花径里平息,用强硬的口气,命金鼠姑继续哭:“孽螺,哭,继续哭。” …… 这六次,难道都要详细写吗(疑惑) 第五十五章一夜六次之第一次(2) 金鼠姑现在不需要装模做样,两下里感到委屈的她,不需酝酿,晶莹的泪珠眨一下眼皮就滚了出来。 “呜呜呜……我哭了……”金鼠姑以为自己流了眼泪就能让安时礼动起来,越哭越卖力,到最后真哭还是假哭,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身下体如白雪团成的人儿眼泪不断流,好似触动伤心事儿一般,鼻头眼角皆泛红意,说是梨花带雨之态,不如说是桃花浸雨之态,又或者说是酒酣之状。 金鼠姑的哭势可喜,可娇,喜在眉眼间羞漏嫩气,娇在能与山争秀的细弯眉毛似笼了薄雾,能与明珠争光的眸儿绘春景,安时礼没忍住俯下身去,唇瓣贴上鼻头,而后脖颈一歪,呜一口娇湿的腮颊,势相轻狂:“真哭了吗?” “不知道……”金鼠姑双手抱上安时礼的腰,“反正大宗伯进来的话,我会高兴得哭出来的。” 安时礼的唇瓣在金鼠姑的脸际上留恋,舌头顺着顺畅的脸际自上而下地舔弄,从下颌舔弄至耳垂:“进去的话当真会哭出来?” “嗯呐,快进来。”安时礼只在一边的脸际舔弄,金鼠姑最讨厌这种一边火热,另一边是冰冷的感觉了,眉头皱起,表露烦躁之色。 到这个时候,安时礼也忍不下去了,不用眼儿去寻桃源口,扶着早已坚硬的尘柄,唧的一声就之。 龟头戳来,金鼠姑似遭雷击一般,姿容忽弱,四肢颤抖,急促一喘,当真哭出了声:“呜……大宗伯你就弄死我罢。” 在桃源地里抽插一番,里头顷刻变得又湿又热,尘柄感受这阵湿热的安时礼,觉得脚底也开始发热了。 “孽螺,你说要我做你的壳,可你却先移情别恋。”好不容易平息的醋气复抖上心头,安时礼一醋,尽根没脑去撞击十来下。 可他忘了,越猛烈,金鼠姑越欢喜,淫水泌,次次连头搭脑纳尘柄,犹觉不够深,扳起安时礼的臀儿往下压:“嗯……胡说,孽螺才没有移情别恋。” 安时礼像着了陷阱后脱身的人一样,又悔又急,不再发力撞击,而一手去掐金鼠姑的脖颈,迫使她仰头:“壳不硬,嘴却硬,还花花的。” 嘴硬得与街头撇花的骗子,花得和人门前撇嵌为生的丐儿似。又硬又花把人气疯。 五根指头轻轻掐着脖颈,金鼠姑只是不能低头,不过她身上的痒痒肉到处都是,颈肉也属痒的,安时礼掐来,她喉咙深处发痒,却忍不住要发出一道笑声:“哈哈哈哈~” 实在是痒,金鼠姑扣住安时礼的手腕:“痒的,大宗伯别掐我。” 安时礼当金鼠姑在转移话题,手腕不移,对那封情书与唱曲的事穷究不舍:“没有移情别恋,为何唱曲与别人听?” 唱曲与别人听就是移情别恋?这个说法忒野蛮没道理了,金鼠姑忽然把弓儿扯满了来反驳:“你说要做我的壳,不还日日出门去吗?哪有壳丢下螺自己出门的呢。” “这根本不是一件事。”金鼠姑觉得安时礼没道理,安时礼亦觉金鼠姑没道理,他出门可没去惹桃花。 “怎么就不是一件事情了?孽障啊孽障,你给爷爷说清楚了,别在我跟前装么做大,爷爷我可不吃硬。”金鼠姑有气,威胁安时礼不好声好气来说话,她就要踩爆他的头。 “嗯……反正就不是一件事情。”安时礼正想说清楚,可想到金鼠姑既把那封信与了自己看,便说明她在男女的风月事上确实一窍不通。于她而言,唱那首曲子只是为了感谢董鸿卿大方分享水晶鸭一事。 一窍不通,说了也是在对牛弹琴,安时礼想明白后,做出欲言又止的形状:“总之,日后你只能唱曲与我听。” “你好大的福气哟。”一个壳竟敢下命令,金鼠姑扭过头翻眼睛。 找个机会,她要把安时礼的头踩爆泄气,然后摘一筐九层塔,入锅里爆炒一顿。 不知道孽障炒九层塔的味道如何,反正田螺炒九层塔可香可香的。 见不得金鼠姑这神气的模样,安时礼掰正粉首,眼不眨也不转,紧紧地望住金鼠姑,身下急忙煎煎,一冲一撞动起来。 尘柄动起来,金鼠姑的表情变得柔和,吟哦一声声似柳外莺,只有安时礼搅花心时她才会皱一下眉头,状似不爽地咕哝一声。 弄有两刻,尘柄退出,抵粉股内侧而射。 没了尘柄的花穴不自合,肉缝扇着,端上缀一颗小红果,而桃源口裂开,尾挂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珍珠。 云雨之事总是一夜两次,情穴溢出多余的淫水,做好第二次受弄的准备。安时礼喘着气捻花穴里的红果子,说:“如果,有人主动来做你的壳,你会答应吗?” “真的吗?”金鼠姑来了精神,坐起身来问,“大宗伯,是什么样的壳啊?有关哥哥那种秀色可餐的美形状,和项哥哥死亦为鬼雄的猛势况吗?” 金鼠姑的反应,又让安时礼心头发酸,他欺身压上金鼠姑:“那你觉得,我有关哥哥的美形状,项哥哥的猛势况吗?” 金鼠姑眼珠子乱转,打量一番安时礼,啧啧嘴,回:“美是美,但不够猛呢。”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五十六章一夜六次之第二、三、四次 关哥哥是关羽,项哥哥是项羽,金鼠姑后面还认真地加了一句:“大宗伯,如果你叫安羽,是不是就又美又猛了。” 一夸一贬,安时礼忽然高兴忽然伤心,今晚誓要金鼠姑在他的身下尝到生猛的滋味。于是不等尘柄苏醒,张嘴吸粉唇瓣,吸时用上了牙齿,但齿下有情,未留下不雅的齿痕,吮那奶儿时也是这般的力度,只增情欲而不伤半寸肌肤。 将唇与奶儿呜一遍,口腔感受到人柔软与香甜潮涌一般地传至腹部,尘柄眨眼醒来,挺起的尘柄,圆溜溜的龟头就凑着穴口了,安时礼照准一刺,压着金鼠姑旋即捣个不停。 肚皮挨紧着,情浓兴炽的金鼠姑全身骚骚的,总忍不住要吸气,吸来便锁了下方,渐渐的安时礼已能承受忽如其来的紧致,他也把腹部吸住,吸气时捣入,吐气时抽出,动作变得稍慢些,榻里的吱呀声随即变得沉闷。 但龟头凝了浑身的力气,慢些也捣得狠了,金鼠姑怡然,粉腿欲融,双臂去勾安时礼的脖颈,受插中,她去细觑安时礼的面庞。 狭长的眼角勾着情书,清澈的眸子漾水波,眼睛看着,金鼠姑指尖发痒,便去安时礼的眼角处滑动:“大宗伯,嗯……你生得可真好看呀,比苏州男人还好看。” “滑嘴……”这档儿的安时礼不经夸,一夸,腰间半麻,他似呻吟了一声,往内深深一插入,不久交合处流下一团稠物。 第二次历时不到两刻,安时礼的狠劲尚有,擦干净身下的粘稠,便行今夜第叁次的云雨。 往常第二次结束后就要入睡,今日却有第叁次,金鼠姑又惊又爱,毫无招架不住之感,也因第二次不尽欢,这一次,她开始怂臀部帮衬安时礼的抽插。 “我来就行。”怕这一次也早早泄了身,安时礼制止金鼠姑的帮衬。阳覆阴的手段弄有一刻,安时礼抽出尘柄,提出要当壳。 这个要求金鼠姑自然不会拒绝,自行爬起,翻过身去,细得可怜的腰肢拱如桥,而双膝分开,臀部高抬以迎尘柄的进入。 安时礼跪在金鼠姑身后,手分着一边的臀瓣,尘柄上下蹭几次才插进去。 这般姿势在百来下后,尘柄始捉弄花心,龟头顶上后只顾磨,磨几下,浅浅抽出一截,而后撞钟一样刺入。 捉弄一次,金鼠姑的花心就弹弹,频频捉弄,爽利间还杂有无名的难受。 金鼠姑的唇瓣欲合不能,喉咙出声亦不能,又过百下,不胜撞击的她,一截腰肢开始软下。安时礼见状,伸手去扶起:“我今现猛势况,你可不能自个去蔫儿了。” “嗯……不蔫……”好不容易一夜弄叁次,金鼠姑倒也不愿意就此蔫儿了,她咬住自己的手指打迭精神。 “不蔫,便抬高些。”安时礼拍拍她的腮臀,眼尾发红,看出入之势增阳气。 这般又抽动个百下,安时礼搭在臀瓣上的手指向内一抓,金鼠姑扬头一吟,在吟声中,二人对泄了。 金鼠姑先软下身子,趴在榻上急促喘息。 一场情事结束,金鼠姑的浑身开出桃花来,白白粉粉,宛若雪中花,安时礼埋进她的脖颈喘,喘着喘着啄起光滑滴粉的香肩。 肩上的肉也容易发痒,金鼠姑扭捏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发笑:“痒的痒的。” 安时礼不容金鼠姑拒绝,反扣她双臂,拨开披肩的秀发,湿唇移到她的背脊上,从尾椎处一路亲吻至后颈。 拒绝不了痒意,那便去接受。金鼠姑闭上眼睛,将痒意化作快感去享受,不妨头听到安时礼在耳边说再来一次,吓得浑身发抖。 “大宗伯,你的毛病犯了吗?”金鼠姑秀气的鼻头皱了起来。 “犯了。”不凑个双数,安时礼觉得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日后想起来,也会难受得茶饭不思,所以即使感到疲惫,也要再弄上一次。 金鼠姑在心里评价安时礼是大怪人,而安时礼行动利落,早把她抱至自己的肚皮上坐好,第四次,要来个阴覆阳的手段。 “乖乖,你自己坐下去。”安时礼扶稳尘柄,金鼠姑抬臀一坐就进。 “我来动,嘿嘿。”金鼠姑撩起总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挺起肉奶儿与安时礼看,腰肢大兴地扭,扭似水蛇,臀部如狂的摇,摇似风中柳。 “慢些,慢些……”尘柄在穴中曳若烛,躺在身下,各样的春色扑面来,晃动的奶儿,撑开的花瓣,哪一样不勾人泄,安时礼咬紧牙关才把射意锁住。 第五十七章一夜六次之第五次 金鼠姑蹲蹲坐坐取悦尘柄,安时礼忍也忍不过一刻,起身抱紧金鼠姑,声音沙哑,与她咬耳朵:“我不行了。” 语毕,金鼠姑连蹲几蹲后,精水流出,尘柄在穴内半软。 “我也是不行了,腰疼疼酸酸的。”金鼠姑扶着刚刚那截乱扭的腰肢嘀咕安时礼偷偷道她的精气。 “我没有盗你的精气。”安时礼听见了,“你盗我的还差不多。” 两具黏糊糊又发热的身子搂了许久才变得清爽干净。 擦拭过后,安时礼搂住金鼠姑浓浓做个嘴后躺下。 在榻里的安时礼只安分了半炷香,嘴里吸地发出“啧”的一声,而后坐起身子来。 不明所以的金鼠姑跟着坐起了身:“怎么了,大宗伯你不舒服吗?” “嗯,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还是因为毛病犯了,不爱单数也不爱四这个数的安时礼,想到今晚做了四次,他不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四和死发音相似,不吉利,忒不吉利了。 “是因为着凉了?呜呜,我不许大宗伯再生病的。”金鼠姑怕未来的几日里要旷了情事,张臂搂住安时礼,以肉体来授温。 “我的乖乖壳儿,不可以生病。”金鼠姑双手拍抚孩儿那样,拍抚安时礼的头,嘴里还说些甜得掉牙的腻语。 “不是着凉。”安时礼浑身起了疙瘩,轻轻推开贴到身上来的金鼠姑。 “那是怎么了?”金鼠姑写在脸上的担忧不减一分。 安时礼望望窗外未西转的月儿思考。 还四个时辰才到上朝的时辰,不弄睡不着,再弄一次也不过两刻,怎么说还是后者有利于自己。 可如果再做一次,又变成了单数,以他的性子,不凑成双数也一样会难受。 安时礼纠结得眉头紧锁不展,金鼠姑也跟着紧锁眉头:“乖乖大宗伯,你到底是怎么了?” 继续纠结,能睡眠的时辰会更少,安时礼打定主意,竖起两根指头说道:“我还想弄两次,我们今晚,凑个六次。” 还要来?金鼠姑愣着愣着,忽想起董鸿卿还说过安时礼爱双不爱四,遇四也会难受。刚刚做了四次,即使疲惫他也要凑个六次。 刚刚歇息了一会儿,金鼠姑的体力恢复了,但下方的酸胀感未消,刻下不是那么想被填满,她捏起自己从唇瓣,又裹住安时礼伸出的两根手指头,嗡嗡地道:“要不……我先用嘴帮你?” 毛病发作的安时礼不再拒绝金鼠姑用嘴的提议,调整坐姿:“也行……” 金鼠姑放开了双膝,跪在安时礼的两腿间。 这时候的尘柄半软不硬,金鼠姑第一次近距离觑此物,好奇地睃个不停。 半软不硬之时,外边的皮皱皱巴巴似在水中久泡过,不大可观。 许是目光灼热,在金鼠姑往来睃看下,尘柄硬起。 硬起的肉把皱巴的皮撑住,外皮紧贴里层的肉,而皮下埋有几根蚯蚓似的筋,扭曲地坟起来。因为这几根筋,让尘柄的光滑感看起来大打折扣,但抚摸时,并没有粗糙之感。 金鼠姑不害羞的馋脸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双眼瞪大了看,看多几眼好奇心更胜,回忆稗史中的画面,唇先锁半截龟头。 “哼……”舌齿安分,但安时礼第一次亲眼看到尘柄入口的画面,心痒难耐,鼻子里不时发出哼声。 金鼠姑慢吞吞地吞进一截又一截。 技拙唇笨的金鼠姑只知吞吐,不会拱舌儿来戏。 这不能怪金鼠姑,稗史里的画面又无详细地画出舌头怎么动,只画了个含尘柄的画面,所谓的技巧以为文字写在一边,不识字的金鼠姑只学到了前面这一点。 尘柄的尺寸恰好,但对金鼠姑的口儿来说,不能完全吞进一根,根部的一截总被冷落着。 笨是笨,笨也有不一样的滋味,安时礼也喜欢,掌心抚金鼠姑的脸颊,似在给予回应。 单一的吞吐,久了金鼠姑觉得无趣,开始摸索其它的技巧,被挤得无处安分的舌头自己拱了起来,贴在尘柄的下方滑动。两排牙齿不收,偷力咬住尘柄,然后头颅移动,煞有滋味地吮来咂去,有时候舌尖还去勾龟眼。 口技之招式,最有灵魂之物是那根无骨的舌头,动起来,安时礼如醉如痴,身儿似飞出云层,他脸红一片:“从哪儿学来的……” 尘柄能把花穴填满,也能把口儿塞满,唾液满口,无法及时吞咽,金鼠姑的头晕呼呼的,她吐出尘柄揉发酸的腮:“从书上学来的。” 说着低头又要含,安时礼打住她:“累的话就停吧。” “不累。”金鼠姑抖擞精神,重新含住尘柄,继续做口舌之战。 几尽两刻,招架不住的安时礼从香口中抽出尘柄,在一方手帕上大泄。 金鼠姑不可思议地看着吐露的尘柄,其实含到后头她的情已动,还想让尘柄进到下方去捅一捅,但过于认真地摸索,一时忘了吐出,直把根硬梆梆的尘柄伺候软了。 想起来有些后悔,金鼠姑捂住嘴巴出神。 安时礼下榻去清理,清理干净后,还给窈窕堪怜的金鼠姑倒了一杯温水。 金鼠姑接过后呷了半杯,眼儿一直不离开安时礼的胯间。 尘柄颜色深了几许,但硬起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也不晓得今晚还能不能再硬一回。 金鼠姑在心里乱想,嘴上求欢:“大宗伯,我想要你捅一捅。” 第五十八章一夜六次之第六次 “休息一下。”爱双数的安时礼自然打算再来一次,但前边几乎不歇息地弄了五次,就算是头牛也要停下来喘口气。 “嗯呐,那我等你。”金鼠姑躺下去等安时礼。 让金鼠姑一个人躺在哪儿等他硬起来,气氛有些尴尬,安时礼躺到她身边,亲吻摸阴,温存一番。 花穴湿了一片后,安时礼也硬起了,但这一回硬起,较之从前,有些软绵,插进穴来,动不动就会滑到外头。 金鼠姑像被蚂蚁折磨着,淫情似火,双腿晃荡,着急之际,她想起来自己买过起阳帕:“大宗伯,用起阳帕吧,我在淫店里买了的。” 起阳帕,顾名思义,就是让尘柄硬起的东西,且用此帕之后的尘柄交合时许久不泄,能让女子欲仙欲死。 这时候用上起阳帕,安时礼倒是不觉得伤面,但金鼠姑买的淫器身分不好,这起阳帕恐怕没有一个好的效果,到时候无法坚硬如铁,无法久交不泄,不就让人误会他安时礼年纪轻轻的,胯下的尘柄却有五六十岁了? 安时礼犹豫不决,细想除了起阳帕外还有什么物件也能帮助交合,脑筋一转,便想到了自己买的银托子。 “不用起阳帕了。”安时礼下榻去翻找买来的淫器包儿,热水泡过后,当着金鼠姑的面,用带子把银托子套在尘柄下方。 五六寸长的尘柄本就是粗长的工具了,戴上银托子,更是威风。 金鼠姑忽然有些害怕:“这……我会不会疼?” “若疼的话,我就出来。”安时礼回到榻上,把带着银托子的尘柄插进穴里。 “嗯……好凉……”加上银托子的轮廓,插进来的东西比之前粗了半个手指头,进来的一瞬间,金鼠姑感到不适,抓起被褥极力忍受了片刻,不适感才消失。 安时礼和金鼠姑亲了个嘴后开始抽插。 银托子的前断向下微翘,抽插时,就像一把挖地的锄头,反复挖,挖了又推平,淫水都要喷飞,金鼠姑受不得,仰身一倒:“嗯啊……大宗伯慢些……” 金鼠姑想让尘柄慢一些,于是肉壁开始锁紧。 尘柄虽硬,但只是皮肉之物,生就有弹性,肉壁锁时只会觉得胀,可绑着银托子的尘柄,肉壁一锁就有裂痛感,好似在锁一件钝器。锁不住就罢了,几下后,紧暖的花房尽露,颜色似染粉。 安时礼停下抽插,问:“疼吗?” “怪怪的。”金鼠姑回答,“太硬了,有点膈肉,但慢一点就不会了。” “那就慢些。”安时礼扯过被褥,衬于柳腰之下,又往外退出一小截,提一提腰,浅浅插几下不见金鼠姑皱眉头,才用上劲儿。 少去一小截,穴内不再满得有发胀之感,金鼠姑受动,笑道:“嗯……啊……舒服了……” 因为银托子的形状,花瓣翻吐得更开,一阵又一阵的淫水缘股流下。 如此大的物件也能快速接受,吞纳如常,安时礼暗咽唾沫,手捻一片翻开的穴肉玩弄:“乖乖哪里是田螺精,分明是小妖精,是狼吞虎咽的小妖精罢。” 金鼠姑不懂这是情话,听到个妖字,张嘴反驳:“啊……嗯……我不是妖,我是只田~螺~精~” 怕安时礼听不清,她还特地把田螺精几个字拖长了来念 “好好好,是田螺精,摄人魂的田螺精,不是那小妖精。”安时礼躺下去,高举金鼠姑一条腿,斜斜刺入。 侧躺着斜刺,难刺到底,却刺得肉壁发酥,金鼠姑周身栗栗,浪语难住:“啊……要破了要破了……大宗伯,我下边要破了……” “破了我给你补上就是了。”又不是尖利之器,这样刺入哪里会破,安时礼嘴上回着,保持这个姿势继续插弄。 有时安时礼也将绑着银托子的尘柄溜到外头来蹭肉缝。 银托子和缅铃一样,雕有凹凹凸凸的花纹,凹凸又光滑之物去蹭肉缝,比尘柄蹭时还令人快活,快活得香汗涔出,流到大腿缝里。 金鼠姑眼阁泪,咿呀乱叫:“啊……大宗伯你弄死我罢了弄死我罢了。” “孽螺爱不爱我?”安时礼的手沾到了许多流出来的淫水,他不用帕子擦去,而是擦在了金鼠姑的粉腿上。 “爱也爱也。”金鼠姑胡乱回话。 “那不许找别的男人。”安时礼英气满面。 “不找不找,你还没爆我就不找。” “乖乖肉儿。” 蹭够了肉缝,安时礼的尘柄硬如铁,他拆去银托子,随手弃在地上。 银托子落地之响,给这场云雨添了趣味。 后半场的云雨,安时礼用自己的工具让金鼠姑欲罢不能。 乒乓乒乓,吱吱呀呀,动静不绝,寝室里整夜有响声。 安时礼猛耸臀尖,胯下着力,向腿缝里冲创两刻后,今夜的云雨彻底结束。 第六次受创的花穴微红微白,非常热闹,合时只见红,开时可见白,红的是肉,白的是留在里头的粘稠精液。 “我好累。”金鼠姑累得眼皮都掀不开。 “睡吧。”安时礼笑回。 二人皆疲惫,不顾身上的狼藉,交迭成一团而眠…… 我觉得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说不行,很性感。 第五十九章黄色废料 坚牡十年的安时礼,近女色不过一个月,技巧不熟,一夜六次对他是个不小的挑战。 计划在两刻内结束两场情事,不料半个时辰后才结束,安时礼一沾榻便睡去了。 累得梦境不来,骨头疲得次日差些失睡,在朝堂上禀奏要事,也浑浑噩噩,好几次说话的字数是单数。其它几位大臣听了,魆地里大眼瞪小眼,偷觑安时礼纳闷不已。 明明满面春色,可见精神气,怎么说话这般无力。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吸了阳气。 安时礼不知大臣们的心思,下朝后恍恍惚惚地走去文渊阁票拟。 票拟时也常出错误,不时揉太阳穴叹气。 其它几位尚书觉安时礼这几日忙着接待贡使没有休息好,票拟之后,忙让他归府去休息。 “过几日又有贡使要来,大宗伯可别累坏了身子。”蔡庭拍拍安时礼的肩膀。 闻言,安时礼精神大振,惊问:“贡使?” “大宗伯不知道吗?” 看见安时礼的反应,周仁露出比安时礼还震惊的表情。 今日早朝,万岁爷特地提过此事,上了早朝的臣子,怎会不知晓? 大宗伯破天荒走神了啊。周仁暗道。 “是哪里的贡使?”安时礼今日确实走了神,他坐直了身子,面不改色地问详情。 “是瓦剌。”蔡庭回道。 “瓦剌……”安时礼一连二问,“遣使几人?如今到了何处?” 蔡庭回忆一会:“二百余人,大概后日至甘肃。” “二百余人?”竟来这么多人,安时礼一听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起来,声音也拔高了不少,“吐鲁番的贡使未走,又来瓦剌的贡使,非常贡时月,怎外夷贡使来得如此频繁?” “这倒是难猜。”周仁想不通。 蔡庭叹了一声气:“陛下倒是不想接待,但瓦剌是叁年一贡,明年便是贡期,可再过一个月便是新的一年了,这时候拒绝来贡,只怕是……” 日子选得如此恰好,这让安时礼愈加站立难安,钦不定去寻兵部尚书刘丛之相谈。 刘丛之听闻非常贡时月而瓦剌遣使来,早有疑虑,见问,回道:“怕是假借朝贡以窥边况,但只是猜测,他们尚未入边来,故而不敢在朝廷上随言心中疑虑。” 刘丛之能有此疑虑,想比甘肃的总兵都督应当也会有,安时礼忽然放宽了心。 既有疑虑,行事必会更加谨慎,不易一脚堕其奸计里。 现在棘手的是要如何将瓦剌拒之门外,还不惹出事端来。 这件事情礼部得操心了。 北瓦剌,西吐蕃,安时礼细细一想,便感到一阵头疼。 脑子紧着一根弦,再聪慧之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嘴里呵出一团团白花花的热气,暂先回府。 路上路过酒馆,鼻端闻到水晶鸭的味道,安时礼想起了金鼠姑,便让车夫入馆内买水晶鸭两只。 买来与金鼠姑吃。 可这一次和上次相同,安时礼没能逢上金鼠姑的那短暂的喜好,他买来了水晶鸭博人儿之心,那人儿的口欲却转弯爱上了一道叫做带骨泡螺的点心,不爱水晶鸭了。 安时礼带回来的新鲜水晶鸭,她一眼也不看,一直埋头吃饔人做坏了的带骨泡螺:“我不喜欢吃水晶鸭了,我喜欢吃甜甜软软的带骨泡螺,好吃极了。” “呵,花心螺。”安时礼压着嗓子偷骂金鼠姑。 但金鼠姑今日的耳力上了叁层楼,目力也是如此,安时礼的这声骂,她听了个碧波清爽。 听是听清了,但会错了意思,金鼠姑眉头打结,腮颊发红,捂着耳朵,状似有气又状似羞涩:“大宗伯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怎说这种羞人答答的话,我是有花心啦,但你怎么能直言呢。” 她把安时礼骂的花心,理解成了另一个花心,脑子里堆满了闺房事。 安时礼后知后觉理解到金鼠姑的话意,登时脸红,舌头打绺,说话也不顺畅了。 安时礼转移话题:“吃不吃水晶鸭?” “都说不喜欢了。”金鼠姑转过身去,没好气回话,“好好的一个人,耳朵居然有问题。” “呵呵。”今日本就不顺心,金鼠姑还各式拒绝他的殷勤,安时礼气不打一处来,换上常服,弃鸭归书房去看书平静一番。 书泛了几十页,看到砚台下压着董鸿卿的书信,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变得暴躁,安时礼合上书,打帐抓田螺精到书房来写顺朱儿。 今日就写安时礼叁个字,写个十张。 看她一脸忧愁地写顺朱儿,安时礼的心情总会好一些。 想定,安时礼推门而出,但门房处送来了拜帖。 打开一看,是董鸿卿送来的。 拜帖中说是来归还那本宋版书,但晓得他的心意的安时礼知道今日来访并不只为此事,他是想见那只招摇撞骗的田螺精罢了。 第六十章寻医治疾(1) 金鼠姑不知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安时礼忧她与董鸿卿见面后口无遮拦,也怕董鸿卿加深了误会,便与门房的人说今日头疼不见客,请他改日再来。 门房的人应下,折去门首回话。 有关金鼠姑的事儿都让人头疼,聘她成为府中的洗衣娘,自己大大地陷本了。 安时礼盯着在檐上吵嘴的佛奴和丫头喃喃自语:“今年这府里,热闹了许多啊。” 话毕,金鼠姑悄无声息,斜刺里来,手指头扳着,“啊”的一声出现在安时礼跟前,邀功似地说道:“大宗伯,你刚刚说了十一个字。十一个字,不是双数诶。” “闭嘴。”安时礼默默算了一下刚刚说的话,确实只有九个字,难受得想重新说一遍。 不过比起重说一遍,安时礼更在意另一件事。 方才说话时,声音小得仅自己能听清,但金鼠姑却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分明是顺风耳再世,和从前截然不同。 “你的耳朵能听得如此清楚了?”安时礼问。 “嗯。”金鼠姑捏住自己凉凉的耳垂,“今日醒来,眼睛便可以看清远处了,耳朵也听得非常清楚,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真的?”安时礼不大相信。 “真的。”金鼠姑点头。 书中言人与精怪交好,人必失精气,泄肾气,安时礼相信了这句话,看来日后要大补身子,才不会被眼前的田螺精盗精气盗至死。 “唉,随我来书房一趟。”安时礼负手往书房的方向走。 “不要,我不去。”去书房准没好事儿,不是写顺朱儿就是听安时礼念《三字经》,金鼠姑听见书房就如听见断头台,三魂掉去二魂,吓得转身要跑。 安时礼一转身,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拽着往书房走:“路都不会走,还想跑?” 随手一抓便抓住,安时礼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教过金鼠姑走路。 “杀螺啦,救命啊,大宗伯要杀螺啦。”金鼠姑梗着脖颈嚷嚷 求救声传宇宙,但无人来救。 拖拽之际,金鼠姑挥舞两条手臂,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个稻草。 抓了许久,空中没有什么救她的稻草,她还是进了书房,被安时礼哑着拿起笔来写顺朱儿。 “呜呜,我不想写。”金鼠姑丝丝两气的,描一个字滴一颗泪,泪珠晕透未干的笔迹。 不知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写一封凄凄惨惨的诀别信。 安时礼且看书,且看金鼠姑无比悲伤的颜状。 “我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为什么要学写你的名字呢……”金鼠姑擦着眼睛说道。 “也对,反正今日你也无事可做,那顺便学学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吧。”安时礼在说话,金鼠姑手上握着笔,心里却在算他说了几个字。 一算是双数,她不耐烦地撇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能说个双数,病入膏肓了也。 安时礼重新铺纸写顺朱儿,毛笔饱沾黑墨,打帐写六张金鼠姑的名字,写完一张就搁一旁晾干。 写到第四张时,安时礼的手腕在空中停顿,悬笔久久未落,笔尖开始往下溜下墨。 “金鼠姑……鼠……有办法了。”安时礼忽然想到了如何婉拒瓦剌入边来的借口了,止不住地笑意从嘴角漏出,他搁下笔,身子往金鼠姑面前一探,然后在她的左右脸颊上各呜了一次,“乖乖的名儿真好听。” 呜完软软的腮,安时礼心里一团高兴,洋洋洒洒写了十张金鼠姑的顺朱儿。 安时礼低头写得高兴,金鼠姑却悲伤得眼泪纵横,劈手夺了他的笔:“啊,够啦够啦,这么多,手都要写断了。” “抱歉。”不知不觉写了十张,安时礼只挑了其中写得勾勾又丢丢的六张递过去,多余的四张,折起压在一本书下。 金鼠姑不情不愿地接过手,加上前边十张写满安时礼的顺朱儿,今日要写的顺朱儿一共十六张。 十六张,又是双数,无处不在的双数,让金鼠姑起了坏心思,她放下顺朱儿,捧腮痴痴看安时礼,道:“大宗伯,你的名字是三个字,不会觉得难受吗?我日后教你安时礼礼可好?安时礼礼!~” “不要转移话题,乖乖写顺朱儿。”安时礼无一丝情态变化,他才不会上金鼠姑的当,她就是不想写顺朱儿,寻些让人难受的话题来延时辰。 金鼠姑的眼珠朝天一番,在心里送安时礼一个“酸风欠”的表德,而后改成笑呷呷的模样继续道:“大宗伯,你说你爱双数的毛病,需不需要看郎中,寻些挡戗的药来治?怎么着这也是病,有病不寻医,不吃药,岁久成无药可救的痼疾,那不是容易在夜晚时分眼光落地呢?怎么说,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 第六十一章寻医治疾(2) 安时礼无动于衷,眼角撇一眼人后,拿起书来看。 为了不写顺朱儿,金鼠姑绞尽脑汁,极力撺掇安时礼去寻郎中:“就算现在身子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症状,日后定会出现的。礼礼现在还年轻,咬牙坚持一夜凑上六次不是问题,那老了时怎么办呢?硬凑六次,不得脱精而亡吗?脱精而亡的话,礼礼就是爆了吧。爆了也好,我就可以找新壳了。” 金鼠姑瞎编来的话,带着点威胁的意思,就算如此,却越编越有点道理了。 硬凑六次,只看量而不重其质,云雨之事做起来索然无味,无味哪能生爱,无爱哪能留住花心的田螺精。日后路上随便一个俊男子向招一招手,金鼠姑就会嬉皮笑脸跑到别人的怀里去了。 “你说的,有道理。”安时礼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管着自己的脚尖走出书房。 “啊,终于走了。”目送安时礼离开,金鼠姑把手中的笔一扔,哼首欢快的小曲,滴溜扑跳出书房,到外头去找猫儿玩。 走出书房后,安时礼的脚步未停,穿着挂眼的常服出府上街寻郎中,治他那爱双数厌单数的臭毛病。 安时礼去了一家名儿叫妙手回春的医馆。 今日的医馆冷冷清清,里头只有一郎中在磨药粉。 郎中见有一精神楚楚的正一品官员入内来,还以为自己的医馆闹出了人命,吓得腿软,浑身颤抖,停下手中之事,要给安时礼行了一个大礼:“大、大人……” 安时礼摆手:“慢,我只是来寻药吃。” “大人的身子不舒服?”不是自己的医馆闹出了人命,郎中长舒一口气,引安时礼到椅子上坐下。 “是心里不舒服。”安时礼坐下去,背脊和站立时一样笔直。 “心里?”郎中不解,但请安时礼露出手腕,先切一切脉。 安时礼照做,折起一折袖子,翻过可清楚看见皮下之筋的手腕,放在切脉用的软枕上。 郎中二指轻轻搭在手腕上,捋着花白的胡子切了一会儿,发现脉搏平稳,无患病之兆,便收指入袖,疑惑发问:“大人说的心里,可是指胸口闷,或者是皮肉下的那颗跳动的红肉不舒服?” 脉搏切完,安时礼把折起的袖子放下,直言自己娘胎里就有的毛病:“唉,这病,有药可医否?” “这……非皮非肉非脏器之病,饮药难起疾,就如那相思病,只能自治,不能赖药。”这算是哪门子的疾病,郎中想不出来,恐怕翻遍古书也不能寻得答案。 不过不能用药治疗的病,更是麻烦。 安时礼伤神地叹两声气,脸色比有疾之人还差,好似下一刻,灵魂就要随风飞去了。郎中一看不对劲,忙温言与之交心:“那大人为何爱双数不爱单数呢?” 郎中的案面有些凌乱,书籍笔砚混成一团,安时礼浑身不舒服,忍不住去收拾案面。 他一面收拾一面回:“双数之美啊,是单数不能比的。” 回答这句话的声音悠长轻松,仿佛灵魂在向往摸不到的云端。 安时礼收拾案面的举动,在郎中的眼里是病得不轻了:“其实大人可以放些心,去慢慢接受,许多东西虽是单数,但依旧美好,就如月儿和金乌,它们便是单个的,白天黑夜孤零零挂着,但不碍它们放光芒,耀人间啊。” “哈哈。”安时礼摇头一笑,收拾好案面,乖乖袖起手,坐在椅子上,“宇宙无穷,广纳万物,您又知道今日升的月儿和金乌是昨日落的那个?” “嘶……这……”这话说的,郎中眉头皱起,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月儿不知有多少个,但金乌只有一个,后羿射日这个故事,大人应当听过。” “即使这样,那金乌之数原本也是双数,只是被后羿射成了单数。你看看人,眉目是双,鼻虽为单,但有两个腔,唇瓣也如此,四肢也皆是双。双就是美之子……”安时礼理直气壮地回话,认定世间的美好都是双数,不容人反驳。 郎中一脸茫然,再让安时礼说下去,他都要有爱双的疾病了:“既是这样,大人为何要寻药治此疾?” “说来有些羞涩。”安时礼吞回那些话,面有红意,“因为爱双厌四,云雨时不是一夜两次就是一夜六次,九浅一深,也变成八浅二深,回忆起来不大愉快。” 郎中是个年过半百之人,再有这些闺房之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听安时礼这么一说,他哈哈一笑:“八浅二深是情趣,至于大人觉得一夜六次不大愉快,是肾气在作祟。肾气作祟,那便好办了,饮汤即可,包大人一夜八次也愉快。” 郎中语毕仍有笑意,安时礼低头去想怎么回答。 饮了那些补汤,一夜八次也愉快,但这有些泄欲的意思了。 等了一会儿,安时礼还在思考,郎中以为他觉得饮补汤是有损颜面之事,转口又出了别的主意:“不如分着来?大人可以白日里三次,黑夜里也三次,加起来就是双数了。” 这主意忒妙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安时礼双眼一亮,正想回话,忽然那窗外来了一道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女音:“好公子,我寻不到我家苍迟哥哥了,但是我好饿,你能给我买两个馒头吗?” 这道女音落地,董鸿卿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姑娘只要馒头,吃得饱吗?” 第六十二章小白狐 “嗯……吃得饱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买多几个馒头吗?”董鸿卿问完,那姑娘不知羞耻地有加了几个馒头。 董鸿卿善心大发,没有拒绝。 安时礼给郎中付过切脉的费用,想看看董鸿卿平日里是如何与姑娘们相处的,但他来迟了一步,出来只见一个头戴鲤鱼衔花黑幅巾,身穿珍珠花袄,腰系翠蓝缎裙,肩披妆花缎子鹤氅的妇人在檐下啃热乎乎的馒头。 董鸿卿给她买了五个馒头,她三两下就吃进肚子里,似乎没有吃饱,眼涎涎地看蒸作铺前冒馒头香的笼子。 看着馒头也不会跑到嘴里来给她吃,于是眼珠子向人群溜去,寻人给她买馒头。 这人是扬州东关街的小河婆虞蛮蛮,随东海龙太子苍迟来北平买些糕点,虽是守河的小河婆,但她常常去街上讹馒头。 一讹一个准,眼神忒好,非面善心善之人,她还不乐意去讹。 虞蛮蛮的眼睛溜到了对面檐下的安时礼,隔着一条车马往来的宽阔街道就呼:“好公子,你能给我买两个馒头吗?我还没吃饱。” 嘴上说两个,手指竖五根,一点也不与生人客气,诈熟的本领无人能比。 安时礼不晓得她的身份,但看她穿着打扮得体,袄上的珍珠颗颗圆润,应当是个富贵人家,怎会连馒头都买不起?不过听她的口音不似北平人,也许是某地来的人家,不小心与家人失散了,才沦落至此吧。 安时礼在揣测虞蛮蛮的身份时,虞蛮蛮钦不定褰裳跑来,但她才下屋檐,一身穿羊绒鹤氅,脚下踩着黑靴的男子从酒馆里出来叫住她:“虞蛮蛮,你没脸没皮,快些回来。” “啊,苍迟哥哥。”虞蛮蛮转身跑向男子,“我想吃馒头。” 名儿叫苍迟的男子,身边还要个才及他肩头的胖姑娘。 这胖姑娘穿着黑袄粉织金裙,头发用红绳扎了个似骨头的三小髻,穿得如此干净,却捧着一只头也没去掉的囫囵水晶鸭,在哪儿津津有味地啃肉:“这儿的水晶鸭,比扬州的水晶鸭好吃呢,苍迟哥哥,不如买多几只回扬州吧。” 好圆润的一个姑娘,胖得均匀吃喜,而吃水晶鸭的方式,和金鼠姑一般无二。 “可不能让她如此胖,要不我做的壳,她就进不去了。”壳已经做好了一半了,若金鼠姑因胖而钻不进去,他得不偿失。 安时礼捂住撮着下颌,嘴里喃喃着走回了府。 回到府,金鼠姑抱着一个竹篓,脚步雀跃来迎:“大宗伯,你瞧瞧我的篓里有什么?” 竹篓上盖着一层布,布下不知是躲了什么东西,一直在乱动。安时礼摇头说不知,金鼠姑笑嘻嘻揭开布,道:“是一只好漂亮的小白狐。” 白布揭开,里头蜷缩着一只毛发白折折、松蓬蓬,唯有尾巴一点粉的小白狐。 毛发若雪白,似绸缎样光滑,面庞尖尖窄窄但两腮肉儿丰盈,确实漂亮,安时礼问:“从哪儿抓来的?” 白布揭开后,小白狐受惊似地把头往胸腔处埋,金鼠姑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不是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被一只凶猛的老鹰叼着在空中乱飞,好可怜。掉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刚好砸到我,它就要成肉泥了。” 话说得轻松,被这只小白狐砸到的时候,金鼠姑疼得抱头惨叫,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脑袋要开花了。 “你被砸了?”金鼠姑的辞色无常,头上也没有皮肉伤,安时礼目光含忧,却看不出她有被爆头的痕迹,心想是她在打悲,骗人动恻隐之心。 “嗯呐,不过我的头硬,没爆就是了,嘿嘿。”金鼠姑笑态向人。 小白狐的两只前爪都受了伤,被白布不松不紧地裹着。 包裹得不整齐,安时礼将小白狐抓出来,亲劳双数,重新包裹了一番,每一只爪子都裹八圈布条,然后在下方进行首尾,不让结露出来:“等它的伤好痊,得将它放生。” “嗯呐。”金鼠姑笑眯眯,爱不释手地摸柔软蓬松的狐狸毛,开玩笑地道,“好暖和好柔顺,真想把它的皮毛剥下来当暖耳,嘿嘿。” 包裹讫,小白狐自己跳进竹篓里蜷缩成一团,这回家的头没有全部埋进胸腔,它露着一只眼睛,警惕地觑安时礼和金鼠姑。 当金鼠姑说出那句恶毒的言语,小白狐眼含泪水,嘤嘤哭了出来。 “啊,是因为伤口疼吗?怎么还哭了。”小白狐哭起来也有我见犹怜之态,金鼠姑手脚慌乱,捧起它受伤的爪子,嘴里呼气,“别哭别哭,螺螺给你呼呼。” 分明就是被她的言语吓哭的,安时礼叫来阿刀,让他好好照顾好这只狐狸,自己则单手抓起金鼠姑,往书房的方向走:“让我看看你的顺朱儿写完了没有。” “啊,你说什么?”提起顺朱儿金鼠姑便开始装疯卖傻,“我的脑子刚刚被那只狐狸砸坏了,耳朵听不清了哟。”- 和旧文的人物进些了一些互动,可以让还没写到的一些剧情更有趣。 其实在开始铺结尾了,但也要写好久,我还没开始虐大宗伯。 第六十三章大宗伯又吃醋了 装疯卖傻的金鼠姑,没能拗过好为人师的安时礼,在他的之监督下,金鼠姑学会了“金鼠姑”、“安时礼”这六个字的写法,现在闭着眼睛也能写出来。 写了十张顺朱儿,金鼠姑就似被人上了刑具,折磨得她脸庞无颜色,眼神空洞,要吃带骨泡螺以后才还惺。 “你少吃些。”金鼠姑的吃态,安时礼想到了今日那位啃水晶鸭的胖姑娘。 脸庞圆圆,身体也圆圆,但行动灵活,金鼠姑若胖起来,行动只会更笨拙,安时礼好心劝道:“这种甜物,吃多了容易胖。” “不会的。”金鼠姑一心扑在食物上,耳朵里听不进劝,继续吃盘子里的带骨泡螺。 金鼠姑鲜少动齿咀嚼,用分泌的温唾融化棉软的奶油,化开后再同唾沫一起咽进肚内。 甜味经喉,有逢喜事之爽,她笑意不减,笑时碎玉微露,春风也醉。 “自信何来?”日日见到金鼠姑,安时礼也看不出她这些时日有没有胖些,不过她低头无重颐,侧面见颌线,应当没有胖。 “大宗伯没有听过一句话吗,‘三月田螺满肚子,入秋田螺最肥美’,我们田螺只会在中秋前后肥,其它时候都是瘦瘦的。”金鼠姑说完,张开嘴巴,饿狼吞猎物似的,把一整个带骨泡螺塞进嘴里。 “酸酸酸……”腮颊鼓鼓,吃着甜物的金鼠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酸的?”金鼠姑的唇边沾了些许奶油,安时礼的指尖取一点送入口中试其味,明明是甜的。 “不是带骨泡螺酸,是我的嘴巴酸。大宗伯你那物儿大,弄得我颊酸酸,舌麻麻的……”金鼠姑一边吃一边用掌心揉着腮颊。 “好了,慢慢吃吧。”昨夜香艳的画面就如一缕无形的轻烟在眼前飘,安时礼面色微红,讪讪一笑,抿起唇,不再说话。反正金鼠姑都说不会胖了再多嘴说一句,怕会惹人嫌,索性让她吃到打饱嗝。 苏州人好甜,苏州螺也好甜,不知吃甜物的田螺,肉是不是会更甜。安时礼决定下一回要在中秋前后去一趟苏州,尝一尝苏州的田螺肉。 金鼠姑吃完带骨泡螺,忽问了安时礼一句:“大宗伯,你喜欢吃酸还是喜欢吃咸的东西?” “酸的。”安时礼回。 “那大宗伯是君子呢。”金鼠姑把沾着奶油的手指抓上安时礼的袖子,擦干净后就收回手,说一句“珠儿滴醋,酸得美味”,然后就跑去找小白狐。 安时礼懂得金鼠姑的意思,俗话说“君子喜食酸,小人喜食咸”,但想来她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把不干净的手指擦干净,才胡乱问了一句。 “反正也是你洗衣服。”安时礼看着斑斑点点的衣袖笑道。 金鼠姑自作自受了一回,夜间洗安时礼的那件衣服洗得乱发气,回他榻里睡觉,灭烛火前还在念叨今晚的衣服忒难洗干净:“大宗伯,你能不能爱干净一些,别让你的衣服沾上奇怪的东西。” 她忘了她口中说的那个脏东西是自己弄上去的,安时礼连吃二回亏,也不做计较,解开衣襟,露出光洁的胸膛,只问:“你今晚想不想被捅?” “几次?”金鼠姑怕安时礼脑子一热,不小心做了三次又要凑个六次,虽受得住,但昨日用唇齿伺候了一回,缓解股间的酸疼,股间的酸疼缓解了腮颊却泛酸意,得不偿失。 “两次。”安时礼的衣服全卸,揉湿了花房,尘柄挤入后频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见眼前的白肉,总觉得腰际的肉和腿上的肉多了一些,锁子骨也不如从前的宛然了。 安时礼眨眼复眨眼。 月光之下,香肌遇风的金鼠姑娇媚可人,莺声呖呖,腮臀一耸一放,安时礼抽送得浅,身体又酥麻感但可控,嫌夜太长太静的她问了一句:“大宗伯,董公子的写了什么啊?哎呀,我今天忘了去见他啊。” “呵呵。”做这种恩爱之事,偏要提个董公子,安时礼白净的脸儿变成青灰之色,他屏住呼吸,猛地倾卵袋而贴,狠抽猛提半刻,“夜太静,弄六次。”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六十四章喜不喜欢我 安时礼说六次就是六次,第四次的时候金鼠姑股间微酸,放松身心去迎合尘柄后才得趣。 一得趣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的两次金鼠姑夹紧双股,嚷着要安时礼再深再猛:“得趣得趣,得趣极了,大宗伯再深再猛!” 安时礼憋着一口气到最后,腰间的骨头疼不能转,脊柱好似走作,而金鼠姑春色满面,精力无限,啃咬他的手指头。 牙齿力道多变,咬疼了人,留下齿痕了还不松口:“大宗伯,你身上的肉是不是唐僧肉,香香的。” “不是。”安时礼抽不出手指,索性让她咬到齿酸自己松。 片刻后,安时礼的手指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压痕,始作俑者双臂上抬,从容地伸个懒腰,喃喃说几句似梦中言便闭眼睡了。 静寂的夜晚,在柔曼当前,安时礼越想越不愉快,合着他拼尽全力,累死累活地弄上六次,金鼠姑只有快活,没有感到一些难受,那他弄六次的意义何在?他分明是在成人之美。 “起来。”安时礼气不过坐起身,推醒刚去会周公的金鼠姑。 金鼠姑半醒半睡,此刻的她倦于睁眼,拍开安时礼的手,把身子一蜷,缩成一团后藏在褥下继续睡。 安时礼掀开被褥:“起来起来。” “干什么啊?”身上没了被褥,金鼠姑冷得打哆嗦,起身后没好气问安时礼,“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见金鼠姑苦着一张脸坐起身,安时礼下榻着鞋,拿起一件外衣丢到榻里:“穿上后随我去书房。” “好冷,我不去。”去书房准没好事儿,金鼠姑把安时礼丢来的衣服揉成一团,底发力气反丢了回去,趁着睡意还在,她泥鳅似地钻进褥里。 衣服丢来的突然,安时礼不妨头被砸了面,他二话不说拾起外衣,折回榻边,强拉硬扯,将金鼠顾扯下榻,在她的肩头加上外衣后,冒着风雪来到了书房。 “干什么啊。”金鼠姑欲哭无泪,来到书房就往地衣上趴。 安时礼走到案前研墨:“教你写信。” “写信干什么?”金鼠姑头没抬。 “董公子写了封信与你,你不打算回?” “我又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安时礼为金鼠姑收到这封情书醋,醋归醋,还是要说清楚。要不就要一直瞒着金鼠姑,防着董鸿卿,但这样误人青春,教人伤心,可不兴因醋而害了人。 安时礼一字不漏,将董鸿卿的信中内容说与金鼠姑听。 信中的语言晦涩,金鼠姑听不懂,安时礼只能逐句译之。 听完安时礼的解释,金鼠姑怔怔的,还是云里雾里:“所以说,董公子喜欢我吗?” “是啊。”如果可以,安时礼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说来我也蛮喜欢董公子的,嘿嘿。”想起董鸿卿温柔的庞儿,金鼠姑痴痴一笑。 笑时余光抹见烛火下有一张死僵的脸庞,她敛了笑,拿起笔来,低头在纸上乱写乱画,“我知,大宗伯没有爆。” 金鼠姑的话并未让安时礼高兴起来。 一直以来她的喜欢似乎只是在肉体上的喜欢,他爆了以后就可以拍拍屁股,一点也不留恋,找另一个俊郎儿继续欢好。但他的喜欢却是超过了肉体上的喜欢,时常念她的好,笑她的娇,纵她的坏,她无忧便是好。 他喜欢金鼠姑,和董鸿卿的喜欢一样。但金鼠姑对他的喜欢,可能和对一道食物的喜欢是一样的,随心而变,没有道理。 意识到这一点,安时礼愈发忧愁,如果金鼠姑的喜欢是这般的,那逼她写信回绝董鸿卿,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安时礼微微弯了腰,眼里掉光,注视金鼠姑问道:“金鼠姑,你喜欢我吗?” 眼皮一抬,屋内燃烧的烛火映入安时礼的眸子里。 烛火亮然,还因偷钻进来的寒风摇曳,眸子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曳,掉光的眼也溢光彩。 这道光彩是从外界借之,不能和眼眸之色融合,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背光而坐的金鼠姑,叉开五根指头,在安时礼的眼前来回一晃,欲把烛光遮去。 指头在眼前晃,安时礼没有眨眼,把刚刚的话再问一遍,这一次的语气坚定了不少。 烛火四面都有,晃来晃去都没遮去一点,金鼠姑泄气了,放下手,回道:“喜欢,也不喜欢。喜欢大宗伯的美,不喜欢大宗伯的贱。” 金鼠姑说的贱,与壳被踩爆了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一想自己的壳被踩两次,金鼠姑的伤心止不住,她拍起安时礼的脸,道:“啊,大宗伯,你真的贱兮兮的,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壳踩得稀碎呢。” …… 田螺啥时候能意识到自己喜欢孽障大人呢 大概就是在孽障大人出事的时候吧 弟六十五章酸溜溜的田螺姑娘 “罢了,回去睡吧。”安时礼带着笑容叹一声气,金鼠姑的性子生就天真无邪,不热衷世故,也不流于世俗,过分懂得情爱,对她来说未必的一件好事。 “大宗伯不是说要教我写信吗?”金鼠姑已经不困了,反倒有几分精神,来书房不是写顺朱儿,她便有兴趣了。 安时礼收起纸笔,精神萎靡,回:“你已知信中内容,日后相见时,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吧。” “好吧。”金鼠姑爱上了书房铺的地衣,比寝室里的地衣柔软,也比硝熟了的兽皮暖和,她爬到角落里去,合上眼皮后美滋滋睡下了,看样子是打帐今晚在这里睡一夜。 