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十年后她死遁了(高H)》 第一章:双生子 初夏的清晨,京畿郊外的一处宅院,名唤醉月山庄,此地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偌大的庭院里,更有姹紫嫣红,百花夺艳。 清晨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樱树,照射在庭院里秋千绳的纤纤玉手上。 院子里一位身着粉色纱衣的少女正在晃荡着缠绕着藤蔓的秋千。少女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雪肌粉腮,明眸皓齿,正是绝美容颜,而她满头青丝没有挽成发髻,只是用轻纱束起马尾,青丝像乌色丝绸一般随着风飘逸在空中,而她的笑声更是盈荡在院落的每个角落。 少女身后站着一名俊朗绝逸的贵公子,靠的不算很近,只是伸出一手一下一下推着少女的背,少年郎看起来不过及冠之年,俊美无俦的面庞带着和煦温柔的笑意,任谁看着都都不免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任谁都觉得这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 而在庭院外的暗角,一个玄衣女子默默地站在院外看着眼前的画面,上半张脸覆着丑陋的鬼面面具,薄唇微抿,不知喜乐。那些奴仆看到她也大多都绕着走,试问谁愿意和一个见不得光的暗卫见面。 “飞咯飞咯。”少女荡到在最高处时,主动松开了藤蔓。那一刹粉色纱衣薄如蝉翼,衣衫上绣着五彩蝴蝶,空中飘袂,乍一眼看上去,竟像是无数蝴蝶围绕云中仙子在仙宫起舞。 院内众人惊呼,而玄衣女人瞳孔紧缩,正想上前,却看到眼前的公子已经牵着她的衣袖往不远处的山樱树飞去。 玄衣女人松了口气,可看到眼前的男人摘下一朵山樱别在女人发间时,唇角的微颤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痛苦。 两人坐在树上聊了很久,从近期生活到嫁衣绣活,从珍馐美食到风景游玩,他们聊着和世间贵族少男少女一般地故事。 公子的声线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子万般柔情化作春水。而少女也时不时发出少女般的嬉笑打闹,言语无状童言无忌。 樱树芬芳,衣带飘袂,俊逸公子与娇嫩少女,可真所谓是一对璧人, 而已经站在树下的玄衣女子仿佛是破坏这副美画的墨点,污秽且不和谐。 女人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 四下服侍地奴仆也没有一人为她说话,直到少女的肚子咕咕地叫着,才娇声娇气道:“阿醉哥哥,夜儿饿了。” 公子名叫欧阳醉,只见低低一笑,羞得少女小脸埋得更深,不过欧阳醉并没有笑话少女,只是轻轻执起她的衣角,带着她飞落到地面上。 等少女落地,便看到眼前一男子躬身垂首站在她的面前,宛如一块雕塑,像是屹立在这里许久。 少女一惊,娇嫩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些心疼,她扭过头,细语道:“阿醉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处理正事了,我自己去小厨房吩咐午饭好了,阿醉哥哥你去忙吧。” 说罢甩开欧阳醉的手,一跑一跳地离开了庭院。 欧阳醉没有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一直低头拱手的女人。 待少女离开,欧阳醉才吩咐道:“你们都跟着表小姐,别让她受伤。” 一时间,所有的仆人丫鬟都匆匆离开了院落。 万物都在移动,只有女子一动不动,而男人也只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像是两尊雕塑,遥相呼应。 待院落里空无一人,欧阳醉才冷笑一声,转身径直走向身边的石凳,坐下,淡漠道:“有何事禀报。” 之前的如沐春风仿佛只是假象。没有了少女,欧阳醉温柔的外表仿佛只是个面具,面具下面的他冷酷得如同罗刹,噙着冷酷地笑。 同样在笑,上一刻仿佛清风拂面,下一刻便是冷风如刀。 女子依旧低头拱手,只是转过身,说道:“少庄主,容十失手。” 欧阳醉的脸色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发生变动,只是冷冷地说道:“抬起头。” 女子抬头直视欧阳醉,虽然梳了发髻,但是碎发还是遮住了脸颊,脸颊上还带着丑陋的半边鬼面面具,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摘下面具,过来。” 欧阳醉看着一边缓缓摘下面具一边正在往自己方向缓缓前行的女子,似有不耐,没等到女子上前跪下,便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揽在怀里。 炙热的鼻息和冷酷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欧阳醉一手握住还在面颊上正在摘面具的手,重重一扯,面具的绳索断裂,牵扯着女子的头发,将她的手垂下。 女子的面容赫然和刚刚那个名叫夜儿的少女如出一辙,只是额头一角烙上“醉”字的烙印,面无表情,如果说阿夜像春日里黄鹂鸟,那么女子便像墓地里的鸦鹊,充满死气。 欧阳醉什么也没说,薄唇已经席上女子樱唇,女子也不挣扎,樱唇微张,供男人吸食,发出泽泽的水声。 男子的表情还是冷酷,但是女子还是感觉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心下一惊,有事相禀却不敢挣扎,唇舌还被男人占据,只能含糊道:“少庄主,还有要事相禀。” 男人却不管这么多,烈阳当空,他的唇舌离开,盯着怀中女子带着水色的唇,勾起唇角淡淡道:“有什么要事能比我和阿夜成亲要紧,你也不想阿夜的洞房花烛只有痛苦吧,未来时日可不多,得抓紧练习才是。” 所谓练习,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大婚时不出岔子,往往在大婚前夕找丫头开了脸成了通房。世人只知欧阳醉对表小姐情根深种只愿得此一人,不设通房。却不知他早就和眼前的女子练习多时。 女子回想起第一次被主人占有,那撕心裂肺的痛,着实不想再尝试一次,自然也不想让妹妹也尝试。只是脸上还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欧阳醉没有如愿看到怀中少女脸色有何变化,而少女依旧像尊雕塑,眼睛与自己对视着,不喜不悲,樱唇微张,吐出几个字:“既是如此,今日该练习什么。” 仿佛讨论午时该吃何物一般平淡。 ------------------------------------------------------- 重发,感觉之前的开头太多景物描写~想把节奏调快一点,嗯~~~ 第二章:惩罚(H) 欧阳醉脸色一沉,竟松开搂着的女人,任其失去支撑而跌落,冷漠道:“教学也需要趣味,烈日当空,做不出如此无耻之事。” 女人眉头略皱,之前更无耻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少主不知从何处寻来所谓道家养生宝典,让她陪着自己练,连野外都行过,现在反而装作卫道士,她有些不解。 女人的表情似乎取悦了欧阳醉,他低头看着跌落在身侧地上的女人,说道:“就坐着说吧。” 女人心中默默叹气,她是永远都搞不懂少主心中所想,但是眼睛依旧不瞬地注视着男人,说道:“官府的人似乎察觉到少主地下的生意,醉春阁似乎有御衙门的鹰犬出入,目标没有发现容十的身份,容十正准备下手,却被不明身份的男人给拦下,虽然言语中那人只是目标的打手,但是我怀疑是御衙门的人,容十自知失手,已经当场自尽。” 欧阳醉眼睛盯着女人的唇,上面的水泽还没擦干,水色润的唇显得更加丰满,似乎引人采摘。只是女人嘴里吐出的言论确实得让人深思,欧阳醉道:“御衙门新上任的统领不是个小角色,你们本该小心行事,你们却如此,容十死了又如何,以鹰犬的手段,难道不能从死人嘴里敲出点什么吗?” 女人回道:“属下已经将容十的身份安排妥当,断不会让那些鹰犬查出。鹰犬的案宗只显示容十是个酒后乱事的混混,被打后,吓出病来,直接暴毙。” 欧阳醉轻笑,食指轻轻挑起女人小巧的下巴,笑道:“那些糟践东西总让你帮忙处理事后,真是辛苦你了。” 女人还是没有过多表情,目光直视,只是回道:“这是奴婢的本分。” 欧阳醉突然扑倒女人,身下的炙热紧紧抵住女人的小腹,双手撑地,将身下的女人死死的禁锢着。 女人背上是被烈阳炙烤过后的石板,身上又是更加炙热的躯体,只有身上男人冷漠如冰的眸子,让她可以稍微冷静一下。 “心跳的这么快?”欧阳醉伏上女人的心口,隔着粗布衣服搓揉着她的胸脯,脸也凑近女人的耳畔,低笑道,“今天你的宝贝妹妹又想到了你,要是知道她的姐姐就在她不远处,不知道她会多开心,嗯?” 说完,不安分的舌头舔上女人的敏感的耳朵,湿热的舌头不放过任何一处敏感的地带。 女人在身下明显是动了情,但是欧阳醉的言语却让她如至冰窖,她试图让自己能完整吐出话语: “少庄主,请你,不要让,妹妹,知道,恩……别……” 男人的舌就像是一条蛇,直钻她的心口。 “阿夜是我的宝贝,我当然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不会让她碰一丝一毫的腌臜,我会让她一辈子幸福。她不是担心她姐姐吗,我也会给她的姐姐一个美好的结局,让她永远身处仙境。” 女人明白主人的话语里,那个所谓的“姐姐”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同时也明白主人的行动却是让是让真正的姐姐身处“仙境”。 欧阳醉稍微直起身子,只是两腿死死地抵住了她的腰部,让她无法动弹。 烈日下,失去了欧阳醉的阻挡,女人的眼睛因为阳光的直射,不自觉地蹙眉紧闭,但是这个样子在欧阳醉的眼里。 就像是阳光撒在碧玉上,晕出一圈圈的光芒。 呵,男人在心底冷嘲,明明只是个贱奴,怎么永远就像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女。 想要沾污她的念头叫嚣着,欧阳醉扯过残酷的笑容,一把将女人的腰带扯下,掠去她的衣裳。 玄衣之下,只有一个很厚的肚兜,并没有穿恣裤。 这幅身子,欧阳醉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但是每每看去,都觉得要把自己的魂给钩了。 欧阳醉大手抚上女人的腿间隆起的小山丘,那里的溪水已经潺潺泊下。 闻着味就知道那里该有多香甜。 只是他要等,他不想让她这么早就升到天境。 他掀开自己的马面,巨蟒早已觉醒,紫黑色的巨蟒从浓密的黑色森林中探出头,青筋盘旋在蟒身,顶端还溢出几滴透明的黏液,叫嚣着吃掉身下的女人。 欧阳醉抵住女人的穴口,没有进去,只是轻轻在花唇边摩擦着。 花唇感受到主人的气息,悄悄绽放,露出里面的鲜红的花蕊和花珠。而花蕊正在轻轻颤抖,吐出一波一波地口水,等待着被填满。 欧阳醉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处花穴,突然轻轻一笑:“你知道阿夜今天头上戴的山樱,那花蕊多像这处,当时我就想吃。” 女人听到主人又在说自己的妹妹,一时间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而下身更是吐出更多的花液,似乎想要表达不满。 欧阳醉满意地看着女人的反应,巨蟒继续地摩擦在穴口,迟迟不肯进去。像一把小刀,慢慢地割着女人的脖颈,但就是不肯触及动脉。 “想要吗。”欧阳醉半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受着几重折磨的小女人,声音魅惑,还有几分隐忍。 “少庄主……”女人微蹙着眉,不敢睁开眼睛,似乎被男人的慢刀折磨地几乎疯狂,但是主人没有说,她也不敢动。 “呵,想要心想事成,必须听我的话。”男人将沾满花蜜的手凑到她的唇边,冷声喝到:“快尝尝你的淫液。” 熟悉的骚气扑鼻而来,女人的唇感受到男人手指的温度,听话的张开唇,讨好似的吸吮他的手指。 舌头在他手指四周打着转。就像吸吮他的巨蟒一样。 