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双子(兄妹1v1)》 第1章序|恶魔在人间 纸夭黧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古典语学者。主修龙语,龙语是这世上目前最为盛行的魔法语言,据说是每个魔法使都绕不开的一门语言。 此外她还辅修了精灵语,精灵语一直被誉为最优雅的语言。 但是由于种种因素,社会上目前并没有多少提供给语言学者的就业岗位,大部分毕业生唯一的谋生之路,就是成为一名老师,进入学院教孩子们学习魔法语。 另外,摆在纸夭黧面前的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她是来自高魔世界(地狱)的恶魔,但是目前打算在低魔世界(人间)生活,所以她正面临着难以调和的文化冲击,作为异族在这个与家乡不同的新世界举步维艰。 想要混入新的群体,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外表一致。 她必须隐藏自己的獠牙和魔角。把自己伪装成人类模样。 改变外观的魔法确实存在,但是获得这个魔法需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远非刚毕业的小恶魔所能承受。 但是再难混,她也不想回到老家。 跟大部分离开高魔世界的家伙一样,她比较喜欢人间,讨厌地狱。排斥混沌、野蛮、残忍、黑暗的世界。虽然没有那样的世界,就没有她。 话虽如此,只靠自己,还是很难活下去啊…… 这不,她又嫌弃工资低裸辞了。 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时,她正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郁郁寡欢。 门开了,又被关上锁住。 是哥哥回来了。 第2章吻|幼年吸血大来吞精 这哥哥是亲哥哥。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哥哥。 毕业后,她被无情轰出大学学生公寓,之后就一直跟哥哥纸鬼白住在一起。两兄妹一起挤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单间里。 还记得搬过来那天,她叼着棒棒糖,嫌弃房间寒酸,怪哥哥没用。 懒人沙发上的纸鬼白握着手柄,盯着光脑屏幕,耸了耸肩: “大小姐,若不是您要来,小人还在与人合租。换成单间后每季要多付一千房租,抱怨之前,您是不是应该先想想怎么补偿我?” 纸夭黧不屑地咬碎了糖果。 她才不管他过得怎么样呢。她决定来了,他就得开开心心地接驾。 她扶着沙发,扭身坐到一侧护手上,纤长的胳膊环在哥哥宽阔的肩膀上。 哥哥一动不动地被她按住了。 “能有幸跟我这么个大美人同居,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挑着下巴。 那自视甚高的轻狂劲,不可见的恶魔犄尾简直要翘到了天上去。 果然是他一手养大的亲妹妹。 男人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声,向后一靠压在沙发上。方便她勾住他。 美人,拿来做什么? 单纯养眼还是算了。扫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那只手生的白里透红,指节分明,腕上串着白玉手链,指甲涂成哑光的酒红色,甲床被打磨得干净漂亮,微微蜷缩,整体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确实浑身上下都是美人的标配。 可是他不需要。 因为对于双胞胎来说,自吹相貌就是互夸。他俩共用一个建模。 纸鬼白抬眸,一脸无奈地瞥向她: “真巧,这样的一个美人,鄙人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纸夭黧也不纠结这个,无视哥哥身上若有若无的排斥感,摇晃他的肩膀,唤道:“哥哥,帮我收拾行李,我懒得动了。” 虽然她之前啥也没做,连行李都是哥哥给她弄过来的。 晃荡时手串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好像她的灵魂也跟着参与撒娇。 她觉得她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今天她是打算跟他好好相处的,在努力扮演小可爱。 她这么主动,还对他笑,他应该能会意吧? 就差一个哥哥问【你不生气了?】然后她顺着台阶答【我勉为其难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纸鬼白漠然:“自己去。” 呵呵。 这诡计多端的男人是在故意制造机会让她多求求他么?欲拒还迎? 这么说他肯定是懂她了? “哥哥,你帮我嘛。”她继续撒娇道,“哥哥!” 然而除了游戏手柄按键上的手指,他身上没有一个地方动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东西要放在哪里。” “随便放。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要亲自动手。”她把吃剩的糖棍丢向垃圾桶。 投中了。 “……等我打完这个再说行吗。”哥哥说。 纸夭黧撇了撇嘴。 怎么回事。 啊—— 难道这就是电竞男吗? “什么嘛。”她忽然说,身体一动,横亘着倒进沙发,强行窝到男人怀里,柔软的身体压在人腿上。 靠在沙发一侧的脑袋往后仰,像伸懒腰一般弯曲脖颈,偏头看向光脑显示器。顺便展示一下自己漂亮的锁骨。 “是什么游戏这么好玩,比我还重要?”她问。 柔顺的黑发从她脸上一缕缕滑下,几乎要擦到地面。 男人若无其事地把光速抬起的手臂又放下,虽然是即时的闪避反应却又处处透着一股熟练。 空间这下变得狭小了。视野里还多了个人。 余光瞥见女孩白皙裸露的大腿抵在自己身上。他今天穿着纯黑的家居裤,与她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外,他长长的裤腿也跟她膝上的短裤恰好相反。成年以后妹妹就开始追求减少下半身的布料了,拼命炫耀自己的美腿。 顺着大腿一路往前,是架在沙发上微微翘起的膝盖,略带骨感,弯成漂亮的弧形。再往前是垂下去微微晃荡的小腿,暴露出主人不安分的小性子。 就好像魔女外表下藏不住的恶魔天性。 男人不留痕迹地收回视线,顺势说道:“既然你问了,我想正好有些话也该提前说清楚。第一,想要待在这里,以后你必须陪我玩游戏——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游戏叫什么。” 纸夭黧回头瞪眼。 这家伙跟妹妹还这么立规矩? “好你个妖龙!现在你就敢要人陪你打游戏,以后你要怎样我都不敢想了。” “不愿意的话,”男人面不改色地说,“趁着行李还没打开,好走不送。” 纸夭黧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愿意就走? 这搬出去了她一个待业的应届毕业生能住哪里,就算后面就业了有钱,找房也是要花时间的,那期间也需要落脚之地。更何况,她这行根本发不了财。自己租房的话,得把一半的工资都拿来付房租。如果真要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回到地狱算了。 可是她不想回地狱。 目前看来,想要留在人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哥哥这儿凑合。 人间,有人间的游戏规则和世界法则框着。她既不能给自己变个高薪的工作出来,也不能暗中操控彩票的结果。只能跟普通人一个玩法。 倒是叫无耻的恶魔,用这么一个租来的小破房子趁火打劫威胁上了。 更可气的是,她还偏偏没有拒绝的本钱。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是如何狠得下心的?”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情绪拽了起来,“你这个臭哥哥不疼我了呜呜……” 男人面无表情地解开衣领,任扎好的衣带松开落入妹妹手心:“第二条。房租暂时不用你出,但是水电费AA。” 纸夭黧把领带往他身上一甩。游戏可以忍,这必不能忍:“没钱,我一分钱也没有。这年头学语言的根本找不着工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找得到。毕竟你还要吃饭——别指望叔叔会帮你,以后家里都不会打钱给你了。”男人用手肘压住她乱抬的腿。 “你跟叔叔说什么了?叔叔最喜欢我了,怎么会不管我?”她怒道,“差不多行了,纸鬼白,你最好是没有什么第三条要啰嗦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说下去她要咬他了。这尖牙利齿不是白长的。 “再怎么喜欢,他也只是个外人。”纸鬼白目光流转,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说道,“第三条,就等以后想到了再跟妹妹说。” “辛苦了,你说的我全都不答应。” “没有要你同意,只是通知你一下。”男人不容置喙地说道。 纸夭黧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地瘫在他身上。 公寓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光脑里的游戏声。 她越想越气,这人可还真是忙啊。 堂堂高阶魔法师,执掌深渊下三层,屠戮世界树的恶龙,她的哥哥纸鬼白,竟然会去掉魔角,伪装成普通的人类男子沉迷于人间的虚拟游戏不可自拔? 谁会想得到一个世界的君主竟然会跑到另一个世界去宅着打游戏?人间的怪物很多,但是这个级别的她还从没见过。 他们之前闹了点矛盾,但是她想通了,回头来找哥哥,哥哥既然给她开了门放她进来,为何却又不肯以礼相待?难道被冷了这段时间,他就不想要她这个妹妹了吗?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她了。 男的果然就是靠不住。 要是她有其他地方可以住就好了,哪用得着在人间受这鸟气。 而且虽然她其实也喜欢打游戏,但这不代表她也喜欢看别人打游戏。不一会儿就待腻了,想要去一边的双人床上躺尸。反正看哥哥这边暂时好像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去边上思考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拍了拍哥哥,望着悬在身上挡路的手柄,嘟嚷道:“我要走了。让开。” 哥哥却不肯抬手。 他终于也对她笑了起来。 “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她不解:“是的。放开我。” “怎么了?”哥哥的眼睛离开了尚未暂停的游戏,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为什么要走?坐得不舒服?” 被哥哥仰头注视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虽然原本是非常熟悉的眼眸和视线。 “这里不好玩。我要去睡觉了。”她胡乱挣扎,暴躁了起来,“你等会记得帮我放好我的东西就行。” “在我这里也可以睡。”男人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她伸展身体。 “……你又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她眉头一拧。 怎么有一种不太能跟得上事情的节奏的感觉?是她错过了什么吗? 哥哥又看向了光脑:“稍微忍一忍行吗,等我这把打完再上床?” “懂了,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她咬着手指,做大彻大悟状,语气讥讽,“想不到,游戏真的比我重要。” 妹妹又问【游戏还是我二选一】这种阴间问题。纸鬼白的身体一僵,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也露出了像她那样故作嘲讽的表情。 在她疑惑的打量下,悠然开口: “要接吻吗?” “什么玩意?” 刚在哥哥身上找到舒服姿势躺好的她被整懵了。 这一段话和上一段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他们之前有任何关系吗?这其中有一丝逻辑么? 哥哥继续语出惊人:“那爱爱呢?” 她呆滞:“你是不是没吃今天的药?” “都不要?那我不就只有继续玩游戏了。”男人好整以暇,用魔法打败魔法,“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 纸夭黧整个人就是一个大无语:“听说在这个世界问这种问题,会被家长打断腿。”纸鬼白毫不在意:“前提是我们得有一对人类父母。” “是啊。有人类爸爸妈妈的话,谁要来住这种破地方。”她讽刺道,“人类兄妹很少有这个年纪了还住在一起的吧。这可能就是人类大多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秘诀哦。” 哥哥盯着显示器里只剩丝血的Boss心不在焉地说:“这话说的,我们难道还不够和睦吗?人类只有情侣才会像这样同居。” “同居?兄妹之间不用这个词。我可是和你这条蠢龙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过来单纯地蹭房子罢了。” Boss倒地。 纸鬼白快速退游关机。 低头对她一笑:“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就不要装天真了吧。” “诶,”一把折扇推开了他的脸:“跟魔女说话不要凑太近,中了我的爱情魔法可是会变痴汉的。”在学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纸夭黧说道。 魔女身上自带魅惑能力,被室友喝醉了哭着坐在厕所地板上说我爱你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身子一空,她被哥哥原地抱了起来。 “你干嘛?”她慌张叫出声,急急地攀住他,“我还没有原谅你。不许碰我。” “原谅?我为什么要你原谅?”哥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也不去哪儿,就抱着她站在原地,像是还没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这让女孩不禁有些心虚,好像在空气中看见了【把难搞的妹妹丢出家门or丢窗外二选一】这么一条内心独白。 她一慌,就习惯性地展开折扇掩面。 然后壮着胆子说:“怎么不要?你难道觉得你没错?往事还没有一笔勾销,我还在生气呢,放我下来。” “这些都无所谓了。”哥哥不带一丝温度地轻笑了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那些了。” “?”纸夭黧不解地望着他。 哥哥已经不关心她讨不讨厌自己了? 他果真不喜欢她了吗? 哥哥忽然抵住她的额头。 “砰。” 炸出了一片烟花状闪光。 她感觉体内的魔力都瞬间凝固了。这是一个中断施咒类的小魔法。 “不用对我读心,我等级高你太多,读心术在我这里是无法生效的,就像魅惑魔法一样,所有魔法都不会成功。”哥哥说。 她脸上热血倒流:“唔!要你管!我就是试着玩!” 真无语,怎么一不小心就真去读他的心了。 丢死人了。 哥哥还是抱着她。“怎么能不管呢。你的魔力都是我给的……节省点用啊。” “?我自己也有修炼的,你胡说什么呢?”她脸又是一红,“少看不起人了,等我变成大魔女,像你这种蠢龙才不是我的对手。” “你当然会升上去的,因为你有我。小时候吸我的血,长大了……” “谁稀罕。”她忍不住打断道,“我说了的吧,我还没有原谅你,说不定以后——” “你说的以后不会发生。”哥哥平静地抢白了,“也不必再对我用那种魔法。因为刚好,我也很希望你听见我的心声。就算你不想听,我也会让你听。只怕你会厌烦得受不了。” 谁说她一定会厌烦了?她已经决定原谅他了,不会再折腾了。她默然心想。 哥哥接着低声说道:“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唯一的妹妹。所以就算你生气也没用,不原谅也没用,不喜欢我也没用。难道你以为这会改变什么?什么都不会变。你还是只能跟我在一起。更何况,你还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来,如果你还抱有我可能会放你离开的希望,也未免太不了解我了。” 纸夭黧用扇子完全挡住脸,遮住男人的视线。 “哥哥你的话风未免太古早了,现在的人已经不吃这一套啦。”她飞快地小幅度摇了两下扇面,给脸降降温,“还好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我是不会嫌弃你的。”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你要是觉得你有这个本事看住我的话,尽管试试,这个宇宙可是有那么多世界呢。但是……在你失败之前,就,先这样吧。” 原来这条悲观又阴暗的蠢龙是破罐子破摔了啊。 她还以为他要赶她走了。 她觉得她暗示得够明显了。就差说出她不会离开他这种话了。 人被轻轻放到床边时,她以为哥哥已经会意。 但是他为什么拿出了捆仙锁??? 一旦锁上,普通的开锁魔法就会失效,仙锁极难挣脱,她要拥有比施咒者高数倍的魔法等级才有可能解得开。 这么多年都没有拴过她,为什么偏偏现在这么做了? (并不是想被拴的意思) 她说看住她并不是真想被关啊! 纸夭黧内心疯狂刷着弹幕。 “住手。你何时有的这个捆仙锁?你不会早就想着要抓我了吧?”她气恼地拦着哥哥。 “小黧难得聪明一回。你猜的不错,我原本便打算若你不来,就拿着绳子去绑你的。” 她一听,急忙说:“别过来,既然我已经过来了,就不用这个锁了吧?” “我不会失败。”哥哥说。 “什么?” “咔嗒。” 锁上了。 捆仙锁消失不见,只剩一串金色带铃铛的手环挂在她手腕上。 哥哥手腕上戴着同样的金铃环。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铃铛平时不会响,除非你遇到了生命危险。以此为媒介,哥哥可以直接传送过去救你。”纸鬼白坐在她身边说,淡然地看着她用手扒拉金环,试图把它取下来。 她也就是试试,心知肯定弄不下来。 她一脸我已经看穿了的表情:“我猜没有遇到危险你也还是随时可以顺着它找过来,对吧?你这个邪恶的黑魔法师,做尽坏事还想师出有名,洗白自己?” 哥哥右手对着空气一握,手里就出现了捆仙锁的红线,这根红线另一头就系在她腕上。 哥哥将红绳在手上绕了几圈,悠然道:“不喜欢吗?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达咩。”她双手交叉:“我觉得你做的太过了。而且你如果真的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自信,根本就不需要用到这种魔法道具作弊。” “我说了,这是保护你的魔法。以前我给你写的魔法你全都收下了,也不多这一个。” 纸鬼白抚上她的手,又是“叮”的一声,两个金环自动吸在一起。 “???”她挣了挣,甩不开,靠在一起的手环巍然不动。 哥哥故意把手举起来,她被手环牵动,不得已跟着也高举胳膊。 手啊,我失去了你! 她心想。 然后哥哥笑着望着她无奈的模样,跪起身上床,空出来的手搂在她腰际,纸夭黧叫了两声哥哥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但人还是被迫爬到了床上,被吸附着手,跌跌撞撞地整个人趴到了他怀里。 衣物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香水味裹挟而来,将她掩埋。 这人今天穿着黑色针织衫套白衬衫,打扮得相当斯文。 但这不妨碍他内心是个禽兽。 这下她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如果哥哥不愿意善待她,她是完全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且毫无还手之力的。 就跟小时候一样……无助、被动。 她那时候多聪明,那么小,就学会要讨人欢心,迎合哥哥。 大了学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而不肯委曲求全了。 哥哥把她的手握住,压在掌心下,摩挲着徐徐说道:“来人间后,你变了许多。也该玩够了。非要住校,结交新朋友,躲着不肯见我……我都由着你了。既然已经回到了我身边,那么收下我的礼物,重新学着跟哥哥依偎在一起,嗯?”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男人胸前纯棉的布料,恍然间觉得自己就像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手,一时感到有些窒息。 这孩子没救了。 也就她现在喜欢他,所以才能忍得了吧。等过几年她不喜欢了就慢慢把他甩了。 甩得掉的话。 “我觉得,你这样对待如我这般的好孩子,不合适。”她说。 “合适的不合适的,全都做过了。现在还来计较这个,有什么意义呢?”纸鬼白语气幽幽。 她跟着想起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她的平板发出了嘀嘀嘀的叫声。 闹钟响了。 与纸鬼白音色一致的机械智能语音:“下午六点,尊贵的主人,该出去觅食了。今天天气晴,最高温度26摄氏度,大气魔力网强度中等,适宜出门。” “……” 她尴尬地窝在纸鬼白本尊怀里,“我无法解释,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千算万算,忘记关了这个风骚的闹钟。 这个声音是她用魔法好不容易调出来的,故意模仿哥哥的声线。播报的内容也是她亲手设置的,每天听着纸鬼白叫自己主人,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起码能多活三十年。 纸鬼白搂着怀抱里的妹妹半坐起身,充满玩味地在她耳边说:“怎么了?害羞什么?到点了,主人。需要我喂你吃晚饭吗?”她红着脸,被摁在折好的丝绒被上:“你就饶了我,又会怎样?” 纸鬼白捧住她的脸,插进手指迫使她面对他张开嘴,“外面确实是有数不清的世界,但是除了我身边,你无处可去。乖一点,就从,重新接受喂食开始怎么样?” 他将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拿到她眼前。这是加入了他的血炼成的补魔丹。 嘴里的手让她没法说出拒绝的话,连并拢牙关都做不到。 指尖轻点,男人将丹药推进自己嘴里,而后覆上她的,吃下了她未能表达出来的辩驳。 漫长而窒息的吻。 哥哥舌尖推动着圆润的丹药,渡入纸夭黧的口腔。因为男人的舌头已经钻进来,在里面搅动深入,所以她无法合上嘴,也难以吞咽,只能被迫保持打开的姿势,让自己的舌头不断被挑逗。丹药不断被卷走,又被送回来,一点点被交缠的唇舌与交融的唾液融化。 不知是谁的唾液从微张的嘴角流了下来。 呼吸声渐渐急促,很快转变成了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艰难吞咽声,回荡在幽暗狭小的房间里,久久不绝。 第3章幼年|只是亲亲而已哥哥你的尾巴打痛我 幼时,她与哥哥相依为命相濡以沫,辗转不同世界。 只因为她从属于一个伟大的家族: 一辈子只见过一次面的龙族太子老爹、疯掉了的八婚吸血鬼母亲、一票视他们为眼中钉的龙族元老血亲。 作为混血儿,妹妹与母亲更为相似,偏向恶鬼,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龙族的影子。她既不能化龙,也没有龙族天生的强大魔力与战斗天赋,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带着金色龙瞳的小恶魔罢了; 哥哥则相反,外表和内在都跟他那个纯血龙爹差不多,是条微微带着魔鬼特征的的恶龙。但是他远比纯血族更强,完美继承了龙族最为暴戾与恶魔最为疯狂的一面,是纯粹的混沌与黑暗的结合体,是真正的魔法天才与杀戮机器。 他们的家乡远在龙族盘踞的世界树。 在故乡的生活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些支零破碎的片段。 她记得哥哥总是一身是血的回到家,记得崩溃的母亲和在大火中燃烧的信。这些信如小山般重迭在一起,烧了小半天才全部烧完,全部都是父亲寄回来的。 还隐约记得一些争吵的碎片,她恋家,不愿意离开,哥哥说什么她不走就打断腿捆着她走之类的。哥哥的手上都是污血,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庞,那些黑色的血顺着留到了她的身上。她怀疑哥哥是不是看不见这些血,于是说了一声,哥哥还皱着眉对她笑,说这不是他的血,什么的。 记不清了。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是逃到深渊的。因为哥哥干掉了一群了不得的老龙王。 虽然其中牵扯到很多疯狂的血腥故事,但她身边只有哥哥一个正常人—— 好吧,这家伙明显就很不正常,但是他是唯一希望她活着的人。所以她别无选择,迫于形势,只能紧紧牵着他的手。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很弱,极度缺乏魔力,且几乎无法修炼,很难好转。但她只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此时龙族和哥哥都有可能要她的命,出于恶魔与生俱来的狡诈天性,在撞见前者是如何惨死的刹那,她就决定要站在哥哥这边,依附于他生存。 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因为哥哥比他们都厉害。 所以她一直忍着,装着,刻意迎合,做哥哥喜欢的事情,让哥哥满意。 如果不被喜爱,不被珍视,她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堂哥,堂姐,姑母……跟他们一样被做成人偶,被肢解,最后什么都不剩。 既不懂什么是爱恨,也没有学会分辨对错,但她已明白了何为畏惧。然而明明很害怕,她却要磕磕绊绊地一遍遍说喜欢,求哥哥不要抛弃自己。 如果哥哥不愿意接纳她,她就主动扑进他的怀抱。 受到祖上的魅魔血脉影响,她有一个很严重的恶魔裔表现就是,她很喜欢跟哥哥交颈而缠肌肤相亲,犹如小兽一般耳鬓厮磨互舔身体,喜欢跟在哥哥尾巴后面,求关注求疼爱。她表达服从与喜爱的方式就是紧紧地亲吻与拥抱。 哥哥向她张开了怀抱,于是她从恐惧与不安跌进了另一个世界。 他用獠牙翘开她的嘴唇,把舌头伸了进去,亲了很久。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以后要伸舌头知道吗?小恶魔,我这次是教你。”龙化成的小男孩咬着她的耳朵说。他的尾巴不停拍打她,显得有些急躁。 那时候他们只有六岁,那一天她刚目睹哥哥笑吟吟地扭断了表姐的脖子。就在她因为他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心跳狂奔时,他却这样肉麻地亲她。 恶龙虽然年幼,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敢做。而且没有人压得住这个原本不被允许降世的怪物。 她面色绯红气喘吁吁地倒在他怀里,不知道是因为劫后余生还是如此深入的交缠,翻涌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缓了缓,而后懵懂地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脖子:“亲这里的时候也要么?” 哥哥将她推倒在垫子上,没有立刻答复。 又湿又热的,那是哥哥在用舌头舔舐她的肌肤。 她忠诚于肉体的感觉,顺从地闭上眼,并不抗拒哥哥这样对她,唇舌滑过肌肤,就像花瓣轻柔又甜蜜地落在了她身上。 “这里当然要。”哥哥一边舔吮她纤细的脖颈,一边解开她睡衣的衣领往下移,用口含住了她小小的胸部,手肆意游走,“这里也要,还有这里……每个地方都要。” 他用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微弱声音道:“我拒绝过你了,是你非要我的,对吧。那么以后你就别想甩开我。” 逃亡的路途漫长,魔法马车摇摇晃晃,母亲终日在棺材里沉睡。以龙族尸身制成的人偶跟他们生前的外表一模一样,尸体被迫转化成傀儡,受哥哥的操纵与昔日亲友战斗,这些人偶的数量越来越少,失去战斗能力之后就会被销毁,自爆,什么也没有留给万里追杀的龙族。 随着年岁推移,她获得的魔力越来越多,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是哥哥始终不允许她离开车厢,如果她反抗,就会中他的魔法,再度变得昏昏欲睡。有一天下午她靠在哥哥腿上假寐,趁风吹起帘幕时,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窗外,发现路边都是奇异的花和怪物的尸骨。 深渊是母亲的故乡,终于杀到深渊时,哥哥已经完全伪装成了恶魔。任谁都察觉不到他血脉深处光明神圣的气息。 那是一个鹅毛大雪的阴天。 人偶已经全部阵亡。哥哥举着黑伞,牵着她的手,她跟在哥哥身后慢慢地走,视线被哥哥的背影和风雪挡住,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踩着哥哥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前进,陷入更深的深渊。 白茫茫的雪地上,目之所及,除了雪便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一到深渊,母亲就变成小蝙蝠不见了,但是他们兄妹没有一人想去追寻,都随她去了。 风偶尔会吹落她的兜帽,哥哥也会在第一时间回头帮她重新戴好,系上丝带。 不知走了多久,哥哥再次帮她戴好兜帽,低头用嘴碰了碰她的,问她还坚持得住么。 她蹲下身不肯再走,惨白着脸,后背却都是冷汗,心跳极快,几乎要飞出胸膛。极致的寒意渗入骨髓,冷得她分不清这些冰雪究竟是从外界入侵的还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风雪呼啸,她的魔力,血液,呼吸,都要被冻住了一样。她看见自己手腕上的血管变成了深紫色,并且还在不断加深,几乎快要转变成黑色,仿佛身中剧毒,钻心的疼痛顺着这些错综的深色血线蔓延全身。她脖子以下的皮肤密布裂开的伤痕,就像是那些破碎的人偶一样。 哥哥说她现在是因为不适应这边的深渊之力,越往下,深渊之力就会强悍。所以她才会越来越难受。这也是为什么从来没有生物敢徒步走进深渊的原因。 虽然他一直都有展开防御罩,但是依然无法完全屏蔽掉深渊的影响。若纸夭黧不待在他身边,只会更痛苦。 “我们现在在深渊第12层,这里依然属于上层位面。”哥哥单膝下蹲抱着她说,“振作点,你可是我的妹妹。这里并不安全,在这里停下来的话,就很难再往前了……” 为什么她会是他的妹妹。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妹妹吗? 她低头盯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哆嗦着沉默不语,视线模糊,天与地化成一个旋转着的巨大白色幕布。 好痛苦,走不动了…… 哥哥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千万道不可见的利刺顺着伤痕扎进身躯,要将她钉死在原地。耳朵里回荡着奇怪的噪音,雪大得仿佛要把她埋起来。她那样弱小,就算被遗弃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会来救她吧。 嘴唇被冰凉的柔软撬开了。 哥哥用舌头推来圆润的丹药,丹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充盈的魔力化入五脏六腑。周围巨大的风声似乎消失了一瞬。 这是哥哥自制的高阶龙息丹。可以针对她缺乏的龙息能量给予补充,帮助她抵抗深渊之力的侵蚀。随着层数增加,她需要服用龙息丹的频率也显着增加了。这些是最后的存货了,哥哥之前只在战斗的时候会用,现在全部都喂给她了。 深吻到她将丹药的魔力全部吸收为止。 再后面的路就是哥哥背着她走了。 她的脸贴着哥哥的脖子,任细碎卷曲的短发轻轻在脸颊上扫来扫去,身体贪婪地吸收着他体内的热量。呼出来的凉气落到哥哥耳边,他笑着说好痒。她渐渐失去意识,不知道哥哥背着她走了多久,不知道最后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在深渊的生活,对比之前只能说是更加刺激。 毕竟在这里可以光明正大地杀人夺宝,大鱼吃小鱼。哥哥真像是回到了他亲老家,他高兴坏了。本来是迫不得已过来的,来了之后却意外地发现原来这家伙超适合待在这边。 她在某一层的妖怪公馆低调地住过一段时间。 九岁,一个傍晚,她歪在阳台上的摇椅里吹风看书。深渊激发了她血脉中原本非常稀薄的恶魔之力,不再长期浸泡于世界树金灿灿的光明魔力网中之后,如今她的身体竟好了很多,看起来也更像恶魔了,原本又小又怕疼的小犄角长长了,像两根小天线一样竖在头上,从两节长成了九节。在世界树那几年魔角是完全不长的,被圣洁的位面气息压得死死的,不咋敢冒头,还成天发疼。她的眼睛也不是纯金色的了,被诡异的红色染成了又脏又浑浊的琥珀色。不开玩笑——最近她看东西都清楚了不少。 空间忽然晃荡了一瞬间,跟风吹过的感觉不一样,空间发生颤动时,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但是就是会感觉发生了某种变化,皮肤汗毛倒立,激起鸡皮疙瘩。 低头一看,果然看到哥哥已经出现在楼下。 他披着斗篷,脸和身体都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叫人无法看清本尊的真面目。斗篷遮盖了异常,把他伪装成了正常宾客。所有气息被干干净净地控制着收敛进体内,感受不到一丝魔力波动。 即使站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有死神来临了的那种压力感。 她起身扶着栏杆,远远地俯视哥哥。斗篷下的男孩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紧跟着也缓缓摘下兜帽抬头望向她。阴影一寸寸退去,银发尖耳的男孩白皙的面庞一寸寸浮现。 栏杆上的乌鸦振翅飞走,羽毛乱飞。这些黑鸟是哥哥最近较为青睐的一款召唤物,主要用来监视她这边的情况,充当了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第二双眼睛。 鬼使神差的,他们就那么看了一会儿对方。 她在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这家伙生着同她一样的脸,但是她应当没他那么高,脸上应该也没有杀气?他们只是暂住在这里,哥哥说深渊底层位面最适合她养身体,他会想办法到达最后一层,无论这途中必须消灭什么。 哥哥冲她微微一笑。她略一瑟缩,躲开视线,拉上阳台的门,退回了室内。 只是一回身的功夫,前一刻还在楼下与她遥遥相望的哥哥已然踏进公寓,他锁好公寓门,站在玄关处,利落地解开斗篷,脱下长袍。 新制的人偶接过纸鬼白丢开的黑袍。这个人偶是恶魔的款式,生前是某位威名远扬的吸血鬼公爵。 纸鬼白长袍下的衣衫血渍斑驳,肩上立着一只眼珠猩红的乌鸦,时不时用怪异的姿势扭头啄着自己的羽毛。 他解开腰间的无名长剑,一起丢到公爵抱着的衣服里,金色的眼睛转向她,手指弯曲蹭了蹭鸟黑色的脑袋。 “好孩子,今天也有在乖乖看家呢。要抱抱吗?” 就像召宠物一样。 她耷拉着尾巴,踩着拖鞋磨磨蹭蹭挪了过去。距离不长,她走得很慢,离开阳台微弱的光明,缓缓步入了森然的阴影。 “哥哥,今天玩得开心吗?”她隐晦地问,无视污秽钻进带血的怀抱,胳膊一抬,挂在了他身上。 刚来深渊没两年,她还不太适应这里磅礴强大的妖气,所以一直躲在哥哥设下结界的公馆里,极少出门。 但是她那年幼的灭世魔王哥哥很忙,忙着在外面干坏事,成天不在家。回家后,会缠着她跟她说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来到这里后,他肉眼可见地开朗了许多。 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废话多得不行——她大约就是这时练就了完全无视别人说话的本领。哥哥追着她撒娇的时候,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其实被他当成了老妈——当然他俩真正的妈妈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一眼。哥哥最幼态任性张狂的时候,甚至可以比她还要像个小娇娃。 男孩搂着她,凑到她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熟悉的甜腻幽香,连着亲了她几下后才说道:“还不错,在下7层见到了叔叔。那家伙也挺能打的,真是个好叔叔,比龙族那群人有意思。” 叔叔——? 她想起那个主动找上门,自称是“孩子们的叔叔”的妩媚女子。来到深渊后这女子给她寄了很多礼物,是个很亲切的魅魔。她最近看的书就是叔叔送她的魔法书籍。哥哥检查之后让她留着,说闲暇时学点小魔法也是好事。这些魔法书大多是恶魔语的译本,也有少数龙语原典。她天生精通深渊语,什么种类的恶魔语都会说会看,但对龙族的语言是一窍不通,只是能勉强听懂——这可能也是她不大清楚在世界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一大原因。所以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就只捡恶魔语的看,等哥哥回家之后再一起读龙语古籍,由哥哥在烛光下一句句念给她听。多数魔法原典都进行了加密,需要用特制的燃灯照耀才可阅读。 现在想来,她的龙语就是哥哥一手教会的。 叔叔是妈妈的亲姐姐,至于为什么要叫她叔,女人解释:“因为我很厉害,大家都这样称呼我。”纸夭黧根本没听懂,但还是顺着她的意从此这样喊她。 不管遇到叔叔后一起做了什么,哥哥心情都很好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深渊……可怜的下层深渊子民还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吧。 “你会杀了叔叔吗?”她冷不丁问道。 “你希望她活着?”哥哥反问,语气听不出情绪变化。 她飞快地眨了眨眼,隐藏起心头的不安,面无表情地说: “我觉得她活着会比较有用点,哥哥不是也认可了她的实力么?说不定可以当做盟友什么的。” 幼龙摸了摸她的头发,“既然这是我们家小可爱的意思,”微微停顿,“那就留着她。” 她顺着蹭了蹭哥哥的手心,心里一阵疑惑,哥哥这么好说话的吗?她从来没觉得她可以左右哥哥行事,她就是这么一问——毕竟都还拿不准自己能苟延残喘到哪一天。 哥哥顺着她的话说不会杀叔叔,这只能说明,恐怕他本来也不打算取叔叔性命——出于某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原因。 难道她的哥哥竟然不是一个无差别杀人狂吗? 不会吧。我的表姐,我的姑妈,我的太爷爷…… 纸夭黧三观崩塌中…… 难道她的哥哥竟然良心未泯,会留下那些相对来说还算好相处的亲戚? 不可能吧。 绝对不可能。 在她一脸震惊地怀疑人生时,纸鬼白忽然一脸无辜地说:“不好意思,哥哥的血沾到了你身上。” 她心想:老娘早看见了,装什么装。但还是弱弱地说:“哥哥是忘记无尘魔法的口诀了么?” 哥哥大人发话了,她总不能当做没听到,置之不理。于是敷衍了一句。 无尘魔法是清洁魔法的一种,专门用来净身。只需要念念咒语,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沐浴更衣,一眨眼的功夫,周身一切污垢都可以被清理干净。实乃杀人越货泥塘打滚必备法术。 “我的魔力已经用尽,一点也不剩了。”哥哥面不改色,语气带着一丝矫揉造作的扼腕叹息。 她内心:骗人!明明还会瞬移?装模作样,意思是想要试试她? 于是她露出自信的微笑,说道:“看来哥哥是想检查我最近魔法学得怎么样了?我在家,可不只是一直在睡懒觉。”说着就抬起手,捏决准备施咒。哥哥笑着握住她的手,熄灭了她指尖的魔法闪光。 “妹妹身体不好,不可随意动用魔法。” “……那,”她无奈,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要右转去洗澡吗?” 说到底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忍受这一切? 等她能干翻这吊人那天,定要他也谦卑地看她脸色,匍匐着,颤抖着,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没想到哥哥接了她的话,“就在这里。”他冲她身后微微颔首示意。 一直隐在暗处的公爵端着一盆水,低头递了上来:“主人。” 她意外地回头,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并没有吩咐人偶做这样的事。这么说他们口中的主人并不是她。也对,哥哥一回家,她就不再是人偶们的主人了。 她试探道:“哥哥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擦洗身体?”果然哥哥便说:“可以劳烦妹妹么?” “可是人偶就在那里。”她忍不住朝边上一指。 她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为何忽然来这么一出?放着人偶伺候不要非要使唤她? 就知道被盯着看,准没好事。 “人偶……魔力耗尽,动不了了。”哥哥犹豫着说,好像连自己也不确定这个理由是否可行。 她回头,见人偶果然保持姿势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家伙竟然连没有生命的人偶都要霸凌,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岂有此理。 “真是不中用。”她忍了忍,无能为力地瞪了人偶一眼,揪过水盆上已经拧好的毛巾。 主要是那些血,别的都还好。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把被血沾到的地方擦一擦,应该就没事了。 她做好心理准备,凑近哥哥。 下颚线沾了几滴血。她先用温热的毛巾抹去这些污迹,旋即撩开他脸颊上的鬓发,绕去他尖尖的恶魔耳后轻柔地转了两圈,之后滑向脖子。 指腹掠过此处的皮肤,交错的血管隐约可见。 为了配合她,哥哥微微仰起了头。他眯着眼,看上去还挺享受。 就像被主人抚摸的猫咪一样高兴。 他真的挺高兴,尾巴尖在蹭她的小腿。她忍着腿上若有若无的痒意,无视剐蹭自己的异物,双目直直地盯着哥哥凸起的喉结。 这么敏感脆弱的地方,他肯定有魔法加护,敢这么自然地露在她眼前,就算她现在狠狠咬上一口,估计也伤不到他…… 继续往下的部位,被穿戴整齐的白色衣领挡住了。 她认真地一颗一颗解开了纽扣,用手拨开了衣领,打算先随便擦一擦,然后把衣服全拽下来。 衬衣很薄,血早就渗进布料,弄脏了哥哥的身子。 这都是谁的血呢?看来都挺一般啊,要是像溅到一点就会毒死敌人那种的,才算有点本事。 所以才死的这么惨吧。像哥哥的血就有毒,要不是她是他的亲妹妹,估计也受不了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但是如果他对她带有恶意,这些血也还是可以杀了她。 是怎么死的呢?在什么距离受到攻击才会把血溅到这里…… 她想再随便摸两把就去洗一洗毛巾。一边观察血迹一边想象那些猎物被杀死之前的模样,一边拽着毛巾,在纸鬼白身上漫不经心地画来画去,指尖偶尔会轻触到他的皮肤。 然而腿上的尾巴忽然用力一卷,紧紧地勾住了她,哥哥推着她往后走,仓皇两步后,她被抵在了墙边。 湿热在嘴里蔓延,哥哥急迫的呼吸声无限放大近在咫尺,舌头黏糊糊地探进她的嘴里搅缠,公寓里一时间只剩暧昧的喘息声与吞咽声。 纸夭黧被他压着吻了一会儿,把毛巾冲人偶一丢,努力挣扎着推开了他,哼了一声道: “不想擦的话,就早说。” 哥哥笑了起来,低头舔舐她嘴角边在方才的激吻中流下的银丝,黏着她说道:“先喂饱哥哥吧,要像刚才我做的那样把舌头缠进来。张嘴……” 然后被抱着亲到了提前备好热水的浴缸里。 就是这一天,她发现自己进入了青春期。 是哥哥最先发现的,他比她还要先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 毕竟是脱光了面对面泡在热水中。 这一天,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胸部。她的乳房开始隆起发育,像个小包子一样鼓起来。她用胳膊挡在胸前,却还是有柔软的白肉以被挤压的形状露出来。惊慌失措地抬头,发现哥哥正呆呆地盯着自己,他竟然少见地激动得脸红了。 纸鬼白对她悄然变化的身体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他抱起她高兴地对她说,过不久她就会比哥哥高了。 纸夭黧脑袋空空,也没什么表情,呆呆的,像是个状况外的局外人。哥哥看上去比她还兴奋,放下她后,他湿漉漉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贴得很紧,像小狗依偎着主人。 他从水面捞了一捧花瓣,把这些花和水一起顺着她另一边肩膀淋了下去。大多数花瓣都随着水滑了下去,有一片停在了她凹陷的锁骨上,他用指尖按住这片花瓣,微微用力,玩儿一样带着它慢慢往下移动。最后他隔着这片花瓣用食指按在了她微隆的胸脯上,大约在心脏的位置。 “心跳好快,紧张什么?”他用额头顶了顶她的脖颈。 “怎么会这样……”她像是还没有从身体发育的打击中醒过来。 哥哥的手指继续下滑,花瓣盖住了她嫩乳上的朱核。 他轻轻戳了戳:“痛吗?” 异样的感觉闪过敏感地段。 “讨厌。”她娇嗔,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在脑海中。 花瓣悠悠跌入水面,哥哥的掌心没有任何阻碍地整个覆在了她的白净乳房上,把控住心房的跳动。 她像是整个人都落入温暖而有力的拥抱。 纸鬼白非常熟练地微拢手掌施以抓弄,边弄边认真地说:“这里以后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舒服的时候要跟哥哥说。”“知道了……”她咬唇。 反正没有发育之前,她全身上下所有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早就都被非常热情地又摸又舔过了。这里也不例外,哥哥的手心常落在此处打转揉按。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想着。 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一开始哥哥只是咬着她的脖子,以手揉搓她小小的乳房,后面越亲越往下,最后就一直趴在她身前吃她的胸,在她的喘息中伸出粗糙的红舌反复碾磨乳尖,细腻缠绵又耐心十足,直到水完全冷透。 到底还是发生了些微变化。从那天起,比起爱抚其它地方,哥哥明显将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了她的胸。 以往,若是以人形态入眠,纸鬼白自是会抱着她不说,他的手往往会故意塞在她的腿缝间,贴着她毫无遮挡的私处。 如今,这只手不在下体,而是握在了她的胸脯上。哪怕睡着,她都能感觉到乳尖被一动不动地捏住。微微的刺痛,伴随着舒适的酥麻感荡漾到全身。 就连接吻时到处游走的手都找到了归宿似的,牢牢黏在了她上半身逐渐膨胀的胸部。 总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没有揉胸她就睡不着了。 摸十几分钟胸仿佛成了睡前仪式,每天晚上都需要完成仪式之后,她才会自然地睡着。 大部分时候上床后她都困得不行,但是这就好像是一个开关,如果没有按下开关,她就无法进入睡眠模式。 由于困倦,她也没有力气去躲避纸鬼白名为疼爱的一系列动作。 睡前疼爱自然也不止揉胸这一个环节,哥哥会压在她身上,将双方的生殖器官贴在一起摩擦,炽热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下,将她浑身都淋湿。单纯地摸胸是一个类似收尾的步骤,维持到她进入梦乡。 抚弄胸部的可能是手,也可能是恶魔纤细的尾尖,甚至是带着鳞片的巨大龙尾。 一旦哥哥有事把手尾抽走,比如说关灯,哪怕只有一刹那,她也会空虚难耐得叫出来。 自从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叫声之后,她的脾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忽然不想再把自己当做点心,白送到他嘴边了。 第4章发情(1)|当你有一个黏人精哥哥而你恰 纸夭黧会踢哥哥,也会打他,要他滚。 纸鬼白出人意料地包容,从不与她计较。在她毒舌完发泄完后,再用身体将她融化,就像吃下一块奶油蛋糕一样。 她怎么都甩不开他。 以前纸鬼白说他会保护她,如今她也想要保护自己,逃出恶龙的禁锢。 14岁那年,她到了发情期。在床上亲热的时候,她哭着求纸鬼白把他下面那个硬硬的东西放到她里面去,不要只是在外面蹭。哥哥不肯,让她忍一忍,她竟红着脸,乱扭身子,主动去找他的性器,湿腻的花心硬是浅浅吃下了头部。哥哥发出了很重的喘气声,然后躲开了。 “呜呜哥哥……我要……”她软软地倒在被子上,没有力气起身,哭声止不住。 手伸出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怎么可能抓得到像哥哥这种家伙呢? 哥哥让她不要哭了,但是直到他快刀斩乱麻地用嘴和手让她高潮了之后,她才肯停下哭泣。 冷静下来之后她当即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这些年她看了非常多的书,每天除了练魔法就是坐在书堆里啃书,所以对于发情期之类的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要不然就是纸鬼白给她下药了。但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她从来没有明着拒绝过他。他们每天都互舔互摸相处甚欢。 当晚和哥哥睡觉时,身体被抱住后她很快又不清醒了,燥热难耐地抓住胸上的手,但是不拿开,而是拽着他的手去摸自己无比空虚的下体。 “不困么,小恶魔?”哥哥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开始抚弄她的下体,快速揉摁了一会阴蒂之后就用手指去插她的花心,然后再次惊讶地说她好湿,弄的他一手的水。 她不说话,喉咙里不住地娇吟,胸脯随着呼吸大力起伏。被摸了还不嫌不够,转过身正对着哥哥,钻进他的怀里,张开腿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以求获得更多。 “还想要么?”哥哥自觉地抬起腿给她夹蹭,手从后面绕过去继续搅弄爱液泛滥的花穴,自顾自地说,“小黧今天这么能玩啊。弄得我也想要了……” 他低头跟她接吻,空出来的手探到被子里握住肉柱。 最后欲射时翻身压住她,肉棒抵在花心口将精液全部射到了她里面。 他习惯性地用腿抵住她的花心,堵住白浊,好留给她吸收养身。 得到精液之后,她就彻底停下了闹腾,也不哭了,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纸鬼白完全没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怀疑她为什么忽然性欲异常旺盛,毕竟一个喝醉酒的人很难辨认出其他人有没有一样醉。 第二天,她满脑子“大事不妙”,趁着清醒飞快收拾行李,东西都扔进折扇链接的异位面,乱塞一气,头也不回地逃进一方湖中舟。 这把折扇是魔法道具,作用类似钥匙,随时随地,展开扇面一划,就能拉开储物空间,跟开钱包拉链一样便捷,还神不知鬼不觉。 湖中芦苇比人还高,一叶轻舟,载着碧色长裙少女飘在水面。 细雨绵绵,她坐在船蓬下,听着雨声敲打木蓬的声音,盯着本古籍发愁。 书上说,次级恶魔、魅魔等等年纪到了就会发情,她为什么也会跟这些生物一样。她现在到底算是什么状态,恶魔?还是混血儿?既然能够发情的话,是不是证明了她其实也是个魅魔?或者说只要是体内有魅魔血统,就一样会发情?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知半解。 没研究出个因为所以,身体又发热了。脑子里尽是些跟哥哥在床上打滚的画面。 她没有朋友,没有父母,只有哥哥。虽然小时候很害怕哥哥,但是大了腿间流水后唯一能思念的对象却还是他。 不想了。 两指一夹,收起书,指尖一抬把书抛向空中。金色的火焰在落地前将书本吞噬殆尽。 直觉告诉她,不能留下证据,让哥哥知道她在查这种东西。 销毁书籍后,她感到脑袋晕沉沉的,索性一头扎进水凉快凉快。水下的世界美轮美奂,头顶是莲叶层迭,碧色泼洒朦胧如烟。 真希望哥哥在身边,他一定会在水里抱住她,带她起舞,从白天跳到黑夜,没完没了地寻欢作乐。他最会找乐子了。 但是这里一只恶魔也没有,寂静幽远,头顶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以及水鸟断断续续的高亢叫声。孤独团团包围着她,她却逃无可逃。 是她主动逃到这里的。 哥哥在做什么呢?他此刻又在什么地方? 一阵凉意袭过,可能是发情导致的思维迟钝,她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意识模糊一片,身体就离开了水面。 蓬顶站着一位顶着龙角的少年,做工精良的施法魔杖被他像捕兽网的长杆一样握在手里,挥舞法杖,用魔力构造的巨型圆球网住了她,像捞鱼一样把她包出了水。 “法杖是这么用的吗?”她惊呆了,用力眨眼时抖落了睫毛上细密的水珠。 少年接住了湿漉漉的女孩,转了转魔杖,往脚下一戳,杖身消失。他盯着她笑,说她一个人玩得这么开心啊。 她埋头躲开视线,顺便把脸上的水蹭到他外衣上。 片刻后,纸夭黧尴尬地换了身衣服,跟纸鬼白面对面坐在船蓬下。 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呢……她明明有反侦察以防被尾随。 虽然心里很想念,但眼下她真的不想见到这家伙。他的到来,只会加剧她在理性与感性上的斗争。在这样好的光线下,她能清楚地看到,14岁的混世魔王已然改头换面,蜕变成身线修长星眉剑目的翩翩少年郎。 明明是男性,却很在意外表的修饰。耳垂吊着镶金玉轮挂坠,胸前也别着银蔷薇。全身的服饰都是肉眼可见地精心挑选过的,从外套的材质,再精细到露指黑手套上的龙纹。看上去不像地狱的恶魔,倒像人间的年轻公子一般矜贵优雅。 当然骨子里不变,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罪孽深重的暴力份子。 雨停了,微风十里,芦苇淅淅。 哥哥肯定要问她怎么回事,才不要跟他说发生了什么,太奇怪了。 纸夭黧打定主意咬死不说。 身体暗戳戳往后靠,远离罪恶之源。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异性的出现让人感到十分不自在。 真让人受不了。 但眼前人却偏偏不让她如愿似的,整个人凑了上来,像只大型猫,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视线锁在她身上: “你好香。风中到处都是你的味道,就像花开了一路。” 她身体僵硬地与少年对视了一秒。 沉默的一秒钟过去之后,她暗道,这人在调戏我。 “我没有。”纸夭黧不自然地别过脸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拒绝调情。 果然,她什么也没闻到。她没有用过任何会散发香味的东西。 “香味明明如此浓郁,就是你身上的。我昨晚也闻到了这种味道。很好闻。” 少年凑得更近了,就像闻到奶味的猫,锲而不舍地黏上了她。 “??!”她一惊。 难道发情后她身上真带了点什么她闻不到的莫名其妙的气味? 不会吧。 这是什么扯淡的特性? 倘若果真如此,她要怎么解释啊? 而且离得太近了,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热浪打乱了她心跳的节奏,移开视线强笑道:“哥哥说笑了,哪有什么味道?可能是刚才沾到了荷花之类的。” 哥哥捧住她的脸,唤了她一声宝贝,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幽幽地问:“不说这个了,你怎么忽然想到来这里了。” 还不是为了躲着你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机智地挑眉反问。 哥哥用指背轻抚她的脸,替她拭去滚下的水珠。 “你当我是谁?”他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笑了起来。 见她锁眉不语,他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紧闭的朱唇。耳饰上长长的璎珞垂到少女颈窝,微微扫动。 他哄道:“来亲亲?” “等等。”她微微躲开,又不好直接说不,捏住拳头挣扎,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难道不是你故意邀请我?”少年说,声线拉的有些悠长。 她诧异:“我邀请你什么了?”总觉得事态不妙。没有时间和空间打理的脑子乱糟糟的。 少年微微拧眉,嘴角却偏偏扬起,带着一分讥讽道:“在路上留下这么招摇的香味,分明就是刻意而为。难道不是宝贝在跟哥哥玩游戏?” 说出宝贝二字时,他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胸口。 她呆呆地跟着看过去,瞧着哥哥划动指尖,拉开了她的衣裳。 霓裳半解,他的掌心贴在她胸前,熨帖出暖意。 唇瓣被压住抵开,哥哥的舌尖长驱直入,缠住她的。 胸前的朱果也被指缝携住,碾磨揉捏。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少年非常投入,他将她的舌头吸进嘴里,温柔地含吮磨蹭,品尝过后,又还回来,并顺着舔进来搅弄她的口舌,掠夺津液,之后又卷回她的软舌,反反复复,缠绵悱恻,就像在修炼时循环吞纳魔力一样认真。 黑发散开,在木船上画出凌乱。她被推倒在冰凉的船板上。 船底湖水摇曳,心底欲望翻腾。气息交融,难以分辨彼此。纸鬼白的味道,是贪婪的侵占者的味道。 只有吃了哥哥,她才能熬过去,变得完整。但是她总觉得最后她会是被吃的那个。 “哈啊……”她勉强推开哥哥,想要找回一点尊严,“慢点。我喘不过气了。” 眼底的情绪尚未褪去,就像没有完全收回去的殷红舌尖一样,舌头上的银线在空中勾连未断,提示着刚才的纠缠有多激烈。 果然还是不行。得想办法冷静一下,反正这时候跟男人抱着互啃,肯定是不行的。 纸鬼白心情不错地揉着她的胸,笑她这么久了还是没学会接吻,语毕,再次急不可耐地伸出舌头勾住了她的,要继续。 她心中微荡,又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亲了一会儿后,终于在忍不住抬起腿,交叉架住人家腰的瞬间,她又找回了清醒。坚硬的某物嵌入她的内裤,在接触的刹那自发顶弄迎上来的柔软。 她故意装作要拥抱他的模样,顺手弯曲手指打翻了木台上的杯盏。 哥哥抬起头,舔了舔嘴唇。 “啊哦,湿透了。”她看着哥哥的衣领说。 茶杯滚到另一边桌角,停了下来。 哥哥抬手解开衣扣。 “没关系,”他竟然立刻就做出决策,“脱掉就好。” “不要这样。”她满脸通红地说。 好热。 她才是该脱衣服的那个。 “真的不要么?”哥哥重新凑近,又解开了一粒纽扣,意有所指地说,“宝贝也湿透了呢。” 哥哥想要再次含住她的嘴唇。 “不要……你这色龙。”她努力躲开,一旦被亲上,就会再次陷进去吧。这混蛋吻技没得说。 哥哥拽住她的手腕,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只听他哀求道:“再那样夹住哥哥吧……先让我……” “……” 她实在是受不了哥哥这种语气。 然后因为太刺激反而恢复了精神,秒后退两米远。 “不要,说了不要了!”她恢复平常的神态,警惕又蛮横地瞪着哥哥厉声道。脸上的温度高居不下。 她太强大了。这一刻她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竟然拒绝了魔鬼的诱惑……她战胜了自己! 兄妹俩再次面对面坐在船下品茶。 片刻前的疯狂不复存在,仿佛从没发生过。 纸夭黧的理智再次稍稍回笼。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 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罪恶感。 纸鬼白慵懒地撑着下巴,再次问她为什么要突然到这里来,漫不经心中诡异地透着一股耿耿于怀。 “就是来,”她又轻又慢地试探道,“看看风景而已。” 反正,不是来这里跟你这位家属礼节性亲热,然后做爱做到昏天黑地的。 “不要想蒙混过关,这是我问的第二遍了。”哥哥并没有看着她,偏头注视着从船头坠下的水滴,眼神多少显得有些冷,表情可以说是有些微妙的不妙。 她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低下头。 她想挨操。 太丢人了。 尴尬的发情期,以及占有欲过份强的变态哥哥。 见她不回答,哥哥的眼眸回转到她那里。他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危险。 她以折扇半遮面,掩在扇后小声嘀咕:“我感觉不是很舒服。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这样看她的时候,他好像根本不是最疼爱她的哥哥,而是某个陌生冷酷的典狱长,不怀好意地窥视着笼中看押的罪犯。 这位典狱长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5章发情(2)|感谢爹妈给了我副柔弱不能自 天暗了下来。 冷风掠过湖面,压倒一片莲叶,芦苇飘荡着发出飒飒声。 纸夭黧见状不妙,撒手松开茶杯,撑着摇晃的船面,往后退却,想要拉开距离躲开顷刻充满压迫感的纸鬼白。虽然知道肯定躲不掉就是了。 风吹开了小船上的窗,她眼底瞬间倒映出一大片漆黑乱舞的影子。数不清的触手从虚空中钻出来,粘腻地缠在她身上,就像密布的蛛网从四面八方包围了瘦小的猎物。 手脚,脖子,腰间,瞬息间都被紧紧地缠住。 被迫改变姿势,双臂交迭被固定在背后。头抬起,视线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闪躲。 这些黑暗生物是恶龙的附属,是与他签订契约,完全受他支配的神秘存在。相当于他魔力的衍生,当前脑部思维的具象化。 一如他的意识正粘腻地围绕着她,现在这些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触须正在她身上攀爬,他们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滑腻腻的黏液,又湿又黏。一如他的视线正四处流连在她身上,无形的触手暧昧而下流地抚摸着她的皮肤,不可见的吸盘不停地吮吸所接触到的肌肤。 最恶心的是,这些牢牢贴在她皮肤上的触手留下的不明液体,会让她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受人摆布,被拖入肮脏的泥沼。 她感到了十足的恶意。 ——由哥哥所散发出来的,针对她的恶意。 来地狱后,他尽爱沾惹那些不干不净的神秘学,浑身遍布黑暗的力量、黑暗的魔法、黑暗的秘密。 说什么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强的力量,她看哥哥分明就是醉心热衷于黑暗,搞得她想独善其身都不行。 最大的黑暗之源就在身边,一旦失控就会化身不可描述之物,黏糊糊地把她吞噬掉,连骨头都不剩。 獠牙一咬,疾言厉色地警告道:“你要做什么,臭龙,还不把这些脏东西弄走?” 触须的主人两臂压在她身侧,将她圈在怀里。整张脸似乎都掩在阴影中晦暗不明,唯独金色的眼眸闪耀着让人难以直视的辉光,仿佛流淌着熔岩。 “这是哥哥的一部分,宝贝怎么可以嫌脏?” 充满压迫感的强势眼神,掩盖了言辞中的幽怨之情。 “别碰我!”她不吃这一套。 “我可以不碰你,但这样不是更方便做些有趣的事情吗?” “我没有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那些又湿又滑的触须像是冷冰冰的蛇,又像是湿滑的舌头,无所顾忌地爬遍了她全身,一伸一缩的,不断挤压她的身体,像回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很多原本并不喜欢被触碰的地方,也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入侵,亲密到让她窒息。 方才整理好的衣裙都散落一地了。 其中有两道触手正探向她的两腿之间,它们爬得很慢,像是一路舔上来的舌头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那里不行,哥哥。”但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合拢双腿。 哥哥没有理会她,依然使用力量压制住她,一意孤行地操纵局面。 “只要是哥哥的东西,你都要接受才行。全都要接受才行。” 他确实很顺利地掌控了局面。 少女一边接受他热烈的亲吻,一边承受触手的撩拨刺激,再加上发情期和触手毒性的双重打击,很快便战栗着丧失了反抗能力。 除了启唇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与呻吟,其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充足的时间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这里是深渊世界,就算是亲兄妹间,也是谁拳头大,谁说话。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虽然不清楚纸夭黧现在还能不能认真听进去他的话,不过他还是自顾自地摩挲着她的嘴唇,对她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我已经很久没有用那些你不喜欢的东西盯着你了,所以你绝不能辜负我的信任,突然消失不见。既然你这么欠调教,那么哥哥也只好满足你了。” 少年的眼眸从金色转变成了血红。 得罪了。 这是魔法装备“恶魔学者之眼”的效果,启动之后,便会激活附着在他眼膜表面的探查法阵,可以查到任何他需要的信息。 但是由于妹妹不喜欢被他偷偷窥探,再加上本身就十分了解对方,所以他很少会像剖析别人一样查看她的即时情况。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一般他都不会用那个视角去看她。 比如现在这就是一个特殊事件。 他开着恶魔学者之眼,一寸寸扫描过她的身体,仔细地浏览各种新旧信息,很快就检查到了异常的地方。 “难怪啊,”他嘀咕道。“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 撩开她的长发,指尖抚上暴露出来的后颈。 那一处有一个凹陷,当他的手触到那一点时,纸夭黧的呼吸声立刻重了一分。那个让他闻了感到难受的奇异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他的呼吸也跟着有些急促,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兴奋,“没想到你会比我先步入发情期。”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也瞬间想通了昨晚到现在妹妹种种古怪行为的原因。 想必是在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后,一时间难以正视生理上的需求,所以不好意思面对别人了。难怪要躲着他。就像她以前刚到青春期脾气就变得刁钻古怪起来一样,大概是长大了学会害羞了,姑娘越大,越敏感,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嘛。 不要说她会如此惊慌失措了,就是他,也一样没有预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迎来生命中的第一次发情。 作为双胞胎兄妹,他们本应会一同发情。如果不一致的话,也应当是他先发情才是。像这类事情这类变化,从小都是他排在前面的。就连在情事上也是他先懂事,再由他拉着不开窍的妹妹沉沦。 他关掉恶魔学者之眼。 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妥善对待发情期娇气的小恶魔。小恶魔无法承受真正的他,天生具有不足之症,如果把全部可以支配的传承力量分为一百份的话,她降生时大概只分到了百分之一,剩下的九十九份力量都被他这个哥哥吃掉了。 没办法,可能还没出生时他就比她凶残一百倍了。他身上的魔力现在过于强大,蓦然进入她的身体交欢,会烧死她的。再怎么说也得等成年后,核心力量都稳定了,再考虑能不能做这种事。一切以她的身体状况为先。这个深渊世界很疼爱她,待在这里对她有很多好处,直到成年之前,他都不会放她离开这里。也不会碰她。 继续在他的手心里一尘不染地逍遥几年吧。虚弱,不幸,只能依靠哥哥的,他的纸夭黧。 想到这里,他怜爱地亲上她的后颈,放肆地含住那个部位舔弄了好一阵。换来女孩颤抖着娇喘连连。 纸夭黧被挑逗这么半天,身体敏感至极,情欲高涨到了极点,脑子里只剩想要做爱等下流念头,甚至能接受那些触手进入她的身体。 纸鬼白欣赏了她动情绯艳的模样一会儿。 “刚才你明明想要的不得了,却怎么都不愿意面对我。我还以为……” 他松开禁锢,那些触手化成水从她身上滚落,顷刻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些透明的触须既是束缚,也是支撑,失去这些缠身的黑暗生物后,纸夭黧泪津津地倒在他怀里,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 少年搂着她应道:“我在。” 纸夭黧尚未缓过来,只觉得脖间一阵冰凉的触感,紧随其后是蔓延腾起的湿热,哥哥像是舔舐什么带着甜味的东西,绵密地舔着她的脖颈与锁骨,轻语间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又轻又痒。就好像是嗅到了猫薄荷一样的猫,着了迷似的埋首在她的身上来回流连,不知道在索求什么。 仿佛这样的亲吻可以让他获得镇静一样。 手指被找到,然后十指交缠。 搞什么。怎么好像发情的那个家伙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吻渐渐下移,唇舌取代触手,在少女湿润的花心攻略城池。在她娇声哭泣着高潮时,趁她精神高度恍惚涣散,少年一手压住她的后颈。 不清楚他念了什么咒语,总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哥哥手按着的肌肤上,忽然亮起一圈魔法光环。 一个高阶魔法生效了。 等半天后她回过神时,她才知道纸鬼白给她施加了禁欲法术。 她还是会想做爱,但是不会无限制地一直想做爱,也不会因为不能做爱就变得软绵绵的,燥热难耐,意志消沉。 解开这个魔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哥哥这个施法者交合。 所以,她短暂的发情期就这么结束了。 第6章发情(3)|被性冷淡的哥哥充满感情地搞 半年后,龙的发情期姗姗来迟。 有了上次的经验,纸夭黧并不把这当做什么麻烦,反正是一个魔法解决的事情。 但是现实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龙蜷起尾巴克制起来。 “不行,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以后也不要来找我,我会忍不住吃掉你。” “你可以吃我。”趴在龙背上,纸夭黧说话越来越放荡不羁,“我想要被你吃掉。” 龙闭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面对一头发情的恶龙?等你发情期彻底过了你就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先不说你这副小身板能不能容得下我的真身,结合的过程会带动魔力的流转,到时候我的魔力会顺着进入你的身体,你会直接灰飞烟灭的。小朋友就先养好身体,等成年后再做成年人的事情。” 是的。她天生身体虚弱,如果纸鬼白不能有意识地让着她,她大抵承受不住。所以一旦龙丧失理智沉湎于情欲,她会死在发情期自制力崩溃的哥哥手里。 一般来说,发情期的时间并不会持续很长,大概在一到两年。 哪怕是拥有能够交配的对象,情欲得到释放,这个特殊的时期也不会有所改变,依然要到一两年后才会消失。 纸夭黧对龙一顿轻踢:“你不是有解决的魔法吗?为什么要离开我?” 看,她现在都敢踢哥哥了,她心里一阵暗爽。 “如果是我的话,”龙说,“这个魔法并不可靠,随时有失守的风险,我不能让你死在我手里。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它的效果。只要你在,我就会想要用尾巴压住你……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回到发情状态,到时候你怎么办?” 那她应该跑都跑不掉吧。但是—— “玩玩也不行吗?”纸夭黧不死心地问。 就是用手或者嘴…… “玩玩也不行哦宝贝。”哥哥轻轻甩了下尾巴。 “亲亲呢?”她问。 “也没有了。”哥哥说。 ——某人爆哭。 哭完,纸夭黧翻身从龙身上跳了下去,只丢下一句:“无趣的男人,你等着当一辈子老处龙。” 纸夭黧倒底还是年轻,只缠了纸鬼白两天,之后就又变回没事人了。 ——她背地里开心得要死。 原来她也有这么一天,终于不用装可怜被没完没了地勾引挑逗了。只演了两天兄妹情深的戏码,她就懒得装了。 再过几年她就摆烂,彻底不装了。这么多年她也活够了。 当然要是有办法能够彻底摆脱这头蠢龙,就再好不过了。 某人的胆子那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虽然一直小心翼翼担惊受怕,但由于常年被龙捧在掌心实实在在娇生惯养地伺候着,她对于这个世界对于哥哥的看法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一言以蔽之,她没那么怕哥哥、没那么怕死了。 龙的计划是保持距离到发情期结束,不过事实上这个距离并没有保持多久。 半个月后哥哥就把正在跟魅魔叔叔学习如何玩乐的纸夭黧捞了出来。 他告诉纸夭黧他现在没事了,他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 无论是亲吻还是爱抚,都可以照旧。不管纸夭黧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 当然,除了做爱之外。 纸夭黧手里依然端着叔叔调制的魔力酒,听完哥哥的话,她只是微微抿了一口酒,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什么也没说。 这又是一个雨天。 为什么跟计划的不一样?挥不散的阴霾又回来了! 叔叔在房车里喝得酩酊大醉,柔软的女性身躯躺在被褥里,像条长蛇。 床头的露营灯洒下柔和的暖橘色光辉,笼罩着女人的脸,替她抹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彩色。 她和哥哥坐在打开的车后盖下。 说来好笑,魅魔叔叔所谓带她玩乐的方式,就是开着房车出来露营。 不过好在她才14岁,没有小孩不喜欢露营,所以她马上高兴地同意了。 就连亲自收拾行李也是一种乐趣。 叔叔告诉她不可以使用魔法,一旦用魔法就没有意思了。 比如说你直接在野外召唤一座妻妾……哦不,仆人成群家具齐全的别墅,还有什么出来露营的味道呢? 所谓露营,精髓就在于刻意体验原始艰苦的生活。在有限的物资中,追寻最大程度上的浪漫。 “浪漫,就体现在困难之中。”叔叔说。 纸夭黧举着油灯,看着叔叔在风雨中手忙脚乱地固定歪歪斜斜的雨棚,努力试图说服自己这真的很浪漫。 搭好雨棚,叔叔就脱掉雨衣躲进棚下,坐在折迭木桌边畅饮。 然后就把自己喝趴下了。 只剩下纸夭黧孤身在昏暗的灯光下赏雨。 她饶有兴味地左看看右看看。这是一片幽深的森林,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坐在房车里,她能清晰地听见溪流的汩汩水声。头顶是雨滴砸在雨棚上的声音。 谁能想到她和叔叔远在深林呢? 这里遍布自由的空气自由的声音自由的黑暗。 可惜没多久恶龙就穿越黑暗,从半空的传送门跳到了她眼前。 说实话,这时候见到这家伙,她有一瞬间疑心他是不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他忍受不了发情期间的寂寞,所以不管不顾地追过来想要上她。 啊,这可是野外,而且叔叔就睡在边上呢。 这也太不道德了吧! ——胡思乱想到此为止。 哥哥从天而降,将她扑倒在房车里厚厚的被毯上。而她仔细地盯着手里的酒杯,改变姿势控杯没让液体飞出去。 听完哥哥解释,原来他是完美解决了发情的问题,而不是被发情解决了想拉着她同归于尽。 莫名有一丝可惜是怎么回事。 她喝了口酒稳定心神,而后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哥哥罗列了一些复杂的魔法术语,运用了一些非常专业的原理,最后给她简单地总结了一下就是,他改良了这个古老的禁欲魔法。 如今的魔法效果极其强力,完全抹除了他在精神层面对于性爱的渴望。 肉体或许还是会勃起,对性产生反应,但是心灵就似被抽离出来了一般,像根木头一样麻木冷漠地旁观一切,感受不到快乐、美好,也不会产生任何性冲动。一言以蔽之,身体正常,精神性冷淡。 对待性,就像是纯种gay怀抱着美女一样淡定。所以他现在有自信,不会在发情期间破防伤害到妹妹。 他说完后,纸夭黧还是不太想搭理他,于是把手里的酒杯举了起来:“来,喝酒哥哥。” 纸夭黧把酒杯递到纸鬼白嘴边,然后亲手喂他喝下。 他依言一饮而尽。 纸夭黧安静地看着他的喉咙耸动,咽下魔力酒。 喝完后,哥哥握住她的手冲她微笑。 她心想,哥哥看她的眼神明明还是这种迷迷糊糊黏黏腻腻不清不醒的样子,确定没问题吗?手也很烫,像是发烧了一样。 “你身上怎么热热的?”她抽回手。努力切换到哥哥的贴心小棉袄状态。 哥哥解释道:“之前试了好几种魔法,大概是起了什么反应,所以有点发热。没事。” 难怪看她的眼神有些迷糊,还真是发烧了。被魔法烧到了。 脸上也红红的,像是在害羞一样。 还挺可爱的。 她还真有些心跳加速。 “最近你都在研究这些魔法吗?”她问。 “不,我很忙的。等你回去,会看到几个下层魔王在替我们看守庭院。他们已经被我收服,那一层其余冥顽不灵的,都被铲除了。” “好强。”她扶额。 “然后觉得还是很想你。所以之后就都在研究魔法了。我发现越是躲着你,心就越是动摇。想要回到你身边的心情十分迫切,就连禁欲魔法的效果似乎都减弱了。那些魔王那时候遇到我,也是不幸。” “奥。” 她捧住脸,手心热热的。 少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凑近问:“要不要来试试?” “什么?” “试试魔法的效果有没有那么好。” “怎么试?”她捏紧手。 哥哥盯着她:“亲我,来?” 她看了一眼叔叔,那位依然在昏迷。 摇头:“别,叔叔在那里。” “那又有什么关系。”恶魔并没有那么多道德观束缚。他捧住女孩发烫的脸颊,轻笑了一声。“别害羞,她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被叔叔撞见他们搂抱在一起激吻之类的场面。偶尔哥哥还会让叔叔等他们完事了再来。 “我不喜欢这样。”她羞愤。 “看着哥哥,”男孩用额头抵住她的,“你只要看着我想着我就够了。” 纸夭黧纠结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妥协说:“那你来亲我,我不要做主动的那个。” “喜欢被动啊?可以哦。以后哥哥会多主动一点。” 所以暖黄色灯光下的两道影子还是融到了一起。 这次哥哥十分小心,嘴唇一点点地贴过来,像小猫探索新领地一样,谨慎地碰了碰,又退开,换一处临近的地方再试探着深入,不断浅尝辄止式的探索。 看来他其实也并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是有点忐忑的嘛。 这是一场针对改良魔法效果的实验。如果出了问题,他大概会马上逃走。 打起来的话,正好叔叔还可以在边上保护她。 不过一想到哥哥此时内心其实十分冷静清醒,她的心还是就忍不住紧张起来。老实说这场面肯定相当怪异,在她沉醉其中时,哥哥会像个局外人一样,高高在上地对她和自身展开冷漠无情的观察与审视。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拥有学者之眼的哥哥本来就会对她的一举一动进行观摩分析,跟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区别? 哥哥也一如既往地疼爱她。 只是不再想要她了而已。 不做爱,但是会搞擦边。 这,难道就是存在肉体纠缠的柏拉图式恋爱?! 她好像创造了一个很新的东西。 最后她在哥哥手下,咬着他的衣领去了一次。 “乖孩子。”哥哥舔着她的耳朵夸赞道。在她颤抖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抽出手,手指继续习惯性地缓缓抽插,以延长她的快感,让她降落的时候不至于太空虚太突然。之后又替她念无尘咒清理身体收尾。 虽然他们年纪不大,性经验却相当丰富。 大雨把叔叔临时搭建的棚子压垮了。 哥哥跳下房车,重新立起雨棚。然后说这种设计不好,就算倾斜地架在地上,因为面积过大,也一样会积雨。想要不被压垮,必须时不时拍一下棚顶泄水。不如帐篷。要不然就只有把雨棚的面积减小,再拉一半过来放在房车顶上。 她靠在车上休息,还没从刚才的高潮中缓过来。 哥哥回到车边,胳膊枕在她膝上说:“你怎么看呢?”少年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专注,耐心而殷切地等着她的回答,目光里只有她。 她不想说话,便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嘴唇,以吻封缄。 第7章成年|我地图种族和职业全开错了肯定是 兄妹俩马上就要满18岁了。 对于纸夭黧来说,18岁,就像是一把钥匙,玩家可以凭借这把钥匙打开稀有宝箱,领取新的装备。 首先是叔叔和哥哥为她准备的成年礼,她向他们要了两个新世界作为自己的成年礼。 哥哥经常对她说等她长大之后,就带她出去看看其他世界,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他们让她自己选,最后她向叔叔讨了一个幻想世界,向哥哥求了一个安全无害的低魔世界,也就是人间。前者是只有她能进入的小世界,后者是大世界,联通宇宙,其它任何世界的人都可以造访。 到人间,任何种族的生物都得披上一层人皮,伪装成人类模样,至于剖开来,内部是什么怪物就不好说了。 哥哥给了她前往人间的密钥,为她准备了一个新身份,帮助她在人间立足。 成年宝箱开出来的第二份礼物是分化。 分化之后,她就有了明确的种族,是个有“身份”的恶魔了。 并不是所有恶魔裔都有分化的能力。 恶魔种想要分化成哪一派,主要看血脉力量的强弱程度。哥哥是无比强大的恶龙,他的路一出生就选定了。父亲是纯血龙族,母亲和叔叔是杂交混血种,往上数的血脉多的数不清。母亲选择的道路是吸血鬼,叔叔是魅魔。 这个家里目前唯一需要关注分化问题的就只有纸夭黧了。 她身上各种血脉的影响力都差不多,没有特别强的,也没有特别弱的。所以即将成年的时候,在远古的血脉之力施加的影响下,她能在脑海同时听到好几种不同的声音跟她说话。 “成为龙族的一员,我们是最强大的生灵。”一个威严的声音说。 一个飘渺的声音说:“渴望天地间来去自由亳无拘束吗?那就是我们幽灵。” “拥抱黑暗吧,”一个优雅的声音说,“万物不过是食粮而已。” …… 无论选择哪一派,都不会给她未来的人生带来什么特别的优势,同样的,也不会有什么劣势。 哥哥对她的人生大事并不是很关心,让她随便选一个就好了。他又开始躲着她了。 她快要成年的那段时间被他称作危险期。他说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越来越重了,就像藏不住的毒品一样勾人犯罪。