劝不走人的安时礼,无可奈何,也在书房里将就睡了一夜。 二人各自在舒服的地方入睡,半夜时安时礼因冷,打了若干个喷嚏,声音虽小,但恢复耳力的金鼠姑听得清楚,她动了恻隐之心,主动爬过去当了他的壳:“贴贴。” 金鼠姑只当了半个时辰的壳,睡眠深时,人往下一溜,溜到安时礼的身边去了。 安时礼是因一阵忽来的酸痛醒来的,醒来后腰背比做了六次的时候还酸,扶着腰走了一圈,发出痛吟来:“好沉……怎么回事……” 活动了好一会儿的筋骨,安时礼整装去上朝,昨日因掉神而没有听见瓦剌来朝贡这一大事,事来突然,瓦剌又乃奸诈强悍之番人,不留张本,就此遣回,虑其不悦,边地易发起打征尘,大臣一时无计可施。 昨夜安时礼教金鼠姑写名字时,见“鼠”字而心生妙计,只需托言甘肃多处爆发鼠疫,病患无数,一时间难控制,不便接待外来贡使,而他们也不能绕过甘肃入京来。 万岁爷一听,觉此计可行,与在朝大臣商讨一番,便让礼部写好文书,差人八百里加急送至甘肃总兵处。 暂解决了一事,还有吐鲁番贡使回番一时。不过贡使回番,多由兵部来负责,安时礼总算能松口气歇息一会,当日票拟后,到师傅哪儿学做壳,也就是学陶瓷工艺。 安时礼聪慧,态度认真,学了几日,做个壳绰绰有余,但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人,今日一刻不辍,学了一个时辰才回府。 今日有些闹闹和和的,安时礼一下马车,便见到一幅依依不舍的相别之景。 门首的右侧围了一群人,有昨日诈熟叫董鸿卿买馒头的虞蛮蛮,啃食囫囵水晶鸭的胖姑娘,还有被虞蛮蛮称呼为苍迟哥哥的男子,以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 这男子是扬州东关街开美人胭脂铺的虞半白,手里抱着昨日金鼠姑救治的小白狐。 小白狐和金鼠姑一样,是只精怪,姓裴名姝,在东关街里开着柳惊香鱼铺,与扬州的神仙精怪打交道,身份不一般。 裴姝乖巧地趴在男子的手臂上酣睡,安时礼下马车时,虞半白从袖中拿出一盒东西送到金鼠姑面前:“多谢姑娘救了它,我乃与脂粉打交道之人,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姑娘。冬日寒风伤肌,这般,我便送姑娘一盒玫瑰润肤膏吧,每日睡前抹上,润肤又美肌。” “谢谢虞公子。”金鼠姑不客气地接过来,没一点防备之心。 虞半白的肌肤吹弹可破,鬓边簪绒花,也是个貌美的郎君,金鼠姑必定是喜欢的,安时礼眼角一红,带着醋意,咳嗽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大宗伯!”金鼠姑眉眼弯弯,“他们是小白狐的主人,今日是来接小白狐回去的。” 身穿公服的安时礼步子沉稳,眉眼展开,拿出了面对外来使者的态度,在官场上斡旋多年的文臣,气势也并不弱,吓得那胖姑娘脚步一挪,将身子藏到苍迟身后去。 虞半白从容不迫地行一礼:“多谢安大人救了这只小白狐。” “大宗伯,原来我们昨日救的小白狐,喜欢吃鱼。昨天它去河边抓了一条好大的鱼,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却被一只老鹰盯上了。那老鹰和小白狐抢夺鱼,小白狐不肯让步,老鹰一气之下,就把鱼和小白狐一起叼上了天。呜呜,老鹰实在是太凶猛了,可怜的小白狐。”金鼠姑为小白狐打抱不平,说到关头,两只脚交替乱迭雪地。 安时礼的戒备之心并未松懈,找回裴姝,虞半白没有在这里多勾留一刻的想法,再次道谢以后,抱着裴姝离去。 东海的龙太子苍迟是条懒惰的乖龙,从头到尾都在打呵欠。离开前,虞蛮蛮又诈熟了,不过这次诈熟,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它一蹦一跳地到安时礼面前,笑道:“你是昨日给我 买馒头的公子吧?谢谢你,昨日的馒头可好吃了,我好喜欢。嗯,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再给我买……” 话未毕,就被苍迟拽走了:“虞蛮蛮,你没脸没皮。” 昨日给她买馒头的明明是董鸿卿,不知道这姑娘是真的记错了还是在装傻,安时礼无奈一笑。 脸上的笑容还在,耳边忽然来了一道金鼠姑的骂声:“大宗伯,你的肉一点也不香,臭臭的,臭死了。”话落地,金鼠姑蹲到地上团起的一个雪球往安时礼身上砸。 双臂暗藏蛮力的金鼠姑,将雪球砸偏了一些,那些雪球砸到安时礼的肩膀后和火星子一样散开,落到了地上。 雪球团得松波波的,安时礼身上的衣服也厚实,没有什么攻击性,雪球砸下来,他不疼也不痒,但肚皮里的疑惑渐渐溢出来了:“我怎么了?” 金鼠姑双颊通红,在门首前指骂安时礼心不纯:“你花银子给别的姑娘买了好多好多的馒头。你是我的壳,你怎么可以给别人买馒头呢,你都没给我买过馒头。” 第六十六章大宗伯要出差(1) “自己都喜欢又韵又俏的姑娘,还不许我喜欢俊郎君,你人品儿矬,形容儿猥琐。”金鼠姑皱眉黛,步儿在原地滴溜,知识浅薄,但骂人滑熟。 给虞蛮蛮买馒头的是董鸿卿,但虞蛮蛮是一条鲤鱼精,鱼的记忆差,成精了也差,认错了人,记不清事物是常有的事。 因为一个记不清,安时礼莫名被扣了个多情的帽子。 不过金鼠姑为此事生愤怒,口角乱喷,质问的口气酸溜溜的,安时礼心情大好,问:“你不高兴?” 金鼠姑皱粉鼻不理人,安时礼抬起手,半掩不住上扬的嘴角:“你不高兴?那我可高兴了。” “你个臭东西。”金鼠姑往旁边呸一声,气丕丕跑开。 安时礼慢腾腾地跟着地上的蹭痕走,路上遇到阿刀,出声吩咐他从今日起,每二日炖一回补汤。 “晓得晓得。”听了吩咐的阿刀,脸上的笑意比安时礼的还灿烂,嘴里念着鹿茸、乌鸡、羊骨等字眼来到胞厨。 金鼠姑的足迹断在自己的寝房前,安时礼敲门三声后推门进入,却未见里头有人影,不用想,也知她变成了原形,躲在瓶罐或暗处中发闷气。 “唉,真是窨子里秋月!我没有给那个姑娘买馒头。”安时礼不知道金鼠姑躲在了何处,只好对着窗子自言自语,“她认错了人。” 话音久绝,等上片刻,金鼠姑也不肯现身来,怕她饥饿口渴,安时礼找饔人要来了一碗牛奶子和一碟绿豆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回书房去等待。 原来没心没肺的田螺精也会醋,那醋起来着急的样子颇新鲜,眉头一皱,妆助她十分吃喜。 安时礼的嘴角整日价上扬,看书之际也在笑,到了夜幕降临用晚饭的时辰,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笑得僵硬。 “还在生气……”不知不觉天边只剩下一点蓝光,金鼠姑一个下午都没有出现,安时礼放下书本,提一盏兔形灯笼去找她。 金鼠姑的寝房没有掌灯,里头乌漆嘛黑一片,不知她在不在里头。 推门前,安时礼敲了三下,推开门后,提高灯笼将四处照明一遍,没有发现金鼠姑的身影,但白日里拿来的牛奶子和绿豆糕有人动过,盘里只剩下一点碎屑,碗里的牛奶子留了一口,剩下的一口牛奶子因为寒冷凝结成了光滑的白膏之状。 发脾气的人儿也禁不住食物的诱惑。 人不在房里,问了府中的人,也无人见过她,安时礼忽然着急:“不会又出走了?” 这种时候离家出走只会被冻成冰,安时礼在府里找了一圈,无果,坐不住要去外头找一找。 寒信早报,没有日头温暖的冬日,风像一把刀子,刮得裸露在外的肌肤涩疼。 雪渐渐下得恶躁,安时礼呵热冻僵的手指回寝房添衣裳,他想添上衣裳后再出府,但好巧不巧,找了大半日的人,原来在自己的榻里趴着:“原来在这里头。” 心头一松,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安时礼无声无息走向榻边,趴在榻里的金鼠姑坐了起来:“大宗伯臭臭的,但是榻里还是香香的。” “不生气了?”安时礼欲坐到榻沿上窝盘窝盘金鼠姑。 但他的屁股没贴上去,就被金鼠姑踹了一脚:“你太臭了,不要挨近我。” 看这样子她还在生气,安时礼颇有耐心,再解释:“我不认识那个姑娘,不过昨日在街上遇见过,给她买馒头的是董侍郎,她啊,认错人了。” “哼。”金鼠姑乱下风雹,哼一声后脸儿转过,不看安时礼,“又不是瞎了眼,你和董公子也不是一胞所出,模样不似,怎么会认错?大宗伯撒谎。” 金鼠姑不信他所言,身正不怕影子斜,安时礼不慌乱,掇一张椅子来坐下,他指敲自己的股,口气轻轻的,开始倒反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前些时候,不知是谁,将董侍郎认成了我,无状地扑了过去,唉,是谁呢……” 说着,安时礼嘴里啧啧,脖颈微扬,撮着下颌假装看着上方,但眼珠子却在金鼠姑的脸上溜。 话中的谁,点得如此明显,金鼠姑一听便明白,被一双眼溜得弱了几分气势,揣着羞脸儿委屈地反驳:“我那个时候是真的瞎啊,不凑近看,都看不清东西。” “我知道。”安时礼暗度陈仓去握金鼠姑的手,“那个姑娘也许也是眼力不好才认错了人。你口中的大宗伯是个忙碌之人,从无闲暇去顾另一个女子。韵不韵,俏不俏都无闲暇。” “撒谎。”金鼠姑火性齐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手,“大宗伯事事好双,我想日后遇到意顺的姑娘,保不齐要纳来身边。” “你一只田螺精,对我的喜好就如掌上观纹啊。不过……”安时礼顿了顿,“你可知道我为何到了这般年纪还是个棍精?” 第六十七章大宗伯要出差(2)(h) 作为一只刚入世的迷糊田螺精,金鼠姑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力,安时礼口中的棍精在她的理解是是指一根破棍子成了精,她眉头一皱,咬着一截大拇指,不知道买馒头和棍子成精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她只能想到做馒头要用擀面杖,擀面杖是棍子…… 金鼠姑眉头蹙起来,安时礼眼似明镜,一下子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淡淡的口气夹着对她的无奈:“棍精指的是还没成婚的男子。” 原来是这个意思,金鼠姑的眉头展开了,不愿被看笑话,她没好气回道:“我知道啊。” “所以知道为什么吗?”金鼠姑脸皮薄,好面子,她强嘴说知道,安时礼揭破的话,她又要生另一通气了。 “因为大宗伯你有病啊。”金鼠姑的这句话不是在骂人,而是在陈述事实。 换成另一个人带着笑容说你有病,那就是嘲讽之意都不加掩藏了,但这句话由金鼠姑说出口,和一句平常问候似的,安时礼毫无愠色:“所以我的身边只会有一个女子,因为一男一女也可以凑成双。” “这样啊……”虽然金鼠姑的心里还是不相信安时礼没有给虞蛮蛮买馒头,但他的解释稍让她心喉顺畅了一些。 当听到虞蛮蛮那句话时,她的手指发凉,喉咙和胸口瞬间有如被带着酸气的空气填堵住,好不顺畅爽利,哪儿哪儿都觉得委屈想哭。 现在顺畅爽利了,她的胃口大好,想喝安时礼的汤了,但碍着脸面,不好直接开口说要喝汤。 今日对他又打又骂的,他定嘿记在心里头,然后寻机会报复她。 金鼠姑眉眼灵动,流泻春光,安时礼晓得她不生气了,鼓起勇气,趁机问:“你今日,是不是吃了……” 醋字在嘴角边挂着没道出,外边的阿刀敲门三声后放出霹雳喉来,岔断了安时礼的话:“大宗伯,用膳啦,有好喝的汤。” “好喝的汤!”金鼠姑正惦记着安时礼的汤,一听有汤,便嚷着要用晚膳。 话被岔断后安时礼再无勇气问一遍,他想就算问出来了,金鼠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吧,不知道答案也是一种好的结果。 金鼠姑厚脸皮留下来和安时礼用了晚膳,一上案,夺了安时礼面前的那碗汤,不顾烫,咕噜咕噜喝进肚里:“甜甜的,好喝。” 安时礼不迭去看是什么汤,金鼠姑便喝了一个干净,喝第二碗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碗鹿茸汤,和之前一样,加了些佐物,有红枣、枸杞和乌鸡,都是大补肾气之物啊。 “完了……”安时礼饮着阿刀重新端来的汤,一个头两个大,看来今晚要忙活到月转西的时分了,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把汤里的乌鸡和红枣都吃进了肚子里。 他需要大补一顿,要不今晚自己会脱精而死。 半刻后搁了筷,金鼠姑精力满满,要去洗今日的衣裳,在她的脚跳出门槛时,安时礼小声地问道:“今晚,你来我房中否?” “来!”吃饱喝足的金鼠姑心情美,“洗完衣服洗了身子就来。” “那我等你。”安时礼腼腆而对。 澡身的时候汤的作用便开始发作,泡在热水中的身子,两腿间尤其的灼热,安时礼调整呼吸,让心平静下来,洗干净身子后才出水去,穿上里衣,坐在榻上,心思跟着高昂扬起的尘柄,飞到九重天的美境里先快活一番。 一刻后,金鼠姑一路上嚷着“好热好热,要化了”,脚后跟旋着一阵风,蹭到安时礼的寝房。 “不知怎的了,我今日好热。”金鼠姑进门后就把衣裳脱,遮羞的小衣和亵裤也一并脱去了,她赤剥剥扑到安时礼身上蹭。 “那捅一捅就不热了。”身子同样燥热的安时礼被扑上来的肉身引得欲情似火,不容思考,他直入主题,将扑来身上的人眠倒,头一低,唇瓣咂遍半个香喷喷,且还有一丝水汽缭绕的身子,随后探其股间湿润有余,便不多费时去温存,取来尘柄,龟头在细细一条红沟上蹭过,气一吸,一抵就入。 原本还在不安扭动的金鼠姑,在尘柄进来后忽然安静下来,还拱起身儿紧紧偎过去:“嗯……好奇怪,大宗伯一插进来,我便不觉得燥热了……” 花穴出水极快,尘柄进去就流下一阵。 今日花穴比往日都要湿热,安时礼的胸膛磨上靠来的那对酥润润的香奶儿,当然,腰间也在动。 尘柄不脱肉洞,尽根插之,金鼠姑紧抓安时礼的手臂,拱腰耸股相迎,穴内的唧唧抽插之声大响不绝。 安时礼尽根来,几是把下半身贴到粉股上,为了接纳他的三角身胚,金鼠姑不得已将白生生的两腿抬起又分隔。 “啊……”安时礼生猛,比从前任何一次都生猛,金鼠姑眼中的秋波荡,酥得浑身如柳摇,花穴翕翕,淫水汪汪,打湿被褥,全吞粗硬无礼的尘柄。 “乖乖……”安时礼含住肉奶儿上的一颗红端,声音低微。叫了一声金鼠姑,“今日你那处极活极紧,我的眼儿忽想瞧一瞧。” 说罢,尘柄脱出,他捏住两只赤弯,往两边一分,将整个股间暴露在烛光下。 经尘柄进出过的花穴,是半开之态,红红汪汪,安时礼心头一热改用唇齿去做活。 舌头递入而动,其速不弱尘柄抽动之速,金鼠姑美得脚趾蜷起,作那抽筋之状,僵硬的舌头抵着上颌,气喘吃紧,连呼爽快:“嗯……啊……呜呜你慢些……” 第六十八章大宗伯要出差(3,h) 榻里的事儿,安时礼不会如她所愿慢一些,他按着自己的节奏进行口技。 舌头的灵活超乎金鼠姑的想象,现在在做活的不是一根舌头,更像是一条忽然得水而自由游动的小鱼。只是小鱼,所以不能深入里来,能挠到的地方也不多,好在酥麻的快感会流动,不尽兴,但也不败兴。 安时礼对着花瓣咂咂吮吮,穴内在挑逗下波澜汹涌多时,淫水儿止不住泄下,可下方有人在,水儿泄下就是糊人嘴面。 这般景象,金鼠姑想之觉羞涩,不由屈起来的腿,忍住泄意:“不要这样……” 两条腿屈起后开开合合与采花粉的蝴蝶相似,大腿内侧的肉总擦上安时礼的耳朵。 金鼠姑非是肌难盈把的身材,腿上有肉,那肉儿动一下晃颤一下,安时礼捏住其中一块肉,抬起头来,眼觑水儿牵牵连连的花穴,笑问:“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的,但我还是喜欢尘柄,大宗伯,我要尘柄。”口舌做活是绵绵的感觉,起到了调情的作用,金鼠姑喜欢的,但她更喜欢硬梆梆,似棍子杵上来的那种窒息又快活的感觉,尤其是今晚这具骨头缝也在发热发痒的身子,恨不得立刻厮杀,被摧成一团花泥。 “乖乖。”一本正经地扯娇要尘柄,安时礼可招架不住,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儿下送尘柄入花径。 抽插三下而已,亮液就把胯间打湿,安时礼滑出来了几次,小口都衔不住,忽然空虚忽然胀满,金鼠姑抱怨地乱哼:“安时礼礼,不要出来。” “乖乖,是这水儿流得太多。”安时礼抽出尘柄,拭净的穴口,也顺把里头不舍流出的水儿用手指取出来一些,才重新插入。 少一些水儿,抽插的顺滑一点儿也不受阻碍,尘柄深陷皮肉阵中恣意地冲撞。 “那多一些不好吗?可是我忍不住就要流的,所以……”取里头的水儿时,金鼠姑又羞了,但这次羞,是以为这些水儿阻了欢。 安时礼吻了身下的身儿,含笑夸赞,言辞也含调侃:“不,乖乖很厉害,想流便流……流得多,那就越快活……” “真的?” “真的。” 燥热的两具身子,一次欢又续一次欢,到底有几次欢,安时礼迷迷糊糊记不清楚,反正是偶数,他只记得最后一次射意涌上来,金鼠姑高声一吟,撕啦一声,一旁的香帐被扯落了。 事后二人都卷极,黏糊的股间都无力去清理,哪还管香帐落不落,就这样,二人订股酣眠了一宵。 不管是晚睡还是早睡,安时礼都会如时醒来,醒来后扭动一下肩膀,动一下腰肢,骨头轻盈,他的身子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松过,想起昨日云雨时的点点滴滴,心情大好,偷咂一口眠中佳人才下榻着衣。 六花从昨夜开始飘,期间没有停过,到了今日侵晨有加大之势。 下雨飘雪不需着公服上朝,安时礼在窗边感受了一番寒冷,才慢吞吞地穿上一件衬里为白绫的姑绒袍暖和身子。 穿戴讫,他跟着在外提灯引路的小厮上马车入宫内。 在马车里,安时礼不思朝廷事,也不欲小睡片刻,脑子清醒,只思今日下朝票拟后要把壳做出来,好好留住金鼠姑那颗花花的心。 这么想着,退朝之后到文渊阁的安时礼全神贯注,将手上的奏折一一票拟,辍了午食,马不停蹄去做壳。 一做就是一个下午,他做了一只雪白夹金,里外光滑的壳, “应当会喜欢吧。”安时礼的掌心里托着自己做的壳沾沾自喜,小心翼翼用一方干净的帕子裹之,又袖到袖中,如偷藏易碎的宝珠,行动时速度都慢了。 一回到府,见了金鼠姑,安时礼迫不及待地献出自己辛苦一日做出来的壳,那金鼠姑的反应没有让人失望,眼睛瞪得滴溜圆,然后嘴巴张大,一声尖叫从香喉中度出:“啊啊啊!这桂花味的带骨泡螺吗?一定很好吃。” 金鼠姑嘴巴张大不是因为吃惊,只是为了一口把安时礼手上的那个壳给吃进嘴里。 “慢!”安时礼嘴边的弧度向下走,他收回手,让壳远离那张贪婪的小嘴,“这不是吃的,这是我赔给你的壳。” 眼前的壳和自己原本的壳,完全不一样,颜色少,又不见复杂有趣的花纹,看起来一点也不时髦。金鼠姑的脸上露出嫌弃的颜色,折声抱怨:“可是,则个壳,勿时格路哉。” 安时礼听见了胸口里发出一道心碎的声音,清脆似瓷器落地之声,他没了前先那股自信,声音也慢慢小了:“我做了好久的……” 虽不时髦,但不丑陋,算得上漂亮,细节雕刻精湛,线条圆润平滑,可作为一个暂时的家,金鼠姑拿过来瞧几眼:“其实也蛮好看的,如果上面有花花草草就更好了呢。” “下回我给你重新做一个,你、你不变成原形,进去试一下吗?”做的壳勉强被接受了,安时礼有了其它的期待,他想看金鼠姑钻进壳里,背着壳徐徐爬行的样子。 背着漂亮的壳爬起来的她,定是世上可爱,最特别的田螺。 “好吧,那就试一下吧。”做出来的和自己原本的壳差了一大截,但不忍拂了安时礼的好心,免得他不高兴,日后不做壳了,金鼠姑不情愿地回寝室,将壳放在案上,眨眼变成原形,缓缓向那只壳爬过去。 安时礼不瞬眼地盯着金鼠姑,看白乎乎、软啪啪的肉身,摇摆两根触角,努力爬行的样子。 没有背着壳爬行,也不失可爱。 金鼠姑努力地爬行,努力地往壳里钻,不过再怎么努力,身子也只进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身子像是被溢出来的肉,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 安时礼猜想,这时候的金鼠姑一定咬着牙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因为她还在向内蠕动着。 “没有道理啊。”安时礼纳闷了,他是在看过、测量过金鼠姑的原形才做的壳,做的时候怕里头挤了,她呆着不舒服,于是特地做宽大了一些,没可能会进不去。 不是壳有问题,那么就是金鼠姑有问题了。仔细回想,她的原形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圈。 安时礼呆着怀疑,将她轻扯了出来,用眼好好打量了一番后,他万分肯定,田螺精胖了,因为胖了,肉质更光滑白皙,微微透光,想来那些水晶鸭上的油脂,带骨泡螺里的奶油没有白吃一顿。 金鼠姑进壳前,两只触角高傲地朝着天,出壳后,触角像蔫了的花根,软无力地垂下,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让触角支起来了。 安时礼触碰她的触角,打趣道:“乖乖,你胖了吧?” 第六十九章真要出差了 安时礼说完,本想笑几声,嘲笑她曾信誓旦旦说自己除了秋日时节,其它时节不会胖。但的话才说完,手上的那只无壳田螺精张嘴把他咬。 咬上来的痛感与被针刺的痛感相似,刺痛感只有一会儿,安时礼却不敢再笑了。 金鼠姑咬了好几口发气,许是因被说胖而羞,咬完人也不变回来,一头爬进安时礼的袖子躲藏。 “嗯……应该是我做小了,别生气,明日我再给你做一个。”安时礼一下里说,一下里翻折袖子,用眼测量金鼠姑原形的大小。 这一次做的壳再让人钻不进去,折了面子,金鼠姑得气到离家出走。 安时礼自己答应明日新做一个壳,金鼠姑闻言不动。 一个没有壳的田螺不禁寒冷,怕金鼠姑不小心感寒了,安时礼寻了一个木盒,裁了一块厚实的绒布垫着,而后把金鼠姑放进去,在剪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绒布盖在她身上,然后连盒带螺捎到书房去。 来到书房他不做什么,做出近乎少女少年怀春时的模样,肉声轻轻柔柔,念首《诗经》与她听。 金鼠姑听不懂,安时礼仍不亦乐乎地念,后来怕她脱水而死,手边总备着温水或者牛奶子,每隔一刻,便用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喝:“乖乖,你这肉身比那荔枝还白皙晶莹。” 不喝水会死,还在生气中的金鼠姑当不会让自己吃亏,安时礼喂水还是喂牛奶子她都会大口地喝,喝完头缩进腔子里就睡。 她才不要这个时候变回人,变回人保不齐要被逼着写讨厌的顺朱儿。 一直到天擦黑,金鼠姑都没有要变成人的意思。 文渊阁今日的宿,轮到安时礼来值,他呵热指尖以后戳点她那团无骨的肉身,道:“我得进宫去值宿了,乖乖,变回来吧。” 金鼠姑不肯变成人,扒在近安时礼那一面的盒壁上,与他玩捉迷藏。 “得进宫了。”安时礼把盒子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用指尖去触碰她,“我待会儿备些吃的喝的在盒子里,饿了渴了,自己吃。” 这话一说,在壁上装睡的金鼠姑着忙爬向安时礼,顺着伸出来的手指爬到他的手腕上,小小的一点嘴咬住袖沿,似在挽留人。 “你要跟我进宫?”安时礼问。 金鼠姑点点头,安时礼苦恼:“不方便啊。” 宫里的规矩多,不小心出了差池,事情不好收场。 但金鼠姑铁了心肠要去,不给去就滴泪,安时礼只索答应了:“好吧好吧,进到宫里,你不可变成人。” 今日的金鼠姑没想变成人,安时礼的条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变回原形,很是自在。 