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有余(np)》 1梁之煜 殷阎从来不否认自己那时候接近梁之煜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正遇上KPI核算,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放过K氏这条大鱼,仅此而已。 那时候她刚连着加了两周的班,几乎在崩溃的边缘——谁也不知道一个主要执业领域是知识产权律师是怎么忙成那样的。 不过是一个委托人在截止日前三天告诉她要打商标驳回行政诉讼,又没准备任何商标使用证据;不过是所里新收了三个着作权侵权的案子一次性全部丢给她;不过是她自己的客户合同违约在先还对合作方态度极其恶劣,整出个好大的烂摊子,又被挂在网上,险些弄出舆情风险。 至于K氏那边——快消行业巨头刚与上一家常法结束了两年期的合作,需要一个律所提供常年法律服务,本地的律所自然没有一家愿意放弃这块肥肉,纷纷参与了竞标——包括殷阎在的DH。 不过DH的合伙人们也清楚,相较于那几家红圈所,DH的优势确实不算大,只能算是碰运气的事情。 拿不下没惩罚,成功了未必有奖励,唯一肯定的是KPI会好看一点。 殷阎指着年终奖脱贫,主动跑去跟老大揽下了这个业务。 标书已经递上去了,看K氏那边的反馈,应该已经过了采购那边第一轮的初筛,只是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收到竞标的通知。 殷阎问过K氏的对接人,也只是反馈说还在走流程,最终需要领导决定,像是搪塞。 所以合伙人们认定K氏那边应该已经内定给某个红圈所了,只是殷阎还不死心,想做一下最后的尝试。 “这是合规组那边准备的材料,可以都看看。”石律递给她了些材料,多了解准备一些总是好的。 想了想,又宽慰她一句,“可以试试,但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殷阎点头,把各种材料和电脑塞进包里,蹬着高跟鞋从DH冲了出去。 DH和K氏的距离不算近,打车也得40分钟。 坐在出租车后排,殷阎才觉着自己有些莽撞——没有预约,就这么生往K氏里闯,怕是连大门都进不了。 只是她又转念一想,车都已经开出来几公里了,她总不能现在要求掉头回去。 长时间没有充足睡眠,殷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 于是她从包里掏出口红眉笔散粉,快速地补了个妆。 镜子里的女人明眸皓齿,把野心写在脸上,眉眼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 殷阎喜欢这样拼命的自己。 K氏楼下,殷阎在附近星巴克停了一下,点了杯馥芮白,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捧着咖啡,仔细观察着K氏进出的人们——门口有保安,进公司大楼需要刷员工卡,愣闯肯定是不行。 嘶—— 要是自己有预约的话,没准可以让前台带自己上去。 关键是她没有——甚至从来没有来过K氏。哪怕想办法混进去了,也找不到招投标的负责人。 怎么就脑子一热跑过来了呢… 殷阎从包里翻出那厚厚一迭宣讲材料还有合同——除了一份清洁版,其它的都被她批注得乱七八糟。至于石律刚给过来的新文件,她粗略翻了翻,没什么值得留意的新东西,便索性扔到了一边。 看着那本介绍的册子,殷阎理解DH可能确实名气上差一点,但业务水平绝对不输于其它几家红圈所,要是给K氏还没有敲定合作方,要是能给她一个机会做宣讲,没准DH真的有机会。 有些企业会有红圈迷信,可以理解。 思路被打断,殷阎恍然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K氏大楼的正门口。 保安没来盘问驱赶,可见是K氏自己人的车。 停着不动,明显是在等人。 唔,仔细一看,司机也早已在车旁候着了。 没准是…… 来不及多想,殷阎抓起自己的包,往K氏大楼冲去。 她好像听到上帝在耳边轻飘飘落下一句—— 机会给你了,只此一次。 自己距离那个大门明明只有百余米,现在倒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高跟鞋实在不适合赶路,步子迈大了又容易崴脚。 随后殷阎远远便看见了,那个男人从大楼里走出来,身姿挺拔,西装革履。 任何一个熟悉本地财经新闻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张俊朗的脸蛋。 K氏CEO,梁之煜。 2女骗子 殷阎看到梁之煜在跟秘书指示着什么,那个小秘书看着年龄不大,不住地点头。两人走得并不快,在车前停了下来。 还好他没有直接上车走了。 之前看财经新闻,梁之煜总是坐着接受采访,所以殷阎没什么感觉。真等远远地看见真人了,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好高——目测有个一米八五往上,显得一旁的秘书小姐像个孩子。 长得也周正,剑眉星目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殷阎有意欣赏美人,那个秘书小姐明显没有——能看出她有些紧张,甚至有些惶恐。 帅男人总是好的,除非是你的老板。 不,不对。 殷阎猛地甩了几下脑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 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随即,殷阎抬高了嗓音,大声道, “不好意思啊梁总,我来晚了。” 车门已经被司机打开,梁之煜本是打算上车的。听到有人喊他,止步停在原地,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 “您是……?”梁之煜疑惑道。 “这是我的名片,DH律所,殷阎。”殷阎很是自然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趁着梁之煜还没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 久等……? 明明也没人等她。 “DH所?”梁之煜低声问了一句,旁边的秘书忙解释道,那是这次参与竞标的十几家律所之一。 看着梁之煜和秘书一头雾水,殷阎显出比他们更疑惑的表情,道,“咱们不是约好了…让我今天下午来跟您做个宣讲吗?难道是我……记错时间了?” 她抬手看了一眼日期,很是夸张地补充了一句,“是今天没错呀。” 不就是演戏么?她最擅长这个了。 梁之煜还没作出反应,一旁的秘书倒是有些按捺不住,未等老板回答便很是着急地否认道, “怎么会,梁总今天下午没有约任何客户。” 梁总连着加班了数周,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下午,本就是打算好好放松休息的,怎么会安排今天见客户呢。 帮老板做日程规划是她的基本工作,梁之煜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她应该是最清楚的——要是真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那她岂不是太失职了。 “哎呀是这样吗?”殷阎抱着怀里的竞标材料,有些遗憾道,“那可能是我们内部的通知出了问题,实在不好意思。” 在场的这三个人——包括梁之煜,都知道她在撒谎。 这次招标的事情还远没有到让竞标方来现场做宣讲的节点,其它几家过了初筛的律所现在也至多不过是提交了些宣传资料跟案例过来。 最近K氏忙着拓展新业务,公司内部还养着几十人的法务团队,确定提供常年法律顾问服务的律所这件事紧迫性和优先级远没有那么高,故而流程比原定长了点,到现在也没有敲定。 只是DH那边是不知情的,还以为K氏悄悄内定了合作方,只等找机会宣布。 可殷阎还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着梁之煜的面,撒出这么一个拙劣的谎,只是为了给DH多争取一点点机会。 怎么会有这么野路子的律师,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梁之煜捏着那张名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 殷阎。 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现场气氛尴尬,殷阎却也顾不得许多,依旧保持着明媚的笑,带一丝谄媚。 毕竟是她求别人。 沉默了片刻,梁之煜开口问她:“DH离这里,不算近吧?” “还行,如果不堵车的话,40分钟。” 殷阎回答,干脆坦荡。她伸手拢了下头发,剪水秋瞳柔柔注视着梁之煜,还眨巴眨巴。 姣好的面容本来就是她极有力的武器,殷阎从来不避讳这个。 “大老远的,辛苦了。” 梁之煜回答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殷阎一时泄了气,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下一秒这男人就要说“您请回”了。 没成想,梁之煜却侧开身子,笑道,“正巧我要去吃个饭,要是殷小姐不介意,可以一起,顺便给我介绍一下DH。” 他笑得诚恳亲和,又好他妈耀眼。 殷阎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迷了心智——本来只是想争取一个宣讲的机会,现在竟然被邀请跟梁之煜共进晚餐,这倒是殷阎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展开。 即使心跳得极快,她也不想显得自己乱了阵脚,只强装着淡定,道,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机会就在眼前,殷阎深吸一口气,只希望自己不要错过。 3睡了他 殷阎不太记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跟梁之煜去了一个私厨,还喝了点酒。 那地方位置偏僻,进了个巷子以后七拐八拐才到。装潢简单,暖黄的色调,能闻到淡雅的熏香味。 客人也少,很是清净,甚至能听见屋子正中间假山泉水叮咚的声音。 抛开价格贵得离谱这一条,这个私厨算得上是完美。 秘书没有跟着,司机候在车里,整个包厢只有他们两个人。 梁之煜话不算多,只是问了问殷阎的喜好、有没有忌口。 殷阎也怕自己强行推销DH引他厌烦,便没有主动提起,若是梁之煜问她什么,她回答便是。 她记得梁之煜像是简单问了她的学校和工作。 殷阎之前就知道自己跟梁之煜是同所大学毕业,只是自己毕业后就出来工作了,梁之煜继续去国外深造,读了H大的MBA。 她本想以此为切入,多讲些学校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想跟梁之煜拉近点关系,可是两人毕竟差了六届,梁之煜大学毕业的时候殷阎还在上高中,总归是有些距离。 再加之又不在同一专业,共同语言自然更少。 只是问了几句,连殷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还不如默默吃饭。 荷叶粉蒸肉、桂花松鼠鱼、焗花蟹还有糖醋虾球……虽说都是她喜欢的,可直到最后,梁之煜也没有提起招投标一个字,更没有问起任何关于DH的事情。 直到这时候殷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或许梁之煜对DH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自己正好主动送上门来,他觉得有趣,正好找个人陪自己吃饭,仅此而已。 有些离谱,但也说的过去。 只是机会难得,哪怕没法签下这个单子,让她有点别的收获也好——比如知道K氏到底选了哪家合作,比如他们是否还有些什么其它法律需求可以分给DH。 肉吃不上,让她喝点汤总可以吧? 别这么小气。 殷阎试着假装无意地打探,却全被梁之煜一一识破,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推了回来。 这男人不亏是在商业市场打拼了许多年,言谈举止严谨且克制滴水不漏。 ——最后决定签哪家律所? ——还在走内部的审批程序。 ——非诉业务也要一并由常法负责吗? ——取决于合作合同如何签署。 ——这次选择常法的合作期限会超过三年吗? ——还未决定,殷小姐有何高见呢? 一顿饭的功夫,殷阎想要的信息一点没拿到,她本人的倒被梁之煜套了不少。 狗男人…… 殷阎很是有点不爽,烦躁地灌了几杯酒。 转念一想,罢了——虽然没能签下K氏,但最起码在这么贵的地方白嫖了一顿晚饭,她也不算亏。 还好她一开始也没有抱着很高的期望…不然现在她应该会很失落吧。 只是,只是……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好像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的胳膊就已经缠上梁之煜的脖子了。 CEO的办公室带着休息间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记忆有些破碎。 或许梁之煜是真的想带她回来谈一下业务,可是殷阎的脑袋有些昏沉,除了记得自己把那些材料从包里掏出来,别的事情竟是一句也说不清楚。 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反正项目也谈不下来了,倒不如算了,想办法从梁之煜身上捞点别的。”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贼不走空。 许是那几杯看着无害的清酒让她晕了头,连着血液和欲望一同沸腾起来。 睡了他!睡了他! 殷阎最近太累了,可又跟池恩约好了这个月不准见面——小朋友考试在即,殷阎不想打扰。 所以面前的梁之煜此时像不再是自己潜在的客户、或是那个年轻有为的梁总,就只是一个—— 男人。 一个可以满足她当下需求的雄性人类。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不是个完美的纵欲对象。 殷阎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自己会惹上麻烦。 可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酒精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 面对这样主动投怀送抱的殷阎,梁之煜的惊异只持续了一瞬——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 他拍开休息室的门,一手搂着女人极纤细的柳腰,任由殷阎的缠在自己身上。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梁之煜在她耳边落下一句,声音性感低沉,甚至是有些居高临下道, “放心,只走肾,不走心。” 殷阎意识混沌模糊,却也还能听出他语气里那股令人讨厌的欠揍劲儿。 也不知道梁之煜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罢了。 4一夜情h 殷阎伸手抚上男人胯间——高涨的欲望隔着西裤显出骇人且让她满意的形状。 行吧,看在他这玩意儿这么大的份儿,就不跟他计较了。 梁之煜低头,像是想吻她,被殷阎偏头躲开。 唇齿相接实是太过亲密的动作,梁之煜是陌生人,她不愿意。 可她又分明这样主动愿意跟这男人有鱼水之欢。 自相矛盾。 殷阎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仰摔进休息室正中间的大床里。 床榻绵软,她几乎一瞬间就陷了进去,融进丝滑,显得她的身子更娇小了几分。 细长的腿垂在床边,借着月光显得好生莹润。 明明是这样明艳的女人,此时竟也显出些可爱来。 梁之煜靠近,对上了那双漂亮的、有些花了妆的眼睛——有一层水汽,雾蒙蒙的。 可他看得清楚,这不是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上扬勾人的眼角、凌厉明媚的妆容。 殷阎不是任人刀俎的猎物。 她从来都是捕猎者。 梁之煜习惯了在这种事情上被人伺候,所以当看见殷阎像猫儿一样蜷着身子,美目轻阖,嘴里又轻轻嘟囔着什么的时候,他自然以为殷阎在说什么讨好求欢的话。 直到他凑近了,才听见那媚软又清晰的两个字—— “戴套。” …… 梁之煜自然知道要戴套,他没有四处留情的坏习惯,也担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也不想未来某天突然出现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对着媒体高调宣布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怕会影响公司股价。 只是这个要求,由殷阎主动提出来,显得奇怪。 就像是—— 他的休息室,他的床。 她的主场。 殷阎此时已然醉得彻底,脸上是旖旎的酡红,连圆润的耳垂都染上一层朦胧的粉色。 刚才看她一杯接一杯喝清酒的时候梁之煜就想劝她,本以为殷阎是酒量极好,现在看可能只是单纯的……没看到酒的度数。 本只觉得这个女人看着美艳干练,沟通交流毫不费劲,是个聪明人——哪怕是在他曾经接触过的律师里,也算得上是优秀那一批。 现在,两人独处一室,梁之煜不得不承认,殷阎身上那种女人的妩媚可爱劲儿又实在勾人。 只是还未等梁之煜有时间好好欣赏,殷阎便突然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戴套。”她声音绵软又吐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梁之煜不爽地应了一句,下一秒又看到殷阎似是无意识地朝自己撅了下屁股。 “后入。”殷阎又道,理直气壮。 …… 梁之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羞辱了。 这女人到底是在跟自己一夜情还是在会所挑鸭子,怎么这么多要求。以往都是那些女人对他言听计从极尽讨好,哪有人敢这样对他指手画脚。 明明个把小时前还对自己谄媚奉承,怎么现在到了床上,反倒像是两人的身份角色对调了一般。 “快点……”殷阎有些不耐烦,在床上闹起来。 两条腿折起又放下,高跟鞋被甩开;脚后跟撞着屁股,绵软的臀肉跟着颤了又颤。 更要命的是,殷阎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被撩起,堆在腰间,两条白而长的腿便这样完全暴露在梁之煜面前,连带腿根间的缝隙,一览无遗。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妩媚干练的女人会穿着白底印花的“儿童”底裤。 梁之煜红了眼——他早已不是雏儿,现在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因为这个两小时前刚认识的女人面红耳赤,更不愿意相信他心里有了些莫名的悸动。 一夜情就只是一夜情。 肉刃似乎比刚才更加兴奋昂扬。梁之煜从抽屉里摸出避孕套给自己戴上。 他对这个动作并不太熟练,浪费了一个。 殷阎要求后入,所以趴在床上,她半梦半醒,身子软得像是没有一丝力气。 梁之煜站在床边,俯下身子,伸手触碰殷阎的柳腰——而后又顺着腰线向下,手掌停留在那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勾引他的屁股上。 股缝间能摸到一丝黏腻。 梁之煜不喜欢趁人之危,所以在撕开殷阎底裤之前,他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殷阎醉眼朦胧慵懒,却还有些意识去回答身上男人的问题—— “知道……”她慢吞吞道,“你是…一个鸡鸡很大的男人。” 梁之煜同时感觉到了阿谀和侮辱。 5认输h 殷阎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时候配合地抬起屁股,主动迎合。 梁之煜不想用难听下流的的词汇去描述身下的女人,思来想去,脑中只剩下“风情”二字。 “快点……”殷阎嗲乎乎地催促,她不知道这男人还在迟疑什么。 连梁之煜自己都不知道。 有些烦躁地掰开女人绵软的臀瓣,梁之煜扶着自己有些向上弧度的肉刃,抵上女人水淋淋的洞口。 他的欲望直白汹涌,龟头沾上殷阎的体液,在灯光下显得骇人且淫靡。 仿佛在瞬间失去理智一般,梁之煜猛地朝前顶胯,将自己的肉刃结结实实肏进女人的身体。 操,怎么会这么紧。 幽闭紧致的甬道里似是有千百张小口同时吮了上来,一阵阵如同过电一般汹涌的快感从两人交合处传遍梁之煜全身,舒服得他连尾骨都觉得酥麻。 “嗯——”细碎的呻吟声从殷阎口中溢出。 即使现在梁之煜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猜到这女人此时是舒服的。 他大开大合地操干,每一下都用尽十二分力气,像是恨不得将殷阎的小腹操到隆起。 一直游刃有余的女人在这时揪攥紧了床单,柔腻酥软的呻吟也终于变成难以按捺的娇喘—— “慢一点、唔……太深了…涨…别…别……” 软而媚的声音传进耳朵,殷阎的反应让梁之煜心情大好,随即便又极贪婪地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俯下身去,想要抓揉殷阎的乳肉。 ——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殷阎除了裙子撩起、底裤被他撕开,上半身,依旧穿戴整齐。 ……胸罩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 他想解,弄了几次都没法解开那金属搭扣。 越急,越毛躁,越原封不动。 解不开,撕不烂,使劲拽又怕弄疼她。 他妈的! 梁之煜心里的火一时间烧到头顶,扬手一巴掌落在殷阎的屁股上。 “唔!” 