他要离她远远的。 “等你成年之后,过来人间找我。”他说,他们会在人间再遇。 父亲从不在家,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也无人知他是死是活。母亲精神失常,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子女。 所以最后纸夭黧只好去找叔叔商量此事。 叔叔建议她选一个跟家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目前已有的几个都太没意思了。 “没有意思是什么意思?”纸夭黧勉强喝了一口叔叔递上来的紫色不明液体。 “夭夭,你难道觉得在这个家里待着有意思?”叔叔挑眉。 “啊……”纸夭黧跟着叔叔挑眉:“你说得对,我已经决定了,等我去人间后,我就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我也不会回这个世界了。到时候叔叔也轻松了,不用看孩子了,多好。两全其美。” “你确定之后也不会找我要生活费……”叔叔再次挑眉,“人间,可是个没有钱万万不能的地方。” “反正我知道叔叔肯定不会不理我的啦。”纸夭黧撒娇,“叔叔,魅魔好玩吗?推荐吗?满分10分你打几分?” “夭夭宝贝儿,下三层,你随便去外面拉一个恶魔问问他怎么看自己的种族,八成都会说自己的是最垃圾的种族,让人别来。你问我,我也是一样的。当魅魔没有一点好处,而且背负着难以消除的刻板印象。其中辛酸,大概只有我们魅魔自己知道了。” “几分?” “1分。这1分是冲着我们家除了我之外就没有魅魔打的。但凡我不是个魅魔,我肯定比现在还厉害一百倍,当初你妈也不会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拐跑,改嫁给那条废物龙。” “魅魔是不适合修炼的体质?” “不是。当魅魔之后沉迷于做爱,所以荒废修炼了……” “……那吸血鬼呢,叔叔了解吗?”纸夭黧问。 “这还用问我?你看看你自个儿亲妈都疯成什么样了?反正不管选什么,记住不要选吸血鬼就好了。那玩意不适合地狱,地狱找不到吃的,没有血喝脑子就会坏掉,就像你妈妈那样。正常人根本没办法跟那群瘾君子沟通。听说这帮吸血的在人间倒是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在地狱肯定是长不起来的,而且还怕这怕那的,特别娇弱。太阳一晒就没了。你肯定受不了。”叔叔说。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纸夭黧点头。 地狱没有太阳,吸血鬼不会被阳光照到,但是吸血鬼必须吸血才能活下去,这里食物少得可怜。人间食物充足,但是有致命的阳光。 怎么都无法两全。 “龙——”叔叔说,“龙应该就不用我说了吧?” “……不用了。”纸夭黧痛饮不明液体,起身离去。 最后她鬼使神差选择了魔女。 并前往人间的魔法学院攻读古典魔法语。 然后毕业出来顺利失业。 第8章同居(H)|用上面和下面的嘴吃掉哥哥囤 “气死我了,我全选错了!”纸夭黧毕业后才后悔不迭,她选择分化的种族与人间格格不入,“我应该选魔鬼的啊魔鬼,魔鬼除了皮肤白点跟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我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外表的差异。而且也不该选没用的语言类,我应该选实用类的学派啊,毕业后文科根本找不到工作啊,但是会技术的offer拿到手软,气死我了!” 在人间,除了身份上的优雅,她一无是处。她究竟是来人间干嘛的? 要是哥哥知道她竟为此如此苦恼,如此大费周章想要融入人间,定会怀疑她是不是想一直待在人间。 ——她还真是。 哥哥是为了她才选择在人间逗留的。 但是看到哥哥在人间混得风生水起,闪闪发光,她又开心不起来。 她的心情就像哥哥好心强喂到嘴里的魔能药剂一样,苦苦的,又拒绝不了。然后这份苦味又微微反噬给哥哥。 论外表,哥哥化形成人类的模样倒是十分标志,作为最顶尖的魔法使,他甚至可以控制发色的变化,将深渊给予他的银发换成黑发。唯一与人类有区别的地方就只有金色的龙瞳。 他是故意留下了龙的眼眸。毕竟人类有大把戴异色美瞳的潮人存在,根本没人觉得金瞳奇怪,甚至很多人觉得这个颜色很酷。 一看到哥哥这副人模人样的德行,她就黯然神伤。一生气就砸家里的镜子。然后还要踩在破碎的镜片里跟哥哥说她没事。她才没有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不满,不需要哥哥帮她改变。 论学业就业,作为魔法天赋最顶级的龙族,哥哥已然位列人类世界最高级别的魔法师。而且现在这个位置对他来说是唾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纸夭黧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个高度。哥哥眼下的贫穷是由他的学生身份导致的,高阶魔法师要读好几年,虽然此刻仍在校区租房,但等他毕业后要什么有什么。 来人间后,世俗的东西懂得越多,她就越失去了本初的好心情。她的脾气愈发令人捉摸不透。 纸夭黧时不时便要表达一番对哥哥的讨厌之情,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各种“讨厌你”,“臭龙”,“笨龙”等词汇常常脱口而出,而且都是无缘无故没来由的。 哥哥已经习惯挨骂了。 毕业同居,昏暗的房间,窗门紧闭,拌嘴后那个吻持续了很久。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受投喂了,期间纸鬼白囤下了大半瓶补魔丹。他说他要全部喂她吃掉。 瓶中,少数是嫣红如血的红丹,多数是奶白色的白丹。红色丹药混入了哥哥的血,白丹则加入了他自渎的产物:精液。 红丹全部是由哥哥嘴对嘴含着喂给她吃的。而白丹则是他用手一粒粒塞进她的私处,催动魔力融化丹药,让她的身体直接吸收其中精华。 小时候白丹主要靠她自己用私处顺其自然地慢慢含化,长大后这些白丹基本都被插入下体的滚烫肉棒直接捣成白汁,融在了身体最深处。 因为许久未做了,所以纸鬼白陪她玩了好一会儿前戏。红丹一粒接一粒地被推入口中,嘴里已有的被唇舌搅弄化了后马上又接下一个,仿佛没有尽头。哥哥压在她身上,不停地亲吻她的嘴唇,喂她吃药。同时一手肆意揉胸,一手伸进她的内裤里,冰冰凉凉的手指一颗颗推着清凉的乳白色药丸进入花心,直到小穴吃不下为止,然后掌心和五指不断抚弄她那处,就着她流出的滑腻探入手指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地搅弄丹药。 床单已经湿的不行,沾满从下体流出的白色汁液,以及接吻过程中从口腔溢出来的津液。 又过了会儿她被抱起,抵在哥哥身上,半跪着跟他接吻,双腿被他的大腿分开,趴在他怀里。继续忍受下体被爱抚,丹药热量一层层划过她的皮肤,让她脱胎换骨恍如新生。 被哥哥从汹涌的海浪上高高抬起后,她浑身的力气都泄尽,滑进了被窝里。哥哥整理好被子,也跟着钻了进来。 他们一起躺在在被窝里,看上去安安稳稳,各自安好。她靠着墙,蜷缩在里面,哥哥侧躺在外面,朝着她的背睡,一只胳膊搭在被子外面,压在她身上搂着她。 但实际上,与表面的岁月静好一派祥和相反,被子底下,哥哥另一只手正穿过她的腰,放在她内裤里,从前往后肆意摸着她的下体,大行污秽悖乱之事。 她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被身后人紧紧搂抱着,肌肤相亲,从裸露的后背到双腿,都完全契合相贴。衣衫并未完全褪去,只是被拽下来,挂在腰间,已然什么也遮不住。 侵犯下体的指尖不断熟练而灵活地揉捻着,快感再次被唤醒,她随着哥哥手上的动作难耐地喘息起来,忽然说道:“哥哥你这铃铛坏了吧,我明明遇到了生命危险却不声不响。” 哥哥用胳膊紧紧环着她,把她抱在怀里,不留任何挣扎与抗拒的余地。他凝视着怀里娇小的女孩,搂抱压制都使了一分力气,确保她无法反抗。 这种绝对掌控的感觉正合他心意。 “你明明在我怀里,怎么会遇到危险。”他说道。 “我要被恶龙烧死了,这还不算危险么?” 第一次的时候……那年她20岁,龙释放的时候那些龙息险些要了她的命。 “今非昔比,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魔女了,你受得了。”哥哥安抚引诱道,“放松宝贝,不要夹腿,我不会弄伤你的。” “不要……”我害怕。 她喘息着说道。 被单摩擦的声音响起,哥哥把一条腿伸过来,屈膝顶进她的两腿之间,迫使她张开腿。 用腿贴上她花心的刹那,触到一片湿润。 “宝贝……”他贴得越发过来,缓缓抽动长腿,顶弄她娇弱的腿心。 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前方充血的阴蒂上,两处同时撩拨,挑逗的动作越来越快,但被子外偏偏看不出一点动静。 “舒服吗宝贝?”他问。 纸夭黧不自觉仰起脖子,靠住哥哥脖颈,用裸露的背轻蹭身后的人。“嗯……” 此情此景,就好像小时候一样。 静谧,幽暗的房间里,任谁也看不出幼年的兄妹躲在被窝里究竟在做什么,纵然外表看上去只是感情格外好,依偎在一起睡觉,实则却是在黑暗与被褥的掩盖下做这档子事。就算有人突然闯入,也什么都瞧不出来。 毕竟他们年纪那么小,还是孩子。 小孩不会做的坏事,他们都干完了。 纸鬼白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软下来了,便松开禁锢,大掌把住胸脯,落在她胸前的蜜桃上,指尖合捏小心翼翼地搓按桃尖。 这是人形态做爱的好处之一,他可以跟她完全贴合在一起,用更加细致的手法照顾到她全身。 当然龙形态也有龙的妙处。 哥哥舔了一会她的脖子跟后背,起身,钻出被窝去喝水。 他走前对床上的纸夭黧说:“回来之后,希望看到你已经把内裤脱了。” “……” 纸夭黧没有回复。 “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哥哥仰头喝水。 “你敢?”纸夭黧怒道。 他当然敢了,其实他平时就很喜欢拍她屁股上的软肉。 然后也非常喜欢一边侵犯她一边这样做。至于具体是压在上面插,还是躺在下面顶,都无所谓。 纸鬼白回到床上时,反正他自己的衣物是已经不见了。 他从背后搂住纸夭黧,并没有急于一时立刻就侵入她,只是用已经勃起的生殖器抵住她的下体。 “宝贝真乖。自己脱掉内裤等我了呢。”肉贴肉蹭了起来。 坚硬的性器官顶开花瓣,碾过花心,带出道道水泽。 没错纸夭黧刚才最后还是亲手把内裤脱掉了。 她辩解道:“它脏了,所以我不想要了。” 确实是脏了。湿答答的,完全浸湿了。穿着很难受。 哥哥粗壮的男根继续夹在她双腿最深处里律动,有节奏地前前后后摩擦,蹭过每一处敏感带。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呈伞状鼓起的龟头刮蹭皮肤的感觉,在心里不自觉描绘出他的形状。 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轻笑,柔声吐露着污言秽语:“还不是因为你流的水。下面都湿透了。” “胡说,”她用力攥着一角床单,身体随着哥哥的插弄微微起伏,嘴硬道:“我没有。” “湿成这样,”哥哥的声音有些沙哑,搂抱的手微一用力,胯下忽然一挺,“看来不插不行了啊,宝贝。” 轻车熟路插入的刹那,兄妹俩忍不住都轻轻喟叹,传入耳便是涌上来漫出来的情欲与渴望。白色的丹药被推倒了最深处。哥哥就着侧躺的姿势从后面开始抽插。她下面足够湿润,他动起来并不太费力。 被抱着缠绵交合的一夜。 第9章回家|跟淫荡的恶龙在高空做爱 同居第二年,第N次辞职之后,纸夭黧认为自己就像干枯的玫瑰。 每次离职,她都觉得一阵窒息,仿佛短暂地失去了生命。 她的时间走走停停,始终看不到想要看的风景。 如今已宅家半月有余。原来当人也这么难啊。 这段时间她完整地打通了哥哥给她买的新游戏,养死了两盆蔷薇,追完了三部剧,翻完四部漫画,并且废寝忘食地浏览了无数少儿不宜的tl本子和小黄文。 但就是不想再找工作。 明明她读的学校也很不错啊,在这个城市排第三,但是毕业后她居然混不到饭吃。 失业的毕业生是一年比一年多,这个社会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迟早要崩溃。 刚从学校回来的哥哥身上带着秋叶的清爽味道。 说实话,实在找不到工作就算了,等哥哥毕业后搬砖养她好了…… 再者,这个世界对于高阶魔法师的配偶好像很有优待,据说包分配工作来着,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如果分配的这个工作很轻松的话,她也不是不能考虑。 慢着,配偶吗?她好像是妹妹,不是配偶。并不在这个政策惠及的范围之内。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都来人间了她还想着当哥哥的大腿挂件啊? 不可以向恶势力屈服! 不努力的话,就要被恶龙抓回去结婚了! 哥哥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不许在床上剥。” 视野里多了三个黄澄澄的橘子。 他在回家路上带了她在这个世界最喜欢吃的水果回来,拿到床边递到她手里。 “剩下的我放冰箱了。要吃自己拿。” 不让在床上吃,那为什么要放到正在床上的我手上啊……她在心里腹诽。 要是平时,她肯定就无视警告直接上手剥橘子了。但最近她实在没心情。 扭头把橘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了旁边飘窗上,放在插着几支小菊花的炫彩玻璃花瓶下。 这些花包括南农群樱以及布鲁诺黄,皆已干枯萎靡,到这个家后活了有她辞职那么久。 花都死了,她怎么还活着? 回过头,男人还站在床边。 绷着脸,盯着她。 您老还杵这干啥呢。纸夭黧疑惑地与他对视。 男人微抬下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顿悟:“谢谢。” “还有呢?” 她面露难色:“还有?” 哥哥弯下腰,对着她浅浅侧颜:“嗯?” 她茅塞顿开。当即凑上去嘬了一口男人的俊脸。 原来是要奖励。 吓死她了。 还以为是要催她出去找工作。 男人顺势歪歪地压在了她身上。 “宝贝在家做什么呢?都不来迎接哥哥。”他搂住她瘦弱的肩膀,“你之前上班的时候我可是每天都会出去接你。” 她眨了眨眼。心说吊男人真难伺候,自顾自来接她,自顾自又要求她也必须去接他。凭什么?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纸鬼白继续又说道:“也不是要你也来接我的意思。但是你至少可以在我回到家之后,过来欢迎一下我,这应该不难做到吧?” “我懒得动。我太困了。”她无情地说道,一本正经地从飘窗上举起平板,点开某网址:“这个叫《XX殿下的忠犬》的女尊文实在是太给劲了,我昨晚看了个通宵。开门红,开篇就是5P呢。所以白天根本起不来。” “……”哥哥说,“我回家的时候,你是醒着的,你在想什么?” 她秒答:“在想XX殿下里最色的那个男宠。” 看哥哥眼神不善,她马上改口:“其实我在思考人生。这个世界有点畸形。像我这种高等学府出来的学子竟然找不到工作,我觉得这世界迟早玩完。你觉得呢?” 哥哥冷笑道:“这算什么。这原本就是个无比脆弱的世界,根本不够这帮披着人皮的家伙折腾的。永恒的战争、肆虐的病毒、短缺的资源……所谓人类,不过只是活在当下的蝼蚁罢了。” 谢谢,有被安慰到,成功感觉更加不好了。 “哥哥,”她耷拉着肩膀,“我想回家看看了。” 男人毫不犹豫地说:“要带上橘子吗?” 她一愣:“什么?” “不是要回深渊?深渊可没有你最爱的橘子吃了。”哥哥说。 她想了想,顺手拿了一个在手里,“就这个。”而后催促道:“开门吧。” 哥哥单手搂着她,抬起一只手对着空气。 忽然他又收回手。 “算了,好久没回去了,”他回头笑着解释道,“以人形态不太安全。” 他抱起纸夭黧,悠悠回过身,“抓紧我。” 空间微微一震,无形的烟雾原地散开,再一晃眼,熟悉的房间消失不见,她和哥哥出现在了明媚宽广的天空中。 呼啸的风声刮过耳畔。 她的头绳被吹散,长发飘舞。 一圈光环笼罩在他们周围,形成隐身结界,遮蔽了世人的视线。 “好久没在人间飞过了。”她眼里跃起一丝兴奋,“不过,可以试试。” “那我松手了。”哥哥将她往上一抛。 她在空中翻了个身,轻盈地落到龙背上。 哥哥变回了真身。 她抱着龙脖子,俯瞰人世间,一切都变得渺小了。 龙对她说:“回去之后,你要时刻待在我身边。” “我不。”她说。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龙说。 龙在天空召唤了巨型传送法阵,微弱的金光闪过,龙带着少女穿越了世界。跨越世界让她感到一瞬眩晕,不自觉闭上了眼。 轻盈如微风,静谧如死亡,还有熟悉的恶魔的味道。 真的回来了。 龙载着她在夜空中翱翔了一会儿,像是巡逻领地一般。 少顷,身下的恶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少年。 她骑在少年肩膀上,揪着他发间的魔角。高兴又好奇地环顾四周。 少年手掌着她的双腿,以防弄丢人。 “暂时倒是没什么危险。”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其余分身……也安然无恙。” 说完,偏头亲了亲纸夭黧的大腿。 纸夭黧睁大眼睛:“你留在这里的分身一个都没死?” 虽然哥哥从来不允许她私自去见那些分身,她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什么情况。只知道理论上来说,他们都是哥哥创造出来的,是跟他外表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修为等级可能差点意思,各自选择了不同的修炼道路,练成之后,最后都会被哥哥的本体吃掉,与他融为一体。分身所习得的流派法术,都会为哥哥所有。 反正最弱的那个分身也比她厉害就是了。 “是啊。本来就还有很多其它领主镇压守城。”哥哥换了一边,伸出殷红的舌头舔舐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另一条腿,眯着眼,“就出过一次事,那次我也及时赶回来了。” 哥哥紧紧抓着她的双腿,她一时难以挣脱,感到腿上泛起阵阵电流。却只能压着哥哥的龙角徒劳地喘息。 她忍了一会,终于还是反抗道:“放开我,哥哥!” 哥哥应声松开手,抬头,露出獠牙道:“不喜欢吗?” 她心中一动,感觉到不妙。耳畔一片振翅声。 无数乌鸫包围了她。 传说中这些鸟是死神的使者,它们会带来不详的讯息。 眼角余光瞥见纸鬼白嘴角噙笑,缓缓往后倒去。她调动浑身最轻盈的魔力因子,奋力起身逃开,眼看就要飞走,却还是被一把抓住小腿,被迫拽向男人,最后在飞翔魔法的裹挟下落到他胸前。腿心绵软被一口咬住。 纸鬼白背靠鸟群,隔着布料含住她的,湿热迅速蔓延。 这是什么姿势,这什么地方? 她气恼地揪住哥哥衣角,因为紧张用力夹住了他的脑袋,当内裤被拨开时,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昨晚为什么要看一晚上XX殿下的男宠,导致今天傍晚都还穿着这条超暴露的吊带睡裙? 其实是喜欢的,尤其是喜欢哥哥现在半人半魔的样子。这个样子不像人,不像龙,只是与她最相像。 头顶龙角,身后是恶魔的纤细骨尾,银发金瞳,獠牙闪着寒光。呼吸混杂着龙息与恶魔的炽热感。手无寸铁,相貌清秀,周身却萦绕着浩瀚浑厚的魔力因子,安全感扑面而来。 浓郁的魔力网笼罩全身,浓稠到几乎肉眼可见,让她与哥哥明明悬在云海之上,却仿佛沉入深海。 成群结队的乌鸫扑腾着黑翅,围绕在二人身边飞翔,平添纷乱。这些黑鸟都是由哥哥逸散出的魔力化成的。 哥哥在下面,而她被捉住,压在他脸上。哥哥漆黑的恶魔尾在她腿上不知不觉绕了数圈,像对猎物展开绞杀的蛇,密密缠绕,不给她逃脱的空隙。 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落地了。 身下舌尖的攻势凶猛直接,泛红的肉翼被碾磨压开,灵活的舌头探入花心。她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被一波波推到浪尖时,她恍惚间被握住手,带着摸向哥哥胯间隆起的部位,由他引导着揉推抚摸。 在外面揉了一会儿后:“宝贝,让哥哥一起……把手放进去。” 良久,纸鬼白停下了唇舌的动作,拥她入怀。脚下的黑鸟扑腾羽翅起飞。 他俩都十分擅长飞行,滞停高空如鱼得水。 但是她此刻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不得不受哥哥摆布,犹如断了线的玩偶,紧紧靠在他身上。 “不下去吗?”她问,“我使不上力了。” “使不上力,是因为你刚刚穿越世界,身体尚未适应魔力的波动。”纸鬼白撩开她鬓间的碎发,金眸紧紧注视着她:“但是没关系,哥哥帮你适应。” 他凑向她,在她耳边呢喃,宛如施下魔咒,“什么都不要想,跟以前一样好好感受哥哥的魔力。” 她的手无力地搭在纸鬼白脖间,挂在他身上。 嘴唇被含住,被迫交换唾液与魔力。 浅金色的光芒一扫而过,波动了一瞬发丝与裙摆。 纸鬼白将会用身体调动两人体内的魔力。 说白了就是要跟她交配。 跟淫荡的恶龙在高空做爱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唇舌交缠,粘连的银丝在夜色中透出伪装成温柔的贪婪。 成年恶龙周身自带的结界非常强大,她已经很少担心过安全的问题了。 所以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只需要享受就行了。 反正就算是发情期间,哥哥也很少会弄疼她。顶多只是格外磨人亿点。分开是少数情况,连接在一起是常态。累了的时候,哥哥也会送来魔力,强迫她恢复。 与哥哥交合时,耳边是高空的风声与鸟雀的振翅声,她觉得身体失去了重量,像是不可见的粒子,融进了月色。她像是敏感到了极点,能感受到最细小的颤动,又像是陷入了彻底的麻木,除了身上人的交缠,便忘记了其它一切感受。 第10章免死金符(1)因为种族风评不好被针对 夜晚,纸夭黧蜷缩在恶龙尾巴里悠闲地啃着一本由精灵语撰写的魔法典籍。回到恶魔的领地,她决定读点儿不一样的东西,跟那个平凡的低魔世界划清界限。 龙趴在一堆闪闪发光的财宝上假寐。 入乡随俗,回到地狱后纸鬼白也不再始终维持人形,时常恢复真身,以龙的模样入睡。这是他从小养成的睡眠习惯,因为幼年时尚不能完美掌握自身力量,只有在龙形态时,身边才会自然地出现一层防御魔力罩,因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习惯以龙形态入眠。而纸夭黧也会窝在哥哥用身躯圈出来的空间里,作为他身侧唯一的柔软,紧紧依偎着他。龙体内流淌着熔岩般的魔力,他的身躯对于畏寒的她来说像个小火炉一样,非常温暖。 成年后哥哥由于常常待在人间,倒是极少变回龙身。 情事过后,龙困了。但是龙尾依然轻蹭着魔女柔软的身体,不断刺激她让她获得持续性的满足。 “哥哥,不要停,用力点。”魔女娇嗔道,不许龙睡过去。 黑色的裙摆下,女子的长腿赤裸裸地分开着,交缠在粗壮的龙尾上,这根尾巴夹在她腿间,不断磨蹭着她的下体,尾尖落在她的胸脯上,同时爱抚到两个部位。 等龙再困点,就只有尾尖会动了,负责哄魔女睡觉。 因为没有摸胸她睡不着。 这一晚血月当空,气氛是和谐又恬淡,要不是风中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她就要睡过去了。 起先她只是注意到哥哥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而后便隐隐约约听到颇为激烈的斗争声。 “艾佛汀,你竟不顾当日的救命之恩背叛我!你发过誓的!” “这就是你的遗言?谁会在意跟一个死人许下的誓言?天真的人类小子,是你自己赶着要来送死的,深渊岂是你等宵小可踏足之地?” 而后是一连串兵刃相接的战斗声。 纸夭黧猛地合上典籍: “好热闹,我们这一层有恶魔打架?” 龙尾巴迅速扫过,将她胸前散开的衣服收了上去,遮住裸露的白嫩。龙的眼眸睁开,金光如炬,闪烁着莫名的警惕。 龙的意念传来:“不对……下三层并没有陌生的气息。” 纸夭黧迷茫地抬起头,遥遥望向声音传来的位置,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那陌生的声音又说道:“是你逼我的。” “叮。” 物品破碎的清脆响声。 此音极近,仿佛就在耳畔炸开。 仿佛整个世界是面炸裂的玻璃镜子。 “唔!”魔女捂住了耳朵。 随风而来的声音显得清晰无比,仿佛说话人就在身边。 沙哑的恶魔声:“我还以为什么呢,什么都没发生啊。可笑,这里可是深渊,除非奇迹发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一圈繁复的白光自眼前亮起。魔女后退,撞到龙身上。 她忽然认出这是一道超远距离传送法阵。 “哥哥?”她回头,这是恶龙召唤的法阵。 “你待在家里。”龙用脑袋蹭了蹭她,“睡觉。” 她一脸懵逼,但却敏锐地嗅到了瓜的味道,“三句话,解释一下情况。” 龙叹了一口气:“有人用了召唤龙族的免死金符。父亲留的烂摊子之一。你别来,没什么事。” 魔女扶着下巴思考了一瞬,毅然决定跟龙唱反调。 “我就要来。不许管我。” 拜托,她还从来没在地狱见过人类诶! 深渊第七层位面。 恶魔艾佛汀面色凝重地盯着天空中忽然出现的高阶法阵:“这是传送门?” 他感受到了强烈的空间法则之力不断从中涌出。 艾伦拭去嘴角的血迹,露出笑容:“没错。这才是我最后的底牌,恶魔啊,原本你若放我离去,我便不会要你性命,这就是你将为贪婪付出的代价。传送门后的盟友,伟大的龙族啊,请您现身吧!” 细小的金色颗粒状碎片从他的指缝中滑落,云烟一般在空气中飘散无踪。这便是他方才在生死之际,不得已祭出的圣物“免死金符”。原本是一纸符咒的模样,用完后圣物失效,便悄无声息地自毁了。 这张金符是他在某个皇室的朋友送给他的“护身符”,据说符咒绑定了传说中的龙族,只要燃烧符纸即可激活刻印其上的强制性召唤法阵。法阵生效后,那么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与金符签订契约的龙族都会撕裂空间,从天而降救他一命。 随着传送门光圈的剧烈闪烁,一只硕大的金色眼眸出现在门后。 充满威严的金眼飞快转动,扫了一圈外界。而后忽然消失。 伴随着深渊地震一般的剧烈晃荡,传送门摇曳着阔大了数倍。 一条巨龙穿越传送门,响应免死金符的召唤从门中飞了出来。 伴随着龙的现身,无形而巨大的压迫感如飓风一般席卷了这一层深渊,龙泰山一般深幽磅礴的气息甚至将位面本土固有的力场都压制了不少。 难以名状的支配感围绕着天空中的龙。 恶魔艾佛汀与人类男子艾伦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传说中的生物。 几乎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柔媚的声音划破夜空。 “原来是上层位面,我说呢。”看清楚底下的情形后,魔女便放心地从龙背上爬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脑袋,视线在地面两个家伙身上跳来跳去。“都不怎么样嘛。” “尊敬的龙,是我召唤了你们……”艾伦激动地站上前,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是魔女?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深渊的宠儿,只在下三层出现的魔女?”恶魔艾佛汀拖着蜥蜴一般的巨尾,对着天空颤抖着说道:“魔女竟跟龙待在一起,这怎么可能?恶魔,龙族,一暗一明,理应水火不容两极相反。魔女!我是你的族人,同为恶魔,你应当站在我这边!” 魔女冷笑道:“愚蠢的低阶恶魔,看清楚了,我哥哥是堕落恶龙,亦是你的君主。” 又是一个老古板。 跟当年世界树那群家伙一模一样。从一出生,她和哥哥就是不受待见的混血儿,在纯血种眼里,他们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原罪,是畸形而扭曲的怪物。就算她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但也能感觉到,大人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充满嫌恶与鄙夷。 恶魔艾佛汀如遭雷劈,面无血色。没有人动他,但他却好像要站不稳了。 “魔龙?这位竟是下三层的现任领主魔龙殿下?!老朽,老朽这是在做梦?区区人类,为何能够召唤……” 显然,如他这等低阶恶魔,对于免死金符这等圣物的存在是闻所未闻,更想不到传说中链接纯血龙族的金符会机缘巧合绑定那条强得离谱的魔龙,当今的深渊君主纸鬼白。 实际上这枚免死金符原本绑定的是纸鬼白的老爹,但是老爹无期限离家出走前把金符传给了他,连带上面的誓约一并转移到了他身上。他不得不替父亲履行契约,响应金符持有者的号召,实现他的愿望。 但龙并不打算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完全不理会恶魔,只是平淡地盯着人类男子艾伦。他的声音通过神识直接传入了艾伦脑海: “人类,你身上残留着金符的味道,一句话道明你的诉求。” “额——”一直没能插的上嘴的艾伦惊疑不定地注视着散发着混沌黑暗气息的恶龙,但圣物已毁,事到临头他别无选择,也来不及再做权衡和思考,只好听从恶龙的命令,慌张地大喊道:“请您杀了追杀我的恶魔,送我回主城零壹壤。” 不管是魔龙还是圣龙,能救他就行。 恶魔艾佛汀的脸色阴沉,龙眼中的杀机迫使他不再犹豫,发出一声惊惧的咆哮扭头逃走。 开战了。 龙真的出手了。艾伦急忙后退,顺手给自己脆弱的人类身体上了好几道魔法护罩,以免被这场战斗波及。 好吧,虽然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免死金符好像真的有用。 一直静卧天空的龙陡然一甩尾巴,闪电般逼至恶魔身前,龙巨大的脑袋之前凭空出现一张银色的骨嘴,这张鳄鱼似的全然由骨架构成的外部嘴猛然张开咬向猎物。 恶魔心知难逃一劫,面色凛然,直接拿出了看家本领,爆发出全部力量拼命拍打着骨翼炮弹一般往前冲,堪堪躲开骨嘴一咬。身形一动,消耗了一个名为[闪刃]的保命魔法,黑烟一般的魔力如花绽放,恶魔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这是他权衡过后挑出来的目前速度最快的位移绝技,龙身形庞大且无坚不摧,能调动的魔法储量也超乎想象,与之对战无论是以肉身硬撼,还是对拼魔力显然都不可取,他唯有比龙更快,将战斗转化为闪电战,发挥小体型在速度上的优势,于电光火石间定胜负。 再出现时,他已高高跃起,出现在龙巨大身躯的另一侧,死死盯着龙背上的少女。 开玩笑的。 肯定赢不了。他又不是活在真空环境里从没打过架。 他的目标是魔女。哪怕是要死,能拉一个高等魔族给自己垫背,也值了。 不像其它恶魔,传说中魔女并没有很强的战斗能力,尤其不适合正面战斗,听说魔女的天赋值都点在了其它奇怪的地方,比如美貌之类的。 像这种近距离搏杀,只要趁龙不备,魔女或许无力招架,碰到了便会被他一套带走。 不死也要吃点苦头! 一轮饱含深渊力量的弯刃脱手而出,高速旋转着画成圆月,重重斩向龙背上的女子。 “去!”艾佛汀咆哮道。 这刃在深渊裂隙的炎毒中焠过整整一年,刃上奔腾的火焰三百年之内都不会熄灭,而且蕴含剧毒,擦破一点皮肤即可取人性命。 魔女娇艳的脸颊贴着龙鳞,望着袭来的杀意,忽然绽放了笑容。 “这就对了,谢谢你帮我回想起来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第11章免死金符(2)|讨价还价的时候我就是 艾佛汀雷霆般的一击,被半空挡住了。但是挡住他的并不是有形之物,而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魔力因子。 恶龙是魔法使。 跟其他任何一个学派的魔法使一样,他身上也有防御罩。而且是龙族Plus版本的究极防御罩,附带数种侵蚀类魔法,在巨斧落下的瞬间这层魔法加护就对接触做出了反应,这把武器下一秒就犹如失效的信息流一般,带着滋啦电流声,仿佛撞上了次元壁一样稀碎着溶解挥发,不留一点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同时,这层防御罩还自带反击效果。 磅礴的魔力迎着袭击的路线,扶摇直上,太阳风暴一样般涌入恶魔的身躯,转瞬间碾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艾佛汀惨叫着宛如误触了高压电网,浑身散发着焦味自高空坠落。 “蠢货,没有跟龙打过吧?这个等级也敢靠近龙的真身,简直是送死。” 魔女捂嘴奚落道。 她抬了抬手,一根骨尾穿越虚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恶魔身后,就像刺进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贯穿了他的身躯。 恶魔老者喷血惊叫,近乎本能一般地垂死挣扎,在被骨矛刺穿后毫不犹豫地丢弃笨重的身体,化作一群小蝙蝠尖啸者逃脱桎梏。 “老东西只剩丝血了,上!别叫他跑了。”魔女拍了拍龙。 “怎么可能跑得掉。”龙悠哉地说道,但还是立刻一甩尾巴,又追了上去。 魔女忽然又来了句:“别弄得太恶心了,我见不得这些。” “我会把尸体弄远的,你别看。”龙说。 好像还挺靠谱的样子啊。旁观战斗的艾伦正看得入迷,想从高手过招中吸收点经验。 没看两眼,一股惊悚的寒意直入后脑勺,仿佛有什么冰封已久的死物近距离贴在后背冲他呵气。 他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猛地回头,竟然见到一根两米长的森白骨指凭空出现,在漆黑的夜空泛着冷冷的寒光,悬挂在他头顶。 在弯曲的骨指上坐着的,不是魔女是谁? 魔女仰着下巴,语气轻蔑冲他打招呼:“你好啊人类。这么晚来深渊做什么?” 她虽然在微笑,却无端让人感到后脊发凉。 然而她过来找这个人类,其实并没有多少恶意,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以防他被目标恶魔抓去当人质之类的狗血剧情出现。 艾伦匆忙后退,面色苍白地盯着魔女。自从在方才的对话中他隐隐猜到自己召唤的并非神圣的盟友,而是穷凶极恶的恶魔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魔女刚刚还在龙背上,怎么忽然来他这里了? 余光扫见龙依然在与恶魔艾佛汀战斗,他只好鼓起勇气说:“这位魔女小姐,我是听信了刚那头恶魔的话,来深渊找一个宝物的……他说只有在这里……” 魔女伸手打断他的话:“好了,你可以付钱了。召唤我哥哥的费用,一百万金币。” 金币是低魔世界的通用货币,能不能在人间买房,就看这波了。被召唤什么的,长这么大就遇到过一次这种稀罕事,这不得狠狠地宰他个冤种一笔? 艾伦僵在了原地。他知道救命的机会不大可能白给,但是他朋友明明说只要付一千金左右就可以了!房价都不敢这么涨啊? 魔女才不管这些,敲诈完了说是人“自愿”多给的不就好了。 少年汗如雨下,最后还是忍着压力,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试探道:“这个价格……请问能不能少一点……” 早知道要这个数,他就是跟艾佛汀死磕到底也不敢用金符啊。 “朋友,需要我跟你算算吗?” 身姿窈窕的魔女从骨指上飘落,像朵花一样踩在地上。 在血腥而阴森的深渊土地上,魔女妖异惊人的美貌使她看起来好像在发着光一般。她过于美丽的脸庞本身就说明了她是超自然的造物。 “上次来这一层,好像是十几年前了。也不知道这一层现在属于谁。这里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还是人间好,对吧?”她用脚使劲儿踩了踩红的发黑的土地。 艾伦哪敢搭腔。 魔女一脸奚落地看着他:“朋友,追杀你的是一只“梦魇”级恶魔,人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有爵位的小领主,你知道这其中的含金量吧?亏你好意思讨价还价?” 用数字来量化的评价的话,“梦魇”级别的恶魔应当达到了十级。 纵观宇宙的各个位面和世界,众生灵体内的力量被一级一级划分。 其中十级,是一道分界线。 只有达到这个级别,才能在宇宙中拥有话语权。 唯有跨入十级,你在这个世界上,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但不是谁都有能力突破十级。 一名强者,他的境界不一定真的有十级,但能达到十级的修行者必然是强者。 十级,说起来好像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标志,写在纸上,就仅仅是个数字,轻飘飘,没有任何份量。 实际上却是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望而不可即的天堑。 除了天赋和实力,还需要非同一般的运气。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要实现这一突破,除了日复一日孜孜不倦地修行,更关键是要有机缘。 机缘到了,修行者恍然大悟,原地飞升。 令人遗憾的是,99.9%的修行者都倒在了顿悟门前。 就好像妖怪成仙途中,必须经历的天劫一般。 所谓的大机遇,同时也是大危机,把握不住,结局便是陨落。 若是具体到深渊位面,恶魔修到十级,便会被授予爵位,晋升为“梦魇恶魔”,因为他们的强大和残忍,是天上地下所有低等级生灵眼中的噩梦。 世人通过献祭仪式,借助法阵的力量,召唤而来的强大深渊生物中,最为厉害的便是达到这个等级的梦魇恶魔。他们响应召唤撕裂空间,穿越位面,可以瞬间对现实世界造成极其恐怖的影响。 假如恶魔能幸运地步入二十级,那么又是一个质变。 此时,它的别名是“绝望恶魔”。 绝望恶魔已经不算在“召唤物”这等层面,他们基本不会理睬其它生灵的愿望,只会在低级同类献上祭品后偶尔加以回应。这里所谓的同类,一般是指他们的后代,或者同族的信仰者。 在世人印象中,它们是高高在上的魔神。 普通人是没机会见到这类存在的,它们只存在于传说中。 当然这也是因为绝望恶魔生活的地方,除非是作为食物,不然根本不可能还有其它活着的“普通人”。 魔女目测艾伦大概在七级左右的样子,实力距离梦魇恶魔还差一大截,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使用金符召唤外援的客观原因。 “再者,先不提我本来就很讨厌去其他层,你知道我哥哥需要消耗多少魔力才能开启这个远程传送门吗?更何况,你这种强制性的召唤中断了我宝贵的睡眠时间,就为了赶来这么个又脏又乱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小精怪的乡里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艾伦下意识地接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错过美容觉的我会衰老,看看我的脸,我的头发,小女子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了。”说到衰老的时候,魔女脸上的神情变得忧郁起来。 艾伦瞪大了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完全看不出来面前这妖女有哪里显得黯淡衰老的样子,就连愚乐圈当红的小花旦XXX和XXXX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悴。究竟是哪里黯淡了,他真看不出来哪里黯淡了。 但是他能这么说吗?他不敢反着魔女的话说。 “有点过了,宝贝。”正漫不经心与恶魔厮杀的龙用意念说。 “你闭嘴。”魔女甩了龙一记眼刀,“玩你的。” 艾伦心惊肉跳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来深渊也会有用到金币的地方,所以没准备那么多钱……你们可以先送我回主城吗,我去找我朋友借点……” 这时轰的一声,恶魔艾佛汀小山般的身躯重重倒了在地上,碎石飞溅。龙已经失去玩耍的耐心,下了狠手。 濒死的恶魔瞪着艾伦,嘴里嘶哑地说着什么誓言的报应之类的。他的喉咙已经被撕碎,不太能发出声音了。 没等他说完。从天而降的龙就用一只骨爪送他上路了,恶魔残破泥泞的身躯被甩得很远很远。 目睹了这一幕的人类少年噤若寒蝉,想起送他免死金符的人曾告诫他要千万小心。龙族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激活符咒。仿佛这不是救命符,而是催命的。 看来是经验之谈啊! 龙落到魔女身边,尘埃飞扬。 魔女冷冷地盯着艾伦,她的态度也变得差了起来:“一百万快点拿出来,我要赶着回去洗澡。刚才玩得不错,就是有些流汗。不要舔我,哥哥。”她顺手抵开龙贴在她脸庞上满是倒刺的舌头。 就在这剑弩拔张的一刻,一枚细小的银色法杖挡在了人类少年与魔女之间。 是一只灰扑扑的山雀叼着法杖。这只小雀有着圆润,肥硕的身材,趴在人类少年的肩膀上。 “赎灵?”龙认出了这个生物。 这是由世界树孕育而生的小圣灵。 不知为何世界树那个级别诞生的圣灵会跟一个弱小的人类待在一起。 赎灵清了清喉咙,然后义正言辞地扑腾着小肉翅啾啾啾道:“这位恶魔小姐姐,还有这位恶龙小哥哥,使用免死金符只需要额外支付一千小费,禁止对我尊敬的主人艾伦做出任何人身威胁!如若违反龙族金符的规定,你们将会受到誓言的反噬!伟大的世界树注视着你们!” 魔女一把捂住嘴。 我超。好可爱。 就是因为外面到处是这种可爱的小东西所以她才不愿意跟纸鬼白待在一起的。能选激萌小鸡谁会要阴暗的触手怪啊! 赎灵带有世界树的传承记忆,因此对龙族的事情了如指掌。 在其要挟之下,最后兄妹俩勉强轻易放过了艾伦。 起先,魔女还是坚持要一百万,给不了就撕票,反正是她动的手,跟受誓言束缚的哥哥没关系。 谁料作为百万金币的替代品,赎灵献上了一颗会在暗处闪光的宝珠。宝珠周身星星点点,仿佛有无数萤火虫萦绕着飞舞一般美轮美奂,而且背后还有一对半透明的薄翅,认主之后,会自动跟随着主人,为主人带来永恒的光明。此外,更重要的是,笼罩在宝珠照耀之下的人,可以形成一层视觉障碍,歪曲人像,任意改变在他人眼中自身的外观。 完美戳中魔女。 只惊鸿一瞥,她美丽的面庞上便浮现了陶醉之色,她高兴地蹦出了一句精灵语中的“天呐”,想也不想就伸手要去拿宝珠。 赎灵没想到魔女会对宝珠这么感兴趣,它拿出宝珠针对的目标其实是龙,因为在它的记忆中,龙族最是痴迷于这类闪闪发光的宝物。它以为龙一定会上钩。没想到钓上来的是魔女。 不过它很快就会发现讨魔女的欢喜比啥都好使。 赎灵急忙将宝珠藏在背后,跟龙与魔女讨价还价起来。 魔女如痴如醉地望着宝珠,其它什么都看不见了,用精灵语对龙说:“我必须拥有这颗珠子,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在激动的时候就喜欢拽外语。 “我一看就知道你肯定喜欢……”龙默默叹气。 龙说:“龙族从不欺骗盟友,但是这枚欺诈宝珠并不值这么多钱。” 一千或许是值,但是肯定配不上妹妹要求的一百万。她想要抢劫,他倒是乐意配合。 赎灵:“尊敬的龙,我们并不是贪婪的人……额,人类并不是贪婪的种族,但是我的主人,伟大的艾伦阁下,虽然也是个人,但却是例外。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恕我无法将这枚独一无二的宝珠给您。这是我主人艾伦阁下的物品,我们就是毁了这珠子也不会白白转手他人。”赎灵用又小又肥的翅膀极其勉强地抱着宝珠,故意对着地面,营造出摇摇欲坠危在旦夕的样子,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砸了它的架势。 艾伦热泪盈眶:“你终于疯了吗小山雀,我谢谢你。我对你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魔女微笑:“没关系的哥哥,那我不要了。就算明天起床发现我身边没有这颗珠子,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龙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说明天起床发现身边没有这颗珠子的话,就会恨我一辈子吗?” 魔女微笑:“人家没有。” 所以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完成交易后,龙为艾伦打开了传送门,就开到他平时上课的地方。 魔女抱着欺诈宝珠,单手一弹,招来骨爪将二人丢出了传送门。 龙的声音如惊雷一般隆隆作响:“你们已经到主城区了,滚吧。” 传送门外是明亮的世界,艾伦狼狈地摔向魔法圣殿尖耸入云的金顶。 一想到哪天重返人间,要是偶遇这个渺小的人类,没准还会被他叫一声“学长”,恶龙就感到十分不快。 第12章调教(微H)|不放进去怎么洗的干净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魔女被往后一推,来到了一座潮湿的木亭,但她并没有站着,而是躺着,倒在亭内厚厚的兽毛毯里。 天色极暗,血色圆月亘古不变,像是红宝石镶在漆黑的夜空,下方被月色点亮的薄云仿佛是宝珠的台座。 魔女沐浴在深红色的光辉中,记忆中的明月与窗外之景合二为一。 拥有了欺诈宝珠,她在人间的身份也算是得到了圆满。 就像这个月亮一样圆满。 再找到合适的工作,(等哥哥)买了房,人类版纸夭黧就可以像圆月一样稳定地睡在自己的窝里发光发热了。 为了迎接一下哥哥,她一躺下便张开怀抱,放欺诈宝珠飞走,果然下一刻怀里落进来一副单薄的身躯。 这里是深山一处终年积雪的温泉,泉下是死火山尚未凝固冷却的岩浆。 纸鬼白跪起身,两三下解开她的衣裙,抱起她走下石阶。 ——计划是带妹妹泡个澡舒服一下,继续睡觉。 白雾翻腾,灯影月影,交相辉映融进水面,绰约斑驳。 纸夭黧既不反抗也不挣扎,无比乖顺地搂着哥哥,缠住他的身体,被拖着沉入浮光跃金的水下。 这温泉是个深得不可思议的小石谭,底部连通广阔无垠的冥海,可以顺着地下水一直游过去。出去后就是鬼影绰绰遍布尸骨的幽灵海滩。 不要问纸夭黧是怎么知道的。她没办法拒绝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深水塘。 泉边砌了一圈岩石,这些被打磨平滑的石头一年四季都为白雪所覆,顶端被吹落的雪花日复一日地融入泉水,无声无息。 附近倚着一株参天古木,郁郁葱葱,约十人合抱而宽。 所以泉面飘浮着无数从枝上掉落的红色果实。 这些红果吸引了很多闪光的小鱼。 但是纸鬼白一碰到水面,这些小鱼就一溜烟跑光了,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 这就是她不喜欢哥哥的一大原因!小动物杀手——纸鬼白! 除了被他奴役操控的可悲生灵,其他动物就没有不怕他的,一嗅到他的气息就全躲到了八百里开外。什么小可爱小宝贝都不见了。 在水下赤身裸体地陪小鱼天敌游戏了一会儿,小鱼天敌搂着她回到了浅水区,这里实际上是修了一处金乌木搭构的落脚台,抱膝坐在金乌木板上,水深刚好到她肩膀处。 出去打了场架,身体兴奋起来,就不是很想睡了,所以需要来热气腾腾的温泉边放松一下。顺便洗个澡,调个情。 纸夭黧一靠到自己胸前,纸鬼白就预判了她的行为,从后面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许撒娇,哥哥也要被摸。转过来。” “……” 纸夭黧不情不愿地扭腰转进男人怀抱,仰头与他接吻。 哥哥的手游走在她身上,留下沐浴乳带着细密白沫的痕迹,呼吸交缠间,她也学着哥哥,像他那样,为他涂上奶白色的乳液,然后用小手四处搓揉。 正在服务哥哥的手感觉没滋没味的,相当枯燥无趣。毕竟手又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看到哥哥颇为沉醉享受的表情,她又不忍心停下。 当然需求型人格的哥哥也不会允许她停下,他会像个魔鬼一样不停哄她摸他,脖颈、背脊、腰窝、手腕……要认真洗过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哥哥不许她放手,而他逗留在她身上的手也迟迟不肯离去,带着热气的大手贴在她的肌肤上,不停地来回摩挲揉按,在不同的部位肆意流连。 男人的手托着她被泡沫包裹的嫩乳,对这里实行了重点关照。他对她的癖好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这个癖好其实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如果不是他老是刺激那里,她怎么会对蹂躏胸部的快感食髓知味无法自拔,就像被迫染上戒不掉的毒瘾。 身体不知何时过分紧密地贴在了一起,本来没有想发生点什么的,但是像这样近距离地互摸,她又很快来了感觉。 眼神迷离地低哼着,双手松松地搭在哥哥后背翘起的翼骨处。下体缓缓地压在他腿上滑动,遵循本能的冲动,自发摇摆腰肢。 这时候哥哥倒也不计较她只顾自己享受,依然勤勤恳恳孜孜不倦地爱抚着她胸前那对桃乳。 其实看到她这样得意忘形,主动贴过来在他身上找快乐,他的肉棒不受控制地更硬了。 听着她的呻吟,他像是被猫爪挠着掌心,有些捱不住,轻喘着呢喃道:“都洗干净了呢,除了里面……” 他需要进到里面去。 可是就像耳朵里进了水的猫一样,纸夭黧猛地摇了摇头,把头发上的水甩到了他脸上。 “你想干嘛?”她干巴巴地问。 “你继续蹭啊,怎么停下来了。”哥哥用力一撞,吃了一把豆腐。 “我……我好了。”她的声音小了一分。 她忽然不想这样顺理成章地被弄。 哥哥开始动腰,由他主导,继续刚才那种不清不楚不轻不重的接触:“不把肉棒放进去怎么会好?里面根本没有洗到啊。”下流的语言脱口而出。 看来他也摊牌了。 他想要抹得滑滑的,插进去,进到最里面,把自己喂到她的身体深处。 好让他们沾上一样的味道。让她的里面都变成他的味道。 纸夭黧就见不得男的瞎jb乱说,弱弱地争辩道,“小时候洗澡都没有……放进去,也一样洗干净了的。” 她自认为说得很有道理。奈何哥哥根本就不讲理。 “不行啊……宝贝长大了,下面总是不停地流水,必须要肉棒插进去才能洗干净。”哥哥对答如流,按住她的后脑勺一顿亲。 要不是本来就泡在水里,他肯定会摸她的下面,然后说她都这么湿了肯定是想要被肉棒好好洗洗了,真是骚的不行。 可惜眼下他是没有借题发挥的余地了。 那纸夭黧可不就是骚的不行吗?也没有什么理由,她就是忽然决定不要老老实实挨干。哪能每次沐浴都如纸鬼白的意,被他捣进去狠狠“深入清洁”。 嘴唇分开后,她环住男人的脖子,眨巴着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用娇滴滴的语气说:“可是今天已经被哥哥欺负过一次了,哥哥怎么可以连着欺负我两次?” 知道她故作可怜,可是纸鬼白实在没办法生气,只好无奈地跳进她的圈里:“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扮可怜,就是要在喜欢你的对象面前扮才好,因为他会陪你演戏。 她一脸娇羞:“在天空的时候,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硬拉着人家,人家才不要在那种地方……那就叫欺负,只有在人家愿意的时候瑟瑟才不叫欺负。可以瑟瑟,但是不想被欺负,一天最多只可以被欺负一次。” 纸鬼白轻笑了一声,她猜他十有八九是对她的这套理论嗤之以鼻。 毕竟规矩都是他定的,她向来只有遵守的份儿。 无所谓啦,不管他会不会同意,她都要说。说了可能还是会被干,但是不说肯定会被干!怎么着她都不会多损失什么,试一试总没坏处。 实际上纸鬼白还真蛮喜欢“欺负”她的,特别是她到了说话爱带刺的年纪之后。不用强的,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愿意做。问她,她就是拒绝。别扭得不行。 所以他干脆就不问了,直接做。但凡拒绝得不是特别激烈的,就约等于她愿意。 小东西不就是喜欢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其实心里想要的不行吗? 他觉得他只是帮忙把她想做又不敢说的事情做了而已。正好他本来也想做。 这孩子浑身上下哪里都软,唯独最硬的就是一张嘴。都等她嘴上服软,两个人早就饿死了。 纸夭黧不满地盯着他:“你笑什么,你不尊重我。”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在欺负你。哥哥向你道歉。”纸鬼白艰难地忍住说出“反正你本来就爱被欺负”之类的话,摸了摸她的发顶,肉棒依然没有撤出来,哄着她,“那你现在愿意‘瑟瑟’吗?我也不想欺负你的。” 她毫不犹豫:“不愿意。” 纸鬼白也毫不犹豫地挺腰,用滚烫的勃起去撞她的小穴口。“……所以说像你这种坏孩子,就活该被欺负啊。” 肉刃轻而易举嵌入花心,缓缓向里推进。 小场面,小场面。她告诉自己,她今天非要好好治治这家伙不可。 忍着下体异样的酥麻感,努力夹腿阻止侵入,启唇轻语:“人家都说了不愿意了。” “明明下面拼命咬着哥哥,舍不得亲亲老公走,还说不愿意?”纸鬼白露出孩童般顽劣的笑容,继续往里挤。 此时他口中的老公是指那根坚硬如铁的柱状生殖器。这男人从不自称老公,他就爱哥哥这个称呼。 “难道……今天一定要吗?”她忍道。 纸鬼白依然维持着日常调戏她的水准:“不然宝贝的亲老公怎么办呢?都硬成这样了,不射出来的话多可惜啊,这些精液本来都该是宝贝的营养。” 她说:“那太可惜了。人家本来还想着如果哥哥对人家温柔一点的话,就奖励哥哥晚安咬呢。” 为了不被干,她豁出去了。 纸鬼白顿住:“什么?” 是他以为的那个‘晚安咬’吗? 他打量着纸夭黧,试图分辨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对于他来说,做爱插入小穴这一步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实际上他更喜欢交代在她嘴里,那种支配感,满足感以及征服感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只是这样的机会很少很少,全看纸夭黧心情。一般得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或者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她才会愿意。极少数情况下她会忽然莫名其妙就去舔他的龙根。这种心血来潮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几次。如果每天早上起床她都能自觉含射他晨勃的肉棒,他说不定愿意为此去死。这不比什么为了守护深渊、毁灭世界之类的无聊理由死掉爽多了吗? 她矜持得要命,所以他以前答应过她,要不要为他口交全看她自己,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逼迫她。她甚至都接受不了“口”这种说法,就算谈到也只会用“亲那里”这种含糊隐晦的表达。还记得第一次舔完他的肉棒之后,她居然崩溃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虽然是她主动去舔的(因为发情),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事后难以置信如遭大劫。任他怎么安慰都没用,非要泪流满面地给自己贴上某种我变脏了堕落了之类的标签,搞得好像这辈子都完蛋了一样。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哄着她说既然她不喜欢那以后就都不做这种事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过,她还是以前的她,没有变坏也没有变差,而且也永远不会改变。 能接受被中出内射但是不能接受嘴唇碰到性器官。 于是,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舔肉棒变成了极其稀罕之物。 那时他就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如果真的什么事都由着她的性子来,他迟早会望着河水等在岸边渴死。 不过都已经得到她人了,他也就不再过分强求性爱的花样和姿势了。只等她自己慢慢开窍接受,一点点解锁新玩法。 说这么多,总之,纸夭黧主动说愿意给他做那样的事,对他来说确确实实可以称得上是奖励。 “不想要吗?难得人家想尝尝哥哥精液的味道呢。”纸夭黧悠悠地说。 这是既愿意替他舔又愿意吞精的意思啊? 可耻地,他感觉手有些微微颤抖,像是热血沸腾的感觉。 咬牙将依然肿胀的肉棒抽了回来。 他忍耐着捧住她的脸,目光透着一丝缠绻痴迷:“你知道如果今夜没有宝贝的晚安咬,哥哥真的会很失望的吧?” 纸夭黧感觉慰在脸上的手有些烫人。 “我又不是哥哥,我从来不欺负人。” 第13章舔(微H)|给我那个瞎了眼的哥哥含含 作出这般牺牲,纸夭黧都不禁心疼了自己一秒钟。 多年的娇纵让她觉得不能白白吃亏,于是使劲儿吩咐哥哥干活,要他来重新清理自己湿黏黏的下体。 当然,是用手。 纸鬼白果然就像条听话的狗一样,开始伺候她。 他可能确实是有点兴奋过头了,所以肉棒过了很久都还是硬的。 但是他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就这么把它晾在那儿立着,专心用手指拨弄她下面。 他想着给妹妹的私处认真料理一番,洗得清清爽爽的,这样一会被她舔的时候,他也有东西可以吃。 彼时她趴在他身上,他们可以互相舔弄彼此最敏感的隐私部位,双方都能享受到,多么相宜。他们合该如此,互相疼爱。 清洗完下体,纸夭黧眼珠一转,决定继续折腾纸鬼白。 她往温泉边的雨棚下一坐,腿悬空,要他给她洗脚。 纸鬼白比狗还听话,当真用手接住了她的脚。 他待在水里,一手托着她盈盈一握的脚腕,一手抚过她玉藕般细长洁白的小腿,掌心润贴过的皮肤又凉又滑,留下沐浴乳的白沫。 纸夭黧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对岸。 那里摆着两把露天木椅,上面积了些落叶。 这倒是个写满回忆的地方。 还记得小时候她曾经跟哥哥在那儿排排坐,一起吃刚摘的清甜红果。她吃困了之后就趴进哥哥怀里贴在他身上打盹。 她是真的很会黏人。就算哥哥不打招呼也会主动爬过去,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已经转变为了根深蒂固的本能与习惯。哥哥有时候会说她老是勾引他,她听了就会很生气,说哥哥是只会甩锅的臭渣男她讨厌哥哥,但心里偶尔也确实会产生动摇,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好像更加主动。 耳边都是吱呀吱呀的木头声。 因为哥哥搂着她轻轻摇啊摇的,隔着布料趁她犯困一个人爽。木椅被折腾的声音挥之不去,一直晃进了梦里。 长大后,记不清是哪里的什么椅子了,也是那样的姿势靠在里面,软软地被哥哥拥抱搂住。可是与往昔不同的是,这次会有白色的液体顺着她裸露的腿从内侧流淌下来。 手边也还是摆着吃食,但不是各吃各的,而是搅碎了在嘴里与唾液一同被哥哥搅弄。 发情期的日常就是跟哥哥交换食物,交换位置,交换体液。 记忆中那个奶呼呼的恶魔幼崽,长大后被人弄的全身黏糊糊的。 感到脸上一阵燥热,纸夭黧回过神来,止住越发暧昧的回忆,连同视线一起收了回来。 脚还落在哥哥手心。 她想了想,拿出一面镜子,认真观察镜子里的人像。 “欺诈宝珠没有用呢,镜子里我还是老样子。”她说道,对着镜子一阵龇牙咧嘴,盯着獠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 认真摸腿的纸鬼白抬头:“你已经用了宝珠上的魔法了吗?在我眼里宝贝也没有任何变化呢。不过不排除是因为我等级比你高,所以魔法可能对我不起作用。” “无法影响比我等级高的人?这个家里有比我垃圾的魔法师吗?” “没有。”哥哥秒答。 “……” “宝贝改变了什么地方?”哥哥问。 “我……就随便弄了弄。去掉了獠牙和魔角。然后头发调成了粉色。我还在嘴角这里加了一颗美人痣。”纸夭黧秀眉轻撇,“反正用魔法捏的效果是这样,实际上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不见。它最好是真的有用。”她恶狠狠地说,“不然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男人问:“要我帮你检查一下么?” 他高挺的鼻梁上忽然出现一副黑框眼镜:“恶魔学者之眼”。 几年前还是吸附在眼球上的薄片形态,但后面因为各种原因,回炉重造,做成了眼镜的形态。 这个“各种原因”主要有二。 一是纸夭黧不满他偶尔会暗中偷窥的行为,要他把装备变成她可以看见的样子。只要他在用这个魔法,恶魔学者之眼装备就会从异位面中显露出来。不用的时候就会自动隐藏掉。 二是他的眼球上现在有了其它新装备。 不过自从改变装备形态后,他就很少用过这个魔法了。 过去几年他都陪纸夭黧待在人间,那是极度安逸的地方,充斥着平平无语的日常,根本没有使用此等装备的必要。 激活恶魔学者之眼后,他的位置没有改变过,但是他观察这个世界的视角忽然无限拉长拉远。同时又能够精确地观察到视域内每一样物体的细节。 这次观测的重点在于魔法信息。查验欺诈宝珠的人像魔法生效情况。 无数半透明的标注弹了出来,突兀地浮现在空气中,霸占了视野的每一寸空间。这些标注包括物品的名字属性等各种信息。其中涉及到魔力的物品标注会高亮,其余普通物品的注解则是灰色的。乍一看仿佛电脑中了病毒的界面。又有一点像手快同时点开了N个弹窗重重迭迭的样子。 每次使用这种上帝视角追踪魔法信息时,他都会有点失去方向感,无法在庞大的信息海中立刻分辨出有效的东西。 纸夭黧见哥哥双目失焦,眼神涣散,就好像脑子宕机了一样,顿时觉得十分新奇,凑上去娇声喝道:“你晕了?没用的男人!” 哥哥低头捂住了眼睛。 “不是晕了,是瞎了。” 他用意念控制魔力,命令眼镜消失,语气不快地责难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近?你知道你有多亮么?而且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后面加上骂人的话?” 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不知为何没能收住脾气,有些火大。 纸夭黧没料到一句玩笑话而已,哥哥的反应会如此暴躁,由于很少受到指责,当即心里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你们非要往我身上加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说的是事实,才不是骂你!” 这么多年来哥哥一直疯狂给她施加各类魔法,护身的保命的增益的,什么类型的法术都有,有事没事就往她身上丢。 魔法越积越多,恶魔学者之眼检测时她身上的魔法信息自然就会越来越亮。 但是具体有多亮,她也不知道。 没想过会闪到别人就是了。 纸鬼白沉默着,不与她分辨,只想要再次唤醒眼镜重新读取一遍信息。 但是眼睛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心里浮上不妙的感觉。 “笨哥哥,你怎么取消魔法了,看清楚我身上的魔法了没?”魔女不满的嗓音再次响起,但是忽然间,她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哥哥你的眼睛?!” 纸鬼白心里顿时一片了然。 抬起手,隐隐约约地看见手心有斑驳的红色痕迹。 他眨了眨眼,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哪怕近在咫尺。 眼底一片火辣辣的感觉。 “没事。”他一把截住伸过来的手,阻止妹妹乱摸,同时闭上了眼睛,在一片血色的黑暗中温和地说道,“没事宝贝。我缓一下就好了。太久没用这个魔法了,有点不适应。上次格式化设置的时候,忘记把你屏蔽了,你太亮了。” 实实在在地被她身上层层迭迭的魔法闪到了……那一瞬间仿佛直视的不是恶魔,是魔法太阳。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她身上的魔法数目已经积累得这么恐怖了。 以后用这个装备之前一定一定要先屏蔽掉眼前这家伙,关掉她身上所有的魔法信息。 嗯。 龙暗暗下定决心。 “哥哥,”纸夭黧跪在水里抱住了赤裸的男人,泫然欲泣,“你以后不会瞎掉吧?” “没有这么夸张……”纸鬼白安慰她,“别担心,回去我就调设置。以后不会这样了。” 魔女歪头:“我们之中有人会治疗魔法吗?我,你,叔叔。” “没有。哪有恶魔学这个的啊。”哥哥忍俊不禁,“这类神圣魔法与恶魔本质相克。你我都选择了暗属性的力量。” “那没办法了,”魔女摇头,一脸下定决心的模样,“看来只有我转奶了,这个家里不能没有奶妈。” 纸鬼白扶额:“……不必。我的自愈能力不是摆设,第二天这伤就好了。” 魔女嘴上说好吧,实则暗忖:虽然在深渊界她和哥哥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几乎可以算得上不死之身,但如果离开了深渊,失去了深渊力量的滋养后,他们的自愈能力就会明显大打折扣,拥有瞬时治愈能力无疑是很有意义的。 不跟哥哥说就行了,结果她自己承担。她偷偷去做,然后偷偷失败也好成功也好,都没有别人会知道。 哥哥抬起右手,打开了一道传送门,“无需自责,先回去吧。” 赤身穿过传送门,魔女发现自己回到了卧室。 哥哥始终没有睁开眼,在室内的灯光照耀下,睫毛在他脸上洒落长长的阴影。 她牵起他的手,拉着他慢慢走向床边。 当然她知道,哥哥虽然没有睁眼,但他还是看得见路。 越是失明的时候,越是恶魔学者之眼发挥作用的时候。 不必用眼睛看世界,只需要透过恶魔学者之眼,他就可以清晰地掌握周围的一切。甚至远比用眼睛看得更多,更清楚,更透彻。 坐上床,“好了宝贝。”哥哥弯腰撩起她的散发,说道,“我呢,现在就来整理信息标签。而你——准备好兑现你的诺言了吗?” 魔女跪坐在柔软的天鹅绒被上,哥哥挡在她的身前,将两根手指塞到了她嘴里。 一吃到手指,她便习惯性地用舌头去舔推。哥哥轻轻用手指在她嘴里搅弄,微微拔出来又推进去。 一般来说,这属于前戏的一部分。 抽出湿润的手指,兄妹俩头靠头互相抵着脑袋轻喘。 “等一下。”纸夭黧说,“我想要你的血。” “嗯。”纸鬼白仍然闭着眼。 纸夭黧抱住他的脸,贴过去张嘴舔舐从他眼里流下的血,像猫喝水一样用舌尖将血泪卷到嘴里咽下。 龙身上都是宝,浪费可耻。 等她舔干净后,纸鬼白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他直白地问:“要吃精液吗?也可以补充魔力哦。” 只要是他的精液,无论是以龙形态还是人形态射出,喂给魔女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小的滋补。魔女本就擅长吸取男人的阳性精华加以修炼。 魔女向上瞥了一眼,见男人依然闭着眼。 她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想到他的眼睛变成这样确实跟自己有点关系,再想想方才刚洗完澡,接着又想想反正床很软,就算跪着也不会痛,于是忍了忍,还是依言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上了面前昂扬的龙根。 湿湿的小舌头真的贴上来了。哥哥发出愉悦的闷哼声。 她先轻轻从上到下舔舐了一遍。因为用唾液润湿后,再放到嘴里的话动起来比较方便。 然而这么做完后她还是不愿意放到嘴里,因为孽龙的性器尺寸太大了,吃起来很累。大张着嘴太辛苦了,这是目前她嫌弃做这种事情的主要原因。 权衡了一下,她张嘴咬住了龟头,对着头部随意吮吸,软软的舌头在马眼处来回摩擦了两下,转而去舔伞下那根粗壮的青筋。 她这样吸了一会儿后,又斜斜地滑向长长的肉柱,一边亲一边往下舔。 最后实在是顶不住头上那人施加的压力了,终于还是把大半性器官直接含到了嘴里。 “宝贝好好地含一含,觉得对不起哥哥的话。”哥哥说道,“含到我射出来为止。” 她委屈又胡乱地吞吐着巨大。 闭着眼,关掉了视觉后,纸鬼白反而能够专心地感受身下的刺激,享受龙根被珍视之人舔弄含吮的特别快感。 她还是很青涩,没什么技巧,视频摆在那里要她学她也不依。 平时又不肯多做,与他磨合,都不给他什么机会调教她。 就很真实。 所以,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不欺负她。 纸鬼白把手插进她的发间,缓慢而坚定地挺胯,将性器彻底喂到她湿润的嘴里,抵住喉咙也不罢休。 手被呜咽着拍打也不罢休。 “要完全吃下去才行啊。”他叹道。连尾巴尖都舒爽了起来。 恶魔学者之眼依然开着,但是不占用视觉,也不会读取任何信息,不扫描不探查,只是单纯起到了记录的作用。 将兄妹俩做爱的过程永久鲜活地保存在精神海之中。 他想什么时候再次浏览都可以,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当然恶魔学者之眼并不局限于此,如果他愿意,除了自己浏览,也可以随意召唤全息投影,将已经刻入记忆中的一幕幕再次回放眼前,拉着魔女一同观看。 以前他经常这么做,作为与魔女做爱时的佐料,以增加双方的情趣。 在魔女闹脾气口是心非的时候,此举也是一个可以拿出来安抚她调戏她的选择。虽然这么干通常只会火上浇油,让魔女非常想要干掉他,杀人灭口,但他更喜欢将这种行为的动机解释为魔女的娇羞而非魔女真的想杀了他。无论她如何气恼,他都觉得无比可爱,让人热血沸腾,下体肿胀。不管魔女嘴上怎样刻薄无情,他都可以通过将这些过往摆在眼前,证明她是爱他的。 欺负得太狠的话,下次被舔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之后纸鬼白克制着尽量不推到底,将性器抽插的幅度和速度都降低,控制在她刚好还有余力和空间扭动舌头舔舐肉柱的范围内。 这样她不会太难受,他也能享受到。 他再慢一点的话,她甚至会主动模仿他刚才的速度和角度替他套弄,找回自己的主场。 意外地努力。 就像磕磕绊绊蹒跚学步的婴孩一样。 是趁她还没有留下太多不好的回忆,出其不意地射在她嘴里?还是尽可能地延长时间,让她吃点苦头磨练磨练?前者能保证精液被吃掉,后者有被甩的风险。纸夭黧的耐心是这个世上最无法琢磨的存在,完全无法预料她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吐出性器,倒在床上说“累了……” “再含一会嘛宝贝。”上次他就是挺着湿漉漉的肉棒这样求她的。好不容易说动了,她凑过去一看,又嫌弃上面沾满了自己的口水:“不要,都是水,我不喜欢这样。”之后不管他怎么做,她都不肯再替他咬了。 第14章秘密|忍了忍还是吞了下去 淫荡的一夜很快过去。 跟平常做爱一样,欲射之前,纸鬼白会切换到另一种状态,动作激烈又迅猛,不管纸夭黧怎么叫,都会不管不顾地顶到极深的位置,直到几回合后堵在最里面释放。 唯一不同的是,在嘴里的姿势,深入喉咙的性器会直接将灼热的精液灌进她的胃里。他不必继续压着她,在射精后仍将尺寸巨大的肉棒埋在她体内,将那些白浊堵得严严实实,直到她将其吸收。 白浆一股脑涌来时,她在呕吐与吞咽之间犹豫了一瞬,这两件事情她都很想干,最后还是选择咽下。 插的很深,嘴里都没剩什么体液,随便吞咽了两下就全到肚子里去了。什么异味也没有。 咽下去后她又在忍不住呕吐和忍住当做无事发生之间,略略抉择了一下,理智占上风,她忍住了。 喝掉,这都是为了魔力和强壮的身体。她暗道,在心里默念一句人间的古话: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哥哥拥着她,轻柔地拍了许久背,不清楚是安抚还是奖励。他光顾着爽了,完全忘记照顾她的身体,一直到自己舒服完之后,才想起去慰藉她。 瞥见纸夭黧的表情又委屈又复杂,他心里一紧,扶着她软软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脸上张嘴替她含弄,用深深钻入湿热花心的舌头非常温柔地将她一点点融化。没碰她之前,她下面就已经水液泛滥了,舔了这许久肉棒,虽然没做别的,但是她显然也跟着动情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怎么压抑舒爽的呻吟声,会勾引到她也是非常正常的。 再次睁开眼后,纸夭黧头枕在男人胸前,娇小的身子压在他怀里。 纸鬼白已经醒了,半靠抱枕,长腿分开,给身上的魔女腾位置。他戴着眼镜,手指时不时在空气中滑动,操控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界面。 他轻柔地抚弄魔女的耳垂,说:“外面下雪了。” 纸夭黧意义不明地咪姆了两声,像某种软虫一样浑身蠕动起来,脸颊蹭了蹭哥哥的胸膛。 “难怪好冷,哥哥抱紧些。”她吐气如兰。 哥哥果然应声用腿缠住她,把被褥往上拉了拉,两只胳膊都压到她身上。她的脚最易泛凉,所以每次她喊冷的时候他都会用自己的脚贴住她的,让她尽情吸收热量。但是双足肌肤相贴后,她身上并不比他温度低。他什么也没说,随她撒娇。 既然只是撒娇,那也没必要调用魔法取暖了。他心想,便只是静静拥着她。 人间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哪天妹妹想回去之后,他再继续写论文…… 纸夭黧又要迷迷糊糊再次睡过去时,听见哥哥问:“接下来宝贝有什么安排么?” “有。”她清醒了一分,抬腿用脚尖踢掉了哥哥松松系好的腰带:“放进来,哥哥。” 交迭的身躯微微挪动,很快她眯着眼微微仰起脖子,轻轻低哼了一声。 哥哥的肉棒深深喂进了昨晚没有进到的地方。 进去后,纸鬼白小幅度地动腰,缓缓顶弄身上半梦半醒再次闭上双眼的魔女,动作很轻,不会像风雨行舟那般颠起身子。半硬的肉棒随着动作渐渐醒来,撑满了她柔软湿润的下体。 纸夭黧懒懒地睡在他怀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喉间不自觉地跟着交合轻缓的节奏发出闷哼,毫不抗拒地享受其中。红唇半张,舌尖顺势落在男人胸前,随着律动的身体舔了一舔。 纸鬼白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沾上水迹的地方,忍了忍,身下保持规律的挺动不停,把食指插到了她嘴里,搅弄两下后又塞了一根中指进去,以修长的中指为主力深入她的口腔逗弄她的软舌,让她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满打满算已经吃肉喝汤几年了,期间他们也有意无意地养出了不少私密的小习惯,当默契发生时,一切尽在不言间。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妹妹蹭蹭腿,他就明白她意思的时候。 以往只要是早上醒来还有时间腻在一起的日子,比方说纸鬼白不上课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起床前遵从迷蒙的意识与身体的本能缠到一起,抛开其他一切,先舒服到底,直到彻底清醒。 再一个就是,每次肉棒被舔过之后,作为自己强行定义的“回报”,哥哥都会压着她不管不顾地狠狠要她一次,一边做一边满口胡言,说什么这是她欠他的,忍了这么的久的肉棒吃不到真正的肉是不会满足的。 所以,一意识到回到了没有早八可以为所欲为的深渊世界,纸夭黧就立刻揪着哥哥要将刚醒时自然产生的情欲与渴望发泄。哥哥仗着晨勃,也无比自然地配合她缠绵。 与纸夭黧会看心情和状态求欢很不一样,他从不讲究那些,只要有条件有机会,只要时间和场合允许,他就都可以压着她做。当然如果是她主动的话,那么前面的时间和场合条件也可以都无视。 但是如果非发情期也这么玩的话,他担心她会害怕得跑掉。所以故意坚持上学,玩游戏,找事情做,将她留在家里给她空间独处,放她休息,都是为了自然地减低做爱的频率,将次数控制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恶龙把这叫做一顿饱和顿顿饱的策略抉择。 下午,纸鬼白坐在雪窗前,用恶魔学者之眼开着投影,远程接受几个魔王的问候。 魔女懒懒地骑在他的肩膀上捧着书看。从投影中,能清晰地看见两条纤细的长腿落在男人胸前,赤足时不时微微晃荡,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双腿偶尔还会交迭在一起,夹住男人的脖子。 对面的几个魔王见怪不怪,全都无视了眼前颇为香艳的一幕。 恶龙与他的妹妹向来一同出现,跟连体婴儿一样,下三层的老恶魔们都习惯了,从小短腿看到大长腿,从稚气奶萝看到美艳御姐,早看麻了。 纸夭黧一如既往地完全没有听进会议内容,假装读书,实则谋划背着哥哥转职奶妈的对策。 瞒住哥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提前进行周密的计划。想绕开这个难缠的监督者,就必须耍点不寻常的手段。 首先,如果是用这副身体学习治疗魔法,那么不被这一层深渊位面的现任主人,也就是她的恶龙哥哥纸鬼白察觉的概率基本为零。 哥哥总是跟在她身后,在家里时便黏在一起,追得很紧,一旦出门,那么无论她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他都会问得清清楚楚。一般来说,只要是他能一起去的,他都会陪她一起去。哪怕是在相对来说还算安全的人间,同居之后无论她是去上班还是逛街散步,只要是外出,他都必须随时掌控她的动向不可。晚下班超过三分钟都要问她干什么去了,搞不好还会给她脸色看。 总而言之,就是毫无私人空间。完全活在恶龙的管辖之下。 想要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那得靠骗,靠装。 以此为前提,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纸夭黧决定创造生命中的首个分身。 然后为这个分身寻找一个合适的新世界,将这个分身偷偷弄过去,彻底躲开哥哥的眼线,在那里进行治疗魔法的修行。 其一,使用另一个身体避开哥哥的成功率会比较高; 其二,恶魔使用的暗能量不适合学习神圣法术,那么她就让分身不选黑暗能量不就好了,她的分身将会走上光明的道路,将圣洁的魔法带回地狱。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躲开哥哥,她也说不出确切的具体原因。 倘若真的想要学习治愈魔法,不是开开玩笑嘴上说说,而是非常坚持、一意孤行的话,就算是哥哥肯定也拿她没办法,甚至可能会在她打定主意之后,主动帮她扫清前路的障碍,实现她的愿望。 说到底,只要不涉及底线事项,比方说给他戴绿帽子、喜欢上别人等,哥哥对她是顺从大于一切。只要她想要,他都会尽力满足她。 或许就是因为对此心知肚明,她反而不愿如此兴师动众,叫哥哥操心。 言归正传,计划已经大致定好,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执行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30级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创造分身,等级在这之下者并没有这个能力。如今的她自然是有这个实力的,只是从未尝试过。创造分身大约需要消耗一个月的魔力,诞生后,分身将会刚好是10级。 新的她出生就10级,比她以前还要厉害。 会议开到一半,她就起身,足尖轻盈地点在纸鬼白肩膀上,一跃而起,落地就往门口走。 “无聊,我去看看叔叔。” 甩过去一句直达神识的话语。 见纸鬼白扭头用视线追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冲他歪了歪脑袋,继续用意念道:“不许来,这是我们大女人的聚会。” 纸鬼白无奈地撇眉,同样在神识中沟通:“……早点回来。不可以睡在她那里。” “嗷。”她笑着飞了出去。 叔叔的领地内有设下结界,勉强可以挡住哥哥的探查。 叔叔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阅读,当她过去串门的时候,不巧叔叔正在忙着玩女人。 进门,一群不认识的母魅魔在客厅交合,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地板上狼藉一片。 魅魔们在看到她破门而入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然兴致高涨,只顾着自己玩自己的。 叔叔远远坐在最后面的沙发上,端着酒杯,左拥右抱地观赏这场笼罩在粉色魔法中的酒肉池林性欲盛宴。 “借用一下书房。”纸夭黧咳了一声,关上大门。 “不借。”叔叔抛来一记媚眼,“除非你哄我高兴。”一点也不惊讶她突然闯进来,十分自然地接话。 纸夭黧踩在地上的玫瑰花瓣上,穿越不断律动的肉体们,来到沙发前。 叔叔戴着蕾丝黑手套,冲她摇晃酒杯:“哄叔叔高兴唯一的办法,就是小美人坐我腿上。”资深魅魔,对谁都那么骚,很少正常说话。 “我哥哥可能会找你麻烦哦。”她弯下腰,凑近叔叔。 叔叔并没有喝酒,她天生上挑的眼尾染成了绯红色,格外妖娆,瑰丽的眼眸透着清醒,优雅地噙着微笑,凝神打量着纸夭黧。 嫣红的嘴唇翘起一角:“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快来。喝了这个。” 女人架着酒杯,将透明的杯沿凑到了纸夭黧嘴边。哑黑的指甲与杯中的鲜红色饮料对比鲜明,黑的更黑,红的更红。 纸夭黧乖巧地将嘴唇贴上去,叔叔微微倾斜杯身,凉凉的湿意蔓上来,她就着她的手,浅浅啜饮了一小口杯中的不明饮料。下一刻她靠在了她怀里。 浓郁的玫瑰香铺天盖地渗入五脏六腑。她像是一头扎进了蝴蝶花丛。 “去去。”叔叔挥手赶走旁边的裸体魅魔们,猛地一口喝光了液体,用力抱住了她,“我的小娇娇就是好,好嫩好软好听话,跟你妈妈当年一模一样。叔叔想死你了夭夭小宝贝!你怎么舍得回深渊了?是不是终于甩了家里那个臭男人了?” “不,我只是因为在那边找不到工作所以回来消遣一下而已。”她无情地说。心里想着得洗了这个味道再去见哥哥。他明确说过不太喜欢她身上沾到其他人的气味。 “好失望。”叔叔也十分干脆地说,耸了耸肩,肩上半透明的黑丝顺着下滑到关节处,“高兴不起来了呢。” 纸夭黧把她的披肩勾了回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和我加起来都干不掉那家伙。” “你去吧,夭夭小宝贝。”叔叔无限惆怅地望着她,“哪天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来找叔叔,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带你走。” “好喔。”她跳起来,直奔书房。 “我认真的。”女人在她后面说。 “知道啦。” 第15章分身|聪明的孩子会吃哥哥红利 满意地望着书房卫生间的镜子,魔女轻摇折扇随便拿了本书,看也不看就推门而出。 路过客厅时,她忽然一顿,望向了沉浸在色欲中的魅魔们。 她问:“那个,我现在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是可爱的粉色,就像樱花的花色一样。”骑在叔叔身上的美人说。 “看上去会发光。但实际上并没有闪光。”跪在叔叔脚下的裸女说道。 “是情欲的颜色,充满诱惑的颜色。很符合魔女小姐的风格。”靠在叔叔怀里的醉酒女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美人堆里的叔叔终于瞥了她一眼。 纸夭黧笑了起来:“是魔法啦。” 看来欺诈宝珠生效了。今后她就是粉毛魔女了! 她前脚刚走,书房镜子里就探出了一只穿着黑色小皮鞋的脚。 这只脚在空中试探了两下,没够到洗漱台面,又迅速缩回了镜子。而后镜面探出了两只小手,这两只手抓住镜子边缘,像是以此作为支撑点。接着一个脑袋从镜子里钻了出来。如果从正面看过去,会发现镜面仿佛水面一样泛着阵阵涟漪。 黑裙白袜的小女孩穿越涟漪,从镜中来到了现实世界。 梳妆台上有一个小巧的化妆包,女孩看也不看就拎起来斜挎在身上。 这是纸夭黧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里面装了一些魔法道具,以备不时之需。考虑到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机会与分身碰面,于是便想着要为刚来到这个世上一无所有的分身准备一点必要的物资。 一切都塞进了这个化妆包里。 “得快点离开这里,屏蔽魔法防不住叔叔多久。不过,就算这样,也总比某个做爱时都会时刻监控周围的人好对付多了。” 小女孩自言自语道,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望着夜色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分身的感觉吗?实时共感,却又不会互相抢占思维,真了不起。我还是我,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一个身体里而已。” 这个女孩就是纸夭黧创造的分身,外表看上去只有10岁,而且内在的等级也刚好只有10级。 分身爬上窗户,踩在窗台上,从外面将窗户关上,然后才转身飞入黑夜。 今夜,这一层深渊位面只不过是多了一只无足轻重的小恶魔而已,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当然在其它层的话,突然出现一只达到10级的恶魔绝对是个大新闻,每个原住民都会猜测这个新来的梦魇恶魔为何出现在这一层,是不是跟当地的其它领主在密谋什么计划,或者是想要进攻这一层之类的。