入宫前,安时礼澡干净身子,而后管饔人要了一包果子。 饔人摸不透安时礼的口味,备果子前先问道:“大宗伯是喜酸物的吧?” “今日口涩,吃甜,备点糖油果子,不需太多,做小一些。”那些果子不是自己要吃,安时礼管来给打苏州来的田螺精吃,饔人问起来,他随编个谎言搪塞了过去。 “不知要多小?”饔人尽量问清楚。 金鼠姑随他进宫后不便变成人形,东西大了她吃不了,当然是越小越好了,安时礼回:“越小越好,与花生一样吧。” “晓得晓得。”饔人转头去备糖油果子,安时礼喜欢双数,他们备了三十六颗花生一样大的糖油果子,还不忘在上头洒上白芝麻,凉透以后用油纸包裹起来,放进食盒中送去。 三十六颗有些多,安时礼取出六颗来另用油纸包住,放进装有田螺精的木盒中。 一切准备好,他袖着一个木盒进宫去,期间不敢拿出来示人,到了文渊阁,把门锁上了才把袖内的木盒取出打开。 一路行走,里头未有固定的绒布四处凸起来,安时礼整理好后,打开油纸,捻一颗糖油果子,取一杯温水放在金鼠姑面前,道:“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好甜物的金鼠姑见有糖油果子,非常高兴,触角朝天,张嘴开始吃。 一颗糖油果子可以让一只田螺吃上许久,安时礼看她吃了一会儿,笑意淡淡,收回目光,开始手中的看书。 一本书看了二十来页,金鼠姑还没啃完一颗,她滋滋有味地啃,啃食物的姿势变化无穷,偶尔抱着果子仰天啃,偶尔侧躺下来,卷着果子懒洋洋地啃。 安时礼看两页书就往里头瞧一眼放松心境:“哈哈。”笑完继续看书。 金鼠姑好不容易把一颗糖油果子啃完,喝水润喉正准备啃第二颗的时候,外头的宫人急匆匆来敲门:“大宗伯,陛下急召,请您赶紧移步至书房。” “就来。”听出宫人的着急,安时礼不敢耽搁,嘱咐盒中的金鼠姑待盒中等他回来。 金鼠姑翻个身表示回应。 嘱咐过后,安时礼随宫人移步至书房。 万岁爷还召见了其它几位尚书大臣,这么晚的时辰召见,必有急事,安时礼提起一颗心。 “方才甘肃那边来了信,瓦剌贡使要亲见朝廷,不受赐不返,且所携贡品,不贡亦不返。这般,如何是好?”万岁爷扶额问道。 不妨头这瓦剌这般固执,大臣眉头一皱,窃窃私语。 安时礼沉默思考,忽上前一武,跪曰:“不可退,又拒无效。臣有计,但欲先亲往甘肃一趟,与瓦剌贡使会一面,窥测中间事机,再行计。” 第七十章出门右拐 安时礼自请前往甘肃与瓦剌贡使斡旋,万岁爷不疑其才能,即遣散其它大臣,与安时礼附耳密谈一番,便点头允了:“随行人员,安尚书要谁?”随后又问何时启程。 安时礼道只携一通事即可,明日启程。 万岁爷未多言,晓得今日是安时礼在文渊阁值宿,便让吏部尚书替上,让他今晚回去好好歇息。 安时礼不愿麻烦他人,正要拒绝,万岁爷却板了脸:“走风雪路不是一日两日,不歇息好最易遘病,安尚书可不要横着身儿到甘肃……” 从书房离开,安时礼惦记金鼠姑,着急折回文渊阁,脚下走得比引路的宫人还快。 引路的宫人得小跑才能追上安时礼:“大宗伯,您慢些,雪地滑溜溜的,容易摔。” “无碍。”安时礼不听,反而还加快的脚步。 在折回文渊阁的路上,安时礼胸口下的心乱糟糟似点燃的一串鞭炮,金鼠姑是个不安分的,他怕回去看到爆开的田螺,也怕本该在盒里的田螺不见了。 一路挂念,终于到了文渊阁,安时礼的心依旧砰砰乱跳,呼吸渐重,再看到盒中有田螺,且那只田螺吃饱喝足,盖着绒布睡得正酣时,他抹去额上不知何时涔出来的冷汗,露出欣慰一笑,袖上盒子回府。 “大宗伯,我不能一起去吗?”金鼠姑在次日洗漱后方才知道安时礼要去甘肃,未还惺先愁眉苦脸起来,她并不想去甘肃,但安时礼要去啊,一去少则五六日,多则一个月,没有安时礼在,夜晚寂寞难捱,白日孤单无趣。 有这个男人在,北平这个地方还是有几分乐趣的,至少夜间会快活。 “不能。”安时礼收拾着行囊回道,去甘肃不是去寻快活,甘肃乃多事之地,安能把只少涉事的田螺带过去。 金鼠姑流出不舍之意:“好吧,那安时礼礼,你要早些回来,没有你,这儿太无趣了。” “要是觉得无趣,就看书吧。”安时礼收了一些衣物和书籍,装成两个包裹后放在桌上。 动脚的时辰在一个时辰以后,他还可以歇息一会,和金鼠姑讲讲话。 “不要。”金鼠姑坚决地拒绝这个提议,“我才不要读书呢。” “不读书,不识字,这样不好。”安时礼苦口婆心,加以劝说。 金鼠姑撇撇嘴,嗔怒道:“你管我识不识字。” “不巧,这我可得管。”安时礼回道,“我乃礼部尚书,管文教事业。” 安时礼将要出远门,金鼠姑不想与他发生什么口角,闹得不愉快,换上苏白来说:“那、那我是苏州人啊,你有没有听过‘苏空头’的说法,空头学不来则个。” 苏州所言的空头,简而言之便是没有脑袋之意,说什么苏州人是空头,完全是糊弄人的说法。苏州的学风如何安时礼心里有数,他可不会听信:“礼部侍郎也是苏州人,怎么人家空头也能当侍郎?” “可能、大概因为我是苏州螺?不是苏州人。人和螺,不一样。”金鼠姑眉眼低低,手上扯袖子,嘴内也乱扯。 看来她实在不爱读书,强硬的手段使不得,安时礼软下了态度:“这般,读一本书,我就给你做个壳,可好?” “做个壳壳好?”那句可好连着前面的话说,几无停顿,分心的金鼠姑听岔了,脚步略斜,走到安时礼跟前歪头疑惑,“大宗伯,什么是壳壳好?” “我说的是做个壳。”安时礼这一次停顿了两个呼吸,“可好?” 金鼠姑先恍然,恍然后心痒痒的:“那壳上可以画东西吗?” “可以。” “真的啊?”喜欢花里胡哨的金鼠姑拍掌欢呼,“那画千里江山图可以吗?” 安时礼嘴角一抽,眼皮一跳,呵呵笑道:“出门右拐,不送。” 一个没有巴掌大的壳要画上千里江山图,叫来王希孟都未必能画得出来,这金鼠姑提的要求,安时礼做不到。 千里江山图的色彩鲜亮夺目,金鼠姑很是喜欢,她只是喜欢而已,不晓得饶是颇有画资之人,照着摹也难摹出其中的灵活。 “那我给大宗伯画,大宗伯会出门右拐吗?” 金鼠姑无心问了一句,可安时礼觉得她的舌头好堑,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以为她巴不得自己出远门。 自己纵她偷馋抹嘴,她却没有一点良心,安时礼伤心不已,转过身去,伤心了好一会儿,他将委屈往肚子里吞,不与脑子不懂圆便的她计较了:“我、我待会儿就出门右拐。” …… 下一章,探花郎来挖墙脚…… 第七十一章探花郎来挖墙脚?(微h) “安时礼礼呀……”想到安时礼要走,金鼠姑万分的不舍,双臂张开来,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头颅在其身后乱蹭,嘴儿甜似蜜罐,低声把个名字拉长来念,“你要快些回来,回来给我做壳。” 这一抱,安时礼欲念飘飘,动脚的时辰没到,还有一个时辰,足够他和金鼠姑到榻里去火热一场。 金鼠姑也是这般想。 于是四目一相对,做个浓浓的吕儿后,眼里流春丝,二人不约而同倒在了榻里。 衣裳是何时卸下的,阴阳又是何时相连的,这些不必细说。只说相连后二人如胶似漆,时时酣,忘了日头还在高挂,不抑暧昧的声响,你贪我爱,忘乎所以地寻求快活。 花穴咻咻吸动,尘柄速速抽插。 “啊……大宗伯,为何,为何尘柄进来会舒服?”金鼠姑仰面拱腰地倒在榻里,胸前浪荡,举己花穴,用心感受尘柄的进出。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舒服。”安时礼捧抱她的腰臀而插,“乖乖,你应当是喜欢我的。” 相互恋肉身,不舍分开,一起前往仙境两次。 结束后安时礼掉态,慵懒躺在榻里揉着油酥酥的奶儿,在金鼠姑耳边喊乖乖,偷着腔儿呼爽。 金鼠姑的脸色晕一分胭脂色,星眼半掀,挺胸腔与他揉。 “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乱走。” “好好看书。” “不懂的字就问别人。” “勿要佯小心,妆胆大……” 安时礼手里揉着团春物,嘴上不忘叮嘱。 “省的省的,我省的。”金鼠姑不耐烦截住安时里的嘴,态度粗野,“闭嘴!安时礼礼,好好揉。” 发起脾气来,又凶又可爱,安时礼不由非常欢喜,手腕使上劲儿去揉。 在温柔有力的五根手指下,金鼠姑舒服地哼几声后便睡下了。 清清爽爽进榻里,黏黏糊糊下地来,金鼠姑睡后,安时礼起身收拾狼藉,时辰一到,别了还在梦中的人儿,踏上前往甘肃的路。 金鼠姑睡醒后骨头酥,但不见安时礼,心头这处忽然变得空空荡荡,后来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劲,整日价烟支支,精神飘远,无事可做时,就坐在窗边发呆,正午盼日落,夜间盼日升。 要说思念一个人,应当是今日丢魂,明日丢了魄,魂魄不齐致茶饭不思,然后饿做精皮,花臊庞的儿渐渐憔悴,为郎君瘦损,减去几分颜色,毕竟一匹马儿想念主人时都会落膘。 但金鼠姑不同,她人是烟支支的,嘴巴却是火热热的,今日吃水晶鸭,明日吃带骨泡螺,后日又吃山鸡与鲜鹅,每日花花搭搭地吃,不曾重样,吃得脸庞比秋光还要可人意。 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说想念,说给安时礼听,他都不会相信。 本来人是没精神所以烟支支的,七天后,她便是因长了膘,举止不如从前轻盈而烟支支。 安时礼离开的第十五天,府里发日事钱了。 手里拿到八钱,金鼠姑才想起来自己欠了安时礼一笔债,更加伤心,搓着洗衣服洗得发凉的手指哭泣:“呜呜,白干活了,白干活了。” 今日的伤心,带着想念安时礼的情感在里头,哭了好一阵子才止泣。 北平与甘肃相隔并不远,安时礼早已到了甘肃,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归来的消息传来,府中的奴哥背地里团安时礼因遇到了麻烦才迟迟未归。 她们不懂朝廷之事,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追问一番,也说不出个一二。金鼠姑因着这几句话两头三绪的,日夜都在忍不住在胡思乱想: “听说甘肃有许多野兽来着……” “安时礼礼的肉这么香,不是被吃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可是冰天雪地,野兽饿了饥不择食啊……” 胡思乱想了几天,倒脱了一些肉,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等啊等,等到第二十天,安时礼仍没有一点消息,金鼠姑闷得慌,午饭后偷溜出门去散心拔闷。 一出府,两排牙齿开始滋痒,需要吃板栗这种香脆之物才能缓解,金鼠姑摸摸羞涩的口袋,打帐去买一斤板栗来。 她觉得自己和董鸿卿有缘分,每回出门都能碰见,今次也不例外,一到市槽就碰见同样来买板栗的董鸿卿。 兴许是许久没有见过貌美的男子了,看到董鸿卿的那刻,金鼠姑怔在原地,捂嘴嘀咕:“真好看啊。” 董鸿卿看见金鼠姑脸蛋通红,徐徐地走到她的面前,却紧张得不敢与之对视,眼睛管着雪地,直搭直问出困扰自己多日的疑惑:“金姑娘那日没来,是讨厌我了吗?” 他太紧张了,藏在袖子内的手握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拳头,脚趾头瘙痒难耐,口腔里的舌头也忘了该放在哪儿……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不讨厌啊。”金鼠姑实话实说,“我不讨厌你的。” 什么是讨厌,什么是喜欢,在金鼠姑这里,没有准确的概念她偶尔讨厌安时礼,偶尔又喜欢安时礼,那么这到底是讨厌还是喜欢呢?她的笨脑袋实在捋不清楚。 不讨厌便代表自己有机会和她走风月,董鸿卿高兴不已,脸皮随着高兴加厚了几层,就在人来人往的市槽里表明了心意:“那、那金姑娘对我没什么想法吗?我是说,金姑娘喜欢我吗?我镜前无定佳人,身边也无姬妾,所以你我可以成为儿女夫妻。” “大宗伯没有爆啊,没有爆,就不能喜欢你了。”当面收到情书的金鼠姑脸不红,心不跳,反而严肃以对。 安时礼不在身边,她倒会把他的话记在了心上了。 爆是何意,理解不了的董鸿卿苦恼地搔头,但一个字一个字分析金鼠姑说的话,他好像明白了:“金姑娘这是喜欢大宗伯吗?”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大宗伯三个字,金鼠姑莫名难过起来,泪眼溶溶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很想大宗伯。” 第七十二章这也要凑双数? “董公子,大宗伯信断音稀的,他是不是被吃掉了,被野兽吃掉了?”金鼠姑把胡思乱想的事儿说了出来,说出来后眼泪不住地掉下,“一定是被吃掉了……” 眼里掉泪,鼻腔也比平时要通畅,总有清水要流下,金鼠姑控制不住眼泪,只能一边抽泣,一边吸鼻子,涕泪同出的话实在不好看,也会在个俊郎君前出丑狼藉。 眼前的人儿不哭的话董鸿卿还能骗自己,她不喜欢安时礼,只是错把担忧当成喜欢了,可她就站在哪儿哭得梨花带雨,眼角红,鼻头红,莹滑的脸蛋湿濡濡,伤心得事不有余,若是寻常的担忧,哪能触动一个姑娘家的粉泪滴个不停啊。 姑娘家的泪,也是骊珠。 越想越不是滋味,董鸿卿喉头哽咽,唾沫艰难吞,他想骗金鼠姑,骗她安时礼不会回来了,但这样实在是邪恶,不配为礼部侍郎。 再说那姑娘意不在他这儿,骗来也不会美满幸福。 邪恶最终没有战胜他的纯良本性,董鸿卿叹口气,递过一方手帕过去,失神道:“大宗伯没有被吃掉,我想大宗伯很快就会回来了。” 安时礼在甘肃这些时日是什么情头,礼部人员比谁都清楚,虽然瓦剌此外夷不是个善婆婆,但在安时礼殚技之下,双方各退了一步,此事也就不动武地收篷了。 区处完这事,本来就该回北平来,但安时礼想在甘肃多勾留几日,就手视察当地的学风,便至今未归来。 “真的吗?”金鼠姑接过帕子,揾去脸颊上的泪水,“他没有被野兽吃掉哦。” 爱意未被心仪的姑娘接受,董鸿卿郁闷不已,他本该伤心难过,可是金鼠姑的担忧又格外天真,逗他笑意难抑:“金姑娘真爱说笑。” 虽说甘肃是个不毛之地,凶猛兽类常出没,但哪儿的兵马富足,安时礼要离开时,总兵定会派人将他平安送出甘肃,绝不可能发生野兽袭人的事情。 有了董鸿卿的这句话,金鼠姑放意了,登时破涕为笑,扯着半湿半干的帕子,扭捏着回道:“我还以为他被吃掉了呢,这去的也太久了。谢谢董公子的帕子,我拿回去洗一洗,下回再还给你。” “好。”一方手帕,不值几钱,但被美人拭过泪后,残有余香,董鸿卿心里一软,便欲索来什袭而藏。 “那我就先走了。”金鼠姑都忘了自己的牙齿痒,转过身,慢一步快一步蹭回府中。 得知安时礼平安无事,后面几日的金鼠姑不再皮松,也不再痴痴地盼日落日升,有活儿干时手脚勤快,没活儿时窝在书房里看看书,夜间孤独难耐,就翻开淫器包儿,将淫器当作尘柄,粉腿微开,对镜自乐。 凉丝丝的淫器,初进里头,让娇嫩的肉壁颤抖,摩擦几下后生了热度,才渐知其中乐趣。 想念使人欲望更烈,后来的几日里,金鼠姑夜夜都向淫器索乐,一直到安时礼回来。 安时礼在第二十八日的时候回来的。 这天的雪从昨夜就一直下,没有日头,天上满是云层,灰沉沉的一片天,白皑皑的一片地,那寒意不由增了几分。 就是在这种寒冷的天,安时礼坐着马车,车轮骨碌碌碾着落花,压着冰雪回来了。 隔别滋久,金鼠姑见之眼内阁泪,无师自通,在这一刻学会了奔跑。 安时礼不迭做声打招呼,怀中就多了一个人。 “安时礼礼,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呜呜,我还以为你被野兽给吃掉了。”金鼠姑只顾聒絮,哪管安时礼舟车劳顿否,长了膘的身子,几乎扑在安时礼的怀中。 安时礼穿着忠靖官服和风领,毛绒绒的风领刺得她的额头痒呼呼的也不舍离开这个怀抱。 风尘仆仆归府来,身上沾了许多尘埃,安时礼嫌身上不干净,但金鼠姑抱得紧,他挣脱不开:“我身上脏……先放开,我换身衣服。” “不要。”金鼠姑回答得脆快,她想知道安时礼为什么离开这么久,急得两脚在雪地上乱跌,“你快说清楚,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不想给我做壳了?安时礼礼,你忒走辊。” 看金鼠姑着急的样子,安时礼欣慰不已,指尖点点被冻红的鼻头,然后紧紧搂定娇躯,与之抱成一团:“其实呢,我昨日就回来了,不过昨日是离开府的第二十七天,你知道的,我有病,喜欢双数,于是就延到今日才回来。” 话毕,那下颌就搁在她的天灵盖上蹭,放在她背后的手,也婆娑没索,隔衣摸香肌。 归府的日子也要凑个双数,金鼠姑哭笑不得,飞起一腿踩上安时礼的脚:“你真是有大病。” 第七十三章安时小礼礼(h) “是吧,我也觉得。”安时礼昨日回到北平却未回府,一方面是为了凑个双数,另一方面是他想给金鼠姑一个惊喜。昨日回来,面见万岁爷以后就去做螺壳了,还在上方画了些画,但颜料未干透,只能明日再与她这个惊喜。 “哼,你早说的话我就去找你了呀。”金鼠姑不高兴安时礼为了凑双数而延迟一日回来,嘴里念叨他没有风度。 念叨了好一阵,才放安时礼去洗身。 好似怕安时礼下一刻不见,金鼠姑就趴在窗边睖着一双滴溜圆的眼看人澡身子,边看边哼小曲,没有一点羞耻心:“大宗伯,你生得好美啊。” 烟雾缭绕下的脸庞,肌肤白净得透粉,他就像是被一团团初开嫩桃花和鲜杏花罩住了,不仅美,毛窍里还自带靡肌骨的香气。 窗子开着,冷风时时往里钻。 冷风长了眼,进了屋内偏往人身上吹,浸泡在热烫下的身子是热的,而露在外面的身子,却因冷长了一片寒栗,安时礼想了一会儿,道:“你要不进来吧……” 反正她现在的眼睛和千里眼似的,进来看和在外头看,没什么区别 “好啊。”金鼠姑的攀爬之技了得,直接翻窗进来了。 “把窗子关上,冷。”人进来了,窗子还开着,没有人在窗边站着挡风,风愈发肆无忌惮,安时礼无奈。 “好啊。”金鼠姑笑嘻嘻将窗子合得溜严,然后蹭到木通边,折起袖子,嫩生生的手给安时礼撩水,“大宗伯,你慢慢洗。” 一个大男人被人看着洗澡,还是有几分难为情,安时礼洗了许久才从木桶里起来,身上的水用布一擦干净,金鼠姑整个人又贴了上来:“贴大宗伯。” 这一贴,和分别时的一抱有异曲同工之妙,尘柄倏尔挺起,抵人小腹,安时礼抚摸金鼠姑的香鬓,没做声,用眼神询问。 “嗯。”金鼠姑领意,恨不得小肚子立刻多一截会动的东西。 你有情我有意,当要亲个香,于是唇瓣相贴,舌儿共舞,金鼠姑身上的衣裳如丝绢一样滑,一件件离了肉体,在情意浓浓交织时往榻上倒。 安时礼的手指当先往下滑去,花穴里的热气和水儿不断喷出来,他又惊又爱,惊一个吻就动了情,而爱的是金鼠姑对他的反应。 旷了近一个月,安时礼当然是个急色郎,但那双眼也旷了许久的美景,进去前,他深深地往下溜了一眼,只一眼,眉头忽然皱起:“怎红红肿肿的?” 原以为会溜到白白净净的春景,不想溜到的景色好似被蹂躏过似的,花瓣又肿又红,安时礼疑惑。 “昨日……”金鼠姑满脸红晕,怕被安时礼笑话,紧张道,“昨日自己玩,一高兴,弄太久了,呜呜,你别笑我贪。” “我干嘛笑话你?你贪我也快活。”晓得是这个原因,安时礼眉头松开,带着关心,指头探到下方摸了一下,“疼吗?” 去了一趟甘肃后,安时礼的手指变得粗糙,指甲边上的厚皮因冬日的干燥裂开翻起,指尖来探,再怎么小心,那些翻开的皮也会刮蹭到嫩肉。 昨夜后,嫩肉禁不住一点伤害,霎时间,疼痛中带着点酥麻感袭来,金鼠姑娇慵乏力,屈起双腿,香气喘喘,嘤咛几声:“有一点点。” 在这种事情上,再猛再狠,金鼠姑都是个不会觉得疼的人,手指触碰都有疼痛感,尘柄哪里还敢进去抽动,进去后不动,但挤挤满满的感觉也不舒服,安时礼收起淫念,道:“今日就不做了,我给你上点药。” 他的一番好意,金鼠姑固执不领,听到尘柄不进来,她做出一副欲哭不哭的形状:“不要!” 声音是颤抖的,抖得噙在眶内的泪流到耳边。 眼泪在眶内的时候热得起雾,流出来却是偏凉的,金鼠姑胡乱擦去,香声娇媚:“我要,我就要。” “现在进来,你会疼。”光溜溜的美人哭着要做那事儿,安时礼心内燥热,顿感手足无措,进退不得。 他想进去里头,但得为金鼠姑着想一番,进去会疼,他便是在独乐。榻里独乐,和泄欲相同。 “我要安时小礼。”金鼠姑坐起来抱住安时礼的脖颈无艺地扯娇。 从安时礼礼到安时小礼,两个称呼只差了一个字,但直觉告诉安时礼,金鼠姑口中的安时小礼有其它的意思:“这个安时小礼……你是在叫我吗?” “你是安时礼礼,尘柄就是安时小礼啊。”金鼠姑将双腿攀上他的腰,不许他离开,嘴角一撇,嗔怒一般,“安时礼礼,你就让小礼进来吧,我不疼了。”说罢,玉手把那尘柄握住,往股间靠近。 第七十四章安时尖礼(h) 果真如他所想,安时小礼这个称呼别有含义,虽然尘柄是身体的一部分,但借自己的名字来呼,安时礼觉得别扭,又觉得亲切,龟头都碰上软肉了,他还是将身子往后一撤:“那……为什么是小礼啊?” “为什么?为什么呢……”这话把金鼠姑问住了,到底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安时礼在这个时候问了,兴许是他不爱这个称呼。 她想啊,“大”不一定是好的字眼,但是“小”一定是不好的字眼,前几日她在书中看到说,男人不喜欢被说小,于是改口道:“那叫安时大礼?” 安时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了,好似吃到了极苦的药,联络金鼠姑的辞色他又理解了这个称呼的意思:“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称呼一改,好像是他非要强调尘柄大似的。 “还是不喜欢啊。”金鼠姑绞尽脑汁想新的称呼了,“要不上小下大,折中一下,叫你安时尖礼?” 然而安时尖礼这个称呼更奇怪了,尖礼尖礼的,念快了语调会改变,就变成了贱礼,金鼠姑姑偷腔念了几句,笑得腮肉颤颤:“哈哈哈哈哈,安时贱礼……大宗伯,你真的属贱呐。” 好好交谈一番,安时礼发现金鼠姑的脑袋聪明了许多,回答的话很奇怪,但有点意思:“你是打哪儿学来的?” “书中啊。”金鼠姑回答,“你不是说看一本书就给我做一个壳吗?我这几日里看了叁本书呢。” “真的?看了什么?”安时礼觉得金鼠姑在撒谎,识字不多的人几天里能看叁本书?他不相信。 “有图画的书,画的是我们在榻里做的那些事情。反正我看了叁本,所以大宗伯要给我做叁个壳,我要一个金色的,一个彩色的,还有一个,就由大宗伯充当吧。” 金鼠姑越说越高兴,不知对面的安时礼听了此话后头疼欲裂。 金鼠姑看的叁本书都是稗史,图画比字多的稗史。安时礼扶额状似头疼,是他离开前没有说清楚看什么书,不能怪她。 “到底要叫你什么你才满意啊?我想要了。” 金鼠姑娇声唤道,她笑够了,但股间因她发笑而涌出一阵阵些淫水儿。花径湿意更浓,湿意浓时空虚感极强,让人耐不住。 一位粉粉白白的姑娘在面前扭似水蛇,什么稗史什么壳,这时候都要先搁一边去,安时礼严肃发问:“当真不疼?” “不疼,但是痒。”花穴湿透后确实没有涩疼感了,金鼠姑诚实回道。 “好吧,不舒服就说一声。”对上那双星眼,安时礼欲火燃烧至两胯间,挪好姿势,捧起粉团似的臀尖,一截截插入。 尘柄进入半截,安时礼浅浅抽动,抽动起来,金鼠姑也无有痛苦之色,他这才把后半截尘柄送到里头,照准了花心开始抽插。 “啊……嗯……”当一颗心恋着安时礼的时候,坚硬不泄的淫器,也比不上能软能硬的尘柄。能自己动起来取悦花径的尘柄,金鼠姑甚是喜欢,喜欢得紧锁肉壁,绞杀尘柄一回。 娇体力足,不畏猛烈的人儿,安时礼分外喜欢,扑滋扑滋,横枪竖戟,狠命乱插了一通。登时那几片瓣儿如春花破萼,翻又卷,红又艳,从中流出的淫水儿润了玉腿,湿了被褥。 