看着女人面无表情地吸吮着自己的手指,他感觉自己的身下已经紧绷到爆炸,于是抽出手指,站起身来,也顺手捞起身下的女人,冷声道:“让我尝尝你的嘴功有没有进步。” 女人听话地跪坐在地上,欧阳醉则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只在裙缝中露出那狰狞的一头巨兽。 女人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巨大的分身,欧阳醉在那一刻几乎要呻吟出声,不过他的克制力一向很好,他冷静地看着女人为自己服务。 欧阳醉一动不动,完全靠着女人不断前后摆动的头颅来进行服务。 女人的口技一向很一般,完全靠着乖巧。 但是只要是她,欧阳醉就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欧阳醉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他一手放在石桌上撑着脑袋,垂首看着女人的表演。如果只看他的脸,给人感觉就像是倚头轻笑的谪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人的嘴已经麻了,容纳主人的巨根几乎要把她的嘴张到最大,即使刺到喉咙里,也不能完全容纳下主人的巨根。但是她不敢偷懒,只能卖力地继续吞吐着主人。 “够了。”欧阳醉冷酷地止住女人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抽身,将她推倒:“口技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烂。” 说罢,毫不留情地捣进拿出让他魂牵梦萦的桃花源。 巨根几乎是挤进那处涌道,层层迭迭,一波叁折。像无数张小嘴吸吮着他的巨蟒。 多不知道玩弄了多少次了,还是这么紧致,欧阳醉大开大合地捣弄着,一边想着。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总是这么特别。 男人的每一下都弄到最顶,一下一下撞在花心上,让莽首感受到宫口那张更小的嘴的作弄。 烈日当头,男人的汗水滴落到女人的粉颊,永无止境地运动让女人的脑子几近失去意识,女人仿佛的确身处了仙境。 可是在攀登巅峰的那一刻,男人的低吼,却让她打入深渊。 “阿夜……” 女人的样子全都落入男人的冷静的眸里,他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心满意足地死死的抱住身下的女人,嘴角勾起,尽是恶意。 他从来都知道身下的女人是谁,只是嘴上说着让女人绝望的话语。只有这样,女人充满死气的面容里才有一丝生气。他心里轻笑,唇留恋地寻觅着,心想着,还以为你真是个木人儿,原来还是有那么几分生气啊。 看着女人额上烙印着属于自己的奴印,身上早已烙上属于自己的烙印,心里也永远有着自己,男人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只是还不够,远远还不够,他的心还是缺了一块,他还没完全填满。 而女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男人搂得太紧,连呼吸都要断了似的。 主人怕是无法堂而皇之拥有妹妹,才把这力气加倍使在自己身上,可再痛苦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一朝为奴,终生为婢,若不是立了大功,通传官府去了奴籍,不然就连子孙后代也只能是奴婢。 心早就已经麻木,这是绵延千年的传统和律令,只能认命…… 想到这里,女人浑身的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了下来。 看到身下之人的神情,感受到她的变化,欧阳醉双眸微眯,看到她的模样,心中不免快意起来,只想着抱着她痴缠着,可想起还有大事,心中再不舍,面上也冷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松开臂膀,故作冷清地站了起来。 女人的衣衫早已不.整,看到主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石凳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石桌,女人只能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只是身上的水渍和一身的味道容易惹人遐想。 “容二。”欧阳醉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刚刚只是和同好大谈玄学,畅聊诗词,一切无关风月,禁欲得宛如谪仙。 “属下在。”被唤作容二的女人两腿打颤,但是还是强行镇定,低头抱拳,听候吩咐。 “再过几日是端午节了。”男人一根手指在石桌上敲打着,发出节奏的声响,“阿夜一直想游船……莫让我再为你们的事所烦心,抓紧时间将司徒景擒获,若是再出差池,该怎么罚你呢?” 容二不敢细想惩罚是啥,立即回道:“遵命,属下告辞。” 语毕,也不管男人是否让她离去,立即飞奔离开。 “今晚记得回去饮用汤药。”男人倚在石凳上,悠悠在女子身后吩咐道。 容二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加快速度向外奔走。 而欧阳醉倚靠在石凳上,双眸微阖,墨色的眸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他噙着笑,回想着刚刚的软玉生香。 惩罚,到底该怎么惩罚才好呢? 呵…… 第三章:暗卫 出了庄子,被唤为容二的女人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她便是岳夜的孪生姐姐岳晨,只是如今变为奴籍,早已没了姓氏,身为暗阁死士,容字科排名第二,唤为容二。 身后,少女娇俏的笑声隐隐传来,岳晨回头,却只见到朱楼那雕栏画栋一如往常,翠色的琉璃瓦反射着耀眼的亮光,刺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岳晨面无表情地扭回头。 她家主人待妹妹极好,怕京城人多眼杂,很早就将妹妹送到江南苏家,江南水土将她滋养得极好,如今养成归来,便是等待与主人完婚—— 那细细密密的刺痛又悄然袭上心头,岳晨猛地甩头,想要将这异样甩到脑后。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舒了口气,压下异样的情绪,岳晨便快步走了出去。 醉月山庄离京城倒有些距离,等岳晨回到京城,日头都有些晚了。 岳晨马不停蹄前往西市容香铺,此时正巧距离闭市没有多久,街上的小摊贩也早早收摊,白日里喧嚣的大街也只有叁叁两两结伴准备离开的人群。 岳晨逆着人流往香铺走,不敢和迎面过来的贵人们擦肩并踵,她身份卑贱,若是碰撞了贵人们,免不了又要受到责罚。 进了铺子,铺子已接近打烊,屋里只有一名衣着华丽相貌精致的少女在清点香料,岳晨也没和她打招呼,准备直接走进内院, 那名少女名叫容九,也是容字科暗阁死士,排行第九便唤作容九,她见到是岳晨,连忙迎上去拉住岳晨,问道:“容十失手了?那我们有什么惩罚吗?” 容九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刚刚完成任务的象征。 岳晨摇头:“没说。” 岳晨也没有理会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容九,直接掀开门帘进了里屋,里屋原本是制香房,几个衣着华丽的少女正在捣花炼制香粉,看到一身玄衣的容二,齐齐唤道:“容二姐姐好。” 岳晨轻轻点头,算是应了声,说道:“将今日情况汇报给我。” 名唤千阁的少女立刻放下手中的捣药杵,小跑到岳晨身前,取出怀中的账册,轻声道:“账册都在这儿了,今日没有什么异常,今日有一女子通过考验,想要买情报,但是铺子里没有可以做主的人,就让她明日再来。” “此人什么样貌?”岳晨记在心里,翻了翻手里的账册,她识字不多,但是为了能看账册,当年主人还是手把手教了她几个基本字,也防止出了岔子。 “宫装女子,瓜子脸,眉心有颗观音痣。”千阁回道。 “容二姐姐,还有件事要跟您说。”另外一个女子千音突然冲到岳晨面前,跪拜道,“听闻容十被抓,请问……” “他死了。”岳晨头也没抬地回道。 “死了……他怎么会死,他明明告诉我会长命百岁的。”千音低喃的声音盈荡在不大的屋子里,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岳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内心叹了口气,好似安慰道:“入了暗阁,都会有这一天的。今日之事,我不会上报,你也别再记挂着了,对你不好。” 千音并不是暗阁死士,平日里也和普通女工一样,捣弄花药,如今听着人死去,自然会难过,但是暗阁中人最不需要的便是怜悯和感情。 岳晨自觉说的有些多,场面也非常尴尬,千阁低着头一动不动,千音还在垂首哭泣,其余捣药的姐妹也埋头研磨,不敢说话。岳晨思忖片刻,立即合上账册,递还给千阁。 此时,容九也掀帘进来,她看着场面似乎有些尴尬,轻笑道:“容二,你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惹得千音妹妹哭。” 容九看到千音还在哭泣,嘴角带着一丝残忍地笑意。 “没有。”岳晨也不太想和容九说太多,起身就要离去。 容九看到想要溜走的人,自然不会放过,纤纤玉手一抬,拦住想要溜走的岳晨,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容二你不想和我谈,但是我还是有事要问你的,跟我来。” 容九说罢,便抓着岳晨的手往内室走去。临走之时,还不忘瞥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千音。 内室是几个常住在容香阁的姑娘休憩之所在,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容九拉着岳晨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抱胸看着岳晨,似笑非笑:“容二,我们一同入得暗阁,我们容字科不说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也别想着尔虞我诈排除异己吧。” 岳晨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容九嗤了一声,笑道:“容十究竟怎么死的,你别以为你什么都能瞒过去。” 那一瞬,岳晨怔愣了,司徒景的案子并不是她负责,又怎会和自己有关。 “装模作样倒是好手。”容九最是见不惯容二那一副漠不关心又一副舍己为人的模样,“当初容十接下那桩案子时,就白着脸跟我说他要死了,因为这件事和你有关。” 岳晨心尖一颤,她并不知道容十竟抱着必死的决心接下的案子,为什么。 容九抬手抚着头上的鎏金钗,阴恻恻地笑道:“你和主人究竟有什么腌臜事,为什么一沾上你,那些人不是死的死,逃的逃?” 容二听到此话,伸手便是一记耳光:“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主人。身为暗阁中人,你逾矩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容九生性便是如此,小时候的活泼浪漫,长大了也还是如此。若不是生的好相貌,作为死士有别样的迷惑性,这样的人,在暗阁连一年也活不了。 暗阁中的人,不能有自己的思考,只能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容九敢问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她有了私心,有了私心的人,想到此处,岳晨眼里的阴霾更加浓郁了。 岳晨在心底感叹,想到小时她们过去的光阴,当年她们也曾有过一段好时光,可是身为奴籍死士,哪配有这样的好日子,只能苦笑着,面上不显,只能语重心长道:“这样的话千千万万不要到处说,莫说让主人知晓,就算是其他科的人知道你出言无状就算你功绩卓越,害的还是你自己。” 