殷阎吃痛,整个身子跟着一同颤栗。 下一秒,本就已经很折磨人的花穴中猛一阵痉挛,抽筋一般缩得更紧,几乎操不开,也说不清是想把梁之煜的肉刃推开还是咬紧,只是险些将梁之煜绞出精来。 随即湿热的体液从殷阎花道深处涌出,淋在男人极敏感的龟头上,一股接一股。 这天晚上,先认输的是殷阎。 梁之煜知道自己因为这种事情而得意会显得幼稚,可是此刻他又确确实实勾起了嘴角。 施恩般地放缓了抽插的速度,梁之煜低头欣赏起了两人交合处——已是一片泥泞。 殷阎的穴口被撑得浑圆,可怜巴巴地吞吐着自己那根嶙峋巨物。淡粉的穴肉在抽插中被带着翻出一点,显得那乌紫的肉刃更耀武扬威了些。 床单湿了好大一片。 高潮过一次的殷阎身体软成一汪春水,两条腿哆哆嗦嗦几乎没法撑住身体。 “舒服吗?”梁之煜伏在殷阎耳边问她,边问边缓缓地操弄。 殷阎此时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中,烟花放过,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只能哼哼唧唧地呢喃,没法回答他。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梁之煜伸手过去,拨开水淋淋的肉缝,揉捻挑逗起那早已充血挺立的花核,直到她哆哆嗦嗦地高潮了第二次、第三次…… 6合同 再往后的事情,殷阎不太记得清了。 她大概是彻底断片在了那天深夜,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难得的、无人打扰的周六。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很暗。睁开眼,周围的环境陌生得让她有些惶恐,太阳穴突突地跳。 殷阎好一阵恍惚,在床上呆坐了很久。 环顾四周,最起码,这里看起来还算安全。 装潢也很好,厚重的地毯覆上房间的每个角落,脚踩上去像是落在了雪地里。殷阎走到窗边,费力地拉开厚重的落地窗帘。 阳光透进来的瞬间,她意识到自己正在某个市中心的高层,视野开阔,能一直看到远处的城市地标。 她清醒了不少,感觉到自己身上肌肉的酸痛,有些破碎的关于昨晚的回忆闪烁起来。 殷阎突然想起来她要梁之煜戴套,还要求后入……之类的事情。 嘶—— 她……好像是……跟梁之煜……睡了。 那个——梁之煜。 床头还没来的及收拾的垃圾桶里,好像还躺着几个灌满打结的避孕套。 那些离谱的、求欢的话,不都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吗? 气血上涌,心跳得很快,脸几乎在一瞬间红到耳根后。 殷阎使劲甩甩头——这什么三流电视剧的剧情啊?《我和总裁的淫乱一夜》吗?啊?? 冲去厕所洗了把脸,也没工夫; 去复盘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殷阎准备脚底抹油立刻开溜。 还好现在梁之煜不在屋里——也幸好他不在,否则殷阎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他。 快速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殷阎发现自己的包像是被人动过,她记得自己带了DH的宣传手册,还有宣讲材料,现在都没了。 为了带这些东西她特意背了个巨大的托特包,现在包空了。 只有一份材料还在—— 合同。 唯一一份她自己拟好的清洁版《常年法律顾问合同》,还在。 殷阎把那几十页纸掏出来,翻到签章页。 呼吸快要停滞——好红的两个章! K氏的公司合同章、梁之煜的法人章,还有梁之煜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落在甲方签章的位置。 特别、特别清晰。 所以现在,只要殷阎把合同带回去,只要轻轻地盖上一个DH的章,合同就会生效,双方就会建立起受法律保护的合作关系。 也就是说,梁之煜代表K氏,在一众律所里,选择了DH。 啊啊啊啊啊啊! 殷阎原地蹦跳了好几下,在心里无声尖叫起来——她当时草拟这份合同本只是给自己做参考的,里面有好些“不太现实”的条款,故而根本没指望K氏会签下这一份。 她当初最乐观的设想,是找机会跟K氏这边作宣讲,如果真的撞了大运,K氏愿意选择DH,那也是以K氏提供的合同模板为准。 毕竟是K氏,还是甲方,话语权自然是要更大的。 没成想,竟然,跳过了中间步骤,直接签了她准备的这份。 她拟合同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太确定,所以是直接照着给K氏的宣讲册上抄了几段——比如律师们的工时费,合伙人跟普通律师拉开了档次,每半年按照实际发生费用结算。 手有些发抖,殷阎往前翻了几页。 合作期限:三年(到期自动续展,除非任一方异议) 三年…嘿嘿嘿…三年…… 幸福来的好突然,殷阎觉得自己此时像是刚得知中举的范进,虽不至于牙关咬紧不省人事,也差不多了。 殷阎承认自己昨天来找梁之煜为的就是这个,但跟他上床绝对不是。 结果,跟梁之煜睡了一觉,这事儿就…成了? 虽然听着奇怪,但她从来都是结果导向,不会主动给自己什么道德上的枷锁。 如果她想一步步往上爬,想成为DH的合伙人,就一定需要像K氏这样的大客户为自己站台和撑腰。 总而言之,这一夜情可真是太他妈值了! 7池恩 殷阎把那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四处转了转,发现这房间里有个直达车库的电梯。 电梯飞驰向下,站在电梯里,出于律师的本能,殷阎突然有些担心这份合同的效力。 合同合作双方主体是K氏和DH,梁之煜没有经过K氏内部的签约程序径直完成了合同签约,并不合规。 所以这个合同——对K氏,会是生效的吗? 可别她白高兴一场。 殷阎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竟然还有电。 打开公示企业信息的网站,殷阎快速输入了K氏此次的签约主体公司。 法定代表人那一栏清晰地写着梁之煜三个字。 石头落地,殷阎现在可以放心地欣喜若狂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上,殷阎打开微信,想看看这段时间她错过的消息。 一张名片掉了出来——梁之煜的,虽然是工作交换用的名片,却在空白处用炭黑的笔手动写上了他私人的联系方式。 龙飞凤舞的字,手机和微信都有。 这算是什么……招嫖小卡片吗…… 殷阎打了个寒颤,不敢去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赶快把这张名片收好。 手机解锁,蹦出来了不少消息。 西西:你下午外出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帮你叫了奶茶噢,三分糖,少冰加一份奶霜,没错吧! 西西:我好棒,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贴心小宝贝,我要爱上自己了。 西西:你怎么还不回来,奶茶要化了!!!【气死了】 西西:晓凡把你那杯喝掉啦,下周我再重新给你叫噢。 西西:下班喽下班喽,阎宝下周见! 石律:今天辛苦了,外出结束以后直接回家吧,不用来公司等下班了。 再往下,是28条池恩的消息。 池小狗:姐姐我好想你! 池小狗:我好想你啊! 池小狗:我今天做往年真题来着,刑法错了一半,呜呜。 池小狗:但是我民诉正确率很高噢! 池小狗:马上这个月就要结束了,我都没能见到姐姐一次! 池小狗:我要闹了! 池小狗:姐姐你在忙吗?我吵到你了吗? 池小狗: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池小狗:【委屈】【委屈】 池小狗:哼,晚上我要狠狠地吃一个肯德基(虽然错过了疯狂星期四) 池小狗:啊疯了,学习,学个屁啦,不考了! 池小狗:(╯‵□′)╯︵┻━┻ 池小狗:没没没【把书捡回来】我开玩笑的,最起码把客观题考了。 殷阎轻笑了一下。 池小狗:可是我最近真的好累啊…… 池小狗:我都整整一个月没有biubiu了,憋死我了都。 池小狗:不行,忍住。 池小狗:我的牛奶都只能喂给姐姐,不能浪费。 池小狗:好想做好想做好想做好想做 池小狗:不行了我去冲个凉 池小狗:我回来了!是不是特别快! 池小狗:完全没在浴室里干坏事噢! 池小狗:还好家里有之前姐姐留的娃娃 池小狗:晚上抱着睡觉好了 池小狗:再做一套题,然后就睡觉 池小狗:好想你,好想你 池小狗:跟姐姐见面倒计时还有五天。 池小狗:姐姐有想我吗? 池小狗:晚安。 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消息,殷阎现在才看到。 不知道小男孩现在在做什么。 倒也不是殷阎狠心不愿意跟池恩见面,实在是因为小孩年轻热血又精力过剩,恨不得能24小时粘在她身上,没完没了地要她。 殷阎的精力可没有那么好,没办法彻夜做爱第二天还能跑去健身一早上——等殷阎醒来,池恩都锻炼结束把午饭给她带回来了。 上次也是,明明撒娇说的是要殷阎过去辅导他考试,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哼哼唧唧地蹭过来,说自己渴了,口干舌燥的,想喝水——要喝殷阎下面淌的水。 8想他 最后那整个周末,池恩也就看了半个小时的书。 后来殷阎——虽是被喂很饱——却还是生气。 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池恩复习的进度,更真的希望他能一次性通过这种地狱难度级的考试。 自己当年走过的弯路,不想让小男孩再走一次。 然后,然后小狗就被殷阎关了禁闭,定好这一个月都不准见面。 这个月已经过去26天了。 殷阎也有些想他,就一点。 所以到家后,她撩起裙角,抬脚,对着镜子拍了张自己的腿——还能看见一点幽秘的三角区,只有一点点,甚至于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若是镜头再往上挪个几公分,小男孩就能看到他渴望了许久的地方——可是殷阎没有。 这里十几个小时前还含着另一个男人的肉刃。 池恩不需要知道这个。 选择照片,确认发送。 没额外说一个字,殷阎知道,这够用了。 池恩没有秒回。 以他的性格,要是看见了肯定会立刻回复。 看时间,应该是勿扰模式了,在认真学习。 殷阎仰头把自己砸进床铺,昨晚的经历,怎么想都像是一场梦,还附带额外惊喜的那种。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石律汇报呢! 起身,把那合同高高举起,迎着从窗户照进来的光,殷阎拍了张照片发给石律,配文“搞定!【耶】” 石律那边“正在输入中”好久,最终发来了一大排【大拇指】。 石律:优秀。 石律:超额完成任务。 石律:下周部门团建,给你办个庆功宴。 庆功宴……殷阎倒是没想过,说实话她是不太愿意的。所里同事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亲近到那种什么都能分享的程度,多的是不同小团体之间单独作战,殷阎不想过分宣扬,引来不必要的好奇和打探。 正常的,职场么,多的是恨人有笑人无的。 要是真被别人都知道了K氏这合同是她签回来的,不用想也知道,短时间内她肯定会成为全DH的锋芒所向——或者说“众矢之的”更合适。 “我受之有愧呀!”殷阎打字飞快,回复给石律,“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怎么能单给我庆功呢?其他同学会伤心的喔!” 她不动声色地拒绝——殷阎知道石律是聪明人,自然懂她的意思。 手机丢到一边,殷阎钻进浴室,热水灌满浴缸,又丢进她喜欢的甜柚味的浴球。 然后启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舒舒服服地躺进浴缸里。 热水在身周激荡,温和地按摩着酸软的肌肉,殷阎仰头长舒一口气——可能已经有好几年没能这样轻松地、毫无负担地度过一个周末了。 感谢梁之煜。 殷阎从浴缸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没喝完的红酒洒了一地,浴缸恒温,实在是过分舒服,她不小心睡着了——其实很危险。 脑袋很是昏沉,殷阎扯来浴巾给自己裹上,扶墙离开了满是水蒸气的卫生间。 要是自己被淹死在浴缸里——那可真算得上是超级丢人的乐极生悲了。 她把窗户开到最大,让风能灌进来——刚外面还是晴天,现在就落了大雨,屋外比屋里凉快清爽多了。 凉风让殷阎脑袋清醒了一点,她摸出手机——刚她就是被池恩十几条消息的提醒音叫醒的。 解锁,打开微信。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在一堆笔记和教材里,那一个个卫生纸团实在显眼。 嗯,不用想也知道小男孩刚刚干了坏事。 9初印象 池恩:“不够!不够! 池恩:“还想要更多!!” 池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 池恩:“一次!就一次!” 就一次? 殷阎看他脚底下倒是最起码有三四个纸团。 池恩:“啊,刚刚本来还想休息一下的!” 池恩:“结果姐姐的照片一过来,我一瞬间就充好电了” 池恩:“好!我决定了,我现在就要狠狠地再去做三个专题的真题。” 池恩:“等到1号凌晨,再狠狠地操姐姐” 后面是一大串表情包。 殷阎不知道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就擅长用最可爱乖巧的语气说出些让她耳赤的话。 “快去学习。” “小坏蛋。” 殷阎回复,语气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 殷阎从来不承认。 仔细想想,自己认识池恩也有…一年了吧? 殷阎不记得具体的日子,如果她愿意张口问,池恩是肯定知道的——他说自己知道关于姐姐的所有事。 当时池恩大二,据说是提前修完学分,有时间出来实习。 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所里的年轻小姑娘有些沸腾。 先是接待的前台,再到对接的人事。 从他踏进DH的大门,到被带进会议室,一路上有不少人抬头悄悄看他。 殷阎没时间分心,只是匆匆抬头瞥了一眼,随后又埋头写自己的法律意见书。 对那孩子大概的印象是—— 很高,精瘦,穿着极得体修身的正装,眼睛亮亮的,脸上挂着谦和温柔的笑——像出道的艺人。 “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好像…” “觉得觉得!” 一旁的小姑娘低声讨论起来,殷阎她不太关注娱乐圈,连她们说的某个名字都没能听清。 总之是很漂亮的长相。 仅此而已。 殷阎没想着自己会跟刚刚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有什么关系,直到石律从办公室出来敲了敲她的桌子,道, “小阎,一会我跟外面有个会,你替我去面一下那个实习生吧。” 知识产权组人少,石律是负责人,下面还有三个组长。 这次要招实习生的是二组,她们最近要帮好几个公司做知识产权梳理,忙不过来。 殷阎是一组的负责人,本来没她的事。 知产组的惯例是,面试新人,上到总监下到专员实习生,都要石律跟负责人一块去。 石律有事了,让她临时替一下,也合理。 二组的负责人是西西,刚听见这动静就蹦蹦跳跳跑过来,一脸兴奋道, “哎你听hr跟你说了吗?这次来面试那个小朋友长得超帅的!” Hr没说,殷阎倒是刚看了一眼。 “你抓紧瞥一眼。”西西往她手里塞了张简历,着急地催促。 “马上。”殷阎快手保存了自己刚写了一半的意见书,又灭了电脑屏幕,而后才站起身来。 会议室那边,池恩已经在等着了。 HR那边面完了,就只差业务面。 “很优秀的小伙子,”hr那边的单哥站在会议室门口说:“言谈举止都很不错,我这里挑不出毛病,就看你们的结果了。” 殷阎点头,脑子里却还想着自己刚没写完的法律意见书。 会议室里,殷阎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这头,西西在她旁边坐着,笑得阳光明媚。 “池同学您好,我是DH知识产权二组的组长,姓罗;这位是三组组长,姓殷。”西西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随即道,“可以跟我们介绍一下自己吗?” “好、好的!”池恩坐得笔直,道,“两位老师好,我叫池恩,来自——” 殷阎低头瞥了眼简历——Top2学校法学院本科,拿了国奖,模拟法庭、国际志愿者之类的课外活动也没落下。 ——总之是很漂亮的简历。 只是之前没有任何实习经历——才刚考完大二的期末,正常。 10贼心 也不知是不是殷阎的错觉,面前这个小孩好像比刚才看着紧张一些,直到西西开始问他些问题,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谈吐得体,逻辑清晰且态度积极。 而且因为假期,所以可以保证一周来五天; 大三课少,实习能持续至少四个月。 对一个实习生而言,绝对算是完美。 西西问了不少问题,这孩子都回答得很好。认真诚恳,温和恭谦。 只是在被问到“手上是不是已经有其他公司offer”的时候,池恩稍微迟疑了一下,点头回答,“确实已经有了几家。” 西西稍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也是,这样有潜力的实习生,其他那些大所肯定也想会要。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西西有些没底气地问了一句,很官方而且程式化的问题——一般而言,如果没有,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了。 “有、有的,”池恩突然显出些紧张和急迫来,跟刚刚游刃有余对比鲜明。他犹豫了几秒,像是鼓起很大勇气,道,“我…我想问问…这位老师…是对我…不满意吗?” 灼灼目光投过来,殷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池恩是在问自己。 突然被cue到,殷阎有些不在状态。 她本就是来替王总看一眼,这个实习生——哪怕能够入职,也在西西团队,西西满意就行,自己实在没必要多嘴。 “嗯?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殷阎回问。 “您是对我…或者我今天的表现不满意吗?”池恩又问了一遍。 “……没有。”殷阎摇头,“没有任何意见或者不满意。” “因为我看您…一直表情很严肃,还一言不发的…就……” 她刚只是有些走神,当然不是对他有意见。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池恩的脸上显出些窘迫来,不住地道歉。 “没事。”殷阎笑了一下,道,“你表现得很好。” 像是雨过初晴一般,池恩的脸上一瞬间绽开笑颜,显得更是爽亮明媚。 二十出头的年纪,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笑,你也能从他的眉眼里感觉得到那股脆生生的朝气蓬勃来。 “谢谢两位老师!”池恩起身,夸张地鞠躬,又不住地道谢——礼貌又恰如其分,举手投足又显出乖巧劲儿来,确实如单哥所言,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临走时,池恩站在电梯里笑得粲然,跟两人挥手告别,目光却一直“明目张胆地”落在殷阎身上—— 旁边其他组的律师带着新客户从电梯里出来,猛一阵嘈杂,殷阎与池恩四目相对,她看见池恩的嘴动了动,却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电梯门关上,西西的手挽上殷阎的胳膊,贴贴着往回走。 “这么好的苗子……”西西夸张地长叹一声,“可惜了,太可惜了。” “嗯?怎么可惜了?”殷阎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刚池恩到底说了什么。 “你没听刚那孩子说吗?已经有了几家大所的offer了,可能也没道理考虑我们了。”西西耸肩,“估计来我们这儿面试也就是——刷个面试经验吧。 伸了个懒腰,西西抬手看了眼时间。 “喝奶茶吗?我请。”西西笑嘻嘻凑过来,“离下班还早呢,今儿周五,稍稍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啦。” 还未等殷阎回答,西西已经打开了外卖软件,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你要三分糖,少冰,再额外加一分奶霜。” ——殷阎也是事后才知道,池恩在见到她第一面时就起了贼心,蓄谋已久,且早有所图。 11生日 殷阎没想到自己会在周一看到来准时报道的池恩,他来得很早,看见殷阎走进办公室,隔着老远挥手跟她打招呼。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很熟识。 “殷阎姐早上好!”池恩极爽朗地问候。 “……早。”殷阎有些疑惑——这是…… “今天是我入职第一天!”池恩热络地解释,“已经在人事那边报道过了,下午新员工培训。” “哦,是吗?”殷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其实她本不是想问这个——她以为池恩不会选择DH。 “您吃早饭了吗?我带了三明治还有牛奶,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还是热的,如果您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话,我……” 池恩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殷阎有些难以招架,胡乱应付了几句便回了座位。 倒也不是觉得厌烦,只是有些突然,殷阎在意边界感,让她好不习惯。 就感觉……怎么说呢,池恩好像一只过分热情的……狗,金毛或是萨摩……还是萨摩吧,每天都高高兴兴乐乐呵呵地,高兴的时候一个劲儿往人身上扑,尾巴跟螺旋桨一样甩圆了,越甩跑得越快。 好一个后置的发动机。 “噗嗤。”想到这里,殷阎没忍住,笑出了声。 