旷了这么多日后弄一回,安时礼如逢喜事,爽得体颤头摆,低沉的呻吟声不断来,每次进到深处,他的脑子就如一团乱麻,自己的名儿都记不清楚了,只有些淫荡之景,想象花心受龟头戳弄时会是怎样个模样,想象尘柄擦过肉壁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愈想则欲淫,手上所做的事情,不再矜持。抽插之际,安时礼抬起金鼠姑的双腿搁在臂弯上,而后一只手往花穴上去,擘擘揉揉肉缝,刺刺挠挠桃源口,弄得有滋有昧,爱不释手:“我的乖乖,你连头搭脑吃进去,可真要了我半条命。” 旷一旷再弄,才知男女之事有多妙,如获生之感,这一次安时礼长进不小,金鼠姑怎么来夹都招架得住,仿佛尘柄上套了个银托子,他抓起一波澜乳,往口内塞,含糊喊声乖乖:“乖乖,你使劲缩,我都爱极。” 金鼠姑脑子一热,举一反叁:“安时礼礼你使劲捣,我都爱极。” 第七十五章尝试(h) 听得这句话,安时礼高兴,尘柄脱出,弯指作勾,在花穴里挠:“这样也喜欢吗?” “喜欢!”金鼠姑的反应不假,回答后下方把两根指头吸住不放。 安时礼用上了功夫,该轻不重,该重不轻,手指之后,再送进尘柄。 尘柄在外时研研磨磨,在内时抽抽插插,将嫩肉撞成碎屑,肉壁也把尘柄绞成肉泥,泄了再勃,勃了又泄,干柴烈火,一不小心就弄了三回。 三回下来,弄有一个多时辰,不知尘柄在里头抽插了几下,花穴慢慢出现酸胀感,深处更是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还有三次才能彻底结束,金鼠姑气喘吁吁,轻攮那半压在身上的安时礼:“呜呜,礼礼,我不行了……” 分别近一个月,回来的安时礼一次就抵之前的两次,金鼠姑再怎么贪爱这种事儿,也是血肉做成的身子,如今滴水难消了,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她不知安时礼没有想在白日里继续弄,他打算掌灯的时分时再弄上三回,听了那位大夫的建议。 “不弄了,抱一下。”安时礼也喘着气,口鼻的气喷洒出来,吹动金鼠姑微湿的发丝。 各自喘气平息,中间眼儿对上,绝无羞态,两具肉身亲亲热热又挨在了一起,软若绵的唇瓣儿贴住,热攒攒地吻了好几次。 亲吻时,金鼠姑常把舌尖递到安时礼的口中。而安时礼有些野蛮,喜欢吮咬香唇,手上不安分,在纤乳酥胸上胡乱走,哪儿有肉往哪儿抓。 金鼠姑低低呻吟疼痛时,他才松了牙齿,放开乳肉。 “这些时日,乖乖担心我吗?”安时礼抚她香鬓,无意问了一句。 金鼠姑拉过鬓边的手作自己的枕头,那截身儿似风中一株弱柳,倒靠在安时礼身边:“担心的,担心大宗伯被吃掉了,我不想大宗伯被吃掉。” 为何金鼠姑会担心自己被吃掉,安时礼想不通,不过听她亲口说担心,胸口暖洋洋,哪里还思考为什么:“乖乖是不是喜欢我?” 又是这个问题,什么时候问,金鼠姑都不知道答案,她会担心安时礼,看见久别的安时礼会高兴,一高兴便想与他沾皮靠肉,如果说这是喜欢的话,她想自己是喜欢的。 可是胡玉酒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对男人动心,在一个男人身上吃干抹尽后,应当潇洒离开,不去留恋。 “可是胡姐姐说,不能对男人动心。”金鼠姑纠结不已。 “胡姐姐是谁?”好几次都从金鼠姑的嘴里提到这个胡姐姐,安时礼开始好奇了。 “和我一样的田螺精,比我早成精。” “为什么不能对男人动心?” “靠不住。”金鼠姑沉吟片刻,而后脸蛋一红,娇羞得无以自主,“可是我觉得大宗伯靠得住。”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安时礼却更高兴,认真地数她的睫毛根数:“那能不能尝试喜欢我?喜欢不起来的话,我也不强迫你。” “那如果喜欢了,大宗伯会娶我吗?” “自然。” “成婚以后,大宗伯是不是就是我的壳了?” “当然。” 金鼠姑喜欢安时礼当她壳的时候,贴上来暖呼呼,可以为依靠:“那我试一下。” 身边的田螺精才入世,懵懵懂懂,不懂情爱,逼之太急,适得其反,慢慢磨之,铁肠心也会发热,安时礼想定,唇挨擦她的耳垂笑回:“我会等你,但尝试喜欢我的时候,你就不能去想别的男儿了,别想什么苏州男儿。” “我没有想。”金鼠姑坚定地回道。 她前边坚定,后面开始语无伦次,声儿也有些哭腔:“我这几日只想着大宗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反正就是很想很想,想大宗伯快些回来。” —— 腰闪了,躺着写完的,坚持不住了,眼瞎了,而且我想吐。后面走剧情。 弟七十七章高兴得想打滚 安时礼的脑子里有蜡烛似的,忽爆了两爆,春心颤颤,甭提有多高兴了,像吃到甜食的孩儿,差些儿就要在这一张窄窄的榻里打起滚。 金鼠姑的这些话,在他看来,是表明心意的另一种方式。 安时礼是文官,行止带有柔意,但他有几分武臣之躯,八尺其高,肩宽背阔,若打起滚来,可谈不上秀气,或许还有些怪异,想想滚球狮子的画面活了过来,就知道有多怪异了。 不过他的高兴还没结束,金鼠姑眉眼低低,突然道歉:“啊,大宗伯,对不起。” “怎突然道歉?”安时礼脸上的喜色还没敛去,心里先揪起一块肉。 “我误会大宗伯了。”金鼠姑一脸惭愧,抱住安时礼的手臂说,“大宗伯没有给别的姑娘买馒头。我前几日问了董公子了,董公子说他给姑娘买过馒头。” “你们见过?”安时礼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误会,他在意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金鼠姑和董鸿卿见面了。 恐怕不止一面,安时礼变成了一张醋溜溜的脸。 “嗯啊,见了两次。”第一次见面董鸿卿送来帕子与她擦眼泪,第二次见面金鼠姑则是把洗干净的帕子归还,并问了馒头的事儿,董鸿卿还顺便把那本宋版书交给了她,托她还给安时礼。 知道给姑娘买馒头的不是安时礼后,没心没肺的金鼠姑在夜晚时生出点愧疚感。 当然,只有一点点,次日见了日光,她依旧没心没肺,赏着花草,吃喝无艺。想念安时礼,只在肚子不困饿时想。 好在安时礼没有那读心术,若是知道金鼠姑的想念是这般轻,他定要伤心许久。 “你们说了什么?”安时礼吃紧地问详情。 “没什么。”金鼠姑一派天真把当日的事情一句句与安时礼说知,“董公子问我是不是讨厌他,我说不讨厌。后来他又问能不能与他成亲,我说大宗伯没有爆,所以不能和他成亲。再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大宗伯,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说到最后,金鼠姑面有愁色地摇起头,摇似那儿郎手中的拨浪鼓,嘴里重复着一句话:“答不上……答不上来……” 安时礼的心一下子酸一下子甜的,端着滴粉的粉首,唼喋一声,温温柔柔,香两口金鼠姑的额头:“乖乖,日后会慢慢明白的。” 白日里安时礼和金鼠姑只弄了三回,剩下三回,一到掌灯的时分就补上了。 两具身体尚年轻,休息了一会儿,狭路相逢后便如饥渴的猛兽胶成一团。一个似要焦渴而死的花朵,嚷着要雨露来,一个似暴风骤雨,要把枯死的花朵灌溉。 三回结束,股间晶莹红艳,非常诱人,安时礼化身浮浪子弟,提玉足,一双色眼细细觑,悄悄描,等那水儿不再流,方才简单收拾去,抱着佳人入梦中。 一夜好梦。 安时礼从甘肃回来,筋骨劳累,万岁爷念他辛苦,赐了三日闲假与他,昨儿是第一日。 休息了一日,还与想念的人儿,火热热地弄了六回,他已是心满意足了。 第二日闲假,安时礼天未亮便醒,抖擞十分精神换上公服,去上早朝。 要说安时礼在甘肃,无一日能轻松度过,他前去甘肃意在劝瓦剌折回,明年再来朝贡,誓不为任何外族,违入贡之定制。 可瓦剌贡使待边不回,见了安时礼,表现得客气,心里却是鄙夷他生得貌美似好女,气势昂昂,仍是那句不受赐便不回。 野蛮之人,不需与之计较。 安时礼身为朝廷命官,与外来之人打交道,只需做有益于自己国家的事儿,见那瓦剌不吃软,态度粗野,也只是笑笑:“看来是不想谈,就让他们等着。” 第七十八章正旦大朝会(1) 瓦剌所携的贡品比粮草多,不多,但粮草足够撑到他们到甘肃前的这段路程。来了甘肃,本朝会以礼相待,日常起居不用愁,但现在脸皮撕破了一半,贡使也未如常那样进入甘肃内,他们不必以礼相待。 安时礼在赌,赌瓦剌的粮草用尽之日,他们的态度不敢再如此嚣张。 在来甘肃的路上,安时礼已掐指算好,那些粮草仅够百来人撑上五至七天。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仅撑了三天,粮草便绝了。粮草一绝,态度大大转篷,放低了姿态,第四日寄声通事,要与安时礼谈几句。 安时礼不紧不慢,披着氅衣,折起袖子,坐在案前研墨:“嗯,不着急,先去备好食物。”毕竟还是客人,安时礼一方面不紧不慢,一方面不忘待客之道,让人把食物备好以后,再去和他们慢慢交谈。 这一次交谈,安时礼占上风,越是占上风,他更有礼数,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只是嘴里所吐之言,未曾让瓦剌占到太多的便宜,有几分笑面虎的意思。 瓦剌欲借粮草,又欲上贡品受赐,安时礼先问贡品有何物,是有活驼二十只,倒死驼五只,大马三十匹,貂鼠皮、青鼠皮、白虎皮总记百个、玉石三万斤等。 安时礼在心中粗粗估了价,所谓皮类,价不高,百个皮可与绢两三匹,玉石每斤绢一匹,大马与活驼一只彩缎四表里,五只倒死驼则可折绢五匹…… 一一估讫,安时礼笑说可收十分之二的贡品以换取来使百人十日的粮草,其余贡品,全部带回,不上贡。 在瓦剌那边看来,安时礼的条件欺人太甚,但仔细一算,却也不亏,而如今也只有这种办法可行。他们答应下来后,忽然改口,道驼与马经不起折腾,带着回去又要死去数只数匹,便想以所有驼马换粮草。 这话一说,安时礼心中窃笑不住,瓦剌的驼马膘肥健壮,耐力超群,与朝内驼马配种,可改善不足,这也是他提条件时所想的事儿,怕瓦剌人觉他打开狮子口,便不明说,但他有八分把握,瓦剌会主动以驼马换粮草,只有这样,这一趟百般挫折的朝贡才不至亏损。 “好。”安时礼愉快地答应下来。 这后来,安时礼就去视察当地的学风了,耽搁至前日才归。 年底将至,各部都繁忙,礼部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安时礼一回来,就开始忙活正旦大朝会,到时候各属藩国也要来拜年,大朝会以后还有常朝……总之礼制上不容出现一点差池,一切都要按部就班。 忙起来的安时礼不思睡不思食,他是见惯风雨之官了,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紧张,因为一失礼,必惩无疑,轻则入狱,重则无命。 因为繁忙,安时礼又把金鼠姑给冷待了。 起初金鼠姑闹得厉害,洗衣裳时嘴里嘀嘀咕咕,不停说安时礼的坏话: “这么忙的郎君有何用?” “忙来忙去,俸禄也不增啊。” 后来听其它洗衣娘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安时礼都会因正旦大朝会忙得不见人影,问为何,她们无奈叹气:“如果礼制上出了错,大宗伯会掉脑袋的。” “啊!掉脑袋”金鼠姑大惊失色,“不可以,我不要大宗伯掉脑袋。” 一想到安时礼没了脑袋,金鼠姑负急,口咬指儿,在不大的地方来回踱步。 “大宗伯任礼部尚书许多年了,想来事事颇熟了,应当不会出错。”其它几名洗衣娘在这府里呆了许多年,早是习以为常,她们也相信有那种毛病的安时礼不会在如此重大的事情出一点错,便没有像金鼠姑这般慌乱。 “说的也是。”嘴上这么说,金鼠姑的心里还是担忧的,等到安时礼回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般去烦恼他。 人忙起来最容易疲惫,疲惫了大脑则空,大脑空容易出错,她得让安时礼好好休息。 金鼠姑不来烦恼,安时礼却不习惯,澡好身子,坐在榻沿上等了一会儿,等到蜡烛将燃到底,也不见有丢丢秀秀的人影来。 “去哪儿了?”安时礼眉头皱起,披上氅衣出门去寻。 第七十九章黑化的大宗伯 回北平后做的壳,安时礼今日才想起来去拿,想着等金鼠姑来寻他时给个惊喜,不想她今晚乖常不来。 她不来,安时礼就得去寻,袖着新壳去寻。 晚一日给壳,只怕她身上的肉肆意生长,到时候又因胖了而进不去壳里,他又要被人嫌了。 这时金鼠姑在寝室内,室内里点着一根烛火,而她面壁而趴,慢慢数自己攒来的银子,日事钱加上当时袖走的压岁钱,其实足够她回苏州去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好几年。 “胡姐姐说,苏州的男儿睡一个时辰要二钱,若我一个月日事钱是五钱……啊,那我不是睡不起男人呐。万一睡到个不行的,我就是在倒贴啊。”金鼠姑啧啧嘴,突然觉得在安时礼的府中好生幸福,白吃白喝,手里干着一份不累人的活儿,不用忍冷担饿饥,思淫时有个俊俏的男儿陪,不限时辰,次次快活,还不用与银子。 这个俊俏的男儿指的自然是安时礼了。 金鼠姑把呆在府里的好事儿算了一遍,愈发舍不得离开,但她想到了别的事情,她想日后和安时礼睡觉,要不要意思意思与些辛苦钱,鼓励他一番。 得了鼓励,安时礼定会越猛。猛起来,有福的是自己。 思想到这儿,金鼠姑从小竹篓里掏出六钱,打帐下回与安时礼。 为何是六钱?倒不是金鼠姑出手大方,只是苏州的泛泛男儿一个时辰都收二钱,安时礼又俊俏又有才能,怎和这些人一个价,三钱安时礼不喜欢,四钱与五钱也不爱,只能忍痛与六钱了。 苏州的男人呐,穷酸饿醋,平凡又自信,一点也比不上有泼天也似家私的安时礼。 “虽然被踩爆了壳,但安时礼礼也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没有看见才会踩到。”金鼠姑在开始嘀咕苏州男人如何的时候,安时礼就在门外。 隔了一道门,她的嘀咕在安时礼这边听来,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只听得什么“苏州”、“男儿”、“壳”又或者“睡”这些字眼。 苏州与男儿这些字眼,一下子就打翻了安时礼的醋罐子,他牙咬着,用心侧着耳朵在门外听,心里还恨恨地想,说什么要尝试喜欢他,却在他繁忙的这几日怀了新春,贪恋故乡的男儿,这只不知礼数的田螺精,定是想得了壳后,一拍屁股,回苏州找男人。 越想那闷气越多,一寸眉峰,聚了许多愁,安时礼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心情无法平静,“砰”的一声推开门,当着金鼠姑的面,从袖子里拿出新做的壳摔在地上。 摔了后,他语无伦次说道:“你要回苏州?我、我砸烂你的壳。” 那用泥土做的壳,比原生的壳还脆弱,不经摔碰,安时礼第一次摔,壳落在了鞋上后掉在地上,鞋面柔软,只碎了一点边沿,而后轱辘轱辘滚到榻前去了。 碎了一些,虽不大美观,但将就能用。可安时礼那爱双的臭毛病又犯了,刚刚摔时用的是左手,现在他换了右手,捡起来又砸了一次:“砸烂!” 这回家一摔,一只漂亮的壳登时成了碎片。 金鼠姑都不迭看清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壳,但看到地上的碎片,心情一如当日被踩爆时那样,忆起那些光景,伤心难抑,托地两行清泪吊腮边:“你、你砸我的壳。” 砸就算了,还砸两次,忒可恶了,此事不同小可。 “谁、谁让你要回苏州。”见美人泪下,安时礼的气头很快就如云烟那般过了,渐渐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 但后悔也是已装不卸之事了,今晚他和金鼠姑,定有场大斗争。 “啊,你个臭东西、王八蛋、泼毛团、老烧灰骨、大孽障……你就值二钱,不,你这个孽障不值二钱,太贱了,压根无人喜欢,呜呜呜……” 第二次亲眼见壳碎成片,金鼠姑痛割五中,实在伤心难过,把平生所学的粗俗之语都用在了安时礼的身上,且骂且往他身上丢钱。 丢完,跣足下榻,轻轻拾起一些小碎片,托在掌心里孜孜地觑。 觑来觑去,也想象不出原本的形状,金鼠姑更是伤心,嘴里发出一声喘,身子弹簧也似跳到安时礼身上,气势则狼虎也似:“呜呜……我的壳……大冬天的,冷呼呼的,我这个可怜的田螺想要个壳作家啊,你个大孽障,爷爷我要扯碎了你。” 安时礼在甘肃时与甘肃总兵练了几日的武,膂力倍增,如今抱住金鼠姑,如抱一张轻纸,骂言难听,他却不敢反驳一句:“我、我错了。”—— 礼礼黑化:砸了自己做的壳。 第八十章我不想休息(h) 嘴上说错了又如何,道歉不是咒语,不能把碎开的壳恢复过来,金鼠姑沁粉头,只顾伤心,眼泪一颗颗落到安时礼的脸上。 “要不这样,明日再给你做一个?”道歉无用,安时礼只能拿出行动来止住金鼠姑的伤心,他腾不出手来擦拭脸上的落泪,不一会,他也是满面泪水。 哭够以后也就累了,眼泪很快稀释了伤心,金鼠姑渐渐平静,从安时礼的身上下来,回道:“不要。” 她想要壳,但她不想要安时礼被砍头,府里的洗衣娘说过在正旦大朝会前,他都无闲暇也无心去做其它事情,这时候让他从冗入闲,不就是害了他吗? 成精以后金鼠姑立志要成为一个不害人的精怪,所以她不要害安时礼被砍头。 安时礼看不透金鼠姑如此活络的心思,他还想不通她怎么会拒绝做壳这种事情:“乖乖还在生气?” “不是啊,没有生气了,反正你还得赔我壳。”金鼠姑反袖擦干脸上的泪痕,伤心被稀释了,嘴巴哪儿还撇着,其实悲伤的颜色未减几分,“你不是忙吗?府上的姐姐们说你要忙到正旦大朝会以后。” 原是这个原因。 “忙,但总要休息。”安时礼解释,“明日休沐。” 金鼠姑噙泪的眼儿忽亮然若有烛光摇曳:“真的?” 安时礼点头:“真的。” “所以明日可以做壳了?” “就当放松身心。” “我能一起去吗?” “可以。” 金鼠姑欢然起舞,方才的伤心难过飞到了爪洼国里去了。 她高兴,安时礼却还有一事不解:“今日怎不来寻我?” 害他眼巴巴等了这般久,冒风雪来寻,还莫名吞了一团的酸气,到现在肚子里的酸气还没散开。 金鼠姑以他太忙碌为由,解释:“想让你好好休息啊。” “所以不来,是为我着想?”安时礼的心头流过一阵热流,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呐!”金鼠姑摸住安时礼还没和身体断开的脖颈,“休息好了才不会出错,不出错命才能保住。” “我今晚……不是很想休息了……今晚想不想弄?”嫩凉的玉指在颈上游走,安时礼口内一干,先念那具白雪也似的肉体,紧接着念紧紧揪揪的花穴,幻想尘柄进入时获得的快感,全身便是一阵阵酥麻。 金鼠姑的色心只是看似强烈,可以日日不辍与男子弄那事儿,也可以消停好几日,但一旦弄起来了,便会想进入酣处,去仙境走一趟。 既然明日安时礼休息,那今晚弄一弄也无妨。 金鼠姑一答应下来,便被安时礼眠倒在榻里,三两下剥光了衣物。 安时礼用眼光觑肉体,只用眼光,也能感受吹弹欲破之肌肤,他从上至下觑,先是香肩、玉乳、小腹,最后到股间。眼光至股间的时候,加上几根手指去挑逗,挑逗至桃花含露,便把人儿压在身下往里直肏,腰纵纵,尘柄在穴内自动自伸。 肉缝自裂,紧裹尘柄,蠕动的穴肉,给予另样酥爽,安时礼出也快活进也美妙。 另眼看出入之势,腿根之处白闪闪,或许是有携粉的蝶儿停在珍珠样的小凸核上,穴肉儿这时候翻的翻,颤的颤,肉缝儿裂得愈来愈大,滴下的淫水儿顺尘柄流下,再看浪荡的胸前,安时礼口内燥热得出火,忍不住低下头,一个劲儿张口衔住含香的奶儿。 花穴里热一阵,痒一阵,尘柄抽动百下后,里头霎时积水汪汪,浇透龟头,甚至根部,金鼠姑爱其趣味,哼得比前些时候还欢,柔若无骨的柳腰向上一拱,酥胸登时紧贴安时礼:“呜呜……大宗伯……”她想说好快活,奈何气喘得紧,花穴被龟头冲撞得突突乱抖,一句话只道半截,便无力再继续。 安时礼出一手横在她的腰后,用尽全力抽插,一根青筋暴鼓的尘柄在穴内翻飞乱舞,舞得一片声晌。 金鼠姑周身难支,丢之又丢,浑浑噩噩算不清数次,但清楚记得待会儿要给安时礼六钱以作鼓励。 安时礼运气展舒,坚挺不泄,一下一下,趁势涨了几分灼热。 夜静寝内闹,交有两刻,第一场云雨才止。 安时礼如痴如醉,未拔出半软的尘柄,他在里头泄之,不久又硬起,进行第二次云雨前,他捉住金鼠姑的玉臂,将人拖入温暖的怀里,紧紧拥住不放:“乖乖,你……不要回苏州。” 第八十一章做壳 “大宗伯没有爆,我是不会回苏州的。”金鼠姑反抱上安时礼说道,她算清楚了呆在这儿的好处,不管怎么算都没有一点亏,这样的好,她哪里还舍得走。 “真的?”安时礼半信半疑。 “真的。”金鼠姑拍抚他的背部,“我突然发现在这儿可真好。” 有的吃有的喝还可以睡男人,哪能不好? 安时礼仍然有些怀疑,怀疑金鼠姑的油嘴里说的都是花言巧语:“不要骗我。” “不骗你!”这时候金鼠姑有一点耐心,柔声柔气地哄了几句,只是不管怎么哄,安时礼都不肯十二分相信,眉头皱皱的,一脸怀疑之状。 田螺精哄人,这是黑夜里见金乌,不可能的事情啊。安时礼心想。 金鼠姑又哄了几句,最后没了耐性,一气之下,在他的肩头上留下一道齿痕:“你烦死了。” 受骂,安时礼心里才舒坦了,就是要这样凶巴巴,一逗就恼的性子才是他认识的田螺精。 “乖乖。”安时礼笑呷呷吻住粉唇,叫声乖乖,扣着她的手腕,继续云雨。 第二场的云雨温柔绵长,金鼠姑觉自己要在安时礼的身下化成一滩水,额头上的香汗涔涔冒,股间的水儿汩汩流,好几次那根进出无度的尘柄都因花径过于湿润而滑脱出来。安时礼清理了几次,但花穴里止不住地流水,插不到五十下照样滑脱,那金鼠姑在今晚喜得了一个“水娘子”的表德。 进行了近半个时辰,两具黏糊糊胶在一起的身体才舍得分开。 云雨爽人肌骨,也累人躯体,事后二人亲了一个香,便就合眼睡了。 次日不用去上早朝,安时礼失睡,金鼠姑念着要去做壳,早早就醒来,但见安时礼在梦中睡得熟,且睡态美好,她不敢聒噪,趴在褥里捧腮赏他的睡态。 睫毛那般长,鼻儿这般挺,肌肤如此腻,真是好一个美郎君,金鼠姑凑上去咂一口他的脸颊。 咂得太快太猛,所发出来的唼喋声清清脆脆,如鱼嚼食,金鼠姑听了一阵耳热,好在安时礼在梦中没有听见。 半个时辰后安时礼才醒来,而金鼠姑滋滋有味地欣赏了他半个时成的睡态,看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问:“大宗伯,我们什么时候去做壳呢?” 安时礼揉着饧涩的眼,声音哑着回:“午饭过后。” “好吧。”还有两个时辰才到用午饭的时辰,金鼠姑天未亮就醒了,有了个确时,困意说来就来,她打个呵欠,不再搭理安时礼,躺下身,伏枕而眠,至正午才醒。 用过午饭,二人乘着马车到一家瓷器铺,安时礼带着金鼠姑轻车熟路走到铺后方,与正在做瓷器的师傅打声招呼,索了一团摞好的泥后在石椅上坐下。 安时礼要做的是螺壳,不用进行拉胚,用手先捏出螺壳的形状,再用工具精雕细琢,并刻画纹路。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安时礼全神贯注捏那没有巴掌大的螺壳,稍不满意便会重来,重复着枯燥的动作,捏了半个时辰壳胚还没成形,但他的手沾满了泥水,不见干净之处。 金鼠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柳眉时皱时展,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含着一丝期盼,随着安时礼的指头转动。 “觉得无聊?”安时礼用余光看沉默不语的金鼠姑,“无聊的话,你可以去外头看看。” “不啊。”