但是在下三层这个高手如云的地方,区区梦魇级别的恶魔俯拾即是,就仿佛便宜的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关心这种小事。 离开叔叔家之后,分身就马不停蹄地赶路,直奔目的地。她不停穿越位面,最后停在了上位面第七层。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昨晚哥哥刚杀了这一层的领主。 恶魔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物种,如果不经过允许就贸然闯入陌生的领地,绝对会被当地的主人视为入侵者攻击。她只能选择臣服,或者迎战。 她现在只有10级,实力在深渊界并不算出彩,远远不到可以横行霸道的境界,所以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才是上策。她可不想没离开这个世界倒先惹一身腥。 深渊乌烟瘴气,污秽遍地,处处都不干净,平时很难找到适合落脚的地方。看上第七层,是考虑到由于昨晚的变故,此地大概率正处于无主的状态,并且据她观察这里的原住民也再也没有超过10级的强者,没有恶魔会对现在的她造成威胁。 要是她愿意,甚至可以在这一层称王。让这一层的恶魔叫她主人。 但是她当然不会这么做了,真的当上这一层的主人的话,平时就管的事情就多了,其它层的恶魔杀过来想要争夺土地的每天都会上演无数遍。这一层的恶魔一旦有成长起来的,也会谋划造反,挑战她这个领主。 除非是像下面几层那样,领主都凶名赫赫,根本没人敢来送死。尤其是下三层,一旦这三层的领地易主,基本就是会动摇整个深渊界根基的大事件了。 扯远了,总之,纸夭黧的分身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趁虚而入抢夺土地,而是将此地当做踏板,前往另一个世界。 虽然她没有哥哥那样强大的能力,可以瞬间开启远程传送门,在不同世界之间随意穿梭,但是稍微次一点的传送门她还是有能力打开的。开启传送门需要用强大的生灵肉身当做媒介,正好可以利用哥哥昨晚杀死的领主尸体来开门。 简直是集成了天时地利人和。 来到昨晚发生战斗的地方后,她发现那里并没有恶魔领主艾佛汀的尸体,方圆百里都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她猜测大抵是被其它恶魔带走了。 要么是被当做粮食吃了,要么是给仆人拖走埋了。 以她对恶魔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顺着魔力的痕迹,她追到了一座古堡。 这座城堡看上去恢宏无比,而且已经有了一定年头,不像是普通恶魔能够拥有的。显然正是目标领主的老巢。 她用神识检查了一下,古堡里目前果然存在1具尸体。一只年迈的8级吸血鬼守在尸体旁边,满脸是血,警惕地望着她的方向。 8级,这个等级也不低,已经能够察觉到被监视了。她猜这只吸血鬼是艾佛汀的仆从之一,在主人死后,凭借自己这个还看的过去的等级实力,将尸体抢了回来。 现场到处都是血,显然,他并不打算尊重主人的尸体,老老实实给予安葬。但是因为短时间内消化不了如此巨大的魔力,再摄入过多只会落得体爆而亡的下场,所以还没敢碰剩下的尸体,只啃完了两条腿。目前他正处在八级巅峰的水平,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即可突破至9级。 格外矮小的影子飘然落在血迹斑驳的地板上,她笑着落到窗户上,对吸血鬼清脆地说:“原来是被你拖过来享用了啊。” 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古堡,吸血鬼顿时将她视为死敌,唯恐手里的尸体会被抢走。他冲她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声,目眦俱裂,面目狰狞扭曲,迅速躬身做出预备攻击的姿态。梦魇级恶魔的肉身是蕴含魔力的宝库,吃掉对于自身提升大有裨益。而这尸体,现在是他的所有物。只要能够吃完,他就可以原地飞升10级,进入梦魇境界。 他要赶在其它层的恶魔闻到味道冲过来之前,完成突破晋升,然后占领这一层位面。倘若一切顺利,以后他再也不必屈居人下,做他人的奴仆。现在就是翻身改变命运最佳的时机。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其它层的领主察觉了。 “梦魇级的领主,你也太贪了。”小女孩忽然出现在尸体旁,嗓音中透着一股浓厚的幼齿感,“反正你也消化不完,分我一点吧。” 吸血鬼刚想暴动,忽然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仿佛被压在巨石之下。 纸夭黧的分身凭借梦魇级别的魔力,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释放出威压,就可以将他完全镇压在原地。 10级,对于众生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对于其下的等级来说是不可逾越的,宛如遥不可及的天堑,不费吹飞之力即可死死压制。 “你,过来帮我抬这只大蜥蜴,它现在是我的了。”纸夭黧不想弄脏手,于是又短又小的手指一伸,隔空点名吸血鬼,“跟我走,如果不听话的话,我就把你杀了,明白吗?” 感受过她的力量之后,多年为奴欺软怕硬的吸血鬼已经冷静了下来,看清楚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他非常识趣地没有反抗,五官恢复平整,摆出了一副极其谦卑的模样,同意了她的要求:“好的,小……这位大人。” 有了媒介之后,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开门地点,并确定传送的坐标。 她在之前战斗的地方找了一处深渊力量较为充裕的山洞,位置也还算隐蔽,只是没想到进去后发现山洞深处已经有了一处传送法阵。 “你看!居然有人跟我选了一个地方?”她惊讶地捂嘴,委屈地对身后的吸血鬼跟班大声说。 “额,是啊。好巧。”吸血鬼唯唯诺诺。 这里会不会就是昨晚那个人类使用的法阵? 绕着这个法阵走了两圈后,她很快改了主意。 “刚好,那就直接用这个法阵吧。尸体丢在法阵上,你可以走了。今后踏踏实实修炼吧。本小姐不会找你麻烦。” 她已经检查好了,从功能上来看,这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传送法阵,从两端定位来看,另一面跟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正是连接着人间的魔法圣城零壹壤。 也就是说,这个法阵毫无疑问就是昨晚那个人类艾伦使用的。虽然他是通过哥哥开启的传送门回家的,但是他来深渊,还是得靠其它的传送门。 如今,这个法阵只需要稍加改动,就可以为她所用。 通过将传送法阵的媒介换成自己带来的尸体,她强行更改了法阵启动条件,并且设置法阵将会在她传送过去后自行销毁。这样,就没有别的恶魔可以顺着这个法阵找到她的位置了。 人间当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地,但是作为中转站,肯定是比地狱好。 到人间之后,她再找材料链接其它世界不迟。 第16章仆人|丢下哥哥在外面鬼混 幽深的山洞内,传送门闪光一现,法阵中央的小女孩瞬息消失无踪。 纸夭黧跌跌撞撞地再次踏上人间的土地,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呛人的烟雾,以及爆炸后留下的刺鼻灼烧味。 “咳咳咳咳!”她捂住口鼻,心中暗道不妙,这怕不会是中了什么陷阱。 接着她听到了一个有一丝丝熟悉的声音。 “恶魔?法阵明明已经被破坏了,怎么还会有恶魔出来!可恶!”这是人类的声音。 浓烈的杀意像狂风一样劈开浓烟,迎面斩来。 她想也不想就抬手格挡,一圈光罩出现,在巨剑落下的瞬间包围自身。 当! 巨剑像是撞上山体,极速倒飞出去。 这把剑!她昨晚见过! “人类?”她的双眸在迷雾中发出亮光,穿透一切障碍后,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主人,不要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烟雾散去。 她和艾伦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主人,这是我们的朋友,魔女小姐姐。”肥硕的赎灵扑腾着翅膀说。 纸夭黧一惊,她都变成这样了,竟然还是能被世界树圣灵秒认出来。是已经识记了她体内的龙族血脉么? “魔女?”艾伦大吃一惊,将巨剑紧紧护在身前,不住地后退。试图将脑海中那个扭着身子勾着头发叫他朋友跟他聊天的妖女,与眼前这个一米左右的小崽子联系在一起。 纸夭黧看他还扛着剑,也继续撑着护盾,步步紧逼:“人类,你竟敢在本小姐面前班门弄斧,准备好受死了么?” 虽然个子才到男人腰间,但还是走得杀气腾腾压迫感满满。 跟恶龙一起长大,她最会的就是凶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伦错愕道。虽然不明白为何山雀说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是魔女,但依稀能感觉到她体内的魔力十分强大,远在自己之上,此刻他孤身一人绝对无法与之对抗。 “魔女小姐姐,这一切都是误会。”赎灵冲上来叽叽喳喳地缓场,“我的主人艾伦阁下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以为是其他恶魔顺着传送门闯入了人类世界。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艾伦手足无措地听着小山雀替自己辩解,心情越发沉重。倘若真如山雀所说,魔女与龙来到了现实位面,这个世界岂不是要完蛋了…… 得赶紧通知魔法圣殿联盟!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昨晚有惊无险地回家之后,他特意去校图书馆查阅了相关的资料,这才胆颤惊心地搞清楚他到底遭遇了什么级别的怪物。根据资料记载,二十年几前,恶龙屠戮世界树,杀入深渊,黑暗的恐怖为此一直深深笼罩着宇宙。只是不知道为何,人们预想中的腥风血雨竟始终没有到来,自从去了深渊位面之后,恶龙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才保得万千世界相安无事至今,甚至有传言说恶龙几年前已死,往后的日子可以一直太平下去了。 但就因为他用免死金符再次把恶龙召唤出来了…… 他们甚至还顺着传送门来到了人间…… 他,艾伦,阴差阳错竟成了千古罪人!? 这时幼女稚嫩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喂,愚蠢的人类,看在小啾啾的份上,本小姐姑且可以饶你不死。” “救命……” 赎灵被纸夭黧紧紧抱在怀里,几乎无法呼吸,微弱地呼救。 艾伦没有因为女孩可爱的外表放松下来,举着剑大喝道:“你真是魔女?” “当然不是。”纸夭黧叉腰,毫不犹豫地否认了,“我就是我。” “……我就说嘛。小山雀就爱乱说,遭报应了吧。”艾伦挠头。 “主人!!!她就是!她身上有和魔女一样的龙族气味。”赎灵不要命地尖叫道。 “……”好可爱。 纸夭黧把山雀举到脸边,用小脸兴奋地蹭了蹭,眼底闪着雀跃的爱心火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伦捂住脑袋。 “行了,我确实是魔女。”纸夭黧抚摸着山雀脖子上的绒羽,冷冷地望向艾伦,一根手指对着他往下一指。 “额!” 艾伦被巨大的力往下挤压,难以反抗地受到控制,双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人类。我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依然要你冒犯我的罪行付出代价,所以从现在起,你和你的小啾啾就是我的仆人了。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你敢瞪我??没有哥哥在我连一个小小的人类都搞不定了是嘛?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滑。 艾伦的额头零距离贴到了满是灰尘的地面,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他也无法用眼神表达对女孩的愤怒了。 “发誓效忠于我,不然,你们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山洞。”她冷冰冰地说。 “主人,救我……”赎灵瑟瑟发抖。 艾伦咬牙道:“我发誓——效忠于您。” 身上的力顿时卸去。 “这样就对了嘛。”纸夭黧满意地又摸了两把山雀。 巨剑轰然落到了她头顶的防御罩上,她不悦地盯着艾伦。 艾伦嘴角抽搐:“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就想量一下你到底多高……” “……” “你哥哥呢?”艾伦再度挠头。 “死了。”她耸了耸肩。 “???” “少说废话,仆人,走吧。” “去哪?” “去一个没去过的新世界。” “……我没到10级,不太好离开这个世界。” “?没说带你一起。是让你给我找施法材料。” “哦哦……” 第17章吸血的小恶魔 幼年时,恶魔纸夭黧的兽性大于人性。虽然已经比低等小恶魔聪明许多,但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低等小恶魔完全没有脑子,只会乱喷火球——战斗——升级,比起它们,她也只是多了一层人形的外壳而已。再加上跟周围的龙族语言不通,她很少说话,一年到头都保持沉默,导致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哑巴,没有语言能力。 她讨厌世界树的神圣魔力,讨厌居高临下的龙族,讨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所以经常躲在纸鬼白的影子里休眠,怎么都不肯出来。 一般来说,在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的时候,她才从会从影子里探出小手,抓住哥哥的脚腕顺着爬出来,然后钻到他怀里嘤嘤哭叫。 纸鬼白投下的影子能遮挡神圣的光明能量,为她提供舒适的庇护所,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带着恶魔的味道,是她唯一能欣然接受的气息,唯有待在他身边时,她娇嫩的皮肤才不会有刺痛的感觉。 最初,纸鬼白大概只是把她当成了住在影子里的使魔一类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么听话,身上的味道也跟他一模一样。种种迹象都说明她应当就是由他的影子化成的妖物。 “这个使魔为什么这么黏人……” 在很小的时候,年幼的恶龙曾经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甚至教过她,要叫自己主人。 可是她始终学不会龙语,只会说一点深渊语。这两种语言他都会,于是便用恶魔语跟她沟通。 纸鬼白:“折腾半天,原来是语言不通。(切换成恶魔语)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我就会杀掉你,明白吗?” 纸夭黧(作为笨蛋,并没有完全听懂)点头。 纸鬼白:“你需要向我表达你的臣服……向我献上一只魔角吧。” 他的视线落在她头上那个矮小纤细的黑角上。 不管是龙,还是恶魔,头角都蕴含大量魔力,一只角约含本体四成的魔力。作为有角一族来说,是要誓死保护的部位。宇宙中甚至有不少专门收集魔角的黑心猎人。一整条非常成熟的灰色产业链贯穿其中。 所以自愿断角,对于使魔来说显然是非常忠诚的一种表现了。 然而只听懂了“臣服”二字的纸夭黧,在他说“吧”的时候,凑过去用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啵。” “???” 纸鬼白用手背捂着嘴,猝不及防后退半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唇上柔软冰凉的触感十分陌生,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让他产生了非常奇怪的感觉。 “臣……服。”纸夭黧小脸一红,费力地说,“听从主人的……意思。”这家伙比她强,识时务者为俊杰,得听他的。 “……这是恶魔的规矩?”纸鬼白反应过来,伸出食指点了点她头上的角,打算用肢体语言帮助她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行。你还是得献出你头上的魔角,不然我信不过你。虽然我并不稀罕这点魔力,但这对于你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牺牲,我需要的,是你的牺牲和诚意。” 纸夭黧无比自然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低头把嘴贴了上去,伸出小舌头从食指指尖一路往下,舔过几根关节,亲了亲他的手心。 然后抬头期待地望着主人。 出于好奇没有阻止她的纸鬼白:“……” 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沾上口水的手,然后顺势掐住了她的脸:“糊弄我的话,你将以死谢罪。” “吾喜欢吾主,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忘记“敬爱”一词,临时用“喜欢”代替的纸夭黧支支吾吾地说。后面的成语她也没在什么地方看过,就是忽然就会了。 纸鬼白不解:“你喜欢我?” “……”感觉这词语好像不太对的纸夭黧,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敬爱”怎么说,越想知道越想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非常喜欢。” 看上去就像认真思考后,再非常郑重地回答了一样。 纸鬼白感觉怎么都不对味,少见地紧紧皱起眉头,犹豫着松开手:“算了,跟你沟通太困难了,你还是听不懂。等小角再长长一点再给我吧,再喜欢我也没用,主仆尊卑是很重要的。而且身为我的使魔,你现在实在是太弱了,连十级都没有。”原本还以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使魔会有什么不同之处,结果菜得不行。 感觉到被嫌弃的纸夭黧伤心地扑到他怀里哭唧唧。 纸鬼白默默抬起下巴,以免被角戳到。 想了想,又掰起她的脑袋:“小恶魔,再向我表达一次臣服?” …… “……以后敢对除开主人之外的家伙这样做,等同于背叛,杀无赦。” “这句听懂了?那还行。” 后来有一次他想给她注入魔力,强化她作为使魔的能力。 却不料她对他身上充满神圣气息的力量十分抗拒,接受魔力的时候十分痛苦,就像受到了什么残忍的折磨。 一旦送过去的魔力量大一点的话,就好像要了她命的样子,所以他只好作罢。 但是在掐断魔力的传输,收回手的时候,她主动张嘴咬上了他的手指。 纸鬼白没有阻止她,观察她准备做什么。 锋利的獠牙咬破了他的指尖,她立刻自发吮吸流出来的鲜血,喝得很开心的样子。 纸鬼白默默感受手上传来的又轻又麻的疼痛:“原来是需要用主人血肉滋养的使魔吗……好麻烦。” 再大一点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他感到有些遗憾。 “并不是像使魔那样完全共生的关系吗?” 妹妹,是他的家人,是完全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存在的个体,跟周围那些愚蠢的龙一样,是随时可能会背叛他,伤害他的外人。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她明明是依靠他才活到现在的,一直以来都是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完全从属于他的东西。 就连母亲都不能比他们更亲近。 时光辗转,她待在影子外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这多亏了他的血。他数着日子喂她,计算她能完全脱离影子脱离掌控的时间点。等到那一天,他就杀了她。 但是每次出来以后,她都一个劲黏着他,从不跟别人说话,只认得自己,就连母亲也认不出来。就算接触了周围许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也始终只跟自己待在一起。甚至是有些变本加厉地黏人。蹭脸亲手的动作是越发熟练。 ——那就看她表现吧。如果表现得好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多留她一段时间。 有一天,当她在影子外瞎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母亲,懵懵懂懂地想要凑近看这个被神圣锁链拴着的女人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拦住了她。 “别过去,她会咬你的。” 他随便编了个谎言,骗她。 母亲其实并没有伤人的能力,她已经被神圣力量彻底压制,别说咬人了,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我辛苦养大的妹妹,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就连母亲也不行。 ——跟世界格格不入的小女儿有事没事就待在妈妈身边,软绵绵娇滴滴地祈求怜爱和亲情?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她只能跟以前一样躲在他身后,接受他的庇护和投喂。 不过,让他感到很遗憾的是,这是个残酷的世界,他不能一直当她的庇护所,因为他总是会被杀死。 死亡之后,崩溃的影子世界就会把妹妹丢出来。 龙族下一个观察和试验的目标就是她。 他们会高高在上地感慨她的成长速度,说她越来越强了,跟最初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大相径庭,说这是奇迹什么的。 ——这当然了,因为她一直有喝他的血。 但是他们不会把她也杀死,因为他们答应过他,他老老实实接受研究的条件就是不可以动他的妹妹。 “反正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这家伙很弱,就是最普通的恶魔而已,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高贵的龙族应该不至于对这种最弱小的生物出手吧?”他在接受实验谈判的时候说。 实验研究的主题是:为什么世界树会格外眷顾他这个卑贱的混血杂种,为什么那些万年一遇的血脉体质会出现在他身上,而不是诞生在纯血圣龙一脉的幼子身上。 他们曾经将他的骨血给纯血幼子用过,想要像器官移植一样把他的能力移植过去,结果就是他们直接损失了一个孩子。 他会在火焰中重生,然后接住奔过来的妹妹,重新把她藏到影子里。 他能听到她在自己的影子里哭泣,难道她也知道他刚刚死掉了吗?她那么笨,肯定看不懂发生了什么吧?那为什么要哭呢? 在他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没有他的话,她能躲到哪里去呢? 啊,原来她是因为长时间待在世界树无所遮蔽的魔力网里感到不舒服了,所以才哭的…… 他死了之后,她就是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活过的存在了。她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东西了。 但是她一个人活不了多久的吧,等她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像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不清楚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实验还是一成不变地推进,只是他们越来越难杀死他了,哪怕他从来不反抗。 死亡之前,他偶尔能听到一个空灵而悠远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说的都是些只言片语,类似“天命”、“世界”等浩大的词汇。 过了好几年,他才终于听懂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吾即是世界,天命不可违。” 他在死前将这两句话低声念了出来,那一瞬间,就好像成功施放了一个魔咒一样,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这没能阻止他的死亡。 醒来后,他发现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卷入风暴。 很快,他决定用一场盛大的死亡,结束这一切。 虽然没试过逃亡,不清楚胜算,但是他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以往曾经担心过如果失败的话,他自己就算了,说不定连妹妹也要一起死。 可是那一天,龙族违背誓言,杀死了妹妹。 大约是看着她越来越健康的身体,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所以也对她下手了。 “寻常恶魔根本承受不住世界树顶冠的威压,明明这么虚弱,她的身体为什么一直没有崩溃?难道跟哥哥一样是不死之身么?好想杀死一次试试……” ——大概就是这种心理路程。 小女孩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心脏被龙爪上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刺穿。血从她的胸口与嘴角不断涌了出来,淅淅沥沥地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流淌,裙摆被汇聚的血浸湿,热血淌过下肢,把小腿也完全染成了红色,流到脚下,画出一片不断扩散的蜿蜒。 苍白的身躯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殷红的血泊中。 然后她就像是碰到水的雪花,迅速融化了,溶入血水,消失不见。 此时纸鬼白的心脏也已经被刺穿了,但是他依然活着。他顶着破碎的心脏摇摇摆摆地走到血泊边,蹲下身,望向这摊血。 他喂给她的血,大概就有这么多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在血泊中看见了她。 那是一个满目鲜红的世界,仿佛血海。她在其中不断下坠,不知道要落到哪里,睁着被血染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黑暗与寂静袭来,他终于也倒下了。 事实证明,纸夭黧确实也是不死之身。 血泊中很快就猛然探出了一只沾满鲜血的小手,纸鬼白接住了这只手,给她支撑,让她能抓着他从鲜血中爬起身。 就仿佛是这些血重铸了她的肉身一样,当她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地面已经一滴血也不剩了。 “三分十二秒,只比哥哥慢复活一点点。真是不可思议。看来虽然身体虚弱,但也一样继承了母亲的不死能力。”围观的龙族说道。 “喂,你瞪了什么瞪,反正复活了啊?又不是真的死掉了,有什么关系?” “又多了个杀不死的小崽种了……” “但是她站起来的时候没有那些难搞的火焰……” 诸如此类的话,纸鬼白都没有听进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扫了一圈今天在场的龙族。 之后他就很少把妹妹放进影子里了。他把她留在家里,让她跟疯掉了的母亲待在一起。 他做了很多准备,过了很久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等龙族反应过来的时候,死亡的阴影已经渗透得很深,身边到处都是好友的尸体。上一刻还在谈天说地的同伴撕下伪装,齐刷刷地暴露出傀儡的身份,对昔日友人展开了自杀式的爆袭。 而幸存者甚至难以攻破他用来保护妹妹和母亲的魔法结界,看见这个结界,那些被盗取的龙族圣物也找到了去处。 他抓来尊贵的小公主当人质,又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了人质。 “你们杀了我那么多次,这么多条命,就没有想过都是要还回来的么?” 这句带着魔力的龙语传遍了世界树,回荡在每一个龙族耳边。 最后他见到了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没有任何开场白或者自我介绍,素未谋面的父亲对他说:“逃吧。” 他冷笑:“我为什么要逃?我将统治这里,修剪掉这棵树上所有我不需要的枝叶。我不在乎你是否同意,也不需要你同意,父亲。如果你试图打败我,我会把你一炬焚毁。” 父亲淡然地说:“我知道……你生来就注定毁灭这个世界。也许你才刚开始享受这么做的乐趣,但是战争将永远不会停止。你迟早会厌烦的。” “你是在同情我?可笑,你以为我会为此困扰?既然是我的父亲,那你就应当清楚,我跟别人不一样。如果你们这些软弱的龙族依然没有准备好面对毁灭,那你们是时候学会接受天命了。我就是你们新的天命。” “我的儿子,你要知道……这个结界并非无坚不摧。到时候你的妹妹和母亲就活不了了。你可以死一万次,但是在世界树的限制下,她们并不能无限重生。如果你执意血洗世界树,那么你就会失去她们。” “……” “逃吧。带上阁楼的宝箱,解锁的咒语是你母亲的生日。杀死所有追杀你们的士兵,永远不要回来。” “你说完了?” “嗯。” “下次见到你,我会要了你的命。” 作者的话:这一整个篇章主要是补全前文的很多设定,将那些一笔带过的故事呈现出来。重点在于填补人间的空白部分。 也就是说,这一篇的故事全部都是已经发生了的。 第18章被吸血的小恶魔 一转眼,那个卑劣地躲在影子里的小恶魔变成了小少女。 她一下子实现了蜕变,不仅是外貌上,也有性格上。 当纸鬼白盯着她看的时候,当他触碰她的时候,她会露出为难又羞涩的表情,会皱起眉反抗,会扁着嘴躲开。她不再坦率,有了少女的心事与秘密。 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禁不起风吹雨打,禁不住过多的爱抚。 对于纸鬼白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能够增加情趣的变化,这意味着她变得更加敏感了。 恰到好处的虚弱与骄傲,想要保持自尊又离不开他的这种互相拉扯的矛盾感觉,总是能完美挑起他的破坏欲与性欲。就连她心里装着小九九的鬼样子都让人着迷。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越发乖张任性的脾气,甚至觉得这样正好。他一手喂大的妹妹本来就该是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不需要忍耐,不需要犹豫,不需要活在恐惧与拘束里。 小少女越来越成熟了。 14岁那年那个强效的改良魔法生效之后,纸夭黧还是会间歇性过来找他亲热。 一个明烛辉辉的清冷长夜,她孤身躺在转椅里,跟着椅子转了很久。房间里回荡着滑轮摩擦的咕噜声,掺杂着淡淡的笔纸摩擦声。 她忽然起身,来到他身后,说要抱。 “你不是说讨厌哥哥么?”他暂停记笔记,把写满符号的魔法书推到一边,用笔尖推了推魔法眼镜,翻起不知道几时的旧账,自恃性冷淡不怕她撒娇。 她站得笔直,勾了勾手,霓裳落地,一脸我很不值钱的样子:“讨厌归讨厌,可是没有亲亲我就要死了。我脱了,快点来摸我。” 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略略驱散了她心底的燥热。 他转了转笔,打量着她娇小玲珑只剩内衣的身体,嘲弄道:“你就那么怕死?哪怕是讨厌的人的亲亲也无所谓吗?” “不许顶嘴。”她冷哼了一声,赤脚走到他身边,屈膝推了推他的膝盖,“嗯?” “讨厌的人的腿也要坐么?” 他不为所动。 “我要生气了。”她说。 纸鬼白深吸一口气,放下笔和交迭的双腿,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她一进来就猛蹭脖子:“我好寂寞,你就只知道玩魔法,也不理我。”他仰头挨蹭,忍俊不禁:“不是讨厌我么?我为何要理一个讨厌我的臭小鬼?” “我不管。就算我讨厌你,你也要理我。知道了吗?”身子贴得更紧,带起一片肌肤摩擦布料的窸窣声。 “不行。像我这样尊贵的魔王,是不会喜欢一个讨厌我的人的。你可以起来了。”他拍了拍她的背。 “我不要……”纸夭黧紧紧搂着他,软绵绵的胸脯在他身前被挤出深陷的形状,“你要喜欢我。”然后接了两声坏哥哥臭哥哥之类的。 纸鬼白心想,这真不能怪他以前老迷糊……不上魔法怎么扛得住这等无理取闹死缠烂打。 他一把抓住纸夭黧的手,猛然起身把她压到书桌上,胳膊环住她的脑袋按住双手,将她完全围在身下,然后贴在她耳边低声问:要从哪里开始亲? 她一下子变成溺水的猫,反抗起来想要挣脱桎梏:“搞什么,我不要这样……” 他色情地舔了舔她的耳朵,“这里?”顺着往下移到脖子:“还是这里?”手用力拍了拍臀部:“都不要?或者你喜欢这里?” “你死定了,臭龙。”她蛇一般扭动着光洁的身子,胳膊肘将一沓草稿纸顶落。 散开的纸页飘得到处都是。 纸鬼白看都没看那些纸张,与她对视,将她慌张羞耻的表情尽收眼底:“你不是要哥哥喜欢你?哥哥这不是在喜欢你?” 然后用嘴堵上她的唇瓣,伸进舌头与她交缠,手探下去隔着内裤抚摸。 过了会儿,他停下接吻,用身体压住她裸露的后背,完全贴在她身上,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指放进她的内裤里,直接揉弄湿漉漉的花瓣。她很快不自觉地抬起臀部去蹭他顶在她身后的肉棒,欲求不满地摇摆。纸鬼白也不阻止,任她主动来从找性器磨蹭舒缓。 喘得好厉害……发情期也太好玩儿了……他心想,嘴角勾起无声的笑。 最棒的是,这次特别的发情,可以让她养成求他的习惯,求他摸她求他亲她求他干她。 像这样翘着屁股求插的姿态,简直是不能更美好了。 下次发情期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做了吧。正好可以迭上这一次未满足的期待,到时候性交的快感一定无与伦比。 好像就是一瞬间,身下的女孩又长大了不少,顶着自己裆部的浑圆像是熟透了的果实,下倾的背部曲线窈窕修长,塌陷成曼妙的形状,挂在胸前的桃乳随着顶弄的节奏不住摇晃。 不再是书房,而是卧室的床上。 女孩的手腕上好像系着什么,纸鬼白想了一下,原来是被他绑住了。 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许多,凌乱地散在背上。他不想视线被遮挡,所以伸手抚落了这些头发,露出她光洁的后背与肩膀。 17岁的身躯裹在极其暴露的睡衣里。这是他给她挑的款式,她的贴身衣物都是他选的,全是符合自己口味的情趣款。 而他什么也没穿。 不需要特意低下头,余光便能清晰地瞥见自己粗大的昂扬正夹在她腿间,在粘腻中来回抽动,每次撤出来都能看到透明的水丝。 他们这是一如既往地在玩擦边。 发情期早就已经过了,所以已经回到了过去那般亲密的相处模式。 他能感觉到自己忍不住要射了,然后他做了什么来着? 纸夭黧尖叫着倒在床上。 他想起来了,他咬了她,咬破她脖子上的血管吸了她的血。 “你疯了?”纸夭黧被强迫着按在被子里,身上的男人紧紧抓着她,獠牙狠狠扎进了皮肉,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推不开他。上一秒她还沉浸在性爱中,这一秒就因为剧痛表情狰狞,中断了即将到来的高潮。 她也露出了獠牙,却因为被压着,只能咬住床单:“你竟然敢咬我?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听见没有?” 纸鬼白并没有停下,仍旧深深地咬在她脖子里,贪得无厌地畅饮新鲜的血液,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 这副瘾君子的样子,她曾经在一些疯狂的吸血鬼身上见过。 跟那些吸血鬼不同的是,纸鬼白他不单会咬脖子吸血,还会在吸血的同时用獠牙向她注射大量毒液,就像毒蛇咬杀猎物一样,通过毒液不断让她丧失反抗能力,麻痹她的感官。 她脸上露出不甘的神情,继续没有回应地说道:“该死……这难道就是报应……我以前也吸了你不少血,你是都要讨回来吗……就算要死,好歹也让我穿上衣服啊……” 直到失去意识之前,她都没有放弃挣扎与思考。 或者说,正因为毫无胜算,所以反而十分冷静地思考了一番现状。 难道是因为即将成年,所以纸鬼白体内传承自直系血亲的吸血鬼血脉也变得空前强大了么? 就像她最近一直能听到那些黑暗的呢喃与呼唤声,他肯定也能听到那些个吵得不行的声音。就算他已经选定了修行之道,但其他血脉依然存在,默默蛰伏于体内。他身上的血脉之力肯定比她的强很多,因此血脉能够施加的影响力自然也会强上不少,甚至是强到了他本人都难以抗拒的程度。这些来自血脉的召唤之音,在他因为高潮精神最放松最松懈的节骨眼上一并复苏,彻底支配了他的身体,将他转变为了嗜血的怪物。 他说了她很香……看来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很香啊。 其实她觉得哥哥也蛮香蛮可口的。她也一样时常会产生咬他的欲望。尤其是在跟他滚床单亲热的时候,有时候过于激动的话,她就会张嘴咬他。 但是她的獠牙不怎么咬得动如今的哥哥,有时候他会故意减防给她咬,给她血喝。 那些小伤口在她松嘴的瞬间就会愈合。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尤其是因为她很少舔他肉棒,所以他很喜欢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她嘴里让她含着搅弄,他会模仿性交的动作挑逗她的唇舌,想象是她在舔肉棒。 有时候她就会直接咬破嘴里的手指吸血。 所以,会忽然被哥哥咬这种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她彻底陷入黑暗,因为失血过多以及毒素的效果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哥哥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叔叔在她床边,拿着一捧玫瑰花,祝她成年快乐。 第19章下海的小恶魔 “谢谢叔叔,”纸夭黧忍着眩晕,哑着嗓子说:“我好累。” 她没力气了,实在起不来。 不敢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纸鬼白竟然毫无补救,拍拍屁股就跟没事人一样走了。她依然处于极度贫血的状态,浑身跟散架了一样,又酸又痛。身上的淤青和吻痕都还在,因为魔力不足尚未自愈。 衣服换成了长袖的正常睡裙,她有两种衣服,一种是能见人的,一种是只能给哥哥看的。哥哥畏罪潜逃前居然还记得要帮她换件衣服。 叔叔把花递给人偶,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纸夭黧答非所问地说:“叔叔看到那条蠢龙了么?” 叔叔叉腰:“好端端提那个臭男人做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说:“等我抓到这畜生,我要他命。他昨天咬我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死掉。也可能不止死了一次……我头好晕,那个畜生拿了我好多魔力,还不还我。” “这么禽兽?等抓到他一起弄死他。”叔叔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来帮你缓缓先。” 温暖的魔力顺着叔叔的手传入她体内。她的心跟着安定下来。 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叔叔永远都这么淡定。 也是,她的亲妹妹就是吸血鬼,被咬脖子这种事情她肯定见怪不怪了。 她忍不住重新闭上了眼,“你也没看见他?“ 叔叔说:“鬼知道他死哪儿去了。男人都这样,没一个靠得住。” “……那我还想再睡一会。等醒来再去找他算账。” 叔叔对她轻柔地说:“睡吧小宝宝。等你睡醒记得来拿生日礼物。”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感觉好多了。她在衣柜里找到了提前备好的礼装,换上后去找叔叔。 叔叔把一条沉甸甸的项链戴到她脖子上,对她说:“这是一个小世界,永远存在,不受外界干扰。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就可以跑到这个小世界里,想待多久待多久,直到你想出来再出来。” 这就是叔叔为她准备的成年礼,相当于一个移动的随身小窝。 ——虽然作为高级魔法道具,其实并不能在人间使用。 她热泪盈眶地钻到叔叔怀里说谢谢。 不给她多少感动的时间,叔叔说接下来就该解决她的人生大事了。 是时候选择种族的分化了。 哥哥不知所踪,纸夭黧用神识查遍殿宇,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居然缺席,她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除非他这辈子都不再露面了,不然这件事情她能记到死。 叔叔承诺说会为她护法,让她不要管哥哥,专心考虑分化的事情。 她心里已经选定了魔女。不为别的: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种族。全员美女,不加入她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张脸。 金碧辉煌的大厅处处点着人鱼蜡烛,她坐到最上方的红宝石座椅上,用手背撑着太阳穴,斜斜地歪在这个平时属于哥哥的位置上。她没有自己的座位,一定要出席的话,她向来都是直接坐哥哥腿上的。能够逃开不用露面的场合,她可能就会选择躲到他的影子里。 宝石是用来凝聚魔力的,这里是整座大厅的人造魔力眼,魔力最为浓郁。不必刻意感受,呼吸间似乎都能感受到充裕的魔力在体内不断交换,将体内的疲惫一扫而空。 闭上眼,心中的靡靡之音如影随形,并且前所未有的强烈。 诡异的风掀起了透明的纱帘,灰暗的光透过琉璃落地窗洒进厅堂,折射出黯淡的彩光。 呢喃声的主人仿佛来到了人前,将手放到她肩膀上。 她下定决心,回应血脉的召唤,握住了那只无形的手。 嘈杂的低语消失了,空气冷了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窗前,巨大的猩红满月升起,悬挂在忽然变暗的天空之中。 月夜下,首席大魔女卡列艾希一袭长裙,缓缓从天而降,在朦胧的月光中优雅地落到了她家的大厅中央。 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孩子,很高兴你选择了魔女的道路。愿月亮女神永远庇佑你。” 大魔女卡列艾希高举权柄之杖,向她伸出手:“受君主所托,你的魔女权限,将由我,现任首席大魔女卡列艾希,代表已逝的列位魔女元老亲自授予。” 银色的灿光遍洒厅堂,给所有物品都笼上一层薄纱般的辉光。明明是地狱,却好像传说中的天堂一般处处刻画着美好纯净的痕迹。魔女卡列艾希美得叔叔跪倒在她脚下直流口水,她的外表比所谓天使还要完美一百倍。 受君主所托?难道是哥哥拜托了这位魔王为自己洗礼?他又怎么知道她一定会选择魔女,居然提前叫来了卡列艾希? 纸夭黧起身,摇着小翅膀来到大魔女面前,乖顺地牵上她递来的手。 掌心接触,一道银色的辉光如剑般凌厉地扩散,遍扫整个厅堂。辉光一圈接着一圈荡漾开,宛如水面的涟漪一般不停歇地续上。 卡列艾希带着清冷气息的魔力席卷全身,一呼一吸间便流转五脏六腑,带着她的魔力转动周游各处脉络,像是要涤尽所有陈旧的因子,将全新的魔力种下。 “孩子,你的魔力本源非常纯净,与君主散发出来气息的非常相像,只是更加轻柔,像是梦境。” 卡列艾希闭着眼说道。 那肯定跟哥哥很像了……本来就是他的魔力。她不动声色地吐槽。 辉光一道道涌来,她疑惑地问道:“您是怎么一瞬间……听到我的心声的?” 其实是想问她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大魔女对答如流,针对她内心的疑惑说道:“与其他魔王一样,吾已等候多时。无论您最终选择哪一派,对应领域的魔王都会立刻响应召唤现身此地。” 被读心的纸夭黧一愣。 原来哥哥已经叫来了所有魔王等她起床……早知道她就不贪睡了! 难怪他说她只要随便选一个就好了,原来无论她选哪条路,都会有各自的魔王随时亲自为她开放上升的权限,所以不管她选什么都可以。 如果她选择魅魔的话,大概就是叔叔赐予她魅魔的权柄。 如果她选择龙,想必就是哥哥本尊带她跃升了。 但是他跑了,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难道他就那么笃定她不会想当龙? 虽然她确实不太想…… 辉光熄灭,大厅恢复如初。 “那我现在就是魔女了?”她迷茫地问。 大魔女卡列艾希对她微笑道:“孩子,等完成洗礼,你就正式加入了吾等。吾已经在首席的位置待了三百年了,一直在等候能够代替吾的魔女出现,希望你会是能够赐予吾安眠的那一人。” 安眠??? 魔女都是这么说客套话的吗? “那种事情……”还远着吧。“我太弱了,跟我哥完全相反,不要因为那家伙很厉害就想当然以为我也很厉害啊。” “孩子,不要妄自菲薄。”卡列艾希充满威严地说,蓝色的眼眸如海般深沉,“请收下这滴血,接受吾之祝福。你将在血池中重获新生。” 卡列艾希抬起手,一滴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坠入她打开的手心。 滴哒。 下一瞬,周围的场景无缝切换,厅堂倒塌,血月下,是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洋。 大魔女的血引领着她来到了传说之地。 这就是血池。 分化最为重要的步骤,就是在血池里走一遭。 这是深渊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之一。 想要完成分化,必须步入血池,亲手杀死里面的恶魔,以血祭深渊,使自身重生。作为祭品的恶魔,实力越强,等级越高,她分化之后获得的能力就会越强,甚至一步登天,问鼎魔王级都不是不可能。并且,祭品恶魔不能太差劲,理论上来说必须高于10级,这是底线。 也就是说,举个例子,如果她25级,那么假如她在血池中击杀一只同样为25级的恶魔,等她出来后,原则上她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整整50级的牛逼存在。不过血池会扣除一定魔力,所以实际上她交完税后应该是四十多级。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提升,所以分化又被称为“晋升”、“跃升”等等。 有势力有条件的大家族为了培养继承人,往往便会选择非常强大的恶魔,打个半死丢进血池,让家里刚成年的小孩进去收尾拿人头,吃经验升级。 但倘若没能杀死其中的恶魔的话,她就会被血池吞噬,永远也走不出来。 听完解释的纸夭黧:“???” 叔叔依然在她身旁,鼓励年幼的小恶魔别怕。 她无措地接过剑:“叔叔,你知道我完全不会打架的吧?你知道很多恶魔一辈子都没有10级的吧?而且为什么我一个法师要拿剑啊?我不会握剑。”越说表情越窘迫,都不好意思看边上的大魔女卡列艾希了。 “没事!咱都是成年的恶魔了,稳重点夭夭!你就放一万个心,里面的恶魔是你绝对绝对能够搞定的!像我们这种世家大族,怎么可能真的让后辈栽在这种地方,血池的恶魔是我们提前准备好了的,都捆起来了,用剑最快,你就进去捅它一刀,就完事了。” 纸夭黧总感觉不是很靠谱:“对你这种大魔王来说,当然好搞定了……你确定它不会挣脱出来吗?我一定得自己进去吗?万一出事了,我肯定得死在里面。” “有些事情总是要自己去面对的。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那只恶魔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且大胆地下去,我跟魔女姐姐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被推到血池边缘的纸夭黧:“他几级啊?” “没多少级,你冲就完事了。”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下去的!” “11级。所以你不要怕,你这个等级是可以直接压制它的。” “好吧。” 纸夭黧瑟瑟发抖一步三回头地走进血池,一路上不停给自己壮胆。人生自古谁无死,今天她不死谁死。 如果她真的死在这里了,哥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他肯定要后悔终生。 对,后悔死他! 她越想越来气,走得怨气满满,连步伐都大了一点。然后在意识到走快了的瞬间,又陡然吓得放慢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 血池越走越深,她一点点陷了下去。 在被血色海洋彻底淹顶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来到池底,她忍着逃跑游上去的冲动,硬着头皮一步步往前走。 精神高度集中,双手握剑,小心翼翼地前进,唯恐错过什么暗处的动静。 忽然她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这东西往前滚了一滚,正面朝上,赫然是个裂痕斑驳空着眼洞的骷髅头。 “抱歉。” 她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这才看清原来脚下远远近近到处都是骨头,水中飘荡着破败的布料,沙石间还插着一些断裂的武器,有剑有法杖有弓箭和盾牌。 叔叔说过这些都是过去挑战失败的小恶魔的遗留物,让她不要在意底下那些尸骨。 太血腥了,太野蛮了,太暴力了! 呜呜呜等她活着出去了,她真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她要老死在人间。 她僵在原地,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身上,不太熟练地激活几个还能勉强想起位置的护身法术,以前哥哥给她施加这些法术时她都心不在焉的,没怎么认真听他讲解过。无意碰了碰耳尖,居然还点亮了一个照明魔法,一群细小的绿色光点围着她打转飞舞。 她的鼻尖嗅到了魔力的味道,现在她也是个正儿八经在运转魔力支撑装备和法术的魔法使了。 但是她的魔力所剩无几,不能浪费。 最好是能够在魔力耗尽之前找到恶魔,速战速决。 于是她就一会儿默念着人间人间人间,一会儿不停念着哥哥救我和+11,在焦灼而煎熬的心情中迈着小碎步往深处探索。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她已经因为想象力过于丰富而心力憔悴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说这里是目的地,是因为她隔着老远就隐隐看见了一个身影。 这血池下面不可能还有其他人。那肯定就是她要杀的恶魔了。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不要找她报仇啊她还是个孩子…… 远远看去,那个影子还真是被锁链拴着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貌似真的已经不能反抗她了。 叔叔诚不欺我。她心想,观察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凑近一点。 没走两步,她就在脑子里听到一个提示音。 “您已经抵达祭台,请亲手消灭恶魔,为深渊献上祭品,完成受洗。目标恶魔,等级61级。” “……”她急刹车。 说好的11级呢?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61级的那是什么玩意?60级就是次魔王级,再往上那不就是魔王了吗?他们不能真给她找个魔王来杀啊!拜托这可是魔王,这个距离根本都不够她逃的吧! 就在她准备用最快的速度撤退的时候,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响起,慵懒中又带着独特的亲昵感。 “你要去哪儿啊,小恶魔?哥哥等你很久了,都要睡过去了。” 第20章哭泣的小恶魔 纸夭黧从光速逃跑,变成了光速冲上前。 她震惊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男孩。真是纸鬼白那混蛋。 但是他的四肢都被锁链锁住了,被困在了所谓的祭台上。 “你怎么在这里?”她完全没有预料眼前这一幕。 锁链下的男孩有着银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清浅的眼眸,恍然间仿佛整个人都淡淡的,就好像一团勉强凑起来的烟雾,风一吹就散了,什么也留不住。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破天荒的,她竟然第一次对哥哥萌发了类似“疼惜”和“怜悯”的情感。 虽然没搞清状况,但这个魔头怎么可能被栓在这种地方?谁能够挡得住他? 纸鬼白没有错过她的五味杂陈的表情,悠悠的声音传入脑海:“唷,小魔女?我在等魔女小姐来杀我啊。” 像是怕他眨眼间就会消失一样,纸夭黧小心地将他的脸捧在了手心里。有了实体的触感后,她方感到一丝安心。锁链被牵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别玩了。你快出去,我必须……” “你必须杀了我,然后才能成为真正的魔女,否则你就会被困在这里,再也不出去了。”纸鬼白淡淡地接话。 “你就是那个恶魔?” “是啊,还有比我更好的祭品么?”纸鬼白依偎着她掌心,仰头注视着她坦然一笑。 她疑惑:“不是,为什么啊?就算你想道歉,也不用这样啊。”难怪叔叔说她绝对能对付底下的怪物,感情是联合起来耍她呢? 被束缚的哥哥抬头反问她:“我死了,难道不正合你意?没有哥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管着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胡说什么。”她用力压住手心的脸颊,心烦意乱极了,“你快出去。谁把你锁在这里的?有钥匙吗?” 纸鬼白问:“怎么了,你不打算下手吗?” 她皱起眉。 诚然,她确实挺烦他的。但也远没有到要致他于死地的程度。她可以摸着良心说从没想过要他的命。 如果有必要的话,她甚至愿意为他而死。也算还清多年的恩情。 全身的魔力悄然流转,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用最顺手的方式举起剑,挥刃斩断了那些锁链。然后甩开了剑。 因为已经不太习惯说甜言蜜语哄人,所以凶巴巴地呵斥道:“蠢龙,我只有你了,为了我,你怎么可以随便死掉?别玩了,我们回家。” 纸鬼白缓缓动了动身子,冲她张开臂弯。没有锁链,他就可以抱她了。 “晚了。血池是深渊世界层面的意志产物,就算是我,也无法违背它定下的规则。”纸鬼白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幽幽呢喃,宛如施下魔咒,“杀了我,然后吃掉我吧。之后你会焕然新生,继承我全部的力量。今后就算没有哥哥,你也可以依靠自己独当一面,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你。” 他扫了一眼她丢在一旁的剑,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拿出了一把匕首:“你那把剑还是差了点,要杀死魔王,得用这个。” 这是把神剑,她认得的,哥哥平时用的正是这把。点两下手柄就会变成一把举世无双锋利无匹的赤色长剑。 就连武器他都准备好了。 哥哥把神剑送到她手里:“你别无选择,动手吧。” 她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忽然运刀,用并不尖锐的那一面抵住他的喉咙。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生气啊?快滚,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就算要变强,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要用这种手段。哥哥逼问得越紧,她想得越清楚。 她注视着哥哥金色的眼眸说道:“听好了。我纸夭黧是顶天立地的大女子,才不稀罕走这种捷径。就算当一辈子的弱者,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纸鬼白脸上闪过一丝别扭的表情:“话说得倒是挺好听……可是事到如今,你还是只有杀了我这一条路。祭品恶魔是永远也出不去的,就算你不杀我,我也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她放下匕首:“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说了啊,这是我能给你准备的最好的祭品了。魔王级的恶魔,还不会反抗,你要去哪里找第二个啊。” 她垂下脑袋,闷闷地说:“你真的不能出去吗?你可是纸鬼白诶,一个血池就能困住你?” “不能。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要小看血池,这是世界层面的造物。” 我才不信。她心想。 “那动手前,先来看看我准备的礼物?”纸鬼白摊开手心,里面有三样小东西,分别是钥匙、千纸鹤和一枚戒指。 他继续自顾自地介绍:“这个钥匙就是前往人间的密钥。边上这个千纸鹤象征着平安,它会指引你在人间生活。还有这枚戒指……是我的赔礼,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哥哥对不住你。这个戒指是用特别好的宝石做成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可以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你一命。” 纸夭黧没回应,依然把脑袋埋在他身上。所以他主动把密钥和千纸鹤放到了她折扇的储物空间里,然后亲自替她戴上了那枚戒指。 他轻轻吻了吻她戴着戒指的手指,温柔地望向她。她心里莫名一空。 “不要想着取下来,有魔法,你弄不下来的。杀了我之后,你就会升上六十级。下三层的恶魔唯有突破魔王级,才能离开深渊世界,所以吃了我之后,刚好足够你晋升魔王,前往新的世界。再加上用以定位和施法的密钥,你就可以顺利抵达你心心念念的人间了。”纸鬼白说。 “可是如果我有了力量,却没有了要保护的家人,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定定地望着他,费了老大劲才说出心里话:“我只是想要变得跟你一样,而不是永远都躲在你的影子里。” 不知为何,说到影子,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但她就是莫名感到心头一丝悲凉。 “你怎么哭了?”纸鬼白问道。 原来在血海里流眼泪也能被看出来的吗? 她皱眉,又觉得本来就在海里,根本没有擦眼泪的必要,便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出不去了的话,那我也不出去了。我就跟你一直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纸鬼白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放下了心里的屠刀。 “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在这里就上了你的……好难受。” 纸夭黧:“???” “不要伤心,这只是一个分身。就是用来给你吃掉的。”纸鬼白不装了,“区区一个分身,我还是舍得的。如果这不是分身,我真的会在这里就吃掉你……一想到你已经成年了我就有些受不了。果然今天就走是明智的选择。” 纸夭黧:“???” 他扶着额头:“你这个笨蛋,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才61级……未免也太小看你哥了吧。” 纸夭黧:“那你多少级啊?为什么连分身都是魔王级的?” “你只要知道我至今未逢敌手就行了。好了,不要浪费时间,速度杀了分身,来人间找我,挨操。” 纸夭黧一个手软,神剑差点没握住:“不行,我下不去手。” “总有第一次的,能第一个被你杀掉,也算死得其所。或者你想先吃了我再杀?” 她将长剑放到他脖子上,呆呆地看着扫在剑面的银发。 “不要,我真不行。”她滚回他的怀里喘气。就算是分身,她也下不去手。情绪大起大伏,她得歇歇。 “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他顺了顺她的背,“本来你就是吃着我长大的,我的魔力,我的血,我的精力。这种事情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看着你这张脸,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换成别人的脸也一样,她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敢把剑插到活人身体里啊。 “想想昨天晚上我咬你呢?” “……好像有点行了……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行。”她摇头。 纸鬼白哑然失笑:“办不到的话,你就出不去了。” 她继续摇头:“不行。要不然,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永远不出去了。就算你只是分身,肯定也是希望有人陪伴的吧?” 纸鬼白面色一凝:“说什么呢。虽然这个身体是分身,但是此刻跟你说话的是本体啊。难道你要抛下远在他乡的哥哥么?就算为了哥哥,干掉这个分身吧。我为你准备了这么多,你不能辜负我的期望。” 纸夭黧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你给的太多了,恕我无法承受。” 纸鬼白脸色微变。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宁愿就要现在这个被困在这里的哥哥,跟你一起被血池吞噬,永远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再被逼着前进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颤抖着说道。 纸鬼白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失望。这让她如坠冰窟。 “你可以试试。”他身上那种亲切写意的气息散尽,只剩彻骨的寒意。 “如果你在这里倒下,我会回来毁掉眼前这一切,分身做不到,不代表本体也不行,我会通过直接摧毁整个深渊位面来毁掉血池,强行把你带出去。至于其他为这个世界陪葬的恶魔,就只能怨他们运气不好了。谁让他们刚好在这个世界,挡了我的路。我说到做到。他们的命,全握在你手上。”纸鬼白不再隐藏怒意,附耳阴恻恻地威胁道。 难以置信,她居然真的打算放弃他。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分身究竟有什么好的?也值得她为他死在这里? “所以说你才这么讨厌啊……”她头疼地咬牙,感到压力山大。 就没见过还有谁会老把毁灭世界挂在嘴边的。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哥哥因为我被困在这里,我觉得好可怜。”她拥住他的脸,“我想要拥有这样的哥哥,而不是把你孤苦伶仃地丢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哥哥看见了我的分身,肯定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死在外面吧。” “你还有分身?” “??没有。” “算了,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纸鬼白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必须亲手杀了我,所以,不要松手。” 她忽然被用力往前一拽。 神剑深深地插入了纸鬼白的胸膛。他自尽了。 他凝视着她,想最后再用这双眼睛看看她的面庞: 血从嘴角渗出来,融入血海。在神剑的杀戮意志以及血池的双重影响下,他能感到力量正在飞速逸散,赶在死亡之前,用最后的力量对纸夭黧叮嘱道:“不许躲起来,也不许逃跑。变成合格的魔女,来人间找我。” 第21章见习魔女 当血红色褪下时,周围黑影绰绰。 叔叔和卡列艾希就混在陌生的黑影中,跟那些形形色色的身影站在一起,远远地注视着她,乍一看像是对恶魔和天使。当然,天使是指一袭雪衣长裙的卡列艾希。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有点像恶魔学者之眼展示过的人间纪录片:高考完之后,做完卷子的学生与黑压压的家长记者,在开门之前,隔着校门宿命般地遥遥相望。 她与那些暂时结束赛跑的孩子,恶魔长辈与殷切的人类家长,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血池试炼已经结束,处理完纸鬼白的尸体后,她就被血池丢掉了这个人山人海的浅滩。 浅滩上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小恶魔和七零八碎的怪物尸体。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在她附近,便有好几个年轻的小恶魔挑战失败,被水下的鬼手拽住,强行拖进了看不见的血色漩涡,惨叫声此起彼伏。也有的恶魔一脸意气风发,踩着泥泞的尸体从血池中站起身,向对岸的黑影用力招手。 今日的深渊界一如既往地热闹,参与成年试炼的小恶魔数不胜数。结束之后,所有小恶魔都来到了浅滩,成功的孩子可以上岸,失败的将会永远沉入血池,与祭品化为深渊的养料。 现场十分混乱,互相攻击的恶魔不在少数,拉帮结派打群架和单打独斗的都有。可能也没什么仇,就是好斗而已。 “这里,来!” 叔叔在岸边呼唤她。她和大魔女身边的一众恶魔都安静如鸡,没有敢闹事的,两位魔王并肩而立,威慑力不容小觑。 她对叔叔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抱着自己的尸体。 当她回头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场上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这里。或者说他们其实一直偷偷看着她那儿,就算没有光明正大地打量,也有在谈笑间或是厮杀间暗暗用余光偷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直没有停过。 “那是王吗?” “不可能吧,有点像,但是……” “什么情况啊。” “站着的才是君主吧。” “你特喵瞎了,站着的是个魔女啊,不是龙主。” “可是我记得……”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都传入了此刻听力异常敏锐的纸夭黧耳里。 头角峥嵘,黑翼骨尾的纸鬼白半跪在血水中,看上去依然威风凛凛,但身躯内部已经千疮百孔,只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空壳而已,皮肤呈现出病态的铅灰色,已然完全失去生机,除了黑白之外唯一的异色就是嘴角和胸前那一抹红。她的嘴边也残留着他的血。她已经吃掉了他的全部内核。 虽然只是分身,但一样很美味。 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掰不开他牢牢箍在她身上的手臂,明明只是什么也不剩的躯壳而已。 落在后背的视线炽热得仿佛要烧穿了她。 “不要妨碍我,我要走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新的力量蛰伏体内,随时听从召唤,她按住尸体始终不肯合拢的眼睛。 “就看到这吧,走了。” 带着毁灭意志的魔力风暴般汇聚掌心,在意念的催动下,瞬息涌入了手下的尸体。 尸体发出崩裂的声音,碎成了无数闪光的透明晶体,在她掌心之下围绕着不可见的风眼飞速旋转,凝结,重构,最后化成一朵娇艳欲滴的黑色玫瑰花从空中缓缓飘落。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掌接住这朵花,不慌不忙地别到耳后,从浅浅的血池中站起身。 祭品不能离开血池——除非死亡。 死亡之后,血池会抽干死者的魔力,剩下的残渣尸骨其实是可以带出去的。 离开血池的每一步都走得万分艰难,像是从沼泽中拔出腿一样费力。血池开始起作用了,来自深渊的力量正在摧毁原本的她。她能听到类似于骨折的脆响,以及浓稠血浆被搅拌的黏腻声音。 终于走到岸边的时候,短短数十步,仿佛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而她也从内而外地完成了蜕变。当她握住叔叔的手踏上岸时,深渊就此诞生了一位新的魔王。 熟悉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恭喜您完成血池试炼,您的魔法等级已经完成更新,当前等级为66级,魔王级,深渊封号:【永生花】。您的种族已经完成更新,当前种族为魔女,血脉评级零阶,头衔【魔女-见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围的恶魔都看了她一眼,然后似乎在一瞬间都默默地离她远了点。 ——只要有恶魔分化之后突破30级,信息就会被广播,范围是全深渊界,只是内容会被改成类似“恭喜恶魔纸夭黧完成血池试炼”云云。这下全地狱都知道那个叫纸夭黧的魔女是新的魔王了。 魔王级的恶魔都有自己独特的封号,纸夭黧的是【永生花】。 【永生】大概映射了她的不死能力,【花】暗指她是魔女,所有魔女都是深渊最珍贵美丽的花。说起来,她只知道哥哥本体的封号是【堕落恶龙】,竟不知这个死去的分身的魔王封号是什么。 没想到那么渺小的她也有获得封号、晋升魔王的那一天。她已经脱胎换骨,难以言喻的尊荣感涌上胸腔,驱散郁积心间的低迷消沉之情,周围扫来的视线或畏惧或羡艳,仿佛要把她送上云巅。 变强之后,光看她的外表,都已经完全不再是同一只恶魔了。要是哥哥见到现在的她,肯定会大吃一惊。 要是哥哥现在在这里,就好了。 她的眼睛不再是幼时那般浑浊的色调,介乎于红棕与金黄之间,而是转变为了深邃纯粹、熊熊燃烧、绚烂明媚的红,就像黑夜中释放杀机的凶兽之眼,会让人在对视的刹那仿佛被死神攫住心魂,终生难忘。 两道深红色的伤痕横穿眼睛,像是流淌而下的泪水一样灼刻在面颊上。这是分化时流出的血泪,这些滚烫的泪水随着过剩的庞大魔力溢出体内,在她脸上留下了鲜艳的烧痕。这些血饱含魔力因子,能够轻而易举刺破皮肤。 类似的伤痕遍布全身,大多数为衣服所掩,也有部分暴露在外,比如说额间的水滴状烧痕,胸脯之上的蝶状深痕,哪怕具有超强的自愈能力,据说这些伤痕也要直到一年后才会彻底消失。 她的魔角也已经彻底长成了,今后再也不会发生变化。魔角在她头上整整绕了四圈,一共有六十六节,棱角尖锐分明,乍一看像是弯弯曲曲的黑色蜈蚣。 碎发下,一弯残月刻印眉间,这是魔女独有的标志,象征着上古月之魔神的荣耀与光辉。有朝一日,若能升上大魔女,残月便会转化成满月,代表她已登上顶峰,圆满无缺。 原本的衣服已经融进血池,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修长的黑袍。 这是她身为魔女,获得的第一个魔法:【魔女礼装】召唤术。 礼装完全由魔力与星光化成,领口镶嵌着硕大的绿宝石,裙边缝着闪耀的银色丝线,宝石代表毒液与死亡,银线象征暗夜中的星光。 这是一件具有战斗属性加成的华丽礼装,为了获得能力上的增幅,平时魔女们都会在出战时换上这件礼装。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现身时往往都非常优雅美丽的原因之一。 解除战斗状态后,礼装也会跟着消失,切换成常服。 叔叔给了纸夭黧一个大大的拥抱,夸她做得好。大魔女柔声呼唤她的名字,向她讲解魔女必须遵守的种种法则,为她今后的道路拨开迷雾。 叔叔偷偷凑到纸夭黧耳边说,她已经爱上这个该死的女人了,总有一天要把她拿下。 纸夭黧也悄声对叔叔说:“她好像有读心术。” 叔叔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没事,我等级比她高,料她也读不了我的心理想法。” 纸夭黧:“……她能听见我的。” 大魔女卡列艾希无视说悄悄话的叔侄俩,告诉纸夭黧她现在还只是刚刚觉醒的“见习魔女”,见习魔女是一个头衔,完整且正规的读法是【魔女-见习】。 按照流程,接下来她需要完成一个所谓的晋升任务,在证明她确实有实力加入魔女一族的同时,为群体做出自己的贡献,然后才能得到承认,成为合格的魔女。 届时她的头衔将是【魔女-小鬼】,也就是俗称的“小魔女”,或者“小鬼魔女”。 实际上魔女有一套完整的上升路径,平时大家说的什么小魔女、大魔女,都只是简称。卡列艾希让纸夭黧直视自己的眼睛,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与魔女有关的知识就自动刻入了她的脑海—— 零阶魔女:【魔女-见习】,俗称“见习魔女”; 一阶魔女:【魔女-小鬼】,俗称“小魔女”,或是“小鬼魔女”; 二阶魔女:【魔女-恶毒】,俗称“恶魔女”; 叁阶魔女:【魔女-血腥】,俗称“血魔女”,或者“血腥魔女”; 四阶魔女:【魔女-致死】,俗称“致死魔女”; 五阶魔女:【魔女-盛大】,俗称“大魔女”。 晋升任务并非一成不变千篇一律,大家被分配的任务各不相同,具体是看变成魔女那一瞬间,当事人的修为水平高低。 也就说变成魔女的那一刻,你越强,你需要完成的晋升任务就越难,你弱,你的任务就越好做。 这是最初级的任务,所以并不很为难人就是了。随着品阶升上去之后,任务也会逐渐变难。理论上最后大魔女的晋升任务最难,鲜有魔女能够完成。 该任务由深渊世界决定,首席大魔女卡列艾希宣读。 作为纸夭黧的临时私人导师,完成讲解任务之后,卡列艾希就又变成了大家的首席魔女,作为所有见习魔女的职业导师,进行晋升任务的分配。 于是纸夭黧默默站到了排队的队伍里,等着领自己的任务。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女,失败的话她就会被踢出魔女籍,一辈子都只是一个普通恶魔。 第22章不能让我哥毁灭世界 前面的前面那个小美女抽到的是一个B级任务:“前往深渊上位面第二层,亲手完成一百次击杀,种族不限,手段不限,时限六周”。接了任务之后她就愁眉苦脸,不停唉声叹气,自顾自嘀咕着什么“不想去上位面,好讨厌,明明很少有魔女要去上面的,烦死了又要被骚扰了”之类的。 前面那个见习魔女收到了一个A+级任务:“前往幻想乡,夺取任意叁星级主城的统治权,并取得原城主首级,时限一年。” 那个魔女一脸懵逼地问大魔女导师幻想乡是什么地方,卡列艾希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很远很远。 然后魔女说她等级不够,去不了其他世界,卡列艾希说她身上的任务就是绿卡,会让深渊世界放她离开的,但是如果她不在一年内返回深渊的话,就会受到反噬死亡。魔女为难地揪住袖子说:“可是我没钱……怎么过去呢?” 卡列艾希:“……这也是任务中需要克服的一部分,孩子,祝你好运。好了下一个。” 魔女一脸困惑地走开了,也没有人接她回家,看上去像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孩子,孤身前来参加成年仪式。但是当她离去的时候,周围的恶魔都自动为她让了条路。因为能接到A+级任务,证明她乖巧外表下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与天赋。 终于轮到纸夭黧了。 “让吾看看……你抽到了一个悬赏令。” 卡列艾希从虚空中拿出了一张卷轴,展开后开始宣读其中的内容。 “任务等级:SS;性质:悬赏;具体要求:前往人间,在不毁灭世界的前提下,亲手击杀叛逃的魔王【诗】、【死亡】以及【浪漫】,时限两年。” 纸夭黧用跟前面那个魔女一样懵逼的表情接过卷轴。 叔叔拍了拍她的肩膀:“悬赏啊?小事情,找你哥就行。简直是白给。” 她呆呆地说:“我哥让我变成合格的魔女之后再去找他。” 叔叔:…… 据大魔女卡列艾希所说,最近一千年以来,都还没有见习魔女匹配到双S级任务的先例。这个任务比很多大魔女的晋升任务还要难。 纸夭黧是历史上从血池中走出来的最强魔女,深渊判定她有孤身对抗叁位魔王的能力。 她:我人设忽然从废柴变成了绝世天才,还挺不适应…… 她就知道,装备升级了当然是因为要打的怪也变难了!忽然被强化了,肯定是要上去送了! 于是乎,她便带着追杀叁位魔王——准确来说是四位,这一无比艰巨的任务,千里迢迢来到了曾经向往过的人间。 来了之后,她就一直没缓过神。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死机了。 如果一切按照她想象中的那般进行,她来人间,除了混吃等死,最重要最根本的目的其实是甩掉双胞胎哥哥纸鬼白。 因为人间是低魔世界,所有进入这个世界的生物,修为都会被死死限制到十级以内。 她一直觉得到了这里之后,他十级她也十级,那么她岂不是就有能力摆脱掉那个暴力分子了。应该没有人看到亲哥把表姐堂弟全杀了还无动于衷的吧?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这个计划过于天真,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以纸鬼白的实力,明显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毁掉这个世界的。 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的话,她晋升小魔女的任务岂不是就失败了! 为了她,这个世界可不能被毁。 她,魔王【永生花】,18岁的见习魔女纸夭黧,将守护这个世界。 (快说谢谢魔女小姐) 第23章初到人间(1)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露天长椅上并排坐着两位女子。 不清楚是由于二人过于美丽的外表,还是女孩头上的魔角太过独特,她们就那么普普通通地坐在那里,就收获了路人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我就送送你,今晚就会离开。但是如果之后你要杀魔王的话,我会给你一次求助的机会。叫我的真名叁次,我会为你额外再来一次人间。记住,之后整整十年,我的本体都在闭关修炼,所以我最多只来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呼唤我。至于分身就算了,她们都不足以对抗魔王,来了也没用。” 纸夭黧猛喝了一口洋溢着栀子花香的奶茶:“好的!谢谢叔叔!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非常新奇,她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让她觉得什么都难不住自己。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勉强挡住了眼下的血痕。另外,由于体内多多少少含有吸血鬼血脉,她虽然不惧阳光,但眼睛会有点疼,一取下墨镜就会流眼泪。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明媚的世界。 叔叔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作为魅魔,她的姿态非常优雅,大波浪卷,烈焰红唇,黑丝高跟。涂成黑色的指甲足足有四厘米长,显得她的纤纤玉指又细又长。就算只是简单的托下巴动作,都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思议。 她斟酌着说道:“额,我想想,找个酒吧爽爽?肯定不是……人间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基本都还在读书。你应该去找个学校当大学牲。直接住宿舍,这样住所也搞定了。” 纸夭黧又抿了一口奶茶,一脸严肃地点头:“这我好像知道,读完高中之后,人类会通过一场考试,进入不同的学校深造,几年之后再出来成家立业。可是我并没有参加过高考,怎么才能进大学呢?时间也对不上吧,他们好像已经开学了。” 女人一脸惊讶地扭头:“我去,连高考都知道,你其实难道是个人间通,并不需要我来帮你吗?” 她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说:“没有没有,只是恰好知道一些而已……要不是叔叔帮我买了这身衣服,我现在看起来肯定特别奇怪。原来人类法师现在都是这种打扮……” 她这身是卫衣加百褶裙加丝袜的简单组合。手腕上的伤也用露指手套挡住了。 忽略魔角的话,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小潮妹。 相比之下,她原本那些裙子都过分华丽了。就算是常服也很长,孔雀翎羽一样的裙摆,可以垂到地上拖曳很远。因为她不怎么喜欢走路,很少接触地面,位移基本靠翅膀和哥哥的传送门,不存在担心裙子沾到灰弄脏这种问题。 最重要的是,叔叔还为她买了一双很好的小鞋子。 记忆中,除了小时候刚来深渊时穿过鞋,其他时候基本都是赤足状态。还是那句话,她不怎么走路。 当年,上层位面的光线极其黯淡,连哥哥的影子也变得朦胧稀薄起来,再加上陌生的魔力网干扰了她的能力,她竟短时间内无法藏到他的影子里,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偷懒,必须亲自落地走路。不然她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有穿鞋的经历。 就连那一次她也不怎么会走路,只会模仿哥哥,踩着他留下的脚印笨拙地前进。而且走了没多久就难受得要死,最后还是靠哥哥背着走的。 要不是有叔叔在一旁提点,她肯定想不到来了人间需要买鞋。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举手之劳。” “主人,学校的问题,其实王已经替你解决了。” 一个有点小甜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耳垂上伪装成耳坠的魔法千纸鹤。这是这玩意说的第一句话。 “你耳环说话了,牛逼哦。”叔叔冲她努嘴。 “我也听到了,吓人哦。” 她慢慢抬起手,摸上千纸鹤,故意装作小心翼翼取耳环的模样,做了两个假动作,将其实仅仅是吸附在耳朵上的千纸鹤轻轻取了下来,捧在手里,递到叔叔眼前方便她查看。 千纸鹤翅膀一摇,环在一个红色的光圈里飞了起来:“主人,我是王亲手创造的魔法小物,代号666,您可以叫我千千。今后千千将帮助您游历人间。” “亲手创造?”纸夭黧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怀疑,“那个触手怪这么阴暗,怎么可能做得出你这种小可爱?别是偷来的吧?” “主人,千千是王亲手折好,再附加魔法的。”千纸鹤非常骄傲地说。 叔叔凑近,浅戳千纸鹤,表情有些扭曲:“666?你为什么还能说话?人间的魔力网不是不支持高阶魔法道具的吗?” 这是人间巨烦人的世界法则之一:在这里,异世界的魔法道具通通无法生效。 人间由上古诸神联手创造,世界法则极难突破,类似于世外桃源一般的净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带的魔法道具都得失效。所以绝对不可能出现满级大佬带着神器屠戮新手村这种事。 就拿纸夭黧来说,她随身携带的折扇在这里就用不了了,储物空间也没了,一落地,装在里面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也全都取不出来了。就算能想办法弄出来,也都用不了。如果这时候借助恶魔学者之眼扫描,会发现这些魔法道具都是灰色的,不再高亮显示了。 法则之下,众生平等。 