池恩带给自己的惊喜远不止这些,只是…… 嘶—— 殷阎拨拢了几下头发——脖颈那边还有些湿潮。 是自己老了么,怎么都开始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了。 清脆的提示音把殷阎的思绪又拽回了现在,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工作群里有新消息。 是石律。 “最近大家都辛苦了!除了团建聚餐希望大家都能到场外,未来这一周,大家时间自由安排,要请年假或调休的,跟我说一声就行,好好休整休整。” 然后艾特了所有人,又连着发了四五个红包。 好耶! 周末里一直很安静的工作群一瞬间炸开锅,殷阎在心里默默欢呼了一下,随即加入了“谢谢老板”的刷屏大军——石律没主动提说K氏的事情就好。 跟K氏签合同这事儿吧,是好事没错,但领导知道就行,最好是等尘埃落定以后,让石律宣布。 然后西西的信息突然蹦了出来—— 西西: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快要过生日了! 西西:走走走,明儿还休一天呢,带你买生日礼物去! 生日……生日…… 殷阎快忘了自己马上27岁了。 “可千万别,你上个月刚立了flag说自己再也不乱花钱了。”殷阎打字打得飞快,生怕一个没拦住西西又冲动消费。 西西:“这怎么能叫乱花钱呢!我这分明是在庆祝你的生日!有合理正当理由的!最最美好的27岁哎!” 西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儿下午的时间给我空出来噢,我开车去接你,SKP好像最近有什么活动,明天去看看。” 西西:“我睡了嗷,明儿你早点起来,给我化得美美的,明儿带你买衣服去!” 全程殷阎没能插上话。 西西就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又对钱没概念。每天开着几百万的豪车上班,领两三万一个月的工资——西西是全DH独一个。去年殷阎过生日,西西给她送了个爱马仕的陶瓷盘子——殷阎也不太懂得欣赏,总觉得就是个很普通是盘子——还不能沾水不能受力,结果按照当时的汇率,整人民币两万三千元,刚好是殷阎一个月到手的工资。 “我在他们店里溜达看见了,觉得好看就给你买了,”西西极为认真地说,“你不觉得这个盘子很有蒙德里安《红黄蓝》的感觉吗?” 殷阎没有蒙德里安的感觉,只有心疼钱的感觉。 价值自己一个月工资的——盘子。 然后殷阎就把那个盘子好好收了起来,她实在不知道一个不能沾水、不能受力,甚至没法让她放水果的漂亮盘子能有什么用,而且万一要是摔了,那不得满地都是人民币吗。 她知道自己有点小家子气,可是——钱确实很难挣啊。 “好啦,我知道了。”殷阎回复道,“晚安。” 殷阎太了解西西了——西西的爱从来不能拒绝,否则西西一定会理解错她的意思。 不想了,睡吧。 殷阎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扔在一边,答应了西西明儿要早点起来的。 12噩梦 殷阎没想到火力全开的西西战斗购买力这么爆棚,她今天开的911——因为其它车限行;911里本来就没什么储物空间,两个小时不到,直接塞得满满当当——鞋衣服眼镜还有奇怪的潮玩装饰——甚至还有个一米八高的艺术家签名雕塑,西西刷了卡让给她直接邮回家里。 虽然殷阎实在想不通西西买这么个东西能干什么。 “你没觉得他这个手,这里伸出来,好像能晾衣服的样子吗?”西西一脸兴奋两眼放光,“以后我下了班就能直接脱了bra搭在他手上哎!” 行…… 殷阎不理解但完全尊重——等她回到家的时候,两个小腿都是软的。 逛街的女人真可怕。 一头扎进被子里,殷阎又看到了池小狗的消息—— “马上就可以见到了耶!” “见面倒计时二十七小时又三十一分钟!” “好想你啊姐姐!你也在想我吗?” “乖,”殷阎自己对着手机屏幕,笑得温柔,“后天见。” 虽然殷阎知道池恩是铁定等不到后天的,大概率凌晨就会跑过来。 凌晨零点也是新一天的开始嘛。 第二天还要上班,殷阎晚上早早便睡了。 很奇怪,她好像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自己回到小时候,她手上身上又不少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身旁围着一群陌生的男人,大声叫骂着什么。妈妈抱着她,她抱着被弄脏了的兔子小姐,害怕到甚至忘了哭。 天旋地转之间,怀里的兔子小姐变成了一把沾着血的水果刀,地上也有一滩血,不远处有个男人,猩红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殷阎与那双眼睛对视,像是凝着深不可测的、镜面似的湖泊,水中间只剩一团浓重的、抹不开的绝望和悲伤。 猛然睁眼,才凌晨四点。 殷阎看着床边那个已经很旧——却干干净净的小兔子小姐,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以为她都忘了,她以为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重新将兔子小姐裹进怀里,感受着毛绒的触感;殷阎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是困,却因为那个噩梦而心有余悸,没法再入睡。 在床上翻滚了半天,殷阎放弃了,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 给自己化了个全妆,好好遮一下自己的黑眼圈。 明明是发生了开心的、值得庆祝的事情,怎么还会做噩梦呢。 …… 在家烦躁又无聊,殷阎早早去了公司。 本月最后一天,她的日程表还算干净——除了晚上要跟大部门一起出去聚餐外,也就是些日常的事情。 哦不对,她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今儿就得把跟K氏的常法合同盖了章,石律应该已经跟行政打过招呼了。 行政办公室负责盖章小蒋不在座位,殷阎按照要求把要盖章的合同放在文件筐里,微信上跟小蒋打了个招呼。 殷阎:“有个合同,放你桌面上啦。” 小蒋秒回:“啊啊,我在卫生间,马上回来。” 殷阎:“不急,等你弄完了跟我说一声,我过来取。” 小蒋:“嗯嗯,谢谢殷律!” 回到工位,殷阎想起来前几天结了个庭,一个主要要貂皮生意的客户那边反馈,说决定不打算上诉了,所以她准备写个邮件跟各方同步一下案情和判决结果分析。 不是个多复杂的案子,客户想要申请的商标被驳回,复审后依旧不通过,所以打了行政诉讼。 怎么说呢,殷阎对这个结果丝毫不奇怪,毕竟【貂你酪姆】这种“词汇”,无论怎么解释狡辩,都谐音违反公序良俗,商标局那边能给通过才是有鬼了。 “…… 附件为本次行政诉讼的一审判决书及详细法律意见书,供您阅知。 如有任何问题,请随时与我联系。 祝好。 殷阎 Johanna DH律师事务所 知识产权组 ” 13联系 殷阎打字飞快,确认了收件人无误,抄送人顺序也没错,附上附件以后,点了发送键。 早些年她时常犯些低级错误,也亏得是石律脾气好,耳提面命了好多次才叫她养成了好习惯——殷阎电脑边框处至今还贴着“检查邮件附件!!”的便利贴。 呼,总算是——又了结了一件事情。 伸了个懒腰,殷阎这时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 中午吃哪家的外卖呢……… 不然问问西西。 殷阎刚解锁手机,几十条消息呼啸着涌了进来,争先恐后地弹到她眼前来。 她设置了勿扰模式,工作时间只收信不提醒。 殷阎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事。 “签了几年啊?” “什么合作模式啊?独家吗?首席吗?” “恭喜恭喜,提成不少吧?” “石律奖了你多少钱啊?” …… 没头没脑的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直到打开那个提示99+的公司群,殷阎才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拍了她送去行政盖章的合同,又发到了公司的大群里,甚至直接艾特了她本人。 公司另一个合伙人王律都在群里发言了几句—— “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结果给人这么大的惊喜”。 也不知道是谁手这么快,还直接把合同图片甩进大群。 难怪自己的微信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到现在还不停有新好友申请。 “我是群聊“DH-Legal”的一匹骄马,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听说我们DH今年都没有进到K氏常法的备选律所名单里耶,怎么会突然定了我们?” “来跟殷律学习!” 跟K氏签约这个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要常年提供法律服务,肯定是全DH各个部门都要实际参与对接的。 只是现在,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殷阎身上,同事对她的关注甚至超过了“和K氏签约”这件事本身,善意或恶意的揣度自然也跟了过来。 啧,好麻烦。 殷阎选择冷处理,没有非回应不可的必要,就暂时不回应了。 其他人如何猜想,随他们去吧。 所有消息一键已读,殷阎唯独打开了西西的聊天框,她还以为西西会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这件事,结果—— 西西:“你见着梁总本人了吗?” 西西:“帅吗?跟照片上比呢??” 真不愧是西西,关注重点就是与众不同且直击要害—— “还行。”殷阎打字回复,又加了几个表情包。 西西:“啊——想摸摸梁总健硕的腹肌——” 西西:“下次再跟K氏谈合作务必带上我!!我想近距离亲眼观摩一下这种高质量钻石王老五!” 确实,殷阎记得梁之煜之前健身的照片上过热搜——虽然不知道是不是K氏自己买的,总之内容大概是梁之煜的腹肌非常有型且轮廓清晰,像搓衣板又像巧克力。 “没问题。”殷阎一边打字一边笑,刚刚的负面情绪全然一扫而空——西西就是有这种让她一秒钟心情变好的本事。 殷阎想起来之前梁之煜好像是给自己留了私人的联系方式,呃,手写在他自己名片上了。 在包里翻了翻,殷阎找到了那张“招嫖小广告”。 只是突然想起来而—— 所以要不要主动联系他一下呢? 梁之煜留这个号码,大概就是为了让殷阎能找到他吧。 鬼使神差——殷阎拨通了那个号码—— 梁之煜的私人手机号——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殷阎满脑子都是一会如果梁之煜接通了,自己要跟他说什么。 是说“您好啊梁总猜猜我是谁?”还是说“梁总您好合同盖完了我怎么提供给您那边呢需要邮寄吗?” 思路倏然被打断,电话接通,梁之煜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喂?” 殷阎迅速挂断了电话。 心有余悸。 她干啥给梁之煜打电话啊!还是私人手机号! 一夜情的宗旨不就是天亮以后不再联系吗? 哪怕有个合同,K氏那边也有法务对接人啊! 这时候手机亮了—— 梁之煜发来了一条短信: “?” 14酸黄瓜 今儿这一天过得云里雾里的。 不时有同事凑过来,问她跟K氏签约的事情。 殷阎原本对这个事情并没有一个多么清晰的认识,只是觉得拿下了个客户,自己的年终奖应该会水涨船高,直到私募租的林宸子发微信给她—— “其他人这么好奇是正常的。” 林宸子:“前年——大概还有上前年,DH都参与了K氏常法的竞争,次次都是合伙人出面带头,一整个团队整几周什么都不干,专心写报告+美化简介,结果没有一次最终中签的。” 林宸子:“试了几年,合伙人们也觉得没意思,虽然K氏都有装模作样对外招标供应商,但结果来来回回都是那一两家红圈…所以今年大概是老王那边觉得没必要了,就只是递了些材料,让几个组更新了一下数据,谁也没想到你真能签回来。” 若不是这样——这机会也落不到殷阎身上。 林宸子:“你刚来DH不到两年,这些事情不清楚也很正常。毕竟像K氏这种行业巨头,突然跟我们签约,大家多少都会觉得奇怪。” 林宸子:“行了,别瞎想了,能签下来就是厉害的。吃饭去。” 殷阎全程没能插上话,握着手机起身往林宸子的座位张望——林宸子应该是在抽电子烟,对着电脑屏幕吞云吐雾。 她坐在窗边,披散的大波浪散在脑后,阳光落上去闪烁着灿金色的光。垂着眼睛,冷漠而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身上的气质好像殷阎高中时候盯着监控看的教导主任—— 殷阎刚加入DH的时候是林宸子带她的,后来因为她自己对知识产权方向更感兴趣,所以来了石律的组,只是跟林宸子依旧关系不错。 “我叫林宸子,我比你大,大不少,但是不准叫我林姐。” 林宸子是这么自我介绍的,殷阎虽是跳槽过来的,但在这个行业里依旧算个新人,闷闷地跟着点头。然后林宸子瞥了她一眼,转身去书架上翻了翻,丢给她一本《生存与尊严》。 殷阎在心里是很敬重林宸子的,所以回复了个【爱你哟么么】的表情包。 林宸子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回给殷阎一句—— “恶心” 林宸子说的话她都能听进去,所以殷阎打算不胡思乱想了,连带着那些骚扰的短信一并无视了。 她随便吃了一口,觉得困了,去水吧打了杯咖啡,又觉得不够凉,去楼下便利店买了冰杯。 折返回来的时候,楼下电梯已经全是人在排队了。 楼层倒也不高,殷阎准备走步梯上楼。杯子里的咖啡因为加了不少冰块而有点满,殷阎怕洒了,边上楼梯边喝。 她倒也不着急,顺便慢悠悠地滑着手机——然后便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跟你说,咱们所这些女的,有一个算一个,路子都野得很。” 殷阎放慢了脚步,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来,又慢慢靠近了几步。 “要么靠家里要么要么靠卖批,牛逼得很。” ……不堪入目的话语传进耳朵,殷阎皱眉,她听出来这人是谁了—— 隔壁合规组的一个男的,叫陈晓凡,来DH也没多久,因为工位离知产组比较近,加之工作内容里有交际,两个组平日里沟通交集会多一点。 平日里感觉挺礼貌客气一男的,背地里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听声音,像是有人跟他在一块儿,只是另一个人没怎么搭腔。 浓重的烟味飘过来。 之前殷阎就听有人在步梯抽烟,今儿还真让她见着了。 禁烟的大楼,楼梯上常能看到烟蒂本就够离谱了。 “也就是咱没摊上那么个好爹,能让咱二十几岁开豪车上班。或者,也就是咱没投胎成个女的,两腿一张,这不,什么业务都能拿得下。” 嘶—— 殷阎怎么觉得这前半句话是说西西,后半句话是说自己呢。 还真有这种酸黄瓜啊? —————————— 大家好! 初来乍到! 请给我很多评论和珍珠! 15关我屁事 猛地咳嗽了两声,殷阎快步跨了几层台阶——笑眼盈盈地出现在靠墙抽烟的陈晓凡面前,一旁还站着个男人,殷阎觉得眼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早上好啊晓凡。”殷阎极为热情地跟陈晓帆打着招呼,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 陈晓凡没想到隔墙有耳,先是受惊一般猛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即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殷阎一定是听见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只能极尴尬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殷……律,中午好。” “嗯,”殷阎很是淡定,瞥了一眼陈晓凡手里的烟,道,“哟,抽烟呢?” 随即,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殷阎伸手,将自己带着冰块的美式慢悠悠地倒在那点燃的烟头上——倒在陈晓凡手上。 “楼里禁烟,被发现可就不好了,”殷阎自顾自道,“我帮你灭了。” 冰块落在陈晓凡虎口上,冽得疼;咖啡倒在地上溅脏了他的鞋面。 陈晓凡往后退了几步,甩掉了手里的烟,有些窘迫地站在那里。 殷阎笑了笑,端着自己剩的半杯咖啡,极夸张地抬腿跨过地上那一滩污渍,无视了一旁的男人,抬头挺胸走了上去,高跟鞋踩出清脆的声响来,一步一步,好他妈坚定。 他怎么想,关我屁事。 殷阎翻了个白眼,即使她很清晰地听到那男人在她身后“操”了一声。 下午团建聚餐,石律提前在群里问了大家想吃什么,好让酒店那边提前准备;西西张罗着要喝奶茶,说谁想喝过来跟她说就好了。 殷阎看了看定的酒店,距离池恩家有些距离,晚上估计赶过去还要一点时间——估计,小朋友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就早点出发吧,开车的开车,打车的打车。”石律从合伙人办公室出来,乐呵呵地跟大家说,“吃完饭大家就早点回家吧,不用再回所里了。” “好耶!”欢呼声不绝于耳。 酒店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因为这次DH来了三四十个人,包厢坐不下,就放在正厅了。 人陆陆续续到齐,各色菜品也接连上桌。 殷阎心跳得很快,却还要强装镇定,生怕一会石律让她分享什么关于“与K氏签约的经验”之类的鬼东西,这事情本就是意外,让她上哪总结经验去?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跟梁之煜睡了一觉,事情就成了吧? 殷阎承认自己当时接近梁之煜带着目的——最后目的也确实实现了,但一切进展均在她的意料之外,甚至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 殷阎在心里快速构思起如果一会自己被问起时的说辞——是要说K氏其实本来就对DH有兴趣,还是说那边的高管被自己的Pre打动,愿意给DH一个机会? 前者显得自己没发挥什么作用,后者又显得她居功,怎么都不合适。 给没逻辑的事情找逻辑,哪儿那么容易。 在殷阎脑子飞速运转的时候,她发现周围的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向石律看齐—— 殷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明明还没想好!自己刚在车上的时候就应该多想想的。 只见石律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道, “谢谢大家抽时间出来,吃这一顿饭。 “可能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即将要跟K氏建立长远合作关系这件事,大家心里一定也都明白这件事情的分量;K氏家大业大,拿下他,对我们所有组都有好处——我们的甲方多了一个K氏,是机遇也是挑战,我相信大家都能有所收获。 “更重要的是,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这顿饭是我个人很久之前就想请大家的,希望大家不要拘束,开开心心吃完饭,然后早早回家休息,好吗?”话题到这里便轻轻落下。 “好——”大家鼓掌,又各自举杯,气氛轻松热闹。 没有把话题往她身上引,殷阎心里石头落地,又默默谢谢石律了八百遍。 看来晚上她大概是能好好吃顿饭了。 16来者不善 为了照顾大多数人的口味,这次吃的是淮扬菜,清淡鲜香,哪怕是在减肥的同事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下筷子。 现场又恢复了一开始稍微有些吵嚷的景象,大家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还有些人把没吃完的下午茶带了过来。 西西坐在隔壁桌,跑过来伏在殷阎耳边,有些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问,“晚上你有安排吗?” 今天晚上的话,理论上讲,零点之前是没有的——零点以后…估计就不太好说了。 不太确定怎么回答,殷阎只得先反问一句,“怎么了?” 西西意外地有些忸怩,“就……想跟你说个事儿嘛……” 还没等殷阎把那句“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说出口,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殷阎回头,才发现是陈晓凡端着酒杯站在自己旁边。 想到早上在步梯发生的事,殷阎觉得来者不善。 陈晓凡先是很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像是故意引人注意。 附近的几个同事听见声音果然好奇地朝这边张望了起来,还不住相互提醒示意——毕竟好奇殷阎是如何拿下K氏的人不在少数,谁也不好意思当面问她,却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听八卦看热闹的机会。 “恭喜殷律顺利拿下K氏,敬你一杯。”陈晓凡率先开口,算是礼貌。 “哪里的话,都是大家的功劳。”殷阎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以茶代酒,同喜。” “K氏可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各个组努力了这么多年,结果就在殷律手上开花结果了…这不,殷律一出马,这合作立马就谈成了。您要是有什么经验窍门,可千万别吝啬,分享出来,让我们这些不上道的也学习一下您的先进经验。” 这话实在是有些刺耳,面儿上像是夸殷阎有本事,实则,明褒暗贬,话里话外暗示殷阎捡便宜。 也不知道这个姓陈的对自己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 “我刚不说了吗,功劳是大家的。”