容九白皙粉嫩的脸渐渐染上红印,她捂着脸,神情愤懑,嘴里念叨着什么,却终究没开口,跺了跺脚,转身便离开。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岳晨还是看到她嘴里念叨着几个字:“见不得光的丑妇。” 是啊,天天戴着面具的人,不就是见不得光。 自从烙了奴印,她便时时刻刻戴着主人为她打造的面具,除了主人,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原本的样貌,小时她偷懒,偷偷摘下面具,不料被人看到,再次见到的,便是那人的尸体了。 克父克母克好友,这就是她的宿命。 岳晨走到庭院中,此时夜色浓郁得如墨泼洒到画卷里,而她一身玄衣,融入到画卷中,仿佛一副鬼面漂浮到黑色中。 岳晨没有停留多久,就径直走向庭院中得枯井,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都道京城繁华似锦,宛如正午的阳光,灿烂喧闹,却不知京城下竟藏着同样壮观的地下城。犹如光和影,相伴相随,致死不休。 地下城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这里居住着流莺宵小,逃奴难民,都是见不得光不容于世的人。 岳晨疾步如飞,并不想被四周的死亡腐败的气息所影响,立即回到了欧阳醉在京城的府邸。 当她从腐烂的地下城出来时,映入眼帘的熟悉的纱幔,她小心翼翼地从神龛后面走了出来,并将神龛推回原来的位置。袅袅香烟熏得人有些发晕,还带着几丝熟悉的气味。这是欧阳醉的寝居之所在。因为欧阳醉需要岳晨陪着“练习”的关系,岳晨没有任务的时候,总是睡在这里的,待到清晨再回到自己的侧屋里。 等到妹妹正式嫁入欧阳府,这里的一切怕是就不属于自己了。岳晨拂过主人床榻,男人的气息似乎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中。 岳晨任由着内心的酸楚席卷全身,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敢去想,才敢去念。她都不敢躺在床上,只敢伏在床边,心中才有片刻的宁静。 欧阳醉,就像天上的神仙,而她就不过是泥土里挣扎的蚂蚁,云泥之别。当心肝痛得无法呼吸时。 时也,命也,岳晨闭上眼睛,强行运转周身,缓解自己心头的疲惫。 岳晨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妹妹穿着凤冠霞帔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主人红光满面,眼睛里盈满了春意,他们执起酒杯,共饮合卺酒,妹妹鲜红饱满的唇被烛光印得更加鲜艳,脸颊因为酒意带着些许动情的颜色,主人温柔地将妹妹的凤冠朱钗摘下放置在一旁,一头秀丽的黑发如泼墨般散落在背上,主人拦过妹妹的纤腰,作势腰吻上…… 梦里的画面被泪水模糊,一道道水痕滑过自己的脸颊,绝望弥漫在梦里的自己。 “不要!”梦里的自己似乎绝望地冲了上去,想要打断他们的情意绵绵。 梦里的自己立马扑倒妹妹,妹妹的长发顺势尽数滑落在耳后,显露出面额一角小小的烙印,丑陋的奴印印在眼里,是彻骨的冰凉。 这分明变成了她自己。 眼前的自己不停嗤笑着:“身为死奴的你有什么资格,你到底在奢求什么?” 男人薄凉地声音在耳畔:“你想取代你所谓的宝贝妹妹嫁入欧阳家吗,你这种卑贱之人,有何脸面成为欧阳家的少夫人?痴人做梦?痴心妄想?” 她瘫软的身子不敢行动,任由着穿着喜服的男人拖着自己的头发来到热闹的宴会席上,大声呵斥她的痴心妄想。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冰冷坚硬的地板将她的额头磕的血肉模糊,但是她没有觉得疼痛。 主人抬起脚,用鞋尖抬起她的下巴。面容清隽温柔的男人此时像罗刹恶鬼一般:“你一身肮脏,满身奴味,只配做我的囚奴,你把阿夜藏到哪里了。” 梦里的自己泪水不断涌出,发出只有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声音:“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 画面又转,自己已经被赤身裸体五花大绑绑在暗阁的地牢中,男人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驰骋,下体已经流出鲜红的血水。 男人痛苦而疯狂地在她身上低喃:“你把阿夜藏到哪了,你把阿夜藏到哪了,还我,快点还我……” 而自己,长发散乱,嘴巴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嘴间也吐不出完整的话语。 一夜噩梦。 ===================================== 没错,男主就是PUA~~~~女主前期就是被洗脑了~~~~~普通人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被洗脑才奇怪~~~~~ 第四章:避子药 当她从噩梦中再次挣扎着醒来时,夜色还没完全消退,她趴在锦塌上,泪水打湿了盖在塌上的锦褥。由于睡姿不对,她感觉背脊肩膀酸痛难忍。但是福祸相依,身体的痛苦将她的心思从梦魇的场景中解脱出来,伸了伸懒腰,便回到侧房准备梳洗更衣。 一日一夜未换衣物,再加上接连几日在外风尘仆仆,身上早就有些发脏,只是一个婢女哪有什么资格每日沐浴,她只好简单擦拭自己,便换上青衣男装,重新将头发梳成男士发髻,换了个银质半幅面具。 突然,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此时天似乎才蒙蒙亮,若是在村子里,那些农户早就起来开始农活,但是在豪门大院,仆子一般都还没起。这个时辰找上来,必定是有要事。 开了门,来者是管事媳妇赵叁家的,只见她端着已经放凉了药,语气不算太好:“我看到小厨房里熬好的汤药,你昨日是不是没服药。” 岳晨怔了怔,才想起昨日主人的吩咐,点了点头,接过药,老老实实地尽数服下,抱歉道:“辛苦妈妈特地为我跑一趟。” 赵叁家的接过空了的药碗,语重心长:“这种事可不能再忘了,若是少爷怪罪起来,我们都要遭罪的。不要想着少爷不在府里就可以偷懒,要不是我今日起得早看到了,让别人姑娘家看倒掉喝掉都不好。” 岳晨微微点头,道:“知道了。” 赵叁家的叹了口气,又说道:“这可是少爷赏你的好东西,可不要糟蹋了。” 主人赏赐的东西,好的坏的,不都要受着。她哪有什么权利糟蹋。 初夏的清晨,天气倒还有几丝凉意,岳晨在庭院里打坐练功,活动筋骨,待到身体的酸软彻底消散后,院落里的小厮丫头们才开始新的工作。 由于欧阳醉前一年分了家,单独开府。这个京城的叁进的院落就只有欧阳醉一个主人,此时的他还在城外的山庄游乐,所以院落里的仆人丫头到比以往散漫一些。 不过即使再散漫,每日该干的活,还是得干,所以几个扫地丫头看到院落里练功的岳晨,忙唤道:“晨儿姐早。” 听到招呼问好,岳晨也只是冷脸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回应。 等到了中午,岳晨跑到小厨房和一通下人们吃饭,虽然下人们像岳晨这样的死契官奴并不多,大部分还是白丁,但是在府内她受到爷的重视,又是唯一贴身的奴婢,所以下人们倒也没有太多歧视贬低的意味。 “你们听说了吗,隔壁院子那家公子的通房丫头怀了。”一个扫地丫头一边咬着馍一边八卦着,“听说是每天服用着避子汤,竟然还是怀上了。现在那家夫人吵着要将那丫头送人呢。” 厨房里的婆子笑着又端上几个馍,打趣道:“你这个未出阁小丫头还知道避子汤?” “避子汤是什么?”岳晨抬起头,看着她们。 “晨儿姑娘,这避子汤啊,就是可以避免怀娃娃的药,那些公子哥和奴婢妾室欢好后都要服用那些药的。”厨房里的婆子说完又打趣道,“多跟晨儿姑娘学学,少去打听那些腌臜事,污了我们欧阳府的名声。” 原来如此,岳晨了然,虽然从来未问起过,但是每次主人与自己教学练习之后,都要督促自己喝那苦药,有时候就算没欢好,也会让自己喝那种药。 想来便是怕自己怀上他的种吧,惹妹妹不开心。 不过身为暗阁的女子,年幼时便早早地就服下过伤害身体的药,像她这种在刀尖舔血存活的人,能不能生子,也没有意义。 岳晨快速吃完热馍,起身便离去。只是走到院子里时,却还能听到小厨房里,那些婢子的调笑。 “你说少爷要是换了个娇滴滴的美人服侍,还能这么稳重自持,给表小姐守身如玉吗?” “也是,晨儿姑娘性子什么的都好,就是生得丑陋,天天戴着副面具,令人生厌。” “你们别胡说,少爷恐怕就是看中她生得丑陋,才放在身边放心。” 听着府里那些丫鬟的肆意嘲弄,岳晨只是摇了摇头,便踏步而去。 她没有忘记昨天容香铺吩咐的事情,现在正值晌午,正是西市开市之时。 白日里就无需走见不得人的通道,岳晨倒是很快就走到容香铺里。 此时的容香铺倒是人头攒动,那些个达官贵人虽然难得来,但是总会派遣自己信任的小厮奴婢跑来采购合适的香料,京城又是流行焚香宴客,所以生意倒是非常好。 容香铺里的客人看到带着奴人面具的女人,一时间都让开了条道,各个都想离她远点,岳晨也不太介意,直接走到铺子前,问道:“我家主人预定的香料制好了吗?” 也不怪她得演戏,若是让客人们知道香铺子里有官奴死契的小侍,生意可是会打个折扣的。 这些时候,身为奴籍的人不少,但是带有奴印的仆人还是非常少的,只有犯了重大错误或者犯了刑罚的奴仆才会受这黥面的罪业,戴着面具也不过是以免冲撞了贵人,戴上所谓的遮羞布而已。 毕竟有些人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冲撞。 岳晨早已习惯周围厌恶地眼光,空气中无形的护盾隔绝了她和周围人的距离。 侍女回应道:“这位娘子请随我来。” 说罢掀起身后的门帘让岳晨进。 “容二姐姐,那人已经来了。”回廊的侍女清影看到岳晨,连忙迎上前,“现在就在耳室。” 岳晨也不多言,立即从暗门钻进耳室,暗阁的容字科身份不能暴露。 耳室由一层层纱幔将内室和外室阻隔成两个世界。屋子里常年熏着迷幻的香料。 “来人了?”层层纱幔挡不住坐在外室曼丽的身影。岳晨透着一层层米黄色的纱幔,看出外室一抹红色。斜躺在席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比划着什么,恣意放纵。而内室,负责记录的侍女端正地跪坐在地上,手中的笔纸也十分妥帖的放在案几上。 “久等了。”岳晨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歉意。正对着那抹红色,端正地坐着,等姿势摆足,才压低声线说道:“你应该知道暗阁的规矩,以物换物,最为公平。” 那抹红色轻笑一声,道:“我要查的是一个人,我用以交换的也是个人。” 岳晨回道:“既然懂的规矩,你先说你用以交换的人吧。” 那抹红色坐起身来,似乎在拨弄了一下衣物,笑道:“听说去年十月,城郊失踪了一个人吧。我知道你们暗阁想找他,我能把他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 岳晨皱眉,去年十月,听说暗阁花字科出了个叛贼,被御衙门带走后,至今下落不明。若是以往,主人必定要赶尽杀绝,可那个人,主人却放过了。 “此事我也不知,暗阁人员繁杂,你给的是否是我们想要的,也未可知。”岳晨答道。 “这事好办,你找个认识的,以人换人,你怕什么。”女子满不在乎道。 岳晨思忖片刻,还是点头答应:“妥。” “我要查一个人。”那抹红色姿势保持不变,也不过多废话,“听说平乐坊有个伶人和新科进士私相授受,帮我查出那个伶人是谁。” 岳晨心里一惊,似乎已经知道对方是想要知道的内容:“伶人?没想到贵族小姐也会对此等下贱人物感兴趣。” 那抹红色嘻嘻一笑:“你只用回答接不接罢了。” “叁日后,杏花红,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岳晨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话便下达了逐客令,“清影,送客。” 那抹红色也不久留,笑盈盈地便离开了耳室。 片刻,负责记录的侍女将记录的任务放到后面的贴着杏花红木牌的柜中,门外清影的声音也响起:“那位娘子已经走了。” 岳晨没有出声,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如何将此事禀报主人。 