但是在听到千纸鹤说话的瞬间,叔侄俩就意识到某人违规了。这玩意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千纸鹤顺势停在了叔叔指尖,娇声说道:“因为王提前为我链接了其他世界的魔力网,所以我实际上是在调用异世界的魔力跟你们对话哦。具体原理千千也不太明白呢,你们可以亲自去问王。” 纸夭黧当即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是哥哥身为深渊位面之主的特权……” 世界的主人,这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地位,同时也伴随着匪夷所思的权力。一个世界的主人对于法则和规定这类东西,究竟有着什么程度的理解,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与哥哥多年朝夕相伴,就算是迟钝的她,也看得出哥哥能够做到一些非常特别的事情。 叔叔捏碎千纸鹤的护身光环,充满鄙夷地说:“我就见不得特权阶级。夭夭,我们扔了这玩意儿。” 不清楚她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在她准备动手之前,纸夭黧急忙叫停:“且慢!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哥哥在哪里?我还指望他帮我杀魔王呢。” “对不起主人,千千也不知道王在哪里呢。王设置了禁止查询相关问题的律令。” ——是的。出于种种原因,哥哥似乎并不打算立刻与她相见。 这倒不难解释。她需要时间彻底适应魔王的力量,完成魔女的试炼。他也需要时间解决可怕的嗜血欲望。她相信那股欲望肯定非常强大,不然她不可能被咬成那样,要知道长这么大哥哥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过她的。 而且就算跃升到六十级,她久病缠身的身体也并没有完全好转,依然是顶着封号的病人,就像游戏里常见的“高装低能”型玩家一样不堪一击。要是见面的话,哥哥如果兽性大发对她做什么,她还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真打起来的话,她就会是一个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头晕眼花地拿着法杖,吟唱超阶灭世魔法的虚弱小少女。 所以来到人间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哥哥。 但是她需要他帮忙干魔王啊! 纸夭黧挥手:“行。扔了吧。” 被弹飞之后又重新飞回来的千纸鹤:“主人……对不起,千千是无法探查到王那个级别的存在的,请不要嫌弃千千。” “别过来。”纸夭黧指着千纸鹤,笑眯眯地说:“既然我叔叔讨厌你,那么你就滚远点。我只给你半天时间,你交代完事情,就可以消失了。之后无论是回深渊还是待在人间,都随便你。” 这一刻并没有生命的千纸鹤仿佛听到了一丝心碎的声音。 “好的主人。”千纸鹤弱弱地说。 叔叔搂住纸夭黧的肩膀,冲千纸鹤挑了挑下巴:“叔叔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自带探查功能吧?在你的系统中搜索“纸鬼白”以及“堕落恶龙”:龙语、深渊语和人类的全部语种,每一种都试试。搜完之后查一查魔王诗、浪漫、死亡。需要他们的真名、等级以及定位。既然你是出自我侄子之手,那肯定有能力追查到那几个不入流的东西。” 千纸鹤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几秒过后,忽然改变了形状。 一只下折的红色翅膀眨眼间往下变大,拉伸,像投影幕布一样快速展开了。 翅膀上图文并茂地写着叁位魔王的详细信息。 “主人,第一个指令搜索的结果为零呢,这个世界并没有叫纸鬼白或是堕落恶龙的魔法师。但是系统已经查到魔王们的信息了哦,具体信息反馈在下拉菜单栏,请看。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这个界面里面查询哦。”千纸鹤解释道。 “咔擦。” 叔叔举起手机拍照。 “这是手机,等会给宝贝买个好的。”她说,“在人间,没有手机也是万万不行的,每个人都有手机。” “谢谢叔叔。”纸夭黧立刻做乖巧期待状。 她的脸被捏住,墨镜离开眼睛。 “666,接下来照着这张脸检查系统,看看有没有跟她一样的。差不多的也行。” 叔叔捧着她的脸对千纸鹤说,说完又给她重新戴好了墨镜。 千纸鹤很快回复道:“很抱歉,系统搜索结果为零。这个世界并没有跟主人模样相似的人。” 叔叔再次弹飞千纸鹤: “崽种,还挺难搞。” 抱不到大腿的纸夭黧心底一凉。 亲自与叁魔王一战是不可避免了吗? 第24章初到人间(2) 叔叔刚承诺了一次救命的机会,再加上哥哥给的戒指,她就有两次保命机会。这么说,她只要想办法独自干掉一个魔王就行了。 这么想的话好像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是不行啊。她一个空有等级的花瓶,怎么可能干得过凭真本事,脚踏实地一路升级,战斗经验丰富,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最后还上了悬赏通缉令的魔王? 虽然这里是人间,但由于对方是魔王,表面只有10级,一旦开战,其实是可以随时突破世界位面的压制传送出去,瞬间恢复原本真正的等级跟她厮杀的。 再一个,作为悬赏目标,原本魔王们可能一旦离开人间,就会被无数像哥哥那样更强的狠角色盯上,但是由于她已经承包下了这个悬赏令,所以在世界之外虎视眈眈盯梢的猎人们就都散去了。 魔王逃出去后也无人在意。 不管战场在哪里,人间也好,异世界也好,这场战斗就差被点名,只能由她和他们进行了。 “别怕啊夭夭。”叔叔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看你头上的角都有六十六层了,心灵也要跟上去,变得坚强才行啊。换个角度想想,这种程度的魔王,你哥九岁的时候一天就能收拾好几个。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没有人天生就会打架,你以后也会变得很厉害的。” 她不忍心辜负叔叔的期望,于是勉强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她就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才想来人间的…… 玛德,活这么大第一次被拿来跟哥哥比,心情真是复杂。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自豪了。 “主人,你要是把面对王一半的嚣张,拿来对付魔王,肯定什么恶魔都不是你的对手。”千纸鹤忽然不怕死地插嘴道。 纸夭黧杏眼圆睁:“你?” “这点666倒是说得没错,虽然夭夭目前这样温温柔柔的性格也很好,但是嚣张一些也未尝不可。”叔叔也这么说道。 她无奈地捧住了自己的脸,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离开哥哥之后,她下意识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怎么会有她这种又怂又凶的家伙啊。 “好。”她猛灌了一口奶茶,“不就是几个魔王吗?我一定会全部干掉给你们看。有一天我要叫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但她就是想这么说。 不知道未来脍炙人口家喻户晓的魔女小姐喝奶茶会不会有失身份……她犹犹豫豫地问:“话虽如此,叔叔,连你也没办法找到哥哥么?” 叔叔不客气地戳了戳她脑门:“想什么呢?除非吸血鬼不吸血,太阳从深渊升起,就没有姐主动找男人的道理。” “想不到叔叔意外地有原则呢。”被拒绝的纸夭黧再次垂头丧气。 叔叔笑道:“要我说,就是这种情况才有意思。像你这样年轻的小魔王就是该好好历练历练。既然666说学校的事情你哥已经办妥了,那等会我就带你去逛个街买东西,送你到宿舍就回去了。你哥哥做事向来利落,我就不操这个心了。听听666怎么说?” 于是千纸鹤便献宝似的说道:“是这样的,王为主人准备了一个世界级的魔法,只要是在这个世界范围内的,无论哪所学校都可以任您挑选。选定之后,系统会自动为您生成学籍和个人档案。此后同学和老师会自动将您看做熟人,您可以放心无忧地踏入校园。请问您打算以什么名字就读哪一所高校的什么专业呢?” 叔叔和纸夭黧:好强。 第25章初到人间(3) 人间有普通学校,也有魔法学校。 叔侄俩漫步于主城林荫密布的街道中,边走边聊天。 “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叫做零壹壤,这是人间最大的主城,魔法学校也都是最好的。”叔叔说。 初次来到主城区的纸夭黧十分新鲜,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摸摸那里闻闻。城市里洋溢着绿植和食物的气味,混杂着各种人声和环境音。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这个地方很适合修炼吗?” 叔叔点头:“算是吧。” 走进了一家服装店之后,她才接着说道:“人间最高也只有十级,对于小朋友们来说,这里的修行资源还是有点用的。就连很多异世界的孩子都会慕名而来,最后大概有百分之十的晋升率。你应该知道这算高了。不过这也跟你没啥关系,你都六十六级了。” 叔叔拿出一条黑色裙子在她身上比了比,又摇了摇头。 “那我是选魔法学校还是普通的呢?” “选魔法学校。因为他们排名高,毕业后这个文凭你用得到。还不用担心与社会脱节,因为就算是魔法学校,其实也不教魔法,跟传统学校的课程是完全一样的,都是些凡间的知识,因为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满不了级,额,在这里十级就等于满级,达不到离开人间所需的等级,就会一辈子被困在这个世界。学校会负起责任教孩子们未来谋生所用的技能知识,比如说数学和地理,而不是教授那些并不能改变什么的魔法。” 纸夭黧越听越糊涂:“那为什么叫魔法学校啊?”听起来好无聊的样子。 叔叔不甚在意地解释:“因为这类学校虽然没有魔法专业,但会额外开设魔法选修课、魔法公共课、举办魔法讲座,邀请那些满级的魔法师回来传授经验,分享他们在异世界的新奇见闻。每学年还设置了大量魔法比赛和活动,学生可以自愿参加,拿奖了还会进综测加分。上课的老师也都是魔法师,图书馆里除了普通书籍之外,也收藏着大量魔法典籍,免费供大家借阅。总之,这是凡人们唯一能接触到魔法的地方,为想要修行的年轻魔法师提供了一切所需的资源。虽然没有一个老师会教魔法,但也没人会限制他们自学,平台资源很多,大家可以自行利用。最后学得怎么样也不关学校的事,魔法师这条路太长,只能靠自己走完。” “原来如此。果然是低魔世界呢,甚至没有专门的魔法学院。”纸夭黧点了点头。 “是的。就连那些公共课,其实也只会涉及最基础最浅显的魔法理论,都是些皮毛。反正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就行。”叔叔挑眉,话题一转:“这件好看,留着,你那个小男朋友有没有说过你很适合红色?”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纸夭黧被这个词吓了一跳,眼里瞬间写满震惊和抗拒。 叔叔忽然停住动作。 她对她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就是那种一看就很有魅魔风格的笑。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个觉悟?夭夭,你知道的吧,你现在自由了。天大地大,任你逍遥。你要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我代替你妈妈照顾你,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的。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要顾虑太多,想跟谁玩跟谁玩,不要压抑自己的本心。如果有别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也很好,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不要慌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或者觉得看上了哪个幸运嘉宾,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只是有一点:不要受委屈就行。你身体里也流淌着魅魔血脉,我很看好你。至于你哥哥,他可是男的,你信我,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尤其他还是龙,龙生九子,最为滥情花心,就是这个。”她比了比小指,“绝非良配,卿卿休要误了这大好年华,错付真心。你可能觉得他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像是个正人君子,但那是因为他年纪还小。男的年纪一上去,就会自动变坏。” “……他现在也不咋地。”纸夭黧满脸黑线。 “反正,不用太在意他。”叔叔扭头走向前台买单。 她认真想了想——也觉得叔叔说的在理,于是耸了耸肩,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消失的粘人精哥哥一并抛之脑后。 “看到走过去那群美妞了吗?她们身上的魔法长袍是学校统一定制的。”走出这家店后,叔叔指了指路边那排女生说道,“都是03的学生。” “03?” “人间最为出名的四所魔法学院,代号分别是01、02、03和04。03就是排名第三的大学,你知道它最出名的是什么吗?”叔叔自问自答:“美女最多。据说这个学校的校长就是女法师,所以比较青睐女学生。最好的学校是01,但学生基本全是男子,少有女性。” 纸夭黧立刻说:“什么破学校都是男人?我决定了,我就读这个03。和漂亮妹妹贴贴。” “也可以哦。03已经很不错了。”叔叔领着她继续逛街,“那你想读什么专业呢?666,干活,看看专业。” 一排专业立刻显示在千纸鹤翅膀上。 最后她挑挑拣拣选择了古典龙语,因为这门课她还恰好懂那么一点。 哪怕身份是伪造的,她还是得亲自上课,亲手完成功课,参加考试,撰写毕业论文。所以她选择的专业必须是她本来就会的,有一点基础的才行。人间没有恶魔语之类的课程,只能退而求其次,换成还算有点熟悉的龙语进修。 龙语这个专业并不怎么热门,她也不是很喜欢,就是迫于形式乱选的。 “没事。反正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乱选的,最后都会后悔。”叔叔安慰她。 来到银行,叔叔帮她办了张卡,说她的仆从会定期往卡里打钱,要她保管好这张饭票。 趁叔叔在开卡的时候,纸夭黧偷偷问千纸鹤: “01真的全是男的?别告诉我那个学校的男生都是堂堂正正凭分数考进去的……” 她敏锐地嗅到了性别歧视的味道。 她以后不会因为性别在这个世界受到歧视吧? 千纸鹤解释:“主人,在这个世界,女性魔法师,只有比男性多考几十分,才有资格跟男性读同样的学校。因为大家普遍认为女孩子不适合打打杀杀,脑子也不如男生灵光,就算给了机会读好学校,毕业后出来也不会是好魔法师,不如把名额都分给男法师。毕业后,哪怕是顶尖学府出来的女生,就业时的优势也不如普通魔法学院的男生。” 纸夭黧皱眉。她承认自己打架是不太在行,但是她觉得这是个人的问题,而不是性别的问题。叔叔和大魔女卡列艾希都是女性,但她俩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可以杀光这帮凡人。而且她是魔女,她们那一族全是女的,如果女性是弱势方,岂不是整个族类都不入流了。 但实际上魔女也一样受到了古神庇佑,是全深渊界的骄傲。 所以她追问道:“魔法师并不需要有很强的肉身条件啊?为什么女孩子不行?” 就连她这种对空气都过敏的弱气小恶魔都能被喂成魔王,可见在受到魔法眷顾的世界,肉身的条件并不是一切。 好吧,她自身的例子可能并不是很有说服力。没有哥哥,她大概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人间普遍认为女法师不如男法师反应快,也不如男性遇到危险时冷静理智,所以依然会比较偏向男生。就算女法师成绩好,也只能说明她们有耐心,擅长死记硬背而已。魔法理论记得再牢都没用,真正在战斗中能够运用自如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一点上,社会普遍认为还是男法师实战能力更强。而且在这里,女性往往被认为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只需要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并不被鼓励学习魔法呢。 “在低魔世界里,魔法是稀缺资源,应当被最大化地利用,而不是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而且人间广泛存在‘船上有女人会沉、队里有女人会输’等说法,无论何时,女性都有一定概率被迫成为祸端的根源。出现在职场上的女法师几乎就是添乱和帮倒忙的代名词,所以种种因素造就了女法师少、优质女法师更少的现状。就连大部分女性自己也都认为女生不适合学习魔法呢,千万年来都是如此。 “您选择就读的学校03以女性居多,这在当今社会反倒是少数派。其校长一度被指认为伪装成极端女权主义的境外分裂势力,因为她扶持女魔法师的行为,给了大量女弟子离开人间的希望,这会造成留在人间的女性数量减少,从而导致部分男性找不到配偶,进一步将影响到社会的生育率等等。往大了说,她这是在毁灭人类世界。甚至有自称是内部知情人士的学生透露,校长本人厌男情结十分严重,多次在课堂上发表贬低男性的言论,亲口说这个时代无论哪个国家的男性都是垃圾,女性只有离开这个世界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好男人。大家普遍认为这类言论无异于煽动女性集体抛弃人类世界,显然是某种用心险恶的分裂主义。不过因为校长本人的修为非常高,所以至今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呢。主人不也是依靠王才走到今天的吗,应该能理解的吧?” “额,我……我对这种事情……你这个小千纸鹤为什么这么世故啊。”她忽然有种百口莫辩,气不知道往哪里撒的感觉。心里暗暗恨上造出千纸鹤的罪魁祸首。 她理解个毛线,她最受不了被那个邪恶又变态的男法师欺凌了。给她逮到机会,她一定狠狠羞辱他。要不是打不过他……谁稀罕依靠男法师了! 但是她确实因为(靠男人)变成魔王沾沾自喜过。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现实又自私呢。没有恶魔变魔王了会不高兴的吧。 不管怎样都好,能得到利益就是最好的。 “主人,千千出自恶魔之手,并不是个正派小物呢,所以只会发表负面评论。想听正派言论,主人可以上网随便点开一个社交平台,只要是正规的平台,都是只能发表正派言论的地方。” 她捂头:“得。我相信你是我哥做出来的了。” 这时办完事的叔叔回来了。她连忙警告千纸鹤不要多话,再敢提一句女法师不如男法师的,它就死定了。 送她到学生宿舍后,叔叔就回一甩头发深渊了。为了配得上卡列艾希,她说她要加紧修炼了。 第26章室友 叔叔离开后,纸夭黧命令千纸鹤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可以真的飞走。 千纸鹤弱弱地答应了:不愧是王的妹妹,真难伺候呢。 在楼下告别叔叔后,纸夭黧推开宿舍门,在众目睽睽下拖着行李箱走进室内。 女孩子们齐刷刷地看了她一眼,又无比自然地回头继续做手上的事了。 “你回来啦,阿鬼。” 一个女孩子甚至主动向她打招呼。 来到人间,纸夭黧给自己取的新名字是【鬼】。 亲耳听到有人喊自己的新名字,她不禁心花怒放,感到了说不出来的高兴。虽然这都是某个邪恶魔法的效果。 但她还是特意放下行李,也冲那个室友挥手,还主动问她:“我回来啦!你叫什么?” 女孩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说她叫玥。 实际上此时已经开学半年,作为室友,早该熟到连内衣都猜得出来谁是谁的。在玥混乱的记忆中,【鬼】既是跟自己开学就住一起的室友,但同时又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室友。 在某个黑暗又强大的魔法笼罩之下,所有人的认知都被强行扭曲了,出现了自身无法察觉的矛盾与漏洞。 见果然顺利混入了人群,纸夭黧也不再试探,沉默着收拾行李,东西都放好之后已经落日西沉。 她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坐在小书桌边拿出明天上课要用的课本预习。 在完成魔女任务之前,先适应一下凡人的生活。 说不定她以后会一直待在这个充满阳光但又不刺眼的世界,听说凡人都是一步错步步错的,真心想久留的话,从踏进校园起就应该好好筹谋了。 在此感谢某恶龙给她打下了还算不错的龙语基础,认真看了一下课本之后,她觉得自己是能勉强看懂的。 再次看到这门连发音都充满着神圣感的语言,她下意识轻声用龙语读了一下“哥哥”——这是她学会的第一句龙语。 以前哥哥一字一句教她念龙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最开始接触的都是一些哄人高兴的话。比如“我会在家里好好等哥哥回来的。”“我好想你!”“你喜欢我吗?”之类的。 这类话她年纪大一些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回来我可就先睡了”“难道你不想我吗”“不许不喜欢我”等句式。 其实现在整日见不到他,她心里非常难受。更让她难受的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为此难受。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默默转动眼珠,暗中观察这间学生公寓里的另外三位室友。 这个寝室是她自己选的。 不看其它,单纯选了室友最漂亮的那个。对于她这等魔王来说,这群极端弱小的凡人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脸了。她不在乎他们有没有钱,会不会魔法,只要长得漂亮,她就愿意跟他们玩。 近距离看果然各个都漂亮,各个都好,各有各的美。 一位是三级纯血红狐,一位是三级混血猫娘,还有一位是五级人类姑娘。 那个人类姑娘就是刚才跟她问好的【玥】。 凡人中有资质修行的,千里挑一。来零壹壤学习魔法的纯人类,就跟来了少数民族聚居地的汉族人一样稀有。 她在偷看室友,室友其实也在打量她。 在书桌对面的红狐瞧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鬼姐姐,你为什么不把魔角隐藏起来呢?我爸爸说人类不太能欣赏异族的这些特征。所以都不让我露出狐狸尾巴和耳朵。” 闻言,纸夭黧摸了摸自己的角,这对角在她等级降低之后,也跟着变短了,只剩四五节,其实已经比原来的样子低调了许多。 但是在凡人眼中还是十分显眼。 她坦诚地问道:“我不会弄,怎么藏?” 对面理所当然地回答:“有魔法啊。随便找个整形机构就可以做。一次大概两万金,每半年只用维护一次。下周我正好跟猫猫约好了一起去,你要来吗?” 猫猫指那个猫娘室友。 听到要花钱,纸夭黧算了算,叔叔每个月只给她一千饭钱,两万金是整整两年的生活费。她根本负担不起这等昂贵的魔法。 两万还只能维持半年,无论怎么想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概就是这一刻,她开启了她的穷人游戏视角。 “我就算了……”她婉拒:“其实,或许我还蛮喜欢这对角的?” “嗯?真的吗?但是大家都比较习惯人类的样子吧。上次我还被辅导员警告了,她说下次再见到我的狐狸耳朵就要革了我学生会的职位,真让人无语。人类,尤其是那些定规矩的老大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说外表一致是什么政治正确,只有人类的样子才是‘正规’的,高了矮了胖了瘦了都不行,连指甲的长短都要一模一样,最好是全部从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最好。没办法,谁让这是人类的世界呢?下周我真的得去重新整一下形了。” “这么严格?” 纸夭黧瞬间如鲠在喉,仿佛已经看到了被针对的未来:【你怎么可以有角呢】【别说话了你这个怪物】【对不起你打扮得这么奇怪不能进来】【在?看看牙?】 但是整形要两万金,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玥忽然插话道:“你们好有钱,两万也说拿就拿。羡慕。” 玛德,终于看到一个穷人了。纸夭黧泪目。但是这个穷人不需要特意花钱整形成人样,天生就是人。 “我们是异族嘛。没点家底,哪有钱穿越世界?都是这样的。你见过有穷鬼出国留学的嘛?对我们这种家族来说两万只是洒洒水啦。”红狐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到了纸夭黧身上:“对吧鬼姐姐。你家是做什么的?肯定也很厉害吧?不要舍不得这点小钱,做完整形之后你会发现都是值得的。我们背井离乡本来就已经很难了,就不要再人为给自己制造麻烦了。你这么漂亮,没有角就完美了。哪天你变成大明星了,可要记得给我签名啊。” 开始了开始了。 【没有角你就完美了】 值得什么值得啊,在穷人眼里这都是毫无意义的开销。 “我摊牌了,我就是那个穷鬼。”纸夭黧面不改色地胡扯,“我虽然也是异族,但家道中落,祖上的钱都已经被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哥哥败光了。大哥天天赌钱不回家,我现在只能用之前偷偷藏起来的钱勉强糊口而已。如果你们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一定要想起我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夜晚,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知道她大概是想被蹂躏了,忽然断奶,所以不习惯了。想要被人叫宝贝想要被抱在怀里。虽然被凡人包围着,但却仍然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脑子一热,她把哥哥送的千纸鹤叫了回来,把它挂在床头,一睁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然后平躺下来,握着无处安放的黑玫瑰,把花搭在了自己胸前。 还记得,她是想要甩开哥哥才来人间的。 如今到底也算实现了这个愿望。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他不肯见她,完全放任她游戏人间。 这明明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自由。 可笑的是,当初打算甩了哥哥的人,现在却反而费尽心机想要立刻找到哥哥。 尤其是,在目睹他笑着自尽之后,她有无数迫切的心情想要找他分享,关于变成魔王,还有魔女的晋升任务等等,都想要跟他好好说一说,见不到他这件事忽然变得让人难以承受。 在这样寂寞的夜里,她心中的痛苦又多了一分。 全然不似往日分开之后那般痛快。 对,主要是他忽然来这一出,又马上消失不见,简直让人无处发泄,满腹憋屈。 她现在只想扑到他怀里,将其他一切远远抛到脑后。 自由忽然不是自由,被这样的夜晚扭曲成了孤单与苦难。 但是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吧。就像叔叔今天说过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恋人?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恋爱过啊。 哥哥一直都只是她的哥哥。 说难听点,她觉得自己就只是个出卖肉体活命的贱人而已。恶魔嘛,为了生活做点不得已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又不是人类,本来就无所谓用身体互相安慰。那样愉快的事情,想要得到更多也是情有可原的,做过了头也能理解。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哥哥可能只是安于现状罢了。 仅仅是哥哥还那样约束她,是不是太过头了?她又不是他老婆,就算是也不能这样黏人啊。搞得她现在都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不,哥哥怎么想,根本不重要。她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被击垮,拘泥于他身后,纠结这种小事。 她可是要往前走了,不管这会付出什么代价。就像叔叔说的那样。 那天晚上她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27章不要忘记我-第一夜 这是来人间的第一个夜晚,睡着之后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翠绿遮盖的穹顶,无处不闪耀着刺眼的金色光芒。 散发着金光的血一滴滴落到黑暗中,落到她眼前。 小男孩伏在地上,对着阴影说话。 “对不起,”男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从他的下巴流到地上,滴答滴答渗入阴影:“请你忘记我。我不想你看着我死……” 血忽然像瀑布一样涌下,熊熊燃烧的猩红淹没了她的视线。 视野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 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像都金光闪闪的。 隔壁房间传来无比暴躁的陌生咆哮声。 “滚开,狗东西,中了那女人的魔法就知道来找我?” “求你了。反正这里除了疯女人就只有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魔鬼,来吧?来吧!” “说了滚——别碰我!” …… 咒骂声混杂着呻吟声。 她愣住了。 下一秒,一个极轻极淡,却带着命令口吻的嗓音紧贴在耳边响起:“不要停。别管。” 于是,她继续张嘴,咬住小男孩脖子上的皮肤吮吸。力度不大,咬不出血,吃不到肉,只是做了啃脖子的动作,实际上就是在这里亲一口那里嘬一口而已。 男孩的皮肤跟刷了墙灰一样白,被吸出了一些深色泛红的痕迹。恶魔并不是懂得温柔的生物。她只会往里死弄。 虽然实际上对高攻高防的小恶龙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而已。 尽管正被如此亲咬,他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怀抱着她坐在桌边,表情专注地看着书。 或者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要求。 唯一的动作就是在需要翻页的时候抬一下手,不然他就一直搂着她。 仿佛只是在看书的时候,膝上恰好趴了只些微闹腾的猫。 区别在于猫趴着时,只会亲舔打理自己的身体,她却要替他这样做。 不久,隔壁间的争吵声完全停下,只剩下越发激烈的呻吟和喘气声。 她停下动作,抬起头望着他。 “累了?”男孩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你对主人的爱也不过如此嘛?” 接着她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 “主人……也要。”她磕磕绊绊地说。 男孩问:“要什么?” 这回她整理好了语言,贴在他耳边说:“要主人的爱。” 然后看着面前刚刚亲过的嘴唇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充满暗示意味。 由于是跨坐的姿势,迭在男孩身上的小短腿被顶高,双脚都无法碰到地面。所以她不怎么安分地动了动身体,两腿跟着晃荡起来,仿佛在荡秋千,暗暗表达了催促之意。 这个姿势男孩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凑到她耳边,非常方便瞒着周围的人说悄悄话。 每一句都是咬着耳朵的低语。 “现在就要那样吗?” 或许是由于腿上的小恶魔在乱动,他的呼吸不稳了一瞬间,喑哑的声音很快恢复清冷正常:“不行,这一章还没完。再等等。” 环在她身上的手用了点力,抓住嫩肉,按住阻止她胡闹。 她被推得往里靠了点,依然自由的小脑袋不满地轻蹭身前人,蹭个不停,不耐烦又不高兴得紧。 男孩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回应:“我说要等,你再着急也只能等。因为我才是主人。” 说得不错。但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小恶魔,男孩一低下头,她就搂住他的脸,偏头亲了亲。 留下淡淡的香味。 男孩顺势,也动脸追回去亲了一下她。 亲完后他曲指按住脸上方才被亲的地方,但没有擦拭,只是挡着。 “不得无礼。” 不能让她胡乱亲自己的脸,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姿势,会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更何况,这看上去也实在是太放肆了。像这样外表柔弱实则狡猾卑劣的小恶魔,谁知道心里藏了多少鬼主意,竟然想用这种行为迷惑他,太不像话了。 可是接下来她竟毫无尊严地舔了舔他的指尖,好像他伸出手就是为了召唤她一样。不,恰恰相反,他完全是为了拒绝她,必须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手就算了……”开口之后,却自动改了些内容:“但是我说过了,只有经过允许才能亲我的脸。” 可能他的表达能力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视线跟着她舔舐手指的动作下移,被舔过的地方热热的,他还是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凑上去又亲了亲她的脸。 亲完之后,立刻像是为了自圆其说一般说道:“只有主人才能随便亲你这里,明白了吗?” 她只管搂着他的脖子,顶着桃色的小脸晕乎乎地看着他。 这可怜的恶魔看来是被他亲了之后,高兴坏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略略好受了一些。 然后她又轻快地啄了一下他另一边的脸颊。 ——她才不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空气中的味道在告诉她这么做就对了。教笨蛋恶魔规矩,那是不可能的。 他忍了忍:回礼吗?虽然违抗了命令,但懂得感恩的才是好孩子。而且做事一如既往地大胆,是他勉强能欣赏的风格。 于是捏住她的脸不轻不重地说道:“下次还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同时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她有没有悄悄用魅惑一类的技能。 也没有啊。 为什么…… 他终于还是咬上了那一抹嫣红。就让她如愿以偿吧。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缓缓变换角度碾磨,无声无息地契合在一起,獠牙时而抵住软瓣,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 一墙之隔便是激烈的交尾声,相比之下他们的越轨亲热则显得轻柔无比,而且静默无声。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小心,全然不似新手那般莽撞急躁,呼吸悠然放缓,仿佛连心跳声都被无限拉长。 没有张嘴互相游舔,没有深入缠绵交流,那一年最开始发生这种行为时他们就只是嘴唇互相贴靠而已,看上去就是最简单的亲嘴。只是很快她就不被允许离开,只能保持姿势黏在一起。她不得已搂着他的脖子靠着他节省力气,眼睛咕噜噜乱转。 接下来这个动作很快就演变为了互相磨蹭,再从湿热的含吻,变成了小口小口吮吸。 她感受到男孩的动作,就像是收到命令一样微微张开了嘴唇。 上唇被含住,轻轻吮吸碾磨。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咬住他的唇瓣,将湿意带过去。 上下交替,来回亲咬。 唇上流连的力道渐渐加大,稚嫩的身躯拥得更紧,体温融成一处,被温暖又舒适地包围着。 她是他唯一的使魔,记忆中这个病恹恹的使魔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共享他的一切。 那样的亲密,让人觉得仿佛可以做一切。 虽然理智上知道很不应该,但她总是痴痴地望着他……不知廉耻,不顾身份上的差别想要勾他的指尖,想要牵他的手。 当然了,如果她以为仅凭大胆和痴情就能感动他的话,也未免太天真了。 他只是看她实在是太过痴迷于自己了,所以赏她点甜头罢了。他大约是个很慷慨的主人,所以才会像这样充满怜悯地回应,与她十指相交。 脸不知为何有些热,定是燃灯烧得太旺了。 他竭力保持不慌不忙的节奏,继续亲碾相触的柔软,舌尖却轻轻试探着,落在她的唇上,小蛇般卷曲,一下又一下地舔过唇瓣,在唇外粘腻徘徊。 像这样主动舔舐使魔,倒也符合他主人的身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微红着脸想。众所周知,被舔的猫都是弱势的那一方。 她不闪不躲,想必也是愿意的。 不,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他可是她的主君,想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她本来就喜欢他。 纠缠中有一瞬她的舌尖似乎闪电般碰到了他的。奇怪,只是瞬间的接触,却明显到仿佛带了电似的,而且为什么会有甜味呢?因为是这家伙吗?毕竟是靠他的血才活下来的小恶魔。 男孩停下亲吻,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 “主动伸舌头了呢,想继续?”果然恶魔天性贪婪,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跟主人深入发展。 舌吻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与最爱的主人以那样的距离纠缠,她受得了吗?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舌头?她并没有想要吃他的意思。她哪里有这个本事。 男孩用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今天不行。”外面实在是太吵了。 明天也不行,这等恩赏怎么可以随便就赐给这个贪心的恶魔。 怎么说也得她自己主动张嘴伸出舌头求他,好好恳求一番,才能满足她。 是的,要她先舔一舔他,然后他才会慈悲地缠住她的。 在金光中待很久了,她又累了,啾了啾他的指尖想要回影子里去。 “不可以。” 她被揪住了。 “再待久点,怎么可以做一半跑掉?我知道你不喜欢附近有其他人,但是当主人疼爱你的时候,不管有什么困难都要忍耐。” 她只好打消沉入阴影的念头。她记得她必须听他的话才行,因为她是最弱小无助的小恶魔。男孩缠上来,亲吻她的脖子。他不会咬她,但是没亲两下就会伸出舌头,又热又湿地舔蹭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做她会有点喘不上气。 隔壁再次传来粗俗的声音,类似于寄吧套子爽不爽,你这个贱女人之类的。 “那边龙……是,在做什么?”她仰起头问。 “交配。”男孩毫不遮掩地说,动作缓慢地来回舔过她的肩头:“龙就是这样淫荡的生物,发情了就会不管不顾地找人交配。” “主人也是龙。”她机智地发现了华点,连话都说得流利了:“所以主人不让我走,是想要跟我交配吗?”她只是想要快点解决问题回去。 男孩的动作一顿:“不是。” 竟然这么直接?果然不能小看这种小恶魔。 “主人不想要,吗?”她忽然又忘记刚那个词怎么说了。 “我并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男孩说道。 但是他捧起她的手,亲了亲手心,然后往下移,舔了舔血管清晰可见的腕部,在心跳声中小声说道:“但你若是很想要的话……以后可以试试,求主人。” 如果你可以活到以后的话。 他一边想着自己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一边在放她离开之前忍不住又想喂她一些血,没办法,这一定是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他看着碍眼。 第28章不死塔 这一天早上魔女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呆滞而空洞的眼神,配上乱糟糟的发型。 大约过了三秒钟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脸颊忽然爆红,脑袋快要炸开。 猫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变成苗条的小少女,一边扎头发一边拉开衣柜找衣服,嘴里不住地喊着:“救命救命要迟到了美女们快起床了!”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也塞满了“救命救命”的声音。 这是梦?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她堂堂魔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梦。与其说是她做梦,不如说是这样真实的梦主动找上了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梦里那个过分早熟的小男孩分明就是哥哥。她倒是不怀疑他那么小就能啥都懂,毕竟这位是刚出生就能说会飞的牛人,都不用别人教导,天生脑子里装着一整座图书馆。 只是,为什么她要叫他主人啊?! 当她被三个室友拖着冲进教室之后,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我纸夭黧是个顶天立地的女子】 【主人……要跟我交配吗】 两重声音同时回荡在心中,让她仿佛在忘记呼吸的同时看见了宇宙的尽头。 ——————————————————————————————————————— 见不到哥哥的第一天,脑子里都是他。 放学后,她跟着干饭大军去体验人间的大学食堂,然后和室友一起回寝。 玥一进门就丢了书包急匆匆地冲出门,纸夭黧做着龙语长篇阅读,在课本上写写画画,标注不认识的生词和短语,好奇地问女孩子们:“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 身为学霸,居然连作业都丢一边了。 她就不一样了,她是个好孩子,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先写完作业。而且要在第一天第一时间就把这周的作业全搞完。 再想男人,也不能耽误学业。 正在默读单词准备明天听写的猫娘,舔了一下食指,见怪不怪地说:“今晚开新副本,玥玥肯定是要跟团开荒了。” “新副本?”她不解地问。 是她以为的那个副本吗? 那个人类小姑娘难道其实是个资深网瘾少女?还挺有点反差萌的。 “是呀,不死塔今天更新好了,就在今晚正式开放最新的团本。玥玥那个团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公会团,虽然她现在只是替补,但学长学姐都非常器重她呢,每次活动都会叫上她。老师们都说她有希望在毕业前突破十级。等她升上六级,肯定就能转正了。”猫娘解释的时候,满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不死塔是什么?”她还是没整明白,不懂就问。 这个等级是说魔法等级?为什么打个游戏还要看修为的啊? 只能说这个世界果然没让她失望。 狐狸和猫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鬼姐,你怎么表现得好像外星人一样。”红狐道。 在场的哪个不是外星人……当然她是偷渡来的。 “对不起,这场信息战是我输了。你们说的东西,在下开学半年了竟未有耳闻。”她面不改色地说。 室友无奈地说:“所以说鬼姐平时也要多出去玩啊,不要整天宅在寝室。连不死塔都不知道,岂不是白来了零壹壤。” 好家伙,自动给她补了一个不闻窗外事的宅女人设。 根据已知的信息,纸夭黧简单总结出了一个可能的结论:“组团通关这个不死塔游戏副本,就可以帮助你们修炼,提升等级?” 室友点头:“这可是这个世界最快的修炼办法。成功击杀BOSS会直接奖励魔力,从而提升我们的修为。” ……真羡慕人间的孩子能通过打游戏升级。 “那你们今晚不去打本吗?”她问道。 猫娘说:“打不过呀,都在等头部公会开荒之后抄作业。我们公会水平一般,团组起来了也是浪费时间,这几周都没有进本的必要,到时候网上大把击杀视频和文字攻略,还可以让玥玥来教教我们BOSS怎么打。事半功倍。” 她一说完,边上的红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红狐笑了两声,才说道:“不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会长那个婆娘最近回老家结婚了,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猫娘轻轻推了她肩膀一下:“会长在群里说了下个月一定会回归的。” “你信她的?”红狐嘲讽道,“一个月后她来一句老娘怀孕了,你怎么办?笑死,你不会指望她大着肚子跟我们干BOSS吧?所以女会长才不受待见啊。我也真的服了,没毕业就急着结婚,这帮女人是真的会玩。” 纸夭黧一头冲进了瓜田:“你们会长要结婚了?” 不仅是凡间有这种说法,作为恶魔,她也知道结婚是什么。 就是不知道这种事情这辈子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她可一点也不想结婚。与凡间没什么约束力的结婚不同,她那儿的婚约誓言是可以从魔法层面做到完全的束缚的,必须搞清楚从属关系之后再结婚。 婚后两个人就被迫绑定在了一起,同生共死,甚至可以转移喜悦和痛苦。 仪式方面也很复杂,需要咬尾换心。被坏女人坏男人骗走心的恋爱脑也不是没有过。这也是大家只能成年之后再结婚的原因,小孩不能没有心,没有就死了,长大了就不需要心了,很多人就爱消遣送上门的真心,反正就算心碎掉之后也能活,丢掉心就死了的家伙只会被嘲笑是弱者。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烦死了,怎么也摘不下来。 猫娘说道:“会长是我们一个大二的学姐,有个订了娃娃亲的小竹马,没读大学,但是家里很有钱,而且他爸爸还是七级的大法师,也算门当户对。” 纸夭黧忍俊不禁:“这跟他爸爸多少级有什么关系?” 红狐立刻一脸嘲讽地接话:“因为她老公是个废柴,各种天材地宝吃到大,但是现在也才一级而已。一级你懂吧,就是完全没法修炼那种。学姐她本人可是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六级,前途不可估量。对面总得也出一位高级魔法师平衡一下嘛,不然怎么镇得住学姐。当初我就是看她等级高才和猫猫申请了她的公会,还以为她能带领我们走向人生巅峰……不料大姐头创业未半而中道结婚。还是玥玥那个公会靠谱,但是门槛太高了,不适合我这种混子。算了,我都看开了。” 不管在哪个世界,弱者都是被瞧不起的。这倒是共通的。 ——这是现在的纸夭黧内心的想法。但过几年后博览群书的她可能就会默默想道,爸爸和儿媳?不道德吧? 这时,猫娘冲她晃了晃手机。 “鬼鬼,我把链接发你了哦。” “好,什么链接?”她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不死塔游戏官网。你在光脑上打开这个链接,下载安装包之后就能进游戏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道谢之后她进官网看了一眼,就只打算看一下,内心深处不太看得起人间修炼的方法。 进入官网后,除了占据屏幕正中央的游戏名,最显眼的就是【魔法圣殿出品】这句话。 “这游戏是魔法圣殿做的?”她不明觉厉地问。 “对呀。你不会连魔法圣殿都不知道吧?这可是世上首屈一指的魔法师联盟,他们开发出不死塔供大家修炼,还不求回报,堪比慈善组织。只可惜这个游戏只有在这个世界的零壹壤才能进,不然我们也没必要大老远来一趟人间了。” 原来人间也是有像样的魔法组织的,纸夭黧暗暗心想。 我懂了。还挺有意思的,你们加油。”她关掉手机,继续做阅读。 反正都跟她没关系。她才也不会去玩这个游戏。 猫娘不解地问道:“你不打算试试吗?在不死塔里面可以认识很多厉害的大佬,升级也很快的。而且圣殿选拔新人的时候,也会看不死塔的战绩。” “先做完这个作业我再看看。”她搪塞道。 心里已经婉拒了这个游戏。毕竟她既没有升级的需求,也不稀罕加入这个所谓的魔法圣殿,更瞧不上所谓的大佬。就想老老实实水到毕业拿文凭。 红狐问道:“鬼姐你多少级了啊?我能感觉到你很厉害,游戏里说不定可以去最好的公会。” 以她的等级,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人比自己强,但具体有多强就不得而知了。就像纸夭黧看不出纸鬼白到底多少级了一样,大家都只能拿捏低等级的魔法师。 这可能也是红狐一直叫她姐的原因,这其实是尊称。 纸夭黧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是毫无波澜地说:“跟玥玥差不多。我不是很在意这种,反正毕业后都要回老家种田。” 其实来这个世界之前她自行封印了一下等级,给自己设定了九级……没想到还是太高了。大一新生能有个五六级就已经很难得了。 猫娘忽然惊喜地看着手机:“玥玥他们过老一了!” 红狐也惊讶地凑了过去:“疯了吧这么快?她不刚出去吗?有视频吗?” “年级群有,快看。” “真的假的?” 纸夭黧托着下巴想了想,为了融入一下群体,也点进了外语系的年级群。 往上划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所谓的视频。因为群里正在疯狂地刷666,把那条消息顶上去了。 快速过了一遍视频之后,她放下手机,推开了课本。 “是直接在官网下载就行吗?”她站起身问。 “额,是的。你想通了?”跟红狐头靠头看视频的猫娘说道。 “是的,相见恨晚!” 干掉一个BOSS竟然能分到一千金! 早说啊! 作为见习魔女,她来人间,伪装成普通人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消灭三位魔王。 为此她已经做足了调查。 最后发现最大的问题居然是,她没有路费钱。 最近的那一个魔王,【死亡】,藏在主城零壹壤的郊区。 从她那里过去大概要花一整天的时间,光来回的路费钱就要三千块。 如果只靠家里寄来的生活费,她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存三个月才够。没想到只需要推倒三个不死塔里面的BOSS就能立刻到手这个数,她瞬间觉得这个游戏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很好,不死塔,你得到了魔王的承认。 纸夭黧麻溜收起课本,爬上床掏出了光脑,有这等好事,谁放学了还写作业啊? 光脑早已摆脱传统机身,不再笨重,核心部分只有小小一枚芯片,被浓缩成纳米单位,可以附着在任何载体上。市面上主流的光脑载体是耳机。 她美美戴上光脑耳机,躺在被子里下游戏。 第29章公会 终于激活游戏的刹那,视野里一片漆黑。脑海中传来轻微的眩晕感,莫名熟悉。 就像是跨越世界的感觉。 重新看清楚东西的时候,根据与人间截然不同的魔力网,她非常确信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雪山草地浮空岛。 一个陌生的机械音响起:【欢迎回到不死塔。】 “千千,这是怎么回事?” 她用心声说道。 千纸鹤的声音传来:“主人,你刚刚进入了一个开放的中型世界,其性质是精神世界。魔法师使用密钥之后,就会自动在这个世界生成一个投影,本体依然留在人间,但投影会被世界自动识记为所谓的玩家。玩家在这里的等级跟现实中相等,但是在这里受到致命伤害的死亡之后,可以无限复活,且没有痛觉,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死塔? 它实际上是伪装成全息游戏的异世界? 她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里应该就是由那什么圣殿创造的世界了,还挺有两下子的嘛?所谓的游戏安装包,其实就是传送过来的密钥。” 在进游戏之前,她已经在官网填写信息注册好了账号,这是一个实名制世界,玩家的姓名就是他们在人间使用的名字。所以她就是玩家【鬼】。 虽然名字不变,但这个世界重置了她的外观,隐藏了她原本的脸。这点她觉得很不错,让她有种难以描述的安全感。 她披着没有装饰的黑色斗篷,变得比以往高了一些,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脸上没有五官,兜帽下只有一片漆黑。 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根据系统的提示,她打开菜单栏,调整基础设置。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设置的,就是些游戏里很常规的选项,比如背景音、环境音大小,语言种类,配音开关,或是色彩画质之类的。但是纸夭黧对于游戏这种东西只是略有耳闻,并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些五花八门的选项让她看花了眼。 最后她直接关掉了设置,用默认的。 反正以她目前的修为,可以直接杀穿这个世界。 她不打算浪费时间,艺高人胆大,适应了这个世界之后立马就去找公会打团了。 对于其他玩家来说,在不死塔里经历的一切可能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事关个人修为和前途,但对于她来说,这真的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这个游戏世界的聊天频道悬浮在视野左下角,她轻轻碰了一下这个悬浮框,眼前就自动出现一个虚拟光圈。 只需要触碰这个光圈,她就能把心里想的内容立刻转变为文字,发布到聊天频道里。 这个功能在人类世界平时也会用到,所以她秒懂,使用起来没什么障碍。 如果长按世界频道里面别人的发言的话,就可以选择复制。 跟着复制了几条别人求公会的发言:“萌新求公会,要能打团的,尊师重道乖巧听指挥”,“大一新生在线蹲公会”,“还有缺人的公会吗?”“救命,求个公会,孩子想打团。” 没多久她就加入了一个公会。 进入公会后,频道里一片“欢迎欢迎”的发言。 在这些欢迎中间,有条不断刷屏的信息在喊人进团队打本:“新本还差两个人,要来的私聊我扣1,今晚目标过老一,要求等级两级以上。” 她想也不想就给那人发了个“1”过去。 等半天对面都没回复,于是她略加思索,又重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1,等级达标了。” 立刻,视野正前方弹出一道组队邀请的透明窗口。 接受组队邀请后,视野内顿时多出来密密麻麻的几排头像框。每个头像都代表了一个玩家,算上纸夭黧,总共有二十人。 她能通过这些个头像框直观地看到每个人的名字和血量。 手指放上去长按,就可以拉动这些框体,改变它们的位置、大小和透明度等等。 团队频道内:“人满了,拉人拉人。”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纸夭黧也兴冲冲地在频道里说:“拉我拉我。” 很快她眼前再次跳出来一个悬浮弹框: 【您的队友小呆呆对您施展了召唤术,请问是否要立刻回应召唤?法术有效时间倒计时57秒。】 【接受or拒绝】 她读完之后抬起手,轻触“接受”二字。 一个发着白光的圆在脚下亮起,当整个圆圈都变成白色的时候,大约过去了五秒钟。强烈的白光散去,她人已经到了副本内部。 视野里出现了一群头上顶着姓名的黑袍玩家,每一个姓名都能在她眼前的头像框里找到对应的那一个,想必他们就是跟她一起打副本的队友了。 这帮人里面有大半都是没有脸的,跟她一样。 系统默认的设置就是不露脸的状态,玩家的体型身高都是一个建模,脸部什么也没有。 也有一部分人改动了设置,选择使用自己原本的模样。纸夭黧扫了这类人一眼,发现大多是年轻人,应该基本都是在零壹壤读书的学生。 人群之外,十几米远的地方,趴着一只看不出来是什么怪物的巨大生物,显然就是所谓的副本BOSS了。 站在人群最前面那个男人就是之前在公会频道里刷屏那位,他就是这个公会的会长【小呆呆】,兼任团长和指挥。 开打之前,他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跟大家简单地讲解了一下BOSS的打法。 团里这么多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第一时间找攻略视频看的,为了节省时间,自认为已经理解了打法和流程的会长就把自己总结的方法跟大家口头上说了一下,先怎么样再怎样然后BOSS用了什么技能之后大家又应该怎么样云云。 “都听懂了吗?有不会的现在问。”会长大声说道。 然后为了保险起见,说完后他又在团队聊天界面里,重复发了一遍: “没听懂的马上问,别浪费时间。” 见没人说不会,他又说道:“开门BOSS一般都很简单,其实大家没有完全听懂我刚说的也没关系。等会打两把就什么都会了。人都在的话,就准备开了啊?没有要上厕所的吧?好,那我倒计时了,十秒钟之后开,不要抢开,谁敢先开BOSS我就把谁飞了,不惯着这些坏毛病。” 大约因为这是刚刚凑起来的新团,所以会长态度不怎么好,在开打之前各种立威树规矩,以免之后出乱子了不好管理。 结果就这么一个所谓很简单的BOSS,纸夭黧跟他们死去活来地灭了一晚上。 现在她相信室友玥玥的团真的是非常好的团了……也完全理解了为什么猫和狐狸没有第一时间进本开荒。 晚上九点左右,他们的公会团成功灭散。眨眼间,一群人骂骂咧咧退出了团队。 跟着一起退出团队的时候,纸夭黧看见屏幕上同时刷了数条【XXX已退出公会有缘再见】的消息。 她凌乱地站在BOSS面前,一晚上累死累活还啥都没捞着。就算只是游戏,她也有些厌倦了。 在这里她只有九级的能力,不解除封印的话还真无法跟这玩意单挑,必须找上一群队友才能干得过。 要不是在消灭三魔王之前必须要保持低调…… “你还不走吗?” 一个之前的队友见她还呆呆地望着BOSS发呆,便过来问道。 这个人也没脸,隐藏了真实相貌。声音也是默认的状态,用着系统给大家统一做的假声。 这是今天晚上在游戏里第一个跟她搭话的玩家。打BOSS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很沉默,只有会长一个人叫得最起劲,什么火墙火墙快躲开,什么XXX别划水我看你好几秒没动了,什么谁TM在吃泡面啊小声点之类的。 她幽幽地说:“我在想我能不能单挑BOSS。” 看了一眼这人的ID,叫【002】,也在刚刚退公会的那群名单里面。都退公会了,居然还有心情来关心她吗。 002笑了一下,然后说:“肯定不行啊。刚才这么多人都打不过它,你一个人还不够它塞牙缝。” “这游戏真难。”她感慨道。 赚钱真难。 “我看你输出挺高的,”002接着问,“为什么要来这这么个没有排名的小公会?” 那我输出肯定高啊,我可是有九级。她心想。凡人最高也才十级。 今晚她的名字就一直挂在右下角数据统计栏的第一位没掉下来过。她一个人的输出可能比后面好几个人的加起来都要高。 “公会乱找的,”纸夭黧把话题引到那人身上,“你呢?” 那人说道:“这是我小号。随便加了个小公会想起码混个老一的,结果,想太多。” 她一惊:“这游戏还能弄小号???” 游戏里的小号,难道是跟分身差不多的东西?这个世界的凡人竟然可以随便创造分身,没有等级限制? “能啊,怎么不能?这你都不知道?玩这么久都没有看过最下面那个菜单栏哪怕一眼?” 那人也是一惊,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我不建议你开小号,没啥用,浪费时间还耽误大号修炼。就是让大家体验一下其他魔法师流派而已。小号初始等级都只有一级,要花好长时间追等级。本来就还要忙学习的事情,我也是脑抽了来搞个小号。” 她觉得这人说得也有道理,跟着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心里却想着这人未免也太自来熟了,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有这么多话可说。 打开菜单栏看了一眼,最后一栏还真是“创建子账号”的选项。这么说子账号就是小号的意思。 “我要切回大号了,今晚应该还能混个没打掉老一的小分团。”002说道,忽然围着她转了一圈,在她身后凑近说:“我说,既然你现在其实也没有正经公会,像你这种高手与其在这种野鸡公会浪费时间,不如来我公会?别的不敢保证,这周拿下尾王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看上了她的输出,想招安。属于是图穷匕见了。 看这人说的信誓凿凿胸有成竹的样子,纸夭黧当即同意了他的说法:“好啊。我都行,只要能过BOSS就好。” “你等一下,等会看到陌生ID先不要拒绝,我换个号加你好友,然后拉你进公会。” 那人说完,也没等她回复,立刻下线了。 没几秒,一条好友申请弹框跳了出来。 【玩家柯克美洛蒂申请加入您的好友列表——接受or拒绝?被骚扰了的话可以设置永久拒绝此人的好友申请哦。】 纸夭黧心想这应该就是002的大号,便点了接受。 这么一想,【002】怎么可能是真名,果然只是个小号。 这个叫柯克美洛蒂的玩家,就这样成为了她第一个不死塔好友。 柯克美洛蒂跟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嗨,大佬,还是我。事不宜迟,我邀你进公会。” “好的,谢谢。” 她深吸一口气,退出了现在这个公会。 “等一下。”柯克美洛蒂忽然又说道:“人满了。我看看有没有谁的小号,都踢了。” “好。” 三分钟后:“……好像都是大号。” “……”你在耍我吗? “没事,我清点人,给分最低的踢了。” 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这样不好吧?算了,我不来了。” 柯克美洛蒂过了一会才回道:“没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会定期清人。本公会实行末位淘汰制,给小朋友们一点儿升级的动力。” 她又被说服了,并调侃道:“当会长还挺麻烦。” “这有什么,我以前管过比这麻烦一百倍的东西。好了,来。” 果然眼前弹出一道窗口: 【玩家柯克美洛蒂邀请您加入公会《01》,接受or拒绝?】 她僵住正欲触碰接受的动作,把这个弹窗晾在那里,私聊柯克美洛蒂:“01?” “对啊。我01的。” 对方秒回。 “我不是01的学生。”纸夭黧回复道:“还是算了吧。” 然后点了【拒绝】选项。 作者的话: 今天可能会更新十来章,存稿大甩卖。看看反响如何,最近写得头都晕了。之前只顾着屯稿子修稿子,反倒是怎么不积极发稿。 再次感谢一直陪着我的小可爱们,你们的评论我都有看,很高兴有人喜欢这个作品! 第30章风波(1) “???” 对面甩了三个问号过来。 在她回复之前,又立刻接了句:“这有什么关系?来啊。你是我朋友。” 她皱着眉私聊回去:“但是这不是你们学校的公会吗?我一个外校的过来不太好吧?” 虽然她并不在意凡人学校之间的明争暗斗,但却觉得去混外校公会总还是不太妥当,怎么想都不太合适,搞不好会被排挤。哪怕是之前那个乱加的什么人都有的公会都好点。 现在只是急着赚路费而已,所以懒得挑挑拣拣。 其实她本来是想去自家学校公会的,但是听说那个最好的公会已经满人了,她室友都只是替补,哪还有她的位置。她也没兴趣硬挤进去。就此作罢。 不过柯克美洛蒂立刻解释道:“你误会了。这不是我们学校出办的公会,这是我的公会——是完全由本人一手创立的私人公会。不带任何学校性质。无所谓你从哪儿来,里面只是恰好大部分都是我同学而已。” 纸夭黧想了想,这也有点道理,不是说名字是01,就代表这个公会就是他们学校的了。这么一想倒也可以去看看。 而且如果里面大多是01的学生的话,能打过BOSS的可能性应该也更高,不是说这是凡间最好的学校么。 据她所知,目前有能力击杀BOSS的,基本都是01到04这四所学校的公会,其中又以01这个学校进度最快。 就在她考虑的时候,柯克美洛蒂又劝道: “来吧,没事的,你不是急着过BOSS吗?我公会就缺你这种暴力型输出选手。” 收到这串文字后,纸夭黧面前再次亮起弹窗: 【玩家柯克美洛蒂邀请您加入公会《01》,接受or拒绝?】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接受。 算了,只要能拿到一千金币,就是让她立刻转学都无所谓,更何况只是进一个公会。 进公会之后,激起一片“欢迎”。 “555大佬+1,本人地位-1。” “欢迎大佬,大佬爆照。” “老规矩,爆照娇喘一条龙,给哥们爽爽,不然踢了啊!” “鬼佬你是男是女啊?我想知道我是多了个老公还是老婆qwq。” 纸夭黧非常新奇地窥屏,顺便点开公会信息查看。 这个公会满员,共三百人。 综合实力排行不多不少,刚好在整个零壹壤排第一。 ……怎么有种进错公会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第一公会是个私人公会? 她随便跟路人加了个公会就是第一公会? 她瞬间福至心灵地私聊柯克美洛蒂: “哥哥?” 对面秒回:“怎么了?” 她皱眉,紧盯着聊天框,打了个直球:“你是哥哥吗?” 她的哥哥总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哟,这都被你猜到了?你等等啊,哥哥给你看看有没有团打。” “???真的吗?” “不然?我还会骗你吗?” 就在她心生疑窦时,只见柯克美洛蒂在公会频道里说:“这是我朋友,人比较害羞,我替他跟大家打个招呼,你们要对人家好点!” “了不得,会长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朋友?失恋了呜呜。” “卧槽会长你在啊?快tm进一团救救我们,老五卡一晚上了!” “二团也需要会长嘤嘤嘤,会长看看我们二团的孩子。” “别嘤了,你们二团都没有进度,也好意思哭?” “或者你们都别吵了,会长来我们三团吧。” 柯克美洛蒂无视这类请求,问道:“有没有老一都没过的?” “无。” “过了。” “不要看不起人好吗?” “六团。会长别听他们的,六团需要您!” “这什么垃圾团啊(退后)。老一都没过。六团原地解散吧。” “你TM?我们刚下课好吗?根本没空玩。” “说六团垃圾的,放学别走,天台见。你摊上大事了。” “呜呜人家好怕。” 这时纸夭黧收到一条组队邀请: 【玩家柯克美洛蒂邀请您加入团队[006],接受or拒绝?】 这006想必就是所谓连老一都没过的六团了。于是她点了接受邀请。 刚点完接受,马上又看到另一个邀请:【您的队友柯克美洛蒂对您施展了召唤术,请问是否要立刻回应召唤?法术有效时间倒计时59秒。】 【接受or拒绝】 马不停蹄地点完接受之后,她很快就传送到了另一方空间。 周围的景色跟之前没有区别,一个房间一个BOSS,但眼前的人变了一群。只是简单切换了位面,来到了这个新团队所在的副本里。 她忍着疲惫,打算给新朋友柯克美洛蒂面子再试一试,三把以内还不过BOSS的话,她今晚就放弃了。魔王对凡间的游戏毫无耐心。 但这个团队的氛围非常冷,这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六团现场寂静无声,大家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起,表情非常凝重,与先前在公会频道里聊天时,那副欢乐轻松的派头完全相反。 就好像一个人在你眼前面无表情地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样充满违和感。 副本里除了BOSS的呼吸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赤裸裸地集中在她身上。 这个团里所有人都是露脸的状态,没有一个无面人。除了她。 一眼看去,全是男生,而且他们都整整齐齐地披着同样精致的银色法袍,胸前别着款式相同的徽章,上面刻着01字样。 都是陌生的年轻面孔。全都有组织有纪律地等在BOSS面前,没什么交头接耳聊天等小动作,也没有处于掉线状态忙现实中的事情的,整体面貌井然有序,不见半分懒散轻慢。 这时她收到了一条私聊: “879872398104,加一下这个会议室,我们一般都在这里说话,游戏里不会开麦。” 这是柯克美洛蒂的消息。 回过头,柯克美洛蒂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同样是无脸的状态。 她没法说话,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个团队里面似乎有人调了什么禁止发言的设置。 在这里,只能在聊天频道里面用文字沟通,不能面对面开口说话。这还挺难受的,所以她立刻私聊回去问道: “会议室是什么?” “就是塔外会议,一个APP,用来连麦打游戏的,你光脑不会没下吧?”柯克美洛蒂歪头看着她。 “没有诶。稍等,我现在就去下个,等等我哥哥。” 柯克美洛蒂无力地扶额:“!麻溜点,小朋友。我之前用会长权限把所有人都禁言了,这样方便指挥。进了我的团,没有人可以在游戏里说话。” 接着原本空空如也的团队频道里,弹出了一条柯克美洛蒂的消息:“你们都在会议室里了吗?” “在的会长,啥时候开打啊?”立刻有人回答。 正因为大家都在所谓的塔外会议室里面连麦聊天了,所以没有人用游戏内置的团队聊天频道发言。之前这个团队的聊天界面里什么也没有,不存在历史聊天记录这种东西。 不过柯克美洛蒂起了个头之后,马上就活跃了起来。 “都在了!” “1111。” “11。” 柯克美洛蒂:“等一下,我光脑里没有塔外会议,还要下一个,不要慌。” “好的哦会长大大。” “风里雨里我在等你。” “1111111。” “那我去上个厕所,好了记得喊我一下。” 纸夭黧迅速调出虚拟界面,搜索下载那个什么塔外会议的应用。开始下载后,轮到她围着柯克美洛蒂走了一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柯克美洛蒂理所当然地秒回:“我是会长啊,当然在这里了。而且不是要带你打BOSS吗?” 她希望找到更加有力的证据:“你为什么也是没有脸的?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脸吗?”对方立刻反问:“你自己不也是无脸的吗?为什么我不能没有脸?你在审我?” 这样互相隔着假面,完全没法判断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扫了一眼身边的男生们,张口就来:“为什么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我跟大家都不一样,我害怕。听不见大家的声音,我也害怕。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的?” 柯克美洛蒂回道:“这是01的校服啊,没有规定一定要穿什么的,怕什么啊?你进会议就能听到声音了。” “我想看看你的脸,”现实中她的脸已经笼罩在一层阴冷中:“不然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相信什么?” 她烦躁地说:“相信你是哥哥啊。” 柯克美洛蒂毫不动摇地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从来不在游戏里露脸的。” “从来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纸夭黧放弃挣扎:“不管了,我好想你。”一把抱住了面前这个投影。 虽然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面并没有拥抱的实感。 聊天窗口一片:“???”公会聊天频道以及私聊窗口皆是如此。 “小朋友,你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柯克美洛蒂立刻把她推开了。 “……你居然推我?”她难以置信地问。 这时光脑提示塔外会议已经下载完毕。 她恼火地丢下柯克美洛蒂,急忙注册登陆,复制会议号进去,找到了会议室。 终于进入会议室后,她耳边重新热闹了起来。 但是传入耳朵的都是类似于争吵般激烈的对话。 “开什么玩笑?我不就是没赶上公交车晚了点,就跟我说没我的位置了?” “不是说了,会长带了朋友来。你自己晚来了能怪谁啊?会长今晚来我们团,副指挥都自愿退团留位置了,更不要说你这种迟到的。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局?” “以前我哪次开荒没来?你们这不是搞人心态吗?凭什么?会长就算了,凭什么他朋友也要占一个位置?” “你跟我吼有什么用,有本事跟会长说啊?” “搞笑,是你自己要当别人的狗在这里叫的,我不骂你骂谁?” “你说谁是狗?嘴这么贱?” “能不能别吵了……会长都还没有进会议。都是同学能不能好好说话,火气不要这么大。” “就是啊。都别说了。” 一进来就被迫听了一出戏的纸夭黧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怪大家都在看她。但不是因为她不露脸,而是因为她抢了一个团员的位置。 不少男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奚落和厌恶,虽然没有参与会议室里的争吵,但不妨碍他们用眼神默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公会频道也已经刷了无数条消息:“会长你跟你这个朋友什么关系”之类的。 她还收到了一条柯克美洛蒂的私聊消息:“不是,你再崇拜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啊?” 她决定无视这条消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哥哥,他们吵起来了。会议室里。” 柯克美洛蒂:“你进会议了?这么快,等等啊我看看。还有记住下次不要抱我!” 会议室里的争吵声依然没停。 “我就把话放这里,今晚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事没完。一群狗东西,真以为我稀罕这什么破团?” “你这么牛逼,你别来啊?还死皮赖脸在这里等什么呢?” “你给我找个能打团的公会,我马上退公会不说一句二话好吗?” “谁管你,你tm爱退不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生怕你跑了。” “求求你们别吵了……” “你俩有本事去外面打一架吧,不要在游戏里吵架。” 纸夭黧忽然听到“叮”的一声提示音。 “小朋友们,我来了。” 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盖过所有争吵声,回荡在耳边。 “老婆!你终于来了!你个没良心的等死我了!” “滚啊,会长是我老婆。你算哪块小饼干?” “呵呵,一群不要脸的小三。我就笑笑不说话。” 纸夭黧这才反应过来。 ——柯克美洛蒂是个女生。 第31章风波(2) 忽然一个带着怒火的嗓音插了进来: “真是一群狗。看见个女人就走不动路。” 女人回道:“嗯哼,今天晚上有人好像不太高兴?这位医学系大三的关青月小哥哥?” 男人说:“你认识我?你是在威胁我吗?” “说什么傻话。人都是我招的,我肯定知道是谁啊。”女人笑道,“平时就算了,今天能不能赏学妹一个面子,给新朋友一个进本的机会呢?” 纸夭黧的内心彻底凉了下去。哥哥昨天才跟她分开……果然柯克美洛蒂只是一介凡人,并非哥哥,她连性别都弄错了。 男人冷哼道:“之前次次开荒我都在,只是稍微晚来了一天,凭什么要为你这个朋友让位?我没兴趣跟你玩什么学长学妹的游戏,只要最终的解决方案。今晚公交站全是03的学生,我总不能跟那群女生抢位置。况且,今晚我过来的时候六团只有十九人,还有一个空位,就算是迟到了,那个位置也应该是我的。你跟副指挥一换一,我无所谓,但是我不能把剩下那个位置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新人。我开了直播,所有人都会看到发生了什么。会长,柯克美洛蒂,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这句话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花。 “我刚刚没说什么吧?” “怕什么啊?本来就是他自己迟到了啊。” “玩阴的?开直播就了不起?” “对不起。”纸夭黧私聊柯克美洛蒂,羞愧难当地说:“我好像认错人了,我退公会了。之前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让这个学长进来吧。” 心里感觉不是很好受,想要一个人待着。 她怎会如此冲动,不等完全确认对方身份就上去抱人家,脑子呢?还好对方是女孩子…… 柯克美洛蒂秒回:“你别走。就是被抱了一下而已,小事情。是我不该逗你的。至于这个人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既然我带你来了这里,就不会不管你的。” 于是纸夭黧只好克制住退公会的冲动。她也是当事人之一,确实不好直接消失。 接着女人的声音重新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学长,我记得我们公会的规矩是能者居上,一切以进度为先。所以我们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优先高级玩家进本,余下成员作为替补,在大部队开荒成功之后,另行组织伐木团,由有经验有时间的会员自愿带队重打BOSS。这个制度大家当初不是都同意了么?所以我不懂你为什么说的好像我和朋友今晚过来开荒,就占了你的便宜一样?伐木团基本都是一把过,之后你直接参加伐木不是更加省时间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前面的人这么高兴就退队了?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参与开荒的话,这个也很好解决,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位置让给你,由你上场。这种小事情,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吵架的必要。来这个公会也有半年时间了,你应该清楚,我的话,并不在意这点魔力奖励,就算完全不参加这些副本也都无所谓。我进队只是想帮大家推一推进度,顺便消遣一下时间而已。 “也不怕告诉你实话,原本我都不打算玩这个版本的不死塔了,只是在外面玩小号的时候偶遇了我这个朋友,想拉他进来给他一个打团的地方而已。要不是为了帮他融入一下公会,今晚我都没有过来的必要。 “如果这个做法引起了你不满,那我也没办法了。因为你确实迟到了。就算今晚没有我过来,这里本来也没有你的位置了。抱歉了学长。” 之后会议室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第二个人说话。 反倒是公会频道一直在刷消息,六团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公会,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就说六团不太行……里面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还开直播呢,看把他能的。就错过一次开荒怎么跟杀了他妈一样。” “这还用想吗?他觉得自己大三了了不起呗,看不起会长是新生呗。” “这都能吵起来,我是没想到的。” “@关青月,说话啊?” “@关青月。” 终于男人重新接了麦。 “既然规矩是能者居上。那么会长你占了一个位置我没话说,我不需要你为了我退出团队,但你那个朋友凭什么?你以前没来过我们这个小分团,所以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是团里输出最高的,从来都只有别人为我让位,还从来没有我被人顶替的事情发生过。我其实也没有很在意这点魔力奖励,只是想要保留住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已,我只是想一直都是零壹壤最强公会的开荒成员而已。在你没来的时候,在这个公会还没有成立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个位置了。 “但是这个新人,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就可以随便抢走别人的开荒位吗?你要我明天上学的时候,在同学们都在讨论副本情况的时候,在大家问我BOSS怎么打的时候,该说什么?说我因为一个刚进公会的新人,连本都没进成?真的,我身边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公会的规矩是能者居上,你这样让大家怎么看我?你是等级高,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什么都看不上,所以你想怎么践踏别人都可以了是吗?别人怎么想的都无所谓?在你眼里反正都是垃圾而已?你以为我跟那些没资格进一线团开荒,只需要靠攻略抄抄作业就满足了的垃圾是一样的吗?” 纸夭黧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是因为使用了“会长朋友”这一特权,而不是按规矩“能者居上”,所以被别人恨上了吗? 周围看向她的视线那叫一个刺眼,她冲那些盯着自己看的人耸了耸肩。 会议室里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 不少其他团来吃瓜的成员已经加入了这个会议室。 关青月一说完他们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要不我说学医的都是变态呢?一个大老爷们,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比娘们还能扯淡?” “就是虚荣,面子上过不去想不开了。” “牛的,还特意强调在六团输出第一。一个分团第一好了不起哦。” “装什么呢?明明是在无理取闹,瞎编了一个理由在这里道德绑架而已。” “那个什么关青月啊,你就是看不惯新朋友呗?你就当他是空气是尸体不行?反正会长一个人就顶两个你,就当她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不可以吗。” “你回头跟你那些同学说是会长突然过来占了你的位置,难道不有面子吗?你为第一公会会长让腾了位置诶。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怕会长看到你这等帅哥会害羞,影响会长发挥,所以自愿退团了,不美滋滋吗?” “你不会就是这样跟你同学说的吧?好不要脸。” 关青月大声打断了这些议论和调侃。 “你们蛇鼠一窝,当然只会为自己人说话,我简直都懒得跟你们争。说我装?当初所有人一起打过木桩比过输出,前面的团里面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吧?像你们这种XX,也就只敢当当键盘侠。明明是按照输出排名进本的,我凭什么要退出?有本事让这个新来的也跟我比一比,如果他能比我高,我立马退公会好吗?” 并不知道纸夭黧真实水平的团员们依然在会议室里帮她说话,准确来说是在帮会长柯克美洛蒂说话。 “让你平时多读点书,人家说东说你说西,这是新人输出的问题吗?