殷阎淡笑,“毕竟这合同上落的也是DH的公章,跟我殷阎本人又能有多大的关系呢。” 陈晓凡一怔,又不甘心般地追问一句:“之前我们组…我本人也整理了不少签约用的材料,我想应该是帮上忙了吧?” 殷阎这时候想起来石律之前是给过她一迭材料,说是隔壁组那边做的——好像是…被她大概翻了翻就忘在K氏门口的那家星巴克里了。 要说到底有没有帮上忙,凭良心讲,确实没有。 所以陈晓凡难道是觉得…自己抢了他的功劳? 还未等殷阎答话,陈晓凡又追问起来, “所以,殷律,K氏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选择了我们?” “我们相较于其他几家红圈所,好像优势并不明显。” “之前不是有小道消息,说K氏已经签了JH吗?怎么又选了我们?” 问题接二连三砸过来,让殷阎烦躁。 她怎么可能知道梁之煜到底怎么想的,更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 只是最起码她知道,K氏选择DH绝对不会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一夜情——她还没那么自恋。要是梁之煜真是因为这个事儿就草率选择了DH,也是够昏头的。 殷阎知道自己不应该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稍微回头仔细想想,便能察觉到这整件事情有多离谱。 不是说了么,她没那个本事,能给毫无逻辑的事情强行找出逻辑来。 只是当下,很明显陈晓凡是想逼她说点什么。 17酒劲儿 附近的同事一脸好奇地窥望着她,都想知道这事情背后到底有什么内幕。 跟外面的企业谈合作,该是商务团队的事情。 结果却是殷阎出面,签了这合同,甚至乙方联系人那里也留着殷阎的名字——本就离谱。之前也没听说殷阎有什么K氏的背景……难道是关系户?或者……有什么其他隐情? “可见——殷律本人的魅力,一定发挥了不少作用吧!”陈晓凡有意想让殷阎下不来台。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同事的表情都变了。 反观陈晓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属实欠揍。 殷阎皱眉,她烦了,几乎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一句—— “与其问我,倒不如直接去问梁之煜本人。” “……什么?” “我说,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梁之煜。”殷阎脾气上来,没了好脸,“这合同是他要签的,有问题直接问他去吧。” 陈晓凡——连带旁边的人,有些惊愕。 什么叫“这合同是他要签的”?所以…DH跟K氏合作的事情,其实是梁总亲自参与沟通并确认的吗? 难怪一开始没有一点动静,如果是到了梁总这个层面的话,前期可能确实保密级别会高不少,别人不知道倒也正常。 不,最重要的是,殷阎跟梁总是什么关系……听起他们来像是好熟络的样子。 三年的常法合同指明了让殷阎来签,听着关系就很不一般。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最好…呃,在弄清楚事情之前,别打探太多比较好。 “这、这样啊。”陈晓凡像是没料到这般的展开,反倒结巴了起来。 愣了几秒,没套出想听的话,又无话可说,陈晓凡便劝起酒来—— “无论如何,为了庆祝,殷律喝一杯吧!” 未等殷阎开口拒绝,他又补了一句:“红酒而已,没事的。” 红酒杯已经推到嘴边,殷阎也不想再跟他纠缠,接过那杯子,仰头灌了进去。 那红酒颜色很淡,入口灼烈。 陈晓凡依旧有些不依不饶,“殷律海量啊!再来一杯吧!” 坐在不远处原本一言不发的林宸子这时候快步走了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冷着脸,道,“我陪你喝?” 林宸子在DH多年,跟几个合伙人关系都很好,加之手里也有不少体量很大的客户,年轻些的律师都敬重甚至是有些害怕她。见林宸子掺和进来,陈晓凡立刻收了杯子,讪笑道,“不敢不敢,我跟殷律开玩笑呢。” 林宸子的手搭上陈晓凡的肩膀,轻飘飘落下一句,“外头酒桌上的臭毛病别带到这儿来。” 酒劲儿是真大,不过跟西西说了一会话的功夫,殷阎便有些上头,脑袋晕晕乎乎,脸红到了耳根后面。 …… 那孙子,是不是把白酒跟红酒掺到一起了,还是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殷阎使劲儿甩了甩脑袋,看东西有些重影。 她摸出手机来,强撑着给池恩发了自己的定位,说,“楼下等你。” 这个时候应该路上不会再堵车了,半小时应该是能赶过来的。 怕自己再出什么洋相,殷阎俯身过去,低声跟西西说,让她陪自己下楼。 “头晕,想吹风。” 西西放下筷子,扶她往楼下走。 脑子还算清楚,却走不了直线——刚刚那一大杯酒,还真他妈的有些上头。 西西陪着殷阎在酒店外面坐了一会。 初秋时节,晚上凉风吹过来,殷阎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恍惚中她好像听见西西在自言自语—— “可是他跟我告白了耶……他应该是认真的吧……” “我们还没见过,只是在网上……我想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我吧?” “我这次真的…没发自拍,也没给他买任何东西喔……我把自己藏得可好了。” “这样想,我是不是可以试试呀……”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嘛…本来还想好好跟你聊一下,结果就…哼…” “看你醉成这样,我不然帮你把假也请了吧…明儿好好休息。” “哎,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殷阎觉得自己明明每句话都听得真切,但是脑袋却好像被灌了浆糊,嗓子干涩,说不出来半个字。 18她的小狗 池恩动作很快,殷阎刚靠在西西肩头闭了一会眼睛,他就已经停车在路边了。 低调的纯黑色奥迪RS7,又按着殷阎喜欢贴了层磨砂车衣,副驾驶前面放着一排玩具——是之前殷阎和池恩去电玩城抓到的,毛茸茸的蒙奇奇吮着手指,童趣甚至幼稚,跟这车的气质好不相称。 殷阎跟池恩的关系,大概全世界也只有西西知道一点,所以也没显得多么惊奇。 “西西姐,好久不见。”池恩从她怀里接过殷阎,还不忘跟西西道谢,“谢谢您照顾姐姐。” “没事儿,”西西帮池恩把殷阎在副驾驶安顿好,又叮嘱了几句,“我刚帮她跟石律请过假了,记得提醒她有时间了补个请假的申请——你在DH工作过,流程肯定都熟悉。” “好的,我会的。”池恩不住点头,之前在DH实习的时候西西就指导过自己不少,对这位前辈他很是敬重。 “我刚也不小心喝了点酒,晚上还担心没法送她呢。”西西笑道,“你接上她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 池恩点头,谢了又谢,开车带殷阎回家。 车窗降下一条小缝,殷阎被风吹着已是清醒了不少。 池恩没意识到殷阎已经醒了,只是专心看路开车;又怕吵醒她,关了电台音乐,让殷阎身周尽可能安静点。 她靠在副驾驶椅背,混茫而暧昧的目光落在池恩身上——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起伏,就只是看着他。 附近的的灯光透进来,落在他好看的脸侧,整个人连发梢都笼上一层夺目的橘黄。 池恩——她的小狗,可真好看呐。 殷阎不愿意想太多,也懒得去思索到底是什么让池恩对自己如此殷勤如此死心塌地——他们毕竟没有任何承诺,距池恩告白过去了一年,他们保持这种肉体关系也快有十个月了,殷阎还没有给池恩任何答复。究其根本,是她深知自己是个无法负责的人,无法对自己负责,无法对他人负责。 殷阎不愿意自己担负任何不必要的枷锁,所以对于池恩,她从来没有任何索取强迫哪怕只是单方面提出要求。 都是成年人了,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更何况像池恩这样聪明的人当然看得清利弊轻重。 两人间的关系是一场不涉金钱的纯粹交易,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殷阎需要池恩随叫随到、言听计从,无条件地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像只小狗一样围在身边向她摇尾巴。 更重要的是,有求必硬,任何时候都能提枪上阵,进入她,贯穿她,引着她一次又一次高潮,帮她获取生存所必须的多巴胺。 干净、便捷、迅速。 至于池恩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殷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多虑误事,她没必要非去问个清楚。 酒劲儿又上来了,殷阎之前也喝酒,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喝了一杯便醉成这样。 天旋地转间,殷阎重新闭上眼睛。 她知道在池恩身边,自己是安全的。 殷阎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在池恩的床上了。 屋里有橘子味的香薰,床头小桌上摆着水杯,刚刚好的温度。 殷阎侧过身子,看见池恩坐在不远处的书桌边,低头勾画着什么——他戴着耳机,表情严肃专注,应该是在学习。 看时间现在已是深夜,殷阎有些不想打扰他,可池恩却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转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池恩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多云转晴,丢下手里的笔,跑过来凑到床边,问殷阎睡得好不好,要不要喝水或是吃点东西。 殷勤积极,活泼快乐。 19想看乖狗狗自慰h “在做题吗?”殷阎斜靠在床边,脑袋还有些昏沉,可是已经清醒了不少。 “对啊——”池恩坐在地上,脑袋伏在殷阎腿边。他的头发长了不少,有几促发丝划过殷阎的腿面儿,有些痒。 “这不,又错了好大一堆。”小狗有些挫败。 “拿过来我看看。”殷阎伸手,从池恩手里接过他的iPad。 池恩有些忸怩,不想自己满篇错误的模考卷子被看到,却还是递了过来。 虽然当年备考时候的那些知识点殷阎都忘了个差不多,但胜在有实务经验,有些题还是能一眼看出错在哪里。 注销和撤销没分清楚,错了一道多选;行政许可和行政确认……因果关系…… 殷阎皱眉,这不都是翻来覆去出现的考点么。 “分心了?”她在错题上批注起来,怎么想都觉得这些题不该错。 “我……”池恩漂亮的脸蛋上显出些窘迫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刚刚一直强忍着欲望、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在刷题,脑子里却已经意淫出了八百种体位,只想跟姐姐做爱吧? 身体烫得吓人,池恩趁着殷阎昏睡的功夫,去卫生间冲了半天凉水,才稍微冷静了点。 可能也不只是一个凉水澡那样简单。 “干坏事儿了?”殷阎放下手里的东西,她早知道自己右腿的丝袜没有了。 两条腿一黑一白,看着显眼。 似笑非笑,殷阎两条胳膊抱在胸前,一手撑着脸侧,歪头,审判似的注视着面前脸已经红到耳根子后面的这个小男孩。 做坏事被抓现行,池恩涨红了脸,扑闪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殷阎。 他也不想的——只是原以为姐姐会睡到明天早上,想到漫漫长夜自己才无处发泄,实在被折磨得难受,才…才偷偷脱了姐姐的丝袜,躲在厕所自慰了好一阵。 池恩——是个变态——殷阎一直知道的。 他总喜欢偷藏自己的东西,丝袜内裤胸罩甚至是T恤,什么他都想要。殷阎知道自己来池恩这边过周末,十有八九会落点小东西。有时候她分明记得自己都收起来了,回家后才发现是忘在池恩那边。 之前殷阎从来没见过——也没问过,池恩到底藏那些东西做什么,只是次数多了,殷阎哪怕再迟钝也该意识到端倪了。 看破不说破,成年人的默契罢了。 “我……”池恩嗫嚅了半天,怎么都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姐姐刚睡着了,他不想趁人之危才…… 垂着眼睛,道歉的话就在嘴边。 可殷阎却笑了出来,她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反而是觉得池恩这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可爱。 可能是睡够了,殷阎这时候莫名的精神,哪怕现在已是凌晨,她反倒借着剩余的酒劲儿,有些玩心大起的意思。 “我想看。”殷阎稍微坐直了点身子,曲腿脱掉了自己的另一条丝袜,塞进池恩手里。 池恩愣在原地,下身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松垮的睡裤被顶起,显出一个让殷阎满意的形状。 “我想看嘛……”殷阎勾起嘴角又重复一遍,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带着点撒娇和催促的意思。 惩罚、捉弄还有欺负。 可池恩甘之若饴。 “想、想看什么…”他喉头干渴,手中像是捧着一团漆黑、萎靡却炽热的欲望。 自己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确认。 “我一直都很想看看你是怎么自慰的……”殷阎往前凑了凑,裙子的肩带滑至肘边,露出胸前一大片莹白,晃得池恩一阵心悸。 “乖狗狗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屋里的气氛一瞬间暧昧旖旎起来,池恩的脸涨红到了耳根后,他知道姐姐给自己的备注是“池小狗”,知道殷阎对这段关系毫不认真。 没关系的,他不介意,甚至——现在—— 在姐姐叫他“乖狗狗”的时候,鸡巴竟然因为兴奋而无意识地抽动了数下。 自己得乖才行…… 20专心干我h 两腿分开,跪在殷阎面前。 池恩撩起衣服咬在嘴里,露出瘦俏而平坦的腹部——肌肉轮廓分明却不会太过于夸张,隔着薄薄一层皮肉,手感很好。 把睡裤拽下来堆在膝盖,露出胯间那根昂扬的东西,硬得吓人。 池恩的肤色比旁人白一些,连耻毛都要淡一个色号。他抬头,眼底蕴着深沉的欲望,方才的扭捏此刻成了难耐。 池恩在等。 “快呀…开始呀…”殷阎伸脚,嫣红的指甲在池恩腿侧轻轻地蹭,一点点的痒和一点点的痛,像是发令枪一般,“嘭”的一声在池恩脑中炸开。 凭着本能,池恩的手飞速撸动了起来,溢出一点低喘。 低头看着掌心里,肉刃与黑色丝袜,池恩心跳得极快,他能感觉到殷阎灼灼的目光,于是愈加兴奋。挤压龟头时的快感如同电流一般在池恩体内来回窜动,他想要——想要更多。 可殷阎偏偏在这个时候喊了停。 “停一下,”殷阎催促,“停下来。” 然后池恩便倏然停了手,小腹憋得生疼,难受煎熬,一时间连眼角都有些发红——明明就快—— 殷阎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这屋里动情的不止池恩一个,她腿间腻得难受,想要排解。 立刻马上。 殷红的指尖点上池恩的肩头,顺着那个向下的力,池恩没做任何反抗便躺倒在床上——只有那根东西直立着,几乎贴紧了下腹的肌肉。 殷阎起身,跨坐在男人身上,淋淋的洞口抵上昂扬的性器,谁都知道她想做什么。 池恩这时候却挣扎起来—— “避、避孕套在抽屉——” 殷阎没听进去半个字,双手撑着池恩的腹肌又抬高了屁股,不容拒绝般将炽热坚挺的肉刃吃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足够湿润,身体也早已习惯了池恩,没觉得疼,只有酸胀酥麻的感觉从尾骨蔓至全身—— 爽。 “避孕……避孕套……” 池恩还在挣扎,表情意外的精彩——舒服,又不敢舒服。 肉刃破开层层软肉,进到一个紧致而潮热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舒服……只是还没带套,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敢不敢继续舒服。 “啰嗦……” 欲望来得凶猛,殷阎现在只想享受鱼水之欢,不想听池恩唠叨那些有的没的,甚至主动向下坐去,让两人交合得更加紧密了些。 殷阎贪欢,又不想自己努力,催着池恩伺候。 “动…啊。” “可是——”池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殷阎的食指挡在唇边。 “嘘——” 声音有些干哑,却带着难以抗拒的魅惑,殷阎主动,引着池恩的手抚上自己胸口的绵软,叫他放松下来。 殷阎知道无套可能对小男孩而言还是有些——太过了。 “别说话了……”语调里,安抚混着勾引,还有被填满时候的餍足,殷阎俯下身,在池恩耳边轻飘飘落下一句—— “专心干我。” 那声音像是小猫爪子,抓破了池恩最后的理性,让欲望在瞬间奔涌而出。 被纳入花道内的性器瞬间明显又涨大了几分,引得殷阎一阵低喘。池恩几乎是在瞬间没了克制,像撤了项圈的野狼,猛地操干征伐起来。 大开大合的动作凶猛而沉重,加之当下的体位,池恩的肉刃在殷阎身体里肏进可怕的深度,连同小腹都一并顶起。 “唔、别…太深了…啊……” 刚还游刃有余的调子此时被池恩的动作撞得七零八碎,殷阎的声音断断续续,分不清是抱怨还是呻吟。 刚才给池恩下命令的是她,几个呼吸后招架不住的也是她。 21都弄进去了…h 不想自己输得太难看,殷阎下意识咬住了唇——贝齿微露,反倒显出异样的风情和性感来。 池恩看着骑在自己身上起伏的姐姐满目春情的样子,兴奋地全身血液一并沸腾起来——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在床上少有什么技巧,只是凭着本能往更深处顶。 甬道深处酸得要命,池恩又操得用力——殷阎本能想要逃开,却被池恩兜住屁股又按了回来,甚至惩罚般的又重重操了数十下。 受了欺负的花穴带着委屈泌出更多晶莹而黏腻的汁水,顺着肉刃的柱身往下淌,在床单上留下一滩显眼的暗渍。 好像快要融化了…… “对不起……对不起……” 池恩无意识地呢喃,却一直在道歉——不知是因为没有带套还是操得狠了些,龟头次次肏进最深处,一下又一下撞击着那让她浑身酸软的点——下一秒,殷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花穴内的痉挛和颤抖,过分的酥麻和舒爽堆积到一个临界的点,殷阎浑身颤抖,终于难忍失声尖叫起来—— 她知道池恩也快了。 不敢射进殷阎的身体,池恩强忍着,着急忙慌想把自己抽出来,却在同一时间被殷阎识破了意图,反而用力迎着肉刃来的方向,叫两人交合得更深了些。 小狗最近这一个月表现都很好,值得表扬,所以殷阎愿意让他内射。 还有,她最近因为调整姨妈的周期,一直在吃优思悦,所以内射也没关系——只是池恩不知道罢了。 下一秒,白浊的精水伴着灭顶般的快感射进殷阎的身体,足足六七股,力道十足撞上最深处。 脑中一片空白,甬道深处酸软得要命,可刚刚射过的肉刃并没有疲软,依旧挺硬着堵在她身体里,和精液还有她自己的爱液搅在一起,恍惚间殷阎甚至觉得自己的小腹都有些隆起。 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殷阎伏在池恩胸口喘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男孩的胸口,若有似无的魅惑。 “拿出去啦……”殷阎轻声催促道。 池恩从云端落回地面,像是这时候才重新找回了意识。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伸手抬起殷阎的屁股,让自己能顺利抽出来—— 肉刃离开花道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没了阻拦,精水混着淫液一并往外淌,沾湿了两人本就泥泞的交合处,流出莹白的一大片。 “都、都弄进去了……”池恩垂着眼,语气里尽是愧疚,“我忍不住…” “没事儿……”殷阎本还在高潮的余韵中,这时候还得分心去安慰池恩,“我最近在吃药,一个多月了,弄进去也没关系的……” 只是一会她还要去厕所好好洗洗。 池恩不说话,气氛有一点点尴尬——无论如何不准无套内射是殷阎自己定的规矩,结果又是她自己坏了规矩。像池恩这样的乖乖小孩,觉得愧疚或是害怕也很正常。 急着转移话题,殷阎突然想起了什么—— 两人成为炮友这十个月,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池恩的上半身。 属实有些奇怪,很多次都是殷阎被剥了个精光,池恩却至少还穿着一件贴身的背心。 两人没有一起游过泳或是洗过澡、没有除了做爱以外其它任何亲密的动作——所以殷阎也至多是见过他那带着层薄肌的下腹,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跟池恩完全坦诚相待过。 “你好像,从来都不愿意在我面前脱衣服。”殷阎轻声道,想把话题从无套内射上引开。 “什么?”话题跳转太快,池恩果然没跟上。 “上衣,你总穿着上衣。”殷阎戏谑,“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 比如……像《老友记》里的钱德勒一样,有三个乳头? “是因为……”池恩像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带姐姐去清洗一下好吗?” 啧,看来确实是不想提,不是殷阎的错觉。 ———————— 好孩子不要学!!!! 做爱一定要有保护措施!! 如果男人不想戴套就立刻把他踢下床!! 22池恩的告白 殷阎在浴室里清洗,池恩坐在一旁,又不敢偷看,又怕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 殷阎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时候家里养过的一只狗狗,叫嘟嘟——嘟嘟也喜欢在自己洗澡时候守在门口。 “喔对,西西姐说她帮你请假了,让你记得有时间自己再跟石律说一声。”池恩靠在门板上,有些局促,“姐姐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殷阎正在洗头,满脑袋泡沫,手指插进头发丝里揉搓。 “要是没有的话,明天可以…陪我一天吗?”池恩小心翼翼地问道,上次两人一起过周末,自己表现得并不好,他心里清楚。 “唔,”殷阎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明天没课?” “没有!我学分已经修够了,到毕业答辩前都不用回学校了。” “行啊,”殷阎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反正已经请假了,她明天也没事干,有人陪她当然是好的。 如果这个人是池恩的话,那就更好了。 当时池恩告白,是想当她男朋友的。 殷阎自大学毕业分手以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倒不是说她被陈歆那个狗男人伤到,只是确实没有那个心力去维持一段感情。 也曾有人劝过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那样一个大城市举目无亲,多可怜啊,找个人照顾自己总是好的。 可殷阎好像总是忙得没日没夜,总是在舍命狂奔,没时间去深究自己是不是真的“可怜”。 所以当下,和池恩的这种关系,她很舒服——哪怕殷阎很清楚自己多少有些没心没肺又不负责任。 她不用记得池恩的生日,不用担心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伤害到了他,不用给他什么天长地久的承诺。 在这段关系里,殷阎占尽便宜。 她还记得自己收到池恩表白短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是不是被盗号了”。 那短信太长,好几百字,殷阎本是想下班以后找时间看看的,结果忘记了。 她当时在准备诉讼材料,光是一个答辩状就跟客户掰扯了很长时间,翻来覆去改了好几版。 客户嫌她是女的,还嫌她年轻,话里话外想要换人,被拒绝后就想要换个律所——直到殷阎礼貌而克制地提醒了合同中的违约条款后,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女人是自己代理人”的事实。 其后也是诸多不配合,证据藏着掖着,挤牙膏似的不愿意提供,好像在心里已经认准了这场官司输定了,无所谓前期怎么准备。 殷阎这边一边要准备诉讼,一边还要不住应付来自客户的猜疑和为难;法院那边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快开庭了殷阎还没有收到原告方的证据——说是寄丢了,已经补寄却没了下落。 殷阎忙得焦头烂额,看到池恩发来的大段文字,下意识选择了无视,只看到了最后几行—— “理性告诉我,我不应该这样。我努力克制、努力克制,内心的悸动却依旧澎湃汹涌无法抑制。” “所以,或许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求你了。” 殷阎心动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听筒里倏然传来好不容易才打通的法院书记员的声音—— “您好——” 殷阎的全部注意力立刻回到工作—— “您好,我是DH律所的殷律师,是……公司的代理人…对我们这边是被告,案号是……下周三上午九点半开庭,想跟您确认一下——” 所以等殷阎想起来池恩的告白,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池恩只把殷阎的“不回复”当成了默示的拒绝,整个人低落了很久,处处躲着她。 殷阎有意识到很久没看见池恩,却只以为是他学校有事,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那时候的殷阎而言,池恩只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实习生——或者说是个后辈,仅此而已,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一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小朋友下手—— 意外却来得很突然。 23你前几天说想干我,今儿还想吗? 先是殷阎大晚上赶回所里加班,然后那个傻逼当事人不知道从哪听到了“内部消息”,说这个案子已经败诉了,是板上钉钉的事。 周五的晚上,没有一件事让她消停。 殷阎解释了半天,只是择期宣判,绝对不代表已经败诉——纵使败诉了,这是一审,还可以上诉的。 只是那个当事人却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突然打电话过来对着殷阎冷嘲热讽直至破口大骂,说殷阎是跟原告那边串通好了要让他败诉,说殷阎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叫嚷声实在太大,幸而当时夜深了,整个工区都几乎没有人,否则怕是连石律都能听见她听筒里传出的脏话了。 殷阎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远——不跟客户对骂已经是她全部的理性和克制了。 压力混着烦躁无处释放。 殷阎去天台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又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戒了。 风打在脸上,整个城市灯红酒绿。远处的高架桥上,橘黄色的车灯一点一点汇聚成金流,耀眼而夺目。 万家灯火尽收眼底,殷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倒不是她被骂了委屈,只是那一瞬间殷阎觉得,自己像是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跟谁说。 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殷阎不允许自己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太久,转身回了工位。 已经快十点了,她却偏偏看见了池恩。 殷阎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池恩也会在所里待到深夜,又被自己撞见,属实离谱。 可是她懒得再去深究,只觉得这是上天送她的礼物。 心理的空虚,她想或许也可以通过生理填补。 面前这个小男孩子,看着可口。 池恩站在离她不过几个身位的地方,回避着她的目光。 浅浅呼出一口气,殷阎用抓夹简单将自己头发扎高固定在脑后,露出极是雪白修长的脖颈来。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池恩凑过来一点。 池恩听话,诚惶诚恐地走近,怀里还抱着一迭整理中的文件。 “你前几天说想干我,今儿还想吗?”殷阎的声音轻佻,伏在男孩耳边落下一句。 那句话贴着耳畔,如同女巫施咒——在池恩脑中炸开,叫他的脸一瞬间红到耳根后。 “我……”池恩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回复,他从没想过要跟殷阎上床,情书里也绝对没有表露出半点僭越的想法——哪怕他们真的在一起,在池恩的想象和预期中,两人也应该是从一起看个电影开始……然后是红着脸牵手……再到悄悄地亲吻脸颊…… 再往后,池恩就不敢妄想了。 “还是说,已经不作数了?”殷阎垂着眼睛,语气淡漠。 池恩飞快地摇头,像是怕殷阎失望。 随即殷阎起身——池恩眼看着她从包里摸出几个亮蓝色的避孕套,径直离开自己的座位——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自己,勾起的嘴角带着邀请的意思。 “来档案室找我。”殷阎说,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 档案室是池恩熟悉的地方。那个房间本是合伙人办公室,后来因为合伙人出国而闲置,加之大量的合同跟文件需要集中存放,所以DH找物业把那房间清理出来,成了专门的档案室。 池恩刚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档案室整理归档各种原件,那个地方比较偏,除了实习生少有人去,房间里摆满了铁皮柜子——且未被监控覆盖。 实在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工区安静得可怕,池恩愣在原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刺耳——蓬勃而雀跃的心脏快要挣脱束缚从胸腔里蹦出。 大脑混沌一片停止思考。 池恩凭着本能快步跟了上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甚至没时间反应这代表了什么。 嘭嘭、怦怦。 24求你了…姐姐…h(池恩的初夜) 殷阎没喝酒,但是已经醉了。 如果清醒,她该知道对小朋友下手是不道德的。 池恩跟在她后面,晚了两分钟进来。 衬衣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胳膊上,身上只穿了件带着暗纹的黑色T恤。 殷阎不知道过去的两分钟里小男孩有过怎样的心理斗争——哪怕她意识到了,也不在乎。 档案室的门被她一脚踹上,又伸手反锁。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用膝盖想也该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殷阎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迭在一起。 手掌撑着下巴,她的目光落在池恩身上,不太礼貌地上下打量,脑中在一瞬间划过的却是—— 这样一个年轻且优秀的小朋友,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池恩的紧张被殷阎尽收眼底——这孩子甚至一直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 加之池恩的外套此时搭在胳膊上又微微弯着腰,整个人看着愈发“谦卑”了起来。 “之前没做过?”殷阎问,似笑非笑。 池恩“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好像蚊子嗡嗡。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殷阎觉得自己好像选错了对象,受了良心的谴责。 “算了…是我欠考虑了。” 殷阎起身,红唇微张,顿了顿又道,“早点回去……不好意思,明知道,还——” “不是的!”池恩倏然激动了起来,想要解释。 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却趁机滑落,被他甩飞在地上。 殷阎的注意力一瞬间便被池恩高高隆起的裤裆吸引——松垮休闲裤撑起的那帐篷实在是过分显现,她根本没法假装自己看不见——难怪他非要脱了外套挡在那里,明明夜间是有些冷冽的。 感受到殷阎灼灼的目光,池恩快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慌乱羞怯。 他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靠上门板—— “我…我不是……” 池恩百口莫辩,他不是变态,只是本能这时候占了上风,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越想冷静,身体就越是兴奋——鸡巴就翘得更高。 “过来。”殷阎馋了——分明池恩也是想要的,她该没什么道德包袱才是。 见池恩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殷阎的声音严厉了几分,带着命令的语气,又喊了一声“过来”。 池恩挪动双脚,顺从地在殷阎身边站定。 “手背到身后。”她又命令,小男孩顺从地听话照做。 随即,柔弱无骨的手抚上池恩挺硬肿胀的胯间,时轻时重地按压抚摸起来——倒不如说是玩弄。 池恩身子绷紧,脸红得像是快要滴血。 那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上下游动,有意描绘他肉刃的轮廓。 很大。 让殷阎惊喜且满意。 她平日里只觉得池恩清瘦挺拔,没想到还挺深藏不露。 “第一次没关系……”殷阎说得缓慢,一字一句都想让池恩听个清楚,“我教你。” 池恩羞怯得微微发颤,殷阎一瞬间心软,觉得自己像是什么引诱未成年小孩子的怪阿姨,真该被千刀万剐。 “但是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的!”怕自己没说清楚,池恩又小小声补了一句,“求、求你了…姐姐…” 这是池恩第一次叫殷阎姐姐,他叫得软而轻。 恍惚间殷阎觉得,如果她是个男的,单单听这两个音节,自己就会一柱擎天硬到爆炸。 档案室灯光昏暗摇曳,气氛却火热灼人。殷阎的脑子里一瞬间划过无数下流的想法。 一手拽开池恩的裤子,硕大的性器离开了束缚,从内裤里跳脱出来。 干干净净,是有些深沉的肉粉色,还挺漂亮,闻起来没有丝毫异味。 倒是符合池恩在殷阎心里的形象。 满意地舔了下嘴角,殷阎站起身,撩起裙角,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底裤——那条内裤丝毫不跟性感沾边,素白的三角形,在腰侧有一根绑带,仅此而已。 殷阎看着攥在自己手里的小片布料,一瞬间有些分神——想到小男孩的初夜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也太—— 结果下一秒,殷阎听见了池恩急促且慌乱的声音—— “对、对不起……” 一抬头,池恩的手再次捂上了自己胯间,挡着不愿意让殷阎看他——白浊的液体顺着指缝往外涌,身体也跟着不住地颤。 他大概是……已经射了。 25对不起h “对不起…对不起……” 池恩又羞又气不住道歉,声音跟着抖,快要哭了似的。 一米八三的大男孩这时候却无助地像个孩子,怎么今天竟然…… 他本来只是想稍稍把小兄弟扶正一点,结果手刚握住就理性全无,撸了几下便脑中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姐姐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掌心白浊一片,还黏糊糊的。 好丢人,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想从六楼跳下去。 池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早泄的毛病。 看着池恩的窘迫到无地自容,殷阎能想象到池恩现在应该正在经历着巨大的心理波动和自我怀疑,觉得好笑又可爱。 第一次谁都会紧张,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把湿巾塞进他手里的时候,殷阎嘴角的笑依旧没平复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本来……” 池恩手忙脚乱地擦拭自己,想解释却又语无伦次。 殷阎伸手搭在他唇边,止住了池恩的连番道歉。 一低头,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根东西…刚刚射过却不见丝毫疲软,好像比刚才还涨大一点。 殷阎从椅子上起身,从兜里摸出个避孕套扔给池恩。 “会用么?”她问,听声音已然情动。 池恩眼角还挂着泪花,被殷阎一问,连忙点头,随即咬开包装,拿出那胶套,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戴上。 殷阎看池恩握住自己的性器,一种奇异的违和感油然升起——好像是小孩子拿了大人的武器,分明看脸还一副没出校园乳臭未干的可爱模样,裤裆里,那东西勃起后却雄伟得有些吓人。 “你想怎么来,都行。”殷阎连诱带劝,几乎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前二十年都顺风顺水的,倏然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小男孩这时候还脆弱着呢,可不敢再刺激他了。 不然殷阎真怕池恩会转身从窗户上跳下去。 见池恩不动,殷阎替男孩拿了主意,转身背对着他,沉下腰,撅起了屁股—— 还是自己来主导吧,不然可能…… 还没等殷阎反应过来,硬得像是烙铁般的肉刃倏然便操了进来,又深又狠,还烫得要死,直直抵上深处的媚肉,让她整个身子都跟着颤。 呼吸停滞了几秒,殷阎脑袋里嗡嗡作响,原本空虚的地方被瞬间填满,只剩下酸胀和酥麻。 幸而甬道已足够湿润,否则光是这猛的一下,殷阎怕就会受伤。 阴道口处依旧有些撕裂的感觉,殷阎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去跟小朋友科普“前戏”这种东西,他怎么就…… 思路随即被打断,殷阎感觉到池恩稍稍退出去一点,又腰身往前一顶,硬挺又满是青筋的阴茎破开层层软肉,重新结结实实操了进来。 好、好他妈深啊操…… 殷阎抬着屁股,不受控制一般反弓起腰,她本能地仰头,又一瞬间痉挛,连呼吸都跟着颤。 是因为…太久没做了吗… 殷阎倒吸一口凉气,她扭头,刚想跟池恩说让他别每次都插得这么深——她肚子好酸,结果下一秒,池恩就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猛地便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没有什么技巧,就只是打桩机一般,又快又深地把自己的性器送进殷阎身体的最深处。 池恩甚至还没有“给伴侣留点时间适应自己的尺寸”这个意识。 殷阎的脑中一片混沌,只有两人交合处传来的快感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无比清晰。 肉体撞击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池恩每操一下,殷阎都会跟着抖,身体明显还没能完全适应这个不速之客,几乎本能一般地收缩,却又像是在贪婪地蠕动着,想吃进去更多。 26拍门声突然响起h 池恩从来没有想过女人的身体会是这样——花穴紧得操不开,又像是有无数张小嘴一样主动吮吸包裹上来,爽得他头皮发麻。 肉刃因为猛地进入一个极端紧致潮热的地方兴奋地连连抽动了数下,随即埋在殷阎的身体里又涨大了几分。 他从背后看不见殷阎的表情——只怕自己懈怠,所以操得愈发用力。 幸好刚刚射了一次,池恩此时渐入佳境越战越勇,甚至是本能一般伸手卡住了殷阎的腰侧,引着她的身体与自己交合得更深一些。 他知道自己没有经验或技巧,所以想靠着一身蛮力补上。 只是…只是怎么姐姐好像没什么反应呢。 池恩涨红了脸,一边舒服得脑袋发蒙,一边强撑着挤出一丝意识反思——之前他看的那些A片里,女人爽到了不都应该……应该叫得很动情吗?怎么姐姐…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的。 是他没做好吗? 他不够硬吗? 他太短了吗? 是他没本事让喜欢的人舒服吗? 池恩鼻头一酸,顶撞地更卖力了几分。 殷阎的手用力抓紧了椅背,骨节清晰可见。 呻吟被撞碎在喉头,成了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唔、嗯……” 她不想被听见,便咬着唇,整个身体跟着抖。 池恩充血硬挺的性器直进直出,进入时恨不得捅穿她的小腹,退出时连着穴内的软肉带出翻起。 殷阎低喘,呼出灼热的水汽,整个人浮在云端一般。 上衣堆在腰间,露出香温玉软又饱满紧致的臀肉被一下下撞得发颤。 池恩看见殷阎的腰窝,瞬间红了眼,猛地用力,一瞬间便撞开了花穴深处的窄小宫口,随即龟头便被一小圈软肉箍紧,爽得他头皮发麻。 他真的好想、好想听见姐姐的呻吟。 如果不是后入就好了,如果灯光没这么昏暗就好了——池恩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看见殷阎的表情,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好不好、对不对。 他的开场实在是太烂,指望着现在的表现找回来一点感情分。 下一秒,一股温热浇上龟头,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呼吸一滞。 池恩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凿开了一汪清泉,自己每抽插一下,就会有淅淅沥沥的爱液从两人交合处往下淌,顺着殷阎的大腿根一直流到地上。 他清楚地感觉到殷阎的身体在瞬间绷紧,甬道绞住自己,几乎操不开。 高潮来地灭顶般猛烈,脑中似有烟花绽开,闪过阵阵白光。 身体和心灵的空虚被多巴胺填满,殷阎餍足,终于发出一阵舒爽的哼唧声。 “别、别停啊……” 殷阎从牙缝间挤出一句,声音又媚又软,像撒娇又像乞求。 池恩加快了动作,一丝一毫不敢怠慢—— 单凭姐姐的身体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或许是够格的。 交合的撞击声混着殷阎细碎的呻吟,原本索然枯燥的档案室此时成了极尽萎靡的青楼楚馆。 殷阎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浮在水面上,波光荡漾,由内而外地舒展——她用力扶着满是合同档案的铁皮柜门,撅着屁股感受极致快意。 只是下一秒, 急促而粗粝而拍门声突然响起—— “嘭嘭嘭!” 