金鼠姑坐直的身子,嘴里徐徐吹出一口热气,把额上垂下来的几根碎发吹飞,“我要看礼礼做壳。” “行吧。”见她不是无聊,安时礼便不再分神,低下头继续捏壳了。 过了一刻,壳胚仍未有形,金鼠姑难免焦急,她今天就想要拿到壳,可是催得着急,安时礼更做不好了,她想了想,问:“大宗伯,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问吧。”安时礼头也不抬。 金鼠姑站起身后,移到安时礼身后,呵热了嫩凉的手指,替他捏颈捶肩献了好一会儿的殷勤才问:“大宗伯,不知道今天没有壳的田螺精可以有壳?田螺精好想背着壳爬一圈。” 她还以为自己问得委婉不露急相,安时礼一听,笑岔了:“你猜?” -- 明日不一定会更。 救命,定错时间更新了,居然定到了晚上,11点 第八十二章媳妇背猪八戒 “我要是能猜到,就不会被你踩爆了呀。”金鼠姑撇嘴生气,她要是有猜中未来之事的能力,当初安时礼一脚下来的时候她早爬走了。 “你别来扰我,我大概就能做成。”金鼠姑生气的模样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安时礼有意多看了几眼,就这几眼,似乎发现金鼠姑又胖了些,他转过眼再看手里捏的壳,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金鼠姑,要不你变成田螺,再与我看一眼?” 安时礼怕自己好不容易做完的壳,金鼠姑却进不去,到时候她不满嚷起来,他有嘴都说不清了。 “为什么?”金鼠姑不解,这青天白日,又有许多闲杂人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田螺的原形,不得把人吓上断头台去了?那些人去断头台,那她就得化成一滩血水。 又不能直说怕她胖了,安时礼很是委婉:“因为你很漂亮喂眼,我想看看,放松眼睛。” “真的很漂亮吗?漂亮到可以让大宗伯放松吗?”金鼠姑知道自己的原形很漂亮,不过那时候被同类夸漂亮,是因为背上有个罕见客观的金色壳,还没有人夸过她的螺肉好看,没有了壳,就是一团肉,不知道是哪里好看了。 “好看。”安时礼没有撒谎,真诚回道,“像颗荔枝。” “真的啊?”被夸像又香又白荔枝,金鼠姑脸蛋且红滴滴的,她发现没了壳也不是一件坏事儿,拈着衣带做害羞之态,“可是这么多人在,变成田螺,不好,回府再看吧。” “也对……”其实在金鼠姑低下头的那一刻,他十二分肯定她是胖了,重颐隐隐可见,腮肉堆似肉团,再胖一些就有唐风美人之相,看来手上的壳,还得做大一些。 安时礼叹一口气后,捏成团重新再捏。金鼠姑见成形的壳在指头之下变成一团泥,同痛心疾首,捂着胸口嗷嗷叫:“我的壳……” 安时礼也心痛自己捏了半天才捏出来的壳,抬头见天色比方才沉了些,不敢再心痛,全神贯注重新捏个大壳。 看了一个多时辰的金鼠姑仍是饶有兴趣,换了个方向看安时礼捏壳。 起初灼热的视线在他灵活的手指上,渐渐的目光上移,先盯看他的嘴儿,滋润有色,和两片点雪的桃花似,再看鼻子直挺似雪峰,而眼点漆,剑眉渗黛,正是画中仙,金鼠姑看痴了,人一痴,精神便懒了,笑眼眯眯,迷糊说一句“喜欢大宗伯”,额头向下一扣,周公来找她谈话了。 安时礼形如木鸡,四两红肉剧烈跳动,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热泪盈眶自言自语:“她、她刚刚是在说喜欢我?我没有耳岔、岔吧……” 他想问金鼠姑一个嘴清舌白,可她睡熟了,任何吵杂之音都进不得耳内。 如此只好先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捏壳,捏到一半,有刺骨的寒风吹来,金鼠姑身上穿的多,安时礼也怕她着凉,解了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背上授温。 外衣是厚实的貂毛皮儿,略有些重量,有东西压着,金鼠姑更觉美,嘤咛一道音,转了个面继续睡。 这一次,不到两刻就捏好,安时礼拿起竹制道具在上面刻纹,他打帐刻个桃花流水纹,屏住呼吸,抑止冷汗,用上半炷香的功夫才刻好。反复看了十余次,他才把那螺壳交给师傅去烤干。 这时的天已黑了大半边,没干透的螺壳不能上颜色,想来今日是无法完成了,安时礼叫醒还在梦里的金鼠姑回府用膳。 金鼠姑睡了半个时辰,醒来见光微弱,赤兔落了半边,也不管有没有做好了,她当先想到的是安时礼忙活了一个下午,肚子或许已经饿到冒酸水了,干净拍拍睡僵的脸庞:“回府吧。” 许是坐了一个下午,安时礼起身脚底的麻意一眨眼就窜上大脑里,然后那脚踝也无力,往外歪了。 脚踝一歪,身子就如同一棵狂风中的草,偏偏倒倒,很是失态,好在他即使扶住桌沿,立定了身体,才没摔成个朝天馄饨。 “走吧。”脸面是保住了,脚踝却不幸有了伤痛,如是有异物膈在骨内滑动,也拐也拐地行步,每行一步且欲呻吟疼痛。 金鼠姑察觉到不对劲,问:“大宗伯,你的脚怎么了?” “嗯,无碍,有点疼而已。”安时礼打直膝盖,慢慢挪着步子受伤的那只脚。 安时礼现在的走路姿势,与她相同,都是在雪地上蹭着走的,还不如她走的快,金鼠姑担忧他饿肚子,一溜烟蹭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去:“我背着你走吧。” 如何能让一个女子背着男子走,就算是男子背着女子走也不行啊,男未婚,女未嫁,沾着皮儿上街惹笑话,羞耻都写在脸上了。 “不、不用了,你背不动。”说这话的时候安时礼一个紧张,两排牙齿把柔嫩的舌尖咬伤,血腥味漫口腔,好个雪上加霜。 “背得动。”金鼠姑转肩颈活络骨头,不管安时礼愿不愿意,两只手臂向后一伸一弯,扣住他的膝盖弯。 安时礼一个失重,身子往前倾,双手搭在了金鼠姑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金鼠姑的两条腿无一丝颤抖,带着浊音,暴呵一声,稳稳起身,自恃有力量,还将背后的八尺大汉掂了掂,笑嘻嘻转了个大圈,道:“嘿嘿,一点也不沉!” 第八十三章 安时礼没想过金鼠姑的力气如此大,轻松将他背起就罢了,还能漂亮地转几个圈,早知如此他该把那壳儿再做大一些,日后她胖了,也不肖去重新做个壳来哄她。 金鼠姑转完圈后脑子有些眩晕,眼冒闪星,摸不清天南地北的方向,于是身子斜斜往左倒去,右脚及时向后撤了一武,方才站定:“呼!好险。” 差些就把她的大壳儿给摔爆了。 “放我下来吧,你都不会走路。”安时礼忧自己会出丑狼藉摔下来,也愁金不会走路的金鼠姑会摔个狗吃屎,在冰天雪地里磕坏牙齿。 “没关系。”金鼠姑收紧两臂的筋肉,把安时礼护紧,“虽然我不会走路,但会跑,大宗伯,你抓紧我,我接下来要一口气跑回府。” 背着跑回府?安时礼更加忧愁了,当朝的礼部尚书当街掉态,有马车不乘,让个姑娘背着跑回府,不知情的,会以为他有这种喜欢被人背的癖好,有叁寸舌头的人遇到这些事儿,也如吃了黄莲的哑巴。 “回府吃饭!”安时礼来不及拒绝金鼠姑的好意,她已迈开腿,跑动了起来,“回府吃饭睡觉!” 这时候强硬地从她身上下来的话,不是你伤就是我伤,安时礼只好把脸面埋进金鼠姑的秀发里,不让人看见。 当然,看见了也没办法。 “哟,这姑娘力气也忒大了。” “背的是谁,瞧着这身形是个男子吧,叁角身胚似个碑亭汉,不该弱啊。” “虽说女子的气力也不弱,但能把一男子背起来跑,也忒厉害了些。” 街边众人的讨论,和着刮过耳畔的呼啸的风声,安时礼还是听了个碧波清爽,不漏一个字,听来一张脸皮薄如纸,更是红烫。 而金鼠姑一句未听见,背着人一心一意要回府吃饭,用两条笨拙的腿跑,远不如在地上爬得快,她想手脚并用爬着回府,却也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爬行之举,实在掉态。 跑到一半,金鼠姑满脸是汗,脸颊连着脖颈一片灼热,安时礼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热气,与她柔柔咬耳朵:“乖乖,我的脚不疼了。” “不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疼也有伤。”金鼠姑吸一口寡气,胸腔注满了冷飕飕的气,人也没那么热了,只是喉咙里有些口渴。 拗不过金鼠姑的强势,安时礼无可奈何,继续低垂颈儿把脸遮,但熟悉他的人,凭一个影儿也能晓得他是谁。 “啊,那不是大宗伯吗?”在前方与茶叁婆买完花的蔡田萝不妨头看到了在金鼠姑背上低垂脖颈的人,只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安时礼。 听见有人认出他来,安时礼不胜羞涩,更不敢抬起头,好在金鼠姑别无其它心思,一昧地向前冲刺,管谁在说话。 一刻后终于回到府上,安时礼从金鼠姑身上下来后长长地吐了口气,金鼠姑一刻不停跑了这么久,口干舌燥,再不管会不会失态,香口中吃紧喘着气儿,爬到井边寻水喝。 喝完水,金鼠姑精神大振,一纵一跳,麻雀儿似至安时礼身边:“大宗伯,日后你去上朝,我背你上马车,下朝回府,我背你下马车。背人也太好玩了,要不你的腿就一直伤着吧。” --- 短小了些,有人食物中毒,陪同去医院 后面就开始虐礼礼了。 第八十四章绿豆皮儿请退 一点点小伤,又不是瓷做的人,安时礼睡一觉后便再无不恣之感,不肖借姑娘之背行动。 对于不能再背安时礼这件事,金鼠姑觉着可惜,几次半夜中醒来,都想过那根木头把安时礼的脚踝敲碎。 但她只能想,不敢做。 临近正旦大朝会,朝服得趱前备好,寻了个好天气,安时礼去商铺里量体裁衣,金鼠姑是好热闹的田螺精,二话不说也随了过去。 路上金鼠姑自言自语:“量体裁衣,要脱光衣服吗?啊,我不要大宗伯被看光光。” “不用被看光光,穿着中衣量体。”安时礼在心里窃笑,金鼠姑不想他被看光光是件好事儿啊。 “好吧。金鼠姑这边放心了,又起了其它担忧,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和自己的腔儿在说话似的,“那些量体的人,是男子还是姑娘呢?我不想大宗伯被其它姑娘摸。” 安时礼高兴得满面生花:“我想,是男子吧。” “那就好。”金鼠姑扬起一个笑面来,不顾礼数,双手环上安时礼的右臂,“不过大宗伯为何不直接找个裁缝先生到府里来?” 安时礼目光直射前方,压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往前走:“顺便去拿壳,我前些时日画好了颜色了。” “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 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二人到了商铺。 里头的裁缝先生见有不凡之人临阶,忙先问清楚来人的身份,得知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心儿一颤,随后拿起衣尺,引安时礼到小房里量体。 碍着男女有别的礼数,金鼠姑只能止步在外,不便入内。 今儿的天气不错,天晴暖阳,诸多朝廷官员都来商铺里量体裁衣,就在安时礼进小房的档儿,就来了好几个叁、四品官员,还有礼部侍郎董鸿卿。 不同品级的官员,朝服略有不同,安时礼乃是正一品官员,头戴七梁,佩与革带皆为玉制,大绶为绿、黄、赤、紫四色云鹤花锦。董鸿卿乃正叁品官员,头戴五梁,革带为金制,而佩与安时礼相同,也是为玉制,大绶为黄、绿、赤、紫四色锦鸡花锦。 董鸿卿看见金鼠姑,先是高兴,但转念一想她会出现在这儿,说明安时礼也来量体裁衣了,他藏起那点欢喜之意,与她点个头,打招呼而已:“金姑娘。” 金鼠姑要回礼的时候,安时礼悠然理着衣领与袖口从小房里走出来,几个官员,包括董鸿卿见礼部尚书在此,赶先行上礼,再简单地叙了寒温。 金鼠姑的一双眼,在安时礼与其它几名官员的身上转来又溜去,不知在打量什么。 叙过之后,安时礼与裁缝先生定了个取衣裳的时日。 裁缝先生却说会亲将衣裳送上府,定下叁日后,安时礼便携金鼠姑离去。 “你方才,那双眼溜得似个贼儿。”安时礼不满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刚刚发现,大宗伯你生得可真好看,不只是脸,身形也是,立在人群中,飘忽若神,就是一只在雪中负日的仙鹤,看着十分有礼,好漂亮。”金鼠姑听不出安时礼那句话带着醋意,但她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安时礼的身形修长不瘦弱,几件松垮的衣裳着身上撑得漂亮有形,如今金鼠姑更痴迷他这具如玉树的身形。 “原来,是我小心眼了。”安时礼不经她夸,委婉地嘲讽了一番自己,舌头僵直,不再说话了。 安时礼本想量体裁衣后去取壳,可今日瓷铺没开,只得打道回府。 一改态度,金鼠姑并不为取不到壳而伤心,回到府后跟着安时礼去书房。 安时礼看书,她就看安时礼,偶尔做一声:“大宗伯可真漂亮。” 嘴儿如此甜蜜,安时礼不好意思再逼她写顺朱儿了。 叁日后,裁缝先生如期送来朝服,一一确认无误,安时礼让府中奴哥收进书房里头。 青色镶边的赤罗裳、青色缘边的赤罗衣、白纱中单,还有什么大带与蔽膝,大带与绶、玉佩等,整整齐齐地挂了起来 怕金鼠姑去书房里捣乱,朝服备好后,安时礼数四叮嘱她无事别去那里头。 赤色的衣裳不如那绶与罩着红纱囊的玉佩惹眼,尤其是那玉佩,色青绿,珠儿圆润,玉饰件相互一撞击,声音可好听,金鼠姑甚是喜欢,不由多看了几眼,嘀咕着要揾上许多银子,买一件玉佩来佩戴。 无心嘀咕吓坏了府中所有的人,阿刀捏着一把冷汗:“这可不兴佩戴,我的好爷爷,这佩戴了,你得被杀头,还会累了大宗伯。” 金鼠姑几次在安时礼面前自称是爷爷,听多了,阿刀自然记住了,一时着急,也顾不上这称呼可不可笑了。 “不能佩戴吗?”金鼠姑瞪着眼睛,吓了一吓。 “不能!这朝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上身的,总之我的好爷爷,您可别再乱说话了,祸从口出。”阿刀呸呸往旁空吐了几口唾沫,揭过话题,不再谈这些伤脑筋的事情。 后来金鼠姑又从洗衣娘口中得知这些朝服价值不菲,洗一辈子的衣裳也许都赔不起,于是乎。自己吓自己,别说进书房了,路过书房都变成了蹑手蹑脚地走了,且走要毕恭毕敬行上好几个大礼:“爷爷我绿豆儿——请退、退、退。” 最近更新时间不定。看球赛。后面有好几场十分激烈的球赛,都是凌晨叁点,想爬起来看。 弟八十五章学走路 退至远处,金鼠姑双膝投雪地,对着书房珈珈地拜一拜:“你才是我爷爷,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孽障。” 这画面被呆在里头的安时礼瞧见了,他在窗纸上穴了小孔,用异样的目光瞧外头那只又是拜又的跪,疯疯癫癫,却委实着人欢喜的田螺精,疑她脑子进了水,摇头笑笑,不出声看她在哪儿拜了又拜,拜讫在地上抓起一旁懒洋洋负日,似个睡馄饨的佛奴,放在背上充作自己的壳儿,然后一步步爬走了。 “佛奴啊,它可凶。”安时礼嘴角勾勾,“不适合当壳的。” 美梦受扰,佛奴半眯眼儿抹了一眼金鼠姑,几根胡须动了动,忽然喵的一声,粗鲁地跳下雪地,跑开前变成狰狞面貌,举起前爪,赏了金鼠姑的脑门一个大栗子。 果真不适合当田螺精的壳。 “呀!”金鼠姑躲闪不及时,吃了佛奴一爪,怕复吃多一爪,她火急火燎爬远了,“呜呜,好个没理会的猫儿,我把你当作壳,是因为爱你。” 好长一段时候都跪在雪地上,膝盖好似带着护膝,膝盖未曾因冰雪而冻僵,金鼠姑地上拖了一道爬行之迹,眼看要离开了,安时礼推开窗户叫住她,招一下手:“乖乖,过来一下。” 精怪既成人,不识字便罢,总不能不会走路,影响日常,安时礼打帐在今日教会金鼠姑用两腿走路。 “啊,大宗伯在里头啊。”金鼠姑飞风爬到书房的台阶上才记得要起来。 安时礼推门而出,借一臂与金鼠姑起身:“我教你走路吧。” 学走路也是学习,金鼠姑秀气的脸蛋,忽然愁似一个犯错的人儿,低下头时也似在悔改心肠,她不是个好学生,上回那几只弄精神教她学走路的猫儿,如今看到她不是翻白眼就是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行过,秀一秀自己与生俱来的优雅步伐。 她愁,也紧张,紧张起来,大拇指和食指互掐,不再口强,左支右吾,道:“大宗伯,我、我不是个好学生,百无一用,什么东西都学不好,走路学不会的话,你别笑我,你笑话我的话,我待会儿又要绿豆儿——请退了。” “你既然叫我大宗伯,那大宗伯不会去笑话任何一个学生,即使那位学生不是学习的五三星。人生在世,绝不会百无一用。” 走路不应当学不会,在教学之前,安时礼口又甜,眼又馋,耐心温柔开导金鼠姑,并保证学不会也不会处分一句。 迷惑人的甜言蜜语说完,安时礼的眼皮儿连不连的跳了几下。 但他太天真了,手把手教了半个时辰,金鼠姑一点也没学会,越学越笨拙,而他差点学会了田螺爬。 “先抬一只脚,将落地时再抬另一只。” “不用抬这般的高。” “脚别绷直。” “腰板别弯。” “啊啊啊啊!” 安时礼喊破了咽喉,抱头大叫,方才眼皮乱跳,原来早就暗示了金鼠姑学不会走路。 教田螺精走路,自不量力!金鼠姑冲他太君也。 安时礼横枝儿冲到树旁,折下一根蜡烛般粗的枝条握在手中。 这枝条打下来必定皮开肉绽,流红有血,再看安时礼呵的变了脸色,霎时愠色宛然,怕是一打下来,筋都要敲断你的,金鼠姑吓得面庞发青,仰着身子跑,闪窜到柱子后藏身,腮边儿泪先倾来打悲:“造化低哟,造化低哟,但是造化低也是你、你爷爷,孽障你闲支谎,敢打你在青春之际的爷爷,爷爷我就进书房里,把你朝服烧成灰烬,正旦那日,你则身儿光光去。” -- 姨妈……疼 我还没确定怎么虐礼礼 受刑的话,好像就变成了虐螺螺 第八十六章苦的甜的 安时礼折枝只是为了发气,折了一根后想不定又折了一根,折完顺手丢到一边,气也就散了,他解释:“我没有要抽你。” “撒谎!撒谎!方才分明就是要打我,我不搭理你了。” 金鼠姑跌脚骂了一通,说不搭理当真有好几日不搭理安时礼了。 白天一个在宫殿里忙活,一个在府里忙活,自是少相见的,但夜晚时分二人都在府里,却也见不着。 金鼠姑怕写顺朱儿,也怕学走路,早早把自己的活儿做完,等安时礼将要回来,便去胞厨偷了两片葱绿的大片菜叶,洗干净后袖回寝室,安时礼一回来她就变成原形,到处躲藏,让安时礼智过于腹之人也寻不到。那两片偷来的菜叶,在月儿西转,肚子饿到不行之际才啃。 菜叶饱腹还解渴,两片叶子,足够变回原形的金鼠姑饱腹了,一片菜叶,她啃一会儿,歇息一会儿,约莫一刻才啃食干净 有一回安时礼半夜醒来后因思念金鼠姑而无法入睡,披上外衣,钦不定去金鼠姑房前徘徊,也钦不定唾润了窗纸,穴窗窥内,也就在这一晚,他看见了金鼠姑在啃菜叶。 不似啃糖油果子那般费时费力,姿势多变,她习惯从中间往外啃,沿着啃过的地方爬行,慢慢地就啃成了一个圆,和那些菜虫没甚区别。 “虫儿似的,怪可爱的,还好当时没把她也踩爆。”安时礼见她食生菜叶都这般欢,忽嘴角衔笑意,生了个坏心思,次日上朝前,悄悄吩咐饔人明日买些苦菜来。 买来不吃,只说放在最显眼,能让人一眼看见之处。 饔人不明所以然,但照做不误,等天一亮,就上街去买了好几棵苦菜,用一根绳子吊了起来,挂在窗边。 金鼠姑洗完衣服后进胞厨,左右寻不到其它带菜叶的菜,只见窗边挂着棵菜,没有多想,蹭到窗边,偷拆下两片菜叶,袖在袖子内便走。 等到晚上开吃,才知道是苦的,可身边没有其它东西可吃了,为了填饱肚子,她只能一边流泪干呕,一边不情愿地张嘴啃食镇心凉的苦菜:“好苦……呕……可是我饿……呕……” 安时礼早在外边候着,猫着腰,从昨日穴的洞瞧见金鼠姑啃啃停停,两刻了还没啃完,有些出神的模样,心里没准苦出了一个四句来,便晓得她不爱这苦菜。他也早让饔人备了苏州的茶食饼糖,寻得个好时机他把门敲响,流水也似说出茶食饼糖的名字:“我屋里头有许多吃的,玫瑰馅饼儿、皂儿糕、带骨泡螺、糖油果子、还有酥油白糖熬的牛奶子,沙糖拌蜜的甜水儿,滚热的,甜蜜的,啧啧……我吃不下了,要不叫人拿给猫儿吃吧。” 话音落地,有一道带着哭腔的猫叫声传来,很快门也打开了,金鼠姑嘴边一圈绿色汁液,可怜兮兮地望着安时礼:“我是猫儿,大宗伯与我吃吧。” “想吃?” “嗯呐。” “那就随我回屋里吧。”说完,安时礼转身就走,金鼠姑嘴馋,似鲤鱼蹦跳,随其后来。 安时礼用澡了身子,身上薰得一股甜甜的喷鼻香,步步留香,其香似兰花,又似蜂蜜,霎是好闻,金鼠姑两下里更馋了,吸溜嘴角,飞扑上去,呜一口安时礼的脸颊和脖颈:“大宗伯,你好甜好香,我想吃了你。” 她呜一口,唇边残留的绿汁液全蹭到安时礼的脸上,他嫌弃地擦去,回道:“啧啧,你倒是个苦的。” “嗯?大宗伯怎么知道我在吃菜,又怎么知道我吃的是苦菜?”金鼠姑眉头一皱,发现今日的事情不简单,赶紧从安时礼身上下来,“大半夜的,大宗伯怎么会在这儿?” “你猜?”安时礼没想隐瞒,再说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住,只要认真一想,就知道苦菜是他准备的。 “我猜?”在金鼠姑的心里,安时礼是个有风度之人,不会故意去做坏事,所以猜的时候未曾往坏处去想,“大宗伯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来偷偷看我的?”- 今天做螺壳,光荣受伤。 第八十七章冬天当然要吃肉(h) 末了金鼠姑还添上一句“大宗伯是个好人”,此话一出,反而让安时礼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了,是个欺骗天真精怪的大恶人,他停下脚步来解释:“我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吃苦菜,然后早早备着你喜欢吃的东西,好骗你过来。” 出乎意料的是金鼠姑一点也没有恼怒之色,闻言,一步步地蹭上前,抱住安时礼的一条手臂。 她似乎很喜欢抱着他的手臂,抱着的时候,手臂会贴近她的胸前,隔着好几层衣裳,安时礼也感受到胸前的柔软了。 金鼠姑露齿笑一笑:“大宗伯就是担心我了,还想我了是不是?所以才让我吃苦菜,这样好骗我出来。其实我也很想大宗伯,可是我不喜欢学习……我怕大宗伯逼我学习,所以才躲着大宗伯的。大宗伯,我不想写顺朱儿,也不想学走路,精怪有精怪的生活方式,所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大宗伯是人,觉得这般不好,那般不便,可是我们却不觉得的,因为这是天性呀。” “是我迂腐了。”安时礼搭上金鼠姑的手,“日后我不逼你了。” 金鼠姑的话有理,安时礼的思想也没有错,智生识,识生断,又或人有知学,则有力矣,若腹内空空,胸襟也不甚广,为人处世类小人也,他想为人多读些书总不会有错,只他忘了金鼠姑不是个泛泛之人而是精怪,生活方式总与生下来便是人的人有所不同。 “我想学的时候,会让大宗伯教我的。”事情说清楚,金鼠姑忘了前先的不悦,去安时礼的房内将那些香甜的茶食屏糖花花搭搭地吃,胃口大开,便成了个净盘人儿。 安时礼支着脑袋看她有些恶劣的吃态,偶尔插嘴说句慢些吃:“待会儿噎着了。” “不会。”金鼠姑猛喝一口牛奶子,“噎不死你爷爷的。” 吃吃喝喝近叁刻,金鼠姑才搁了筷,掩着嘴打个嗝,而后变成田螺后在温水里滚动叁圈,当是随意洗了个身,之后再一滚变成人来,跳上榻挨着安时礼躺下。 安时礼身上的香味淡了许多,但挨近去闻,鼻尖能嗅到的味道依旧浓厚,香而不腻,金鼠姑把唇鼻贴在他的颈窝上慢嗅:“香礼礼。” 