人家干嘛要跟你比?” “你算哪根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还等着打BOSS呢。服了,这绝对是老一在我面前活得最久的一次。” “好可怜一老弟,思考半天就挤出来这么一句。所以迟到的事情是真的一句不提?会长不跟他计较,说了可以让他进本,他又不愿意。” “别说了,这是人家最后的尊严了。打不过会长,就只能逮着新人输出咯。” 这时柯克美洛蒂又说话了。 在会议室里她的声音永远比别人的大一些。应该是故意设置成这样的。 只要她开口,就能瞬间中断一切沸沸扬扬的讨论。 “我说过的吧,要对新朋友好一点。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人家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流落在外的野生散人大佬,被你这样吓跑了怎么办?还跟你比?比什么比?你是觉得我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邀请别人进公会吗?本来是要带人家进主团的,考虑到进度对不上,想带他把前面的BOSS都打了,才来的分团。究竟能不能少整点活,让我省点事啊。” 关青月立刻质问道:“少在这里含糊其辞,他很厉害吗?敢亮分吗?什么颜色的?” 作为不死塔上半年战绩积分排行前1%的玩家,他的分数是金色的,这代表他是一名A级玩家。这个分数已经差不多是这里的顶尖水平了。所以他有自信不会在这方面输给别人。 成绩最好的时候,他甚至凭借全红的分数评上过S级玩家,也就是说,他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排名前十的魔法师学徒。 剩下少数那些分数比他高的,他全都认识,都是他的同校同学,除了会长之外,就是大四那几个即将满级的天才魔法师,其中绝对没有一个叫【鬼】的人。 所以说完之后他就觉得已经用自己的逻辑打赢了这场辩论。就算最后被踢出公会或者怎么样,至少在他自己这里,他都算赢了。 柯克美洛蒂发来一条私聊:“偷偷跟我说一下你多少分,同学?” 纸夭黧十分诚实地回复:“我没分。刚下游戏。” 柯克美洛蒂:“……” 第32章风波(3) 她和柯克美洛蒂用脸上并不存在的眼睛对视了一下。 柯克美洛蒂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这个级别的输出,应该也不需要靠爬塔升级了。” “额……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她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虽然她确实不需要玩游戏升级,但更加本质的理由,其实是因为她昨天才到这个世界,所以当然不可能会有上半年的积分了。 还好柯克美洛蒂自己想通了,也省了她瞎编的功夫。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在柯克美洛蒂再次帮自己说话之前,【鬼】主动开麦,对会议室里所有成员,以及全部可能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玩过这个游戏,所以我还没有分数。但是我觉得我和学长之间并没有比较的必要……因为我已经九级了。” 这是会议室第二次出现女生的声音。 所以她一开口,大家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九级?” 关青月立刻说她在扯淡。他从没听说过学校里有一个九级的叫【鬼】的学生,全校一共也没有几个达到九级的魔法师,如果有的话他肯定知道。 纸夭黧只好自爆她并不是01的学生。她是03的,平时比较重视学业,很少参加跟魔法有关的活动,非常低调,所以他不知道她也很正常的。 关青月还是不相信,继续激情对线:“03?那个都是女生的学校?你这种等级为什么要去这种学校?” “因为我也是女生。” 她这么说完之后,对面沉默了有一会。 然后说他还是不相信,他说自己在这里三年了都没听说过有她这等人物。除非她敢说出自己学号和专业,并且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不然她就是随口捏造了这么一个九级的03魔法学院的学生出来。 她不甚在意地再次自爆学号和专业。反正这些身份都只是一层假皮而已。 但是她拒绝露出真实模样,她觉得有前面那些信息就已经足够证明她所言非假了。 关青月直播间有人根据她说的信息去查了她的学信网,回来说03确实有个龙语系的新生叫【鬼】,而且鬼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级巅峰。 可关青月非要她去掉伪装:“如果你不愿意露出真面目,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鬼?既然是你们学校的九级新生,那鬼在校内肯定是名人,你完全可以记下她的个人信息,谎称自己是她。” “我为什么要假装我是我自己……就为了加入你们这个公会吗?我们学校自己也有很不错的公会,要不是你们会长邀请我,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受这个气……而且你自己都说你开了直播,所有人都看得到,如果我不是鬼,怎么敢当众冒名顶替?她本人看到了不会找我麻烦吗?”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说不定她就是不介意被你冒名顶替呢,万一是你室友……” 他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柯克美洛蒂把他禁言了。 “行了,疯了是吧?”柯克美洛蒂说道,“学长,我觉得你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要继续给学校丢人了。哪天别人说我们01的欺负她们03的女孩子,你记住你全责啊。” 纸夭黧心中一动,继续在会议室里说道: “那个关青月,你先别走,我问你,如果我照着你说的做了的话,我能够获得什么呢?我说了我是个不喜张扬的女生,为什么要为了你一句话就在所有人面前露脸?但是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真的想我去掉假面的话,在公会频道打1,然后转我一千金。你愿意吗?” 大概三秒之后,公会频道果然出现了“1”。 系统传来提示音:【玩家关青月往您的账户转账一千金币,接受or拒绝?您有一天考虑时间。】 她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接受。 【您已经成功接受转账,账户余额一千金币。您随时可以提取现金,系统最慢将在三小时内完成转移。】 收到钱之后,她忍着兴奋,秉承着诚信第一的商业精神,不怎么熟练地打开菜单栏,寻找解除假面的设置。 公会频道里关青月再次发言:“在倒数第二行。” “哦哦,谢谢。”她说道。 找到【使用系统伪装】这一设置之后,正准备取消这一条设置,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学长你不在团队副本里,你怎么看得到我的脸?” 关青月回复:“点你的名字就能查看你的个人信息。你只要取消伪装就行。” “这样子。”于是她就放心地关掉了【系统伪装】。 果然,她立刻就恢复了真身。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绿色长袍,又摸了摸脸,果然有了五官。个子也往下缩了点。就算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她也是非常娇小的那一类。没办法,童年在世界树没发育好…… 直到最后,关青月也没有退公会。 他很干脆地向她道歉了,之后就死匿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闹剧结束之后,因为六团一群人说她是个超级大美女,导致会议室和公会频道一直都很热闹,一群人吵着想要来看美女。 “别说了拉我进团!很急。” “今后我就是六团的人了,我要跟我老婆在一起。” 还有人拿她和会长比,说她比会长还漂亮什么的。 然后立刻就有人说既然如此新人妹子你们抱走吧,会长就留给我了。 也有不在六团的人说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会长还美的人。 还有一群人起哄说想要会长也露出真面目,反正平时上课都能见到,为什么一定要在游戏里遮遮掩掩的啊。 至于这个问题,马上也有人回复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没有节操的舔狗,所以会长才一直故意不露脸的啊。不然还打什么BOSS,都光看着会长流口水了。” 柯克美洛蒂一直没搭理这些议论,也没有急着来个全体禁言,催大家回去开荒干BOSS,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纸夭黧。 虽然她没有脸,但纸夭黧就是觉得她在盯着自己看。这种感觉非常尴尬,尤其是刚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和误会,然后就完全把真面目暴露在这人眼前。 柯克美洛蒂忽然就抬手摸上了她的脸。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躲开她的手。 柯克美洛蒂收回手,发来一条密语消息:“你脸怎么了?”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碰到眼睛下面那些伤痕。 叔叔走之前往她脸上抹了一种粉,说可以暂时遮挡她那些伤,让她每个月涂一次。 这才过了一天,为何在不死塔内这些伤又重新露了出来?莫非跨越世界之后那些粉就失效了? “啊,你是说这些伤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凡人解释才好。 不过这个团其他人好像都不在意她脸上的伤,都只是一个劲地夸她特别漂亮。想必是瑕不掩瑜了,不清楚柯克美洛蒂为什么格外关注她脸上这些小瑕疵。 柯克美洛蒂的私聊消息传来:“这些都是新伤。你身上也有。”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随便编了个谎言:“前两天玩魔法的时候一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小事情。” “会痛吗?”柯克美洛蒂问道,因为没有脸看不出表情。 那肯定啊,一直像被火烧一样。 “有一点点,但是不碍事。”她回复。 柯克美洛蒂说道:“我这里有一些止痛的和疗伤的丹药,你可以来找我拿。” 她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个伤真不碍事。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呀。先打完BOSS再说这些吧。”这个会长肯定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同学了,以为可以随便就能见到。 当然她拒绝的主要原因是不想耽误打本,赚钱。 而且她觉得人间的药估计对自己这种魔王没用。这可是叔叔都没法完美处理的伤,是她从血池里变成魔王的代价,怎么可能是凡人能解决的东西。 “是我考虑不周,你不用来了。”柯克美洛蒂却坚持说道:“我直接叫人寄给你,我知道你们宿舍在哪里,你在宿舍吧?女孩子的脸可是很重要的,等会记得去开门。我寄完药就回来开BOSS。” 她想这好歹是人家美女一番心意,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这么好,谢谢美女会长。” 作者的话:涉及了少量游戏用语,希望不会影响阅读 第33章神明哥哥(1) 等玥玥回到寝室,兴高采烈地说他们已经推到老五时,大概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刚好,纸夭黧这个六团也是一样的进度。 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大概从第三个BOSS开始,她就全程躺尸了,一直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着看队友表演。每次BOSS一展开攻击,她就瞬间失去生命。 倒不是她变弱了,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开打之后,她整个界面就会变得非常卡,就连基本行动都变得无比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BOSS的技能原地打死。 大家说这是因为她的设备不行。 后面几个BOSS机制很复杂,非常吃设备,一般的私人光脑都带不动。所以大家都是在专业的电竞馆开荒的。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玥玥要跑到宿舍外面玩这个游戏。 细细想了一下,她猜测大概是以光脑为载体的密钥如果强度不够的话,会影响到她跟这个世界的链接,导致她投影过来的身体无法灵活地行动,还会干扰她的感官,让她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会造成“卡卡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玩,不太懂这些。”她只能这样道歉:“要不我退了,下次再来?” 大家都帮忙打圆场:“没事,反正会长一个顶俩。你安心躺着就行了。” “我家小姐姐躺着怎么了,躺得不美吗?谁敢说你?” “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明明是我家的。” 怎么说呢,自从她露脸之后,之前那些充满敌意的眼神基本就都消失了。 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团宠。还瞬间收到了N条好友申请。 所以最后就什么也没干,靠队友杀到了第五个BOSS,躺着含泪净赚五千金币。 不说了,这周末她就打车去找魔王【死亡】的麻烦! 十一点半之后,团队就解散了,大家都要去洗洗睡了,明天还要上课。 她也跟着退出团队,准备下线离开这个世界。 这时她忽然收到一条新的密语:“用没用我给你的药?” 是会长柯克美洛蒂发来的消息。 “还没有,等会试试。” 她看了一眼书桌上放了快两小时的都没动过的药,随意搪塞了一句。 她当然不打算真的用凡人的药了。 不料柯克美洛蒂却追问道:“你刚才不是一直躺着的吗?又不用你打BOSS,为什么不用啊?” 她感到一阵扎心:“我也不是故意躺的……” “这种事情无所谓了,躺就躺了,又不是打不过。你快去试试药,不要浪费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涂药,谢谢会长大大!那我先下线啦。爱你么么哒。”她打算一下线就睡大觉。 “等等,”柯克美洛蒂叫住她:“可以加个塔外好友吗?我怕之后打团联系不上你。” 她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她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平时不在一个群里,一旦不在游戏里,就完全没有沟通的途径了。万一有了什么临时变动哪一方有事情来不了,也没办法及时通知对方。 于是就把自己平时跟同学联络的“塔”账号给了她。 “塔”是这个世界大家最常用的聊天工具。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登陆自己的塔看了一眼。 果然也是魔法圣殿创造的东西。 难怪都用了塔这个字眼。这圣殿好像特别钟情于“塔”。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加好友,柯克美洛蒂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还从来没有人用塔给她打过电话。 所以她的铃声是默认的最大的声音。 她一个鲤鱼打挺,慌张调声音,爬下床踩着拖鞋来到阳台,关上阳台门。 接通电话后,她捂着嘴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监督你用药啊。”女人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 这居然还是个视频通话!她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她凌乱地看着漂浮在视野正前方的虚拟显示屏。 这女人绝对是哪里有问题吧,哪有半夜给人打视频的?刚加完好友,一声不吭就甩过来一个电话?懂不懂礼貌啊? 但是她正眼看了一眼屏幕之后,她就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美女无罪! 屏幕里,是一个正对着她微笑的女子,哪怕是夜色朦胧,也难掩她的倾城绝色。 她身后是灯火交映的江面,夜风撩起长发的瞬间,为她平添三分妩媚。 从屏幕中能清晰地看出她的身材非常好,该有的地方都有,而且是个高个子,以世俗的眼光看,这身段足以艳压矮个子纸夭黧。 漂亮得纸夭黧都不敢直视她了。 “会长你也太漂亮了。”她感慨道,“声音也好听。你在外面吗?” 虽然是凡人,但完全不输她这个魔女。 原本是很不情愿地接了这个电话的,接通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要多跟这等美女说说话了。 会长撩了撩长发,说:“当然在外面啊,刚刚下游戏从电竞馆出来。这是我回去的路。离你们那里也很近,这条江你平时上学肯定也会路过。”她冲江边挥动胳膊,像是想给她展示背后的风景唤醒她的回忆。 01、02、03、04四所学校唇齿相依,鳞次栉比,校内很多地方都是互相交叉的。尤其是01和03两所学校,教学楼和宿舍可以说基本都只隔了一条街。这里的学生每天看到的风景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 接着会长像是心血来潮一般在灯光中笑着说:“我可以晚点回去,你要不要出来透透气?打完游戏真的非常适合来江边散散步。” 大美女邀请她半夜出去一起玩诶! 这哪是凡人啊,这不比魅魔还会撩人吗?弄得她浑身都酥酥的。 她果断地选择了接受。 “好啊,我就来。你在哪里?” “我发你定位。记得带上药。”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还是得涂药吗? “好的哦。”可笑,为了美女,区区涂个凡间的药算什么? 她是很矜持的人,一般不会随便跟陌生人玩。 除非对面美到一定境界。 几分钟后,她就跟大美女一起坐在了江边的长椅上。 第34章神明哥哥(2) 就算是见过卡列艾希这等美女,在亲眼看到会长柯克美洛蒂的瞬间,纸夭黧还是毫无骨气地怦然心动了。 见面后互相道了歉:“对不起之前是我认错人了。” “是我的错。我看见你忽然叫我哥哥,以为你把我当成了男生,就一时兴起跟你开了个玩笑。抱歉了。” “没事,其实也是我主观意识上以为01都是男生了。” “嗯,反正以后不要再随便见人就抱着人叫哥哥了……” 她老脸一红:“不会了不会了。” “想不到凡间也有这么好看的人。”她在会长身边正襟危坐,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先夸她好看,“这不是奉承,是我的心里话。” 没想到会长非常淡定地说:“那你为什么都不好好看我一眼呢?” “我不好意思盯着你看……”她说道,但还是转头看向柯克美洛蒂。 这位美人头顶打着卷的银色长波浪,唇红齿白,白金眼眸上的长睫毛也是浅色的,月光下看过去像是一支盛放的白玫瑰,圣洁剔透,不容侵犯。 完美无缺的脸,搭配了同样完美的身材。偏偏还穿着贴身的旗袍,虽然披着坎肩,但香肩外露,只是松松地别在腰上。 双腿修长,脚腕纤细,脚下随便踩着一双凉鞋,脚背上的银丝像是镶着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纸夭黧忽然觉得会长不露脸可能真的是个明智的选择。 拥有这样弱不禁风、过分精致的外表,还打扮成这样,可能确实不是很方便在那群臭男人面前立威。 就算她拿着鲜血淋漓的刀,你也会忍不住猜测她是救命治病的天使,而非要人命的凶犯。 “药带来了吗?”柯克美洛蒂大大方方地任她尽情打量自己,重新提起之前寄给她的药,“早知道你会出来,直接打完BOSS之后我拿给你就好了。” 纸夭黧把药拿给她看:“带了。” “需要我帮你涂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谢谢美女会长。”她忙不迭拒绝了过份热情的女人。 柯克美洛蒂笑吟吟地说:“没看出来吗?其实我不是人类。还是我帮你吧。” 惊讶一闪即逝,纸夭黧并不怎么懂这些种族之间的区别。微微眯眼,想要透过女人的笑颜看清她的灵魂。她之前看人一直很肤浅,就只看外表。因为她一直觉得区区凡人能有什么内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浑浊,隐约能在其中看见一个挥着洁白羽翼的身影。 人类应该没有翅膀。那难道就是柯克美洛蒂的本体? “你是长着翅膀的……”其实她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种族。她才没这么神,一眼就能看出大家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她是哥管严,打小就没见过几个人。其实在她的世界观里,管你是人是妖,人间所有的生物都约等于“凡人”。 但是她能看出这女人已经满十级了。具体等级未知,在世界法则的压制下,就算是她这个魔王,短时间内也难以看清其真实实力。 要不是她担心上来就是十级会有些招摇,她也给自己弄成满级。原来人间还真有十级的新生啊。 想不到区区一个人间,不仅藏着这么多魔王,还有别的高阶生物,真是卧虎藏龙。 “我是神明。神圣的神,光明的明。” 柯克美洛蒂十分坦率地自我介绍。 说着就优雅地摘下了手套,用指尖抹了点膏状体的药物:“我的魔力天生可以治愈伤痕,所以来吗?” 纸夭黧见她这般主动,也不好推辞,便应了一声乖巧地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温柔地抚上自己脸上的伤口。 难怪会长在电竞馆里也能给她寄来药,想必是有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十分在意她脸上的伤,这也应该是因为她的魔力带有这种特殊的效果,所以从小就习惯照顾身边人,帮大家疗伤。养成这种习惯之后,就容易喜欢替别人操心,见别人受伤可能比自己流血了还难受。 带着神圣气息的魔力萦绕而来。膏药冰冰凉凉的,上脸之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纸夭黧忍住,没躲开,但心里有点虚:“神明?我好像在书里看过,我记得是某个高阶魔法种族。不过可能神圣魔力不太适合我。我一直修的是黑暗力量。” 说真的,她要是这一类神圣的种族出身,肯定也见人就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神,什么什么天使。 可是她是个恶魔…… “没事,难受吗?”柯克美洛蒂的魔力依然包围着她。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倒是不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 她记得纸鬼白就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光明系的魔力,怕伤到她,所以很早就放弃了这个流派,这么多年来都只修炼黑暗力量。 但是为何她竟然不会排斥这个凡人身上的魔力? 涂药的过程漫长而煎熬,距离仿佛被无限拉近,激起微弱的痒。 离开世界树之后,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跟这种充满神圣力量的生物打交道。 柯克美洛蒂温柔得像是梦里的诗歌。 她试图活跃氛围,随口问了一个问题:“会长,你多大了?” 柯克美洛蒂似乎停了一瞬。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应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她尴尬地说。 柯克美洛蒂神色自若:“没事,我十九了。你呢?” “十八。” “十八?”柯克美洛蒂挑眉:“那我应该叫你——鬼——妹妹了?” 个别字不知为何咬得特别慢。 “好像是这样的。”她眨了眨眼。 柯克美洛蒂状似不经意地接话:“那你现在叫一声姐姐我听听?” 她叫得那叫一个甜:“姐姐。” “……” 柯克美洛蒂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浅浅的眉毛压得有些低,似乎有些耷拉着嘴角,说是不高兴,但又没有明显的皱眉表现,整个脸上的神情微妙且复杂。 就像是忽然吃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而且因为一下子就吃进去了,什么都没有尝清楚,也无从得知自己究竟会不会喜欢这个味道,十分凝重地僵在原地,就连要不要回味也不十分确定。 “姐姐?”见状,纸夭黧不解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 “没有。”柯克美洛蒂回过神来,她不怎么自然地咳了一声,“这样也挺好。就这样叫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似乎带了点点淡淡的红。 “好了,脸上的伤涂好了。以后记得每天都要上一次药。”她很快收回手,对纸夭黧叮嘱道。视线缓缓往下移,落在少女的胸部:“你这里也有伤,衣服解开?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纸夭黧急忙捂住胸。会长轻轻捏住她衣领的一角,非常自然地往下拉:“害羞了?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一个莫名熟悉的感觉渗入身体,像电流击中了大脑皮层一样。 “不行。”她吓得站了起来,如临大敌,连后脑勺都在发毛:“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她堂堂魔王为什么会在一个凡人面前感到害羞啊? 像这种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弱小凡人,她勾勾手就能弄死一大片。 她应该不需要把他们放在眼里才对啊。 柯克美洛蒂笑了一声,没有继续逼她:“那你自己回去记得用。这里可能会有其他人过来,确实不太方便。” 她试图找回稳重,告诉自己这都是小事情,故作轻松重新坐下。 衣物之下那些部位给哥哥又看又摸,也就罢了,其他人还是算了。当然这也并不是就可以随便给哥哥弄的意思。 之后一起沿着江边随便走了走,会长就送她回了寝。 柯克美洛蒂转身走远,婀娜的身形渐渐隐入夜色。 但她并没有离开,只是慢慢走到了公寓外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站在树荫里。 一言不发地站了有一会儿,忽然伸出食指,举向天空,然后往下缓缓移动,指尖对准某一处高楼的宿舍。 白金色的眼眸忽然加深,泛起诡异的红光。 一根不可见的直线贯穿视野,从手指指尖连到那一间学生宿舍,形成一条非常清晰的路径,无数碎片化的信息顺着这条线弹了出来。这些碎片出现之后又迅速消亡,最后只剩下目标之处的信息继续闪着光。 她的手势悄然发生变化,冲着目标点无声无息地笔画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这些信息忽然变得触手可及,她随意波动了几条,弹开不需要的,放大想要检查的。 女人眉头紧锁,神情不快。 “就一会儿不见,究竟为什么会弄得那么可怜?” 他的心差点都要碎了,真的。 ———————————————— 作者的话:认错了,但没有完全认错。 第35章献上你的心-第二夜(1) 这是魔女来到人间的第二个夜晚,一回寝室,她就把神明姐姐送的药全都丢进了最下面的抽屉,并不打算继续用在身上。 她不喜欢做白费力气的事情。 反正这些伤也好不了,放弃治疗了。 上床之前,她收拾好明天上课要用的书,挑好第二天想穿的衣服。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家之所以天天穿魔法斗篷,是因为披上斗篷可以获得一层微量的魔力加成,效果类似于弱化N版的魔女礼装。就连进了游戏,基本都法袍不离身。 亏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强制性的要求。 明天她就要穿自己的漂亮衣服了,实在是看不上这点魔力加持。一想到团队里有一个超级大美女,她就有了无限的动力打扮自己,再也不想当那个灰头土脸的校服妹。 上床之后,她犹豫再三,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掏出了手机查看账户余额。 然后她在存钱杀魔王和清空某网购软件购物车之间进行了长达三秒的激烈抉择,最后倒向了后者。 最后放下手机时,心中只剩下了无限的罪恶感和空虚。 这一晚她还是怎么都睡不着,深夜捂着脑袋坐起身,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寂静的旋律。 她轻声走到阳台,坐在了栏杆上,恰好撞见满天繁星。 夜风拂面,脸上的灼烧感好像减轻了一点。 难道那个凡人给的药真的起了效果?恶魔无法做到的事情,神明却可以? 她真香了,拿着药躲到卫生间,给自己抹了药。 说来也怪,在这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后,她又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梦。 风很大,高山之巅的寒风吹起了她长长的黑发。 一个脸上带着血的男孩冷漠而疏离地望着她说: “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以后不用叫我主人了。正好那种无聊的主仆游戏我也差不多玩腻了。” 她心想,这小孩眼神中满满的杀意呢。他不会把她推下去吧?明明只是个小孩,但是却让人觉得他就是有这么丧心病狂。 她是被他丢出影子的,出来之后就被凶了一顿,好像在影子里睡了个觉就做错了什么一样。 而且还是犯了很大的错。 她从地上爬起身,风吹起裙摆,腿上凉凉的。 身份变了,称谓也要跟着变才行,她非常随遇而安地问今后应该怎么称呼他。 除了他这里,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还能离了不成?再难日子也还是一样的要过下去。 男孩淡淡地说:“你应该叫我哥哥(恶魔语)。哥哥(龙语)——这是龙语的发音。”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记不住龙语的行吗?” 刚刚还算平静的男孩本能地感到怒意,想也不想就冷笑道:“你可以忘掉试试。” 一丝惊讶闪过她微微睁大的眼眸。她手足无措地愣了一会儿,想要搞清楚情况。 什么妹妹使魔的,有什么区别吗? 她倒是觉得都一样,她又没发生变化,还是她自己,还是那么弱,还是得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活下去。他还是想杀她就可以随便杀。 但是这层身份在这个前主人眼里肯定是有区别的吧,不然他不至于这样。 “我不明白。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能感到他的情绪发生了不小的波动,走近他,想要拉他的手,却被躲开了。 他冷冰冰地说:“不用为了这种事讨好我。”好像她瞬间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令人避之不及。 她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心虚,只好逼着自己站在他的视角,重新思考这件事。 使魔是强制性的召唤物,只能被迫待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还得对他百依百顺。但如果她不是使魔,她就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常规生物,什么事都可能会干得出来。 那就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很喜欢的奴隶,不痛快了呗。 但是话说回来他难道不应该感激她即便不是那样的奴隶生物,也肯一直守着他还对他那么言听计从吗?还是说他已经看穿了她依附于他利用他的本质? 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 她想躲起来了,便小声试探着问道: “不想牵手?那我回去了?请问我可以回你的影子吗?” 前主人既没回答,也没有看她,倒像是默许了。 于是她伸手去触碰他脖子上的阴影。只要摸到一点影子,她就可以躲进去。 他还是没动。 为什么后背凉凉的? 她怎么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仿佛眼前不是他曾经为她提供的安心小世界,而是什么吃人的恐怖怪兽。 手僵在明暗交界处,恍惚间似乎见到了交错的锋利犬牙在等着她送上门。 她不自然地往上挑,托住了前主人的尖下巴。 前主人没有躲开,只是不怎么高兴地看着她。 她干了什么,端在手心里的是他漂亮的脸吗…… “怎么不回去?”他语气透着阴森。 “回。但是回去之前,想要一个告别吻。” 她顶着小不高兴的目光,勇敢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嘴,干脆又坦率。 气氛好像更加冷了。 有本事就把她推下去啊,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也不想这样?那我要睡不着了……”她随便找了不回去的理由,并试图与他理论:“不要不开心了,那种事情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 她现在也是个能说会道,遇事据理力争的小聪明了。 前主人还是没说话没动作,像块石头,跟山一体,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松开手,转而放到他后脑勺,用双手环住他。这个动作让她有种在惊涛骇浪中费力支起船帆的虚脱感觉。 身体相贴,而他没有抗拒的意思。 那就在友谊的小船翻沉之前搏一搏,求求情。 “主人?”她换了个称呼,又叫了他一遍:“哥哥?看着我。”调动起全身的情绪:“如果这让你感到了不快,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不管是你的新称呼,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好好记住的。不喜欢我是妹妹,那就不要把我当做这种东西,只要你喜欢我……什么身份都可以。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以后都不理我了……你不要我了吗?” “荒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也许是这样的距离让他稍稍感到了满意,所以终于开口回应道:“为何你会得出这个结论?像你这样弱小的恶魔,你的生命源自于我的怜悯和垂爱。没有我,你片刻都活不下去。既然你已经活到了今天,就应该知道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既然不打算抛弃我,那我们跟以前一样好好相处好不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高兴的事,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也请你不要生气了。”她觉得她说得很清楚了,最好是能够息事宁人逃过一劫。 男孩冷笑道:“生气?只是有些失望。” 风似乎静止了。 她从消失的风里听到了不妙的讯息,仿佛预兆一样,让她的心头涌起无法形容的恐惧。 男孩的指甲悄然变长,闪着锋利的寒光,像把利刃一样轻轻滑过她的脸庞,用着往日爱抚的力度,但是却处处透着杀机:“你始终待在我身边,究竟意欲何为?啊,我想你所求的无非就是力量和庇护,游戏结束之后才发现,原来你我就是依靠这样脆弱的东西碰巧链接在一起的。其实我对你来说就只是活下去的手段对吗?你只是想要我的影子而已。你坐在我腿上哄我高兴,跟我做那些事,都只是因为你不得不留住我的影子。既不是与生俱来,也不是命中注定。你只是没办法跑开而已,所以就像现在一样,装作乖巧的模样。” 她打了个寒颤,在那样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喘不上气。她确实不是毫无理由地与他形影不离。 只是她还想要他的怀抱,以及其它更多的东西……他不单单是影子庇护所,还有很多其它东西可以……享用。 见她哑口无言,男孩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对于养宠物什么的毫无兴趣,你再怎么扮乖都是没用的。如今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她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哥哥需要我做什么?”基本是属于滑跪了。 “我只要绝对和永恒,你能做得到吗?继续留在我身边,没有魔法的约束,你如何保证你不会背叛我?如何证明你不会逃走?” “……” 第36章献上你的心-第二夜(2)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还搂着他的,或许是直觉告诉她这时候放手就死定了。 他究竟想说什么?一会儿说她是自己的所有物,一会儿又说不需要她不放心她。他到底想怎么处置她? “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所以你必须证明你的忠诚。否则的话我会把你永远关在我的影子里,直到你悄无声息地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算哪一天我死了,你的灵魂也只能被永远困在其中,生生世世陪着我。没有人会来救你,因为一直以来你的身边都只有我。”他的眼神带着冷酷的笑意,似乎终于确认了自己打算怎么做之后反而重新愉悦了起来。但是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黑暗之中,透不过一丝光。 他说话的声音其实很轻,但是血脉深处独有的龙威就像泰山一样不可抗拒地压了下来,宛如实质,一瞬间凝固了周围的空气,沉重得随时可以碾碎她。如果不是因为靠在他身上,失去他的庇护和支撑,她现在肯定已经匍匐于地了。 她只能是非常辛苦地抱着他。 他的脸色是缓和下来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得意,但是她就没法轻松了,只能忍着彻骨的寒意,想着刚才自己差点就被影子吞噬了,小心翼翼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就算是魔角也可以献给哥哥。” 这样的提议被一口驳回了:“那样太不像话了,我怎么会要妹妹的头角?我不需要使魔,你说的话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事到如今就算是这种关系,也已经不足够了。我需要的是你完全属于我,知道吗?” 看来她猜错了。 “给我你的心。我需要你的心,”手指缓缓下划,轻轻抵在她的胸口是这世上最锋锐的刃——他的指尖:“愿意吗?那之后我就不会再介意那种小事了。” 她讶异:“没有了心,我还能活下去吗?” “你觉得呢?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只能坚持几秒吧。但这是哥哥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摊牌了,他就是想要她以死明志? 她凝视着他的脸,想要找出任何开玩笑的端倪。 早知道还不如之前就把角让给他算了。 这下好了,小变态升级成大变态了。 那样的事情她自然无法接受,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男孩叹息道:“你不愿意给我心?如果阻碍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是你,那么这样的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变态看起来像是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要亲手弄死她了。 像他这个年纪的恶龙到底是怎么理解死亡的呢?他应该非常了解这种东西,他的死亡分为短暂的死亡和永久的死亡,分为还有未来的死亡和没有未来的死亡,那么他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在他眼中,活着就是为了死亡。只有死亡才是结局,才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所以他想要获得她的死亡。 这家伙已经完全疯了…… 千千万万遍的死亡,已经把他转化成了活着的怪物。 一想到这点,她就非常愤怒。 “我不会把我的心给你。”她学着他的样子,一只手用力指了指他的胸口:“除非你能把你的心给我。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我的,懂吗。” 另一只手只能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不然她就滑下去了。他一直在施加向下的无形压力。 一直盛气凌人的男孩竟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着她陷入了沉默。 让心在对方的身体里跳动,拥有彼此的心永远活下去,这个卑微小恶魔竟然怀有这样伟大美妙的念想。 她这是在向他求婚? 但是这样的人生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就作出决定? 虽然这个提议要比囚禁和死亡都更诱人,他还是得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断。 过了半晌,他才眯眼说道:“看来我们遇到了新的问题需要解决。” 她牵起嘴角,学着他的样子冰冷地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是啊,哥哥。我需要你的心支撑我活下去,我只能跟你换,不会送给你。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活不下去的话就什么都不会给你。” 他又不说话了,垂下眸,沉思了一段时间。 这么想要他的心? 简直糟糕透顶,之前那种怅然怨愤的心情好像都消失了。 他抬起头说:“真是贪婪的恶魔。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能够原谅。” 然后他收敛了周身的杀意,非常用力地搂住她。 她茫然地被他结结实实在抱在了怀里。就连周围的寒意也已经散去,只剩下温暖的感觉。 “那么长大以后你就嫁给我?这样就连死亡也不会把我们分开了。” 她听见他说。 她:“嗯???” “我会给你选择的权力,不愿意的话就躲开。” 他搂过她僵硬的脸,宛如转动了人偶的头,让她看向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是那种小说里小姑娘一脸认真地跟哥哥约好说“以后我要嫁给哥哥”这种充满天真童趣的桥段吗?这怎么还带转场的?刚不是还要掏她的心脏吗?谁能告诉她这小鬼在想什么? 直到他覆上她的嘴唇,她都没有躲开。然后他们一起闭上了眼。 吻毕,看她一脸混乱的样子,他了然地舔了舔上唇,仿佛餍足的猫那样从容,说道:“不用担心,从属关系和仪式都可以之后慢慢商量,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收下你的这份感情和心意。当然我还是会盯着你,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此基础上,我会用我的全部力量保护你,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正如我所说,都可以慢慢来。”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不需要我的心了吗?”她试图回到状况内。 不过虽然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说的内容似乎对她还蛮有利的。她找不到理由拒绝。 除了要她的命,其他都无所谓了。他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 他再次抵住了她心脏的位置,但不是用手指指尖,而是以掌心相贴:“可能用你的方式解决问题更好,为什么不试一试?我考虑了你的提议。今后你的心不能给其他任何人,我预定好了。” 毫无征兆的,在男孩的掌心之下,血红色的法阵像朵花一样绽放了。 “这是一个誓约魔法,你只需要等我来取就行了。” 她没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一句问一句:“什么时候?”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百年后,也许是一万年后,谁知道呢?至于我的心,”他觉得还是不能这样便宜了她,把手指移到了她嘴边,冲她挑眉:“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真的变机灵了,果然俯唇亲了亲他弯曲的指背。 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往前送了点,她也十分配合地顺着往上舔过去,仿佛那些个地方有什么香甜的东西一样令人痴迷。就这样在他的冷眼注视下,一路舔到手背,绕回手腕,又跟着他的动作亲吻他炽热的手心,这样慢慢重新亲回手指,再按照他的意思一根接一根手指地吮舔过去。嘴唇与舌头与他的手指亲密接触宛如伴舞。 什么啊,哪里不需要扮乖了,明明是变本加厉了。 第37章邻座的奇怪男孩 又是醒来之后满脑子问号的一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魔女失魂落魄地坐在教室里,一整天都没回过神来。 每个看向她,或是想找她说话,或是路过她的人,在撞见她猩红眼眸的刹那,就会自动略过她,回避开来。她用能力让所有人都无视了她一天,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所以,这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昨天提到了结婚的事情,所以她的脑子给她现编了一段出来吗? 不得不说其中的逻辑竟然还是通的。这个梦里的哥哥已经非常像现实中的哥哥了,那般狠厉偏执,一旦缺失安全感就会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活脱脱就是他。 还有那个熟练地给她上魔法的行为,简直就是哥哥本尊跑到了她梦里。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难道以后她真的要嫁给哥哥?但是她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心情好沉重,关于一觉睡醒可能多了个未婚夫这件事。 如果只是跟前一个梦那样简单的主仆play也就罢了,拥有婚约可是件糟糕至极的大事,她必须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根据那个誓约,她只要不把心给别人哥哥就拿她没办法了。这并不会妨碍她找其他男人。只要她能守住自己的心,无论跟别人做什么都不会违反誓约魔法。 因为她想要的是真爱,而不是稀里糊涂就跟哥哥永远绑定在一起。 不想要理所当然,想要正儿八经的自由恋爱。 ——————————————————————————————————————— 见不到哥哥的第二天,还是在想他,真丢人。还好除了她没人知道。 放学后,玥玥还是一如既往丢下包就冲出了寝室。 纸夭黧则是好好梳妆了一番,洗去白天的风尘气,才再次出门。 红狐和猫被她双双闪瞎了眼:“鬼姐,你是要出去约会吗。” 她像叔叔那样一甩头发走出寝室:“打游戏。” 既然私人光脑带不动游戏,她也只好去外面的电竞馆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十分低调地找了个靠后的位置。这是开在学生公寓大门门口的一家电竞馆,离她住的地方最近。 一路看过来,基本没有玩不死塔的。大家面前的虚拟屏幕里都是些其他游戏。而且以男性为主。 她无比清晰地看到有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本来正在喝可乐,在瞥见她的瞬间猛然呛到了自己,然后在不住咳嗽的同时,猛拍身边人,让那兄弟看她。 在这么个地方,她穿得太隆重了。 凡间还是普通学校、普通人居多,修行难度太大,脱离那个圈子走出校门,就会发现身边魔法师的比例其实很低。 哪怕在所谓的魔法圣城零壹壤也是如此。 她沉默地激活面前这台光脑,心想她不会是这家电竞馆唯一一个玩不死塔的人吧。 好奇玥玥平时都是在哪家电竞馆……那是03最好的公会,可能校方提供了专门的游戏场所也说不定。 一上游戏,柯克美洛蒂就拉她进了六团,今晚继续昨晚的进度开荒。 开打之前,她私聊柯克美洛蒂:“姐姐,我好看吗?” 拉起裙摆在她面前屈膝展示。 柯克美洛蒂:“???已经跟周围不是一个画风的了,你是想闪瞎这帮小朋友吗?” “管他们呢?我是为了姐姐才好好打扮的,姐姐喜欢吗?”她牵起她的手说。她是一个很直接的恶魔,付出了什么,一定要让对方接收到并且知道。 柯克美洛蒂秒抽回手:“为了我啊,那我喜欢。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动手动脚的,给你家会长留点面子。还有你的伤,记得要坚持用药。” 她耸肩:“姐姐真是三句不离药呢……” 换了设备之后,这天晚上的游戏果然顺利了很多,论伤害,除了已经满级的会长之外,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比起游戏,她甚至能够降低沉浸度,分心出来观察其他事情。 电竞馆里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道虚拟屏幕,从屏幕上可以直观地看到使用者在用光脑做什么。哪怕是玩的全息游戏,具体的游戏内容也会以二维的形式呈现在这个屏幕上,展示出来。 此刻坐在纸夭黧旁边的人是后面才来的,是一个男生,透过他的虚拟显示屏,可以看出他也在玩不死塔。 这下这里就有两个玩这游戏的人了。 但这并不是他引起纸夭黧注意的根本原因。 这个人坐下之后,似乎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就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她一开始以为这人是被她美到了,没想到之后他就一直在偷偷看她。 单纯地偷看就算了,他是用那种略带怨念的复杂眼神看的她。 而且一旦她有所察觉,回头看向他时,他就会立刻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但是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的过她这个魔王。这凡人大概八级左右,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神识探查之下,没有任何秘密。这人虽然也在玩不死塔,但却并没有像主流玩家一样打团本,而是在玩一些五人副本或者单人内容。她不清楚做这些有什么用,决定改天去查一查。 不清楚这人什么来头,在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之前,她没有当场揭发,也装作不知情,仍旧自己玩自己的。 直到十一点半团队解散之后,她和边上那个沉默的男生都没有一次正式的眼神交流。 她关机起身离去,那个男生也跟着关掉光脑起身,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电竞馆。 出门后,就跟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很快头也不回地没入夜色消失不见了。 确认他既没有潜伏在附近,也没有跟踪自己之后,纸夭黧也回到了寝室。 不管了,渺小的凡人而已。 这是来凡间的第三个夜晚。她心想,今晚要是再梦到奇怪的事情,她就必须处理一下了。事不过三,还这样,就有鬼了。 涂完药之后,还是没什么睡意,于是她从床头的书架上取下课本写作业。 挥挥手,激活每个床位都配备的遮光罩,打算学到困为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乱七八糟的书。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了忘记把书放回去了。 她面色凝重地一边收拾课本,一边思考现状。 没错,昨晚她又梦到了奇怪的东西。 第38章TakeMeHand-第三夜(1) 她待在影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男孩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遗憾多一点。 他经常用怅然所失的眼光看着她。 ——看着她一个人坐在宴会的角落安静地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除了他的血之外,她也开始接触其它食物了。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应该什么味道都尝一尝,这样才能找到喜欢的那一款。而且这个地方提供的都是非常珍贵的食物,吃了有益无害。 一开始她什么都不肯吃,就算他拿在手里喂到她嘴边,她也扭头不愿意接受。 陌生的气味,奇怪的形状,过高或过低的温度,一切都是新的领域。 他当着她的面自己吃了一粒,搅碎咽下,示范给她看,她还是摇头。 “一定要吃吗?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她瑟缩道。 “这是煌佛一族进献的菩提血晶,虽然比我的血差了点,但也有可取之处,尤其在补全基因缺陷,完善进化链方面。今天不吃光这些,你就别想回影子里了。” 男孩拿着透明的胶囊对她说。 “我不要,好腥好恶心。”她嫌恶地回避。 “明明是你喜欢的莲花香,哪里腥了?”男孩托着下巴表示疑惑。 “吃了奇怪的东西我会死。我害怕。”她没头没脑地说,然后把头埋在他肩上。 男孩勉强做出了判断:“……果然到了喜欢骗人的年纪了吗?”故意压低声音:“如果你不肯吃,我就拿走你的心了。我觉得你不需要这种不愿意自我完善的残次品心,不如给我吧。” 所以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最后她还是畏畏缩缩地低头吃掉了他手心里的东西。 虽然吃了之后马上就会忍不住呕吐,把刚刚吃的吐个干净。 再后来就不需要他喂,也能自己进食了。 他既欣慰,又莫名忧郁。 穿越富丽堂皇的厅堂,来到了她身边。 不管实际上怎么不受待见,他依然身份尊贵,表面的尊荣依然在。像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他还是会出席,甚至来找他搭话的权贵还不少。 但是妹妹不会跟任何人说话,别人找她她也不会搭理,她来到这种地方,从来都只会孤身待在小角落。 他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拿着这个添加了不少稀有佐料的甜筒,什么也没说,伸出舌头舔了舔另一边的冰淇淋。 一模一样的姿势和动作,远远看去就像镜子内外的同一个人一样。 他吃得非常大口,很快就咬掉了大部分奶白色的球状冰淇淋。 她呆呆地注视着他,然后他冲她伸出了舌头,露出上面的未化的冰淇淋。交迭的手微微用力,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她凑上来,一阵柔软的含咽之后,又回到原位,只留给他残存舌面的凉意。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她继续低头慢慢舔舐甜筒里的冰淇淋。 他克制着不用尾巴去蹭她,空着的手捏紧又松开,看着她笑道:“你吃太慢了,我都回来了,还有这么多。” “那有什么关系。”她淡淡地说。 “看,流到我手上了。”他用眼神示意她,让她看自己沾上融化奶油的手背:“要不是我来了,就是你的手了。” “啊,化了,什么时候?”她急忙舔了舔正在融化的那个方向。 “刚才。”他说,也跟着舔了一口同一个地方,完全带走沾上她气味的那层冰淇淋。 当表哥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舔舐哥哥的手指,甜筒之上的冰淇淋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他们的手依然握在一起,她就着这个姿势把沾上冰淇淋的甜筒和他的手都舔了舔。 表哥微微皱眉,开口就是纯正的龙语:“你们关系还真好啊。看着真恶心。” 男孩冲他轻蔑一笑,回以龙语:“既然看不惯,还过来找不痛快做什么,手下败将?” 表哥铁青着脸,双手抱胸,冷声说道:“不过是个混血种,得意什么?刚才若不是场地有限不允许化龙,我定然不会输给你。” “方才若非场地有限,你现在已经死了。”男孩道:“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表哥也不废话:“你刚才使出的那招是什么?为什么能够穿透我的魔法?” 男孩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不回答只是笑。 “你笑什么?不愿意说就算了!”表哥脸一僵,喝道。 “要跟这条笨龙说吗?”男孩头靠在她肩膀,用恶魔语悠悠问她:“你表哥想知道那个用眼神冻住血液的魔法是什么。” “?”正在啃甜筒的她一顿:“说了他就会发现他学不了,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亲了亲她的脸。 目睹这一幕的表哥翻了个大白眼。 “这是恶魔的天赋技能之一,血绽。除了冻结也可以将血液转变为利刃,将你扎成刺猬。之前只是陪你玩玩而已,听明白了就赶紧心怀感激地逃走吧。”男孩抬起一只手,魔力逸散,形成黑色的烟雾旋风,在他的掌心跳跃燃烧:“小心,这可是圣龙最看不上的黑暗魔法。” 在周围的龙族都看向这里之前,他握拳,熄灭了火焰。 表哥用手扇了扇空气,半掩口鼻:“真是恶臭的气味。令人作呕的恶魔,我得重新清理鳞片了。”然后大步走开了。 她终于吃光了甜筒。 第39章TakeMeHand-第三夜(2) 不需要他的影子,不需要他的喂食,不需要他。 这种感觉带给他的恐惧几乎不亚于发现他们之间并不存在魔法的束缚关系。 就算是曾经定下换心的誓约,她所展现出来的变化也依然足以再次击溃他的信心。 怎么说呢,他又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杀了她了。 月光下,小女孩的脖颈显得脆弱无比,他再次无声无息地拢住了这抹纤细。 他要如何才能缓解自己的痛苦,这样做之后就会彻底平静下来吗? 手下的女孩猛的一僵。 看来是醒了。 “你又想杀我?”她一滚,滚回了影子里。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声音:“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在你身边睡觉了!” “出来。”他立刻把手伸到影子里,冲她摊开掌心:“我没有想杀你,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卧槽睁眼说瞎话。 她躲开他的手:“你发誓?” “我发誓。”他说,“回来,睡觉。”一小时前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 她的感官变得越来越敏感了,也是件好事。 “我不。我不回来了。明天再回来。”她摇头。 咱就是说,能多活一晚是一晚。 跟哥哥一起睡真是毫无安全感。他其实不怎么需要睡觉,大概一个月浅睡八小时就足矣,但是她一天恨不得睡二十五小时。 他把她哄睡之后就会做其他事情,不会跟她一起入睡。 换句话说,她睡觉的时候他其实都是醒着的,这段时间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一躲开眼前的手,身后就忽然出现一道漆黑的影墙,她往前跑了两步躲开这面墙,但是身前立刻又出现了另一道墙,墙体不断前推,把她往后赶,压缩她的生存空间。 没办法,这是哥哥的影子世界,完全受他操控。 指缝间溜过什么又轻又滑的东西,他立刻抓住了它。 “你扯到我头发了!”影子里传来女孩的尖叫声。 “抱歉。”他松手:“疼吗?” 一点也不疼。“疼死了。”她说。身侧又多了两堵墙。 “那出来,我看看。” 她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等着墙压过来。 “出来。我要关门了。”面前的手朝她勾了勾手指。 在黑暗掩面之前,她只好牵上这只手。 瞬间,她整个人被拽出了黑暗,被扔到了床上。 “胆子不小啊,竟然躲着我。”哥哥拦腰捉住她,压在她背上,对准臀瓣用力抽了几巴掌。 动作很利落,声音很清脆。 她没能挣扎开,其实倒不怎么痛,但还是发出了夸张的哀嚎。“你打痛了。”她声泪泣下地控诉道。 属于哥哥摸一下就会立刻大哭的类型。 男孩缓缓转动眼珠:“真的?”顺手掀起她的裙子,隔着布料孟浪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臀部,然后忽然挑开内裤:“都没有变红,这才哪跟哪啊?” 她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紧缩了一下身体,拼命屈膝想要爬起来逃开。 “干嘛动这么厉害?”哥哥没松手,非常柔缓地抚弄手下的软肉,仿佛按摩:“我不会打你了。” “不要看那里。”她趴在他胳膊上,扭着身子,抓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的动作并翻身。 “给你穿衣服不是为了让你说这种话的。”男孩不悦地训斥道,手指往里探,插进夹紧的臀缝:“在哥哥面前不可以遮遮掩掩。” 她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腿间的手顺着她的形状弯曲,完全压住她花瓣,来来回回插进去又抽回来抚弄,摸了十来下,就挤开内裤贴上了她的嫩肉,手指毫无阻碍地与她接触。 哥哥又用这种奇怪的动作摸她那里了。 “我不想要这个姿势。”她说。 哥哥还是没放开她,手指动作不停,只是问:“舒服吗?” “痛。” “?” “你刚打的还在痛。” “……” 过了会儿,哥哥抽回了胳膊,她完全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她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无声地“嘶”了一声。湿滑在她无所遮掩的臀部长长地拖了一道水痕。 “不要看那里?”哥哥又舔了一下:“不要摸这里?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这些话,在我面前,以后你每说一次,就会被像这样惩罚一次。” 他搂住她腰腹,让她半跪起身。内裤被粗暴地拽了下去,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下体旋即贴上男孩的脸。娇弱的花瓣被含住,肆意品尝。 身体产生了奇妙的感觉,热热的,还有些麻麻的。她抓住床单,仿佛缺氧一般大口喘气。 跟男孩亲热的时候,最开始还是会习惯性地叫主人,现在已经差不多改过来了,变成哥哥了。 “哥哥……爱我……嗯……” 最后还是重新回到哥哥怀里,光腿夹着他睡着了。 第40章TakeMeHand-第三夜(3) 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黑夜笼罩、阴森血腥的世界。 她困倦地推开门去找哥哥。 穿过走廊,客厅地板上是一些蠕动的红色的,额,大肠?边上是一个头颅?带角的脑袋被肠子缠得乱糟糟的,手法暴躁宛如有意泄愤,金色的卷毛也被弄成了脏褐色,就像用过没洗的老式拖把,但依稀看得出来好像是表姐的头?这不是头,是笔,有人按着这支笔在地板上画画,看形状像是某种不怎么友好的黑暗法阵。 视野忽然被挡住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 “你怎么起来了?”哥哥站在面前,挡住了她好奇窥探的视线。 她抬头把目光集中到他脸上。 太暗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你看到表姐了吗?”她渐渐清醒了过来。 哥哥推着她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啊,没看到呢。我刚刚跟她玩游戏,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身后的人这样笑着说道。 她的余光仿佛瞥见肩膀上的手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不敢回头,沉重而缓慢地离开走廊,回到了房间。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肯定会忍不住哭起来。 被活活吓哭的。 就像有一次抱着龙背穿云哥哥忘开防护罩,体验完高空超光速花滑之后,回到地面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泪流满面嚎啕大哭。哥哥抱着她走,她就在他怀里不顾一切地哭个不停。 打开灯,身后的哥哥一尘不染,身上没有一丝斑驳血迹。 他把她抱到腿上,一起坐在了床边。 “我想回影子。”她说。没有看向哥哥,视野透过窗户盯着外面的月亮。 “怎么了?”哥哥屈指缓缓抚过她的脸颊,从下到上:“回去做什么?就在外面,陪着哥哥,不好吗?”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看开这件事了,小恶魔长大了,就会独立出去。虽然失去了那种绝对的掌控感,但与之相对的,他们就可以在现实中长久地待在一起了。他可以摸到她也可以亲她。 而且这样也确实给了他更多机会,去做一些不方便给她看到的事情。 可是此刻他摸她脸的时候,她却好像在轻轻颤抖。 “你怎么了?”他问。 她还是看着皎洁的明月,说道:“有点冷。” 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哥哥做这种事。 哥哥轻抬指尖,窗户自动关上了。 “那我抱紧点。”他用力抱住了她。 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安静’是一种怪兽,可以一口吞噬掉她。 她把枕边那本红皮书拿了过来,然后僵硬地递给他:“哥哥,我想听你给我念这个。” 他接过这本书。 “这是一本凡间的诗集。你从哪儿找到的?” 她回想道:“好像被压在阁楼的桌角了。” “啊,原来是一只喜欢在城堡到处钻来钻去的小恶魔,真可爱。”他重重亲了亲她的额头,显得非常真情实意。 “凡间是什么地方?”她问。 “是一个能让你一觉睡到天亮的地方,那里没有噩梦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如果这么说能让你感到高兴的话。”哥哥说:“我给你念诗,作为交换,你就要好好睡觉。” “嗯。” 但是当哥哥准备把她抱进被窝时,她又不乐意了,不愿意撒手,不想他离去。 “我要你抱着我。”她哀求道。 于是哥哥也跟着钻进了被窝,继续搂着她。 男孩轻声翻页念诗: 【大地的泪水让笑脸常开不败】 【如花】 【如她】 …… 不知道翻了多少页,听了多少诗,她终于不再战栗颤抖了。 “我还是睡不着。”她忽然打断哥哥,在他胸前蹭了蹭。 哥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行。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要走,就在这里。”她忽然抱住他。等她睡着之后,他肯定就又不见了。哥哥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还有点事,做完之后就会回来守着你。” 她露出失望的表情:“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这里。” 哥哥柔声说:“是一样的。我会一直待到你完全睡着为止,就出去一小会儿,你醒来肯定会见到我在你身边。” 她知道故事最后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发展,他出去的时候,她肯定毫无察觉,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跟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在床边,仿佛从未离去一直陪着自己。 但是恐惧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惊慌与无助感,让她不愿意在思想上接受自己将会孤身一人。 她把他拽向自己,含蓄地亲了亲他的嘴角,而后用脑袋顶起他的下巴亲吻他的脖子。 男孩微怔,仅仅触碰嘴角,仿佛错位了一样,这算什么,他捕捉到心中闪过的不满,捉住她的脸重新印上去,完整地吃下红唇。 亲了亲,“这么不想我走?”他也躺下,面对面牵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都攥到自己手心里:“害怕了?” 他知道她看见了。 他也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她知道自己应该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血色的恐惧将会永远笼罩心头。无论事后如何安慰,死亡都围绕着她。 她只是夹缝中的幸存者而已。 如果说这样的她能够做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不要轻易放开握住自己的这双手。无论这双手未来将会带她去到什么地方。 “你可以一直牵着我的手吗,直到我睡着?”她看着他说。 什么冰凉而坚硬的东西滑过了她的脸。 那是哥哥的尾尖。 “你不是怕我么?”他的尾巴在她脸上摩挲蹭动,“为什么还要像这样看着我?只要你跟我说一声,就算是不想见到我这种要求,我也会原谅你。今晚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视线透过薄纱的月光望过去,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反握住他的手:“那么你呢?今晚想一个人待着吗?” 男孩的眼里涌上晦暗不明的情绪,当这些搅在一起的情绪最终变得让她能够分辨出来的时候,她能从中读出某种隐晦的兴奋与渴望。 “其实今夜我非常有兴致。”他笑道:“有些事情非常合我意。所以如果你向我许愿的话,我觉得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她重新问道:“所以你想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我确实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呢?” “那就不能互相眷顾了。因为我想你留在我这里,而你要实现我的愿望。” 她抬起头,凑过去亲他。 尾尖往下缩了点,落到她的锁骨上,然后轻了轻抽了一下。再次落到身上的时候,出现在腰间,又是两下抽打,力道微微有所加重。 她的手腕被合拢,由一只手按在床单上,人也完全被哥哥压在了身下。 亲吻一直在继续,但是她却喘不上气了。闯入口腔的湿热,与泄露出来的破碎闷哼声,延绵交缠。 口中入侵作乱的舌头灵活得超乎想象,她几乎无法闪躲,溃不成军地随着他搅弄,连舌根都被用力勾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凶狠攻势让她下意识想要推拒身上人,但对方伸出来的獠牙卡住了她的,让她连最基本的闭上嘴都做不到。尖牙收回,一根手指作为替代伸进嘴里,哥哥掐着她的脸强迫她保持迎接自己的嘴型。 恶魔带着倒刺的尾巴依然不间断抽打在身上,仿佛骨鞭无情地鞭笞着她,从游刃有余到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后面几乎显出了一丝按耐不住的急躁。 当这场带着训诫意味的掠夺结束时,哪怕已经不再受到逼迫,她依然没有闭上嘴,也顾不上擦拭嘴角的津液,只是躺在热量未散的床单上急迫地喘息。 身上火辣辣的疼,脑袋热乎乎的晕。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以后要伸舌头,知道么?”哥哥凝视着她,也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小恶魔,我这次是教你。” 像这样不看场合,自私自利的恶魔,不好好调教的话,怎么可能明白这些? 作者的话:与开头魔女的某段回忆对上啦 第41章神秘的戒指 醒来时,魔女非常激动,她的手竟然在颤抖。 被哥哥用尾巴抽,以及第一次热吻的事情,都是真的。跟之前那些没头没脑的梦不一样,这件事情她还记得,是真切发生过的往事,而非荒诞无稽的幻梦。 难道说梦里出现的其他事情也全都是真的吗?为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莫非是因为后面她在龙族手里死掉了一次,所以这些记忆也跟着消亡了?还是世界树强大的神圣魔力网粉碎了她因为年幼所以并不成熟稳固的思维和记忆? 还是哥哥对她做了什么? “请你忘记我……”梦里,这句话好像是他说的? 因为什么来着? 就算在梦里再经历了一遍,也依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到处都是血。 他竟然也会流这么多血? 不是说都是别人的血么? 她抬头看着卫生间的镜子,清水从脸上滑下,隔着水雾,这像是她的脸,又有点不像,让她失神了一小会儿。 她猛地捂住脸,扭头大步走开。 她在干嘛啊?对着自己的脸想象哥哥??? 擦肩而过的狐狸:“看到鬼姐每天早起也这么痛苦我心里就好受一些了。” 午休,魔女不睡觉也不学习,翻来覆去打量着龙留给她的东西。 她决定用专业的态度解决这件事。 戒指、千纸鹤、以及玫瑰花,用逻辑和魔法揪出是哪一个在搞鬼。 一般来说这种奇怪的梦,都是由某件承载着记忆的通灵物品引发的。 因为是关于哥哥的梦,所以应该跟哥哥给她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理论上讲,能创造出如此鲜活的梦境,如此真实的人像,肯定得跟原主人关系无比密切。 她很快将目标锁定在戒指上。 原因很简单,千纸鹤是哥哥咬了她逃跑之前临时创造的小物,玫瑰花是刚死去的分身,这两个都是最近刚出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激活“他们的过去”这种东西。其中只有这枚戒指来历不明,说不定是什么旧物。 但这也并不是哥哥的戒指。没看他戴过。 凭她拥有过无数宝石,她竟完全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千纸鹤也检测不出来,说这是超阶物品,它权限不够,查不到具体是什么。 能够救命的,跟哥哥关系密切,陪伴他从小到大的宝石…… 她之前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摘不掉这枚戒指,当她试图用牙去咬它的时候,甚至遭到了电击,像是激活了某种自卫系统。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画面:某嚣张的黑魔法师叉腰,对她一脸得意地说【我早说了,你是绝对弄不下来的】。 放弃了。完全猜不到是什么。 总之,以她目前的能力,只能是在戒指外又上了一层封印,屏蔽它可能产生的影响,以免再次影响到她的梦境。 她现在是自由人,才不要在梦里继续跟那个邪恶的黑魔法师纠缠。不管这个梦是什么东西,她都不想要再体验一次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操控自己的梦。 虽然确实挺好玩的……一起吃冰淇淋什么的。 但是醒来什么也没有,反而让她更加寂寞了。 她非常非常寂寞。 见不到哥哥的第三天,依然很想他。 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 第42章我保你一命 放学后魔女又来到了电竞馆,打扮一新,直奔老位置。 昨晚那个男孩又坐在了她旁边。 今天他还是在偷看她,但频率有所降低,眼神也已经基本不含恶意了。 一到点,她准时下机走人,不动声色地路过他身边,目不斜视,什么也没说。 他也跟着她下机起身,不近不远地在她身后走出了电竞馆,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这人到底谁啊???她疑惑。 好消息是这天晚上她果然没有梦到奇怪的东西了。 神清气爽地起床,投入平凡的一天。 见不到哥哥的第四天,还是会想他。 想念仿佛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但是这已经不会让她感到痛苦了,如今她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 为了早日摆脱哥哥留下的阴影,她故意让自己非常忙,认真做手上的每一件事,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格外热情,无论是对现实中03的同学,还是游戏中添加的01好友。难得出来一趟,一定要玩够本。 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柯克美洛蒂,虽然那天晚上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私下见过面,但线上的交往从未断过。每天她都会问柯克美洛蒂自己看上去如何,问她喜不喜欢她今天的打扮之类的,并强调自己是为了她才特意换新衣服的。同样的,比起外表,柯克美洛蒂也一如既往地更关心她的伤势。 她忧伤地问柯克美洛蒂是不是觉得她长得一般,不过尔尔,所以无论自己怎么修饰她都不会在意。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打动她那颗冰冷的心。 柯克美洛蒂一直没回她的消息,直到两小时后BOSS倒地。 “你……喜欢女生?”她抛回来一个问题。 纸夭黧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聊天记录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澄清。 “对不起。我是直女,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对面回复。 “???????不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柯克美洛蒂问:“那你为什么想要打动我的心?” “就是女生之间那种欣赏啊,我喜欢跟漂亮姐姐玩,也希望姐姐会喜欢我。友情的那种喜欢!” “这么说你喜欢男生?”对面立刻丢过来新的问题。 这倒是问倒她了。 性取向的什么的,她还从来没细想过这种东西。 可是这时候要是说她也不清楚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肯定会加深误会的吧。 “对,喜欢男的。”所以她说。 为什么听起来更可疑了。 柯克美洛蒂迅速接了两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生?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皱眉,权衡了一下之后回道:“这个,大家应该就是天生就知道的吧……” 完全无视了后一个问题。 好在柯克美洛蒂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魔女对美女姐姐的热爱。平时不在游戏里的时候,她还是会经常在“塔”上找柯克美洛蒂聊天,跟她说自己上课的事情,或者遇到的别的事情。 一旦脱离游戏,柯克美洛蒂几乎从来不找她,每次都是纸夭黧主动跳出来找她说话,刷存在感。而且她也不一定会秒回消息。就算回了,也基本都是三四句只回一句半句那种。 初遇时的热情似乎都有所退却。 就好像一个是满满新鲜感,无所事事只会缠人的闲散人,一个是整天抽不出身的大忙人。 但是纸夭黧早就习惯倒贴了,根本不在意她这点变化。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能顶着掉脑袋的风险亲恶龙的牛逼恶魔。 而且她很有身为鱼塘里的一条鱼这种自觉。她只是大美女好友列表里的一个,微不足道,普普通通,自然不能要求过多,人家能回她消息就不错了。 虽然这个女人私下聊天的时候既不主动,也不热情,但一旦回应了,就会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无微不至,周全细心,处处为她考虑,这样又冷又热若即若离的态度,完全拿捏住了不谙世事的年幼魔女。 搞的魔女这些天总有些心律不齐,反思自己是不是真喜欢女性。 比如有一天她在上午的时候找大美女聊天,跟她抱怨说:“好困哦。为了不睡过去我都站起来听课了。” 等到收到回复的时候,已经是两节课后了。 “其实大学并不需要这么刻苦,上课实在困就睡会。主要还是靠自学。”柯克美洛蒂说。 “那我可能要睡一上午了。”见神明姐姐终于回消息了,她秒回道。 “这么困?晚上没有睡觉?”对面问。 “睡不着,还是不太习惯住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这里有些助眠的熏香,放学寄你。” “不用不用,最近还好,我没怎么失眠了。”她推辞道:“每次都是姐姐送我东西,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真的不用啦。” “没事,都是些小东西。”柯克美洛蒂坚持道,跟上次送药一样执着。 别看纸夭黧是魔王,她还真设身处地,站在会长的角度考虑了一下,想了想反正像她这种跨境异族有的是钱,肯定也不缺这点熏香,于是很快就松了口,收下了这个新礼物。 【勉为其难给凡人一个向她献上贡品的机会】 甚至还在心里这样给自己洗脑。为了会长,她连自己都骗了。 并且客套地说改天也请美女姐姐吃饭,想再见绝世美女一面。 柯克美洛蒂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 她以为会长还是介意她可能是女同性恋的事,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此外,上次关青月的直播事件其实发酵得很大,因为零壹壤第一公会自带巨大流量,所以这件事情在不死塔论坛置顶了好几天,作为其中的主人公之一,她的个人信息现在全被大家挖了出来,宿舍,年龄,专业,等级…… 知道她是龙语系的新生,每次会长都特意会用龙语回她的消息,帮助她熟悉语言。 这个小细节让她心动不已,这凡人想得真是周到,简直不要太贴心。 虽然会长不是这个专业的,但她的龙语说得非常好,一点也不比她这个“龙专生”差。 游戏之余,偶尔还会催她搞学习,问她最近学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如果看书的时候有任何困惑,随时都可以找我。”她说。 有一天,听说她作业又多又难,柯克美洛蒂甚至说,要不今晚就先不打团了。她可以陪她连麦学习。这样她要是有不会做的题,还可以现场问她。 “我不在的话,就是天云指挥。”她说:“还有你刚问的是个倒装句。” 平时玩游戏的时候,柯克美洛蒂始终待在六团陪她,对其他分团甚至是主团都不闻不问。 “没关系,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为了你,我都没在玩这个游戏了。”她是这样跟魔女解释的。 平时打BOSS的时候要处理非常多的机制,基本所有人都会被分配到一些任务,比如踩陷阱、跑远放炸弹,搬球等等。作为指挥,柯克美洛蒂会提前问魔女愿不愿意去做那些任务,或者有没有想尝试的。 “如果你懒得动,我就不给你分任务了。”她悄悄跟魔女说,“就算我明着偏袒你,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我喜欢,请尽情使唤我。”魔女回答。 她什么都愿意玩一玩,帮她省掉那些任务,反倒是剥夺她的游戏体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柯克美洛蒂也很果断:“一会儿受不了别找我哭。” 团队解散之后,她收到了一条私聊。 “姐姐,我觉得我好喜欢你,我跟你说,如果这个世界要毁灭了,而我只能带一个人逃走的话,我会保你一命。” 来自十分上头想要找她倾诉衷肠的【鬼】。 柯克美洛蒂过了一小会才回道:“虽然受宠若惊,但是你没有其它家人了吗?为什么是我。” 这无异于往纸夭黧头上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她还真在这个世界有个家人。 但那家伙哪用得着她出手救命。他不毁灭这个世界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会长不会因此以为她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吧? 于是她来了个狠的:“我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没有其它家人了。”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个哥哥?他不在你身边吗?”会长问。 于是她瞬间想起自己曾经跟室友编排过的坎坷身世:“我确实有个哥哥,但我宁愿没有。他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从来不回家,也不管我的死活,还花光了家里的钱,搞得我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连大学的钱都是贷款的。啊我真的不想多说,摊上这么个哥哥,简直是没有比我还惨的人了。” “……额。” 她刚把这个回复理解为会长也觉得她很不幸,就看到会长接着来了句:“可能你哥哥也有苦衷吧,都是家人,互相理解一下。而且一般来说也应该不至于吃喝嫖赌……” “姐姐你不懂,我哥哥就是那种人。我跟他一起长大,我清楚他什么德行。”她立刻回道,坚决要跟哥哥这种人划清界限。 会长没有跟她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她有没有用她送的疗伤药止痛药以及助眠熏香,并劝她早点睡,不然第二天又要打瞌睡了。 看,这个女人果然关心她。纸夭黧十分满意,所以也听话乖乖睡觉了。 又过了一天,柯克美洛蒂对她说:“白天我比较忙,可能不一定会看消息。” 意思是白天不要找她聊天的意思吗? 于是纸夭黧立刻懂事地说:“那我以后白天就尽量不跟姐姐说话,等姐姐有空的时候再找你!” “真乖。” 对面一句简单的夸赞,就让她心花怒放了:“姐姐夸我了?姐姐要多多夸我喔。” 话说回来,明明是同一届的新生,但是不知为何,聊天的时候纸夭黧总是下意识跟她卖乖。 实在是太丢人了,还好对方不知道她是堂堂魔王,只当她是普通小女生。 “嗯。”柯克美洛蒂答应了。 ——又变得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了,好难得。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凭什么啊?真让人火冒三丈。 “不过小朋友,鬼妹妹,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总是娇滴滴的?”他甩了条新消息过去。 “说什么呢,我只对姐姐这样。姐姐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你是特别的。”她回复。 他关上手机,因为爱恨交织心情过于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一时间没法再次面对她。 算了,还是少上去送为妙。 第43章那小子 这一周,他们都会“恰好”坐在一起。 期间,有两天她故意换了位置,结果一抬头,那人还是在她旁边。 还有一天她特意挑了个边上满座的地方,结果一抬头,那人赫然出现在她边上最近的那个空位。转转眼珠就能互相窥见屏幕的那种。 魔女对这个凡人男孩的怀疑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 关注度也达到了顶峰。 她表面上忙着在游戏里跟神明姐姐卿卿我我,实际上其实更加关注身边这个凡人。 终于在周五那一天,她决定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消除一切潜在的隐患。 这周末她会去单挑魔王【死亡】,在此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先会一会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类小子。 动手之前,她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关机之后,她推开座椅,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果然他也跟着关机了。好了,他死定了。 在他起身的刹那,她回过身,抢先一步一把按住他的靠椅,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四目相对。 “你……”她紧紧盯着他,眼里腾起怒火。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她厉声质问道。 就算是在电竞馆,她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弄死他。 男孩像是完全没料到她会发这么大火,惊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跟着你?” 她忍着揪住他衣领的冲动,手指用力陷入皮质椅背。 “难道不是吗?”她冷笑道:“你每次都坐我边上,还跟我一起走。”这凡人竟敢在她面前装傻。 男孩脸上闪过尴尬的表情,有些纠结地说:“你误会了吧。只是这里恰好有空位而已,你边上本来就没人啊。我活动结束刚好也是这个点,谁想跟你一起走了。” “……真的吗?”她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休要狡辩,你明明就有偷看我!” 这才是重点,他真当她察觉不到那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 男孩抿唇,没说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挣扎。 她拧眉,决定先用凡间的手段对付这等小人:“不承认?敢不敢跟我去调监控?” 本来被偷看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天天看!今天不收拾一下这小子,她也别做什么小魔女了。忍了这么多天,她必须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男孩的脸上露出一丝动摇的神色:“……其实我只是……在看你们团本的进度而已。” 谈到偷窥,对面终于有些心虚的样子了。像是出现了破绽。 魔女心说岂有此理,不看她这个大美人看游戏,狗男人连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怒意瞬间达到顶点,她一把揪过他的衣领,猛然将他拽向自己,近距离瞪着他的眼睛喝道:“你再说一遍?” 整个电竞馆都安静了一瞬间。大家都扭头看向了这里。有的人甚至把耳机都摘下来了。 远处,网管正在急忙赶来。 “我真的是在看游戏。”男孩避开她的视线,轻声说。 他比她高一个头,被拽起来之后他投下的阴影就落在了她身上,对视的话,还得微微低头。 “你骗谁呢?”她斥道,“看着我!”单手一晃,手心腾起妖异的金红色火焰。 这是哥哥留给她的护身术之一:死焰,她还从没用过,但他说这是经过反复提炼的龙息精华,焚毁等级非常高,几乎没有能够挡住它的魔法,好像是他以前什么时候死掉重生时收集的焰火。 哥哥曾经对她说:“这是能够汲取生命的火焰,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你又记不起其他魔法,第一时间把这个丢过去就行。反正,小恶魔,不就是最喜欢吐火球了吗?”然后就是各种【没有说吐火球不好的意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世上没有这样的小恶魔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来亲亲】…… 遇到事情,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这个魔法。 如果这个凡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就让他尝尝这一招的厉害。 男孩皱起眉,十分为难地望向她。 她今天也很漂亮。好像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光彩照人。 但是脸上笼罩着一层怒意。 尽管如此也还是很美丽。 “好吧,我承认我有看过你。”他没有反抗,有些沙哑地说道,但马上又补充道:“但我确实基本都是在看游戏。” 网管冲过来,想要劝架,弄清楚事情缘由。 魔女才懒得搭理闲人,倒是男孩主动伸手,示意网管等一等,先不要插手。 “愚蠢的凡人,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她冷哼了一声,隔着火焰注视着他,血色的眼瞳悄然启动了强制性的真言术:“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没有骗你。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男孩坦率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看你只是因为有些惊讶而已。” 她迎上他的眼神:“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认识我?说清楚!” 男孩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我是关青月。” 那还真认识她。魔女脑子里似乎断了一根弦。 “???你怎么在这里?”事情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她用了魔法,眼前这个匪夷所思的情况肯定会让她怀疑他在撒谎。但是在她的注视下,这等凡人并没有说假话的能力。 手僵硬地松开已然皱成一团的衣领。火焰熄灭。 原来不是魔王派来的人吗? 关青月淡淡地说:“你看你也很惊讶。” “我宿舍就在这后面。我当然在这里了。你凭什么?”她几乎凭着本能反问道。干脆地指了指电竞馆后面的公寓门。 关青月也伸出手指,指了指电竞馆的前门,跟她正好相反的方向:“我就住这前面。” 01和03基本都只隔一条街,原来是真的…… 纸夭黧哑口无言,沉默地站在原地。关青月曾经在游戏里千金一掷,只为见她的真面目,结果第二天就在电竞馆与本人相遇,难免会惊讶,多瞧她两眼。 这一切竟然真是误会。 难怪他老是偷看她这里,还真是在看游戏啊。 因为这些天出现在她虚拟屏幕里的,其实是他原本的团队。 作为六团曾经的输出第一,大概是想看看这个没有自己的团队变得怎么样了。 她眨了眨眼,想通了一切:“原来是这样吗……是我误会了。” 关青月也神色僵硬地说道:“没事……我回去了。” 瞬间,各种声音都恢复了正常,网管原地消失,周围看戏的顾客都回到了原位,戴着耳机玩自己的。 嘀嗒。 时间再次前进。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对视刹那间的幻觉。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魔女制造的幻象也随之落幕了。 现实中什么也没发生,刚才的种种,无论是质问也好,揪衣领也好,都只是在她脑海中预演的一场梦境。 她回到了现实。 ——“你……”她就说了个开头,就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男孩依然坐在座位上,被忽然按在原地,茫然地扭头望着凑过来的她,与她对视,等着她说话。 这人原来是01关青月学长,那个被她抢了开荒位置的01学长。 最近浏览过的离谱流量帖忽然闪过脑海: 【震惊,第一公会开荒位背后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01知名学霸关青月与03新生鬼之间擦出火花!】 【零分玩家直播打脸金色A级大法师,堪比年度爽文!!】 【不惜与会长公然对峙,只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老玩家最后的坚持……】 正主忽然相见,尴尬得她想要掉头就走。 此刻偏偏正在极近的距离,近到连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会被对方清晰地看到。局促的情绪涌上来,她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出来。 男孩见她完全愣在原地,像是整个人都傻掉了,只好主动问道:“什么事?” 额,她缓慢转动眼珠,强装镇定,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巧,你也玩不死塔啊?要不要加个好友?” 靠,她可真不要脸。 男孩无比疑惑地望着她:“你……问我?” “啊,对。我、我修为很高的,以后可以带你、不是,可以一起打本。”她硬着头皮说。不管了,先糊弄过去这一段。 男孩一脸怀疑地说:“你——缺队友?” 她继续硬着头皮:“不是,就是那种,扩扩列,多个好友总是没错的。我这人就喜欢交新朋友。” ——最近喜欢交朋友这倒是实话。 男孩沉默了一会。 然后移开视线,淡淡地说:“我就在公会里,你想加就加吧,鬼。” “你,”她努力调整状态,做出非常意外惊讶的表情:“你是……哪位?” “01关青月。”男孩说。 “哦……好巧……”她说。 关青月起身,她急忙松开按住椅背的手。 “你不走吗?”他问。 “走。”她说,于是跟着走了出去。 硬绷着面无表情地一起走到电竞馆门口,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分道扬镳,各自回寝。 第44章晚安-安 回去之后,魔女硬着头皮加了关青月好友。 话都放出去了,她堂堂魔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方秒通过了。 看来就连回寝的时间都差不多…… 新好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到家了?”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奇怪。 首先这是寝室不是她的家,其次这样搞得好像他们很熟一样,光看聊天记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关心她。 魔女微微皱眉,还是如实相告:“刚到。” 对面说:“我也是。” 靠,就硬尬聊呗。 魔女扶额。 “关学长,你要回来打团吗?”她想到了目前横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按理说只要他俩对上,这个问题就逃不开。 关青月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了,是我技不如人,这个位置让给你我心服口服。”就像他当初道歉一样果断。 “好吧……” 她也就是客套一下,没有继续劝说。 他真回来了估计大家也尴尬。 救命,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凡人聊天。 “那我先下啦,学长。”她生硬地开溜。 “好。”对面说。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是自己主动求来的好友,再加上最近的策略是要对凡人热情,于是发了个“晚安”过去。 几秒后对面回了个“安”。 她关掉不忍直视的聊天界面,心情极差地下线了。 ———————————————————————————————————————————————— 按理说周末的时候应该找【死亡】决一死战的,起码计划是这样的,而且她钱也攒够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天下雨了。 算了,下雨懒得出门。 于是看了一眼窗外的魔女继续躺尸了。 困死了,继续睡觉——睡醒打游戏。 最新的团本已经全部打通了,游戏每周更新一次,那些丰厚的奖励就首通有,原本一个BOSS一千金,之后大刀一砍,削成一窝端也只有一百金,大头是毫无用处的魔力奖励。 捞不到金,这游戏对于她来说瞬间变得鸡肋起来,不过好在听说01公会团伐木贼快,一晚上两小时不到就能速通全本。 如果只是这样就有一百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熬夜爬完论坛的新手攻略帖,她还发现除了团本之外,完成五人副本和委托任务也能赚到钱。 所谓五人副本,不清楚是偷懒,还是为了让玩家快速适应玩法,这游戏完全照搬了凡间的主流网游,做成了大秘境模式。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秘境共设置了三十层,层数越高,难度越大,需要凑齐五个人一层一层打上去。 收益和团本伐木一模一样,每周一百金,爬到第十五层就有。 至于委托任务,基本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跑腿任务,根据游戏世界NPC的要求,帮忙找找走失的小猫小狗,寄寄信,杀杀怪什么的。奖励最多还是一百。 一周一条龙全部清完,满打满算也就三百金币,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一个月也有一千多,对于贫穷的魔女来说很有诱惑力。 顺带一提,以上种种玩法的魔力奖励具体是多少,由于毫无意义,所以魔女都不清楚。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雨还是下个不停。 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小甜心,最近姐姐现实里事情很多,应该不会再碰游戏了,我们下版本再见。” 魔女翻来覆去看着这段话,居然掉了眼泪。泪水划过脸庞,落到床单上。 碰到水,脸上的伤却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它们竟然真的开始好转了。 上次哭,还是她哥死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该死的凡人是真的带了点感情的。 这个神秘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明明很冷淡,不爱搭理人,可一旦出手,行事几乎到了不顾一切雷厉风行的地步,帮她的时候,那种完全站在她那边的态度,好像除了她之外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能实现她的愿望,其他人都得让步。 就像一簇烈焰,碰到了就会燃尽一切,但是一旦熄灭了,又会什么都不剩。比方说为了她抛弃团队,陪她搞学习什么的,就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提起过这种事,好像什么都只想尝试一次。 又好像只要她看见了,她就必须管。但是只要她没看见,她就会当做事情不存在。 隐隐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已的味道——‘我其实不想插手的,我只是忍不住而已’。 再不然,这女人不会是在ICU她吧?故意一会儿热情地捧高她,一会儿故意跑得远远的好像咱俩不熟。 凡间的女人把戏真多,呵。 “我哭了,姐姐,我舍不得你。”她说。 “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不要哭。”这次柯克美洛蒂立刻回了消息:“你自己一个人也要记得用药,万事小心,多珍重。” 那之后她俩差不多就断了联系,也就伤感了一天,那点说不清的所谓感情就被她完全抛到了脑后。 算了,去了一个无情的漂亮姐姐,凡间还多的是其他姐姐妹妹。 再说人妖殊途,仙魔本无缘,她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擦干眼泪,丢下乱糟糟的被褥下床。今天她还得洗衣服,排队等前一个人用完洗衣机之后,再把自己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这之后还得守着,不能完全忘记这件事,等时间到了,再捞出来亲手晒。此外贴身衣服等还必须手洗,不能进洗衣机,而且寝室今天大扫除,她被分到了擦阳台栏杆。 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种任劳任怨的魔王啊? 来凡间后很多魔法都用不了了,当她在微风中晒胸罩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叔叔说的“浪漫就体现在困难之中”。 就当是来露营了…… 第45章一试身手 来到电竞馆时,天已经黑了。 上机后,身边很快出现了熟悉的气味。 不清楚为何关青月也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总不可能是早就来了,看她在这里,特意换了位置,就为了坐在她边上?这感觉不太像他这个性格的人会干的事。 总之,现在她懒得再关心这个凡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之前那样一边打游戏一边提防他也是很累的。 还是老样子,他俩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各玩各的。沉默与冷漠就是他们最大的默契。虽然坐在一起,但始终保持着心照不宣的距离。 就算游戏里加了好友,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因为彼此曾有一段人尽皆知、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往事,如今姑且算是微敌对的中立关系?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进展的话,那就只能用“更加尴尬”了来形容。 所以她没想到关青月会这么果断地打破这个边界。 当她复制列表的【周末刷爆大秘境,组我】的好友通告时,怎么也没料到,第一个邀请她进组的人竟然会是这小子。 她没有接受邀请,反而是客客气气地私聊了回去:“有什么事吗学长?” 虽然那人就坐她边上,但她就是不想当面问,就是要在游戏发消息。 “你不是说要打本吗?”关青月也回了一条文字消息。 她余光偷瞥,同桌面无表情,神情专注,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一本正经得就好像并不是正在跟她说话一样。 还挺懂事。 于是她继续发消息给他:“有队伍了吗?” “还没有,刚上线。”关青云坦坦荡荡地说。 都没有队组她干嘛。难道两个人去野队吗? ——所以几分钟后两人果然去混野队了。 我到底在干嘛……魔女心情沉重地坐在副本前面的石头上,跟端端正正地坐在边上的关青月一起,等队友。 本来是不想跟这个人组队玩游戏的,一见到他就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怎么就真的同意邀请了呢? 原本公会里还有一大票排着队想要跟她一起玩的凡人,怎么也轮不到这个才加好友的便宜学长,可今晚这帮人竟然在关键时刻全部缺席了。 “你说他们啊?都去参加首通庆功宴了吧,跟以前一样。”坐在边上的关青月抱着剑说,“你没收到邀请吗?” 魔女正在气恼地速刷今天一整天都没进过的01公会群。 “……今天没看群。”她懊悔地说。 柯克美洛蒂骤然离开的打击让她没心情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可恶,要是看见了,说不定还会在庆功宴上遇到她。还能最后抱一抱什么的。 不过,那里都是01的男生,她过去玩可能也有点不太合适。 她扫了身边的男孩一眼:还是别问他为什么也没去了…… 问了他尴尬她也尴尬。 当然不问也还是很尴尬,因为他俩已经在这块石头上排排坐了整整十分钟了。 “人呢?为啥没人来打本啊?”她焦躁地撑着脸。 关青月闭目养神:“应该都还在打团。首杀出了,但二杀三杀还没决出胜负,各大公会抽不出身干别的。只能等等看有没有闲人了。” “所以,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 “喂,你也来干活。叫人。” 第N次在世界聊天频道复制粘贴【大秘境速推2=3】之后,她冲身边的男孩使了个眼色。 “……有必要么,本来也只有我们这一条队伍挂在搜索栏。”关青月说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每个想要打秘境的人都会看到他们。 她沉不住气了:“我再等五分钟,还没有人我就回去了。”主要是没钱,见不得啥也不干,净挂机,这不空耗网费吗。 关青月睁眼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剑光一闪,伴随着拂面的寒意,刃尖对准了她的脸。 “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与我比试一番?” 身前人站如松,背挺得笔直,眼神凌冽。 她讶然,没料到这凡人会用剑指着自己。 “你还没死心?明知我的等级依然想要挑战我?” 关青月冷声道:“等级并不能说明一切。而且此刻我说的比试是指个人实战技巧的较量,并非单纯以伤害论输赢。与团本的表现无关。” 魔女沉吟:“也就是说不是pve,而是pvp了吗?” 这不是巧了吗?她的实战经验为零。 “单纯比魔法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我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倘若是近身战斗的话,就算是你也并不一定能够胜过我。鬼,你可敢一试?” 这凡人竟然如此狂妄,但凡换个魔王来,他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纸夭黧不一样,她还真有点怂:“我为什么要跟你比啊?有什么好处吗?” “你怕了?”关青月不知道是激她,还是真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 她腾地站起身,决定捍卫一下身为魔王的自尊:“关青月是吧?我会让你为你的无知无礼付出代价。”伸出食指,挡在身前:“等等啊,我调一下法术列表。” 把太狠的魔法去掉,比如哥哥留给她的——全部法术。 对付凡人,她还不屑于动真格的。 虽然她确实没有打过架,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动手。她软弱的性格源自于身边人全都太强,所有人都只是把她当成了哥哥的挂件,而她也习惯从弱者的角度思考看待这个世界了。 毕竟一周以前,她都还只不过是一只十来级的梦魇恶魔。然而身边除了死掉的人偶,就没一个不是魔王的。当然那些人偶里面也有八成都是魔王。 她的身法可是哥哥教的,种种心法绝学,皆已得要旨,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渺小的凡人?她可是学了一些非常厉害的东西,只是多年来受限于等级和匮乏的魔力,始终没有施展的能力和空间罢了。 就用一些常规的魔法,以及系统发的法杖,让这人领教一下魔王的厉害。 所以五分钟后,当她丝血跪在地上的时候,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为什么她会输给这个凡人啊??????? 第46章熄灭明灯三千 小时候,跟在哥哥身边,她真的学到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 冬日,世界树积了厚厚的雪。 这日是元辉节,为了纪念以心为灯照耀世界树万年不灭的烛龙老祖而设。 空中漂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浮灯,多为金色与红色,沐浴圣光恩泽的龙与雀悠游街头,在节日的欢馨氛围中呼朋引伴赏灯。 纸鬼白向来与这种热闹无缘,远离辉光与人群,孤身坐在龙宫穹顶之上。这是能够俯瞰尘世的最高处,簇拥而来的万般声响都变得缥缈如烟。 花枝下,借着灯笼的辉光,盘膝看书。 “还不肯出来吗?”他在翻页时说道,“昨晚是谁说能坚持的?” “……” 身下的影子出现涟漪。 她从中微微探出了半个脑袋,剩下的身体完全与黑暗融在一起,仿佛她原本就属于黑暗,是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太亮了。烛龙为虎作伥。”她说。 “大家都很感激这份光辉,只有你不喜欢。”纸鬼白说。 “我是少数派,好孤单。”她甩下这句话,重新退回阴影,又消失不见了。 流动的空气卷落花瓣,伴随着清香,她像阵风一样再次出现,那些花与她一同落地。 落在男孩身后。 虽然她住在影子里,但可以从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比如从天而降。 纸鬼白向后一瞥:“与这个世界相比,你太渺小了。”只好藏入阴影。 她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挤到他肩上。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戏言脱口而出:“哥哥,为了我,熄灭这三千明灯吧。” 视线倏然对上。灯火照耀下,她在他轻携笑意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为了看起来跟他更像,前不久她将黑发剪到脖子以上,此刻眉眼间竟透着一分英气野性。 “好啊。等到那一天,世界树陷入黑暗的那一天,你记得来看。” 竟夸下这等海口。 她低下头错开视线,星光与灯火落到积雪上,擦出无数细微的闪光。宫顶呼啸的寒风撩开鬓发,激起一阵畅快。 “哥哥,你又在看这些无聊的魔法书了。”她转移话题:“这本好厚。” 男孩收回视线。 “这是九阶亡灵大法师赫兹离世前写下的最后一个魔法,共有十二序列。能够同时使用两种力量实在是太方便了。”他说。 她盯着摊开的书页:“我能学吗?我好像也能看懂。” “嗯?当然可以。虽然你目前的魔力支撑不了这种法术,精神力也不够,但可以先学着。有不懂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进来吗?” 男孩微微抬手,示意她可以钻进自己的怀抱。淡淡的幽香弥漫周身。 “我不。我就这样抱着你。”她摇头,为了彰显自己已经到了有主见的年纪。一举一动都有一丝淘气的影子。 又是一年冬日,她被关在公馆里,半步不得出。 浓郁的妖力笼罩着深渊,圈养的小猫眼睛变成了红色,原本矮矮的小白牙变成了长长的獠牙,在她去抱它的时候,咬伤了她的手指。 人偶抓住猫,问怎么处置这狂化的妖物。 她原想说杀了,但是又想起这原本只是路边最普通的幼猫,她觉得可爱所以硬带了来。哥哥赐了它一滴血好让它能够活下去,结果却把它转变为了怪物。 所以只是一番自讨苦吃。 “让我亲手了解它。”她说。 摊开手心,浮现一柄漆黑毒刃。 原本想刺入疯猫的黑刃,在听到异响的瞬间,对准公寓门掷去。 门边的哥哥干脆地握掌,接住这柄刃。 他眼眸泛起机警的红光,略一打量掌心的暗器:“怎么发这么大火?” “这猫坏掉了,咬主人。”她说。 最后一个字刚落音,门口的身影已经消失,她也离开人偶身边,被抱着瞬移落入沙发。黑刃微微颤抖着,停在桌面。 哥哥托起她的手,她跟着看过去,伤口已经完美愈合。前一刻的刺痛仿佛只是幻觉。 “真可怜。”他舔了舔她的伤口处,翘起一条腿,双腿交迭,架起她的膝盖,逼近两人的距离:“这种小妖最好对付,哥哥教你怎么驯养。” “不,我要杀了它。”她摇头,完全靠在了他身上。 “好啊,但是你还是要先学会怎么制服它才行。” “……你好啰嗦。” “别这样,很好玩的,比直接杀掉有趣。”他说。 人偶怀里的猫瑟瑟发抖,因为感受到极端恐怖的气息吓破胆,缩成一团。就像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它那样……原来那种乖顺的模样是狐假虎威来的。 她跟这只猫并没有什么不同。 手被按住,摇摇对向这团小毛球。 “能感受到我的魔力吗?跟着我做,在真正接触目标之前,要先想象出一面墙,把魔力这样推过去,如果对上陌生的魔力,在它反抗之前,就要完全笼罩它,挡住所有逃跑的路线……” 顺带一提,那只猫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被丢在深渊老家了。 多年来,哥哥始终热衷于教她各种各样邪恶的魔法和霸凌的手段,直到分开。 凡间首战,她竟然输了。这里是她的游乐场,怎么可以这样…… 当眼前出现陌生的玩家时,她躲到了关青月身后。 “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就死定了,凡人。”她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在他身后恶狠狠地说道。 关青月回眸,将她羞愤不已的模样看了个光。 “就算你躲起来,他们也能看到名字。”他僵硬地说,握拳咳了一声:“是你要的队友。” “组啊。少啰嗦。”她还是没出来。而且也不愿意管这些组队的事情了。 由于他俩等级非常高,所以很快就带着队友杀到了十五层。 然后她就说她要走了。 “别走啊,大佬,继续往上打啊。咱们这个配置起码还能再轻轻松松爬好几层。”队友A急忙劝道。 “走什么啊,这才几点,好姐姐,我的亲姐,求你再打两把行不?”B也跟着请求。 “我就吃个低保就行。”她坚持道,“你们再找个队友吧。”再往上就没钱赚了啊。 忽然又看向关青月,伸出食指凶恶地比划了一下,暗示他别乱说,管好自己的嘴。 但是他好像会错了意,竟说道:“行。那我也走了。” 于是今晚也是一起下机,绷着脸默然离开电竞馆的一天。 第47章凡间那些人那些事 时间还早,回寝之后,魔女爬上床再次激活了光脑,做委托任务。 这是单人玩法,没有团本和副本那么高的要求,所以为了省钱,她选择用自己的设备。 问题是,虽说这是单人玩法,但其实找个伴儿一起,组队完成,收益会更高,也更效率。 此时,公会的野男人们刚好也聚完餐,回来摸游戏了。看群里重新活跃了起来,她插进去问有没有小哥哥想来一起做委托的。 结果基本都说今晚要刷大秘境。 连着拒绝了十一个大秘境的邀请后,她气得用力踢了一脚床。 烦死了,这公会就没一个要做委托的吗?难道说委托给的魔力很少,所以对这群孩子没吸引力? 倒是有这个可能,她眼里只有钱,从来没关注过到底会给多少魔力奖励。 “求求别再拉我打秘境了,我真的打过了。”她再次去群里嚎了一遍。 “来啊鬼妹。打过了也能继续打。委托有什么意思,这年头谁还做任务啊!” “9494!来我这队,哥哥带你见识一下第三十层有多爽。” “就弟弟这个等级,进本后是负责躺在地上刷666吗?” “弟弟我啊,就是躺着的时候扣666最快。” 消息一条接一条,骚话一句接一句。 魔女竭力忍住退群的冲动,说道:“孩子不要魔力,只要钱。谁再拉我打秘境,就进黑名单了啊。” 当然这毫无作用,她只是收到了新一轮劝她来玩秘境的骚话。 差不多就在她决定准备放弃这个群单飞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新的私聊。 “我也要做委托,一起吗?” 是群里一人,ID【折轻尘】。 不认识,没交集,不过不碍事,魔女立刻加了这人“塔”好友,准备找他玩。 然而虽说这队友来之不易,她的初印象却很一般。 估计也就是一个只会追着小妹妹跑的油腻男,谁知道呢? 加好友之后,这人解释道,他尚未完成新版本的委托前置任务,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跟她一起玩。 前置任务没一晚上搞不完,之前她每天都有抽空做一点。 一听他这么说,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让她等一个陌生人一晚上,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那要不算了……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做委托了,你先做你的前置,我们下次再一起。” 一番斟酌过后,她这般回复折轻尘道,态度一般,拒绝得很直白,不是很委婉。 对方说道:“没关系,今晚我可以用我朋友号过来。他做完了前置。” 她一愣:“还能这样吗?” 这游戏还能登陆别人账号? 也是,毕竟游戏里的只是投影而已。 投影根据注册时录入的身份信息生成,只要登陆的账号是对的,链接过来的投影就是对的,至于具体是谁通过【密钥】激活了这个投影,对它进行操控,就不一定了。 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 但是,哪怕用别人的账号也要陪她做委托? 这人怎么回事? “任务我做,钱我拿,一样的。”折轻尘直截了当地解释道。 原来也是急着用钱——魔女瞬间想通了。 按理说应该问一问他朋友难道就不做委托了吗,但是她懒得关心这帮凡人怎么样,所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那行,来吧。”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做委托了。 这些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任务,她花了一晚上都没做完。 想要拿到一百,明天起码还得再忙两个小时。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地图上毫无意义地跑来跑去,可能花十分钟跑到了任务地点之后,就听NPC逼逼赖赖两句,什么也没干,就要马上赶往另一个比这还远的地方,再听两段莫名其妙的发言。 一开始她还会看一看剧情,后面就完全不看了,接了任务就根据要求开冲。 唯一让她觉得还能过得去的地方,就是这个刚加的新队友了。 一起玩了一晚上之后,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好欺负,很好说话,不太聪明的样子。 也可能其实机灵着,但是至少表现得是个老实人。 这老实人开着他朋友的小车,任劳任怨地充当司机,载着她跑了一晚上。到了地方还会提醒她,让正在挂机摸鱼的她下车接任务。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戴着墨镜吹风,就当来异世界旅游了。 最后差点睡着。 也正是因为看她困了,所以折轻尘说今晚就这样吧,明天继续。 她跳下副驾驶座,向这凡人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好人一生平安。” 周末,魔女水了一会儿公会群,跟野男人们谈天说地。 为了忘掉哥哥,这些都是必要的。 而且里面的人都很热情,说话又有才,她觉得自己超喜欢待在群里聊天的。 没说几句话,昨晚的新朋友折轻尘冒了个泡: “阿鬼要来做委托吗?” 她实话实说道:“白天要赶作业,请问可以晚上吗?你晚上有空吗?” 态度极好。 对面答应了,所以就约在了晚上七点。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晚上七点,这家伙人是来了,但并不是用的他朋友号,而是自己的号。 虽然这两个号都没露脸,但头上的ID不一样,现在的是折轻尘自己的名字了。 “你这号前置不是没做完吗?”她惊呆了。 也就是说他白天不仅做完了前置任务,还一个人又跑了一遍昨晚漫长的委托任务,把差的进度补了上来。 这得花多少时间? 也太能折腾了。 “我觉得还是用自己号比较方便。”折轻尘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不是很懂你们凡人。魔女心想。 随便了,来都来了,只要不耽误她玩自己的就行。她才不关心区区凡人怎么想的。他们是想大费周章地凑上来还是怎样,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她都无所谓,来者不拒。 自己开心最重要。 所以她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开开心心坐上凡人折轻尘的小车去兜风了。 跟昨晚一样,她对这个凡人一如既往的很满意。他不会跟她说什么骚话,也不会问东问西闲聊浪费时间,做任务的时候也很利落,无论是找东西,还是杀小怪,有时候速度比她还要快,甚至还会顺手帮她的份一起完成了。而且从不迷路,不会找错地方,不管是藏在哪里的任务地点都能一次抵达。 是一个很合格的清任务同伴。 新的一周,魔女的凡间生活也稳定了下来。 心里的寂寞主要靠跟公会的野男人们聊天填补,白天上课,晚上看情况在寝室学习,或者去电竞馆打游戏。 当然,在电竞馆的时候,还总是跟神出鬼没的关青月坐一起。也还是没有任何交流,一言不发,互不干扰。 这正好,她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丢脸的事情,巴不得这人安分点。 那之后她再也没跟这人玩过,今晚跟A玩,明天跟B玩,反正不管跟谁玩,他都是排在最后的那个,除了真的找不到队友了,才会试着问他有没有空。 虽然魔女表面活泼热忱,但内心还是很看不起凡人的。 之所以能够跟凡人关青月始终保持这样敬而远之的默契,归根结底也是由于她内心的傲慢。就算发生过之前那些事,也不足以动摇这份傲慢。 在她看来关青月不过一介凡人,无论如何都不值得特别关注。所以她对他的态度主要取决于这人对她的态度,属于完全镜面式的模仿。这人沉默,她也就沉默。这人高冷,她也就高冷。 所以她的傲慢,碰上关青月的闷葫芦性格,就形成了这样互不理睬的同桌关系。 说真的,她直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这人一眼。 当然,也没认真看过别人,除了美人柯克美洛蒂。她是特别的,所以魔女只记住了她一个人的脸。 其他人在她眼里跟没有脸是一样的。 第48章梦中情人【H】 这是来凡间的第十天。 熏香缭绕,魔女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忽然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被锁在高塔之上。透过石墙的小窗,能瞥见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大海。 锁链很沉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咸腥的气味。 链条很长,不会妨碍她四处走动,她握住门把手,想探探这个荒诞的地方。 这是一道往里拉的门。 手刚放上去,没怎么用力,门就动了。 外头刚好也有人在推门,想要进来。 门开了。 外面一片漆黑,门口站着一位瘦高的陌生男子。看不清他的脸,脖子以下,松松地套着黑色睡衣,衣领完全敞开,微微袒露的胸膛洁白如大理石,门上的手修长而且充满力量,压倒了她刚才试图重新关上门的力道。 她不得已冲这人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他没说话,反手就碰上了门,头也不回地卡住了门栓,一刻也没耽误,大步逼向她。 风灌进塔内,脚踝凉凉的,踉跄几步后,在清脆的锁链碰撞声中,她退到了床边,心里莫名发虚。 不对,她到底在慌什么?这是她的主场啊。 “停。”她伸手挡住梦中的男子:“你没台词的吗?” 男子一点点俯下身,她也一点点倒了下去。 一只手从耳后抚了过来,指尖擦过面庞,长指托住她的下颚。 哪怕是这样的距离,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身上的男子似乎能够毫无障碍地看见她。 “你看起来,”中间接了一声不是很正经的笑,“好色。”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哪儿色的,但是身上这人可能真是这么认为的。他胳膊肘弯曲,半撑着,跨坐在她腿上,相贴之处,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非同凡响的炽热与坚硬。 她没什么羞耻的感觉,视线扫过他落在自己眼前的锁骨,穿过下垂的宽大睡袍,肆意打量无所遮蔽的皮肤,打量骨骼和肌肉的优美线条。 “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但是你看起来,也很色。”她非常诚实且坚定地说。 “看来我们是两情相悦呢,”梦中的男子说道:“是不是应该顺利成章做些色色的事情?” 她因为这番鬼话哑然失笑,男子接着说道:“你还忍得住吗?我是不太行了。” 他隔着衣物大力挺弄起来,受到攻占的部位立刻传来奇异的快感,激起全身的酥麻。她久违地想要蜷缩脚趾,揪住他冰凉滑腻的衣袖,克制着问道:“所以,这是属于成年恶魔的春梦吗?” “就是春梦,宝贝。”男子回应道,“其他什么也不是,只要享受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做这种梦。”她残忍地推了推他,“你能停下来吗?” 梦又不是真的,醒过来的话,会很孤单的吧。 “对不起,停不下来呢。因为我就要被逼疯了。”男子的动作愈发狠厉,“就算只是梦,也必须得到才行。” 她跟着他一起喘息起来,说话变得困难。 “不接吻吗?一般,都会接吻的。”她说。 “等一等……先别这样,我有点受不了。让我缓一缓。” 男子喘着粗气,很快就这样蹭着射了出来,无力地倒在她柔软的躯体上。 但这只是开始而已。 当魔女被男人拥入怀中,倒在他身上时,内心只剩下疑惑。 为什么她会这么无力,完全拒绝不了眼前这个幻影。而且他一点也不听她的话。 “来Kiss吗?”男子一边乱摸她一边问,而且莫名其妙就切换成了人类的语言。 她分开腿,将男子变成胯下之物,骑在他的腰上,然后按着他借力坐起身,躲开他的手。 “我不要。”她摇头。 还想要积攒力量,逃走。 男子顺势把手落在她的腰上,然后往后滑去,将她完全揽在臂弯里,仿佛在告诉她这里没有逃跑的空间。 “为什么不要?”他望着她问道,显得格外有耐心。 “因为没有人能够勾引恶魔,都是我诱惑别人的。”她义正言辞。 “哦?”男子反问道:“你以前还诱惑过别人吗?” “不告诉你。”她说。 “不说,那就来Kiss。你选一个。” 后脑勺被扣住,往下压。 “我为什么要跟你接吻?”她反问,近在咫尺了,依然不愿意屈服。 “因为我们两情相悦啊?这样的话,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可以。” 谁告诉你我们两情相悦了。她心说。 “来吧,有点恶魔的样子,淫荡一点。”他催促道。 这让她想起自己好像确实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来着。 那她是什么玩意来着。 ——她想起来了。 力量也好像瞬间回到了身体里。 她伸手掐住了男人脖子。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全身的魔力已经蓄势待发。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作弄魔王的梦境,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让你后悔来到这里。” 男子懒洋洋地说:“魔王啊?真厉害呢。”就算被掐住脖颈也依然搂着她。 她眼神一凛。 果然,能够闯入她梦里的家伙,实力肯定在她之上吗? 魔力汇聚眼部,这下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庞。 ——是张不认识的帅脸。 “你TM谁啊?”她愕然。 “你问我?这不是你自己的梦吗?”男人噗嗤一笑,“明明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他透过她的眼睛反观自己:“还是金发呢,你喜欢这种调调啊?” 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没有哦。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男子说,“不管是用什么身体都好,我现在也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了。” “你没有自己的身体吗?从我梦里滚出去。”她再次下了逐客令,手下微微使劲。 能不动手是最好的了。看这家伙还挺爱跟她说话的。 “我的弄丢了,只好找你借一个了。”他不仅没撤退,反而安安稳稳被掐着脖子,摁下她的脑袋亲了她一口,“以后每个梦里我都来陪着你,好不好。” 这破梦境,才赶走一个小黑魔法师,又想来一个? “咱们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她一本正经。 “一个人多孤单,你我天作之合。”对面信口拈来。 她想擦拭一下被亲的嘴唇,但又不愿意松手,便随便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一个人待着挺好。” “……说了我禁不起勾引了!” “看来我们还是得打一架了。”她费力警告道,艰难抵抗着猛然闯入嘴里的长舌。 男子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分开唇舌,窃笑道:“在床上打架吗?宝贝好色情,我好喜欢。” 太嚣张了。 魔女忍不住动手了,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醒来。 她瞬息间融化成一团黑雾,逃脱桎梏,风一般再次出现,脚尖点在桌面。 与关青云一战,让她对自己近战能力产生了动摇,所以不太敢贴身作战了。 先拉开距离,跑远点。 左手对准床上的男子遥遥一握,阴森骨爪自虚空中探出,从另一个维度直接包围了他的心脏。她要他悄无声息地死在她手里。 骨爪闭合,她的掌心却传来被触碰的温暖的感觉。 床上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优雅地牵住她的手。 就好像是她特意伸出手邀请过来的一样。 被牵住的刹那,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融入阴影了。逃不掉,所以跟这人被迫贴着纠缠了一会儿。 最后手也没抢救回来,墙上的倒影却全然不见激烈挣扎的痕迹,看上去仿佛只是跳了一小支舞。 男子大声叫停:“好了,好了,不要这样,滥用魔法的话,明天你会犯困的。上课又要打瞌睡了。” 她的心跳很快,又惊喜又愤怒地盯着他:“你是——” “除了我还能有谁?以前那些敢跑到你梦里的,哪个没被我弄死?别动了,给我抱抱。你怎么挣扎起来也这么色情,搞得我难受死了。” 脚下一空,她搂住男子的肩膀,身体被紧紧拥住,服服帖帖地嵌在他怀里。 她有气无力地放弃了挣扎。 “我讨厌你。”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当面这么说了。 第49章梦中情人(2)【H】 “要不然还是铐上?我会更有兴致。” 刚想说话,又被堵上——挠背以示反抗。 “怎么了,难道一开始不是你自己锁的吗?” 他能分辨出她这是真不愿意。 “就是一个梦而已!不是我弄的!”她恼道:“唔……!” 又说不了话了。 再次能够说话时,她却只顾得上大口喘息,汲取空气了。 背靠石墙,身躯紧紧交缠,被无所顾忌地来回深深贯穿。 “好可惜,哥哥喜欢那样。”压着她的男子说道,眼神不甚清醒,遗憾与愉悦交织在一起,互相矛盾的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脸上,看上去有些许癫狂。 她决定抛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在断断续续的喘息中,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插进去了,也,也没事吗?” 不是说什么魔力什么火焰的,一直不能进去吗?真是让恶魔捉摸不透胆战心惊。 就算是梦,也很刺激,而且这样做,渗入大脑的舒爽也是前所未有的,几乎引起了心灵的震颤。就像一场小爆炸,伴随着席卷而来的风暴。 “反正只是梦而已,不管了。”哥哥舔着她的耳朵,有些闷闷地说道:“都说小别胜新婚,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身下的鞭挞一刻也没停过。他连床都懒得上,直接推到墙边就开始了。 “你……掐痛我了……轻点。”她皱眉,跳过了这种肉麻的问题。 一条腿被强迫着架在哥哥腰侧,他的胳膊卡在她腿间,使她的下体更好地向他敞开,暴露在他的进犯之下。原本作为支撑,托在大腿根部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掐握的姿势。手指非常用力地压了下去,像对待什么仇人一样。 他同样被快感冲昏了头脑,动作也失了分寸。 听到她抱怨,他从失神中找回了一点方向,稍稍卸去了手上的力。 不管怎样,他是不会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道歉的。重了也好,痛了也好,他都不会认错,并且有一定概率变本加厉。 “谁让这身体是长指甲呢?还好我本来就没打算用手……嗯,就该这样,你看你也很喜欢。”手已经沾到了流下来的暧昧液体。 魔女一边享乐一边鄙夷地说:“跑到梦里来这样,你也……太糟糕了,啊,说了轻点!” “在哥哥身下湿成这样,你又能好到哪去?喜欢哥哥吧?嗯?”他重重地插入,然后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只能完全依靠着自己。 满意地欣赏着她为了不掉下去紧紧缠着自己的姿态,顺便伸出舌头,乱亲压在脸上的胸乳,尽己所能地亲密。 她的呻吟声就没断过,乳尖被舔到时溢出的闷哼声幽长且婉啭。 双腿不自觉夹紧,毫不抗拒地接受一切来自于他的折磨与疼爱。 同时磕磕绊绊地说她讨厌这样。 “讨厌?是谁叫得这么大声?又是谁夹这么紧?”哥哥抱着她原地丝滑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床边。抽插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耽误,连节奏都没有被打乱。 就算以前没有放进去的时候,他也经常像这样抱着她走来走去,熟能生巧。她曾经就那样睡在他怀里过。 通常场地改变,就意味着姿势也要跟着改变了。 没有折腾什么花样,就是简单地把她放到床上,驾着腿继续投喂爱意。 魔女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被按在哥哥肩膀上的腿扭动起来,这个体位有些过于深入了。 更深入,也带来了更强烈的刺激,浑身的细胞都仿佛被唤醒,被推动。 “哥哥,你温柔点!太里面了。”她急切地喊道,与男人对视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果然他眼里的黑色欲望看上去更加深重了,整个面部表情显出嗜血般的兴奋。 任她有多不满,动作反正半点也没减轻。快感与疼痛殊死搏斗。 “这样都受不了?换成本体……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他说得很慢,与身下的动作完全相反:“不如从现在起,就学着适应适应?学会喜欢我进到里面?” 魔女自然也被龙用本体玩弄过,对于他的尺寸了如指掌。 “人形态就算了,就不能不跟本体那样吗?”她退而求其次地说,脑海中浮现龙与人类截然不同的性器官:两根,而且有一根非常长…… “不行。”哥哥明明白白地拒绝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现实中,我们的第一次必然是以本体进行的。”以彼此最直接,最本初的模样。 他只能尽量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做,但绝对不会放弃用原本的身体与之结合。 说话间,动作大开大合,每次都狠狠喂到了最深处。 好烦,魔女心想,要被色龙强暴了。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日常祈祷。 “累了,我累了。放我下来。”她晃了晃小腿,一直被架着,都快酸了。 于是姿势很流畅地改变了,哥哥的上半身贴到她身上,她双腿交叉夹在他腰间,随着动作前后摩擦摇摆。 床上的重量增加了,跟着摇动的节奏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 不用抬那么高,就还好,不会特别累。所以她也没再叫唤了,老老实实被压着欺凌。 主要是也没法叫了,说话的权力再一次被剥夺。 这样近的距离,哥哥压下来之后,果然立刻含住了她的嘴唇。 但他又马上收了回去,似乎不打算直接吻进去。 那就是想要舔进去了,这样暧昧的事情,她已经能够会意。 果然再次落下的是舌尖。唇瓣被轻轻舔了舔,宛如温柔地叩门。舔完之后也并没有收回舌头,而是继续在唇上轻擦,等着她回应。她微微张嘴,舌尖轻触。互相黏黏地问候之后,他的舌头再次回到了嘴唇,她意识到哥哥似乎并不打算跟着她进去,于是又懂事地张大了一点嘴,主动一口含住他的舌头,替他吮吸,直到他满意,开始完全压下来,搅弄着,互相交换吞咽口中的津液。 “哥……哥哥……” 她发出不是很清晰的咕哝,心里痒痒的,莫名非常想要叫他。 同时收缩身体,架在他身上的腿全力绞了绞。 此时哥哥深入式的侵犯刚好合她的意。 可是他竟然停了下来,甚至收回了舌头。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还能怎么啊? 她一秒换上没有眼泪的虚伪哭腔:“不要停。还要……还要用力点。” “……你死定了。” 然后幽暗狭小的塔楼里就回荡着分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媚叫了。 尽情地又插又亲了许久,哥哥终于又分开嘴唇,凝视着她继续捣弄,看上去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眼神倒是恢复了清明。 就跟她一样。 “终于能缓口气了,爱你真是太累了。”他空出一只原本正在揉胸的手,轻柔抚弄她的脸庞,好言好语循循善诱道:“想我吗?有没有梦想成真的感觉?爱不爱哥哥来找你?” 她没说话,当没听到一样,只顾娇喘。 “不说话?”他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怎么,太久没见——由爱生恨了?怨哥哥没有陪着你?你果然已经爱我爱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果然开口了,恼火得不行:“胡说什么呢?我好着呢。” “给你机会诉衷肠,你不要,等着醒来之后一个人偷偷哭吧。”男人语气多少带了点奚落,“反正,你性格就是这么烂。不值得同情。” “你!” 这下魔女成功被气哭了。 眼泪不断滚落,又被不断舔舐带走。 “乖孩子。” 就是得当面哭一场才行。 作者的话:又更新啦。 告诉我,这样会不会太色了…… 后面还有几章这样的,希望不会太过头。 第50章梦中情人(3)【H】 哭够之后,这场情事还没完。 梦里果然不一样,精力仿佛无限,永远旺盛,不知疲倦。 ——这句话是说她自己,不是说恶龙。 后者无所谓梦不梦的,精力永远异常充沛。 “哥哥,我有正事跟你说。”她黏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已然抛下了之前的各种情绪。 男人的嗓音充满情欲,非常性感:“我现在不想听正事。” “但是你就来了这一次,我必须趁现在跟你说。”魔女老严肃了。 “那你就要拿出找我说事的态度来。”男人引诱道:“先说点我爱听的。” 魔女欲言又止,还是说不出口。 她心情好了可能会主动说甜言蜜语,但是同样的话,如果沾上了“当面”,“被迫”等任一情形,她就会无比刚,怎么也不肯开口。 男人了然,也不纠结,反正过于直白的引诱通常都会失败。 他马上提供了第二个方案:“不说是吧,你还有一个选择,来上面?” 比起说,她果然宁愿直接做。所以她搂紧他的脖子,暗示他抱起自己。 “嗯哼……”哥哥果然成为她的支撑带着她起身了,“谁在上面,谁动——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姿势颠倒之后,躺在床上的男子望着她悠然指挥道:“自己放进去。” 原本这种程度的体位转换,交合的性器未必需要拔出来,他是故意自然地弄到外面的,好说后面那句话。 目的在于逼迫她握上他的,亲手扶正,主动找角度喂到体内。在这种时候,光是多摸摸他也是好的,更何况还替他摆弄,自己吃下去。每一样都充满了诱惑力。 魔女爬过去,凝视着男子的勃起,回想起小时候那个闷闷不乐委屈巴巴的自己。 她那时候会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做,然后不情不愿地用手握住巨大,以头部蹭弄自己下体,然后用腿心夹住,压着它滑碾。 有时候是坐在身下蹭,有时候则用了相反的姿势,手往后撑,身体向后倾倒,分开大腿夹住面前的屹立,调动腰腹的力量像骑在颠簸的龙背上一样来回摩擦,偶尔她会仰头,把脑袋放在哥哥立起以支撑她的膝盖之上,望向头顶的天花板,眼神涣散漫无目的地一直盯着一个点看。 年幼的哥哥或者笑着与她对视,或者肆意打量相贴之处,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们会一起喘气一起用力。至于衣服,她不愿意脱光的话,就要自己咬着衣角,在做的时候展露出余下的身体。哥哥的尾巴要么缠着她的手腕,要么是脚腕,要么盘在她的胸脯上。 新任务,现在要插进去了。 不就是插进体内套弄么,区别不大。 她也不矫情,像往常一样配合,顺着他的意完成了这件事情。 湿哒哒的肉穴再次被顶开,她扶住哥哥的肩膀,任由自己被缓缓填满,直到完全坐在他身上。 “这样,直接坐在一起了。还挺……合适。”她跨坐着一脸新奇地分享感受。 第一次坐在哥哥腿上,没有任何多余碍事的东西抵着自己。 “你这话?”男人皱眉,用力顶了顶,敏锐地拆解了表面的语言,“别光说不动啊。难道以前不合适?” “以前你老顶我,不方便。”她如实说道。并按照吩咐,兴致勃勃地骑了起来,体验新姿势新感觉。 “那是我的……那有什么不好的?”男人一脸别扭,声音忽然轻了很多,轻到不像是在跟她说话:“不喜欢坐男人腿上?果然还是更喜欢女性吗?” 什么玩意? “或许你可以解释成,插进来就好了呢?”魔女决定干脆利落地解决眼前的麻烦:“以后都插进来就好了。”他像这样小声嘀咕的时候,没有一次是好事。 “以后都……有人在的时候也要?那你得穿长裙。”男子一脸震惊地说,联想到了一些很大胆的画面。然后因此兴奋不已,加重了喘息。 “???”魔女怒。 忍住,不可动手,她打不过他的。 已经骑了有一会儿了,她趴下身想要接吻,顺便安抚一下忽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哥哥。 “不行。”男子偏头错开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重新推起她:“你要在上面好好动一动。难受着呢,争气点。” 他象征性地弄了两下续上快感,难以忍受地带着她摇摆。让她分清主次。 她只好听命行事,正儿八经地跟着他之前的节奏碾磨下体,在他的注视下红着脸碎声呻吟,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制造出的快感同样令人难以忽视。 好在哥哥并不会一直看着她,这倒是能略微减缓羞耻感。 这个姿势的话,他向来是更喜欢闭上眼,全心全意地享受其中。 并且还会随着她的骑弄,坦率地发出不明喘息。她负责动,他负责浪叫。这只色情的龙仿佛能够凭借叫床声把空气点燃,久了的话,就会变成一起动一起叫了。 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呻吟刚开始可能是抿唇溢出的“嗯”音,陆陆续续会随着律动弄出来一点,可是一旦这声音变成一声接一声,且非常明确地转成了“啊”的长音,她就很难找到机会停下来休息了。 不过那种时刻他自己也会挺腰撞她,倒是省了她不少力,几乎都不怎么需要亲自动了。他会动得非常非常厉害,她只需要习惯并且抓稳他就好了。 目前他还是在浅浅的喘气阶段。 所以她就趁机聊起了正事。 “哥哥,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我听着。不用管我。” 于是她便深吸一口气,忍着一阵阵的欢愉说道:“我,得弄死三个魔王才能晋升小魔女……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嗯……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话,嗯嗯……!可不可以,借我一个分身什么的?”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甚至有些余怒未消:“上次的事我还没罚你……继续动啊?总之,你得离那些分身远一点。” 显然,是说她想要丢下他和分身一起死在血池里的事情。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她既不纠结,也不继续思考,直接把问题全丢给了哥哥:“那怎么办?” 他总不可能不管她吧? “别担心,你可以的。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他说了些毫无意义的话。 “我觉得我不可以。”她脸色一沉,也不肯继续动了,俯身趴在他胸膛上摆烂:“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只敢来梦里算什么?” 哥哥没有再次推脱,反搂住她,小幅度动了起来。 “我回来的话,你就要跟我交尾,你愿意吗?”他压抑着喘息问道。 不是,她才祈祷那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啊。 她不敢看他,发出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可以。我想要你回来。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哥哥什么也没说,只是深埋的动作重了几分,抱着她仰头好像缺氧一般费力喘息着。 被突如其来的炽热直接冲刷体内,也跟着一波带走了她的理智。 因为高潮略有迷离的眼神对视。 “所以说不行……我会保护你的。”他的声音很低沉,断断续续的。 魔女全部的勇气也跟着过于刺激的高潮一起泄掉了,所以她已经后悔了。她想起自己其实是想跟他做个了断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敢说“分手”之类的话。她就是这样卑鄙的恶魔,表面说永不分离,心里想的其实是要不试试甩了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结果当着他的面,竟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要他勾勾手,她就还是会回到他怀里。毕竟这家伙是疯批。 这段时间疯批忽然消失,徒留她困惑且迷茫,都不知道要不要抓紧时间跑路了。 所以她就那样一脸复杂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这样看着我,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他温柔得不行,亲了亲她的嘴唇:“就分开这一两年,之后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其实她的灵魂里,有很一大部分,都觉得‘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这句话很中听。她还是很想要见他。 “既然在,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直接来见我?” 男子沉吟片刻,用自己的思路十分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会勾引我。我自觉没这个本事忍得住。” “……” 第51章梦中情人(4)【H】 夜晚很长,魔女和男人执手漫步海滩,各怀心事。 踩着凉鞋,看发光的蓝色潮水翻卷,一点点吞噬身后的脚印。 她再次问起了戒指的事。 “怎么办呢,我不想告诉你这枚戒指是什么。”哥哥的反应依然十分恶劣。 他好像很不愿意面对这枚戒指,就像人们看到自己的黑历史一样抗拒。 抗拒中,似乎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小羞涩——如果她还算了解哥哥,并且没有解读错误的话。 魔女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又回头瞥了一眼哥哥,小小的一枚戒指忽然具有万钧之重。 “哪有这样的。”她不满地嘀咕,因为莫名其妙的气氛也跟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 总觉得追问下去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但她还是收紧五指,将两人交缠的手拽住了。 “这上面的宝石,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吧?我能感觉到它跟你的关系很密切,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哥哥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部位……必须问清楚,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男人还是不打算回答,她索性用力拉住他,然后在他眼前把手举高,让他好好看着这枚戒指。 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既然是宝石,这是你的眼睛?还是牙?难道是心?老实交代,这是你的心吗?跟……婚约什么的有关系吗?是,是订婚戒指吗?” 问到后面,她也有点绷不住了,脸和手都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可是办正事的时候必须严肃起来,就算是她,也能如此心直口快。 男人脸上闪过意想不到的局促表情,又马上恢复如常:“想什么呢?完全偏了。” 曲指,对着她额间的残月轻轻弹了一下,在她捂头闪避时,按着她背过身,不给她继续盯着他审问的机会。让她无从知道他的表情变化。 “哪怕是恶魔,你也太差劲了?才刚成年就想嫁给我?”他啧啧了两声,语气仿佛深恶痛绝。 手下用力,推着她往前走了一小步。 鞋底刚触到沙地,周围的景色就发生了变化。 她被按在了礁石上。周身萦绕着空间法则的力量。 耳尖被有些重地咬住,碾磨:“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也敢当着我的面说?” 难道真猜错了?她想回头争辩,脸又马上被抓着转回去,不给她看他的机会。 睡裙被撩起,内部空空如也,没穿内衣。 “呜……啊嗯。又要……吗?” 从后面被粗暴地占有了。 倒是不疼,适应得非常快。也可能因为这是梦,所以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难受。 “不要直接进来,你这个禽兽。”她靠着礁石眯着眼望着海面喘了一会儿。 “分开这么久,你也很寂寞吧?”身后的男子幽幽说道:“漫漫长夜没有哥哥,宝贝可怎么睡得着呢?” 这句话倒是又让她想起了那些梦。 勉强抬起手看向戒指: “你这戒指擅自干扰我的梦境,一点也不礼貌。” 戴戒指的手被覆上,指缝被插入。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没什么。” 她红着脸说。 “你说——”看来哥哥终于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他单手搂着她坏笑道:“我就说。” 魔女沉默地被冲撞了一会儿,怒道:“你都送我了,为什么不说清楚这是什么啊?而且……”她看向男人的手:“就只有我有。”如果是婚戒,应该有一对的吧。 “当然只有你有了。”哥哥抱得很紧,一面发出闷哼,一面说,“这戒指……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喜欢吗?这里……这样弄舒服吗?” 她十分得趣地说:“嗯,这样,这样很有感觉……慢、慢点,哥哥……酸酸的,好里面,呜、哥哥……戒指到底呜呜!” 哥哥把食指塞到了她嘴里,顶开口腔之后又放了两根手指进去给她舔,简单粗暴地消灭了她的问题:“专心点。收起好奇心,哥哥没有告诉你的事情,就不要问。你是好孩子吧?哥哥只疼好孩子。” 意识几乎都要被剧烈的动作击散。 “要不然,就这样做到天亮?让我好好爱你……”哥哥朝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她非常用力地咬了他一口。 “不许这样……”她用舌头推出最长的那根手指,颤声道:“别动我耳朵!” 眼看着手指又要填进来,她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扭过头急迫地说道:“那个,摸摸我下面,我要。” 所以手指成功被引到了下体,哥哥听话地爱抚起她湿腻的花瓣与阴蒂,手法极端轻佻色情,跟回到了主场一样,毫不客气地掀起新一轮刺激,导致魔女好长一段时间都只顾得上战栗,沉浸在狂风暴雨般的快感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吃手指,起码还能咬他…… 所以稍稍缓过来的时候,她有些胆怯地问道:“哥哥,你想咬我吗?” “嗯。我想咬。”他承认了:“是那种很不好的咬。” 果然被残暴的恶龙视为盘中餐了。烦恼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他的语气有些阴森:“——就算抛开外界因素,我本来也想这样做。再加上最近有个声音一直在跟我说,我应该吃掉你,收回原本属于我的全部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圆满呢。冥冥之中好像不管受到什么阻碍,我都应该这样做才对。要不我说这段时间很危险呢?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 “说这个的时候可以不要……插这么用力吗?” “就得这样才行。”哥哥有些凶恶地对她说,“我曾受制于人……被逐出现世千万遍。也曾不择手段,焚毁过万千生灵。无可置疑我已永堕黑暗,但以此戒为证……” ——就算是这样于世不容的我,也想要永远留住你。不惜一切,不辞万难,无论最后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 魔女已然失神,潜意识里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依恋与恐慌、畏惧与仰慕杂糅一气,无法言说的情愫堵在胸腔,让她非常想要抓住什么。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脸被转回去,非常热烈地深吻,上下都被搅得七荤八素的。浅处是黏腻,深处是炽热。 然后因为最原始的快乐失去一切力量。 “嗯?这是怎么回事?” 脸依然落在男人手心,水雾迷蒙的眼眸不得已对上他的,正在迷茫中,只听男人又疑惑地说道:“眼睛烧起来了呢,非常闪亮的魔法,被动施放的魔女技能吗?能看到我原本的脸,还有什么,爱心?触发条件是什么?啊,高潮次数?操,好色。” “你在说什么呢?”她晕乎乎轻飘飘地眨了眨眼,看不太清东西,好像到处都是粉色的。 啥玩意眼睛里有爱心的。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奇怪的甜味,某种非常粘稠的不可见的东西氤氲包围着她,像是摔进了糖浆里。 “真厉害,就连我也有些抵抗不了。”男人难耐地喘着粗气,前一秒因为观测魔法慢下来的动作又追了回去:“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差劲了,不能被别人看到。真烦人,要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我一定要杀了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部……全部。” 第52章她 醒来的时候,窗外过于明媚的阳光让柯克美洛蒂紧锁眉头。 随后她干的第一件事是把手伸到被子里,用力按住两腿之间。 脸重重地埋进枕头,长发缭乱,散在床上。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骂了一声。 与外表的平静截然相反,黑暗中蹂躏下体的动作极其暴躁。于是她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粗鲁地弄过她,因为她那儿无比娇弱随便摸摸都不行,光是贴上去都会叫痛。一想到她,无处发泄的心情就更加深重,自慰的手法亦越发狠辣。不屑讲究技巧,只有混乱和力道。 身体的空虚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跟快速跳动的心一样,一起痛苦又吵闹地鼓动颤抖了起来。触碰自己下面的时候,就仿佛是直接按在了心上。 这就是祂,就算是切换成女性,也能心理毫无障碍地自摸。而且本身就对这种事情了如指掌,怎么爽怎么快怎么来,毕竟家里有个需要祂关爱的恶魔小萝莉——非常非常需要关爱的那种。 如今她身心都是女性。 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就算反过来,小恶魔是男孩,她想她的爱也不会改变。 那样的话,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最近以女体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就容易想到那些东西。 她会毫不犹豫地舔小恶魔的阴茎,如果他害羞,她就用丝带系上他的眼睛。 如果他想要上她,她就会主动掰开自己的腿。 依偎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还是她在下面,他扭捏地坐在她腿上靠在她怀里,红着脸任她揉捏睾丸和肉柱,搂着她喘息。 搂着她? 对,她现在就想要这个。快来用力搂着她吧…… 如果是她坐他腿上也很不错,她会主动去夹蹭他的性器,让他舒服到没办法专心做手里的事。 就像小恶魔以前做的那样,她总是夺走他的注意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压着她亲热。说到亲热,不得不说插进去的感觉真是爽快。虽说这身体现在想要的是被插。 真矛盾,明明是想被深入,脑海里翻腾的画面却是自己深入她的模样。一想到那些事,此刻并不存在的性器官仿佛都跟着激动了起来。 不管什么身体,什么性别,什么身份,只要能与她缠绵……怎样都无所谓。 性别是随便选的,因为小恶魔以前说过喜欢他,她望向他的眼神简直是一见钟情。所以只好一直保持着男性的姿态,以她喜欢的模样待在她身边。 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所以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都维持着人形,极少换回本体。 外表相似的话,看上去应该也会更加亲切,应该就更能同她亲近,更像个‘哥哥’,好陪伴她亲密无间地一起长大。 她现在变成了女性,而小恶魔似乎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这张脸这个身体……这样喜欢,不如现在就来她身边,代替这只手……还叫她姐姐呢,干脆就一边叫姐姐一边跟她做……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她下面的味道,虽然比男性的好一点,但是……小恶魔其实很保守,从来不碰身为女性的、她自己的体液。不清楚她愿意做到哪一步,说不定看到这样的‘哥哥’,就连接吻都不想要了。 如果他像个女人那样哭泣,她会理睬他吗? 太刺激了,她一定会勾引她诱惑她让她堕落不堪欲罢不能的。 两三分钟之后,柯克美洛蒂就松手了,仰面躺好,胡思乱想一扫而空。眼神空洞而懈怠,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倒映着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画面,鲜血淋漓的画面——闭着眼的单薄少女已经完全不省人事,而他跪坐在她身边,也保持着这样的血色眼眸,怔怔地看着满手热血,徒劳地浏览回忆。 伸出手,却什么都摸不到,眼前苍白的幻影变得遥不可及。 如果只是简单的性欲,像刚才那样就能解决了。但是她现在依然非常饥渴,非常想要重现这一幕,极度渴望再度得到这些血。她说过要保护她,可没想到这世上最危险的,原来是自己。 脑子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她就会看看这些东西。这样她就不会疯了一样地想去找她了。不断重复,不断回放。将所有的挣扎与逝去看在眼里,一次次凝望那双在血泊中垂下的手。当然她也会看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最近换上新装打扮成人类模样的小魔女,她全都用眼睛无声无息地保存下来了。 跟变态跟踪狂没有任何区别,她的大脑就是那面贴满梦中情人照片的墙。 他是说过想要杀了她,但是从来没有真的做过,论迹不论心,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得起她,值得成为一个被爱的对象,就算所有人都恨他,他也一定要得到她的爱。 可是那一天现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必须做到这一步。因为那天就做到了这一步。所谓不死之身,也是有尽头和限度的,更遑论他会让这种能力失效,直接掠夺生命本源。只差一点她就永远凋零了,正如那些被他践踏过的诸神与蝼蚁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在了最后一步,明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竟还是留了她一命。 如今,他已经没有再去找她的勇气了。 也不会再悄悄打探她的消息。 亲眼见到的话,只是分化留下的伤痕就已经打乱了他的心和计划。一想到才刚分开,她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弄得这样乱糟糟的,他就没忍住去找了她。他要她来见自己,她竟然真的来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危机。 他太冲动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其实现在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在边上碍手碍脚。 那时候她没有反抗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给了她力量,虽然她还没有完全理解,但她很快就会发现这是足以对抗他的力量,几乎跟他旗鼓相当。全力以赴的话,说不定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那个戒指,其实是他的一只角。 就像暴雨下的茅屋,很容易就会被水渗透一样,正因为承载了太多灵魂和魔力,所以记忆才会渗入她的梦境。