刚刚那抹红,她总觉得是个旧相识,而那女子的气度,又别有一番不同。 听说进士科刚开不久,如今成了这寒门学子唯一上进的途径,而当下能成为进士的要么与朝中权贵姻亲相连,要么则是成为谁家的入幕之宾,如今一个新科进士却和一个伶人私相授受,确实打了他们那群贵人们的脸面。 这种事情,暗阁应该早就有线索。 一直没说话的侍女,此时也发了声:“容二姐姐为何如此苦恼。” “籽玉,不该问的不要问。”岳晨叹了口气,试图更加温和的语气,“我们每个人的职责不同,若是逾矩成为习惯,那暗阁怕是没多久就要被一锅端了。” 侍女一惊,只是随口一问竟惹得姐姐一番危言耸听,连忙讨好道:“容二姐姐想多了,我只是想帮容二姐姐分忧。” 岳晨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屋子里的满室香气实在是让人厌烦,她道:“你把那名女子想要的东西找到,我便先回府里了。” 离开容香阁,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岳晨沉闷的胸膛顿时像是被打开了一样让 人放松,主人还在城外的庄子里陪着妹妹玩耍,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想到此,岳晨突然萌生了想要逛街的冲动。 道路两侧都是卖着胭脂水粉的小摊贩,岳晨身上没带银钱,但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小摊贩售卖的商品,倒像个普通的平民女子,岳晨竟生出一种生而为人,叁生有幸的感觉。 ~~~~~~~~~~~~~~~~~~~~~~~~ 究竟是不是避子汤呢~~~~~~~~~~ 狗子人设不变哈,还是那么变态~~~~ 第五章:胡五娘 只是这个念头悄悄升起,岳晨便将这个念头按压下去不再去想,一朝祸起,被贬为奴,额首黥字,还有什么资格作为人行走在这人世间,只盼主人念叨着这些年自己的劳苦功高,让自己年老之时能有个安度晚年的结果就好。 岳晨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商品瞅,没想到好些东西再欧阳府也是从未见过的,岳晨想着下次带着份银一定要买上一些。 彼时主人未接表小姐回京时,自己日夜陪着他,偶尔行走在西市容香阁,也是匆匆走过。没想到这西市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只是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她见到了一个小玩意。 “这方镇纸,什么价钱?”岳晨站在一个小摊前,拿起一块涂满金漆的镇纸,问道。 只是那摊贩睨了她一眼,看出岳晨的身份,鼻尖吐出一口气,冷道:“不卖。” 岳晨知道自己身份,于是道:“我是给我家主人——” 那摊贩摆摆手,不耐烦道:“那就让你家主人来,文人的东西岂容你们玩意践踏的。” 岳晨无语,手中这镇纸工艺粗糙,金漆还有些斑驳,一看,若不是和当年爹爹爱用的那一方镇纸相似,这等玩意她是万分也不感兴趣的。 “开门做买卖还要挑叁六九等,我看你这生意也别做了。” 正当岳晨准备放下手中的镇纸时,背后传来脆生生的女声。 岳晨回头只见一名红衣女子笑吟吟地叉着腰站在自己的正前方。女子长相极好,只是肤色偏黑,倒遮住了七分美貌,身着一身红色劲衣,腰间佩戴着玉带,还别着一柄重刀,站法看似随意,但是岳晨能感觉得到对方是个高手。 摊贩原本还想尖酸几句,可看清说话的人后,脸色一变,连忙讨好道:“胡五娘,哎呀,小的错了错了。这镇纸,两百钱。不过看在五娘的面子上,便宜十个钱,要不要。” 胡五娘哼了一声,走上前,接过那方镇纸,在手中掂量掂量,冷笑道:“这种破烂玩意五十钱都算是高了,在我面前还想坑人?” 岳晨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腰间的玉带说明此人身份地位并不低,有可能还是官家的。 岳晨道:“奴婢身上并没有带钱,这东西不要了。” 岳晨朝着胡五娘行了行礼,准备离开。 胡五娘听到这话,随手将那放镇纸甩回摊位,明媚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摊贩,一个侧身,便快走至岳晨身侧。 “晨儿姑娘。”胡五娘笑脸吟吟地拦住岳晨的去路。 “这位娘子,我似乎并不认识你。”岳晨蹙着眉,只想远离眼前这个人。 胡五娘听到这话也不生气,一把抓过岳晨的衣袖,身法之快,令岳晨咋舌。不过岳晨也不是好欺负的柔弱女子,正准备施展轻功远离眼前这个不怀好意的女子时,只听得对方吟吟笑道:“大庭广众之下,你确定要和我大打出手?” 这一下,岳晨便失了力气。 奴婢和官家女子缠斗,就算是被当街打死,也不会有人为她伸冤。 “晨儿姑娘,别怕我,我可是为公为民的捕快,你可以听我一说。”胡五娘还是笑着,牵着她的衣袖,赶紧往旁边一走,道“不过街上人太多,我请你吃好吃的。” “我身为下贱,怕是不配和官家女子同席而坐。”岳晨面无表情地打断殷勤的女子。 “哪有人生来下贱的,把自己当做正常女子不就好了嘛。”女子听到冷淡的语气,丝毫不感到沮丧,反而回应道。 胡五娘步伐极快,岳晨不瞬地看着女子的笑脸如花的面容,心里又涌入一种异样的情感。一时间无意识地跟着红衣女子走着。 岳晨垂头看着女人牵着她的手指,分明感受到女子指节的异样,开口说道:“这位娘子——” “胡——五——娘!” 突然,街道上的一声中气十足怒吼,将岳晨的话语打断,岳晨抬头,只见一身银铠,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站在街口,他快速朝着岳晨二人走来。 她知道这个人,骠骑大将军秦城的叁子,秦略。他的两个哥哥都驻守边疆,只有他一人留在京城,如今在 秦略足足高了她们一个多头,站在她们面前,像是一座山,令人生畏。 岳晨瞅了瞅身边的胡五娘,只见她看到秦略,面色如常,甚至还绽出一抹笑,“秦叁郎,你怎么还穿着铠甲,今日是你值班吗?” 说罢,有冲着岳晨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此人乃秦叁郎,唔,是个莽夫。” 敢这么称呼权贵之子,听到这话,岳晨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胡五娘,你还说,让你休息你还不休息。”秦略顿了顿,斜眼看了看还在发懵的岳晨,说道,“这个案子你接不得。快跟我回去,不然我要被揍死了。” 胡五娘气道:“这案子最开始就是我先接手的,我看你们谁敢抢我功劳!” 岳晨这才从九霄收回体内。胡五娘,看来便是御衙门的人。 怎么这么巧,容十因为御衙门而失手,如今又来了个胡五娘故意讨好自己。难道他们已经查到自己了? “既然这位 娘子有要事,那奴婢便自行告退了。”岳晨抽出被胡五娘攥得紧紧的手,施了施礼,转身便走了。 胡五娘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秦略拦住了她,说道:“胡五娘,你这样调戏欧阳府的奴婢,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 秦略皱着眉,高大威猛的模样让他的脸上了多几分戾气。 “嘿,少在这装模作样了,真当自己大将军呢。”胡五娘丝毫不惧怕他的戾气,反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我见过她救过一个孩子,那手段绝不是一般的官奴能够做到的,如果能让她帮我,以后办案更方便了。 秦略的眉头似乎有些松动,装模作样的气势也有些松动,毕竟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他也不敢动,只能说道:“你是庶民,不懂得官奴的成长环境,他们比你们生活的更加艰难……你这样利用她,也许会害她去死。” 胡五娘送给他两颗白珍珠,冷笑道:“若是立了大功,她不就可以脱离奴籍了,我这是在帮她。” 秦略不解:“你为啥总是这么爱多管闲事。” 胡五娘扶额:“秦叁郎,这么一个好苗子被一个普通清流世家子弟耽误一辈子,我内心会不安的。” 说吧,胡五娘转身离开,秦略赶紧跟随,回道:“御衙门从来没招过奴隶身份的人,你这样就是自讨苦吃。” 胡五娘看都不看身后男人的一眼,只是冷冷道:“曾经御衙门一不招女子,而不招白丁,现在不是还有个全是白丁农户的劲松堂,还有一堆女官女捕快吗?” 秦略知道眼前这个虽然身为女子,但是脾气犟得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好声好语说道:“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 胡五娘扬起手来,作势挡住了秦略的絮絮叨叨不停的嘴,笑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不知世间疾苦,我不怪你。” 看到胡五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秦略也不太好凑上去任她揉搓。 他们的脚步一直没有停,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坊市,终于停在了离皇宫不远处的大院前。 叁开的大门站着几个侍卫,正门上方一块金碧辉煌的匾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气派,匾额上方用隶书写着叁个大字“御衙门”。 此处正是近几年轰动江湖的朝廷鹰犬组织——御衙门。 而胡五娘和秦略,正巧就是御衙门的两个御用捕快。只是一个隶属于劲松堂,专门处理绿林江湖事物的,一个隶属于金麒堂,专门处理权贵打架斗殴的。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两人没有说话,之前保持着相对静止的状态前行着,此时也不必说话。 只是虽然他们不说,自然会有人找他们。 “胡五娘,秦叁郎,你们去哪了!”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跑了出来。 胡五娘一看,此人正是金麒堂的尉迟辉,呵,和身后那个秦叁郎正属一个地方,都是大世家的纨绔子弟。 “刚沐休,出去转转。”胡五娘刚忙完一个大案,上司给她放了十天假,不过她在京城没有住所, 一直就住在御衙门里,但是这几天她这几天跑到城外练功去了,自然没人找得到她。 “又有案子了,平安坊一泼皮死了。看起来是被吓死的。本来没啥事,但是你们那个谁死活觉得让你回来才算结案。” 胡五娘面带嘲讽地勾起一笑,回应道:“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自己遇到胡五娘的事不小,又与外人男子走的近,岳晨明白自己必须要向主人反馈此事。 只是回到府邸,岳晨正准备前去醉月山庄,可迎来的小厮告诉她,少爷带着表小姐去踏青,过几日才会回京。 岳晨听到,叹了口气,又被管事娘子按着喝了新调制好的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心中带着思虑,岳晨也没休息好,一夜噩梦。 是夜,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将岳晨从噩梦中敲醒,醒来后,只记得支离破碎的肉块和喷涌四溅的血。 岳晨推开房门,门口站着面容冷漠的女人,是暗阁月字科,月五,一身夜行黑衣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月五淡声道:“司徒景又出现在平安坊,主人派我去擒回她,而你,和我搭档。” ~~~~~~~~~~~~~~~~~~~~~~~~~~~~~~~~~~~~ 大家国庆快乐呀~~~~~~~~~~~~~~~~~~~~~~~~ 第六章:任务 月色入水,早已经是宵禁时间。 然而宵禁对于平民来说是无法逾越的禁区,而对于他们本就行走于世间阴影的人来说,宵禁不过是行凶的最佳掩护。 两人一身黑衣,掩盖在夜色之中,在房顶屋瓦之上,穿梭着。 远处的塔楼,侍卫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可任谁也想不到,就在不远处,有两个女子,穿行在黑夜之中,悄无声息。 