殷阎身子一僵,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吸。 她应该是——反锁了房门的,对吧? 大晚上的,DH怎么还会有人啊?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又带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人吗??有人吗??我可要锁大楼门了啊!” 这声音殷阎不算熟悉,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要装死还是回答。 结果却是池恩张嘴回应了—— “张阿姨,我还在整理合同呢!”声音爽朗坦荡,理直气壮。 “哟!是池恩啊!又加班呢。”被池恩称作“张阿姨”的门外人一下子语气亲和了不少,只是叮嘱,“别太晚回家,楼门给你留着。” “谢谢阿姨!” 甜甜脆脆的少年音,甚至带着丝笑意,身下却丝毫没有懈怠,一下又一下,只是步调凌乱,操得没了章法——分明他也是慌张的。 27我还想要……h 门外那人脚步声愈发远了,殷阎才稍稍放松了些——要是真被人撞见她在档案室跟习生干这种事,身败名裂不说,她怕是会一辈子阳痿。 “不准…分心……”池恩不愿意殷阎在这种时候注意力还不放在自己身上,抗议似的放缓了操干的速度——缓缓抽出来,再狠狠地一操到底。 直到殷阎第二次被送至巅峰,池恩才双手卡紧她的腰侧,尽数释放在那甬道深处,足足七八股才停下。 直到殷阎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才听见池恩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什么,一会道歉一会感谢,眼圈红着,狗狗一般黑亮且温顺的眼睛里盈着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殷阎把他怎么了—— “胡言乱语什么呢。”殷阎伸手,在池恩脑袋上揉了几下——他头发多却柔软,还绒绒的。 就,真的就像是在撸狗头一样。 让池恩把用过的避孕套打好结扔掉,此刻无比餍足的殷阎起身伸了个夸张的懒腰,不出意外的话她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 她相信池恩是第一次,也觉得这孩子就是天赋异禀,实在伺候得不错。 “恭喜你,处男毕业。”她咧嘴笑起来,有些戏谑,“你也累够呛吧,该回家了,要是你想,下次或许——” 话还没说完,殷阎的手腕便被池恩擒住,施了些额外的力道,不容反抗一般猛地把她拽了回来。 天旋地转之间,殷阎已经撞进男孩怀里,被他紧紧搂着。 “……冒、冒犯了……” 池恩结结巴巴道,抓着殷阎的手按上自己的胯间—— 刚刚射过的性器除了这时候还粘着些黏糊糊的精液外,依旧硬得吓人,烙铁一般,甚是烫手。 肉刃上的青筋在殷阎掌心里跳动,她的脸紧贴着池恩的胸膛,蓬勃的心跳声历历在耳。 “别、别等下次了,好吗……” 池恩求她,还带着刚刚的哭腔,用最绵软的语气说世界上最下流的话—— “我还想要……再做一次吧。” 殷阎不太记得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收场的——她的意识有些混沌,只记得一阵阵灭顶般的快感,还有大腿根的黏腻。 两个人后来换了不少姿势,殷阎腿脚酸软实在是站不住,池恩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成了经典的女上位。 殷阎全程不需要出半分力,只是像考拉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她的胸脯挤压着池恩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整个鼻腔里都是男孩子白茶薄荷般的体味。 她出了好多汗,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 连番的高潮让殷阎极度敏感,阈值被一步步拉低,有时池恩只是轻轻操弄,她便哆哆嗦嗦地又一次浑身痉挛颤抖,下体涌出更多春潮。 可池恩依旧不住求她,不住撒娇。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渐入佳境逐渐占了上风,就喜欢沉着嗓子,用乖巧正经的语气说着些让殷阎脑袋发昏的话—— “再做一次…求你了…” “姐姐…求你了…别拒绝我呀…” “好紧…姐姐好紧…好像舍不得我…” “好厉害…会自己包裹上来…” “已经到了吗…我还没有…等等我呀…” “再做一次吧…” 混沌间,她一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招惹这孩子,一时觉得自己像是掘到了世间罕见的宝藏。 等池恩恋恋不舍从殷阎身体里离开时,鸡巴依旧往上翘着。 青筋嶙峋,颜色成了深深的玫红——龟头充血兴奋,这时候亮晶晶的,还有前液不住从马眼往外涌。 结束单纯是因为没有更多避孕套了——殷阎本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抓了几个,谁知道池恩一晚上能直接用完。 殷阎招惹他本是想要自己发泄的,到头来却好像是角色互换一般。 如果让殷阎控制节奏,一个半小时之前她就会喊停——这孩子好像是把前二十年积蓄的欲望全部发泄在自己身体里了。 档案室的没锁的矮柜被两人撞开,伴着哐当一声巨响,文件散了一地,落在池恩脚边。 殷阎没力气提醒他别踩到合同原件,甚至等意识完全回到大脑,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28不准逃h 她还勉强记得池恩是如何扶着她从大楼里离开的——两腿发软,殷阎没法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池恩身上,像是喝了过量的酒,醉昏了头,好生狼狈。 后来的记忆便很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再睁眼时,是在池恩的卧室。 殷阎第一次来这里,觉得陌生——她之前一直以为池恩还在住宿舍。 两人一起吃了个饭,殷阎在池恩家里洗了个澡,便回家了。 再其后,谁也没再主动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只有池恩偶尔进档案室收拾合同的时候,会突如其来的面红耳赤。 殷阎没有正面答复池恩的告白,但两人的肉体关系一直保持到现在。 愈发契合,愈发默契。 “姐姐?”池恩在浴室门口喊她。 “没事。”殷阎摇摇头,怎么又沉溺在自己的回忆里了。 她之前看过一个说法,习惯性沉溺于回忆是思维退化的表现。 感觉她最近真的该吃点什么东西调理一下脑子了。 “明天什么安排?”殷阎从浴缸里出来,扯了块浴巾裹在身上,喊池恩帮自己吹头发。 水珠顺着她脊柱沟往下滑,落进深不见底的臀缝。凝脂般的皮肤上蒸腾着热气,香温玉软,好像剥了皮的鲜荔枝。 池恩红着脸,递了身体乳过来,是殷阎常用的那一款,他这里总备着。 站在殷阎身后,池恩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又喜欢自己琢磨——先开温风吹干发根,头发半干的时候涂上精油,最后再用冷风彻底吹干。 动作轻柔而熟练,又帮殷阎浅浅按摩了一下头皮。 整个人清爽了不少,殷阎伸了个懒腰,浴巾有些松散。 从池恩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她极精巧的锁骨…和一点乳沟。 殷阎胸型很是漂亮,饱满挺翘,乳头精致小巧,像是一点红豆落在上面。 不出意外,才刚几个呼吸,池恩又硬了。 可一手握着吹风机,一手还按在殷阎头皮上,池恩甚至没有手去调整自己此时已经无比昂扬坚挺的小兄弟… 他只能稍稍挪开自己胯骨,生怕自己的性器杵在姐姐后脑勺上… 殷阎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身后池恩的小动作,浅笑一下,伸手拽开了男孩松垮的底裤。 那深粉而硕大的鸡巴没了束缚,猛地跳脱出来,弹在殷阎脸侧。 池恩后退瑟缩,性器倒是耀武扬威。 “不准躲…” 殷阎抓着池恩的裤脚,要他离自己更近了一步。身子往前一靠,极圆润的龟头已经凑到嘴边。 她仰头,媚眼如丝,分外勾人。 几乎没给池恩反应的机会,殷阎张嘴含住了硕大而敏感的前端,轻轻吮了起来。 强烈的快感从下身直直冲上头顶,腰根酸软,池恩不自觉拱起身子,连呼吸都在发颤。 舌尖刷过敏感的冠状沟,又抵着马眼用力,像是吃冰淇淋一般,舔得啧啧有声,甚至不时仰头看小男孩的反应。 像是…正在舔一个快融化了的冰淇淋。 只是这个冰淇淋不甜,不软,硬得吓人,还不住分泌出腥咸的前液来。 强烈的快感从下身直直冲上头顶,池恩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整个身体随着殷阎的动作颤抖和痉挛。 低沉的喘息从池恩喉间溢出,胯间的性器不受控制般在殷阎口中抽动。 只是下一秒,殷阎便扶着那肉刃的根部退了出来——这东西太过于粗大,她的腮帮子有些酸痛。 离开时,池恩泌出的前液混着殷阎的口水,扯出一条极晶莹的线来。 快感戛然而止,池恩像是从暖洋洋的高空直接坠入冷冽的冰窟,一时间摔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难受到像是被攥紧一般。 “嗷。”委屈混着欲望,池恩小小声地抗议。 29发疯 “我不想你射到我嘴里,”殷阎轻蹭掉了嘴边的液体,眨巴着眼睛,“我不喜欢精液的味道,你知道的。” 又腥又苦,有时候还发麻。 虽然难受,池恩却清楚殷阎的规矩。 扁着嘴,池恩转身面朝着马桶,一手撑着满是水汽的墙面,一手握住了自己胯间的昂扬,重新捡起被刚才被强行打断的欲望。 此时本应活色生香的卫生间里只剩个有点诡异的画面—— 池恩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飞速撸动着自己硬到快要爆炸的性器,低声地喘。 殷阎脑中想着K氏的合同,池恩满脑子都是殷阎——张开双腿、掰开花穴、淋淋的洞口不住吐出淫液,乳肉在他胸口磨蹭,抱着自己娇喘。 嘶—— 每想到一个画面,性器便会更肿胀几分,手里的动作变会加快几分。 与此同时,殷阎坐在一旁,悠哉地给自己涂上一层厚厚的身体乳。 两人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只是池恩过分持久,等殷阎忙完了自己这边的所有事,他还没结束。 殷阎便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 明明是在做这种事情,上半身却不出意外地穿戴整齐——殷阎真是愈发好奇了,也不知道他上半身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浑身上下都在用力,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臀部绷紧了,显出好看的肌肉线条来。 脑中一瞬间划过些下流的想法,又被她自己打消。 终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殷阎起身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池恩,手在他胸膛处上下摸索,还未等男人反应,她踮脚起来,轻轻吮了一下池恩的耳垂。 下一秒,伴着声低吼,大股白浊的精液从小眼中喷射而出,落在马桶盖——和后面的墙上。 大概是……没有瞄准。 “呀,”殷阎夸张地感叹,“这力道。” 难怪刚才射进她身体的时候,一股又一股精液撞得她子宫口都有些酸疼。 脸红到耳根后,池恩将性器塞回裤子,又扯来卫生纸慌乱地擦拭自己——还有墙面。 总是被欺负、总是被拿捏。 可是他又甘之若饴。 “累了,”殷阎拿发带束着自己的头发,道,“睡吧。” 池恩抿唇,只是点头,心里藏了话,没说出口。 一年前的今天,自己告白了。 池恩想要一个承诺,想到快要发疯。 两人虽是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各裹各的被子,各枕各的枕头。 ……只是偶尔殷阎半夜被噩梦惊醒时,会看到池恩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想来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好,深沉少梦,估计是前天晚上连番的高潮让她由内而外的每块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殷阎知道池恩是自己的人形褪黑素。 因为提前请了假,殷阎第二天确实没什么安排,就在池恩家里待着。 殷阎刷剧,池恩刷题,累了就去殷阎那边哼唧,要亲亲抱抱。 殷阎倒是不介意。 晚夏,气候最是黏灼。 殷阎无聊地滑着手机,有些困了。 一个银行的短信提示却突然蹦了出来—— “【招商银行】您账户4515于8月20日14:47入账奖金,人民币174772.73。砸金蛋领红包…” 殷阎猛地坐起,两眼放光——个十百千万十万… 十七万多!!所里发的! 这是个什么说法啊! 之前也没听说八月份发年终奖啊。 虽然也不会让她一夜暴富,但这种飞来横财还是让人心情大好。 但是…万一是财务发错钱了呢… 心情过山车一般起伏——万一明儿又说是打错了钱让退回去,她可能真的要难过。 正当殷阎高兴又不敢高兴的时候,石律的消息过来了—— “帮你申请了一笔特别奖金,预计近期就会到账,别声张,注意查收,继续努力。” 不用还了!!!! 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高兴了!! “谢谢您!!!”殷阎快速回复,脸上的笑溢出屏幕,“我会好好努力的!!” 30很多很多的钱 心情大好,殷阎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凑去池恩身边,后面圈住他的脖子,欣欣然问池恩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东西。 “唔,怎么了呢突然?”池恩刚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题目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得出来殷阎此时喜不自禁。 “就是想送点东西给你啦,”殷阎打开购物软件,“我看那个苹果新出的AirPods Max还挺不错的,你喜欢吗?” 池恩一怔,以为殷阎是记得两人认识的周年,一阵暖流涌上心头来。 他不敢确认,又小小心地问了一句,“这算是…礼物吗?” 只可惜殷阎没能觉察到他的心思和试探,只戏谑道,“当成是嫖资好了。” 眼底里划过一瞬的落寞,池恩强撑出好奇欣喜的语气,“说真的,怎么了?” “唔,大概就是撞了大运,拿下一个超级难搞的客户,所以被奖励了。”殷阎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却是紧盯着屏幕,确认自己当下余额。 她是财迷她承认,脑子里百分之二十搞男人百分之八十搞钱。 随即殷阎几乎是自言自语,“挺好,离梦想又近了一小步。” “梦想?” “说梦想也不太合适,这个词太大了,我不喜欢。”殷阎锁了手机屏幕,嘴角依旧勾着笑,乐呵呵跟池恩解释,“就是目标罢了。” “那…姐姐的目标是什么呢?”池恩问得诚恳,他以为殷阎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伸张正义的金牌律师。 两人此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对话——关于人生或是梦想这种宏大的主题。甚至,直到现在,池恩也不知道她的生日,因为姐姐告诉过他,身份证上的日期是错的,自己从来不会庆祝那一天。 殷阎甚少主动提及关于自己的事情。 她在意边界感,尤其是自己的生活,不喜欢发问,更不喜欢被问,对所有人和事都只能算是浅尝辄止。 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似乎是亲昵的,却又没有那么熟络。 今天是殷阎第一次主动提起。 “很简单啊,努力搞钱然后让自己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她脱口而出,随即又极认真地补了一句,“也不用太骄奢,有房有车吃穿不愁财务自由就行啦。” “啊,这样吗?”说不惊诧是假的,池恩还以为…… “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什么伸张正义帮贫扶弱或是事业有成独当一面之类的话?”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殷阎看穿了池恩的心思,道,“才没有,我的目标就是搞钱,搞到很多很多的钱。 “我对律师——或者说法律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倾向性,不是说我就……一定要为法律事业奉献终生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更不会有这种觉悟。 “我选择法律只是因为我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法学教育——包括当时去法学院都是因为听说律师挣钱很多,加之现在我除了当律师,其它什么也不会…所以才一直做到现在。” 手机扔在一边,殷阎抬头看着池恩,四目相对,她目光如炬,说得认真,“说实话,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有写作的天赋,我就会去写小说——如果发现直播来钱快,我也愿意去当网红。只要这个事情合法、可持续、来钱快,又不用让我低叁下四,我都愿意去做。” “职责哪有什么高低贵贱,能赚到钱的都是好的。”殷阎不避讳自己是个俗人,这世上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很多很多的钱。 钱…竟然是钱吗…… 池恩此前一直想知道殷阎到底想要什么,他不是没有送过东西打过巨款,之前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拒绝——所以只是,还不够吗? 池恩倏然激动起来:“我手里可能没有那么多现金的,但是商铺还有几家,还有些信托…只是可能要跟办公室那边确认一下才能知道具体的数字。 “我…我能帮上忙。” 如果是钱的话,如果只是钱的话,反倒简单了。 31意外 殷阎知道池恩家里条件一定很不错,还没毕业的学生,自己在学校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一套平层,出行BBA代步,吃穿用度都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只是她从来没问过。 “你想怎么帮我呢?”手撑着脸侧,殷阎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听他打算说什么。 表情玩味,似有深意。 “我……”池恩此前是见过殷阎这个表情的——在自己实习的时候,他犯了错,殷阎不会训他半句,就只是笑着,让他自己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是打算直接把钱给我…这种行为算什么呢?唔?赠与吗?那么要附加什么条件呢?是随时撤销的民事法律行为吗?我拿了钱,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殷阎反问,分明是还带着笑的,语气却冷了下来, 殷阎不喜欢这样。 她喜欢钱,却只喜欢自己的钱。 拿人手短,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别人给的,总有一天要还回去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到……要被人包养的地步,你觉得呢?” 听出姐姐语气怏怏,池恩知道是自己越了界,低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帮忙,没有什么其它图谋。 “我知道的。”殷阎伸手揉上池恩的脑袋,算是安抚。她当然知道池恩是好意,只是这平衡好难维持,池恩冒进一步,自己能会后退百步。 如果可以,殷阎最起码希望,自己跟池恩之间只有纯粹而简单的肉体关系,要是掺了钱,反倒脏了。 在这种事情上,殷阎倔得没有道理。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是没有吃过亏。 这话题就此过去,两人不再谈及钱的事情。 殷阎给池恩买了新耳机,当天下单,第二天就收到了。 收到快递时池恩很是高兴,连着给她发了七八条消息。 殷阎坐在出租后座,耳机里是BBC的博客,看见池恩收到了,回了个“摸头”的表情。 跟K氏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DH这边已经盖过章了。 K氏那边对接的法务说他们内部流程也已经提起了,预计也就这一周就能盖完。 合同约定了从十月一日起生效,还有一个多月。 具体怎么合作,可能两边还是要再碰一下。 除了K氏,DH给不少企业都提供常法服务——只是K氏当然体量更大一些,但也没什么值得过分担心的。一般都是指定律师提供具体服务,按照实际服务内容计算工时。 殷阎记得她合同里,关于工时费部分,都是按DH宣传册写的。 高级合伙人——比如像石律这个级别的,一小时叁万到十万;而普通授薪律师,像自己或是西西,根据具体服务内容的不同,一小时是几百到几千块不等。 按照实际发生的费用,季度结算。 说实话也确实没啥新鲜的。 只不过是因为K氏当下市值高体量大,法律方面的需求自然更旺盛些,能源源不断给他们送钱罢了。 啊——衣食父母。 其后是风平浪静的一周,虽说跟K氏签约这件事还不时会被同事打探,但毕竟是对全所都有利的事情,同事们多是好奇大于其它情绪。 周五下午,殷阎照例收拾了东西,一个人跑去看电影。 