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梦到了些什么——肯定都是关于他的过去。 当然,现在只是先借给她,有一天他会收回去的。等到能够再次相见的那一天,他就会拿回来。那时候她说不定会拥有更贵重的新戒指,谁知道呢? 他不在的日子……他不敢奢求她会永远爱他,但是如果她不再爱他了,他就收回现在这一切。 唯独只是不会杀了她,如今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杀死她。 那就采用曾经放弃过的那个方案,把她永远关在影子里吧。 反正他终归不是什么好人。 作者的话:如果诸位爱我的话,请一定要让我知道,我非常非常需要鼓励 第53章魔王【死亡】【微微微】 魔王【死亡】,真名特别长一串,假名安神曲。 实际年龄一千六百零一岁,外表年龄永远十五。 人形身高一米六,真身五十米七八九,种族魔鬼。 一见到魔女,【死亡】就认出了她。 “命定之人,我已经当了一百年高中生了,你终于来了。” 某半封闭式高中食堂,饭香四溢,人声鼎沸。 边上那小少年面前的餐盘里还有一大碗饭菜。 魔女刚坐下,曲指微微顶了顶墨镜,扫了一眼身边那个吃饭吃一半,开口对自己说话的小少年。此人卷毛白皮,穿着水手服戴着海军帽,相貌清秀,处处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稚气感。 “死亡,我欣赏你的勇气和坦率。”她自然地靠在硬邦邦的塑料椅背上,“不错,我就是前来挑战你的见习魔女,魔王永生花,真名纸夭黧。” 小少年冲她举起了金属勺:“你好纸夭黧,但是在正式谈话之前,能请你先去换一件衣服吗?” 魔女翘起一条腿:“这一身有什么问题吗?” 亏她还特意换上魔女礼装,以示尊重。 小少年一脸烦恼的说:“太招摇了……你就是这样直接大摇大摆进学校的么?不知道的以为特么凡尔赛公主来民间了。” 魔女跟着他烦恼的视线扫了四周一圈。 他们这一桌挤满了激动的中学生,差不多是整个餐厅的聚光灯中心,一顿饭吃得跟记者招待会一样热闹。 “死亡,看来你在人间实在是待了太久了,竟然会将这些凡人放在眼里。”魔女不屑地抚弄发梢。 她就是直接闯进这个中学的,所有试图阻拦她的凡人,在与她对视的瞬间,就会完全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转头走开。 “总之,如果你不肯改变行装的话,本人拒绝与你对话。”小少年噘着嘴说,并且将饭碗往边上挪了挪,试图跟她划清界限。 魔女深吸一口气,忍了忍道:“我没有别的衣服了,来得比较匆忙。” 小少年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记下了她的身材,然后飞快地扫了一圈人群,锁定了一个差不多的女孩子:“看到那个戴眼镜的了吗?跟她要一件。” 她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跟自己个头差不多高。 就在对视的一刹那,她发现少女眼神变得异常呆滞,丢下餐具,起身走开了。 魔女转头,见死亡也盯着那个女孩,食指在空中简单地笔画了两下。 能嗅到淡淡的魔力的味道。 “去啊。”小少年收回手冲魔女说。 这是他的能力吗? 魔女只好追上那个少女,跟着她走出了食堂。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蓝白色衬衫小格裙,方形衣领下是交叉的蝴蝶结领带,发型也改成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小少年撞见她的刹那,立刻紧紧皱起了眉头:“你不能穿成这样,还头戴墨镜脚踩恨天高啊?” 她冷哼了一声,信步穿过人群来到了他身边,像是故意展示一样,缓缓抬起一条腿,微微停顿,然后猛地一脚踩在了他的座椅上,在一片咋咋呼呼的惊呼声中用胳膊肘悠然抵上膝盖,低头望向他说道:“鞋尺码不对,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这才七厘米而已。堂堂魔王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了,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可是你比之前看起来还要恶心了……而且能不能不要随便踩别人的座位。这个给你。” 魔女从他手上接过了一张——校园卡。 “什么意思?”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夹住卡,看见上面的名字是安神曲。 小少年双头托着下巴,无比严肃地问:“吃了吗?” 她摇头:“我过来要一上午,刚下车,什么也没吃。” “这顿请你了。在这里光说话不吃饭很奇怪,我校的招牌是梅菜扣肉,你不会失望的。” 她毕恭毕敬地收回腿,换了表情。 鞠躬:“谢谢,你真是慷慨的魔王。但是我不喜欢太咸的。” “只是建议,你选你喜欢的就好。卡里有钱,刷卡买单。不要插队,拿着我的校园卡,被抓到了说不清我俩关系。” “别担心,我是魔女,没有人能抓到我。”她信心满满地出发去打饭了。 于是片刻后,两位魔王就穿着校服坐在一起吃午饭了。她选了清真食堂区的小炒黄牛肉。 “你在哪里念书?”说完,小少年舀了一勺饭,送进嘴里。 “03魔法学园。”她态度好极了。 “大学啊?真爽。不像我,在这个破高中坐牢。” “谁让你这个老东西只有十五岁呢。”魔女调侃了一句,立刻谈起正事:“所以,我们约在哪里?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等你放学。反正我还有一点时间。”应该来得及赶在周一之前返校。 “吃完饭就行,这个逼学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外表柔弱的小少年非常暴躁地说。 “好。”她说。 “先说好,你是我的命定之人,最后的结果,老朽一定会让你赢。但是想要得到这个结果,你必须凭真本事打败我。并且在挑战我之前,你还需要陪老朽做一件事才行。” 魔女犹豫道:“你说我是,你的命定之人?” 小少年一顿,扭头对她对视。 “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跟我一个年纪。在深渊。” “如果你已经待在这里一百年了的话……” “这只是对于我来说是一百年。龙修改了我的时间线。” “你是说我哥哥?” “不错。看来你都忘记了,我们曾有一面之缘。那一年老朽和另外几位魔王听说深渊来了条恶龙,所以登门挑战,龙嘛你知道的,大家都想吃。结果全被揍了一顿关起来了。” “你哥几个,没被当场杀掉吗?”魔女不解。 小少年用那种很无语很烦躁的眼神看了她一下:“还不如直接杀掉呢,龙把我们归到了“魔王级恶魔实验品”那一栏,剩下几个都被虐杀了,活活折磨致死。我本来都打算自尽了,谁知你突然出现,支走那个神经病救了我一命。为了省事,龙直接把我丢到了一百年前的人间,并下了非死不得出的咒令。所以说是你间接制造了这一百年,如今也将由你亲手了结这段孽缘,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魔女试图回忆:“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见过太多魔王了。” 小少年看了看四周,然后忽然凑近,用指尖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又立刻收回手:“好了,你现在想起来了。” “啊……?” 一段晦暗的画面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她记起来了。 那是一个夜晚。 她睡不着,因为受不了发情期的空虚寂寞冷,所以违反了哥哥定下的‘小恶魔晚上十点以后不能出卧室门’的规定,出去找他。 刚来到那个唯一发着红光的房间门口,哥哥就出现了。 他有些慌张地闪到门口,试图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往里面看。 但是呢,她那时候其实比哥哥还要高一点,所以他根本就挡不住她。 然后跟房间里那个没有腿的小少年成功对视了。 “人类?”她心想。 肯定不是,是人形的魔王吧。她立刻反应过来。 皮肤好白。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就已经是魔王了吗?好厉害。虽然已经被肢解得只剩上半身了。 视线被中断了,因为哥哥直接带上了门。 “回去睡觉。”哥哥站在她面前,指了指回去的路,用冷冰冰的强势掩盖了慌乱。 这条步入青春期的恶龙也开始试图挽救个人形象了。他会打扮得很俊美,礼仪周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 做那些过于丧心病狂的事情的时候,也不希望被她看到。会偷偷干。 该杀的人还是要杀,但是该斯文的时候还是要斯文,该藏就藏,该躲就躲。 她才不这样就回去,就是来找他的。 伸出手指点上他的指尖,然后攀附上去,与他掌心相贴,近距离传达自己的体温与心跳的节奏。 好让他知道她怎么了。 “你也来。”她说。不动声色地撒娇。 哥哥的视线落在二人并靠在一起的手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既没有收回手也没有新的动作,保持着与她宛如击掌一般的姿势,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好,你先回去。” ——也没有以前那么啰嗦了,话风变得精简起来。 门外的对话声传到室内,苍白的少年整颗心又紧了紧,预备自尽的念头再度蠢蠢欲动。决定了,龙一回头,他就自尽。 “不行。现在就要。”门外再度传来小女孩肆无忌惮的撒娇声。 濒临死亡的【死亡】的心又跟着悬到了嗓子眼。不会吧,难道还有回转的余地? 纸夭黧往前一动,主动将五指交插,紧紧握住了哥哥的,然后直接像这样拽着他往回走。 两下轻轻的脚步声,简直让室内的【死亡】如沐春风。 太强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 从气息上判断,是很弱小的小恶魔。放在以前,他都不屑于正眼看那种。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牢牢记住了这个气味。 天使一般的气味。 “等一下……”哥哥轻轻拉了一下牵在一起的手,另一只手依然拽在门把手上。 “快点。” 室外的小女孩居然直接打断了龙没说完的话,根本就不听他解释。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砸进了【死亡】此时有些脆弱的心里。 干得好,胡搅蛮缠的小恶魔。 如果说这一刻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端恐怖的夺命信号,那个小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相反的美好讯息。至少对于【死亡】来说是这样的。 “知道。” 门外传来非常无奈的嗓音。 龙再次将门拉开了一小条缝隙,对着里面看了一眼,像是检查一样,然后就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随她离去了。 实际上,他也就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室内的魔王一眼。 仅凭那一个眼神,就激活了数个连接在一起的组合魔法,一套将半死不活的魔王【死亡】打包带走,传到了遥远的异世界。 像这种不知死活主动送上门的蠢货,来不及彻底抹除,那就放逐万万里之外,加以监禁。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死亡】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穿着水手服坐在凡间高中教室里,腿也回来了,但力量被压到了十级。 魔女这下完全回想起来了。 那天回到卧室后,她还为此被哥哥惩罚了一番,最后哭着睡着了,眼睛被蒙着,手靠在一起,手腕相贴,被他的尾巴绞住。 倒三角形的尾尖还湿湿的,因为他之前把尾巴末端挤进了她腿心浅戳。 年纪变大,玩的也更大了。 进去之后尾尖就变成了黑色的蛇头,一边探一边吐着信子,在她体内制造了一团团冷气,到处乱舔。 现在想想还头皮发麻。 “原来如此。”魔女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望向小少年,眼神微变:“那天我还被龙折磨了一番。” 小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娇媚的相貌,成熟的身躯:“总觉得……你所说的折磨和我说的应该不是一回事。” 魔女立刻转移了话题:“这一百年,你过得如何?” “生不如死,”小少年握紧了饭勺,“你是不知道凡间的高中牲……!” 作者的话:今天哥哥也活在回忆中 第54章魔鬼和魔女 魔女怎么也没想到作为魔王,【死亡】提的要求竟然是陪他打游戏。 “很奇怪吗?你不会以为老夫高中一百年都在老老实实刷题吧?这家是我最喜欢的电竞馆,倘若在游戏中都无法胜过老朽,你还有何颜面向我发起现世的挑战?这次输了的话,你这小丫头就明年再来吧。上次见面,你才刚刚十级,果然有个厉害的哥哥就是不一样,一转眼竟比老夫等级还高了。但在老朽眼里,你这种孩子依然只是温室里最娇弱的花朵而已,如若以为凭借等级就能战胜我,就有些幼稚了。不能向恶龙报仇,欺负一下他妹妹,我还是做得到的。” 说完,小少年一脸傲慢地用魔法让电竞馆前台给自己开了卡。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很快馆内就传来系统的播报声:玩家安神曲已经成功激活账号,余额六百六十六金币。 “你已经成年了吧?要我帮你激活吗?”小少年回头问魔女。凡间规定未成年儿童不能进入电竞馆。 但魔鬼最为擅长的,就是钻空子,破坏规则。 “额,我确实已经满十八了……”魔女恍恍惚惚地说完,又是一惊,她这么快就已经接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这死小孩不会给她下了什么精神控制术吧? “喂,先说好,正式交手之前,不许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把你那些魔鬼的伎俩收好。”她指着小少年的鼻尖理直气壮地警告道,语气不善。 小少年赏了她一个白眼:“老夫还不屑于对你这种一百岁都不到的小萝卜丁使那些手段。” 明明你自己看起来更像小萝卜丁…… 魔女稍稍放心了一些,像这种年纪比较大的高等恶魔一般都不会说谎。等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恶魔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会自带魔法约束力,仿佛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不可见的存在的监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誓言更不能随便立。 那些所谓的存在其实就是更加强大的恶魔。比如叔叔这种——所以只要魔女呼唤她的真名,她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并加以回应。 总而言之,面前这位魔王对她的态度其实非常好,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至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敌意,说是彬彬有礼都不为过。能够顺利杀掉他就最好不过了,这样她手头上就还有完整的两次保命机会,刚好可以留给后面两位魔王。 魔女内心忽然蹦出了一个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黑暗念想:要是所有魔王都能跟哥哥一样束手就擒乖乖自杀就完美了。可惜她只有一个哥哥,这世上只有他会那样对她。 她决定完成【死亡】提出的这个奇怪要求。 刚想对前台报伪造的身份证号码,一丝促狭的表情闪过眼底,她撩了撩长辫,凑近魔王死亡。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帮我激活一下。我没网费了。”她超小声地说。 小少年挑眉与她对视,抬手就往前台脸上再度甩了一个魔法。很快系统提示声再次响起:纸夭黧账号激活,余额同样是六百六十六。 “没有网费是什么鬼?你这种来自凡尔赛宫的小公主难道还缺钱吗?”他嘲笑道。 魔女高傲的漂亮脸蛋上出现了窘迫:“这次来凡间比较仓促……”再加上负责给她钱的叔叔正在闭关修炼,而且这女人一直推崇的是年轻人要自力更生,讲究艰苦奋斗精神。 “看来龙对你也不怎么样嘛。”小少年讥讽道,“甚至今天也没跟来,让你孤身作战,不是吗。” 她心中一动。 “愚蠢的死亡,我哥哥就在这里。这只是一场游戏,是我让他不要插手的。你难道感觉不到他就在凡间吗?”她不慌不忙地说,脸上露出大方而自信的微笑。 不能暴露她跟哥哥分开这件事。 说不定死亡一直到现在都这么老实,就是因为顾忌到她那个变态哥哥。 果然小少年迅速沉下脸,也不对她惺惺作态地假笑了,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啐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竞馆内部。 百年不散的心理阴影?那一晚哥哥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说起来,哥哥真的很擅长给人留下难忘的夜晚。 就像前两天一样。 虽然她那天提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而且也依然不打算见她,好像是毫无意义毫无进展的一夜,但醒来之后她奇迹般地感觉好多了。那些寂寞的心事全都消失了。 那之后她就处于一种底气十足莫名安心的状态,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无所谓,就算再来三个魔王,她也不在怕的了。 不管怎么说,哥哥确实也在凡间。 这个事实足以驱散一切梦魇与阴影。 伸出手,虽然什么也牵不到,但总觉得哥哥实际上已经有所回应。 两位魔王没走两步,就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对不起,未成年不能进入……” 魔鬼刚想动作,魔女就抢先抬了抬墨镜,无声无息地送过去一记眼神。 那人挠着头转身走开了。 “你这能力真方便。”小少年感叹道:“我俩联手,凡间就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了,想玩什么玩什么。”他以前可是被拦腰抱住丢出电竞馆过。 “谁要跟你这种老怪物玩……”魔女不满地抱怨道。 开机后,小少年戴上耳机,瘦弱的身躯完全陷入了电竞沙发。 然后余光瞥见魔女正一脸犹豫地站在旁边。 “开机键在那儿,红色按钮。”他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魔女找到了按钮,激活了这台光脑,吐槽道:“原来不同电竞馆还不一样的吗?” 同样瘦弱的身躯也陷入了沙发。坐下的刹那,她脑海中莫名想到了另一个身影。 具体相貌没关注过,不甚清楚,只记得他是个男生,手握着散发寒意的剑…… 今天没有跟那家伙坐在一起打游戏呢,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这一周他每次找她玩,她都假装有事推辞了。虽然一共也没找几次。 忽然见不到了,却会主动想起。 她问隔壁的小少年想玩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死塔啊。说得好像你会其他游戏一样,而且既然是要比试,就只有这游戏能做到了吧?上线后直接进竞技场,来PK。” 第55章我草好漂亮 上线后—— “臭老头,你能讲点理吗?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拉上不相干的旁人?” 小少年毫无退意地反驳:“小丫头,老夫好歹也是一千岁多岁的魔王,手下怎么可能没点虾兵蟹将、左膀右臂什么的。你到底是怎么想象魔王之间的战斗的?” “但是——我们不是在打游戏吗?” “所以你也去找个队友啊?2V2,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是看你年纪小,没人脉,我就选团战了。” 竞技场内,纸夭黧面前站着一人一兽。 小少年背后的魔兽是一只九头冰火恶犬,连最基本的人形都没有维持,足有三层楼高,光獠牙就有三个他长。 三十六级,是他幸存的使魔中等级最高的那个。 “嫣红级的恶魔,你也太不要脸了。你要我去哪里找个三十级的凡人队友啊?”魔女不管不顾地揪住小少年的衣领吼道。这什么2V2也太不公平了,凡人最高也只有十级。 难怪要在游戏里比试,这死小孩还准备了这一手—— 他竟然直接将深渊中的恶魔投影过来了。 按理说,不死塔是只有在零壹壤才能进入的异世界。肯定是他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虽然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魔女无从得知。 反正魔鬼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做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偷偷摸摸地作弊,修改世界法则,改变自己所处的世界。等级越高,能篡改的法则就越强大。 理论上最厉害的魔鬼可以抬抬手让宇宙开满鲜花。 或者把深渊变成充满阳光的地方。 虽然目前她还并没有见到过这么离谱的魔鬼就是了。 恶魔在旁边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虎视眈眈,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 小少年把自己的衣领从愤怒的魔女手下救了出来,一边整理一边奚落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哥哥那个疯子杀光了我所有高级使魔,我连极夜级的使魔都能给你弄出来。你就知足吧。” 嫣红级是指三十级以上的恶魔,而极夜级则要五十级往上了,其强大几乎难以用语言形容。 魔女气急败坏地说:“你还得意起来了?我家的看门狗还都是魔王级的呢!这不公平,既然你要2V2,凭什么只有你可以叫外援?我也要求呼唤留守深渊的仆从。” 小少年有恃无恐地摸了摸身侧的使魔说道:“那你倒是呼唤啊?” “我……不会那样的召唤魔法。我又不是魔鬼。”魔女的声音小了一分。 倒是能够叫来叔叔。但是她莫名不想把这样救命的机会浪费在这家伙身上。 “那不就得了,生死有命,各凭本事。”小少年气焰嚣张地说:“而且你高我四级呢,像我们这种魔王,每一级之间都隔着一道生死天堑,这四级完全足够你对付这条小狗了。” 这家伙前一刻还在说‘就算你等级比我高也不是我的对手’,这时候又开始唯等级论了。 见魔女一脸不忿,他索性问道:“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回去睡午觉了,明年再来,也不是不行。” “不行。”魔女猛然抬头,眼中写满震惊:“我等不到明年了。” 越快杀光魔王,应该就能越早见到哥哥了吧?绝对不能在这里退缩。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奇怪,她不是想躲开哥哥来着吗? 但是再等整整一年……也太疯狂了。他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哥哥应该也在等她吧? 那家伙这么黏人,暂时分开一下还行,一年——绝对不行。 他本来就已经疯得不行了,没有她,他会坏得更快的。谁知道一年后他会升级成什么超级大变态。 但是,魔女接着又想到,他们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一起,以后迟早也是要分开的,各自成家什么的,那之后哥哥应该就不需要她守着了。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觉得还是不要分开这么久为好。 啊,婚约吗?那种事情无所谓了,既然手上的戒指并不是订婚戒指,说明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就算他们之间真有婚约,她也不在乎。 天底下就没有重视婚约的恶魔,她也不例外,真结婚了,也可以随时解约离婚,什么都束缚不了她。 所以她打开了‘塔’,点开置顶的01公会群,寻找队友准备迎战。 “救命,有没有好哥哥来打竞技场的?2V2!” 随便叫一个凡人来凑数吧,反正在这里被杀了也能复活。 同时对面前的小少年说道:“臭老头,你把你的使魔变成人吧?别吓到我队友了。” “小事情,如你所愿。”小少年见她同意了约战,也很爽快,立刻就施咒把九头犬变成了人类男子。 庞大的魔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脖子上戴着项圈的高个男人,沉默地怒视除了主人之外的所有人。就是那种一看就很像疯狗的家伙。 “要是输了,我天天来烦你。我等不了一年。”她瞪了他一眼。 “不行。”他摇头,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这种程度都赢不了的话,现实中你没胜算,回去练一年再来。你曾救我一命,我不会让你死在我手里,所以你必须通过考验才能挑战我。一旦开战,我是不会留情的。在我的场次里,虽然只能使用系统发的武器和常规魔法,但我们都会恢复原本的实力,小狗三十六级,我六十二——你六十六级以及你的凡人队友。输了的话,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打车回家,不高兴就找你哥哥哭,别再来烦我。高中生也是很忙的。” 魔女忍不住惊讶地问:“我能使用原本的力量?” 果然还是不太习惯跟魔鬼打交道。 随便改规则什么的,感觉也太爽了,会上瘾的吧。 “不然还有什么打的必要。”小少年问道:“你找到队友了吗?” “我看看啊。” 魔女切换到群聊界面,然后脸色一僵。 今天虽是周六,可01的学生这天居然不放假,依然要补课。 【小妹妹,你知道现在是我们上课的时间吧?我们周末也要补课的!】 回复都是诸如此类的。 “果然,这帮家伙就没有一次派得上用场。”她眼前一黑。 只好继续哀求道:“求求来个人凑数吧,真的求求了!!挂机也行!谁周末还上课啊,翘课吧同学们!” 【不行不行,这真来不了。旷课的话,抓到了就是记过然后很可能会影响毕业,万一不能进圣殿联盟这辈子就完蛋了!我不想老死在这个低魔世界啊!】 她病急乱投医,直接艾特了群主柯克美洛蒂。 “姐姐,帮帮我呜呜呜。” 然而,却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倒是有跟她一个班的群友说道:“你的会长姐姐正在台上做presentation呢,下一个就是我们组了,今天不要想我们上游戏了。” 附加一张偷拍的照片。 “我操,好漂亮。”她被这张照片秀出了脏话。白衬衫制服姐姐,绝了。 保存。 魔王死亡:你到底打不打…… 第56章小兔崽子 凡间最优秀的魔法学院,代号01,全名乌迪伦高级魔法学校,又有别名‘零壹壤皇家男子学院’,实行大小周制度。 这一周上六天课,下一周五天课,轮着来。 原本对于关青月来说,这只是又要多上一天课的平凡的一天而已。 直到塔账号上忽然收到一条私聊。 “轻尘,你有空吗?我跟人pk,还差一个队友。” 来自唯一的特别关心,备注为【万恶之源】的她。 折轻尘——是他的小号。 直到今天,他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做这种事。 大号屡屡碰壁,真人无话可说,所以背地里建了个小号,用新的身份重新接近她。 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认为这种行为简直有点卑鄙无耻,这份心机,这份狡猾,这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与记忆中那个光明磊落的自己完全背道而驰。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也可能知道…… 但是还从来没有细想过,也不愿意深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已经做了整整一周了。 事情还不是很明朗,姑且就当做是,消遣吧。 十分难得,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竟主动找他说话了。 当然,是对‘折轻尘’说话,不是对他关青月。 不过不管哪个都一样。 他拒绝了她的请求:“抱歉,我还有课,暂时走不开。” pk的话,这个号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 切回大号,等了几秒才发了条消息过去:“学妹,打本吗?” 对面秒回了,而且是条语音消息。 “来来来!先来帮我一个忙行不行?竞技场2V2,凑个人头,不要拒绝我,我在这给你跪下了。” 是那种非常娇俏活泼顾盼神飞的语调,几乎能想象出真人明艳的模样。 上课铃刚响没多久,但是—— 所以说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 当关青月来到竞技场的时候,魔女和死亡正坐在虚拟座椅上一起聊天。九头犬屈膝跪坐在一旁。 “你看起来这么老实,为什么会上魔女的悬赏令?”魔女手腕撑着膝盖,脚一晃一晃的。 她想起这其实一个悬赏任务来着。 所以上面的恶魔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少都犯了什么事。 小少年十分不屑地说:“少见多怪,能成为魔王的,谁没上过几回悬赏?哦,你这种凡尔赛小公主除外。我为你感到羞耻,这年头,没上过悬赏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魔王。” 这一席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就连没有接触过悬赏令的魔女都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些掉份儿了。 “……那我哥哥呢?”她想到某坏事做尽的恶龙。 什么脏活他都干完了,哪还有她什么事。 “信我,悬赏你哥的通缉令,没有个一万张,也绝对有九千九。而且他的脑袋,肯定比你要追杀的三位魔王加起来还要值钱。像那种疯子……”小少年说得十分来劲。 “咳咳。” 魔女和魔鬼一起抬头望向面前的人类少年。 六目相对。 关青月脸上的震惊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是一闪即逝的。 震惊是因为两位魔王统一的幼齿着装,如果没进错房间的话,他会以为这是一对卿卿我我窃窃私语的小情侣。 但是他同时也注意到了敌我双方令人难以忽视的恐怖实力。 在场的三位,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虽然看起来都很年轻,十分年轻……但不容轻视。 “学长好。”看到他,魔女脸上还是有一些尴尬的神色,但还是礼貌地站起身向他问好了:“谢谢学长能来。”然后不悦地回眸瞥了一眼依然瘫在座椅上的小少年,说道:“那家伙就是我们的对手,是个不容小觑的劲敌。”再指了指地上的男人:“那是一条狗,也很难缠。” “你们……”关青月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量,还是忍不住十分在意地问道:“你怎么打扮成了这样?” 这是什么心情,后悔?还是遗憾?还是失望? 他想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不是特别好。 “什么?”魔女不解。 这不是凡间的衣服吗?不能穿吗? 这时魔王死亡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快步来到两人身边,围着关青月转了一圈。 “不错嘛。从哪找来的宝贝?就算是人类,魔法天赋也称得上优秀了。如果不是在凡间,肯定大有可为。这一百年来,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个年纪就能突破至九级的人类。”他抬起手,点在关青月背后,探查了一番他的实力。 年纪大了,看到骨骼清奇的后生小辈就容易心动,惜才之心蠢蠢欲动,压都压不住。 “九级?区区凡人竟然升级这么快?”魔女也愕然道,这小子前几天不还是八级吗?说着也伸手,一掌按在他胸前,催动魔力想要一探究竟。 前后都被两位发言听起来十分中二的魔王按着的关青月,心情本就有些烦躁,瞬间变成了十分烦躁:“……俩小兔崽子。” 被赶开的两位魔王又坐在了座椅上。 “介绍一下,这是我01的大三学长,关青月,等会跟我一组。”魔女说道,又扭头对关青月说道:“然后他是安神曲,高一在读,但是不用怜惜他,逮到机会狠狠揍就完事。” 不等关青月回应,魔王死亡便立刻一脸娇羞地接话道:“我也介绍一下,那是我的小狗,没有名字。这位是纸夭黧,我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关青月一脸复杂地望着他俩:“跟未成年谈恋爱是犯法的。” 如果她能悬崖勒马…… 魔女回过神来,五雷轰顶,无比震惊地说:“别说这么恶心的事情。我跟这个水手服死变态是宿敌,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作为回应,“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脾气就这样。”魔王死亡耸肩。 第57章签订契约 简单的寒暄很快结束,四人正式进入了战斗位面。 还没开打,魔女倒先软软地跪跌在地。 视域内一片浓重的黑,只能勉强看见自己颤抖的手背,以及垂到地面的长辫。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使她异常烦躁,头痛欲裂,本能地试图寻找支撑。插进头发的手指非常用力叩住脑袋,想要止住脑子里的嗡嗡声。 就像骤然起身的贫血患者,天旋地转。 体内的魔力变成了乱流,不受控制地四下冲撞。 正如魔王死亡所说,在暗箱操作下,这个位面已经完全开放等级上限,在踏入场内的瞬间,所有人就恢复了原本真正的等级。 伴随着实力飙升到六十六级的,是堪比深渊强度的魔力网,宛如轰然倒塌的城墙压顶而来。 她身体一向不好,立刻起了反应。 “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关青月有些紧张的嗓音。 他跟着蹲下身,看她惨白着脸喘气,欲伸手,又觉得不妥,僵在原地。毕竟也不是她什么人,并没有这样关照她的资格。 她缓了缓,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这一幕被场地对面的对手尽收眼底。 “看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有个魔王的样子?说了明年再来。” 死亡没有急着立刻就攻过来,仍在十分绅士地观察情况,并最后一次试图劝退。 同时在心里想道,她果然还是记忆中那个虚弱的小少女。虽然不知道龙用了什么手段把她提到了魔王级,但她明显根本就没有适应这份力量。 她立刻反驳道:“少啰嗦,说了等不了一年了。” 虽然仍跪在地上,但忽然抬起头,将墨镜一摘,猩红色的眼眸紧紧盯住了死亡身后的项圈男。 丢了个魅惑过去,先解决杂鱼。 一个巨大的屏蔽法阵挡在了男人身前,随后旋转缩小,顷刻间凝聚眼眸,形成一层红色的光罩。 将魅惑隔绝在外。 “当着主人面勾引小狗,不好吧。” 这个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既然她不肯放弃,他也就不再心软。指尖点在她后脑勺:“我啊,杀过的魔女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你们会些什么招数,我都倒背如流了。更何况是你这种技能都没点满的见习魔女。” 实际上魔女只听到了前两个字,因为后面的声音都被巨大的轰鸣声遮盖了。 死亡用了宛如惊涛骇浪一般的魔法,汹涌而来的冰冷光束,伴随着难以直视的光芒,淹没了魔女与凡人。 魔女能感到这一击的威力,所以避其锋芒,躲开了。 像朵花瓣一般缓缓从天空飘落的时候,她恍惚了一瞬。 刚才,她没有丢下关青月,而是带上了他一起跑。 本来只是拉来凑数的凡人,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浪费魔法救他一命? 一定是因为,她需要他。 战斗的事情,就该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思索间,身侧黑翼腾飞,鸟影斑驳,这是哥哥某年某月某天送她的护身魔法【鸟群】。这些鸟会替她挡住袭击,并且自动追杀敌人。它们出现了,就说明地面的魔王正在乘胜追击。 还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丝毫不给喘息之机。 不管了,料他一时半会也突破不了鸟群。 “对不住了,学长,这场战斗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一定要赢。”她搂过身前的凡人男子,捧住他的脸,在他愕然的目光下,凑过去贴住了他的额头。 一股强大的魔力顺着额间灌入,笼罩二人。 意念顺着神识直接传入了关青云脑海: “请签订契约,成为我的使魔,为我而战。”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管今天来的是谁,她都要拿下这人。既然魔鬼有条狗,那么她也需要。 这是一件很简单而且理所当然的事。整整五十多的等级差,世上根本没有凡人能够反抗她,对方的个人意志会被瞬间瓦解,只能被迫成为她的使魔,听从她的号令,为她办事。 随便拉个人来应该都比现在的她会打架,更何况是赢过她的关青云,今天来的是他,简直是再好不过。 不。她忽然改主意了,如果是这等高手,或许不应该单纯当条狗使唤,有些屈才了。 使魔契约顺利签订了,松开凡人脸上的手。 但是—— “你对我做了什么?”额间刻上使魔烙印的男孩向她质问道,清俊的脸上写着错乱与慌张。 他怎么还有自我意识? 不是应该丧失理智,被转化成只会战斗的疯狗了吗? 既然还有意识,又怎么会跟她签订契约,甘愿沦为使魔? 没时间细想,魔女直视他的双眸,为了保险起见再施展了一遍魅惑术,然后无情地撤回他身上的飞行魔法,将他丢向地面。 同时用神识冷酷地下令道:“凡人,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会借给你我的力量,而你需要替我消灭地上的恶魔。你无需思考,也不必犹豫,请全心全意地想着我,为我疯狂吧。” 透过鸟群,似乎还能看见这凡人正无言地盯着自己。 怎么连眼神都还维持着冷静清明? 好奇怪一凡人。难道是她初次施展这种魔法,中间出了什么纰漏? 不管了。 一落地,看他立刻就迎敌而上了。 可能出了点小问题,大的方向应该没错。 有高手出面,至于她自己,就不掺和这种战斗了。 魔女远远地躲在天空,在哥哥的魔法保护下,蜷缩在鸟群之中,像是下棋一样信手比划,远程给新使魔施加各类增益魔法和护身魔法。 关青云下场后,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像是曾经跟她单挑一样从容且犀利,将死亡的使魔逼得节节败退。 魔女权衡过后,一股脑将手头的魔法全部都丢到了他身上,一个没给自己留。之所以要签订主仆契约,也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互相共享并转移力量。 “你这使魔是不是来的太草率了点?” 魔王死亡用神识与她沟通。 “我一定要赢你!”她回复:“不要小看这个凡人,他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没发现恢复实力之后他都不怕我们的吗?这人肯定不一般,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有,你跟他打就行了,别打我的主意,这是我哥哥的魔法,你解不开的!” “……天下竟然有你这么糟糕的主人,老夫算是开眼了。” 魔王死亡很快就顾不上跟魔女闲聊了,因为关青云已经解决了九头犬,将目标锁定在了他身上。 再次面对这个凡人,死亡能感觉到的就是深不可测。具体的等级不得而知,也就是说,这人此刻的等级已经在他之上。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竟然孤注一掷,将全部的力量都给了这个凡人,疯了吧。”就算身娇体弱,也不能这样逃避战斗啊? 大概五分钟后,其实并不是很擅长搏杀的死亡就被干掉了。关青月踩在他的海军帽上,一剑刺入他单薄的后背。系统宣布魔女方胜利。 魔女从天而降,喜出望外地对关青云说:“凡人,这是你打败的第二个魔王!你应该感到骄傲。” 她竟然真的打赢了死亡,不用再等一年了! 可是,下一刻,面前的男孩却把剑对准了她,厉声喝道: “你这妖女,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他脑子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低语声,体内的魔力强大到不可思议,但并没有任何畅快的感觉,有的只是拷上枷锁的束缚感。 那种束缚感,沉重得让他想要跪在地上,跪在她脚边。 不等魔女说话,他就把剑挪开了,用力插入地面,作为支撑,以防自己真的抵挡不住诱惑向她跪拜。 他其实隐隐约约知道使魔是什么意思,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接受,还是拒绝? 接受又会如何,拒绝又会怎样? ——根本来不及做过多思考,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是一个男孩极具威严的声音,且冷漠且狂妄,几乎像是强制性的命令一般,以压倒性的支配感操纵了他的心灵,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眼前这个小恶魔,仿佛他必须满足她提出的一切愿望才行。 然后他近乎盲目地接受了这个契约,尽管并不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 忽然有些后悔跟这种头顶犄角的恶魔打交道了,明知对方并非常人还要跟过来,简直是飞蛾扑火。 结果现在玩火自焚了。 他终于堕落成了恶魔的附属。 他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家族至亲,亲朋好友,想到了过去作为人类生活的二十余年,想到了寒冬酷暑与刀光剑影,此刻这一切似乎都离他远去了,变得飘渺如烟。 全部往事加起来,竟都不如眼前这个恶魔少女来得鲜明。 魔女欲言又止,然后笑道:“别这样,我们刚才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她还用魔法替他挡了好几招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关青月咬牙道,表情挣扎且充满痛苦。到头来,他竟然对她一无所知,就变成了这样。 逸散的魔力像是闪电一样不断从眼底逃出来,交错着发出刺眼的光。 过于庞大的魔力像是风暴一般蛰伏体内,而他的肉身竟然奇迹般地瞬间全部容下了这些力量,既没有崩裂也没有爆裂。就好像这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一样。他现在究竟有多少级?六十?还是七十? 此地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了常理,平凡的日常正在疯狂脱轨。 说实话,刚才杀掉的另外两只恶魔,虽然在旁人眼里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但实际上都不是他的对手,一切都过于易如反掌了。 这还是他吗? “哪有使魔凶主人的道理。”魔女不答,反而嘀咕道:“我还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竟然有这等作战能力,而且能毫无障碍地接受她的全部力量。 刚才她一直在认真观察这个凡人,绑定主仆契约之后,她也能看清他的灵魂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人类。 不是恶魔,不是龙,或者其他什么怪物。 反正,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一个。 作者的话:不剧透,只能重申一遍咱这是纯爱小甜文hh 第58章直面死亡 这样的争锋相对,让魔女回想起与这个凡人初遇时的尴尬场景。 这感觉真是新奇,她也有这样的“对家”了。对方虽然眼神冷漠,姿态抗拒,却莫名对她有着别样的吸引力。 她为此感到振奋不已,仿佛浑身上下都充盈着蓬勃的生命力。 只要能够得到别人的注视,哪怕是能够被讨厌,也是很好的。唯有如此,她才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影子里的虚弱灵魂,永远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果然离开那个过于强大的庇护所,是正确的。如果妨碍她的人是哥哥,那么那样的哥哥最好是能够消失一段时间。 关青月越讨厌她,她就越满意。当然如果他愿意对她产生其他情感,也很不错,只要是对她就行。 她可能是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变天了。 当恶魔忽然出现袭击二人时,是关青月率先反应过来,抱着她一跃而起,与锋利的巨爪擦肩而过。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肃杀的幻影与呼啸声。 方才倒在地上的尸体具已消失不见。 按理说胜利之后,玩家就应该会自动退出竞技场位面,被传送回大世界。但他们却始终没有收到系统提示,一直待在原地,哪里也没去。 “那老东西动真格的了!”魔女恍然大悟,意识到是死亡终于出手了,缩在关青月怀里厉声出言提醒:“当心,他们都复活了。接下来恐怕就不是游戏了。” 她已经通过了死亡设下的考验,按理说,接下来就要同他真正地打一场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开战,这老东西不仅没有任何事前通知,而且场地也没变动,还是在游戏里。 ——就连关青月也还在,现在就动手,岂非白白将这无辜凡人牵连其中?她还想着回去之后就解除使魔契约,放他离开呢。 但是眼下,事情已经不是她说了算。 关青月也不敢怠慢,已经迅速回到了战斗状态,恢复一贯的镇定冷静,并且也不再纠结跟魔女之间的琐事,劲敌当前,什么身份和关系的都不重要,先活下去,其它的之后再讨论。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也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袭击他们的正是之前被杀死的九头犬,此刻已经变回了真身,几乎遮天蔽日一般屹立人前,十分壮观。 但是哪怕面对这等庞然大物,关青月也没有流露出过多情绪,腾跃而起后,一踩到坚实的地面,就松开手,示意魔女躲到自己身后。 魔女从善如流地转身,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刚想动作,却一愣,然后脸颊微红,又撤回手。 她刚刚在干什么,竟然想跑进这人影子里?而且是近乎于本能地打算这么做,她没救了。 这可不行,作为主人,她得在外面干点什么,保护一下自己的使魔。 “你小心点,这只狗三十六级……然后,我需要拿回一点力量。”她低声道。 拿回力量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有了这个念头,她就能随时用意识调动主仆之间的魔力,收回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 最后大概取回了七成左右的力量。 关青月什么也没说,依然警惕地盯着复活的恶魔,提防对方再度暴起攻击。 但九头犬并没有立刻再度发动攻击,而是低吼着后退了两步,十分卑微地垂下了巨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降临。 巨犬投落的阴影里,出现了一小股旋风,风息人现,小少年靠在犬边,冲二人微笑。 他安抚一般摸了摸巨大的魔兽,然后坐到了它头上,犬首缓缓扬起,他便也居高临下地俯视面前的对手。 “卑鄙的小丫头,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外援,但还是恭喜你,通过了老夫的考验。作为奖励,欢迎来到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场游戏——不死塔2.0。首先,作为这个新世界的创造者,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基本的游戏规则吧?” 魔女懒得听将死之人废话,既然都开打了,指尖对准小少年的脑袋,一支带着金色火焰的长箭悄然悬浮于手背之上,心弦一动,便拉着海啸般的烈焰破风而去。 正中目标。 火焰掀起风暴,旋转着爆炸开来,就像盛放的烟花一般绚烂明媚。 但是伴随着阴柔的空气流动,魔王的气息再次浮现,袭向身后。 他从背后张开手,想要悄悄搂住魔女。 迎接他的是凌冽的剑气。 关青月和魔女齐刷刷转身,紧盯着神出鬼没的小少年。 “不要随便出现在别人背后啊你这恶心的老魔鬼。”魔女一脸嫌弃地靠在关青月臂弯里。后者单手执剑,挡在魔女与魔鬼之间。 她倒也不是故意靠人怀里的,是被一下子拽过去的。虽然等级降下去了,但关青月还是异常机警,反应非常快。 被拦腰斩中的魔鬼留下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再次消失。 魔女再次感知到他的气息时,他已经又回到了犬首,双腿交迭,悠然自得地坐在高处,仿佛无事发生。 “孩子们,省点力气,所有攻击都是无效的。因为这涉及到了规则—:在这里,我是不死的。”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一旦死亡,就会被世界吞噬,再也无法复活。所以请务必珍惜生命,因为两位就只剩一次死亡机会了。死了就是死了,不再是游戏。倘若不慎在游戏中死亡,现实中也会跟着一起暴毙。还记得我的封号吗?我用我的能力改变了不死塔的死亡法则,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弄清楚他的意思后,魔女首先感到的是一阵轻松。 看来这位魔王最终选择的战场就是这个异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就没有打起来一不小心毁灭人类世界的风险了。 她没有急着继续攻击,而是特意问了一下:“所以我们还在不死塔是吗?” “在,算是所谓的【里世界】吧?我因为受到限制不能离开凡间,所以为了打发时间,就在这里重新创造了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小世界,你们还是第一批有幸探索这个世界的玩家呢。” “看来刚才分出胜负之后,我们就被这老头悄悄拉进了这个小世界。”魔女低声对关青月解释道,“这家伙的魔王封号是死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接下来就有麻烦了。” 不过魔鬼提到的死亡规则,或许并不能束缚自己这种不死之身,反倒是凡人关青月,一旦死掉或许就真的死了。但她不打算跟凡人解释这么深,只是告诫他小心。 小少年拍了拍手,再次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听好了,接下来是规则二,这个游戏的玩法。听见远处的咆哮声了吗?对,是刺激的无尽生存模式哦!我特意为你们开了最大难度,连接深渊的一百零八道地狱之门已经全部打开,之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魔兽赶到这里,从梦魇级到嫣红级,应有尽有,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消灭冲过来的恶魔,在兽潮中延长自己的存活时间。顺带一提这就是跟千年魔王作对的下场,下辈子记得躲着我点。不过与之相对的,我也已经开放了异世界的装备权限,只要你还带在身上,哪怕是深渊的高阶魔法道具也能在这里激活。当然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们爽,而是想要创造这样一个世界就得借点异世界道具来才行,所以只好修改了原本禁止使用高级装备的世界法则,我诚实吧? “最后是规则三,也是最最最重要的一条规则!那就是,这个世界纯粹是为了我亲爱的命定之人准备的!我花了一百年才完成这个世界,为了感谢你送我的一百年,我决定,也送给你一百年!我已经仁至义尽,给了你一年的时间考虑了,是你自己迫不及待闯入这一百年的!一旦踏入这个世界,所有离开的出口就已经关闭,不,不是关闭,是被我全部抹除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所谓的出口,就算你现在点退出游戏,也是无效的。直到一百年后,整整一百年,少一天都不行,然后离开这里的门才会再次打开。在此期间,请好好品尝魔王的一百年!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因为魔法已经生效,而我的灵魂,我的魔力,我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我就是这个世界,我是不死的!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就是我彻底死亡的那一日。欢迎来到最后一场游戏,我亲爱的命定之人!” 第59章物归原主 魔女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一遍语言。 “所以,最后再确认一遍,我们的计划是毁掉所有地狱之门,然后揪出死亡那臭小子暴揍一顿吗?” “是杀掉,不是揍一顿。”关青月冷若冰霜地说,“如果他不愿意打开离开这里的门,我们就杀到他愿意打开为止。” 手起刀落,麻利地收割挡路的绝望级(20+)骷髅兵。 “……我的使魔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暴力一点呢。”魔女苦笑。 果然她身边就不可能出现正常人吗? 明明是凡人,居然面对排山倒海的魔兽也能毫不胆怯,甚至还十分自然地展开了屠杀。 都快搞不清他们中到底谁才是恐怖的魔王了。 昨夜,死亡说完游戏规则就可耻地匿了,带着狗原地消失,只剩他们俩,远远望着地平线上如潮水般狂涌而来的魔兽大军,肩并肩风中凌乱。 最初还是慌乱了一下的,并且也确实有被所谓的一百年禁闭震慑到,但一想到能够使用高阶魔法装备,她又立刻恢复了冷静,并且开始思考对策。 鸟群已经解散,这个魔法其实还挺耗费魔力的,禁不起长时间折腾(此时她万万没想到未来有一天会躲在鸟群里做爱),只留了四五只黑鸟,全部派出去寻找所谓的地狱之门了。 既然有一百多扇鬼门要关,而且时限有整整一百年——虽然留给她的实际只有两年——而且她内心其实一年都等不下去——但依然应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对于魔力的使用和分配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才是。 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根据现状,她重调了主仆之间的力量,将大部分都给了作战能力更强的使魔关青月,给自己只留了三成魔力。 如果陷入兽潮的话,肯定免不了无休止的近身战斗,关青云能够发挥的作用明显更大。必须确保他的等级比所有魔兽都要高,不然他俩根本没办法突围出去。 想要长时间在无尽的兽潮中活下去,光是等级比它们高点肯定是不足够的,这点优势根本微不足道,魔力迟早有耗尽的那一天,而他们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一旦露出疲态说不定会被乘虚而入。 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能力,都需要提升到能够碾压大部分魔兽的程度才行,不能在低级恶魔上纠结,浪费体力。 一出事就躲在使魔背后的魔女长辫一甩:“那就让这老头见识一下我的宝贝们!” 当关青月闻声回头时,印入眼帘的是一位悬停半空,轻摇折扇的华服女性,魔角魁伟,眼睛、周身宝石以及额间彩饰都闪耀着奇异的辉光,雍容华贵,精致到梦幻。 “从你开始,我的仆从。抬起手来,接受主人的恩赐。”魔女与他对视。 关青月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然后魔女一甩折扇,敲打了一下他的手腕,示意他露出手背,之后便微微降落身段,亲手为他戴上了三枚戒指。 “拇指的红宝石是时停之戒,从现在起,你每天都有十次暂停敌方时间的机会,请一定要看准时机使用,只能维持五秒,但也足够了。食指的是强化之戒,戴上此戒之后你的各方面体能都能提升到——配得上你现在等级的程度。最后中指的是锯链之戒,这是一枚护身戒指,共有一千次使用机会,能够将所有靠近你的敌人都击飞绞杀,当宝石完全黯淡下来的时候,就意味次数已经全部用完了。这三枚戒指都是高阶道具,只能魔王级恶魔才能防得住,对付这些低级恶魔已经够用了。” 关青月听完,打量着三枚戒指,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最后一枚戒指还有多少次使用机会。 “这么快就接受这些奇怪的东西了吗?不用担心,这戒指次数是满的,我从来没用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咳。把头抬起来。”魔女止住废话,继续命令道。 接着她用折扇抵着关青月下巴,为他戴上了两枚同样镶嵌着宝石的华丽耳坠。跟千纸鹤一样,这些挂坠都能够直接吸附在耳垂上,就算没有耳洞也一样能戴。 “右耳的蓝宝石是一个储魔瓶,存蓄着一个月的魔力,是非常纯粹的黑暗魔力,刚好我看你好像也是用的暗能量,算了这不重要,当它不存在就行,反正它会自动给你续上。左耳的紫色宝石能够加快回复魔力的速度,具体原理我就不解释了。最后再给你一个这个!” 咔哒一声,她往关青月脖子上戴了一个银白色的项圈。 “唔!”关青月面露异色,有些许不适。 锁上刹那,浑身仿佛每一寸皮肤之上都有什么不可见之物滑了过去。 “这是龙鳞战甲,你现在的防御已经非常非常高了。极夜级——50级以下的恶魔应该都伤不到你了。所以说,明白了吗?我们绝对不会死在这种地方,我会带你逃出去的。”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急,因为兽潮已经近在眼前了。 而魔女的第一反应就是召唤[死焰]。 将火焰捧在手心,轻轻一吹,一个巨大的火环推散开来,将两人全方位笼罩在内。 这些火可攻可守,且有万般变化,既不耗费魔力,而且强力安全。 几乎所有冲过来的魔兽都在接触火环的瞬间化为了灰烬,由恶魔构成的浪潮中出现了一个不可动摇的缺口。 哥哥陨落时掉落的火焰,将为她开辟一条生路。 挡在她前面的除了死焰,还有使魔关青月。 偶尔会有少部分达到三十级的嫣红恶魔突破火焰,杀出重围,来到她面前,但也都无一例外地被关青月飞速解决掉了。 使魔的安全已经有了保障,于是她便开始着手调整自己的装备。 应对这种情况,她其实有一整套成熟的装备,只要使用一个召唤魔法就全套在身了。不需要像对待使魔那样一个个重新找。 虽然看关青月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看起来可能一点不像准备战斗的家伙。 但这确实是一套完整的对敌装。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也听我介绍一下我这一身吧?我手上这把扇子能够起到类似于强效减速的魔法效果,本质上是一个空间停滞魔法,挺复杂的,反正能让恶魔都变得呆呆的,方便你对付。”接着魔女又晃了晃另一只上的提灯:“这是驱魔灯,能让那些恶魔下意识回避我们,还能降低我们的存在感,掩盖我们的气味。除了这些近在眼前的恶魔,远处那些都无法探查到我们的踪迹和位置。 “啊,那些巨大的金鱼和跳来跳去的兔子也都是我的玩偶,不用管它们,它们会帮忙吃掉一些恶魔的,是我们的好朋友。空气中这些带着尖刺的金色星星也是我的,它们伤害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足以秒杀梦魇恶魔,而且胜在数量多,分散,会飞来飞去攻击群敌,帮你分摊一些压力。至于我身上的披帛,能够让我保持飞行,并且同样也会自动对敌作战,适用于近战,就算不能立刻粉碎恶魔,也能起到束缚、麻痹的作用。如果你发现我的缎带缠住了敌人,一定要第一时间替我消灭这些漏网之鱼……” 话没说完,一只断剑就迎面飞来,她没有躲开,脸颊与剑刃擦出了尖锐的啸声,火花四溅。 她伸出扇子止住关青云冲过来挽救的动作:“没事,不用担心。你看。” 她向凡人显露出了一直守护身后的巨大骷髅骨架,骨架并不完整,背后悬浮着一只眼冒鬼火的阴森鬼头,身前则有一只断掉的骷髅手臂,替她挡住所有攻击。刚才的断剑实际上便是撞到了骷髅的一根手指。 这通体莹白的骨架只出现了一瞬,又马上重新隐入了虚空,既不可见也不可触。 这个亡灵魔法她本身就会,只是身体虚弱,等级又低,一直到变成魔王之后才有实力施放。 “那就好。但是……你还有其它武器吗?” 关青月给她看了一眼手中方才被折断的残剑。 这就说到攻守问题中的更为重要的‘攻’了。这个问题她刚才就考虑过了,仅凭凡间的武器肯定在这种程度的兽潮中撑不到最后。 魔女面露难色,终于还是一脸不爽地说道:“武器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你一把。但是接下来我说的话,还请你用心记住:如今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主人死亡,你这使魔也活不了,所以不管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与我寸步不离,将我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尽全力保护我。恶魔中,十级以上的被称为梦魇,二十是绝望,三十是嫣红。我释放的火焰可以秒杀绝望恶魔,所以你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溜进来的嫣红就行。但仅仅是防御是不足够的,拿到武器之后,还请你在兽潮中清理出一条路,寻找地狱之门。之后你为我护法,我负责关门,如何?” “我明白了。”关青月面色凝重。 一把赤色长剑划破寂静,掷入怀中。 魔女说道:“接剑。这是我哥哥的宝剑,此剑锋利无双,破敌尽碎,如今借你一用。” 握住神剑的刹那,关青月脸上便浮现了异样的神采。 此剑果然是把好剑,此生亦是头一回得见,可不知为何,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骤然入手,便觉得胸有成竹,天上地下,无所畏惧。 “剑内似乎隐有剑灵回响,竟能与我激起一丝共鸣。”他不解地说道。 “可能你跟这把剑还挺有默契。不过这是我哥哥的剑,你用着再趁手,之后也还是要物归原主的,只是与你暂借。”魔女了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警告了一番。 神剑嘛,自然都会心动。但是谁也别想夺走她哥哥的东西。 所谓共鸣,大抵也是因为他是她的使魔,体内的魔力其实与她一脉相承,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用哥哥这位原主人的魔力,摸到神剑,魔力交汇,肯定会有所回应。 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若这凡人胆敢心生贪念,她断然不会留他。 第60章小妖女 结果一战便是一个通宵。 “好困好累好想睡。” 魔女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至此,也不过捣毁了个位数的地狱之门而已。而且是恰好离得比较近的那几个,剩余的地狱之门似乎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分散在世界各处。 死亡制造的这个世界非常广袤,光靠走的话,想要抵达尽头可能真的能走上一百年。 但是眼下又不能飞。一旦飞上天空,就等于把自己变成了移动的活靶子,远不如在地面安全。有翅膀会飞的恶魔不在少数,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恶魔更是数不胜数,陷入空战的话对闪避和走位的要求就高了,他们不可能在轰炸中提心吊胆地坚持一百年。 “真是没完没了,我都快忘记是打算干嘛了……” 然后就有了上一回开篇那一番对白。 为了让自己精神点,魔女便伸了个懒腰说道:“学长,我们来聊天吧,打发一下时间。” 正在与恶魔厮杀的关青月:…… 他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吗? 一开始魔女也有很认真地在帮忙解决远处的魔兽,后面发现怎么杀都杀不完,而且看关青月切怪切得很顺手的样子,好像也不差她那点输出,于是就摸鱼了,连原本摊在眼前的魔法书都收起来了,法杖也不拿了,就浑浑噩噩地跟在他后面飘。 原本用来自卫的飘带也毫无用武之地,关青月根本没让那些恶魔有靠近她的机会,所以她就强行把丝带另一端系到了他腰间,跟放风筝一样不远不近地挂在他后面,跟着他飘啊飘的,就吹吹风,看看异世界的风景。 ——别说,还真有点像在做委托任务。 原本她是负责指路的那个,后面这个活她也懒得干了,让关青月自己跟着天上的黑鸟走就是。 她就只在找到地狱之门的时候,远远地射出火箭隔着怪堆炸门,炸完就扭头去找下一个,继续恍恍惚惚地飘。 “不聊天?那我能不能睡一会儿?有危险你记得喊我。”她索性问道。 将摆烂进行到底。 当关青月终于干掉那只三十二级的吸血魔蝠回过头时,看见魔女已经缩在披帛里,像是卷着被子一样闭上眼睡过去了。 “……这小妖女,在半空中也能睡得着?”他惊愕道。 不知为何,虽然一整晚没睡觉,但他却毫无困意。 难道他的精力比她还要好吗? 看着困倦的魔女,关青月心情相当复杂,她给他一种既虚弱又强大的感觉,明明应该畏惧忌惮这样的怪物,他却偏偏总忍不住想要关心她,矛盾至极。 “别说我坏话,我听得到。”魔女立刻睁开眼睛:“什么妖女的,我难道没有名字吗?不是告诉过你我叫鬼吗?我是公会里大家最喜欢的鬼妹妹——你要是不乐意叫那个名字,叫我主人也行。” 关青月一脸冷漠:“这辈子都不可能。” “哟,明明已经是人家的使魔了,嘴还挺硬。”魔女讥笑道。 手指一点,半空中探出骨爪,冰冷的指尖轻轻一挑,毫不客气地向上抬起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说真的,叫一声主人我听听?”她隔空挑人下巴说道。 关青月投过来的眼神不太好,竟无端让她联想起哥哥生气时的模样。虽然他俩完全长得不一样。 这人拒不从命,她可就来劲了,就爱逼良为娼。 所以便施加了主人在灵魂层次上的压力,强迫他听令。 “叫我主人,学长。” 男孩额间的印记光芒爆射,脑子里的嘈杂低语声空前强烈,头也很痛,仿佛要裂开。 他听到自己恍惚颤声道:“主……人。” 然后看到魔女露出了非常兴奋的表情,嘴角往后拉扯,露出闪亮的小獠牙,就像猛兽捕捉到了心怡的猎物那样。 魔女满意地端详着凡人男孩脸上纠结难堪的神情,或许是觉得这样有些羞耻,他甚至脸红了起来,好像她怎么他了一样。 这就是欺负别人的感觉吗?爱了。 解除命令模式之后,关青月就又不理她了,倒也很识趣地没有找她算账,估计也是知道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好。 “学长,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为什么要做出这幅表情?” 倒是魔女变得话痨且缠人起来。 “其实我还挺满意我自己的呢。”她接着说,“我帮你挑了合适的饰品,还给你用了护身魔法,这还是我第一次为别人做这些,难道我干的不好吗?” 关青月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第一次?像你这种所谓的魔王,难道没有别的使魔吗?” 然而心里却可耻地感到有些庆幸,她话里的意思让他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也并不是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甚至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她非常重要的人。哪怕正受制于人,但他倒是适应得很快,思维依然也活跃,能够瞬间想到一些不太平常的东西。 “当然没有了,你是我唯一的使魔。就算我是魔王,说到底也才十八岁而已,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出家门出来冒险,哪来的其它使魔。”说话间,魔女坦诚中透着一丝骄傲。 看上去倒更像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了,就像是妙龄少女正在跟别人得意地炫耀自己最完美的年纪一样。 “你真的才十八岁?”关青月反问,看上去还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确实感觉这家伙好像没什么阅历涉世不深的样子。 说不好他还真有机会…… 魔女一脸忧伤地说:“你是把你的主人想象成什么老妖精了吗……不过我们可能真的要老死在这里了,照这个势头下去,等出去的那一天,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然后她惊喜地叫了一声。 “主人,你好笨,明明有办法很快就能出去的。” 是千纸鹤娇滴滴的声音。 “千千,原来你在啊?”她用神识回道。 千纸鹤谄媚道:“千千一直陪着主人!最爱的主人遇到了危险,千千当然不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了。”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她高兴地问道。 “很简单呀,既然这里有传送门,那主人直接用这些门叫来家里的人偶不就好了。刚好可以用你们到目前为止杀死的那些恶魔作为祭品,这个数量的尸体开启的传送门足以让一位魔王通过了。等再攒够尸体之后还能召唤下一位。作为推荐,我建议最先召唤狂暴的憎恶骑士杰森德尔!他速度超快的,你们可以骑在他肩膀上冲到下一个门那里,路上碾死的恶魔应该都够呼唤下一位魔王了!当然如果主人有认识的魔王级魔鬼朋友,也可以直接叫他来修改世界法则,把进来的门改成出去的门……” “好了别说了,我只有一个必须干掉的魔鬼至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可以退下了。”魔女打断了千纸鹤。 “好哦,主人。” 第61章死亡的爱意 于是,就更像在做委托任务了,连坐骑都有了。 魔女甚至跟关青月开玩笑说,周一他们两个说不定能正常返校。 但关青月却怀疑这之后他是否还能适应平凡的日常。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高级恶魔,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像这样玩大屠杀,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醒来后却要再次面对全是十级以下的普通人——自己也会变回普通人,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就连这份力量也并不属于他。 身后也再也不会有一个这样的妖女。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难以言述的痛苦。 再次见到死亡的时候,魔王们已经又都消失了。因为它们是接受召唤而来的,其存在和停留都需要消耗大量祭品,来了也只能短暂停留在异世界,无法久留。 毕竟本质上也都是尸体,被哥哥杀死之后,都没有了自我意识,不会为了她长久离开原本的职位,更不会主动来异世界帮助她。 而且原本深渊下三层也需要他们镇守,哥哥给他们都安排了很重要的事情。她确实也不好贸然把他们都支走。 “还2V2呢,最后不还是变成了团战吗?” 魔女对死亡嘲讽道。 “真拿你没办法呢,说好了要靠真本事打败我的,不过算了,”小少年依然嚣张,“反正你不还是走不出去,只能待在这里。你们现在身处世界内部,没有我的同意,是绝对无法离开的。哪怕你是魔王都不行。” 说完,他又被魔女杀死了,变成一朵百合花飘落在地。 一地残花,什么花都有。 魔女坐在骷髅手指上,捧着一枝蔷薇花枝,这是她最喜欢的法杖,上面附带的魔法,可以把敌人的尸体扭曲成花。 关青月也终于明白了她头发上娇艳欲滴的黑玫瑰到底是什么。难怪以前每次看见这朵过于完美的花,他就感觉有些不适,本能地有些恶心。 其实他一直有偷偷观察她的打扮,也早就注意到无论她怎么改变其它服饰,这朵花始终都在,不管风格搭不搭,从不离身。 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的尸体了。 旋风再次凝结,死亡重生后,直接出现在了魔女头顶,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向她的脑袋,脚下汇聚着黑洞一般的风球,散发出强横的毁灭气息。 这一击被关青月一剑斩开,死亡翻身躲开剑气,灵活地落地。 “小心哦,不留神丢掉了性命的话,就再也醒不来了。”他笑道,“我知道魔女小姐是不死之身,你不会死,但是我可以永远困住你的灵魂。我赌上我的全部我的一切,用一百年,为你制造了这个囚牢,这样用心良苦,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或许是将大部分的魔力都耗费在了这个世界上,死亡现在的力量明显有所下降。有时候甚至连关青月锯链之戒的攻击都躲不开,全盛时期的他本该无视这种程度的伤害。 但他也变得越发难缠起来,会对魔女和关青月突然发动偷袭,让人防不胜防,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始终保持警惕。 最麻烦的是他几乎立刻就会复活,而且从脸上悠哉的表情判断,或许他也根本感受不到窒息和痛苦,死亡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什么都不算。 但被削弱的再厉害,他也依然能够施展出魔王境界的种种招数,如果不严阵以待的话,魔女和关青月随时可能被他偷袭得手,然后就正如他所说,一个会彻底死亡,一个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事已至此,魔女也已经完全明白了死亡的意图,之前那一百零八道地狱之门,其实就是用来消耗他们的精力的。他会在他们最疲惫的那一刻,夺走二人的性命。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那天她真的就只是跟哥哥撒了个娇而已,至于吗? 本来该死的魔王奇迹般地苟了下来,结果将怒火全都撒到了她身上,她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作为魔鬼,死亡最擅长的并不是攻击,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世界,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规则。 陪二人玩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再次消失了。 并且重新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这扇门被设定成了无法关闭的状态,哪怕被完全炸毁,也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恶魔从灰烬中闯入这个世界。 这次从门里走出来的全是嫣红级别的恶魔,数量变少了,但全都是精英。 显然,特意调整了恶魔的配置,是为了防止他们再钻空子积累尸体召唤魔王。 魔女也跟着改变了作战策略,她取消了原本环绕周身的死焰,划动指尖,在地面画了三道由火焰构成的圆形防线。最远的那条线直径二十米,最近的五米。 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圈一样,能够起到保护圈内人的作用。 哪怕是嫣红级的恶魔,闯过三道火线之后再杀过来时,也已经被烧得半死不活了,攻击力防御力都大幅下降,明显容易对付多了。 但是尽管如此,魔女也觉得她真的有些累了。 天又要黑了。 不知道死亡又跑到哪里去了,方圆千里都追踪不到他的气息。当然作为魔王,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有心躲藏的话,她肯定找不到他。 他也许是去重新打开其它传送门了。 也可能其实就在她背后。 等着她睡着的一刹那,就会为她带来死亡。 实在不行,就叫叔叔来吧…… 为这场战斗准备了一百年的魔王,已经完全够格,值得叔叔出手了。 如果她在这里倒下,是她没本事,活该永困于此,但是那个凡人是完全无辜的,起码应该解除主仆契约,把他送走。如果下次见到死亡,一定得问问他能不能把这个不相干的人送出这个世界。 ——如果还能坚持到下次见到死亡的话。或者下次见到他时,他还会留给她时间说这个。 作者的话:今天争取让死亡下线,希望我能坚持写完哈哈哈哈。 下一章又回到了哥哥的场次了。 第62章一百年的生与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想到使魔关青月,魔女最大的心情就是愧疚,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身后没有任何靠山,却被迫卷入这样的风波之中,若是死了,就真的死了,跟她完全不一样,再怎么样她最后肯定也是能够脱险的。 他也算是被她骗过来的。 在她看来,昨天他来找她,主动送上门来的举动,其实并不完全是自愿自主的行为。这人经常跟她接触,肯定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了她的魅惑,所以才会这样倒贴。 就是说,这凡人哪怕在心里暗恋她,对她情根深种,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本来她就是故意的。 都怪她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魔女魅力。 所以在看到他遇险时,她竟想也不想就闪到了他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击。是她对不起他,这么做是值得的。 死亡笑着后退,躲开她的攻击,身躯隐入旋风,消失不见,一只手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身侧出现了另一道旋风,阴冷幽暗的气息从中逸散而出,另一只手猛然探了出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某种束缚魔法就生效了。 “终于抓到你了,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小丫头。”死亡幼态的脸自那道重新生成的旋风中显现,带着笑意的眼神里充满愉悦:“竟然连人类的命也要救,作为恶魔,你的心性跟你哥哥完全相反。我就知道我没看错,那天在看到你眼睛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说话间,他毫不犹豫地震碎了自己的核心,凝聚着全部本源魔力的那一点爆炸开来,由魔王自戕造成的恐怖风暴汇聚于此,伴随着野兽般深沉嘶哑的枯啸声,以毁天灭地的威能,意图吞噬眼前的魔女,拉着她同归于尽。 那一瞬间,仿佛这整个世界的魔力都被压缩在这股旋风中,魔力网出现了塌陷,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滑进这片黑洞。 吸纳,聚拢,然后全部盛放。 “你的灵魂,我收下了。” 由死亡化身的风暴这样说道。 魔女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她总觉得不能让这个凡人死在这里。不管是作为主人的责任心也好,还是骗他过来的愧疚感也好,反正她做不到袖手旁观。恶魔的游戏犯不着死一个凡人。 反正,如果是她的话,只要叫叔叔过来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 然而下一刻寂静与黑暗蓦然降临,范围刚好完全覆盖了这场风暴。 拽着自己的手消失不见,死亡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卷走,魔女坠落,然后跌进了使魔敞开的怀抱。 “发生了什么?” 她茫然不解地凝视着这片诡异的黑暗,是因为她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所以自动触发了什么防御机制吗? 这片黑暗深邃纯粹,像是某种极端强大的能量场,无论是视线还是神识都无法穿透其中,散发着非常不妙的气息,让人本能地想要敬而远之。如果是这种程度的魔法,难道哥哥本尊就在这里吗? 黑暗中,死亡已经重新凝聚了人形。 面前似乎隐约有个身影,看不清具体模样,但仅仅是一个影子就能让他感受到刻骨铭心的蛮横气息。 仿佛本身就是梦魇、绝望、嫣红、灰暗、极夜、魔王的一切总称,汇聚了恶魔所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并且有足够的力量将这一切恶行拉向另一个极端,把杀戮与独裁贯彻到底。 这是属于堕落之龙的气息。 一百年了,好像还是没有忘掉这种蚀骨的危机感。 他就知道恶龙就在这里。 本来也没想过真的能杀掉他的妹妹,装腔作势吓唬一下那丫头罢了,这一百年终归是要结束的。可能当初他就不该去主动招惹这兄妹俩,但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输了就是死,他倒是没什么怨言。 当恶龙从黑暗中现身时,死亡的表情有些扭曲:“这是什么幼稚园聚会吗?小老弟,你看起来比你妹妹还要恶心。不过,好像不是完全体?这算什么?” 竟然是一个小男孩,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个几岁。 男孩十指交叉,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黑暗中不可见的座椅之上,歪头望向他。 “死亡,这个灵魂是属于我的,就凭你也配触碰?剥夺你的死亡有点费事,因此那天晚上没有立刻处置你。请心怀感激,因为这次将由她亲手带来终焉。” 在那双金眸的注视下,死亡发现自己不仅无法动弹,且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在他的脑子里打上了鲜活的烙印,带着古怪的魔法的效应,仿佛所言即是现实。 “是吗?那还真是恩赐了。”他只能轻声说道。 男孩松开手,然后利落地打了个响指:“明白了,就滚。不要再缠着我妹妹。” 世界崩溃了。 世界的变动,既不是以倒塌的形式,也没有伴随着燃烧的火焰,也没有发生碎裂,而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魔女猛然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中的电竞馆。 身边的小少年趴在桌子上,枕在胳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但是眼睛还睁着,直直地望着她。 “先说好,我不想被变成花。”他对她说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有八九是哥哥救了她一命。 “这样的胜利一点意思也没有。”魔女抚弄着耳后永不凋零的黑玫瑰,说道:“不过我喜欢。小黑兔如何?作为回报,我会把存在时间设定为一百年的,而非永生。” “玩偶吗?随便了。那个世界被弄坏了,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了,所以请把我带在身边吧,算我求你了,我肯定比你那些旧玩偶都要好用。”搞笑,不让他缠着她?他偏要。 拜托。这可是魔王级藏品,谁会放弃啊? 