京城虽然有宵禁,但也只是大道和坊外的,但达官贵人们的坊里往往还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司徒景原本是礼部侍郎,几年前丁忧回了乡,现在为何又偷偷回京,不过虽然是偷偷回京,但像那般尊贵的人物,又怎么会屈尊降贵生活在下等人的坊间里,他如今住的,便是京城销金窟之所在——平安坊。 两人一路无话飞身跃至一处花楼顶部,明明是个观赏风景的好地点,但是她们都无心去看,刚一落地,便侧身跃进一处空荡的民宅之中。 平安坊有不少都是欧阳家的产业,两人如今所处的便是一处欧阳家废弃的宅邸,月五褪去一身夜行衣,露出洁白的胴体,丝毫没有怯懦地在岳晨面前展现着。 月五从衣柜中取出薄若蝉翼搬得纱衣,披在身上,冷道:“我会装作献舞的舞姬,等到侍寝之时,便会将他擒下。” “这次不会失手了。”月五睨了面色凝重的岳晨,冷冷道,“此人今夜在主人的勾栏里住着,而且陪侍的也是我们的人。” “还是小心, 据我收到的情报,上次,官府的人也盯上了他,所以容十才失了手——”岳晨看着面无表情的月五,顿了顿,语气低沉道,“如果失手,不必自裁,我会救你。” “不必,你该做的应该是处决。失败的暗卫,没有资格活下来。”月五面无表情,仿佛一个嘴巴能动的木偶机关,“不过,我不会失手的。” “嗯。”岳晨应了一声,只是替她收拾东西,便小声道,“动手吧。我会看着你。” 换上歌姬舞娘装扮的月五,眉眼间都流露出星星点点的妩媚,而面上的冷漠,又有几分冷艳不可亵玩之感。 暗阁出手,必会派出两人以上,一个杀人,一个负责监督配合与善后。而岳晨,往往便是负责监督。 岳晨藏在屋梁之上,一身黑衣藏在暗处,只留下一副被面具掩盖的的眼睛。 隔壁便是司徒景所在的屋子,透着粉色的纱幔,袅袅歌声从中漫了开来,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味道,沁人心脾,但岳晨不敢有半分松懈。 暗暗闭眼,感受着四周各式各样的气息,有酒醉气虚的,有体弱无力的,还有正在共登极乐而不平静的,不过还好,没有高手。 这次,官府的人会来破坏吗。 岳晨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红衣官女子,如此殷勤讨好,会是御衙门打探情报的人吗? 在她思绪纷乱之中,一处奇怪的呼吸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岳晨拳头握紧,感知着四周不一般的变动,而在此时,月五和另一个舞女却已经搀扶着微醺的司徒景漫步在回廊之中。 岳晨看着年过半百的司徒景,皮肤却没有一丝褶子,圆圆的脸蛋在油灯之下,甚至还泛着光。而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抚摸着身材姣好的月五,一张嘴已经啃在她的脸上,发出啧啧水声。 而月五,原本的冷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带着点谄媚的笑意。而她的手,也好不老实地摸着男人的敏感位置,仿佛这一切都十分正常。 月字科都是获取情报的好手,像这样的场合,怕是早就经历了不少。 岳晨跪爬在横梁之上,暗暗观察着不远处的两人。 岳晨将自己的气息藏得很深,月五在应付男人的求欢时,找了好一阵,才发现她的若有若无的影子,朝着她略带得意地勾勒一抹笑意,便带着司徒景进了屋子。 岳晨静静地盯着那处房子,没有多久,屋子里便隐隐传出淫靡的娇喘之声,与其伴随着的肉体碰撞的声音。 岳晨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只有两个淡笑的侍卫。 司徒景的守备少得离谱,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他还在丁忧回乡期间,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回京城。岳晨随手一翻,两根银针便出现在她的手指之间。 踏破虚空,两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划过香气弥漫的空气中,直逼着眼前两人。 “御衙门查案,快把你们东家叫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脆生生地打断了那两人,他们因为这一个声响,身子不觉得侧了侧头,便躲过那两道夺魂的银针。 岳晨抬眼一看,果然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只是白天穿着粗布衣服,而现在却是一身吏袍。 岳晨蹙了蹙眉,官府的人介入,事情倒变得棘手了些。 “呵,什么时候官府还派了个女子来管大爷寻欢作乐起来了?”那两个小厮看到胡五娘也不着急眯着眼调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胡五娘脸色一凛,以一敌二,竟将两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岳晨发现,胡五娘甚至都没拔出腰间那口黑色阔刃。 岳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高手出没的踪迹,心下一横,如今,也只能靠自己引开这女人。 她出手了。宛如一道黑影,直直逼向胡五娘。 胡五娘脸色未变,直直接下她的一招,连连后退。只是双眸凝着层层黑布包裹下的人,想看出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岳晨并不恋战,接连几个杀招,让胡五娘毫无应付其他人的能力,同时她又边战边退,企图让胡五娘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余光扫过那处紧闭的房门,一处暗香幽幽传来,岳晨明白,月五应该是得手了。 见到胡五娘越战越兴奋,岳晨双唇紧抿,故作露出几处破绽,手臂和腰上也被胡五娘的掌风所伤,划破几道口子,,佯装撤退,一个翻滚便跳出窗外。 而胡五娘似乎也已上钩,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连忙追赶。 然而平安坊,原本大半便是欧阳家的产业,岳晨仅仅逃了片刻,便躲入一处空置的产业。 身上的伤并没有多严重,只是刮得皮肤有些破损,岳晨看着这些伤口,到也不觉得疼,只是留了些记号,等着月五和暗阁其他的人前来。 行动很是顺利,月五果然将那圆润的司徒景擒了回来,只见他赤身裸体,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棍上,白白嫩嫩,远看倒想是一头被开水烫得干净的牲畜。 不管是多么尊贵的达官贵人,脱了衣物被五花大绑,也与低贱的牲畜无异, 而月五还是一身若隐若现的轻纱,挑着如此肥大的巨物,倒也轻松,只是身上一身欢好过后的味道浓郁得怎么也化不开。 “不管怎么样,这人床上功夫倒是不错,伺候得挺舒服。”月五看着岳晨一脸诧异,淡淡开口道,“暗阁的人生苦短,偶尔行行乐倒也不错。” 看着岳晨越发诧异的目光,她也不禁开口道,“你难道没欢好过,容字科的女子竟这么雏?” 岳晨还是不习惯和人讨论这样的话题,撇开眼睛,轻声道:“事情完成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守着他,等着人来。” 月五看着岳晨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裂出一抹坏笑,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主人千方百计要将他擒获?” 岳晨没有回答,只是冷道:“主人的意图,我们不要做任何揣测,不过都是引火上身。” 月五甩了甩披散的头发,笑得竟有几分妩媚:“他好像知道关于表小姐的身世,主人生气,便找了个理由便将他骗回了京城,又派我们捆了他。绑架世家子弟,暗阁可做的不算多,主人为了这表小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听到这几个字,岳晨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看向那坨白花花的肉时,也不免颤抖了起来。 他能知道什么秘密呢? 不过主人没有问的,她不会问,主人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不会知道。 回答月五的,只有几个字:“与你我无关。” 说完,她便依靠在墙柱上,淡淡说道:“你该走了。” 只是,月五的话便像是在她的心田里种了一颗种子,就等着有一天,生根发芽,破膛而出。 ~~~~~~~~~~~~~~~~~~~~~~~~~~~~~~~~~~~~~~~~ 这是之前没有的剧情哦~ 求珠珠,求评论呀~ 评论区好安静啊呜呜呜 第七章:秘密 岳晨坐在地上,看着还在昏迷的司徒景,想到她知道的事情。 她就这么盯着,等到男人逐渐转醒,才冷哧一声。 这一声冷笑,倒是把男人吓到,肥肉抖了又一抖。 “你,你是谁!”司徒景颤抖着说着话,短短叁个字,竟被他说了好久。 “丁忧之人,不在家乡呆着,偷偷跑到京城,看来胆子着实是不小?”岳晨看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余光却没有放过那人的反应。 “你别想吓我!”司徒景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耳侧一道烈风吹过,自己鬓边的一处头发就这么飘落下来。 司徒景甚至都没看到岳晨动了半分。 “义义义义士,别杀我。”司徒景嘴巴抖得更厉害了,“你你你是是谁派来的。” “想抓你的人那么多,你认为会是谁?”岳晨冷哼一声,想到什么,又说道,“礼部侍郎——当初你和罪臣岳仲魁有何联系?” 司徒景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肥肉又抖了好几下,冷汗从他细腻的皮肤里一点点渗透出来,他咽了咽口水,才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随即空气中便是一个巴掌。 打的司徒景立刻收了声。 “御衙门找你是否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岳晨没有理会对方的告饶,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的真不知道。”司徒景颤抖着肥肉摇着头,可眼睛里闪过的心虚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直接的答案。 岳晨吐了口气,这人和岳家有关系,这一刻,她竟生出了些私心,她想知道,主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岳晨眼神凌厉,手伸得笔直宛如一道坚硬的手刀。 “私设审讯堂,姐姐真是好手段。” 听的身后少女娇笑的声音,岳晨只觉十分不妙,回过头,看到容九抱着胸,一脸嘲讽的样子。 “你竟然跟踪我执行任务。” 暗阁中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并且一般情况都不能透露给其他人,容九这样子明显犯了大忌. 一而再,再而叁,这样下去,容九活不长。 岳晨睨着她,轻声问道:“你要什么。” 容九摇了摇手,扭动着腰肢走到司徒景的面前,看着司徒景一团肥肉的模样,抬起脚尖,在他身上狠狠踩踏着。 “狗东西,当初糟蹋我的时候不是挺狂的吗?”容九气极反笑,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踩踏,让司徒景疼的四处打滚。 容九觉得叫声太凄厉,又点了他的哑穴,而脚下的力气却更大了。 看容九的样子,岳晨心下也知道,容九当初执行任务时八成被这人糟蹋过。于是只是无声地看着容九折磨了小一会,才道:“若是你和他又仇怨,如今也报了,现在我要回去复命。” “容二,如果不想我告发主人你有私心,想窃取主人秘密,我只有一个条件。”容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道,“我要负责押送此人去主人的庄子。” “郊外的庄子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时间耗费得极久。”