只是实在是烂片,她没能忍得住中途便摸黑离了场——又心疼自己刚花的电影票钱。 整整一百二十块呢!! 从电影院出来,天已经黑了。这里离家不远,她打算溜达着回去。 周五的晚上,殷阎心情不错,边走边哼哼。 关了勿扰模式,刚过两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起电话,殷阎心不在焉,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家里没人,外卖或者快递放门口垫子上就行,谢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 “我是梁之煜。” 殷阎一惊,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梁、梁总好……”她有点结巴——这好像是一夜情以后两人第一次联系——除了那通骚扰电话。 合同已经签完返回,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再需要梁之煜找她的事情了——哪怕是合作有什么问题,也该是对接的业务法务沟通。 “这么晚,打扰了。”梁之煜声音温和,听不出情绪。 “怎么会,”殷阎对自己的客户爸爸们向来态度很好,“您有何指示?” “指示算不上,单纯提个醒,”梁之煜道,“换常法这个事情,董事会那边有人有点意见,近期可能会有动作。 “我不好直接出面阻拦,所以,可能需要你那边应付一下。” 没等殷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清楚,手机提醒,一个新的电话打了进来,未等她接起便又挂断, 【短信提醒】来自石律的消息:“紧急。小殷,请速回所里一趟。” 32威胁突现 有点意见?谁? 他们要干嘛?有什么动作? 殷阎满脑袋问号,一边往回赶一边跟梁之煜通话—— “签常年法律顾问合同这个事情,盯的人很多,谁都知道是块肥肉,”他声音低沉,却像是在说一件什么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给了你们,就是动了别人的利益……有意见的,当然大有人在。 “只是现在还没到能撕破脸的阶段——他不敢。所以我想,也不会闹得多么难看,你们这边小心应对即可。” “他”是谁? 殷阎似懂非懂。 听起来……自己——连带着DH,大概是卷进了K氏内部权力斗争里。 到DH楼下,殷阎匆匆挂了电话,赶回六楼。 大晚上的,只有零星几个律师还在工作,但整个工区依旧灯火通明。 其他人见殷阎赶过来,都显得错愕,站起身来看她。 有些奇怪,还有些慌乱。 像是——被突然闯入一般。 殷阎皱眉,刚还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候倒像是已经预演了灾难。 不过她也不是怕事的人。 径直去了石律的办公室,殷阎直接推门进去,看见屋里除了石律以外,还有几个穿着正装的陌生人。 见她人到了,其余几人回头,目光聚在殷阎身上。 为首的是个短发的女人,精瘦,干练,皮肤雪白却目光凌厉。 女人起身,递过来一张名片,道, “你好,我是AS的律师,言胜男。” “您好,”殷阎接过名片,瞥了一眼。 ZS——殷阎是知道的,就是K氏之前常年合作的律所,两边的合同今年到期——也就是说,马上要被DH取代。 “请问有何贵干?” 言胜男声音冷峻而清晰,没有什么寒暄,道,“我谨代表ZH接受委托人委托,对本次K氏与DH律所签署常年法律顾问合作事宜,开展合规调查。” 她推了一下眼镜,有阵阵寒光闪过,道,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是委托书与授权书的扫描件,如有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原件供您确认。” “我们将会从本次合作的磋商程序、签署流程等各个方面进行调查,作为第一责任人和实际对接律师,我们也将对您本人开展一系列沟通察访,请知悉。” “在调查过程中获取到的一切商业秘密或个人隐私,均会受到严格保密,请放心,我们已经草拟了NDA条款,如果您对我方提供的合同模板有任何意见,可以随时提出。” “在调查实际开始之前,需要与您明确的是,本着对委托人负责的基本原则,我方将根据本次实际调查情况出具结论报告,结论内容可能会在事实上影响贵所与K氏签署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之法律效力;如果我们查明,在本次合同签署中过程中确实存在诸如商业贿赂、利益输送等违规违法行为,我方将会向监察部门进行检举。 “对您本人——我想您也是清楚的,我们会根据实际调查情况,直接向律协进行投诉,律协将会根据具体行为,对您作出训诫、通报批评、谴责或是取消会员资格等行业处分;涉嫌违法犯罪的,会提交至司法机关,您可能会被吊销律师执照——主管部门亦会对您所在律师事务所进行处罚。” “以上,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想,如果有任何需要告知我们的,在合规调查尚未正式开启之前——也就是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 殷阎佩服言胜男作为一个职业律师清晰的逻辑和语言能力,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表达清晰又压迫感十足;只是,实在烦透了她那种居高临下如同审判犯人一般的语气,恨不得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字甩在殷阎脸上。 来者不善。 一迭文件被递到殷阎面前,言胜男依旧冷得像个冰雕,问, “现在,您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殷阎皱眉,脑子转得飞快。 原来这就是梁之煜刚电话里提到的——“有点动作”。 备注:“NDA” 即non-disclosure agreement ,保密协议 33上钩 殷阎没有搭话,只伸手接过了言胜男递过来的材料,翻到授权委托书页。 落款处,K氏盖了一个鲜红的——财务专用章,还有几个人龙飞凤舞的签名。 “不太对吧,言律师。”殷阎举起那张纸—— “授权委托——而非款项收付行为,怎么会盖财务章呢?” “您——或者说AS,代表的到底是K氏呢,还是…某个第叁方。” “如果是任一第叁方,对我们的合作开启合规调查……属实无稽之谈了,根据合同中约定的保密条款,我方不得向任何第叁人透露有关合同签署的任何信息;如果是K氏,这里起码应该是集团的公章…您说呢?” “我们代表的自然是K氏。”言胜男皱眉,她承认这里存在效力瑕疵,但事出紧急,她能拿到的材料就只有这些。 “只是现在已是周五晚上,他们内部请章流程延误,至迟下周一,我会补充提供一份公章的委托授权书过来。这样处理,您可以接受吗?” 殷阎耸肩,她本来也没指望着靠一个章的瑕疵就把事情应付过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躲不过——她就不躲了。 “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呢?”殷阎反问。 “我们列举了一个清单,具体事项都列在里面,您看一下。”言胜男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如果有任何问题——或是提供有困难的,请随时与我沟通——我的联系方式在名片上。” “此外,我们希望您这边至迟叁天内提供相应材料,也就是下周一下午7点——” “至少叁个工作日,而非叁天。”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石律突然开口,不怒自威,“殷律师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希望因为这个事情占用她太多精力,更不想影响她正常的休息。” 殷阎很清楚石总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签合同本就是双方达成合意的结果,如果出现合规风险,首要是进行企业自查。我也想问问,K氏内部的合规程序如何了?还是说,贵所已经认准了,仅我们DH单方存在违规风险?” “当然…不是。”言胜男一时词穷。作为律师,她自然身经百战,只是在石律面前,还是嫩了点。 “所以K氏那边需要接受调查的人是谁呢?”殷阎顺着石律的话向下追问——这个坑,她不信言胜男不跳。 “目前…还未收到通知。”言胜男推了下眼镜掩饰自己的慌乱,“两边…肯定会保持相对同步的调查程序。” “如果我直接告诉你,这个合同我是跟谁对接的,会更方便你们开展工作吗?”殷阎主动抛出一个看起来极善意的问题。 “那是自然。”言胜男应道——她确实是很仓促地拿到这些材料,还不清楚前因后果就被领导要求过来对DH律所尤其是那个叫殷阎的女律师开展调查。 就今年没能跟K氏续约这件事,全AS上下都极不开心,阴云笼了好几天都没能散去。 合伙人们问责了几轮,律师们的业绩受到影响不说,少了一个这样大体量的客户,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单是行业舆论风评这一条就够让人糟心了。 幸好K氏跟DH的合同十月以后才会生效,且目前这个事情还只是几方的内部消息。 如果真被她发现,合同签署过程有猫腻、不合规、存在风险——DH跟K氏的合作,肯定会被叫停。 对AS来说,这事情还不算尘埃落定——还有转折的余地。 “辛苦您提供一下K氏那边与您对接的员工名单,”言胜男表情严肃,“我们会同步开启合规调查。” 果然,上钩了。 “好的,您可以记一下名字,”殷阎倾身过来,一脸正经,道,“他姓梁,梁山的梁,叫梁之煜。” 34添麻烦 言胜男前一秒还认真地在备忘录上记名字,后一秒,听见“梁之煜”叁个字,她怔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谁都听出来她是被殷阎戏弄了。 梁之煜,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梁总求着想跟他们DH合作吧?还是说她言胜男有本事能查到梁总身上? …… 言胜男抬头,几乎算是瞪着她。 见玩笑开大了,殷阎只得解释,道,“真的是梁总直接跟我沟通的,不信您可以去找他核实——包括签署的常法合同,除了落款处的合同章、授权书上的公章以外,还有他本人的签名。那个合同的副本,我想K氏那边肯定已经给您提供过了。” 言胜男一怔,让助手把那份合同的复印件递过来翻了几页——殷阎说的确实是实话。 也怪她根本没来得及看老大给的东西,只忙着准备合规调查的材料了。 如果梁总签了字,最起码证明与DH签约这件事,是他知道并且支持的。 啧,如果把梁总也搅和进来,事情反倒复杂了。 “事情我们知道了,会配合你们的工作,”石律接过话来,“下周五之前,肯定把所有需要的材料提供过去。” 不动声色地将材料提交时间又延后了两天。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耽误你们休息了。” 是逐客令。 言胜男自然听得出石律的话外音,起身准备离开。 离开石律办公室前,她回头看了殷阎一眼,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晦暗, “您这边提供过来的任何材料,如果存在虚构伪造的部分……事情的性质就会完全不一样了,我想您一定明白的…希望相互配合…”她推了一下眼镜,几乎是冷笑了一声,道, “那就,辛苦殷律师了。” 殷阎耸肩,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原本出于礼貌,她应该去送的。 等那一行人完全离开,石律摘了眼镜按压眉心,仰靠上椅背,打了个哈欠。 平常这个点,他都快要上床休息了。 “不、不好意思啊石律,这大晚上的……”殷阎总觉得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无论如何也不该打扰到石律。 “嗯?你不用道歉,”石律道,语气没了刚才的生硬强势,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和蔼,“一群不速之客,是他们没礼貌。” 看殷阎愁眉不展,石律安慰道,“怎么了,担心啦?” “那女的…说得也太吓人了…还要诛连到所里来…”殷阎扭捏道。 “都是标准话术而已,就是为了吓唬人。你没看刚才那位女同志,说的那么流利,估计早都背下能脱口而出了。 “说实话,我之前就猜到了这个事情会引的某些人不高兴,这么多律所都盯着的肥肉落到我们DH嘴里,有的是人气得牙根痒痒……只是没想到是AS率先发难,不过手段还算体面。” 石律很是冷静,“他们那个清单我刚看了一下,要提供的多是些中规中矩的材料,要是准备起来有困难,我跟其他几个组长商量一下,让他们帮你。 “至于有些敏感材料,是否要提供给AS,你自己定夺。 “还有什么需要我出面沟通调停的,直接跟我说就行。” 一瞬间殷阎有些想哭。 AS那边要她下周一提供所有材料,被石律生生改到了下周五,留给她一整周的时间去准备。 要不是石律那几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她这整个周末都别想安生,铁定得忙个通宵。 “谢谢您!我肯定好好准备,不给所里——不给您抹黑。”她有些语无伦次,只是道谢。 自始至终石律也没有怀疑或是斥骂她半句。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石律笑道,“下周再想这些事情吧。” “那您呢,怎么回家——”可能有些冒犯,殷阎却还是问出了口。 “我啊,我估计不回了,今儿晚上在这里睡。”石律乐呵呵道,“我在所里备的有枕头被褥,不用管我。年龄大了,晚上有点看不清,开车有些危险。” “我可以给您当司机送您回去。”殷阎连说。 “不用,不用。明天早上跟芬兰办公室那边定了个会,有点时差,我可能得提前准备一下。你赶快回家吧,周五了,早点休息。” 殷阎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听石律的话,离开他办公室时轻轻把门带上。 她真讨厌给别人——尤其是石律添麻烦。 35想要了,来干我 殷阎从所里走的时候带上了电脑,虽说石律给她争取了额外的时间,但她也没有心宽到真等工作日开始了才去准备需要的材料。 越早把这事情解决了,她越能早点松一口气。 毕竟刚才,可是有一群人趾高气昂冲进DH,冲进石律办公室,打着合规检查的名号,把她的整个职业生涯还有全所的行业声誉恐吓了一圈。 对照着AS那边提供过来的合规检查清单,殷阎仔细勾起来。 确实如同石律说的,都是些中规中矩的调查内容,还在显眼处标注了——“机密,仅供K氏内部合规调查使用,严禁外泄”。 他们那边给过来的NDA也还算合理,没有过分减损殷阎的权利或是己方的义务。 殷阎闭上眼睛,还能想起刚言胜男把这些东西递给自己时候的表情。 她冷漠又坚毅。 奇了怪了,殷阎觉得自己现一点都不讨厌她。 清单上的内容大概是叁块。 其一是关于本次合作情况的具体调查——包括K氏如何对外宣布终止与AS的常法合作、如何对外发布招标信息;DH是怎么参与投标的,递交了哪些材料,并如何通过一轮轮的筛选。 其二是关于合同本身——签署过程中是否存在利益输送、双方联系人是否存在亲缘关系、是否存在商业贿赂行为、是否存在合作标的额虚标之类的情况、是否存在虚开增值税发票之类的情况等等。 其叁则是关于她本人。 殷阎有些皱眉,这张单子实在是无聊且过分了点,难怪要签NDA呢,就差让她把自己的户口本扫描件都附上去了。 “个人基本信息、职位、月收入、工作经历、社保缴纳情况、银行卡账号及开户行、案件代理情况展示”这些东西她还能忍,“婚姻状况、身体状况”她倒也不介意告诉AS那边,只是—— “父母姓名、工作情况、养老保险缴纳情况、现居地”之类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殷阎想不懂,问她妈的养老保险是要做什么?要帮她交还是? 不过鉴于第叁部分东西最好写,殷阎准备先整理这些。 “殷阎,女,出生于1995年8月20日,籍贯……” 她写得飞快,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从大学毕业到律师执业的全过程。 在“曾经代理过的重大案件罗列”这一栏,她填的是“因与委托人签署的委托协议中保密条款的限制,此处无法罗列,具体案件请通过公开渠道——如裁判文书公开网,检索我的姓名获取相应文书”。 偷懒,同时合理。 整张单子填写都还算顺畅,直到家庭情况这一部分。 殷阎简单介绍了一下妈咪的情况,但是在“父亲”那一栏中,她皱眉,只简单地填上一句—— “王东,无业,死亡。” 烦了,看见这两个字她心情就会很不好。 干什么非得让她想起来那个人。 他妈的。 把笔甩向一边,殷阎猛地起身,又扣了电脑。 今儿就到此为止吧。 殷阎知道自己还有一大堆要准备的材料,可——也确实不急这一时半会不是? 大晚上的,她的脑子早都不转了。 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不知道小狗睡了没有。 解锁手机,殷阎按开跟池恩的对话框,发了自己家的定位。 她确实不喜欢生人造访,但——池恩可以是个例外。 两人此前也从未在殷阎家里做过。 “六楼,618。” 她附上准确的门牌号,还有一条叁秒的语音—— “想要了,来干我。” 36收拾 池恩还没睡,他心烦意乱的。 上个周末因为自己说了冒犯的话,这一整周姐姐都没有怎么搭理他。 他想道歉,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去接殷阎下班又怕被其他同事看见。 两人的关系本来不至于这样偷偷摸摸,但池恩总觉得,在殷阎心里,自己是见不得光的。 考试还有一个月——准确的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池恩烦躁得厉害,错误率直线上升不说,几乎根本没有耐心去把一整套模拟题做完。 烦。 这天晚上也是,池恩强迫自己好好复习,现在不是能分心的时候。 他分明答应了自己一定不会二战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家里,都给他的人生规划得清楚。明年有明年的安排,无论自己本科毕业后是准备继续读书还是直接工作,他都没有额外的时间再准备一次考试。 换言之,池恩承担不了考试失败的后果——所以必须在今年一次性通过这个操蛋的考试。 只是——这些题,怎么都他妈的这么离谱。 按照之前池恩自己的备考计划,最后一个月应该是集中记忆加上复习错题的时候。 现在可倒好,别说错题了,他许多之前一次性答对的题,现在都开始出现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今年刑法多选题要是还考观点展示,他铁定完蛋。 操,压力好大。 辅导教材跟他自己写的笔记堆迭在一起,摞在他面前,池恩只觉得那些题一个个张牙舞爪,而自己毫无生机死气沉沉。 低头一看,嗯,自己是一潭死水,裤裆里的那根东西倒是…朝气蓬勃。 就好像是他越烦躁,鸡巴越梆硬。 撑着个帐篷,他反倒更没法好好看书了——在裤子里无论怎么摆放都不舒服。 可要是掏出来露在外面…… 池恩想了想那个画面——上半身,自己趴在桌上写笔记;下半身,一根油光水滑的粗硬鸡巴直直杵在空气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性癖这么奇怪——考试真题。 使劲甩头,池恩想去好好洗个脸——或者冷水澡也行。 手机这时候亮了起来,是姐姐。 一个定位,一个门牌号,还有——一段语音。 点击,播放。 像是被闪电集中一般,池恩一个激灵,酥麻的感觉从脚后跟直直冲上头顶。 操! 他起身,赶快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还好,没射呢。 过去这一年,他不算是突飞猛进吧,至少也是身经百战,起码已经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敏感和早泄。 胡乱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冲去厕所梳了几下头发。 要是早知道姐姐今天晚上会发消息,池恩铁定会提前叁个小时做准备收拾自己了。 现在…没时间了。 姐姐想要他,他就得立刻赶到。 电脑课本一股脑塞进包里,池恩抓了车钥匙,一脚油门往殷阎给的地址奔去,半分钟不敢耽搁。 殷阎知道池恩过来要点时间,两人不住在一个区,哪怕城市环线深夜车少,也得半小时起步。 殷阎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周围,叹一口气。 自己的毛绒娃娃乱七八糟散在各个地方,脱下来的内衣被她顺手搭在沙发扶手,客厅的地板正中间是她之前做运动时候铺的瑜伽垫,两周了,还躺在地板上,一直没有卷起来。 所以她不喜欢有客人拜访——实在是懒得收拾。 起身随便处理了一下,殷阎转头一看,软凳上还摆着自己的——呃,小玩具。 她这周一直在这里自慰来着…… 家里不少地方都散落着她买的各种玩具,功能五花八门——吮吸的震动的能自加热的;长得像包子像兔子像海豚的…… 殷阎自己也不太记得她到底有多少个玩具,只是习惯了有新品就买来试试——大概。 手忙脚乱把软凳上那个亮粉色的震动棒收进卧室床头柜,殷阎又看见枕头边还躺着一个淡蓝色的小海豚。 完了,短时间内她怕是收拾不完了。 37谢谢 池恩站在门口,有些拘谨。 这是他第一次来殷阎家里,按照礼节,自己是不是应该至少带点礼物过来? 可是他着急赶过来,完全忘记了。 摸出手机,池恩先是给殷阎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在门口了,又轻轻敲了门。 等殷阎过来开门的时候,池恩快速打开了购物软件,下单了些香薰和摆件。 殷阎这时候正抱着脏衣服往洗衣机里塞,听是池恩来了,又抬手看了下时间—— 还不到十二点。 这孩子可别超速被拍到啊…… “来了。”殷阎轻声答应,一边走去开门一边将落在地上的抱枕踢到窗帘旁边——这屋子的落地窗被她装了两层窗帘——中间还夹着一层实验室用的遮光布。 阳光透不进来,更关键是,保护隐私。 