时候不早,安时礼拉下金钩,两边的香帘登时如瀑垂落:“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金鼠姑翻身,抬一腿腿架上安时礼的腰肢,“身体要热热的才能睡得着。” 双双躺在榻里,如何让身体发热,话不用明着说,未吃荤的人都知道。 听着娇滴滴腔儿,晚间喝了补汤的安时礼身体开始发热,压着小腹里烧起的火苗,偷解衣带,并问:“今日你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我不想动。”在上面自己动也是舒爽,但金鼠姑的皮松松,想要不劳而获,安时礼欺压上来的时候,她就把四肢攀过去了。 叁两下除去身上的衣裳,肉体赤裸时比穿着衣裳时容易发热,安时礼捏着硬热的尘柄撩动情动的穴口,金鼠姑痒极,一痒则浑身滚烫,忍不住张粉口呻吟心中的难耐,状似枕边清冷的寡居美妇。 痒达深里,安时礼不急不慢地撩动,金鼠姑且急切要尘柄,且有享受着尘柄带来的瘙痒。其实尘柄插动时也痒,但有轻有重的撞击,能略缓了痒意,金鼠姑的娇声唧唧哝哝,纠结了一阵,开着腿儿选择与瘙痒和解,尽兴消受。 半刻后,花穴湿濡不堪,安时礼的目光紧锁在那对香酥酥、粉扑扑的肉奶儿上,唾沫经过喉头,凸起的喉结上下一个滚动,选择了庸俗:“乖乖,你想不想更热一些?” “想的。”金鼠姑点头,“想要更热一些。” 安时礼的手指放在肉奶儿之间的小径里滑了滑,试探地道:“我把尘柄放在这儿,你用两边的软肉儿裹一裹,这般做,你可讨厌?” 金鼠姑在那些稗史中见过这种画面,现在去想,她并不生一点厌恶,只问:“会疼吗?” 放在中间蹭一蹭,他的尘柄又不长尖生生的刺,不应该会疼,安时礼回:“我想不会。” “那我要更热的。”金鼠姑抚摸起肉奶儿回道。 安时礼大喜,拉起金鼠姑,让她趴在自己的两腿间,教她双手收拢肉奶儿,夹住裹尘柄。 肉奶儿巧挺挺,似两颗熟透的软桃,被夹在其中,安时礼感觉阔绰无比,双手后撑,没羞耻地喘。 尘柄粗长,常从雪白的奶儿中冒出个红溜溜的龟头,金鼠姑的头一低,唇瓣就能与之触碰。 触碰之,尘柄弹动,安时礼的喘息声愈加吃紧,爱不能舍,他的喘息声沙哑低沉,金鼠姑爱听,每当龟头冒出来,她便会呜一回,咂一回,啧啧出声。 走惯风月场的人也甘拜下风,何况是这前不久还恪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安时礼,他的足趾抓挠榻褥,一阵晕眩,龟头自动自跳,眼孔一开,一团亮白的稠物,星星点点喷洒在金鼠姑的香肌上与秀发上。 香肌滑溜,阳精虽稠也挂不住,安时礼沾湿一方白绉纱汗巾替她擦拭了。 尘柄光滑,但在肉奶儿之间蹭了许久,也留下了些许无一掐痛感的红痕,金鼠姑垂眸看着红痕,她有些迟钝,事后才觉得这种事情羞:“原来大宗伯喜欢这样吗?嗯……羞羞的,色色的。” 安时礼的手腕僵住:“只、是对你的时候,喜欢这样。” “好吧。”金鼠姑腼腆一笑,藕臂勾住安时礼的脖颈,小嘴往他的脸上相凑,深情地道,“我也喜欢大宗伯这样。” 香体一靠近,胯间的尘柄威风不减,高高翘起,花穴吞进吐出,很快有叨叨之声,妙得紧得紧。 尘柄活络,金鼠姑欲挺起腰来迎,但安时礼这些时日猛若虎,不再需她的帮衬了,她便乖乖躺着,留些气力善后。 不知是不是厌烦了这个姿势,弄到一半,安时礼坐起身,再度拉起金鼠姑,让她在蹲坐在自己的腿上起起落落。 怕动作的时候身体失了重心,金鼠姑把手搭在安时礼的肩头上,朝天而竖的尘柄,一坐下去,龟头欲破开花心,再深入几分似的,有些被黄蜂蛰了一口的酸疼感,她不敢坐到底。 安时礼也不敢用强让她纳入,只托着她的腮臀借力而已:“乖乖,不着急,慢慢来……” 说着好听哄人的话,金鼠姑自有尝试把尘柄全纳进里头的想法,每往下坐时,都会深个半分,慢慢地拓软了花穴里不适之地,这时候整根纳进,让尘柄恣意抽插,不在话下。 见她能消受了,安时礼开始抽送,金鼠姑坐时他向上一挺,离开时他的腰臀落下,几个来回,花穴成个人字形儿,也成了一颗开裂的熟红樱桃,看似有空隙,实则里头外紧内阔,被尘柄塞得满满当当,一指都难再送入。 “啊……大宗伯……大宗伯。”金鼠姑咬着下唇娇呼,连珠箭叫安时礼,叫时腹部缩了缩,交合处流下一股香蜜来。 “怎么了?不舒服?”金鼠姑的柳眉皱起,气息渐微,一直管着他叫大宗伯,安时礼紧张起来。 “不是……”金鼠姑口呼热气,向下深深一坐,不再起身,腮臀挨着安时礼的大腿坐,体验尘柄坚久的妙处,“是大宗伯变得好厉害,以前弄个好几回我都受得住,现在一回还没结束,我就累了。” 这是夸奖之语,夸他这事儿做的好,安时礼不似寻常的男儿,听得这些夸奖骄似混球,更要逞威风当个一夜七次的猛将军,但他羞似嫩鸽雏,耳朵红,脸颊红,鼻头也红:“乖乖,这些话日后你知就好,不必说出来,你口中的大宗伯,听了这些话,容易害羞。” 胡玉酒说过,夸奖与自己厮混的男子那事儿做的好,他们七打八会兽性大发,比任何时候都卖力地伺候自己,这时候什么也不用做,躺着不动也是快活的,到最后尽根射进来才肯罢休。 以为安时礼听了这些话,会翻身把她碾压成烂红的花瓣,哪里晓得他听了后害羞成了个被心中爱慕的郎君调戏而羞涩的姑娘一样,眼神躲闪,脖颈低垂。啧,她的大宗伯果真与众不同,这般她也喜欢得紧。 金鼠姑笑了,起落腰臀,张个眼慢,捧起安时礼的脸颊亲吮不住,亲吮完毕,把手去捻他的尘柄。 尘柄在温热的花穴中,安时礼如卧在软绵绵的云层中,大为舒坦,金鼠姑来捻尘柄,他的指尖亦去撩花穴。 花穴的内侧皮肉光滑异常,越往里越是柔嫩的,安时礼发了狠劲挖几挖,金鼠姑惊叫一声后不甘示弱,也下了劲去掐一掐。 你挖我掐几个来回,难分胜负,最后也不知谁先投降了,事后黏糊糊的睡成一团。 闹了一宿,第二日安时礼起身有些迟,好在行动利索,不一会儿便收拾干净自个上朝去了 距离正旦大朝会还有半个月,不少外使已至会同馆,忙完公事,他还得去会同馆接待外使,金鼠姑只能在夜晚见到安时礼。 相见的时候少了,金鼠姑收到新壳并不十分高兴,有生气的壳和没生气的壳,如今她更喜欢的是前者,见不到安时礼整日价没精打采,望着环绕枝头低飞的鸟儿叫大宗伯。 眨眨眼,一年走到了尽头,离正旦大朝会还有十天的时候,安时礼生了一回气,那位颇得万岁爷宠爱的竹心道士,借着正旦大朝会这个好日子,再度唆使万岁爷建造神仙斋,道是神谕,建之可使国家太平万年。 万岁爷不经唆使,又管户部借银两。 建神仙斋,所需人力与银两不可估算,此乃劳民伤财之举动,而君王凭玉几,倚玉屏,不知天下有千万人牙不沾米。本就看不惯竹心道士的安时礼,得知此事,当场板了脸,颇有微词,道:“所谓神谕,为搜刮民膏独乐乎?” 其它大臣也持反对意见,安时礼的态度最是强硬,见不是话头,万岁爷意意思思岔开了话,暂不再提。事情不提了,安时礼的心里气却不消,直到正旦大朝会的前叁日,他暂得以休息,才把这不快之事抛到脑后去。 所谓的休息,不过是白日起得晚些,更有闲暇来读书,偶尔应大臣的邀请去赏花赏雪,再喝点小酒吟诗作对。 一群大臣中,只有安时礼到了庚齿却迟迟未娶妻,每年这个时候大伙儿都会借醉意把事儿提。最关心安时礼终生大事之人,当属户部尚书蔡庭了。 以前的安时礼托言未遇良人,故而不娶,今年从容地改了口,道:“良人已遇,恭喜之事,不急一时。” 安时礼既然有心仪之人,蔡庭也不好做棒打鸳鸯之人,讪讪一笑。 听闻大朝会当日的朝服穿戴繁琐,从来都是自己穿衣裳的安时礼,到了那日,也需要借他人之手,金鼠姑不敢去碰那些价格昂贵的朝服,却想帮安时礼穿戴齐楚,于是向那些帮忙穿戴的奴哥小厮学习如何如何穿戴。 一个人想学习时,学什么都快,不到半个时辰,金鼠姑学得七七八八,哪件先穿,哪件后穿,如何佩戴饰品,皆一一记在脑子里。 可她怕自己到时候笨拙,出了岔子,那时候有一片热心肠也是害人的心肠,想到此,金鼠姑摇摇头,还是作罢:“今年先看看,明年再帮大宗伯吧。” 大朝会前一晚,金鼠姑与安时礼没有同眠。 次日早早就要起身洗漱,二人的关系府里人心里头都明白了,但让他们亲眼撞见金鼠姑宿在自己的榻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羞涩。 大朝会发当日,安时礼比以前起得都早,金鼠姑也早早起了身,准备去观看安时礼穿戴朝服,也不知是不是睡昏了头,还是人没还惺,过门槛时不小心绊倒,人往前一扑,哎哟喂叫了一声,然后摔得两条腿乌青发紫,见不到一点白肉。 金鼠姑不觉得疼,心里头却慌乱不已,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走向安时礼的方向,嘴内嘀咕:“怎么在这等日子里跌了一跤……” …… 4000字! 第八十八章出事儿了(1) 金鼠姑撑着地面起身,想这一跤是不是暗时着有人撞太白,犯吊客了,想着她动一下摔伤的腿,一动痛感更宛然,她咈咈吸气,眼角下就掉下一颗小泪花:“疼疼的。” 在这儿耽搁了一阵,金鼠姑收起眼泪,无暇去管腿疼否伤否,也收起了左猜,只道这一跤是自己不精细才跌来的,她也拐也拐蹭到安时礼那处。而此时安时礼基本穿戴完毕,赤罗裳赤罗衣,腰前系一条蔽膝,腰后一条大绶,白袜黑履,小厮正帮忙系大带、革带与玉佩,最后戴上梁冠,便有奴哥捧起一个装着象牙笏板的盒子,随在安时礼身边。 安时礼在镜前照了一会儿才从里头走出来,一出来,便看见金鼠姑头发蓬松,略狼狈地站在雪地里,痴痴地望着前方。 许是风雪刺人,她的眼眶泛着淡红之色,脸颊红似赤马猴,狼狈又有一丝的可怜样。 金鼠姑是不高兴的,她没有看见朝服穿戴的过程,也没有近身去服侍,明明起得那么早,却什么也没有做,还无端摔了一跤,事事不顺,哪能让人高兴得起来。 安时礼仪态端正,隽味笑之,他哪里不懂金鼠姑的心思,在滴水檐下站了一忽儿,而后转过脸,对身后捧着盒子的奴哥说:“让她捧着牙笏。”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金鼠姑,奴哥会此指,无有不满之意,膝盖微弯,向安时礼行一个礼后垂首低眉,移步走到金鼠姑跟前,将自己手中的盒子递过去的时候她朝金鼠姑挤个眉,弄了眼。 金鼠姑云里雾里地接过,见盒子里放着一个上窄下稍宽的牙笏,忽然就明白了,身子一震,捧着这个盒子,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安时礼到承天门,而安时礼到承天门才会拿起牙笏走向午门。 金鼠姑笑了,安时礼却作嫌弃之状:“收拾收拾自己,随我去承天门。” 带着嫌弃的颜色,辞气也烈,不过金鼠姑不在意,粲然笑之,回应一个是,小心翼翼捧着盒子,跑回自己的屋里为容,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把乱糟糟的自己,为容得可可喜喜,额头上一丝碎发也无,一根根的,都梳到了后面,脸蛋囫囵露,精神别样的风流。 前些时日金鼠姑学习朝服的穿戴,同时也学了一些礼仪,既要随行至承天门,端着东西的手臂要有力,脚下的步儿要迈得端正,行步时切不可东张西望,跌倒出糗更是不被允许的,一想方才跌了一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偷负脚疼,在安时礼的身后一声不出,徐徐走着。 安时礼偶尔用余光去看金鼠姑,看她的行为小心谨慎,泼似个守规矩的奴哥,倒有些不适应了。 还是疯疯癫癫的金鼠姑顺人眼。 一路无话,行至承天门,安时礼来的早,此时在承天门的大臣并不多,安时礼拿牙笏时偷腔和金鼠姑说话:“等我回府。” 声儿不大,周遭又有些嘈杂,金鼠姑却听得清,抿起嘴,点个头,不多在承天门勾留,随着一行人回府,回府里念了一本百家姓。 等金鼠姑的身影消失,安时礼的眼皮里似进了弹珠,连跳了好几回,直至有其它大臣来叙寒温,眼皮方安静下来。 安时礼以礼回了前来叙寒温的大臣,随后理一理并不乱的衣摆,走向午门。 谁知一入午门,难再返。 恢复0点更新 今天困到可以秒睡,坚持不住了。 还在纠结要不要打礼礼,打在礼礼身,痛在田螺心 明天或者有事儿,大概有一天不更,看情况 第八十九章出事儿了(2) 话说金鼠姑回到府后,念了起百家姓这本书。在“安”这个姓上她的目光停留了好几回,看多了忽发奇想,觉得螺的形状与“女”这个字的形状逼近,便拿起纸笔,将安字下的女画成一个螺壳:“安中有螺,嘿嘿,我乃人才也。” 念了一日的百家姓,从早到黑,原以为安时礼天擦黑时就会回来,但从掌灯时分等到熄灯的时分,也不见有他回来的小耗。金鼠姑不由焦躁起来,入了夜,侵晨摔伤的腿疼痛突袭,这更让她难以入眠,想不定冒上风雪,在门首急促踱步。 风儿左右吹,吹得手臂上的寒栗子一片片冒出,和豆儿一般大小。 阿刀见之,笑道:“今儿的话,大宗伯不会太快回来,风雪如此大,也许不回了,金姑娘回屋里等吧。” “大宗伯会回来的。”金鼠姑坚定回道,安时礼和她咬耳朵说了一句等他回府,所以一定回回来,她也得守信等他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姑娘和大宗伯是被强拆了的比翼鸟呢……不过金姑娘,大宗伯有些洁疾,你这鼻涕都快拖下叁尺了,到时候大宗伯见了,可要啧啧嘴,转头去翠红乡了。”阿刀捂嘴打趣了许久,最后离开前让金鼠姑添多一件衣裳,莫要感寒。 在风雪中站了两柱香的金鼠姑,鼻头与耳垂被冻得通红,阿刀这么一说,她才察觉自己的肌骨快被冻僵了,鼻头僵得涕儿流出了都不知道,浑身只有叁分似人。 金鼠姑呵热了手指和掌心,而后放在鼻头和耳垂上捂热。 捂耳朵的时候她念起茸茸的暖耳了,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的白气与山雾似,朦朦胧胧:“还是要加把劲儿揾些银子买暖耳,要不耳朵要被冻坏了,冻坏了就听不到声音了……” 一个人嘀嘀咕咕,加上不停走动,身子慢慢发热,金鼠姑紧抱双关,双脚乱踱步,忍受风雪之寒,不理会事后会不会遘疾,等安时礼等到漏下叁鼓,眼皮沉重得剔不起来了,她才缩着僵硬的背,回屋里去,转身现原形,在新壳里浅眠。 只是浅眠,稍一有动静,金鼠姑会猛地张开眼,几睡几醒,这一夜睡得并不好,胸口沉闷,仿佛不曾进入过梦乡,次日险些失睡,迷迷糊糊睁开眼皮的档儿,外头有人扯破了喉咙嚷着:“大宗伯的名儿被写在了屏风里,要被贬了,大宗伯要死了。” 听到不吉利的字眼,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金鼠姑吓得圆瞪双眼,变成人形来,跣足至院。 外头乱糟糟的,所在之人,脸上无一有喜色,就连阿刀也不见了昨日的淡然。 裸然双足一沾雪地,登时变得粉红,踩在松波波的雪地上,却似踩在荆棘中,又疼又冷的,金鼠姑难受得踮起脚来,尽量让足底少贴雪地,她踮着脚走向阿刀,问:“大宗伯怎么了?” 阿刀眉头皱起,抓搔头皮:“刚从礼部哪儿得来的消息,大宗伯被东厂校尉给抓走了,唉。” 东厂校尉是什么样的身份,金鼠姑不清楚,但“抓”这个字眼不大吉利,就像精怪被抓走后多是十生九,那安时礼被抓了也是十生九了,她辞色一烈,问:“为何?” “昨儿的大朝会上,出了些状况,我也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但想来大宗伯今次遇到事儿了。”正旦大朝会阿谁出错都有罪,而让阿刀苦恼的是另一件事,今儿的宫中有传言来,道大宗伯的大名出现在了万岁爷寝宫的屏风上,名字出现在屏风上的大臣,哪个能逃一劫?阿刀向天祈祷这是无根传言,他抱有一丝希望,想当初宫中也传出户部尚书蔡庭的名字出现在屏风上,下梢头无事儿,那安时礼定也是如此。 “大宗伯,是不是要死了?”金鼠姑什么也不懂,因为不懂,所以不会多虑,思考其它事情,一颗红通通的心,都只顾安时礼的安危。 “这年刚来,要死也是年后才死了。”阿刀丧气地说了一句,“不过或许到时候万岁爷会大赦天下。” “我不要,我不要大宗伯爆了,我不想换壳。”搁在懂得一点朝廷之事的人,会觉得阿刀说的这句话颇慰人,而在金鼠姑听来,这是晴天里打了一道震壁的霹雳,她带着沙哑的腔儿说不要,反袖擦一擦发热的眼皮,风风势势冲到外头。 两只脚尖的方向,是去董鸿卿家中的方向,她想知道安时礼在何处,想知道为何会被抓走,府中无人知晓,那同在礼部的董鸿卿或多或少会知道。 只去了一次,金鼠姑也记得路,左拐右拐的,不停歇地跑了两刻才到达。 在董鸿卿的门前张口掇转了一会儿气息,金鼠姑乍胆诈熟上前敲门,门敲得一点可是也没有礼数,声儿大似上门讨债的债主,一声大过一声,嗓音也如此:“董公子,董公子,你知道大宗伯在哪儿吗?” 标题:一起坐牢吧(1) 董鸿卿出生清贫,入官场几年,也不慕富贵,今为礼部侍郎,家中依旧朴素,小厮与奴哥,几个而已。 金鼠姑敲了好一阵,里边才有人把门开,来者是正要出门的董鸿卿。 见董鸿卿,金鼠姑脸色开朗,问安时礼的处境是好是坏。 董鸿卿见金鼠姑,满脸愧疚,受问,眼不与人偶视,管别处看,回答得模糊:“处境,暂不恶罢。” 暂不恶,也就是没有个定数了,金鼠姑一个头两个大,转问安时礼遇到了什么事儿。 董鸿卿愧疚中带着一丝无奈,眺望远处的眸子蒙着香纱,黑不溜秋的眸子里毫无无光采,解释的时候,腔子里总出气。 原来是因藩国外使上殿拜年时,在礼节上出了错,教习外使礼节,一直以来都为礼部之责,出了错当由礼部担责,而后礼部官员宣读封诰命诏书时,一时紧张,声儿颤,先念了那功名较小之臣,差叁错四的,万岁爷勃然大怒,朝会结束,便召礼部到后殿,要追究过错。 安时礼所除礼部尚书,自是首当其冲。 外使所学的礼节由礼部负责,但监管并授识之人非是安时礼,而是由礼部左右侍郎,周仁与董鸿卿负责。 若只有这位刚升为左侍郎董鸿卿监管授识,外使有错,且能怪董鸿卿手生,还不熟礼部之规,可有右侍郎周仁在,周仁虽年纪不大,但在做了五六年的右侍郎,又一直跟着安时礼做事,怎可能会犯这种错? 其中无诈,谁敢相信。再有安时礼前些时日还叁番四次扫了万岁爷建神仙斋之兴,强驳几次,多少有些碍君之眼,那位竹心道士也不知在背地里如何蛊惑君耳,万岁爷当晚便以“心中无君”的莫须有罪名,再以“失礼必惩”的规矩,叫来东厂校尉。 在大朝会上,一见简单的礼节出了错,安时礼立刻了然了,在不知不觉中,他竟成了天子眼中的一根刺,未辩解一句,直直地跪在殿上,一动不动,等着全副武装的东厂校尉将自己带走。 正逢大朝会,一切罪惩都不会立即进些区处,这时候求情也求不得。 若当真是礼节上出了错,念安时礼身上功名无算,常功一美二,再重的惩戒不过是丢了乌纱帽,可若有人纵心儿犯乖,罪名不论大小,年后随时可把人之颈砍去。 万岁爷让东厂校尉带走安时礼,而非是刑部,其心思,又主着何意,可猜透一半,朝中几位尚书大人感情交好,交给刑部,只怕刑部会偏私,东厂校尉不受刑部约束,里头都是恶香火,他们随意捉拿官员百姓,私下用刑之事屡见不鲜。 即使安时礼真有罪,罪也不至死,处死定会有大臣上书求情,可若因病而死,那要如何求情? 听了事情的大概,金鼠姑大抵明白安时礼的处境了,可她一根脑筋,想不出什么办法,头一回遇到有关生死的事儿,只会掩面哭啼,眼泪落地就成了冰珠:“大宗伯是心平过的海,我不要他出事,呜呜……” 安时礼于董鸿卿有恩,董鸿卿也打从心底佩服敬佩胸襟磊落的安时礼,就算喜欢同一位姑娘,也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他安慰金鼠姑:“不会有事的。” 西风吹散昨夜温,金鼠姑哭得好伤心,董鸿卿安慰的话说到嘴酸,她的眼泪也止不住:“我要去看大宗伯,金姑娘有什么话,我帮你带到吧。” 听到这句话,金鼠姑扬起一张湿哒哒的泪面:“我不能去吗?” 若是被刑部收押,与刑部尚书通融通融,或许能捎金鼠姑去一回,可是被东厂校尉收押,是朝中官员恐也难说上话,董鸿卿无奈:“不能,东厂大牢不是谁都能去的。” 方才还哭得好伤心的金鼠姑,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止泣:“我会自己和大宗伯说话,不烦董公子带了。” 说罢,她如被狼群追赶的小兔,一蹦一跳地离开。 而她离开只是为了寻个无人的地方变成原形。 田螺精变成原形时,吃胖了也不过两根指头那么大,只要变成原形,再钻到董鸿卿的衣服里,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东厂大牢见到安时礼,并以螺之态窝伴他了。 这么小的一团肉,想来有慧眼之人也难发现。 金鼠姑的算盘打得好,使着风火性,并没有想进入大牢后的境况恶不恶,也没有带着安时礼溜之乎也的办法,她一心只想见到安时礼。 不敢离得太远,蹦跳到拐角处,金鼠姑变成田螺,腹部不畏寒冷,原路折回,趁董鸿卿没注意,缘袍角爬至腰间,借腰带藏身。 就这样,金鼠姑神不知鬼不觉,跟着董鸿卿到了东厂大牢。 大牢前,东厂之人腰佩剑,一字排开,严拒董鸿卿探视。受喝掇十余次的董鸿卿废然而回,这时候金鼠姑赶忙从他身下来,掉在雪地上。 金鼠姑的原形白皙似雪,掉在雪地上也不起眼,螺眼左探右探,发现无人关心她,便一步紧,一步松,沾着晶莹的雪花,爬向东厂大牢。 大牢里头比外头还冷,烛火微明,稀薄的空气礼混上铁锈的恶气味,更是冷得阴森森,冻钦钦难立身,饶是身体旺跳硬朗之人,在这儿不知白天还是黑夜的地牢里呆上十天半个月,也得活生生病死,不死也皮里抽几层肉了,武人都如此,何况安时礼只是个不懂武的文官啊。 想到这儿,金鼠姑加快爬行之速一路寻,两边关押的犯人都不见有安时礼,寻不到,就越着急,着急起来从爬变成滚,滚到道路的尽头,才看到了不复精神,也不再俏,正在受刑的安时礼。 一起坐牢吧(2) 数九的天,安时礼的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中单,牢内别无什具,地面铺着枯黄的稻草,霉烂的墙面筑一可栖息的石炕,炕上一床破烂的被絮与一泛黄的枕头,之后再无其它。 一根根粗硬生锈的铁柱形成一间间污浊的牢笼,安时礼的手脚套着一套粗重的铁镣,锈迹斑斑的裤管与袖口,想来铁镣也是生锈的。 金鼠姑寻到安时礼的时候,几个着紫衣的东厂校尉围着安时礼,他们手上携棍,说几句污秽的话,棍就落在了安时礼的背上,轻狂百势,教人恨也。 棍子打下来,肉体上有沉闷的声响发出,接着一阵凄楚的喘息声从铁柱中漏出,棍儿在背上叁上五落,条状的血迹很快浮在衣面上,安时礼定是被打痛了,他不是个无痛呻吟之人,痛了才会发出凄楚的喘息声。 金鼠姑藏在一根铁柱后,见眼前血沥沥景,眼泪夺眶而出,但身为精怪的她,没有什么可用的法术能阻止眼前的凶残,也万不能在众人面前变成人形,无端成了安时礼的手脖子,现在看来,她就是个无用的东西,只能眼睁睁,咬牙切齿地看着安时礼受了一刻的刑。 东厂校尉打着累辈忠臣的臣子,丝毫不手软,整整打了二十下,打得满面油光,用足了力气。 二十下,下下让安时礼的肌骨疼痛,下下如万箭攒心,让金鼠姑心里难受。 等到那些校尉离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金鼠姑才爬向形色萎靡的安时礼。 背上痛辣辣的,躺到地上会压住伤口,唯有驼着腰坐在地上才能减轻疼痛,金鼠姑在稻草上爬,发出沙沙的声响。安时礼无心在意这些声响,但声响垂垂向着自己靠近,他终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枯黄发黑的稻草中,惊现一只没有壳,身儿白乎乎的螺,是活的螺,它出现在阴暗潮湿的牢里,就像是一束暖光从窄缝中透过,安时礼动容,忘了伤口的疼痛,嘴角上扯,不敢相信地叫出一个名字:“金、金鼠姑?”