岳晨看着眼前笑得明媚的姑娘,淡淡道,“这点苦,你能受吗?” 岳晨原本每日都要向主人汇报容字科动向,原本都住在府里,倒也方便,现在主人陪着妹妹去京畿的庄子,着实不方便,现在有人愿意分担,其实她很是愿意。只是这份苦差事,交给容九,怕她心里生了怨怼,就想提前告知。 “不要紧。”容九眼睛弯了弯,说道,“姐姐每日往返都不嫌麻烦,我又嫌弃什么呢。” 岳晨叹了口气,低头似乎要掏出什么,容九眼睛一亮,正要得意,却见下一刻,岳晨的手便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一点让人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身为暗阁中人,本就不该生出多余的心思。把你送给主人折磨,不如让我来送送你。”岳晨的眼睛很冷,看着容九的眼神仿佛看一个死人。 容九的四肢用尽全力想要挣开岳晨的禁锢,可是她的武功哪能和欧阳醉亲传的岳晨比。 而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容九拳脚越发疲软,娇艳的脸上,因为窒息眼球暴起,显得越发的狰狞。 等待容九几乎要晕厥过去时,岳晨才放开她的手,任由着容九瘫软在地上。 “看来你是在舒适日子过的太久了, 才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岳晨闭上眼睛,世人都以为主人性子温润,端的是清风拂面玉面谪仙,只有她知道,那外表下面的暴戾和嗜血。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正在喘着粗气的少女,说道:“有些东西,我能做,我敢做,但是你做了,下场只会比现在惨无数倍,你,明白了吗?” 其实不管容九明不明白,她的警告也只能到此为止。 说罢,她拎起那团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白肉,摸了摸鼻息,还好还有些呼吸,只是今日地审问怕是没有戏了。 叹了口气。找来布条,将他地伤口包扎起来,又找来一些废旧地布料,将他伪装成货物的样子,便出了门。 只是容九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让她心中愈发地不安。 回过头,视线相交,却是威胁:“珍惜我给你留的一条活路吧。” ~~~~~~~~~~~~~~~~~~~~~~~~~~~~~~~~~~ 有木有人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八章:举报(H) 当岳晨驮着司徒景到醉月山庄时,天色已然大亮,听到园子里岳夜嬉笑的声音,岳晨心中却无暇生出别的心思。 蜷了蜷手心,她在想,要不要询问主人。 纠结的久了,就连欧阳醉站在自己面前,她都没有发现。 “呵。”男人低沉戏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让岳晨被迫直视着他。男人穿着玉色的大袖长衫,看起来倒像是修道修仙之人。 “奴——”岳晨一惊,正想解释道歉,而男人完全没有给她机会。 下巴被禁锢,让她说不了半句话,男人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摩擦,却道:“呵,你的嘴倒是这么干瘪,倒是受苦了。” 岳晨一愣,男人的手却离开了她,转头,便是看向司徒景,笑道:“没想到容二下手也有这么狠的时候。” 岳晨侧过头,看到包裹着司徒景的布已经逐渐渗透出暗红色的液体,而司徒景依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属下办事不利。”岳晨低头告罪道。 原本要下跪,男人的手却将她的胳膊扶住,拒绝了她的道歉。 “哦?”欧阳醉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别的情感,“是什么让容二也有办事不利的时候?” “此人提到了岳氏,提到了奴的亡父。”岳晨喉头滚动了几番,终究还是提到了这件事。 “岳氏?”欧阳醉原本温和的眸光顿时冰冷了起来,“原来成为我的奴还能想你想起你的父母?” 岳晨一惊,颤抖的身子想要解释什么,可男人没有给她半分解释的机会,大手一挥,女人的衣衫便像是炸裂一般,碎成了一条一条。 赤裸地宛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站在那里。 不远处,岳夜的笑声隐隐传来,所有的奴仆都围在那里,侍奉着她,而在咫尺之距,岳夜却被人剥光了衣衫站在烈日之下。 以往她不是没有被主人仍在庄子里,赤裸着身子供他享乐,可那时,岳夜不在! 而司徒景的出现,又让她想起了当初身为岳氏嫡女的责任和荣辱,此刻的感官刺激无比的放大,她想要遮住自己的双乳,可男人的手已经抚了上来。 乳尖在男人的揉搓下瞬间绽放,宛如两朵红梅,在雪山之巅绽放。 但是男人只是站在原地,垂首看着女人的身子被自己狎亵,只见双唇微抿,似是忍耐,似乎显得麻木。 有意思。 看着岳晨强打着忍耐的模样,怎么就那么让人欢喜呢。 不够她本就应该在各种场合下,都该放软身子,让自己狠狠地操弄一番,若是可以,要是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地操弄着她,该有多么美好—— 可惜,他们要是早生五十年,这等美事就好实现。如今这太平日子,实现起来实在太难了。 唉。 岳晨看着眼前男人露出疑惑失望地表情,心中也是不解,正要开口,男人却已经将她纳进自己的怀中。 顶在头上的,是男人炽热的呼吸,鼻尖萦绕着男人松柏香气,周身感受到男人的想要在将自己揉进身子里的力道,最要命的,还是男人已经苏醒的肉龙隔着布料正在一点一点摩擦着自己的穴口。 “怎么办,来人了。”男人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放肆地手接着俯身弯腰的功夫放肆地朝着下方进攻,把玩着她不算浓密的密林。 明明是主人的宅院,而他却象是个窃贼一般,带着岳晨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玩弄。 “主人是说将他抬走吗?”原本司徒景的位置,过来了两个奴仆,看着司徒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戳了两下,见他还活着,也便哼哧哼哧地将他抬了起来。 而岳晨看着司徒景被抬走,心中还想到些什么,可男人的肉龙竟在此刻挤了进来。瞬间,她的感官已经完全无法再想别的事了。 欧阳醉挺进岳晨的嫩穴时相当小心,轻轻的插入穴口时是慢慢的轻抽着,岳晨原本身子就极其的紧绷,而他在刚插入不久就已经感到无可言欲的快感,等到自己的分身全部埋进岳晨的体内,随着抽插的律动,几乎快要忍不住了。 岳晨的身子完全被男人的衣衫给盖住了,宽大的衣衫下面,是两具碰撞的肉体。 耳珠被男人温热的唇舌给按住,粗粝的舌苔刮过她敏感的耳,每到一处敏感点,岳晨的下身便一跳一跳的,那种刺激让欧阳醉难以忘怀。 “还想着司徒景的事?”欧阳醉轻啮着她的耳垂,含糊道。 “奴不敢。”岳晨蹙着眉,前后耸动的配合着,想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性事当中,不再想着其他的事。 她不敢再惹怒主人了。 “呵。”男人捏了捏她的乳尖,反而道:“其实,当年就是司徒景举报的岳氏,才让你们牵连其中,想不想报仇?” 这一句话,让岳晨原本微眯的眸子瞬间瞪圆了起来,而这一刻的刺激,让她几乎再同一时间便达到了高潮,无尽的战栗和浑身的紧绷让男人更加爽快,肉龙抽送的速度逐渐加快,男人粗喘得气息伴随着低沉的笑意,就在她怔愣的那一刻,尽数释放了出来。 岳晨瘫软在男人的怀里,欧阳醉吻了吻她沾满汗意的额头,便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灼热从她的穴口潺潺泊出,还贴心得用指尖合了合,想要她的穴口更多的吸收着他的精华。 岳晨脑子一片浆糊,木木地看着男人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见到男人想要离开,竟不自觉地扯了扯他内衫衣袖。 她本能地想知道答案。 而男人只是用沾满两人体液的指尖点了点她的唇,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休息休息,等下就穿着这身回去。” 这身? 岳晨低头看着大开的衣衫下,是自己汗津津的身子,穴口还留着男人的子孙和自己喷涌的爱液。一身的膻腥味恐怕隔着几米都能闻得到。 就这一身回去? 男人睨了睨,“不愿?” 岳晨定了定神:“属下遵命。” ~~~~~~~~~~~~~~~~~~~~~~~~~~~~~~~~~~~~~~~~~~ 呜呜呜,感觉小天使的投珠和评论,可以摩多摩多吗呜呜呜 第九章:春梦 当欧阳醉通知她接下来的日子不用去庄子里汇报时,她心里是松了口气,可明面上不敢说,装作惋惜的模样便应答了下来。 可接下来穿着这一身回京才是真麻烦事。她不敢走大道,后来为了遮住原本的味道,她特意去了最肮脏的巷道用腐臭味遮住自己的味道。 身子的味道掩盖住了,可那一身衣服又脏了。 回到府邸,浣洗的叶婆子见到她一身,啐了一声,一脸不爽:“你这贴身婢女是怎么当的,万一少爷回来了,看到你这般辱没欧阳府的名声,指不定该多气。” 岳晨不愿和她争执,轻声道:“我自会洗干净。” 叶妈子冷哼一声,说着最后还不是由老身来洗,便不爽地走了。 岳晨用井水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洗了个透彻,又将主人的袍子洗了个干净。 几乎一宿未睡,岳晨倒头入眠,直至次日天大亮,岳晨才从睡梦中醒来。 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容,但是手上对她极尽温柔,温柔地亲吻着她,手上也是细致地爱抚,一点一点的引导着她,感受缠绵悱恻。耳畔回响着男人轻声细语地呢喃:“我的小晨儿……” “我爱你啊……” “做我的妻好不好……” 而她在男人的引导下,也不再用冷漠的面具伪装自己,而是被她引导着说着不知羞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应着他的爱意。 岳晨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春梦,一夜春梦让她的身上泛着春潮和黏腻。 身上的衣袍也是不能穿了,就连身下的床榻也是湿泞一片。 只是醒来后,岳晨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看着泥泞一片的床榻,红着脸又是自己洗。自己换上一身婢女的衣服出去操练一天的武功。 药照常喝,武照常练,没有主人的威压,岳晨隐隐觉得还有些自在。 只是待到第二天,又是一夜春梦,她又是一身泥泞地从床榻上醒来。 连续两晚的春梦让她浑身发软,甚至隐隐有些酸痛,身上还带着缠绵的余温,可空气中哪里有其他人的味道。 难道是那日不知廉耻地穿着主人的衣服,含着主人的精华“招摇过市”让她越发没了羞耻之心? 内心还是抗拒着想这些,岳晨摇了摇脑袋,不想思考这玩意。 西市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熙熙攘攘,官家子弟和平民相聚在一起,仿佛世间的与生俱来的隔阂都不存在似的。 岳晨却知,表面的隔阂肉眼看不见,内心的隔阂才是真的触不可及。 进到容香铺,几个姐妹看到她的来临,脸色微变。 岳晨也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去里屋。 正在里屋调制香料的姑娘们看到容二进来,面色更是不堪,昏黄的内室映照着她们惨败的脸,显得鬼气森森。 岳晨自然也察觉到了,不由得问道:“发生何事。” 四下寂然。 清影跪坐在案几前,摆弄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声音,扭头见到了岳晨,诧异片刻,低声说道:“花七——回来了。” 花七。 暗阁的叛徒。 回来? 是人回来,还是身子回来。 岳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号。 “他被御衙门抓了去,不知道是做了卧底还是做了囚犯,究竟如何,暂时不知,这次,那个官家女子便是让御衙门放了花七,直接甩到了西市的牌坊口,我也不知是死是活。” 抓了这么久也没抓到,竟然是去了御衙门。花字科和他们容字科交往不多,花七的武功人品她也不甚清楚。 他泄露了多少暗阁的秘密,谁也不知,就算他回来,恐怕也只会生不如死。 御衙门恐怕是敲山震虎。而暗阁暴露了多少,如今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惜主人离了京,此事还得搁置,多留几天他的狗命。”清影叹了口气,“这些天容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没听说她有什么活。” 岳晨想到容九最后那愤恨的表情,无奈地拧着眉。 “她生性不羁,在暗阁里如何生存下去,不提她了,除了花七的事,还有什么。” “倒是有一件,绒葵勾引的那个郎君,竟然是新科状元,你说可笑不可笑。”清影摆了摆手中的便笺,说笑道。 岳晨心下一惊,想到前些日子,那官家女子找暗阁买过去的资料竟然是绒葵? “那新科状元是何许人也?”岳晨呼吸断了断,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问道。 “嗨,一个地方小吏的嫡子,年纪也不到叁十,相貌出众,又写得一手好诗,原以为这状元是自己得来的,没想到是成了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才换来的这状元。”清影语气中不知是带着羡慕还是不屑。 那绒葵原本也是暗阁中人,后来因为相貌出众,送去平安坊的欣盛楼,虽然没有成为花魁,但是所接待之人往往也都是达官贵人,负责收集朝堂情报,如今怎么糊涂得引起长公主的关注。 岳晨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能成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才是真的有本事。” 只是既然已经想让公主成为自己的踏板,又何苦招惹其他人。 “绒葵安全吗?”岳晨问道。 “得罪长公主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清影耸耸肩,眼神有些漠然,“不过具体如何,我到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被关了起来,等时辰到了,送到长公主那边去。” 说着,清影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了片刻道:“突然想起,绒葵去平安坊之前和姐姐似乎很是要好,姐姐节哀。” 岳晨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便走出了房门。 原来那日绒葵一脸甜蜜诉说着的郎君,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 暗阁中人动了情,便是死亡的开始。 岳晨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在黑暗中的无聊消遣,在欣盛楼见过的红艳枯骨又何其的多,又怎么会轻易动了情。 长公主—— 皇家中人,更是得罪不起的存在,若她知道—— 呵。 只是知道又如何,她能怎么做,她能做的只有上报给主人,让他来定夺。 ========================================= 心疼小晨儿~~~夜夜做春梦~~~ 第十章:绒葵 “这几日都没见到你。”岳晨走出后院,迎面见到的便是容香阁的管事千澄。 “嗯。”岳晨应了一声,说道,“最近还有什么任务吗?” “主人既然让你好生休息,你又何必揽下那些活?”千澄上前拍了拍岳晨的肩膀道,“主人现在一心筹备亲事,所有的任务呀都是怎么讨好和保护未来夫人的,想来也用不上容二您的大驾。” 岳晨听到这话,也没有回话,只是会看了她一眼,边想着接着走出去。 主人和岳夜亲亲我我,似乎也很正常。 过去主人对她形影不离,可现在,她想要见上主人一面,似乎也困难了不少,也许主人不再需要她了。 岳晨苦笑着,觉得这样似乎也好。 千澄看到岳晨的沉默 ,似乎有些不满,越过还在思索的岳晨,念念碎道:“可惜,绒葵就没这么好命了。” 话音轻微不可闻,但是还是让岳晨听到了。 岳晨撇了一眼千澄那副表情,问道:“你知道绒葵的下落?” 千澄掩起嘴角轻笑道,“容二,你要救她?她可是坏了主人的好事,再培养一个这样的探子可不容易。” 岳晨捏了捏眉心,道:“你的话有些多了,绒葵犯了错,后果自然是要她受的。” 说完,她便径直越过千澄,离开了她。 岳晨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间又不想回到那个没有主人存在的欧阳府。 迟早也无法住进去,又何必留恋那个地方? 就在岳晨失魂落魄的时刻,远处,酒楼一处雅间内,青衣男人站在阳台边,静静地注视着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女人,此人面若冠玉,五官更是如神祗一般绝美,而他正是欧阳醉。 “她倒也聪明,知道换身衣服隐藏。”欧阳醉身边,一身贵气打扮的男人执着酒杯,大袍微敞,露出精瘦的胸膛,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此人名叫王瑜,虽然现在没有一官半职,却是王氏门阀的未来家主,而他此刻正睨着远处的女人,勾唇笑道。 “御衙门还在找她吗?”欧阳醉眼睛还是凝在岳晨身上,可言语分明是对着身旁的人说的。 “属下已经将线索引向城外。”男人身后跪着一劲衣打扮的男人,此刻他跪地,眼睛不敢向上看主人一眼。 “很好,下去吧。”欧阳醉眼睛依旧没有挪开,只是略微挥了挥手,暗卫便低头撤下。 待到岳晨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欧阳醉身边的男人才说道:“这几日,把丫头迷晕伺候你,感觉如何?” “味道不错。”欧阳醉收回实现,端起身边的玉制茶杯,品了一口,淡淡道。 “可怜这丫头,要被你这般那般的玩弄,还以为自己守了活寡。”王瑜笑道,“不对,她那等身份配不上守寡这个词,不过是个贱籍罢了。只是不知这迷晕了和清醒着,到底哪个滋味更好?” 欧阳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脑海里想着前几日那销魂滋味,眼底的狂热怎么也掩盖不住。 单只是回想,就欲罢不能。 “只是御衙门也不是傻的,你在他们眼皮底下抓走了司徒景,而他们又注意上了容二,若是真让他们找到了,你该如何处置。” 欧阳醉温润的面容闪过一丝兴奋而起的狰狞,他罕见地动了动喉结,笑道:“那只能将她藏起来了,藏到谁都不能看到的地方。” “我看你早就想这般做了吧。”王瑜打趣道,“若是只想金屋藏娇又何必这么费心费力。” 欧阳醉脸上已然恢复平日里温润的模样,他放下茶杯,只见那原本光滑无痕的茶杯,如今爬上那么叁四条深深浅浅的裂痕,而欧阳醉手一脱,便四分五裂了。 “哎呀,你这力道控制不好,又浪费了个好杯子。”王瑜嘴上说着,还是摇了摇身边的摇铃,守在外面的奴婢,听到摇铃,鱼贯而入,却不敢上前,只得王瑜将随便扔到她们身上后,她们才后退着离开。 欧阳醉把玩着新的玉制茶杯,面上的笑容未减,王瑜看着,却知道他肯定又在想着折腾那个丫头的玩法了。 不明白啊不明白,想要折腾,两个一起玩,不更刺激? 非想着那种玩法—— 想着欧阳醉的计划,王瑜只觉得无趣,但看着欧阳玩的兴起,他自然也没有打扰的必要了,只是说道:“那我是不是要祈祷让御衙门的那群废物赶快找到你家的。” “呵。”欧阳醉不可置否,只是眯着眼睛,依靠着身后的软垫,似乎在想着什么。 ================================================== 狗子真的是个变态。 不管换多少种梗,他都是个变态,嗯。 第十一章:救人 白日里的平安坊,没有深夜时的喧闹,有的,只是喧闹过后的沉寂与落寞。 零星的有几个杂役奴仆从坊间穿过,而岳晨站在街坊阴影处,静静地看着往来的人流。 想救绒葵。 在纠结挣扎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深吐一口气,她还是走进了平安坊。 平安坊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妓坊,而绒葵所在的欣盛楼虽说算不上最富贵的,但也在平安坊深处,岳晨越往里走,道路两旁的大门也越发华丽富贵。偶尔还能听到里面歌姬练歌咿咿呀呀的声音。 平日里她往往一身灰黑男装,又行的飞檐走壁的勾当,如今这一身绿衣打扮,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街上,倒是招惹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岳晨一向不在乎这些目光,目不斜视地朝着欣盛楼走去。 欣盛楼还是如往常那般华丽,出了个惹怒公主的歌姬,似乎也没有影响欣盛楼的繁华。 门口一个小厮打扫着门帘,岳晨走上前去,那人感受到有人来,连忙转身,不满道:“哪里来的女子,这里那是你这等人来的,快走快走。” “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岳晨声音掐尖了几分,装出急切的样子,“你们这有个姑娘在奴家那买了首饰,说好今日付钱的,可奴家左等右等没等到钱,就想过来问问。” “你说的是谁?”那个杂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耐烦道。 “绒葵姑娘。”岳晨连忙道。 “她?你别想了,得罪了贵人被抓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呢,也不知道出来后能不能接客真可惜她身上那嫩肉......” 岳晨听着杂役嘴上的污言秽语,嘴唇紧抿,转身之间,指尖冲出无色的气流,像弹丸一般砸向那人的额头。 “哎哟。”男人立即疼的龇牙咧嘴,可眼前除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子,又有谁呢。 “妈的晦气。” 岳晨听着杂役抱怨的话语,心里也五味杂陈。 不在欣盛楼,又会在哪? 长公主府虽说不在皇宫里,但也身处内城,戒备森严,更重要的是,她对里面的结构一无所知。若是探查,也要花些时间,而这难度要大上许多,若是让主人知晓——自己擅自行动,那后果不堪设想。 或者是死,或者成了行尸走肉,暗阁不养擅自做主的叛徒。 只是主人这些日子心思不是在妹妹那里吗,也许管不到自己? 想到这里,岳晨不禁苦笑起来,如今有了妹妹在身侧,他对自己的占有和霸道,终究是给了别人。 也许自己就是那个正主不在身边的替代品。 岳晨蜷了蜷手,指尖的力道唤回了她的失神,救人还是要紧,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们交出了人,那长公主自然不会迁怒于你们。”中气十足的女音熟悉又陌生,却在一刹那间让岳晨红了眼。 又是胡五娘。 为什么最近自己不管做什么,总是能碰到她? 岳晨的手蜷得更紧,她知道自己不该招惹,可是她明白,如果找上胡五娘,也许就能知道绒葵的下落。 况且,御衙门和暗阁一向也不对付。主人若是知道,说不定还会嘉奖她一番。 岳晨一个闪身,也顾不得一身鲜嫩的衣物会不会弄脏。便躲进身边一处藏污纳垢的窄巷之中。 只见胡五娘神色倒是得意,嘴角上扬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能靠着绒葵升官发财。 讨得了长公主的欢心,倒也正常。岳晨低眉敛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胡五娘从自己身前走过。 岳晨隐匿于人群之中,看着胡五娘那般招摇,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是个村妇出身,不管是行走于花街柳巷又或者是豪门府邸,她都是那般恣意笑闹着,日头那般晒,大乾的女子在这个日头下,都戴上帷帽遮蔽阳光,可她丝毫不怕,便是让自己的肌肤沉浸在火辣的日头下,那双明眸在阳光下,宛若黑色的珍珠,闪着夺目的光芒。 