殷阎喜欢这样,家里是专属于她一人的地方,未经允许,谁都不能进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打开门,她侧着身子邀池恩进来。 殷阎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穿得随意,极宽松的印花T恤盖过屁股,没穿裤子——白皙修长且润泽光滑的两条腿露在外面,赤脚踩在地上。 没有了平日里精致的妆容,殷阎这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块莹白的璞玉,纯净而清丽。 池恩一时脸红,眼神飘忽躲闪,便只低着头,快步跟进来。 殷阎没跟他有什么寒暄,自顾自往里走,拨拢着头发又伸手指了一下沙发,道, “不用换鞋,可以光脚。包跟外套,放那儿就行。” “啊好。” 池恩听话,把东西放好,又小心而乖巧地坐在那里,开始手足无措。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哪那都陌生,可四处张望又显得没有礼貌,所以便只能手肘杵着膝盖,两眼空空地盯着面前墙上的幕布——哪怕上面什么也没有。 殷阎没怎么招待池恩,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去冰箱拿了个可乐递给他,自己启了一罐常温的。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殷阎觉得是自己依偎在了池恩身上。 嘶——怎么说呢。 虽说一个小时以前,两人都是挺性致盎然的。 可再汹涌的欲望也抵不过一个人收拾了半小时屋子,另一个人开了半小时车。 枯燥乏味的日常足以杀死任何激情与浪漫。 池恩倒是随时能硬——殷阎却没办法时刻保持发情状态。 偏过脑袋靠在小男孩肩膀上,殷阎闭上眼睛,感受池恩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像是Byredo雪松,很好闻。 原本是有些清冽的味道,殷阎却觉得暖呼呼的,好像在黑暗中能看见池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朝自己跑过来,朝气蓬勃,坦率赤诚。 时间慢了几步,两人贴得很近,近到——殷阎可以听见身边人的呼吸与心跳。 蓬勃的、柔和的、真挚的、和自己分享体温与高潮的、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身边的池恩…… 殷阎觉得内心平和而惬意,甚至觉得……满足。 可能今天晚上,她本就是想找个人陪着自己罢了——仅此而已。 一年前,大概也是同样的日子,她工作不顺受了委屈,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天台,心里的空虚无处排解,向池恩下了手。 罪恶感自然是有的,但抵不住池恩的执着和热情。 她原本真以为只是偶一为之的事情,池恩却直到今天——还陪在她身边。 低下头,额前的发丝落下来挡住了脸。 殷阎小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什么?” 那声音太过于微弱,池恩没听清楚。 “谢谢。” 她又重复一遍,仰头在池恩脸颊处落下个轻轻的吻,道,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全部归零。 殷阎27岁了。 38生日快乐 池恩先是震惊,再是慌乱。 他没准备任何礼物,没有鲜花和蛋糕,怎么能算是陪姐姐过了生日呢? 他着急忙慌掏出手机, “可能会有24小时营业的蛋糕店的,我找一下,然后我去——” 意识到这大晚上买到生日蛋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池恩一瞬间有些颓然。 “对不起,”他呢喃着,“我不知道……” “怎么又道歉,”殷阎仰头,咧开嘴笑得温柔,道,“明明是因为我没告诉你。” 殷阎耸肩,仰头灌了口可乐, “再说了,我从来…从来都不喜欢过生日。” 殷阎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些一股脑涌上来的回忆。 “最起码——最起码也要吃个蛋糕。”池恩有些坚持,姐姐27岁的生日,不该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这个点哪还有地方卖蛋糕啦,”殷阎笑出声来,“这大晚上的,蛋糕店老板也是要休息的。” “那、那除了蛋糕呢,还有什么姐姐想做的事情吗?”池恩不甘心,又问,“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事情吗?” “唔,你这么一问,好像还真有。”殷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有些兴奋道,“拿上车钥匙,带我去一趟红枫公园吧。” 直到车开出来十几分钟,池恩依旧不知道殷阎大晚上的去红枫公园做什么。 红枫公园离市区太远,说是公园,实则依山而建,海拔相对高出不少。 不算是个能快去快回的目的地,所以池恩又中途停下来,在便利店买了零食饮料。 坐在车副驾,殷阎这时候兴致勃勃,见池恩有些疑惑,才想起来解释一句—— “我很喜欢红枫公园,沿着环山公路一直往上开,足够高的地方,能俯瞰整个宁玺市呢。 “我大学的时候跟舍友去过几次,我在公园里溜达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来《爱乐之城》里的格里菲斯公园——你记得吗?我们一起看过的——在格里菲斯公园,米娅和塞巴斯蒂安一起跳了第一支舞。 “我查过,红枫公园是全宁玺还海拔最高的地方,如果是深夜,站在最高点,应该能看到很多星星吧。” “但是我不敢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去那种地方,总觉得不太安全……可是如果你陪着我的话,我大概就不会害怕了。 “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看星星哎。” 殷阎像是说给池恩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提起《爱乐之城》和星星的时候,她嫣然一笑,温柔得不像话。 池恩一愣,强忍住想要拥吻她的欲望,猛踩油门。 分明已是深夜,两人却都因为兴奋而困意全无。 到红枫公园时已是凌晨一点半,这地方离市区很远,深夜更是看不见半个人影。 周遭很黑,只有隔几步竖着的路灯闪着昏暗的灯。 公园前门的招牌还亮着,上面写了些游览建议还有注意事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换新过。 路上是散落的花和叶子。 公园夜间本该是不开放的,但不知怎的,大门口的栏杆却是抬起的。 池恩没受什么阻拦便开车顺利进了公园,沿着环山的路,一直一直往高处开。 道路两旁的树生得葱郁,这里生态保护的很好,不时有小动物从车灯前面窜过去。 殷阎能听见车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像是猫头鹰? 气氛本该是恐怖的——深夜的远郊,在监控无法覆盖的地方;环山公路,疾驰的黑车,耳边是渗人的鸟叫。 殷阎却觉得好开心——简直是她近几年过的最畅快的一个生日了。 车在山顶停稳,殷阎蹦跳着下车,张开胳膊,感受着混着花香的习习凉风扑在脸上。 她抬头,看见漫天的繁星。 闪烁着、灿烂着,美得好不真切,像是一伸手便能触到。 殷阎有些想哭,可能是璀璨的星辰落进了眼睛里。 一回头,池恩捧着一个小小的杯子蛋糕,慢慢走过来。 那蛋糕太小,只有巴掌大,围着一圈奶油,顶上放着一个小草莓——盒子上还贴着便利店的标签。 “实在买不着蜡烛,”池恩扁扁嘴,有些无奈,道,“只有这个了。” 他从包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盒仙女棒来——在殷阎老家会把这种小烟火叫“呲花”。 摸出打火机,点燃的两根仙女棒,池恩自己留一根,递给殷阎一根。 莹白的烟火在殷阎面前闪烁,映照着男孩子笑容烂漫明朗。 “现在还不算太晚,”池恩说, ——“生日快乐。” 39他们在星空下接吻h 一颗亮白的星子划过天际一闪而过 八九月份,正是英仙座流星雨最容易观测的时候。 殷阎和池恩在星空下接吻。 男孩搂着她,手掌紧扣着她的腰,裹紧了,像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 两人的唇迭在一起,池恩吻得急切而用力,吮住了不住后退瑟缩的香泽,近乎失控一般地索取。 殷阎嘴里满满的尽是橘子水的味道,混着小狗炽热的喘息。 两人的欲火在同一时间被点燃。 出门仓促,殷阎没有换衣服,只额外穿了一条刚好能盖住屁股的短裙。 没穿内衣,充血的奶尖儿隔着松垮的T恤凸起明显,连带着胸口粉色的小熊印花都显得萎靡色情。 随即,那衣服被撩起,推高了堆在殷阎锁骨下面。 没了布料的阻拦,两团雪白的乳肉兔子一样跳脱到池恩脸前,香温玉软,皮肤嫩得吹弹可破。 池恩红了眼,低头含住一只,细细咂吮,又伸手抚上另一只,拇指在乳首处施力磨蹭,引得那樱果似是更挺翘了些。 一点点钝痛混着快感从胸口处溢至殷阎全身,从头到脚,一阵又一阵酥麻。 池恩有些放肆,可殷阎准了。 男人勃起的肉刃隔着裤子,炽热蓬勃,硬的像铁,杵在她的大腿根,好像是无声的威胁。 “我…可以吗……”池恩喘着粗气,低头和殷阎对视——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却湿漉漉的。 “…去、去车里。”殷阎答得含混,她实在没有打野战的癖好。 “好…我们去车上。” 池恩的声音低哑,带着动情的潮气。 即使拽开车门的时候,两人依旧抱在一起。 殷阎觉得自己几乎是摔进后座的,后背着力,胸口跟着发闷。 随即池恩便覆了上来,一手撑在她脸侧,膝盖极熟稔地挤进了她两腿之间。 车里空间狭窄逼仄,没给两人预留多少发挥的余地。 殷阎的一条腿被他捞起,架在自己肩上。 这个姿势过分羞耻,像是身体被完全打开一样,平日里殷阎总是不愿意的——可现在,似乎也无所谓了。 池恩扶着前排的椅背,勉强直起身子,掏出骇人的性器——青筋暴起,带着昂扬的弧度。 “委屈一下……”他低声道,随即转头,轻吻殷阎大腿内侧。 短裙被推高,露出浅色的内裤来—— “姐姐湿了。”池恩咧嘴,声音戏谑欣喜——他分明看见晶莹的爱液濡湿了胯间那片薄薄的布料,在内裤上显出清晰的水痕来。 “闭嘴。”殷阎伸手拽过池恩的领口,仰头吻住了他。 不然,还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些什么让自己面红耳赤的话。 殷阎当然知道自己湿了,动情的不是池恩一个,刚两人接吻的时候她便已觉得两腿之间泥泞不堪。 再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池恩握紧自己的肉刃,抵在滑腻的穴口,一个挺身,连根没入。 过分的酸胀让殷阎一时失声,呻吟声堵在喉头,只剩下声声呜咽。 受限于车内的环境,池恩没办法像平日里那样大开大合,却依旧操得用力,即使是小幅度的抽送也是缓缓撤出又狠狠操回,撞得殷阎小腹酸软,整个人都跟着颤。 车身跟着池恩的动作轻微摇晃,闭上眼,殷阎恍惚觉得自己像是浮在水面上,水一动,她便跟着动,摇摇晃晃,欲波荡漾。 40他们在宇宙的注视下,近乎疯狂地做爱 毕竟还是八月,哪怕是深夜,哪怕是山顶,哪怕开了空调,也经不住这样的动作——不过一会,殷阎便已是香汗淋漓,整个身体都因情欲裹上潮红。 汗水沾湿脸侧,鬓发粘在脖子上,有些不舒服。 池恩看见了,却没有伸手帮她扯来纸巾,反倒是低头,细细舔舐着殷阎的脖颈,连亲带吮,动作轻柔。身下却是愈发用力,臀肉碰撞,发出清脆而萎靡的撞击声。 凶器骇人狰狞,每一次都要操进最深的地方,抵着那片敏感脆弱的软肉使劲欺负。 之前在殷阎手底下实习的时候,池恩温顺乖巧,殷阎是前辈,所以他言听计从,从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在这种事情上,他又总是顶撞姐姐,顶撞到——殷阎承受不住那灭顶的快感,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都不住地颤,嗲着嗓子,求他轻一点。 “姐姐是我的。”池恩声音闷沉低哑,目光却凌厉霸道,抓在她腰身上的掌用力了几分,不容拒绝般让两人的交合更紧密了些,见殷阎不应,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 殷阎被汹涌而磨人的快感迷了心智,失神地痉挛,只顺着池恩的话喃喃—— “嗯……我是你的……” 殷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疯过了。 她坐在池恩身上,后背贴紧了男人的胸膛。 嫣红紧致的穴含紧了池恩肿硬骇人的凶器,腿被分开到一个很极致的弧度,折成M形,几乎是完全打开了下半身。 殷阎脑袋晕乎,任由池恩摆布——两条腿被托高,身体被摆成了给小孩把尿那个姿势。 池恩在她耳边一声声低喘,像是催情的魔咒。 他伸手挑起殷阎的下巴,引着她抬头,看前面那个镜子。 “看啊,看啊……” 那声音撒娇中带着诱惑,池恩求她睁眼,要殷阎抬头。 从车前的中央后视镜里,殷阎能清楚看到池恩是怎么操她的,那炽热狰狞的肉刃是如何挤进那狭窄的穴口,又是如何在抽出时带出花穴内部的层层软肉,引得爱液顺着两人交合处往下淌。 “呃…啊,太深了…慢一点…别…嗯…”绵软而魅惑的声音从殷阎口中溢出来,裹着情潮又带着克制。 殷阎分明羞耻得不愿睁眼,腰身却本能般摇摆起伏。 迷乱中,她与镜中的自己对视——那双眼里蕴着深沉的欲望,直白汹涌,吞噬了她的全部理性和克制。 池恩却没想这样简单将她送上巅峰,像是有意折磨一般,缓缓抽出再狠狠送入,又伸手捻住那极为敏感的点,轻轻捻着。 ——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足以让殷阎蜷着脚趾失声尖叫。 池恩的变态欲望在胸膛里膨胀,他加快了操干的速度,加重了手指尖的力度… 殷阎的整个身子痉挛着,两条被架高的腿不住地抖。 本能让她想要并紧双腿,池恩却把她的下半身分得更开了些。 “啊…嗯…前面…别啊……” 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殷阎本能般仰起头,整个人靠在池恩的肩颈窝,呻吟声愈发急促高昂。 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没有人能听见她尖锐的呻吟和娇喘,所以池恩有意让她叫的再大声一点。 脑中一阵阵发白,殷阎微阖着眼,脑中愈发迷乱茫然。 透过天窗,她能看到外面的星空。 她与池恩在宇宙的注视下,凭着本能近乎疯狂地做爱。 41喜欢这样 折腾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池恩开车几十分钟赶回来。 还好是周末。 回家时已近天亮,天上只剩几颗亮眼的星子。 殷阎坐在副驾驶,半梦半醒看向东边——有一点点鱼肚白从天边泛了起来。 上次这样通宵不眠,还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候她最喜欢的电影全球首映,她拽着陈歆从学校里翻墙出来,看完电影是凌晨三点半,宿舍锁了楼门,他们回不去,就在学校附近溜达。 陈歆一脸兴奋地说他前两天看了某个红圈所的招聘简章,自己除了英语水平差一点,其他都是够格的,如果毕业以后可以直接进那个所工作,他们以后的生活会轻松不少。 殷阎当时甚至没有实习过,对这些事情没有概念,就只是点头回应,脑袋里却还想着刚看的电影——殷阎最喜欢的角色被导演写死了,她只想骂人。 两个人绕着学校走了一大圈,直到路边开始有卖早点的小商贩摆摊,环卫大爷扫着地哼唱着些老歌。 “我绝对、我一定可以让你…让我们过上很好的生活的。”陈歆跟她十指相扣,说得认真。 黑框眼镜下,陈歆带着勃勃雄心,目光如炬,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殷阎有些愣神,手被他抓疼了,就咧嘴笑,说“当然啦,我相信你”。 不喜欢触景生情,大概是因为到了这个时间,她就又想起陈歆罢了——大学时候,连着三年,她的生日都是陈歆帮她庆祝的。 只是稍微想起了他,而不是想他——这不一样。 回家,殷阎把鞋甩到一边,一头扎进沙发。 极乐之后却总还要回到现实,殷阎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全身上下都又酸又困,像是快要散架。 池恩脱了外套,去卫生间转了一圈,往浴缸里放了热水。 “先洗一洗,再睡觉,好不好。”他蹲在殷阎旁边,好声好气地哄——殷阎却像是已经睡着了。 将殷阎打横了抱起来,又帮她简单擦洗了一下,池恩用浴巾将她裹紧了,重新放回沙发上。 像一个美味的毛巾卷。 再睁眼时已近中午,殷阎被饿醒,睁眼时看见池恩已经叫好了外卖,摆在桌上。 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麻辣烫总是没错的。 她昏昏沉沉地起身,坐在沙发上揉眼睛,一抬头看见池恩在旁边小桌上学习。 到底是年轻——殷阎在心里默默感叹——六年前,大概她也是可以的,通宵以后还能去上早八的课。 池恩也觉得安心,复习效率极高,几乎没怎么分心,手机扔在一旁,三四个小时没看一眼。 见殷阎醒了,他也合了书,凑过来陪她吃饭。 “有点凉了,送过来有一阵了。”池恩道,掰开筷子递给殷阎,“我端去微波炉热一下……” “没事,温的。”殷阎伸了个懒腰,“刚好吃。” 茼蒿、鱼豆腐、青笋还有油豆皮,都是她喜欢吃的。 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 下午的话,大概殷阎会继续准备那个合规审查的材料,池恩认真复习。 挺好,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相互陪伴又不会互相打扰。 殷阎喜欢这样。 42好奇心 吃完饭,材料被重新摆上茶几。 殷阎在沙发边儿盘腿坐下,看哪些材料是她现在就可以提供的,哪些东西要等去所里了才能找到。 关于本次合作情况的具体调查这里,K氏大概是六月中的时候在公司官网的公告栏部分宣布了将于九月底结束与AS的合作关系,并发布了一系列供应商招标信息。除了官网,各种媒体的官号也能查询到这些信息。 只是当时没有引起外界过多的重视——大多是觉得K氏直接跟AS续约的可能性也不小,这样的公告大概率只是做个形式。 七月初的时候,宁玺市本地不少律所——包括殷阎所在的DH,还有些外地律所在宁玺的办事机构,都给K氏提交了投标材料,一般会包括律所介绍手册、获奖说明、案例展示及对外保密的报价单。 随后,一整个七月,K氏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进展,各个律所递上去的投标材料都像是石沉大海,哪怕一遍遍催K氏对接人,得到的反馈也只是“公司内部正在决议”。 到八月初,DH的合伙人们已经几乎认准了K氏那边内定了打算合作的所。殷阎不清楚前因后果,只听说有个一直拿不下来的困难客户,便自告奋勇跟石律说自己想试试。 石律给了她一些前期准备的材料,而后便是K氏与DH成功签约的消息——像是一颗惊雷,在宁玺市这个不大不小的法律圈子里炸开了锅。 殷阎自己复盘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离谱。 难怪——有后面这些破事情。 叹一口气,殷阎看着手边的材料,觉得这事情吧,虽然有些反直觉,但确实也是说得通的。 简单点讲,不就是——K氏招标,DH参与竞标,然后中标,最后双方顺利签约。 归根结底,让所有人都疑惑的点——包括殷阎自身、包括所里的同事、包括AS派来做合规调查员的言胜男——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问题—— 为什么K氏会选择DH。 说实话,这不是她该去深究的问题,K氏有自己的商业考虑跟决策能力,选择哪个律所都该是正常的。 可能是他们看中了DH此前的成功案例、可能是觉得DH的某位合伙人声望极高,甚至可能单纯只是觉得他们的报价足够合理,所以选择了DH。 殷阎要做的只是——向言胜男还有AS证明,DH参与K氏常法招投标的过程合规合法,没有提供虚假材料,没有伪造资质证书,更在事先没有跟K氏内部有过任何关联或者勾结,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呢? 毕竟对殷阎而言,问题还可以再进一步—— 为什么——梁之煜——会选择DH。 总不会是因为自己跟他睡了一觉。 啧,她这该死的好奇心。 如果这个事情能顺利糊弄过去,有机会她一定要找梁之煜问个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其后的缘由。 当时去参与投标的事情不是她跟进的,竞标材料自然也不在她手里,只能下周去所里,找负责的同事要一下原件。 包括通过第一轮初筛,K氏那边给的告知函,殷阎也没有见过。 她只是听石律说了几句,大概了解了一些进展。 这一部分的材料,除了能从公开渠道获取的那一部分,其他的都不在她手里。 殷阎快速翻看了一下DH的内部架构,可能会是市场部那边有过前期的对接,只能下周一去找人问一下了。 至于这次签署的合同本身么,利益输送这种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亲缘关系更是没有——殷阎简直恨不得承认自己是个被好心人收养的孤儿。 商业贿赂——没有,更没有,怎么可能。她哪有那个钱去贿赂梁之煜,她一年的工资怕是都抵不上梁之煜的油钱。 虚标标的额、虚开发票什么的,更不可能,这是个框架合同,具体费用要以实际发生为准,现在双方还没发生费用呢,自然不会涉及这些问题。 大概又从头到尾看了一下要准备提供的材料,殷阎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没有什么不轨行为——哪怕有,也没人有证据不是? 干她们这一行的,到最后都是拼证据。 除非AS那边能找到她为了获取不当商业合作机会,给DH那边的对接人——也就是梁之煜,事实上或是承诺给予没有入账的好处——否则,这都该是一桩出人意料但合法合规的商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