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调颤抖不轻,金鼠姑就在男人颤抖的声调里向前淋淋漓漓爬行,见喊,她卖力往前爬。 她无比想变成个有四肢的人,然后抱住眼前挨受寒冷和刑罚的男人,授其温,慰其心,但东厂校尉在不远处守着,想做的一切都不能做,想当初在府里随时可与之相拥的光景,在这牢里竟成了奢望。 稻草地粗糙,磨损着娇嫩的肌肤,爬了一会儿,金鼠姑便觉得有些刺疼了,她忍疼,一口气爬到安时礼的脚边才停下,触角先轻轻地碰上安时礼。 触感柔软真实,安时礼睖睖睁睁,仍然不相信金鼠姑来了,以为自己疼得眼错眼花,挼去指尖的泥泞,顺便挼热了指尖,试探地回碰她的触角。 触角是湿热的,还会动,安时礼这下才相信金鼠姑来了,再开口说话时候声调依旧颤涩,脸上浮有虚弱的笑容:“乖乖,怎么来了?” 不过一日,安时礼遍身肮脏,指缝夹草,指尖沾泥,挼去了泥泞,可泥泞的颜色渗进手纹之中,金鼠姑不嫌肮脏,身体蹬上他的指尖。 在金鼠姑上手的这一瞬间,安时礼的手指湿了,凑近看,水是从触角上流下来的:“乖乖……你在哭吗?” 无色透明的眼泪,流到指尖上后变得浑浊。 金鼠姑只能哭,她哭着沿着手臂爬到安时礼的脖颈处,在锁骨上停留不走,胡乱温顾人。 安时礼不知金鼠姑怎么寻到这个地方的,看她哭成了一个小泪人,想是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看到了他受刑时的狼狈模样了。 互相沉默片刻,听得东厂校尉离开的脚步声,与锁门的砰声后,金鼠姑变成人来,双关一张,把安时礼扑抱进怀:“大宗伯……“ 她还在哭,眼泪从见到安时礼的那一刻就没停过,安时礼锁子骨上的凹陷处,被她哭成了一潭水池。 变成人来,安时礼终于能问出自己的疑惑:“乖乖,你是怎么来的?” “呜呜……”金鼠姑语言凌乱,小声地说明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原是借董鸿卿之身入的天牢,若是平时,金鼠姑与董鸿卿一有交流,安时礼定要吃寡醋,但这种时候了,她的一举一动都为是己,哪里需要吃寡醋,他扯起嘴角笑道:“当初你说自己可以随意出入天牢,原来是真的。不过没想到,是我自己在天牢里……” 金鼠姑冒危险前来,安时礼高兴又自责,高兴她的心里有他,自责自己害她担心,擦干净她的泪面后,道:“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现在他们还不敢让我死在这儿。” “我不要。”金鼠姑任性起来,双臂把安时礼抱得更紧,她只怕自己一走,安时礼就获斩首。 “回去。” “我不要!” 赖骨顽皮的金鼠姑坚持要留下来坐牢,安时礼劝到气力全无,深深吸上一口气后再吐出,虚弱地道:“乖乖,今日就别属面筋了,当着不着,吃亏的是你。” 换句话来说,安时礼在打趣金鼠姑的性子韧,说不听。金鼠姑听懂了,哼儿哈儿回:“我不!日后我也要属面筋,属面筋的人,才不会亏呢。” “留下来,不过是与我争食物,你啊,吃得多,在这儿一日就一餐,我自己都不够吃的,养不起你了。” 安时礼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金鼠姑说什么都不肯走,执意留下来坐牢受苦。 “我可以不吃东西的。”金鼠姑拍胸口说道,“我不走,我还要给你报仇,王八羔子,敢动爷爷的壳,那些打你的人,我都记住了,阿兜眼的,丑得吓人。等天一黑,我就去他们的屋里头砸东西。” 消失的田螺精 金鼠姑成精后的人生,主要是报仇,以前不辞幸苦,大老远从苏州到北平,只为报壳爆之仇,现在不惧饥寒,丢了那赤闲白闲的日子不过,来到天牢里,只为爆揍壳之仇。 换句话来说,便是她现在要去揍打了踩爆她壳的人的那群人。 安时礼没想过金鼠姑在报仇这种事情上如此执着,到了夜晚变成了田螺,自由灵活地钻出天牢,回来的时候得意洋洋,嘚啵个不停,说方才去砸了谁的瓷器,扯坏了谁的被褥,又说在全部人的饭菜和水里下了破腹的药,明儿定没有力气来打人了。 不过说到下药的时候,金鼠姑的上扬的柳眉就似沾了露珠雨水,不受其重,慢慢垂下来了:“呜呜,大宗伯,我干坏事儿了,不能成螺仙了,日后只能当一只精怪。” 话说完,金鼠姑的苦恼与忧愁添了十分,她怎能走了口,把干的坏事说出来与人听,虽然听者是安时礼,可也怕他哪日心情不美了找个专门捅女精怪的道士来收她。 纯真时碰见这些道士都怕得疙颤颤的摇,两腿不会行走,现在干了坏事不再纯真,遇见了保不齐她会先拿一把盐洒头顶了结自己。 安时礼不知金鼠姑还想了其它事情,眼见的她愁似蔫瓜,到底要说些假话来哄:“乖乖,这不是坏事,就算是坏事儿,到时候也是算在我头上。” 金鼠姑的手指跟着安时礼的言语扳动,数了一下有几个字,数得是个单数,不住咬指忍泣,事事都要双的安时礼竟然说了二十一个字,看来她一定会遭天谴的,要不然安时礼不会说谎。 说好话也哭,不说也哭,这是泪筋儿断了?安时礼摸不透金鼠姑的内心。 金鼠姑也不让人摸透,哭完就变成田螺,缩在安时礼右边的锁子骨处睡觉。 锁子骨凹陷的地方暖和又柔软,金鼠姑一枕黑甜,次日醒来,她发现自己睡到了左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安时礼的毛病犯了。 睡前锁子骨干干燥燥,醒后却热热濡濡,金鼠姑纳闷,头上的触角左右摆动,做出思考之状,难道锁子骨也会出水吗? 不等她纳闷完,安时礼二指轻捏住她的肉身,放在一张干净的帕子上,而后他一脸嫌弃地擦拭锁子骨:“平日睡觉你都不流涎,怎在我身上,你就流涎?” 那些水是她从口中流出来的涎啊。金鼠姑不胜害羞,打量一下周围,东厂校尉的人还没来,她变成人形说一句“因为大宗伯的肉香香”,然后立刻又变成螺身,一头扎进帕子里格格发笑。 “真是甜螺。”安时礼低头笑,嘴儿甜,身儿也甜。 托金鼠姑的福,今日的东厂校尉个个无精神气,东厕一日数登,登得四肢发软,肚子酸,再无余力来持棍打人了。 白日里的金鼠姑格外安分,呆磕磕的一点声响也无,只有在夜间才会出动,或是去报仇,或是去游荡。 白日里的金鼠姑不爱动,不动其实是为了保留不多的体力。 安时礼正午用牢饭,之后再无饭可食,一日一餐,他都吃不饱,哪有余力养田螺,但那句话他只是为了让金鼠姑离开随口说的话,自己吃不饱,也不能让金鼠姑饿着一分,于是每日的牢饭,他都让金鼠姑吃。 金鼠姑却一粒米都不碰,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到了夜间忽然变得生龙活虎,连滚带爬出天牢。 后来安时礼才知道金鼠姑夜间出天牢还会做一件事儿,就是去寻找食物填饱肚子,偶尔她还会背一些热乎的面饼、馒头之类东西回来。 一脚就能踩爆的田螺力气实在是大,背着这些比自己大了不知几倍的东西回来,气儿不喘,汗也不流,若不是太显眼了,她还想背些补汤与水晶鸭来。 “一点也不重吗?”吃到金鼠姑背来的热乎食物,安时礼心口甜蜜,忽觉境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重的。”金鼠姑打地滩儿,捧着被寒风吹地红红腮颊看安时礼吃东西,“大宗伯,明日我给你背只水晶鸭吧。” 同在一室相处,安时礼也是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没有四星的庞儿也俊俏,但看起来就是个弱不禁风酸欠,金鼠姑在心里发誓,明日要去背油乎乎的肉回来给他补身子。 第二日的夜间,安时礼目送金鼠姑爬出天牢,他以为金鼠姑昨夜说的背只水晶鸭是在说笑,不想她回来时真背了只水晶鸭来,虽然只背了一只鸭腿。 安时礼两眼瞪似看见狗头上生了角:“乖乖,你可真的当!的当是也!” 金鼠姑把鸭腿忙忙叨叨送来后又忙忙叨叨爬出天牢,好似有什么急事,这一次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安时礼在牢里忐忑不安地等了三日,几次梦见金鼠姑在去背肉的路上被人给踩爆了,没有壳护身,一脚下去,肉身成糜团,吓得他魂魄乱飞,冷汗狂流:“不能是去背肉的时候被踩爆了吧……” 若是这样被踩爆了,那他就是杀螺的凶手。 浑浑噩噩地挨到第五日,金鼠姑仍然没有回来,安时礼眼巴巴望远处,望了半日,没等来金鼠姑,但等到了意外的好消息。 万岁爷不知那根筋不对,一夜之间改了主意,不再追究那些的过错,不追究,还慰赏安时礼黄金白银无算。 曾经那些一脸恶气的东厂校尉忽然点头哈腰儿把他送出了天牢,陪着小心道:“大宗伯可真是好福气,前些时候多有得罪了。” 第九十三章青天大老爷(有鸡腿) 安时礼安然无恙地从牢里出来,搁是前些时日出来定当高兴,可现在金鼠姑不见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从牢里出来,却只有担忧…… 金鼠姑是受不得苦回苏州了?还是在折回来的路上被踩爆了?亦或是风雪遮眸迷路了?一连几个疑问,从她消失的第二天安时礼就在思考,并给出了答案。 受不得苦就不会陪他坐牢还背肉与他吃,她是爱吃枣儿汤,有些不三不四的毛病,但她的心里有他,而若是迷路,这也迷得太久了,更是不可能……一一排除,留下的答案是被人一脚踩爆了。 一只成精的精怪被踩爆了会死吗?寻常的螺没了壳早已死去,但她活的好好的,就算被踩爆了,也能起死回生吧……安时礼色变如灰,傍徨无策,不敢细想,更不愿意相信这个可怕的猜测。 安时礼出天牢的小耗不胫而走,牢房外早有礼部人员来相迎。 董鸿卿和周仁在寒风之中,眼眶泛红,齐声喊一句大宗伯,安时礼听见了,可他意休不休,地注念金鼠姑,没有回应,甚至忘了问自己为何能出来,拖着一副丢了七分魂三分魄的肉体回府。 路上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金鼠姑或许回到了府上,想到这儿安时礼催促车夫拍拍马儿的三叉骨,加速回府去。 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回府,越是期待,失望越大,府里无佳人之影,金鼠姑并没有回来。 问阿刀有关她的踪迹,阿刀摇头不知,说:“那日得知大宗伯入天牢后,她疯了似地跑出府,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期待落空,身心随之颓废,安时礼站着打了好几个旺壮,没有田螺精陪伴,他日夜心悸,不久便生起壮热,而背后将要愈合的伤口不知为何忽然自裂开,流黄脓,火辣辣的疼,好似一群毒蜂来刺之。 两下里的折磨,一夜过后,安时礼清减得走路都不稳,醒来后复想到消失不见的金鼠姑,心痛神驰。 胸口疼,喉间也疼,隐有一股甜腥的味道弥漫开,安时礼拈来手帕一咳,雪白的帕子离开唇边后竟开了一朵红花。 他想他的身子没有什么疾病,但得了更可怕的疾病——相思病。 无人知安时礼得了相思病,以为他是饱受了一顿折磨,见光的身子消受不得才如此虚弱,不敢上门打扰他调摄身子,直到第五天,周仁与董鸿卿才携拜帖与人事来。 相思成疾后无药可医,调摄了几日,安时礼的病情不见好转,垂头落颈,病容可怜,见客也得隔着屏风见。 “大宗伯迟迟不好,万岁爷那头急倒得乱转了。” 略叙片时,隔着屏风,周仁自顾说起近日宫中的趣闻。 金鼠姑的事儿还没个开交,安时礼不关心宫中发生了什么,但周仁提起了,话说一半且顿住,想来这件趣事儿与他有关,他不好沉默到底,便问:“为何?” 周仁呷一口甜茶:“去年大宗伯的府上不是频发怪事儿吗?府中总是无缘无故有东西被打碎。这段时日宫中也发生了这种事情,奇珍异品都碎成了渣,文渊阁里排得整齐的书,也忽然乱成了一团,不知是什么个物什在捣乱。”说着,顿了一下,揭开盖子,拨一拨茶水,喝口茶润喉。 闻言,安时礼惊而坐起来,身上穿一件中单,脚下套着一双袜子,就这样不妆不束,掉礼掉态地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安时礼的反应极大,周仁被过喉的茶水呛得鼻腔都涩然,俯身咳嗽不住,一个字也回答不了。见状,董鸿卿替他回话:“应该是十日前吧,似乎也因为发生了怪事儿,万岁爷才一改态度,让大宗伯从牢中出来。” 安时礼屏住呼吸,仔细一算加上今日,金鼠姑恰好消失了十日,他敢十二分确定,在宫中干坏事的物什便是田螺精。 “我要入宫!”安时礼委惫的精神一扫而去,火里火发,奔至寝房换上簇新的公服,撇了府中的客人出门。 放了安时礼后,宫中的怪事不再发生,但万岁爷怕腌臜的东西还在宫内,安时礼遇到过同样的事情,也许他有办法,听他要入宫来,万岁爷高兴不已派宫人相迎至书房。 心中有隔阂的君臣相见,面上却一派和气。 礼毕,万岁爷赐了坐,安时礼拜谢后却不坐:“臣这几日在榻里躺得骨头酥软,想站一站。” 万岁爷讪讪笑了,问一番他这几日在牢中的经历,然后哀一声,叹一声,权当是帝王的歉意了。 安时礼入宫来不为自己,是为金鼠姑,一番叙话后,他把话题扯到金鼠姑身上:“听说宫中发生了怪事……” 万岁爷也正要起问:“发生了些怪事儿,朕听人说,去年爱卿的府上也频发这种怪事儿,不知后来是怎么区处的?” “回陛下,想来是‘祟’趱前出没了,放些压岁钱压住它便能将它驱赶出宫。”安时礼别有心思,跪在地上的双腿颤抖不住,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不过也许不是祟,而是其它物什,臣斗胆去查视一番,别作圆便。” 万岁爷允了。 文渊阁与万岁爷的寝宫是两处东西被打碎最多的地方,尤其是日常起居的寝宫处,东西时不时就碎,宫人收拾干净了,没一会儿又碎,有人在的时候碎开,万岁爷休息时还劈里啪啦个响。 不知原因,又没有办法,这几日只好把易碎之物全部换下,这是个好办法,但换下后文渊阁开始遭殃了,架上按序号摆得整整齐齐的书乱成了一锅粥,据值宿的官员说,书倒落的时候是毫无预兆的,就像晴天里一道雷,雷后还瓢泼一场可摧毁房屋的暴雨。 因为这些奇怪的动静,诸多大学士值宿后就一病不起,有的甚至胡言乱语,说有宫中入了妖魔鬼怪。 安时礼佯装懂得驱怪物什,一臂端着,在寝宫转了一圈,搜寻不到金鼠姑的身影想是在文渊阁里了,故作高深地皱一下眉头,出寝宫前像模像样,抖抖衣袖:“得去文渊阁瞧一瞧。” 随后跟着宫人来到文渊阁,他在阁前立定,道:“人多会把它吓跑,我一个人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守着吧。” 宫人不敢多言,点头而已。 安时礼有感,金鼠姑就在这儿里头,心止不住乱跳,脸绷得似笛膜儿,他将鼻里的出入之气调整平稳,一脸的紧张气放缓了七分才迈步进入。 金鼠姑不经吓,安时礼放轻了动作,推、关门轻轻无声,到了里头,他移步至宽敞之地,柔柔呼:“乖乖,在否?” 一声落下,文渊阁仍是寂静无声,安时礼沉吟半晌,不死心地再呼: “乖乖?” “在否?” “乖乖,我是大宗伯,汝在否?” 说自己是大宗伯,文渊阁才有了动静,不多久,安时礼看到一只刚睡醒的田螺,从案上的花瓶里爬出来,花瓶光滑,它吃力地向上爬三步,便会往下滑落一步。 “乖乖。”安时礼精神汹涌,含泪箭步上前,把金鼠姑小心捧起,还用脸颊去蹭她的肉身,“我的乖乖,我还以为你被踩爆了。” 文渊阁不是能谈话的地方,寻得金鼠姑,安时礼迫不及待要回府,离开宫门之前,他取黄白一包,放在角落,敷衍无比:“是祟,这东西放在此处,便不会再发生怪事了。” 做完这些,安时礼托言头疼,乘上马车回府,自始至终,金鼠姑都像一颗搓熟的汤圆,呆在安时礼的袖内。 回到府,金鼠姑变回人,第一件事儿是去寻水喝,咕噜咕噜把一壶水饮落肚,才抱着安时礼说想念,一双眸儿胜秋波。 安时礼的想念不必金鼠姑的浅,与她一个揉进骨肉中的怀抱:“乖乖,你怎去宫中了?” “因为我不想大宗伯死掉啦。”金鼠姑带着哭腔说道。 身儿挨着身儿,安时礼竖耳听金鼠姑的发脱口齿。 那日去背水晶鸭的路上,偶然遇见了要去宫中面禀万岁爷的东厂校尉。万岁爷既是个听信道士之言的人,想来也信邪祟之事,金鼠姑想了想,打帐入宫里一趟,没准误打误撞,能寻到救安时礼的方法。怕那要入宫里的东厂校尉走远了,不敢耽搁,将鸭腿背到安时礼身边就去追东厂校尉的足迹。 跟着东厂校尉来到金碧辉煌的皇宫,金鼠姑大气不敢出,偷听万岁爷和东厂校尉之间的谈话,原来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毒药,要慢慢折磨安时礼至死。 不寻到办法,等年一过,安时礼必死无疑。 那晚,金鼠姑没有跟着东厂校尉离开皇宫,她爬上万岁爷的袍角,跟着万岁爷来到了寝宫,之后藏在不起眼之处琢磨救人的办法。 以她的能力干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但能弄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怪事,金鼠姑轮眼打量了寝宫,四处可见表里皆莹的什具,而龙榻边的屏风上,赫然写着安时礼的名字。 屏风上还有其它人的名,金鼠姑知识少,只认得安时礼三个字。 阿刀说过,写在这里的人名,不是被杀就是被贬。金鼠姑实在坐不住,趁万岁爷熟睡的当儿,她变成人,笨拙地握起一支半干透的笔,点一点,涂一涂,划去了安时礼的名字,并在屏风的顶处,写下:孽障!不得杀良臣! 孽障二字笔画多而繁,所幸金鼠姑学过怎么写,虽写得不秀气,但也能辩出是个什么字。 在屏风上留下歪斜的字后她变成田螺,底发力气,用头部去撞击什具,管它价昂贵否,精美否,一一撞落在地,让它碎成一文不值的渣。 什具自碎,屏风上又留下了那行字,起初万岁爷疑神疑鬼,当是有宫人倾慕安时礼而故意为之,呵呵一笑,只将身边的宫人换去。 不过后面的事儿越发怖人了,万岁爷几次亲眼见到摆在端端正正的什具倒落碎开,亦或是听见如泣如诉的女音,在榻底传出,或在梁上回绕,而立在台上的烛火会无风倒塌,把易燃之物烧成灰烬。差人搜寻一番,并没有搜到有人藏身在寝宫内。 不是人,当是进了邪祟,万岁爷寻那名叫竹心的道士来抓。然而这名竹心是个骗人的道士,对抓邪祟之事是个一窍不通的蠢货,支支吾吾,只说把寝宫易碎之物换去,便不会再碎了。 万岁爷听之,可惜竹心此方法不能为君解忧,寝宫的东西不碎了,文渊阁却开始遭殃。 为何是文渊阁,因为金鼠姑去过这处地方,知道这里头的东西好砸。 文渊阁遭殃的第二日,万岁爷左思右想,想起屏风上的那行字,望月喃喃自语:“是因为朕一时昏庸,为贪一时之乐,知安尚书乃忠臣也要杀之,故连邪祟也恶朕吗?” 当晚,万岁爷做了个梦,太上皇入梦来,道他无能似桓灵二帝,主张颂德政之臣不留,要留让那黎民出血之奸人,眼光落地后鬼见而辱之,民遇而欺之,可笑可慨也。 怪事频发,加上太上皇这个梦,万岁爷惊魂不定,醒来就让人放了安时礼,人一放,怪事不再发生。 这般那般,安时礼最终托金鼠姑的福脱祸了。 听讫,安时礼又哭又笑,不由泣数行下,用口啄金鼠姑的嘴:“谁许你这样自私,害我在府里担惊受怕。” “我不想要大宗伯死掉。”金鼠姑有些后怕,怕安时礼呜呼了,她也不想当小眼薄皮的精怪,见一个爱一个了,“大宗伯那么漂亮,死掉了多可惜。” 晓知事情的前后,搂抱在一起后肉体心照不宣地交缠起来,倏尔倒在榻里。 你桃腮添朱,两条腿儿热攒攒把我腰儿攀,我左边地火热,轻扑扑将你的腰儿握。 你的盈盈喘笑低声把我名儿唤,我频咽津唾把你舌头吮。 你两只掺掺手把我紧抱,我便把股间玉琢成的花心穿透,液露汩汩弄得双方都畅叫。 旷一旷,饥女饿男沾了皮后比干柴烈火还热猛,安时礼的相思病瞬间瘥,尘柄苏醒后在花穴里游龙般,几日的相思情倾注龟头上,一下深一下浅,也在道自己的喜欢。层迭的花瓣在回应送来的相思,翻动得那样自由柔软,花穴夹着一粒丹砂,在捣弄下晕染开,花穴湿红得晶莹,流出的淫水滋润双方。 安时礼枕席上的功夫更上一层楼,力度把握得当,稍占胜色。金鼠姑的玉体酥软似棉,娇啼婉转,一种半嗔半喜道喜欢,一场结束,自翻身跪榻,要安时礼当壳:“要大宗伯当壳。” “许你许你。”安时礼捋硬半软的尘柄,弯腰前俯,双手撑在金鼠姑的身子两边,先分其股缝,指尖再拨开细线缝儿,而后龟头着溶溶的花穴就刺,次次刺其痒处。 我刺你耸,第二次也恩爱,金鼠姑熟练吞锁,安时礼如常抽插,时而露出舌尖,舔舐香背。 这一夜,闹了八次,当中有四次不用寻常的男女欢爱之势,各用手弄一回,又各用嘴儿答应一次,把耀眼的金乌羞得下山做春梦去,月儿升起来躲在云团中偷瞧了半日,他们才舍得停下,欢爱得不知所以然。 夜漏二下,树影横窗,角枕粲兮,锦衾烂兮,相思道尽,人儿翩翩清爽,一夜好梦,不再细述。 这个年安时礼过得不太好,但也不是不好,他自幼聪敏胜人,工于词,善诗赋,为诗礼之家,遍历阀阅,初仕礼部,积有家资,如今不如与草堂为邻,以育子弟为业,讲贯知识,助其成材。 君臣间生有嫌隙,那么尽忠无益,即使韬晦己光,君也嫌他才华浮露。不惑主,不咆哮作威,反惹一身祸来,继续任礼部尚书一职,难以安享禄位。 想一想,所谓尽忠,不一定要在朝廷上。 安时礼自有打算,开年没多久便上书致仕。 二十六致仕,未免仓促,万岁爷哑然未允,也忽然惜才。安时礼意已绝,倔强之态,十分坚定,只好各退一步。 万岁爷道官职在身,也可讲贯知识,恰逢扬州知府去岁称病归乡,知府一职空缺无人选, 便让安时礼去扬州为理:“爱卿风流,到扬州去,能为读书子弟作法也。” 苏州离扬州近,去此处为理,金鼠姑亦是一只脚踏回了故土,且苏州学风颇胜,近邻扬州亦不弱,到扬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犹豫一番后,安时礼终于领旨。 “扬州?”金鼠姑果真高兴,欣喜之色可掬,“大宗伯,扬州也好啊,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就知你会高兴。”安时礼分了一些心思在儿女情长上,辞色愈更温柔,“只不过以后你不能叫我大宗伯了,我已不是礼部尚书。” 整日价大宗伯的叫,金鼠姑已成习惯,现在叫不得这个称呼,口齿一时难改正:“啊,那我得叫大什么好呢?知府大人啊,那就是青天大老爷了!我的大壳儿,你这官是越做越大了。” “何以见得?”从一等一的礼部尚书变成一州知府,哪里是越做越大了?安时礼疑惑。 “因为礼部尚书,平头百姓称为大宗伯,而知府大人平头百姓却称为青天大老爷啊。”金鼠姑一边解释,一边把自己的物品收拾进竹篓里,当初安时礼的压岁钱,也不忘带上,怕途中东西颠出来,她寻了一些封条来打叉。 安时礼偏头,还是不明白。 “哎呀!”金鼠姑急嘴急舌解释,“因为在朝廷里做事的官,要听上面的,看着过的是大红日子,其实不然。可是在州县里做事的官是百姓的衣食父母,还掌握生杀大权,所以安时礼礼,你这官是越做越大了,青天大老爷!” 说着,挑起两个大拇指:“忒棒!” 安时礼终于是听懂了,金鼠姑是在比称呼罢了,青天大老爷此称呼,听起来确实高大宗伯三板儿。 虽是哄人的话,安时礼也高兴,满面春风,态度风雅,眠倒笑嘻嘻的金鼠姑,脱去衣裳,尘柄凑之就抽插:“好个甜螺,就会打勤献趣骗尘柄,让我听听待会儿这嘴里能不能让玉屑纷飞。” 正道是天真可爱得君怜也。 “玉屑纷飞有何难,我待会儿股间藕丝还能缚君柄。” 金鼠姑爱极了安时礼的形容身段与言谈举止,受插,松身儿享受,笑抚他乳,香喉里一群群燕飞出。 声娇娇软软,听者不能自持。 “这……”好句风情话,娇痴在下,激得安时礼欲望大作,“你个小白丁,哪里学来的雅气?” 金鼠姑一脸傲色,身儿扭成扭股儿糖往安时礼身上靠:“嘿嘿,我在青天大老爷这儿打了墙角,想必是聪慧过人,近朱而赤罢。那句话怎么说,说是‘吴下阿蒙,自视亦觉刮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