岳晨看着胡五娘方向似乎恰好朝着长公主方向走着,心中微动,明白这真是天赐良机。 岳晨手中攒出流动的气体,冷漠的眸看着刚刚和一官兵打完招呼的胡五娘,便迈着小步,急忙上前。 “小心。”岳晨捏着嗓子,似乎是失去了重心,身子微侧,看样子要倒在胡五娘身上。 胡五娘听到女声,略微诧异的回过头,只见一抹绿色朝着似乎软弱无力地依靠在她身上,可还没看清是谁时,腰间只觉得被一股冰冷异常的风扫过。 “小丫头,想要你姑奶奶的命何必多此一举。”胡五娘垂眸看着大半个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的岳晨,不但不慌,反而还笑得春风拂面,唇角微勾,薄唇微启,低声在岳晨耳边轻吟,仿佛是情人间调戏。 “别动。”岳晨眼睛里不复往日的迷茫,看着胡五娘也如死人无二致,她以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胡五娘,若是——” “明白明白,若是我引来其他人,你就算是死也要带我一起走不是。”胡五娘贴心地将她要说的话接上,抬手抚了抚岳晨的背,笑道:“晨儿姑娘,我可是在容香阁等了好些天,总算等到你主动上门了。” 岳晨蹙了蹙眉,心下略动,但身形却没有什么变化,手依旧牢牢地按在胡五娘的腰间,硬声道:“你这一处穴位若是被我击中,就别想在御衙门当差了。” “唔,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不动,小丫头,你让姐姐往哪走,姐姐就往哪走,一动也不动。”胡五娘吹着气,继续调笑着。 敏感的耳后,是女人气息的流动,但对于岳晨来说却无任何感触,她只是冷冷地扫过胡五娘,明面上是被胡五娘带着走,世界上是她推着胡五娘朝着前方一点点的走。 旁边的人看到这样,眼睛都瞪大了,在旁人眼里,像是胡五娘救了个因热晕倒的小娘子罢了。 岳晨低声说道:“带我去见绒葵。” 胡五娘听到这人,眸光一闪,拧了拧眉思忖片刻,转瞬又笑道:“那人啊——原来你是为了她?你一个奴婢,怎么会和青楼的歌姬有交际。” “都是下九流,命苦的人罢了。”岳晨说道,“她在哪?” “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知道她在哪?”胡五娘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哼。”岳晨鼻尖吐出一团气作为回应。 她指尖毫不留情地朝着胡五娘腰间的软肉下手,胡五娘抽了一口,声音也颤了几颤,说道,“小人物罢了,想要见她,我可以帮你。” 岳晨看着胡五娘笑的真诚,不自觉地相信了她——即使她原本就想威胁着让胡五娘带她见绒葵。 再见到绒葵的时候,天色已经偏黑,快要到宵禁的时候,而胡五娘将她带到一处空府邸里的私牢中。 而里面关着的,正是变了相的绒葵。 “哎,你们姐妹俩好生叙叙旧吧,我帮你们把把风。”胡五娘扭了扭身子,轻松地挣脱了岳晨的束缚,仿佛她真就是帮着岳晨来救绒葵来着。说完,还贴心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绒葵。”岳晨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原本绒葵是最爱美的,也最爱干净地,可她现在一身泥泞,原本圆润白皙的脸带上,只剩下灰色的皮包着嶙峋的骨,闭着眼依靠在墙上,看不清是死是活。 她疾步上前,捏上绒葵的手腕,微弱的颤抖,还残存着细微的生机。 岳晨抿着唇,将自己体内的内力,顺着对方的经络,一点点疏通着绒葵的气血。 “咳——”当绒葵略微清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岳晨那已经被染成灰绿色的绿衫里。 “你,你是谁?”绒葵并没有认出是岳晨,见到她是又惊又恐,正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就嘶哑得不行,气血冲上脑门,一时又昏又涨。 “是我。”岳晨一手接过再次瘫软的绒葵,一手撩开自己脸前的幕帘,说道,“我。” 绒葵浑身颤抖的身体看到岳晨脸上的奴印,气息也逐渐缓了过来。 等到她彻底恢复平静,岳晨才听得她一身叹息,道:“你为何要救我。” “若是我知道你当初喜欢的情郎是状元郎,我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你和他定下终身。”岳晨严肃说道。 绒葵不置可否,只是眼睛透过岳晨的身体,撩向窗外,道:“那状元郎又在何处。” “那人与我何干,我不关心她。”既然是靠的长公主才成的状元郎,那就该守着身为入幕之宾的本分,为何要撩绒葵,又为何让绒葵饱受长公主的磨难。 “呵,可是我很想知道啊。”绒葵的声音轻柔得像阵风,带着些许微不可闻的期盼。 岳晨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说道:“你还关心他,除了被革职查办,被长公主赶了出来,他一点皮肉之苦都没受!” “呵……那就好……”绒葵的声音带着点欣慰,又有些释然,“妹妹,我还美吗?” 岳晨不可思议地垂下头,看着已经瘦脱了相的女人,眼睛里怎么也无法和当初名动一时的绒葵牵扯到一起。 “你说过,你爱慕的那个人是多么丰神俊逸,可实际上,他和,他和——”岳晨张开嘴,想说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和你有何不同,不都是出卖身体换得所需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吗? 可她开不了口。 第十二章:状元郎 “我救你出去。”岳晨看着绒葵脸色恢复了些,将她搂起,轻声说道。 “救,救我?”绒葵看着她,惨笑一声,道,“你救了我,就是背叛主人了。” 搂着腰杆的手,顿时僵住了。但下一刻,她的手变发力,将她横腰抱起。 “我会向他告罪。”这是岳晨的回答。 绒葵看着下颌角紧绷成一条线的女人,轻声道:“说的也是,主人那么爱你,就算你背叛他,他又舍得让你死吗?” 爱? 岳晨浑身僵硬了起来,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主人在宠爱自己。 绒葵看着有点犯傻的岳晨,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主人见你的眼神,和那些恩宠我的客人完全不一样。那样充满炽热的爱,我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 岳晨沉默,说道:“主人爱的是表小姐。” “表小姐?什么表小姐?”绒葵攀着岳晨的胳膊,轻声问道。 也难怪绒葵不知道表小姐,毕竟她去了欣盛楼,便再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主人。 “主人母族的表妹。”岳晨垂下眸,回避着绒葵的眼神。 “唉……”绒葵轻微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你和我们都不一样的……” “身份悬殊,自然不可能有结果。”岳晨冷道。 出了院子,胡五娘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好,御衙门的人她原本就该离得越远越好。 岳晨抱起绒葵继续朝着外面走着,绒葵轻声道:“放我下来吧,你就算带我走,又能去哪里呢?” 岳晨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的手搂得更紧了。 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带人离开,她其实救了很多人,但是现在不能说! “绒葵,相信我。”岳晨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但是答应我,不要在想那个人了。” “感情,又怎么可能像阀门一样,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绒葵低喃道。 岳晨不语,是啊,情感若是能收控制,那她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我还以为你们要好生叙旧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聊好了。”一声清脆爽朗的笑声,伴随着男人痛呼的喘气声,胡五娘就这么地从天而降拦住了她们。 顺带着拖着个一身锦袍的男人。 岳晨扫过那个男人一眼,五官还算精致,多少有些男生女相,只是此刻被五娘捏着耳朵,龇牙咧嘴的模样和当初号称清风朗月的男人差距有点大。 “诺。”胡五娘把状元推上前来,哼笑一声。 那个状元郎跌了个踉跄,扶着腰哎哟一声,才稳住身子,说道:“胡五娘,别仗着公主的面子,等我——” “陆肆成,你狎妓留下一堆烂摊子,还想长公主替你收拾?”胡五娘冷笑道,“私相授受,但凡正经家的公子都做不出这等事。” “公主都不在乎,你这厮又非要管这等闲事作甚!”陆肆成外厉内荏地呵斥道,“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你违反宵禁,带我禀明魁首,你也得受罚!” 岳晨冷眼看着眼前两人打闹,抱着女人的手,失控得多抓了一份力,惹得绒葵轻轻抽泣。 “胡五娘,在下承了你的好意。”岳晨垂眸不想看眼前两位贵人,“我们这些下等人自知配不上各位贵人,请二位高抬贵手,而我们一条生路。” 陆肆成瞥了一眼岳晨,傲慢道:“你这等奴倒也懂事,本官也不为难你,你们快些走吧。” 岳晨轻微颔首,垂眸看着怀里颤抖着咬着唇拼命忍住哭声的女人,对陆肆成的傲慢视而不见,径直掠过他,便要离去。 “等等!”陆肆成目光扫到岳晨怀里的女人,看到那一撮已经不成人形的手臂,瞳孔猛得一缩,抬手便是抓住那不堪得手腕。 “你,你是阿葵!”陆肆成不敢置信地唤着那个已经泪流满面地人,可是绒葵地脸死死地埋在岳晨的怀里一点也不愿意让男人看到。 岳晨看男人情真意切地样子又觉得此事有蹊跷,若对方真对绒葵毫无感情,此刻也可以放她们离去。 “陆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这真是你私相授受的那名伶人?”胡五娘抱着拳嗤道,“别到时候在长公主面前就死不承认。” “你是阿葵。”陆肆成掰开绒葵死死蜷起的手,五指交错,紧扣在一起,“阿葵,我,我以为你已经回乡了——” 绒葵听到这声,身体越发颤抖起来,努力想要挣开男人禁锢的手指,却怎么也帅脱不开。 “成为伶人,若没有可靠之人赎她,又有什么可能回乡,陆大人,你的谎言未免也太假了。”胡五娘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若是真对她有情,当初向长公主示好时,又何必瞒下这一场情,好好和这名伶人长相思守,就算以她的身份做不了你的妻,成了你的良妾,只是,你这驸马爷恐怕要……” 岳晨垂眸看着绒葵的身子随着胡五娘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你胡说!”陆肆成呵斥道,可是眼底的心虚,岳晨却看的很明显。 岳晨手指一动,一股气流流动,将陆肆成震开,岳晨道:“我不管你们贵人之间有什么协议或者故事,我要带她走。” “你以为你能带她走到哪里去——”胡五娘笑道,“除非你形影不离,不然,旁边这位怕是要寝食难安,一个寝食难安的状元郎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来,这我课就不好说了。” 听到此话,岳晨寒芒掠过两人,却在那一刻又安静下来。 不能动他们。 胡五娘又道:“前一脚我派人放出话,要查那名和进士郎私相授受的男人,后一刻绒葵姑娘就被囚禁,陆肆成,你这拔吊无情的模样真是让人深刻。” 胡五娘走到陆肆成面前,一道拳风扫的是陆肆成毫无招架,跌落在地。 隐约听到整齐划一的声音,岳晨心道不好,也不顾绒葵的伤势,一个蹿身便急急奔走。 听到胡五娘惊呼一声,想要唤她,可远处火把的光芒和整齐的踏步声,搅乱了胡五娘行动的步伐。 还好这里大部分是暗阁的地盘,明里的,暗里的,岳晨很是熟悉。虽然带着一人,但还是轻轻松松躲过了来探查的追兵。 此刻出城已然不可能,岳晨狠下心,躲进了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