魔女也是这么想的。 她兴奋地拢住了他的眼睛,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会好好珍惜这一百年的。” 所以,死亡就这样献出了生命。 第63章主与仆 接受【死亡】的死亡,其实是一场超乎想象的噩梦。 亲手杀死他之后,魔女才明白他为什么是死亡。 ——她几乎立刻就跟着一起死掉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从血泊中爬起身。 然后又立刻跪在了地上,身躯再度融化成血,蜿蜒流淌。 她知道自己死掉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原来杀掉死亡之后,死亡的烙印就会随之转移到她身上。这就是死亡最强大的能力,是由【死亡】本身的死亡被动触发的事件。 难怪他会老老实实待在人间一百年,因为哥哥下的咒令是‘非死不得出’,而人世间并没有能够杀死【死亡】的存在。 除了她这种魔王级别的不死之身。刚好她是【永生花】,跟他相克。 可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免除这个死亡惩罚,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动手赐予了他安息,给了他解脱。 这个卑鄙的家伙,都那样了还想拉她下水。 一股力量想要她死,另一股想要她生,死亡与永生重合在一起,互相制衡,难分胜负,导致她既无法干脆地死掉,又不能好好活着。 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她又重新化成了一滩血,就这样狼狈地游荡在凡间,像是血海一般,席卷街头。 她需要有人拉她一把,提供挣脱死亡的力量。 灯红酒绿,热闹繁华的街道看上去有些眼熟,为什么她又回到了校区?是谁把她带了回来? 带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有人踏入了这片血海。 她看见那是一对手牵手的小情侣。 她立刻缠了过去,顺着他们的腿往上爬,在刺耳的尖叫声中吞噬了二人。 ——然后又立刻吐了出来。 这点力量根本不足够,救不活她。 “你没事吧?”耳边仿佛听到女孩担忧的声音。 她正倒在那个女孩怀里,以人类的模样。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她一直都是人。并且也没有吃掉他们。 她推开女孩,晕乎乎地走在街头。 难怪大家见到这样的血海也不闪不躲,毫不畏惧,她并没有融化掉,没有真的死掉。那些都是幻觉而已。 她正在幻觉与现实中来回交替,光影交织,一旦精神涣散就会重新回到幻觉,化为血海,撞到什么东西之后,就会又变成人。 如果无法挣脱幻觉,她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只能真的永远变成血,死在那里,然后她会成为新的死亡。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她看不清路,也不知道现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作为血海到处横冲直撞,随波逐流。 这时她忽然就想到了使魔关青月,如果她在这里死掉了,他是不是也就没命了。 好惨一人。 “你怎么在这里?” 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瞬间回到现实。 真的是他。 “救命!”她不顾一切地朝他大喊,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是说出口的又好像却是:“滚开。” 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说救我还是走开,反正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抱住了他。 就在拥住他的瞬间,她又陷入幻觉,融化成了血海。 但是这次好像把他也拽入了幻觉。 因为他脸上浮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与错愕,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匪夷所思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恐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人流露出类似于害怕的表情。 她再也忍受不住痛苦与煎熬,神志不清地顺着他的脚腕往上攀爬,想要吞噬他。 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 现实中的她咬破了他的脖子,吸了他的血。 但她仍然处于幻觉中,精神维持不了人形,只知道自己在干坏事,正在夺取别人的生命。 得到他的血之后,她再次从血海中伸出了手,拽住他慢慢爬起了身。 大约一分钟后,她重新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己正用力搂着他。 血腥的幻觉烟消云散,死亡留下的阴影退却了。这凡人的血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逼退死亡。明明只是最最渺小的人类,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创造奇迹。 总之,她活下来了。 原来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遇到他么? “刚才……”关青月惊疑不定说道,显然也是刚刚走出幻觉。 “刚才的是幻觉。”她有气无力地说,松开手垂下头,仍然靠在他身上,“我杀了那小子,然后被诅咒了,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你的血好像救了我一命,真神奇,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感应到了主人的位置吗?” 不等关青月回答,她又凑上去舔了舔他的伤口,带走了渗出的鲜血。 她被推开了。 关青月捂着被咬的位置,仓惶后退两步,眉头微撇,又惊又怒地盯着她,从不甚自然的脸色看,或许还有一分羞耻,显然是觉得她刚才的行为触及了底线。 “这是我回家的小路。”他非常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可能是在克制揍她的冲动吧。 “抱歉。”她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十分干脆地表达了自己全部的歉意:“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只是当时确实缺少帮手。刚才也是迫不得已才咬了你,请你原谅我。”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她的脚,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黑兔。 她抱起了这只兔子,兔子在她怀里微微颤抖,把头埋在她胸前。 这就是如今的死亡,不过她不打算跟凡人解释这种东西。 “没事,刚才你也救了我一命。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她听到这个凡人叹了口气,原谅了她,还问了她后面的打算。 她欣然道:“当然是解除主仆契约,放你回去了。虽然你很好用,不,是非常好用,但是,我堂堂魔王还不至于缠着你一个凡人不放。这次的事情纯属意外,作为报酬,你可以在我给你的这些装备中选一个,除了那把剑,我都可以送你。” 关青月心头涌起遗憾,但又没办法挽留,只好顺着她话,低声说好。 他选择留下右耳的蓝宝石,因为储存其中的魔力总让他感觉十分熟悉,而且与他的身体很契合,若是能够全部吸收,应该可以让他的修行之路更上一层楼。 “这可是我哥哥留下的魔力精华,你选了个好宝贝。”魔女夸赞道,收回了其余物品,并跟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在凡间无法使用,你得先凭自己的努力升上十级,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才能重新激活这个宝石。我估计以你的天赋,那一天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关青月心头笼上了一层阴霾。这小妖女怎么三句不离‘哥哥’的,真是无时不刻不在炫耀自己这个哥哥。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个很糟糕的兄控,还是说已经放弃挣扎了。 随后魔女就拿回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不过他没什么感觉,从游戏中醒来的瞬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实力回到了九级,剩余的力量全都被封印起来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调用。然后他便明白平常的魔女也是这样的,将真实的实力隐藏起来,伪装成未满级的普通人,混入人群游戏人间。 她的真名是纸夭黧,其实他记住了,但今后还是只能称呼她为鬼。 然而当她贴上来想要解除主仆契约时,她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微妙。 她犹犹豫豫地撤回了相贴的额头。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会解除契约的魔法……难道要晋升成小魔女之后才行吗?” 她十分茫然地嘀咕了一句。 但是又马上恢复了轻松的神色,说道:“没事没事,我还有一个办法。” 这次换成中指和食指指尖点在他眉间。 当听到她解释的时候,关青月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对不起,请你忘记这两天发生的事。我发誓,等到我能够解除这个契约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放你走。但是这期间你什么也不会记得,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应该就不会影响到你我的正常生活了。” 于是主仆便暂时分道扬镳了。 魔女开开心心地回到寝室,而凡人关青云则是绷着脸回去的。 对于他来说,有一件事远比经历了这非凡的一切之后,又全部忘掉,还要糟糕一百倍。 ——虽然魔女觉得他已经将一切统统遗忘,但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忘掉。 就好像他的记忆是什么不可触及不可动摇的领域,无论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记忆。 就仿佛有某个无比强大的魔法笼罩在上面,挡住了一切试图窥探其中的力量。 这是凡人关青月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动摇。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总之,脑子里那个必须不惜一切保护她安全的声音倒是依然在。 第64章他 依偎在枕边的小黑兔忽然惊恐地动了动胡须,双耳向后耷拉,缩在一起。 一只手在黑暗中拎起兔耳,将小兔一把揪到了半空,停顿良久,又把这团毛球塞到了床下的书堆里,赌气一般,不让它待在附近。 他出来了。 但是她一无所知,还在深眠,这两天累着了。 做些什么好呢? 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是他。还是会什么都想要。 唯一有危险的是柯克美洛蒂,只有她不能过来,除了她之外,其余他都可以。 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是被分离出来对抗她的存在之一。不过她很老实,极少会恬不知耻地凑过来。既是最初的监督者,也是被监督者。 被分到整整四成的力量,他是其中最强的那个。 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要想伤到小恶魔。是他击溃了死亡的囚牢,也是他带着她和死亡一起回来的,在她陷入幻觉的时候,也是他领着她继续前进。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只有在小恶魔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才能从戒指里出来。显然是柯克美洛蒂嫉妒自己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才会在创造他的时候,设下这样严苛的律令。她一定是觉得自己没有,别人也不能有。 虽然他们曾经是一个个体,但现在已经各自分离了,无论是意识还是思维都不会共通。 本质上他是龙的半角,是力量。 无论是记忆,还有力量,或者是灵魂,他都有,几乎没有任何输给本体的地方。唯独不完美的地方,就是没有身体。就算用魔力做了一个,也只能维持幼年的模样,仿佛是为了提醒他是不完全的,缺少了一半力量。 不过,身体并不是必要的,甚至是危险的,柯克美洛蒂的下场就是鲜活的例子。 所以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最好的一个。 有身体又如何?柯克美洛蒂还不是只能在梦里求欢?而且本体成年以后,半年一休眠,她每半年才能来一次。 她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事,但是他什么都看得到,什么都知道。 尤其是梦境领域。可惜他不能出来……只能看着。 小恶魔孤单寂寞的时候,他也只能躲在戒指里看着。他带给她美好的梦境,不过她好像并不喜欢,发现之后就屏蔽了他施加的魔法。他不会跟她对着干,所以也没有任何反抗,乖乖被她封印了。 无论如何,那些梦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回忆,而且很多都是第一次,第一次许下誓言,第一次热吻……都很有纪念意义。 柯克美洛蒂甚至不愿意告诉她他一直在她身边,真是卑鄙。不过她又能瞒到几时?他现在已经抓到机会来到了现实。 他会一直待到时间结束再回去。应该是十天左右。 虽然很想对小恶魔做些什么,但是她已经睡着了,他是不会妨碍她休息的。这是原则上的问题,也是一直以来的策略,尤其是在本体与她分开的时候,他更要负起责任来看顾她的身体健康,用最大的温柔给予呵护和珍惜。 但是他又不想再回到戒指里,所以默不作声地凝视了她的睡颜一会儿之后,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钻进了洋溢着温暖与幽香的被窝,躺在她身边。 或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不仅没有被惊醒,反而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就像过去的十几年做的那样。跟他想的一样,她依然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体温,需要他的陪伴。 不过他们的身体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契合在一起,因为他现在比她还要瘦小许多,拥抱的时候完全依偎在她怀里,被她的味道包围。 封印已经解除,所以他贴在她胸前,再度窥视她的梦境。 今天又回到了什么地方呢? 作者的话:接下来是喜闻乐见的梦中回忆篇 第65章如此如此的哥哥【微微H】 难道她要待在这个马车里一辈子吗? 这里除了棺材,就是尸体。 哦,还有一个玉面罗刹。 周围很安静,因为玉罗刹倒在棺材上睡着了。 危险地、迷人地、松懈地睡着了。 真刺激,他居然能在捅了那么大篓子之后,还睡得着。 这真的是个体所能做到的事情吗? 好像就连世界树都在响应他的愿望,他自己也解释过,他所调用的是世界层面的力量。 真让人嫉妒。明明是兄妹,为什么成为这样的‘神’的是他,而不是她? 年幼的她尚未学会放下嫉妒心,仍然只会盯着别人的得失,斤斤计较。看到别人比自己好,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的头发又留长了,现在她已经不想要跟他保持一致了。 好像是从被他彻底丢在家里开始的。 他一次也不让她进他的影子了,那之后她就感觉他们的心分开了,他们有了各自的秘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可以永远一个人待着的。 很多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原因她不记得了,具体忘掉了什么也不得而知。 而他居然说他不会怪罪她忘掉了那些往事—— 太可笑了,她为什么要他原谅这种事? 他说他做得也不好,还说事情原本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他能做得再好一点,如果他没有那么依赖她,没有那么前瞻后顾心慈手软的话。 讨厌哥哥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什么都比她好,还处处管着她。 他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但是她不行。 只能跟一个无聊的疯妈妈待在一起。 什么绝世恋爱脑,明明是吸血鬼,居然为了个男人远嫁这个鬼地方。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妈妈,心想自己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人。 面对妈妈就是沉默,面对哥哥也是沉默。但是后者比前者难搞,因为他会强迫她说话。他说她不能总不说话,这样对她身心都不好。他总是说他其实不喜欢命令她做事,还说不想变成让她讨厌的那种人,但逼迫她做这做那的时候一次也没有犹豫过。 特别爱管闲事。以为自己是所谓的哥哥,就了不起了。 他会让她一桩桩一件件说清楚自己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让她背他写的魔法笔记,让她念一些情诗,甚至是唱一些精灵语的歌谣。虽然她既不喜欢那些诗也不喜欢歌,而且她的一天也很无聊,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魔法,自从有一天看到她因为尝试某个黑魔法流鼻血了,那之后他就禁止她用魔法了。偷偷用也不行,他闻得出她魔力的味道。 不过就算不让用,她也依然没有放弃学习,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聪明,跟他一样聪明,什么都学得会。 她还是很嫉妒他,看不惯这种天之骄子。 她总归是不乐意跟他说话,便提议,让他再给她找个伴来,要活的,这样平时她就有说话的对象了。 可是他说他信不过别人,除非对方死了。 又说她已经有他陪伴了,应该不需要其他人了。 之所以不是很喜欢他,除了以上原因之外,还因为他是一个非常虚与委蛇的家伙。 不知为何她最不喜欢表里不一的人。 他在屋外跟人寒暄,觥筹交错,逢场作戏,装作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上关了门之后却在一刻不停地杀人剥皮抽骨分尸。奇怪的黑暗笼罩着房间,吞噬吞噬吞噬。 但是这是他自己的事,再恶心,也跟她没关系。 他看起来越来越疲惫阴冷了。 都是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能独善其身就好了。 可是他偏要来烦她。 “你都不亲我了,想要接吻吗?”他会忙着忙着忽然抬头问她。 为什么要拿着血淋淋的眼球问她这种问题,是在威胁她恐吓她吗? 肯定是的,一旦她太久不理他,他就会这样。 她会在想要和不想要之中随便选一个。 两个她都试过。 但是不管选哪个,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管是她过去,还是他过来,最终都会滚到一起。 她说“想要”,他就会说“那就多亲亲我,不要害羞,也不用管我正在做什么。” 她说“暂时不想要”,他就会说“可是我想要了。” 就像记忆中的那样,她还真就甩不开他了。 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冰冷的恶意。这样的选择题随处可见,但是无论是哪一边,哪一个选择,都很糟糕。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件事上都适用。无论她选不选哥哥,愿不愿意跟他逃走,最终她都会被迫跟他在一起。 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始了马车上的生活。 她已经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了。 卑鄙的,肮脏的,同时又幸运的,强大的,她的哥哥。 他忽然皱着眉睁开眼了。 明明还不到他说过的他会醒来的时间。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他问。 声音带着淡淡的倦意。 她因为惊讶没有立刻解释,而他继续说道:“你看了我很久。起码有二十分钟。” 说着,苍白的面颊似乎浮起了若有若无的薄红。 表情也从疑惑转变成了有些难为情。 就那样带着些微幽怨地盯着她。 “难道不可以看你吗?”她恢复了冷静。 他说:“可以,但是我需要你解释动机和理由。如果是对我有所求的话,直接叫醒我。” “我就是想看你,没有理由。”她说。 又来了,做出这幅高高在上施舍恩泽的样子给谁看。 “是因为最近一直待在一起,所以终于想起来要好好看哥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眼神里好像那点怨念更大了。 是在指责她冷漠吗?肯定是吧。为什么看他一眼会扯到这些上面? 总觉得,如果这时候坦白她就是闲得,盯着他发呆的话,结果会不太妙。 所以她巧妙地换了一个说法:“你睡着了没有人陪我,我有些寂寞。” “寂寞了?就因为那种理由……你忘记我就算睡着了也始终留有一丝神识警戒外界吗?你那样看着我,我怎么睡……我已经两个月没有睡觉了。” 睡了都还保留着神识?她竟不知还有这事,难怪他忽然提前醒过来了。 至于什么两个月没睡了,谁管他啊。她除非是脑子有毛病,才会去担心恶龙的身体状况。 在她思索间,他向她伸出手:“不要只看不做,你说清楚我早就满足你了。来。” 来什么来? “你睡,我不看你了……” 可是身子已经被拽了过去,贴在了一起。膝盖落在棺材上,两膝之间架着他的腿,腿心被大腿抵住。 脸被掐住抬起,嘴唇压在她腮上印了印,然后唇对唇,隔着一线距离,只听他嘟嚷了一声“好困”,不等回复,便强吻了上来。 还说自己缺觉,可这一套动作半点看不出来困啊? 也可能是因为带着填补‘寂寞’这一任务,所以才会这样。 搅缠的舌头似乎软软的,有些无力,轻柔且缓慢,仿佛随时会中断。 这样撩拨式舌吻的结果就是产生了大量无处可去的津液。他也不怎么积极地掠夺了,只是做了个样子,大的框架架好了,内里懒懒的,没怎么动工。 她忍不住也抱住了他的脸,手指微微用力,自己改变姿势,找合适的角度缠吻,咽下这些唾液,以免场面太狼藉。 她不情愿地发出了一些非常急迫的声音,一阵比一阵紧的呼气、吸气声,混杂着不堪的搅弄声和吞咽声。 哥哥掐着她脸的手也稍稍使了点力,控制着分开嘴唇结束这个吻。 “我不行了……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自己来吧。想亲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闭着眼轻声说,下眼睑带着深深的灰色痕迹,疲态尽显。 她来什么?她不想趴在他身上,想跑了。 但是口口声声说不行了的男孩依然没有松开手,甚至抓着她凑向他右脸靠近耳朵的位置,似乎在告诉她从这里开始亲。 直到她将嘴唇贴上去,才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滑下手,然后撩开她的长发,搂住了她的后背。整个过程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 她亲了两下,这样的距离,感觉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着,一切都过于鲜明深刻了。 假装改变姿势挪动身体,背上的手依然在,没有松开过。 只好继续往下亲。亲到耳后,再继续往下,被衣物挡住了。 他空出一只手,主动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敞开自己的脖颈。 不是说好困的不行了吗…… 亲脖子的时候,她可以在一个地方徘徊很久,不断用舌头集中舔一处。然后她会觉得像是在跟他的皮肤舌吻一样。 当她埋进他的脖子,压进舌头品尝锁骨正中央的凹陷时,他很快便发出了隐约的闷哼声。他抬高了膝盖,将她往上顶了顶,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大腿抵在了他裆部。 他并拢了双腿,好糟糕一小孩。 并且再次插进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颚,让她重新往上亲,速度并非一成不变,有快有慢,慢的时候意味着她需要再停下来亲一亲那处,快则代表她只需要伸出舌头舔过去就行了。 而后重新吻在了一起。 他的动作还是懈怠温吞,连舌头都没有伸过来。但是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发现他并非毫无章法地在做这件事,他已经用舌尖轻轻舔了她的很多下了。每次都是碰到了就会收回去。 就好像是在无声地拉她下去一样。 再次接触时,她便跟着他的探进了他嘴里,没有放任他溜走。 一直拽着她衣服的手松开了,这说明她确实让他满意了。而且之后一旦想要收回舌头,就会被他轻轻咬上一口。 她放弃试探了,跟他慢条斯理地搅弄了一会儿。 他端着她的脸,主动结束了这个吻,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他已经解开了上衣的全部纽扣。之所以忽然把她拽回去接吻,是因为刚才的姿势压着衣服了,不方便解扣子吗? 下半身依然缠在一起,看起来并不打算放她走,她撑起胳膊,看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对她说:“来吧。” 像是主动躺上砧板的鱼邀请主人宰割。 但她其实觉得她才是要被收拾的那一个。 妖异的红瞳,是探查、分析、记录的意思。她还以为他是困的不行才一直闭着眼的。 原来是在偷拍她。 之所以讨厌哥哥的原因,当然也有这一条了。 这个哥哥真是差劲、龌龊、恶劣得不行。 作者的话:短暂的单箭头时期。妹妹也开始向现在的性格靠拢了( 第66章如果是不正经的宴会【H】 为了庆祝双胞胎的十二岁生日,叔叔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一堆暂时是己方阵营的恶魔。 她发誓说这次不会搞成去年那样的群交派对,不会出现任何明目张胆的色情场面,所以纸夭黧勉强同意了会去看看。 到了,发现果然是正经聚会。 就连那些被锁链拴着的性奴,也都好好穿着衣服。嘴里含的也不再是主人的性器官,而是正经食物。 相比之下,去年那场生日宴会实在是太露骨了。恶魔淫荡起来,比龙来得更加直白赤裸。 那一次直到三天之后,哥哥才放她自由。 他那时候还很兴奋地反问她,难道她不喜欢这样吗? 她毫不犹豫地猛推了他一下,尖声说不要,踩在床单上转身,从床上一跳而下,晕乎乎地跑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 因为她现在腿软。 慌不择路中,先前一直缠在膝盖上的内裤松开了,滑到了脚踝。 “啊——!” 地面飞速贴近,她竟然踩到了自己的内裤。这个刺客! 然后结结实实地撞进了哥哥怀里。 她又叫了一声,因为面前的男孩抓住她的大腿,抬起了起来。一声招呼也不打,将腿抬平,举到了非常高的位置,大概在他腰间。 裙摆因此被带起,缩在膝盖上,随着动作飘摇。 手行云流水般往下滑,在她颤颤巍巍单脚站立,不得已拽紧他的同时,扯走了那块碍事的背刺主人的布料。玩归玩,如果真的不小心摔倒了,就不好了。 “又跟哥哥说不要?”内裤落地,腿没来得及收回,脚后跟被掌心握住,“我要罚你。” 尖锐的触感碰上脚心,他居然用尾尖给她挠痒。 她发出了这几天最大的尖叫声。 挣扎的力道也变得不顾一切起来。 裙子皱在一起,不经意间露出全部的大腿。 他看了她那里一眼。 脚后跟的手转移到了脚腕,依然紧紧攥着她,而且还用上一股力道,将她渐渐地往前拽。 暴露在外,无所遮蔽的腿心忽然就贴上了他的,隔着一层薄布,压在他略隆起的部位。 她顾不了这么多,在笑声中艰难地呼救,一会儿说我错了一会儿说你完了,怒意和止不住的笑意同时出现,让她十分崩溃,全身都在参与反抗,大幅度扭动,迫切地想要逃走。 “只要不这样,怎样都好!”她内心的防线已经被无情地攻破了,放弃尊严胡乱求饶道:“救命,杀恶魔了!” 但脚腕依然被死死拽住,难以承受的轻佻的痒意仍在持续。 “啊——!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不是最爱最爱最爱的了吗?不要弄我了呜呜呜……” 被迫镶嵌的下体不断相撞摩擦,哥哥眼底盛着笑,看她纠缠着胡言乱语,她的脸热得要冒泡,眉头锁在一起,呼救间能看到尖牙。 几回合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变戏法似的消失了,转换成微微的惊讶,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他的身体跟着她一起轻颤起来,没有人折磨他,挠他痒痒,可他却也大声发出了粗喘。 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顺理成章地享受起来的。他竟然把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死变态,我,我,我要杀了你!”她眼中含泪,紧紧拽着他的手既像是推拒,又像是依赖,想走走不了,留下又痛苦,站又站不稳,像是处于风浪之中。身心都变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来,不要停,杀了我。”他的眼神也透出一丝不甚清明的痛苦。另一手拢在她的臀后,毫不留情地掐进软肉揉捏,私处没有距离地合在一起。 她被一下一下地撞了起来。 脆弱敏感的花心被非常直接且用力地碾磨,仿佛要被连带着布料的坚硬一起进入,她的声音也愈发娇媚起来。 乱动的身体仿佛也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一些迎合的动作,承受身前的攻势。 可是她没办法停下,无论是哭叫还是大笑,亦或者是混乱的纠缠在一起的动作。 她终于一把抓住他作乱的尾巴。 但是整个人却跟着惊颤起来,身躯贴在一起,互相依靠着,暂时分不开精力做别的。 腿心感受到了濡湿,是从身前的炽热传过来的,还是自己的,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然后一起滑下,哥哥跪坐在地板上,而她半坐在他腿上。 “好激烈……”哥哥搂住她叹道。 所以惩罚就此结束了是吗? 她往后倒去,腰部支撑在他的胳膊上,柔软的上身弯曲仰起,双腿也无力地张开,仿佛什么也支撑不住了。 第67章我的哥哥还是很想当主人【微微微】 纸鬼白坦白了去年那场聚会,之所以能够这般勾起他性欲的根源。 ——因为他的心底一直藏有很严重的‘主仆情结’,在宴会上目睹那些恶魔主仆肆意交媾之后,他就联想到,其实他们原本可能也会变成这样的。 那些并没有发生的故事仿佛在那一刻得到了后续和结局。 这帮家伙看起来,就跟他曾经想象得一样美妙畅快。当然如果这样的下仆是她的话,作为唯一一个如此虚弱、如此特别、如此依恋他的黏人小恶魔,比起踩在脚下,他会更倾向于选择将她捧在手心,就像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在最后的最后亲密无间地长相厮守。 什么主仆的,纸夭黧倒是确实听他曾经讲过。其实那些她忘掉的事情他都讲过,但是她根本没感觉,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毫无共鸣,并且作为旁听者,觉得这些事情可谓是糟糕至极、荒唐无稽。她断定哥哥其实是在说谎,故意胡编乱造了一些故事,就是为了羞辱她。 就是自那之后,纸鬼白彻底变成了监控狂魔,他说他要把事情全部录下来,这样以后她哪天再忘记了就不能抵赖了。 ——他说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以为她是他的使魔,她曾经叫过他主人。 “你做梦!”她说,因为年纪小又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一旦纸鬼白试图提起这种所谓的往事她就会非常不高兴,并且讥讽他愚蠢,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认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确实不如纸鬼白厉害,所以一逮到机会就会反过来打压他脑子不好,说他笨。 心理阴暗的腹黑小恶魔一枚是也。 他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还认真为自己辩解过。 “哪有妹妹整日躲在哥哥影子里的?再说那时也没人会跟我说那些啊?身边一个像样的长辈都没有,他们都只想要从我这里榨取利益和价值。” 她听了这样的事情竟觉得有些难过,但又觉得这个糟糕的哥哥根本不值得她为他伤心,而且他现在看起来挺好的,比谁都要好,所以便故意扭曲他话里的意思,放大其中的问题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可以进你的影子吗?你就是嫌弃我了!以后我再也不去你那里了。” 来到地狱之后,哥哥又开始同意让她进影子里了。 他说今后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从此她可以安心地待在那片黑暗中,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回去。 “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小时候你几乎住在了我的影子里,这是陈述事实,没有别的意思。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从影子里出来的。”纸鬼白陷入回忆,继续解释道:“我猜应该是你为了逃避外部的神圣魔力网,自己躲进来的。多会找地方,一开始就找上了我。”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一起了。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世间最称心如意之事也不过如此。 她也继续闹道:“说到底,你提这些,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做那档子事吗?我跟外面那些贱狗不一样,我是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 一把揪住地上的内裤,准备远远丢开。这该死的内裤居然敢拌她,要不得了。 纸鬼白的心理活动顿时在暴躁中透出一丝低俗,自比门外那些被虐待的性奴?他真要像那样对她,她早不是处了,还能在这里手里嘴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跟他吵架。比她还要小的幼童性奴也不是没有,既然是做这个的,早该脱光了用身体伺候年幼的小少主,像性器什么的就是该从小含起,在主人能够勃起之后更应该天天给他舔,这都是最基本的。 现在明明是他天天伺候她,给她舔。 这幅又娇弱又嚣张的样子,真是太欠了。 不过,刚才已经教训过了,她暂时应该受不了下一次了。 “你想的挺美,”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丢掉刚脱下没多久的内裤,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不会跟你做的。” 她呆呆地松开手,任他拿走手心皱成一团的物件:“真的吗?”原来他并不打算跟她做爱? 那这些算什么?整天缠着她难道是缺母爱吗? 还是说就是恶魔兄妹间的正常亲热吗? 不对,既然不是她,“那你要跟谁……” 不对不对,她管他要跟谁。 “那种事情,”他笑着说:“要你先求我才行。”还记得这是很久以前的一句玩笑话。 “???下辈子吧。”她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立刻恼羞成怒道。有种灵魂又到了体内的感觉。 同时伸手想要重新抢回内裤。 “你不是不要了吗?给我吧。”他得意地攥着她的内裤,躲开她的手,故意当面闻了闻:“此生,你都不要想再见到它了。” 第68章如果是正经宴会(1)【微微H】 总之,至少十二岁这一年参加的是个正常宴会。 她把甜品放在旁边的托盘里,撑住椅子上那人的腿,坏笑道:“说真的,你不觉得这椅子太高了吗?” 男孩合上魔法书,面对面手牵手的距离,哪怕是藏在巨大的兜帽下,也不难看出他的眼神中瞬间浮现了嫌弃和无奈。 “你又来了?真是无可救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我进来。”她止住笑,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摸上典籍,想要拿开,给自己挪出位置,身体也往前蹭。 他握住她的手腕,挡住她,嘲弄道:“进来做什么?坐我腿上的话,你就够不着地了。一起变矮了可怎么好?” 她跟着用余光瞥了一眼男孩挂在半空的小皮鞋,忍不住又窃笑起来。 “啰嗦什么?我们是小孩啊,小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 重点强调了一下‘小孩’和‘小朋友’的小。 ——最近她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全力以赴地冷嘲热讽,嬉皮笑脸地奚落哥哥没有她高,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 男孩沉着脸:“……你做好站一晚上的心理准备。” 在她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地无情作弄下,当初那个真心替她的成长感到高兴的哥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管他是站着,还是坐着,哪怕是躺着,她都会不怀好意地嘲笑他,搬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和借口,或明明白白地看不起,或剑走偏锋阴阳内涵,欢乐得不行。 还特别喜欢摆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摸他的脑袋,表示自己在他上面。他丢下她,自己开门传送到了叔叔家的宴会长廊,直到她原地道歉,才穿回来拽着她一起进门。结果过来并肩走在一起时,她还是毫不知悔改,甚至故意抬手勾住了他的肩膀,就跟大哥揽着小弟一样:“我们走,皮皮虾。” 如今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看来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糖果,用力抛到空中又一把接住:“阁下,请收下我的贡品,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希望你的心可以跟它一样变得甜蜜起来。” 反正就是一通胡言乱语。反正对面是小孩,就是要这样哄。 “就算你做这种事也是枉然。今天晚上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座位了。”他看都没看糖果一眼,盯着她的瞳孔是红色的,依稀可见上面有个灰暗的法阵正在旋转:“这句话是一个魔法,已经生效了。” 见他这么认真地生气,她只觉得更想偷笑了。 撕开流光溢彩的包装袋,捏着透明的硬糖递到他嘴边。 往前送了送,抵住他的唇瓣。 “张嘴。”她眉眼弯弯。 见他还是冷着脸,不理睬自己,她忽然柔情款款地唤了一声:“白——” “你叫我什么?”他有些错愕,后背发毛。仿佛她真的明白这个称呼的份量。 趁他张嘴说话,她把指间的糖果硬推了进去。 他咬住了这颗糖,然后立刻嚼碎了。 “上来。”他说道,干脆地拿开了魔法书籍。 就,果然非常好哄。 最近不存在那种必须跟哥哥待在一起的规定,她是自愿跑来的,准确来说是死缠烂打地来倒贴的。 因为她现在正沉迷于捉弄他不可自拔。 于是她扶着他的肩膀和椅子,抬高一条腿,作为支撑,听话地往上爬。他习惯性地伸手搂住她的腰,接住她,给她过来的力量。 很快,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哥哥腿上。 是侧着的坐姿,坐好之后理了理长长的纱裙,将乱糟糟的裙摆理顺。 今天过生日,所以打扮得很隆重。 坐下双腿就完全藏进了裙子里,只能隐隐看见涂着红指甲的脚尖。 哥哥也穿着非常华丽的玄色法袍,她顺手替他也整理了一番。 掸了掸他的上衣后,甚至自作主张地把他的兜帽摘了下来。原本半掩在黑暗中的清瘦小脸,也被打上了宴会的灯光。 打量着他那头有一丝凌乱的银发,也伸手打理了两下,抚平碎发。 别问,问就是她应该的。毕竟比他高嘛。 这也是恶作剧里面的一部分。之前争过究竟谁大一些的问题,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区别,一个年纪,一样大,所以她不服气,想要当‘姐姐’,爬到他头上去。 那时他跨坐在她身上:“你能起得来,再做梦。” 如果她不肯乖乖改口叫他哥哥,他就会解开她的衣服,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很快面红耳赤地放弃了逞口舌之快,但那之后还是会故意做一些类似于知心姐姐的动作,装模作样地照顾他。 因为撩拨头发的动作,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得气息交融,纸鬼白微微侧头,往前倾。 清甜的碎渣悉数回到了她嘴里。 “自己收好,我才不要你的糖。” 看来咬碎之后就全部卷到了舌头里,一起非常效率地还给了她。 她不是轻言放弃的恶魔,含着糖,哼着歌,将装着甜品的餐盘拿到了腿上,用勺子挖了一勺焦糖布蕾,再次喂到他嘴边。 “啊——”她说道。 手腕再次被握住,然后往回退,转弯,他不苟言笑地控制着她,让她把甜点喂回了她自己嘴里,拒绝被投喂。 她眼神一凛,做出头疼的模样,吃掉布蕾,冲他晃了晃银勺:“居然什么都不吃吗?这样会长不高的,小白!” 纸鬼白成功再次被激怒了。 “好啊。既然要喂我,就拿出诚意来。”他冷笑着反问,“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让你吃东西的么?” 她有些茫然地皱了皱眉,根本不记得有这种事。 手被抓住,叮当,勺落回了餐盘。 她眼睁睁看着他按着她的食指,压上了金橙色的糖霜,然后往里画。 黏糊糊的,还凉津津的,十分绵软的触感。 然后这根沾了颜色的手指被拽到他眼前。 她试着收回手,他有些凶恶且不耐烦地瞪着她,用眼神警告她老实点,示威一般伸出红色的舌头,缓缓舔了上去。 她觉得被舔之处麻麻的,又湿又热。 下意识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 这可是个正经聚会。主人带头舔手指,是不是不太好? 跳舞的,聊天的,喝酒的,好像都在玩自己的,没人关注他们这个角落。 不过这种尺度应该不算什么吧? 反倒是她自己心里觉得怪怪的,因为哥哥虽然也会亲她,但却很少动她的手指,都是碰的其他地方。平时主要负责咬手指的是她。 哥哥又舔了舔她的指节,从接近手心的地方开始,往上回舔,把正在往下流淌的糖浆带走。 “记起来了吗?那时候你就是这样攀在我手上,一口一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进食的,而且还要人在边上哄。” “这不可能,这种事情还需要练?”她脆声反驳,试图甩开心中的异样感觉。 “不可能?我倒是觉得能用逻辑解释得通。你应该知道你是依靠我的血活下来的,最初你便是像这样咬着我的手指不放,向我贪婪索求的,之后会用同样的姿势接受其他食物,也在情理之中。此事绝非我杜撰,今晚你也要这样喂我。” 斩钉截铁地说完,在她充满怀疑的眼神中,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虽然他没有咬她,但是吮吸得有些用力。 她后知后觉,心跳好像有些过快了。 这个外表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又对她摆谱了,用年幼的脸说着格外老成的话,装腔作势,做出一副好像很负责任的家长的样子,好像果真含辛茹苦地一手养大她了一样。 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是这么好的人吗? 完全不像,肯定不是。而且他们明明一样大,凭什么他就要这样高高在上,好像什么都懂,对她颐气指使的。 她明明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一定是待在一起太久了,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被迫习惯了这种事情。 “喂就喂,我还怕了你不成?”多大事,她迎难而上,毫不胆怯地接招了:“舔干净。” 哥哥双手都握住她单薄的手,指尖点在她手心,同舌尖搅弄的动作一起摩挲。 吃完之后,又舔了舔她的指腹,才松开手。 她莫名恍惚,抽回手。 为何有种心虚的感觉,就好像在跟哥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但还是忍着转了转左手指尖,催动魔力。 餐盘里的布蕾腾起,在飞翔魔法的作用下,稳稳落到了她摊开的手心,餐盘则带着剩余的甜品回到了托架上。 现在她已经可以非常灵活地将一些魔法运用自如了。 手举到他面前:“来吧?” 他也不废话,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一口。 然后忽然搂住她的腰,把她往里抱了抱。 “过来点。”他说。 可能是远了不方便吃到甜品吧?她认真地举着手,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哥哥挥了挥长袍,重新拿起书,厚重且宽大的黑袍往前散开,像是打开的扇面,将她靠在他腿上的下半身笼罩在内。 书骨隔着法袍,抵在她的大腿上。显然,她被当成了新的临时书架。 但是忽然她浑身一颤,露在外面的脚尖回缩,躲进了繁复精致的裙摆中,双腿微蹭。捧着点心的手想要躲开。 原本哥哥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见了,悄悄出现在阴影中,摸上她靠内的大腿边缘。 他捏了她一下。 “别动。” 他这样说道。 作者的话:见不得人的事情摩多摩多。 争取今天再肝一章出来,爱我记得告诉我????????? 第69章如果是正经宴会(2)【微H】 只轻轻搭上去就算了,还特意捏了一下是要怎样。 通知? 警告? 黑暗中的手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落在脚面。少年的手指带着轻柔的纱布往上划,充满风情地抚过因为紧张略略弓起的足背,一路向上撩动,直到露出整只脚面。 脚腕似乎被握住了一瞬间。又仿佛被扣上的是心房,虽然只有若有若无的一刹那。 像是不经意间,翘起的膝盖倏忽受到触碰,那只手压住纱裙往上随意提了提,动作轻快,一眨眼又撒开手。就好像仅仅是一不小心蹭到了一样。 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而且不是拿出了书准备看吗? 她心头萦绕着这许多不满。但还是出于多年表面的乖顺秉性,没有反抗。 可这只手忽然又摸上了大腿。 在层层迭迭的纱裙的阻隔之下,覆了上来,略一停顿,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之后,便不怀好意地微微向里试探。 这下,手底下原本自然放松的双腿立刻起了反应,用力一并,无视他先前那句‘别动’,带着抗拒的意味靠在了一起。 虽然还没有摸到真正的敏感部位,但被侵犯的感觉已经袭来。 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懵懂纯真、不解人事的小恶魔了,都现在了,要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摸这里?】【什么感觉吗?我也……】【是要跟哥哥亲热的,但是……这样有些……】 如今,她已经不会再追问着表达这类疑惑了。 心知肚明,这不是亲吻,不是拥抱,也不是正常的抚摸,而是带着性暗示的挑逗。不是为了表达亲昵,不是为了倾诉喜爱,而是为了满足欲望。 但是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好像也没有怪别人的资格,因为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哥哥不想要的时候,都是她非要缠上去亲热。 支零破碎的记忆中确实还有这些片段——她真希望能把这些全部忘掉抹除。但是偏偏又还记得大部分——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恬不知耻地纠缠哥哥的。 没办法,她也算是小半个魅魔。肢体接触对她来说,就跟空气和水一样重要。 是她主动舔的哥哥,是她坐在他身上,让原本表情正常、甚至是有些好奇的小男孩渐渐双目失神,发出喘息的。 然后才会被哥哥反客为主压在身下,承受那些无法形容的东西。 “你这卑鄙的恶魔……”仿佛还能回想起他咬牙切齿说这句话的语气。 若一定要亲,就亲到你窒息。他是那种性格的家伙。 她抓住他的手腕,用眼神无声地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实在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在这里啊,大庭广众的,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 手被反扣住,带到了身前,被按着掌住了书籍的另一端,跟他的另一只手一起扶着这本书。 这时她才忽然觉得,这本书真是又高又厚……很好地挡在了交迭的腿上。 一起捧着书,让她有种他们是共犯的错觉。 “不是想要喂我么,刚好我也想来点甜品尝尝……敢躲开的话,等同于叛逃,你不会想知道背叛我的后果是什么的。” 他松开了操控着她的手,全程都没怎么用力过,但即便手背上的温度已经撤去,她却仿佛依然能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留在上面。 让她的动作、血液、呼吸都变得僵硬冰冷。 这次哥哥没有再隐晦地描摹,空出来的手毫不客气地探进了她的长裙。 而她还得一手替他捧着甜点,一手掌着魔法书,几乎没有空闲的挣扎的余地。 她完全搞错了,甜点根本就不是她手里这个,而是他手里那个。 裙摆被撩开,不断往上顶,直逼被压在身下那一部分纱布。而后他直接把手挤进去,捧住了她整个臀部,将她的身体向上稍稍抬起了一点。 “自己把裙子弄出来。我会从后面摸的,他们看不到。”这句话并未说出口,以神识的形式直接传入脑海。 她恼火地一脚踩在椅子上,都这时候了还要她自己动。 以身下的手和踏在椅面的脚为支撑,收回方才扶着书的手,不情不愿地把落在哥哥腿上的裙摆往下往后撩,让这条布料沉重的裙子像是伞面一样垂下去,自然地遮住了哥哥的双腿。 又把堆在一起的褶皱整理了一下,才重新拿住书。 她几乎就要彻底躲进他的斗篷里了。好在后者虽然身材瘦小,魔法长袍却足够宽厚。 要被比自己还要娇小的少年搞了…… 哥哥抵在臀部的手并没有抽出去,只是顺势将她从半空放了下去,让她与他腿上的布料重新相贴,可是这下她已无所遮掩,裙摆下除了内裤就空空如也,不要说长袜了,连所谓的安全裤都没有一条。 “腿抬起来点。” 他又指挥她了。 不等她回应,他便翘起一条腿,用迭在上面的腿顶高了她。 她从他腿上软软地往边上滑下,背靠高高的扶手,膝盖刚好压在他交迭的膝盖之上。大腿的角度变得倾斜,向他的方向敞开。 这让他摸得更顺手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淡淡地打量她闷闷不乐的脸:“我开始了喔。” 她捧在手心的甜品又被咬了一口。 黑暗中的手也不再只是单纯地贴靠,而是在内裤外熟稔地揉按,技巧十足,且兼备目的性和报复性。 心跳越来越快。 双肩相靠,脑袋也靠在了一起,哥哥故意抵着她的额头,像是跟她亲密地凑在一起看书一样。 当然,她自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而且正在怀疑人生。 当下体与少年的手指直接接触时,她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她还这么小,这么年轻,就能泛滥成这样?这就是恶魔早熟且淫荡的一生吗? 脑子里还能听到哥哥用意念传来的感叹声:“好棒……就是要这样。像这样迎接我。” 这样真的好吗?她再度怀疑人生。 视线似乎看到远处,醉了的叔叔正高晃着爱心形的尾巴,同时搂着四个美恶魔亲来亲去的。 算了,身边没有正常人,没一个能参考的。 哥哥侵犯式的爱抚像是剥离了她周围的空气,让她总觉得保持现有的呼吸节奏已经不足够,必须得到更多才能活下去。 又像是浮在浓重的迷雾中,乘着小船恍恍惚惚地飘荡,视线陷入模糊,思维也一片粘稠。 迷迷糊糊地望见对岸的哥哥已经吃完了手心的甜品。 他对她笑着说:“别动,我来弄干净。” 手又被舔了,这次是手心。 哥哥的脸埋入她的手掌,然后湿软带来了热与痒。 手心的热意持续了很久,作为身下动作的佐料。 她的脸也热热的,这就是要被融化的感觉吗? 当有人停在他们面前时,她立刻把脸埋在了哥哥身上,躲开他人窥探的视线。刚被舔完的手顺势往后颈一去,十分自然地抽出了折扇,单手展开扇面挡住了脸,只留双眼,轻瞥来人。 眼尾嫣红,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迷乱,像是喝醉了一般。 她根本不想说话,希望全交给哥哥应酬,可这人偏偏是特意来找她的。 救命,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就只想喘。 第70章如果是正经宴会(3)【微H】 站在面前是一位刚成年的见习魔女,名为卡列.纯白,自我介绍是现任首席大魔女卡里艾希的亲妹妹。 她带来了家族准备的生辰礼,希望有这个荣幸可以亲手送给兄妹俩。 纸鬼白表面功夫向来做得很到位,当即十分礼貌且热情地感谢了魔女小姐姐送的礼物,希望由小姐姐代替他们兄妹二人向卡列家族转达谢意。 指尖轻轻敲了书壳两下,一位魔王人偶立刻从虚空中出现,从卡列.纯白手中接过了礼物,并代表主人向她鞠躬行礼,然后重新退回了不可见的异位面。 这位魔王人偶出现得诡异突然,在场竟无一人提前察觉到他的气息。走得也很突然,无一人看清了他是如何消失的。 仅仅登场片刻,却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卡列.纯白怔怔地凝望着人偶消失的方向,像是见证了奇迹:原来姐姐说的都是真的,还真是魔王级的傀儡…… 如今她也才不过灰暗级(40+)而已,还是靠着血池分化跃升了一把才攀到这个等级,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升上六十,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到那一步——魔王级就不想了,她知道姐姐付出了多少了才变成现在这样,她连做梦都只敢梦梦次魔王级。 恐怖如斯,不容小觑。 她忍着莫名激昂的心情,完成送礼任务之后,马上问纸夭黧要不要跟她去玩,边上有个小房间里都是漂亮的魔女姐妹,派她过来邀请人。 然而,兄妹俩依然端端正正地捧着书,谁的手都没有放开。 也许是在世界树养成了习惯,一般来说,纸夭黧都是被无视的那个,就算真有人找她说事,也是由哥哥纸鬼白代为出面,替她跟他们交涉的。 哥哥替她委婉地拒绝了邀请,理由是她喝醉了,有些晕,可能玩不动了。 然而卡列.纯白完全没听出来这是拒绝的意思,急忙说她会醒酒的魔法,如果小妹妹不舒服的话,她可以帮她缓解一下。 她认真地打量着纸夭黧:跟传说中的一样,真的是非常虚弱的小恶魔啊。 听说她十分依赖双胞胎哥哥,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被誉为龙怀中的小美人。现在看来应该也是真的。 哦呵呵,好可爱的小妹妹。到现在都一句话不肯说,看她来了就躲在扇子后面,是性格腼腆的那种吗?好想听她说句话啊。 “不必了,我妹妹一直身体不好,可能过一会儿就要回去休息了。”纸鬼白这次把话说得明白了一点。 尽管如此卡列.纯白还是没有放弃,锲而不舍地又劝了几回合,当然在她的视角这就是逗孩子们玩了一会儿。 并且她也心直口快地说出了自己心理想法,表示非常希望能够听小妹妹说说话,难得来一趟这一层,都没听到主人公说句话就走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纸夭黧也一直在痴痴地注视着卡列纯白。 这世间竟有这等美人?好想跟她去看看更多的美女姐姐,她好恨。 但是她现在根本不方便跟人家开口说话。 因为就算别人站在跟前,哥哥也没有停下暗中撩拨的动作,只是动作的幅度和速度都有所减缓,叫人从外面看不出来而已。 她也非常不争气,在背德感的刺激下,加上担心被勘破的紧张感,跟着湿得一塌糊涂了。 “兴奋成这样,你喜欢玩这种?”脑子里响起哥哥非常玩味的声音。 “滚啊。”她不动声色地骂了回去。 纸鬼白这厢本来就快要失去耐心,打算干脆地让卡列.纯白不要再来烦他们,毕竟正在陪妹妹做这种私人的事情,本意还是不愿意被闲人打扰的,但是见她动情得实在厉害,忽然就改了主意。 “小恶魔,这位姐姐在等你说话呢,不要害羞啊,快跟人家打个招呼。”他笑着对腿上的少女催促道,张开嘴说得明明白白,而非借助神识意念暗通款曲。 “你有病?”她在心里怒道。 “不要失礼,说话。”他也在心里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 卡列.纯白一看有戏,忽然就凑近了纸夭黧,表情无比亲切,笑眯眯地说道:“小妹妹,你好啊。” 吓得纸夭黧差点屏住呼吸,连脚趾都瞬间绷紧了。 见她的眼神有些惊恐,像是有些害怕自己,卡列.纯白也知趣地退了回去。低级恶魔一般都会有些畏惧高级恶魔身上的气息,靠太近,会本能地有些抗拒。 要不是实在想逗小妹妹玩,她也不太敢靠龙这么近。 搞得现在双方都有点怕怕的。 “别弄我了!”她用意念对哥哥呵斥道。 “你不是正享受着么?怕什么,如果被发现了我就杀了她。”哥哥回复。 靠。这个杀胚。 于是在强烈的道德感的驱使下,纸夭黧决定赶紧解决这件事,满足卡列.纯白的愿望让她走开。 咽了一口唾液,一直忍着不发出声音,忽然要说话,竟有些忐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大家都嫌弃我等级低,不跟我玩……谢谢姐姐愿意来找我。” 她选了个听起来有些绿茶的说辞,几乎要哭出来了一样,声音有些尖细,软得不行,像是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说话。 微微濡湿的小鹿眼看起来也有些委屈怯弱。 但愿能借此掩饰混杂着情欲的奇怪嗓音。 好烦,为什么会被哥哥摸得这么舒服……好想叹着气哭两声。 倒是成功骗来卡列.纯白一阵心疼,对方好言软语哄了她两声。 卡列.纯白说话时,纸鬼白也在脑子里跟她说话,让她忍住,不要在别人面前高潮。 “X你妈。”这脏话是忍不住了。 情绪起来的一瞬间,身体却好像真的奇迹般的有了什么反应,也跟着被什么调动了起来似的。她毫不犹豫地用折扇完全遮住了被潮红冲刷的脸,闭上了眼。 在心里跟哥哥哭哭啼啼:“不行了,哈啊……嗯嗯……!” 她没有忍住带着哭腔在现实中也叫了一声:“白……” 两位‘白’瞬间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 纸鬼白书也不拿了,直接用力抱住她,把这副正在颤抖的身躯摁在了怀里。 “失陪了。我妹妹真的喝醉了。” 一瞬间误以为是在叫自己的卡列.纯白也迅速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喊哥哥啊。 “啊没事没事。”她摆了摆手。 怎么这就哭了。 也是,低级恶魔日子不好过。尤其哥哥还这么厉害,平时可能没少被拿来比较吧……又这么内向,真可怜。 纸鬼白戴上兜帽,拽住长袍,用力一抖,将纸夭黧卷入黑暗。当旋风一般的妖异黑暗散去时,兄妹二人已经原地消失,不知所踪。 正如先前那位魔王级人偶一样,在场竟无一人知晓他们究竟是如何离开的。 第71章如果是正经宴会(4)【H】 结果兄妹俩并没有回家,仅仅是来到了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而已。 这房间没有门牌号,在走廊里也看不见房门,虽然处于叔叔控制的领土之内,但却是独属于纸鬼白的私人房间,能够完全屏蔽魔王级以下的恶魔。 其余恶魔既无法察觉到这个房间的存在,也没办法闯入,甚至连进入的门都找不到,除非经过主人纸鬼白的允许。 “别哭了,让我亲亲你。” 身着华服的躯体交缠在一起,滚在床上。 纸夭黧本能地想要爬起来,不愿意躺着,刚推开身上的少年,翻身起来,却又被立刻拽住,摔在他的怀里,被拿住后,就给人重重地压在了下面。 说要亲她的少年,却只是把手指插进她嘴里胡搅,然后去舔她的泪痕。 正常人不都是亲嘴,然后用手拭泪的吗? 她的眼神带着仇恨。 “拿开,我不要吃你的手。”她用神识怒道。 “想要舌头是吗?这就满足你。”他了然。 “唔唔唔……”她发出了含糊不清地抗议声。 只好继续用神识说道:“都不要。好好的生日宴会,我为什么要跟你躲在这里滚来滚去的?放我回去。” 她以为哥哥会不屑地镇压她的反抗,没想到他居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带你回去。” 但是——?她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但是你要先喂饱我——是你自己想要喂我的,休想半途而废。”他果然有转折。 松开禁锢,跪起身。长袍遮住了窗外射来的光线,在床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揪住了床单,不满地质问:“刚才还没玩够吗?” 她在问什么啊,这可是色龙,当然不够的吧。 越想越气。 “那只是甜点啊,正餐还没上。”身上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别说傻话,你我第一天做兄妹?” 就算是死亡之后记忆大断片,也重新做了好几年兄妹了。他什么脾气她早该熟透了。 早在摸她的时候,他就起了反应。那些黏手的液体,还有她忍耐的喘息声,发春的脸和沉醉的眼神,抱在怀里全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够让他心猿意马八百回了。 不过他也没怎么忍,当时摸着摸着就把坚硬的某部位顶到了她小腿之间,蹭个不停。 微微晃荡的身躯直到有人过来了都没有停下摩擦,只是把动作放慢了而已。 忽然听见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差点惊得射出来。 当着别人面这样娇滴滴地颤声喊他,也玩得很大嘛。 少年熟练地解开了挂在长袍外侧的各色魔法锁链,取消了袍领的魔法,将这条黑袍彻底脱下。之后连贯地一颗颗解开了衬衣的纽扣,松开并抽走镶嵌宝石的腰带。在动手褪去裤子之前,还摘下了沉甸甸的耳环和项圈,至于五指的戒指,早在之前用手爱抚她的时候就全部召回了。 他很擅长褪她的裙子,也很擅长解自己的衣服。 不知为何,光是看着哥哥脱衣服,纸夭黧都有些想要回避,口干舌燥的。一件件脱掉的是衣物和饰品,一层层加重的是羞耻心和亲密感。 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哥哥,把‘做兄妹’,说的好像是做夫妻一样。 “你不脱吗?喜欢穿着做?” 当他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自暴自弃,不愿意面对现实。 耳后到脖颈的皮肤被触碰,是温暖的指尖,让她泛起微痒,又涌上独特的心安,仿佛正接受最信任的亲人抚慰。可紧接着贴上来的是炽热的呼吸与软舌,将前一刻的温馨粉碎。 这样先礼后兵,更痒了。 龙,是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的,强大的生物,这样优雅且野蛮的支配者,正笼罩在她身上,用扭曲的阴暗,用贪婪的私欲掠夺她的心跳。 “摸我。” 少年发出闷闷的声音,在舔舐的间隙求爱。 她用余光回瞥,撞上少年滚烫的视线。 一切都是在无法拒绝的前提下进行的,因为对方是龙。 对待妹妹,有时候也一样会用上对待敌人的手段,她不听话的话,他就会变成某种可怖的异样存在。肉体最终还是什么伤害都不会留下,但精神上就不好说了。 她打小胆小。 以前也不是没有赤身裸体被卷进龙舌过。那条带着倒刺的大长舌,可以完全将她包裹在内。 她曾经紧紧抱着森白的利齿,下身坐在他的舌尖上,看着眼前的光渐渐微弱,直到完全陷入黑暗。因为龙闭上了嘴,而她在他嘴里。 直到吵完架之后,龙才解除附加在她身上的魔法,允许她融入影子出来。龙依然没有张嘴,但阴影顺着齿缝仿佛黑色的液体一般缓缓渗出,全部流淌在外之后,重新凝聚成了她的身体。 “现在愿意了吗?”龙问,用庞大的脑袋顶了顶她。 她:谢邀,灵魂已出窍。 反正都是些正常人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离谱经历。 受制于人的小恶魔只好依言伸出手,听命行事,抚摸少年。 当她终于抚上他敞露的胸口时,还没摸两下,他便主动拽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去爱抚他的敏感部位。 两具年轻的身体互相摸上了对方胸前那抹赤色。区别只是下面那位的要稍微有料一点。 她的衣服并没有被脱掉,只是被往下拽了点,双肩和雪白的胸脯展露在外。哥哥很少会隔着衣物揉胸,一般都是用手心直接贴肉,不允许中间有所阻隔。 相比哥哥毫不客气地蹂躏搓弄,她的手法就要生涩且温柔许多了,但也足够让少年面色染上病态的红了。 虽然还没摸到下半身,但纸鬼白已经忍不住动了起来,坐在她身上一下下快摇,或下沉凿压或打着圈碾,放浪形骸地自娱自乐,直到她的手继续往下为止。 他今天穿着短裤,裤腿很宽,她直接顺着裤脚把手伸了进去。 为了方便她动作,哥哥跪了起来,双膝抵在床上,不再与她紧紧相贴。她在内裤外随便摸了摸膨起的部位,他就喘着把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脱了。 “快点,别老是要哥哥催。”他重新伏在她身上,哑声道。 “累,你自己弄不行吗?”她一动不动。 “……真的累吗?”他犹豫了一瞬间,考虑到刚才她确实被弄哭了。一时间无法判断她究竟是在撒谎推辞还是真有些疲惫。 在他的观念中,这家伙走两步就喘,弱得不行,那样就累了也不是没可能。 “嗯。”她小声说道,在阴影中蜷缩身体,抱着被子不愿撒手。 少年打了个响指,窗帘打开,飘窗上赫然出现两具缠在一起的年幼身躯。 【哥哥、哥哥……】 软垫上的小女孩紧紧夹着男孩的脑袋,放肆娇声呻吟。 这是投影,是他们的过去。 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纸夭黧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你——” 偷拍就算了,还公然当着主人公的面播放? “我可以自己摸,但是需要一点刺激。”纸鬼白也躺下了,靠在她身边,与她一同注视着窗上活色生香的一幕。 飘窗变成了进行色情表演的舞台。 纸夭黧又羞又恼地揪住他的有些凌乱的白色衬衣,心情崩溃:“我不要,关掉!” 这看得也太清楚了,声音也超级清晰,疯了吧? 他平时都能看这么全的吗?像这样站在上帝视角,将一切尽收眼底? “嗯……不行,我喜欢这一段。”他喟叹道,声音有些虚,已经开始自摸了:“你叫了我好多声,一直在求我……”又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别担心,别人看不见。这个房间属于我。你累了,就睡,别折腾了。” “这样怎么睡得着?”她用扇子挡住视线,不忍直视飘窗上的画面。 “不睡?那就来帮我……” “啊好困。”她秒躺。 “……” 她翻过身,背对窗户。用被子蒙住脸,脑子里嗡嗡作响,继续开始怀疑人生。 这日子真能过得下去?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一闭上眼,又好像什么都看得见,想要忘掉的一幕幕无比鲜活地浮现在脑海中。 伴随着各种无法描述的声音。 “过来这边睡。”哥哥推了推她。 “不要,我不要对着那里!”她立刻拒绝了。 “你别看就是了,过来我抱你睡觉。” 所以只好滚到了他身前,落入他怀中。 哥哥靠在她背后,一手自摸,一手揉捏她的胸,哄她睡觉。 忽然,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前方高亢的娇吟消失了。 她茫然地探出脑袋,又猛地缩了回去。 飘窗上被舔的那个自己还在,只是声音被停掉了而已。应该是哥哥怕吵到她所以静音了。 可他不是说这一段的精髓在于她的叫声吗?关掉了岂不是没有灵魂了。 她其实根本就不累,就是懒得动了而已,看到哥哥竟然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她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便主动问道:“怎么把声音关了?” “没关,被我收回精神海了。除了我别人都听不到。” “……”合着是戴上耳机了。 但是尽管如此,这个房间也并没有彻底陷入无声状态,这样的沉寂,反而放大了身后刻意压抑的低喘声。 胸前不轻不重的揉捏也从未断过,这个动作原本是让她放松入眠的,此刻却放大了敏感与情欲,与耳边断断续续的呻吟杂糅一气,像是发生了某种神奇的魔法反应一样,也勾起了她想要喘一喘的欲望。 “说真的,你是装的吧?” 脑子里忽然响起少年的声音。 她绷住脸,忍住没有回应。假装已经睡着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头,亲我。” 这个声音继续说道。 她捏紧拳头,不为所动。 如果他不说话,她可能真已经忍不住回头抱他了。但是被点明了之后她反而立刻掐断了这个念想,死也不愿意回头。 哥哥主动缠了上来,屈膝将腿插进她双腿之间,往上顶,直到抵住她无所遮蔽的阴户。 这个动作倒是没什么,平时她也经常夹着他的腿,靠着他的背睡觉。 但他并不是为了哄她睡觉才给她腿的。 “你又湿了。” 脑子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她绷不住了:“我没有。” “你有。”身后的少年故意用力顶了顶腿,撞了她的下体一下。 她闷哼了一声。 “都怪你叫得太——”然后当机立断甩锅,撇清自己。 少年忽然不再忍耐,重重地喘了起来,颤声反问:“太什么?”捏弄胸部的动作也用力了一分。 “我是真想休息的。”她也开口,装模作样地委屈起来。 “哈,那就先……稍微熬一会。我就快……” 身下的腿撤回去了,背与身后人完全贴合,什么又硬又热的东西顶了进来,抵住腿心。 脑袋被转回去,被含住,然后迎来疾风骤雨般的热吻,伴随着腿下毫无怜惜之意的抽插,肉翼被快速顶开,湿润的花穴被狠狠碾磨。 总之,这一夜的身与心又变得糟糕至极,无可救药了。 作者的话:求猪猪求关注——都没有也行,来点人说说话吧,想看看热闹的评论区呜呜呜呜呜呜呜,单机到怀疑人生 第72章戒指里的哥哥【微微微】 魔女睁开眼,又立刻闭上眼,躺着懵了好一会儿。 疑惑溢满心间,她是又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了吗? 当然,梦里的事情她都还记得,无论是马车上的酱酱酿酿也好,还是叔叔举办的那些糟糕透顶的生日宴会也罢。 那一年哥哥确实当着魔女纯白的面指奸了她。顺带一提,那个把尸体变成花的小魔法,便来自于这位魔女,是生日礼物。每年纯白都会送给她超级有趣的魔法当做礼物,这也是她最后会选择魔女之路的一大原因。 至于哥哥送的那些魔法——什么类型的都有,但更多的还是会偏向于实用性一点,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目的都在于让她活下去。其它魔法他都没放在眼里,问就是没空研究。 其实那天她心情还不错,哥哥一听她累了就放过了她,前面摇得那么厉害也忍住了,没有继续,让她第一次觉得这家伙还算有一点良心。 自从第二性征开始发育之后,他纠缠她的劲头一度无比狂热。年纪小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单方面爱抚她,像撸猫一样撸她,像猫咪理毛那样舔她,那之后他自己也有了需求,会想方设法在她身上发泄,要她也安慰他。 比如挺着勃起蹭她的腿心—— 是靠骗来的,一开始他只是用手摸她,摸着摸着,手就换成了性器官。她疑惑,觉得不对劲,他不许她回头。 比如套着她的内裤打飞机—— 内裤是光明正大抢过去的,用它做的事情是偷偷摸摸的。 比如要她用手摸他的肉柱—— 那她肯定不愿意啊,这种事情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又爽不到,还要费很久力气,所以能躲就躲。 那时候她已经成为性格鲜明的小恶魔,有棱有角,自认为什么都懂,而且有一股迷之自信,什么都看不惯,厌天厌地的,不见一丝温情。 全靠哥哥威逼利诱,一步一步从接受到习惯,再从习惯到成瘾。 如今她孑然一身,春梦缠身,腿间酸软无力,瘾犯而无解。 作为乖孩子活到今天,她还从来没有试过自慰,想要了向来都是直接叫哥哥的,做这种事情他异常勤快积极。反之,如果不找他,自己忍着,搞不好甚至会被教训。 比如说在十五岁那年,哥哥用了魔法,绝情断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从此自由一身轻了。 如果她很久都不去找他黏一黏,风平浪静的日子就会被推翻,相安无事的假面会被无情撕毁。 “疯了吧?”哥哥是直接从镜子里探出的手。 这只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脸:“这都一周了,你还不来找我要,想要上天?” “我觉得还行啊???”还记得当时她吓了一跳,差点折断手里的口红。这才几天没缠绵,多大点事。 “一个星期了还行?我看你是真的行。”嘴唇被手按住,然后手指带出嫣红,涂到了脸上:“既然不来找我,还费这些心思,想要给谁看?” “给我自己看啊???”她整个人就是莫名其妙,也很火大,“你想疯可以,别碰我的脸!” 桌面一片叮当声,哥哥穿越镜面直接来到了她的房间。 当然,也是他的房间。只是那时候他恰好在隔壁书房看书而已。 手一直掐着她的脸,因为一旦他松开手,她就会化成影子逃得无影无踪。再抓她就要多花一点点时间。 “每天哥哥都在等你,你呢?居然还有心情做这些?看来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这么行,是不是连之后睡觉也不需要我了?” 看到哥哥竟然用这么离谱的方式闯过来,他现今的脾气,她之前也试探过,已经有所领教,因此她相当没出息地当场变脸道歉了。 “我我我,我就是不想打扰哥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她向来是很会说好话的。 虽然也很会说狠话。 空空如也的口红盖滚到地上,纸鬼白坐在桌子上,双腿相迭,盯着她十分优雅地伸出食指,然后隔空往下一划。 头顶那双眼睛泛着威严的金光,不妙的气息弥漫在周围,在空气被凝固或者冰冻之前,她老老实实地屈膝跪在了自己脚后跟上。 冰凉的鞋面贴到了下巴,纸鬼白用鞋尖抬起了她的脸。她忍不住微微眯眼,在心里骂了一声。 少年什么也没做,从上往下欣赏了她如今的姿态好一会儿。十五岁的小恶魔已经长得非常甜美可口了。 可惜不能碰。 未成年是底线! “我要睡着了。”她说道。下巴已经偷懒压在了他的鞋面上,当做脸的支撑。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明明每天都能见到。 “大腿、膝盖、手指、舌头、尾巴、触手、蛇、龙。”少年收回视线,冷着脸一字一句道:“你自己选一个。” 其实他还有很多其它玩具,但是她都接受不了,所以只能把范围缩小到是他身上的一部分且关系非常密切的那些。 忘记当时她选了哪个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 扯远了。 总之下次再见到哥哥,高低得揍他一顿,让他见识一下魔王级妹妹的厉害。 此刻亟需解决的是昨晚那些奇怪的梦,能创造梦境的神秘戒指明明已经被封印,还是她亲手上的屏蔽魔法—— 她猛地抬起手,看向戒指。 “怎么会这样?” 上面的魔法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的事? 又是为何? 她也不笨,立刻将之前与【死亡】战斗时发生的异象与之联系在一起。难道是那时候…… 说起来,死亡死到哪里去了,昨晚不是放在枕头边了吗? 她四处找了找,这玩意可不能丢啊,这是魔王啊! 然后低下头与床下的小黑兔四目相对。 “怎么跑那儿去了,上来。”她冲小黑兔吆喝道。 她的玩偶都是‘活’的,会动,也会听她的话。 小黑兔瑟瑟发抖,不动,好像她那儿有什么要吃人的怪兽一样。 唷,还跟她耍小性子呢?不来就不来,随便了,没丢就行。 她也不纠结,重新抬起脑袋,将视线集中到无名指的戒指上。 昨晚感受到的气息分明就是哥哥,一定是他救了她。 意思是哥哥一直躲在戒指里?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她又想不到其它解释。 她咳了一声,然后凑向戒指,试探着小声说道:“哥哥?” 戒指岿然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心虚地左右瞄了一眼,见室友都还在睡觉,天刚蒙蒙亮。 于是她又悄声道:“不出来的话,我就亲你了。” 戒指还是没有动静,周围的空间也没有晃动。 她飞快地啄了一口戒指上的宝石,然后被自己逗乐了,起身准备下床迎接新的一天。 但是一只小手忽然从后面拽住了她的手。 然后她听见一个有些羞涩的清甜嗓音: “再亲一下。” 第73章小白兔【微微微】 面前的小男孩桃面金瞳,娇小幼态,这副瓷娃娃一般精致脆弱的模样,几乎与梦中的哥哥重合,连身上披着的金纹黑袍都是同一件。 简直就是梦里的年幼哥哥跑到了现实中。 但如今魔女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大姐姐了—— 蓦然撞见这样的小正太,她眼睛都直了。卧槽这么可爱的吗?梦里居然不觉得?甚至还怕怕的…… 好像理解了当年纯白看见他俩的心情。 而且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一觉醒来,竟发现春梦对象居然近在眼前,更为美妙的事情吗?无需勉力忍耐梦醒时分的空虚,磨人的寂寞一扫而空。 “难道还是梦吗?” 她喃喃,心底涌上无法言喻的兴奋,有些忘乎所以。恍惚间觉得这是个梦中梦,依然没有醒来,但又清楚这并非梦境。 如果这时候从戒指里跑出来的是哥哥本尊,喜悦肯定是有的,但她肯定同时也会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厌烦:结果这么快又要窒息地黏在一起了吗?好无聊。 可是眼前的是这么一个弱兔一般眼眸幼圆的小男孩,老老实实缩在身后成为小小的一团,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被炸成碎片,什么也不剩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出来了。”说话间,小男孩望着她的眼神纯真且无辜,写满孺慕之情。 安份守矩得可怕,既没有唐突地扑上来,也没有贸然做任何轻薄她的事情,仍然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真诚且内敛。 龙化成神明柯克美洛蒂,因此身心变成了女性;化身幼童,身心亦完全同化为幼子,举手走足之间,本能地表现出了稚嫩乖巧。 至少在决心守护之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魔女并没有与眼前之人保持距离的习惯,哪怕外表有所改变,但龙的气息和龙的体温还是老样子,她立刻与他五指相交,身子凑过去,用另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亲昵地脸蹭脸。 “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好高兴,就好像是打败魔王之后得到了奖励一样。” 不知为何,恍惚间像是被纸鬼白毫无攻击性的可爱外表迷惑了似的,她的心情竟变得格外甜蜜坦率起来,虽然就体型来说其实比对方大了不少,但还是下意识想要对他做点类似于撒娇的行为。 无论外表如何,灵魂都是一致的。 她在纸鬼白面前坏是真的坏,凶也是真的凶,但是娇起来也是毫不含糊的娇。反正哥哥也吃这一套。 虽然她其实敢肯定眼前的哥哥绝对有大问题,绝对不太正常,但是再异常,再反常,只要是哥哥就行了,其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是浮云,无关紧要。 没空问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或是怎么会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 最重要的她现在必须触碰他抓住他,这样事情才像是回到了正轨。 作为回应,年幼的哥哥也搂住了她的肩膀,动作几乎与她一模一样。 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面前人年幼且炙热的亲吻。魔女脑子短路得跟浆糊一样,思维和意识都不是很清醒,已经忘记了她的计划是‘下次再见到哥哥要揍他一顿’。 她完完全全沉浸在重逢之中,在欢欣鼓舞的雀跃与满足中彻底沦陷,甚至忽略了寝室里还住着另外叁位室友——这里随时可能会被窥视,就这样任由紧紧牵着手的小男孩把自己推向床面。 随着倒下的身躯一起动作的,是自动合上的遮光帘。她顾不上这些,是哥哥动的手脚,估计是用了什么魔法。 哥哥实在是太娇小了,当她瞥见自己架在他身侧的纤长双腿时,不禁再次深深感慨了一遍。感觉就好像是两条长长的白蛇,缠在黑袍小男孩身上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交给这个小男孩了。无论是她也好,还是时间也好。 “哥哥在这里,不用忍着。”脑海中传来非常温柔的声音:“乖宝贝想要怎样都没问题。” 这略略打消了她内心深处无所适从的罪恶感和违和感。 因为外表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正在对她做某些非常不纯真的事情。 有一只手始终牵在一起,像是想要对那些错过的旧日时光做出某种程度上的弥补。 然而,她能感觉到这只手其实非常软非常嫩非常小,让她的手指都不太舍得用力按下去,不过哥哥握得非常紧,不给她松开的机会。 跟这样一张瘦小的脸近距离碰在一起,也很怪异……连交缠的舌头都变得娇小软糯了一些,气息仿佛都轻柔薄弱了一分。 现实跟梦境果然还是不同,所有触觉、听觉、味觉都清晰起来,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收集错综复杂的信息,并且能在瞬息间尽数反馈给大脑,有任何变化、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她都会第一时间有所感知。清醒理性,无需思考,就能分辨出这定然是实实在在的现实,而非幻梦。 心中那种微妙且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让她很想狠狠唾弃自己。总觉得她好像什么变态,正在性侵幼童。 虽然实际情况刚好反了过来,她才是被诱奸的那个。 可以,这下邪恶且堕落的恶魔生算是圆满了,连跟幼童都搞过了。 “我梦里的是你吗?”她用神识问道。 能够醒来再次得到爱抚,就像前世今世再续前缘一样,恍如隔世,又充满梦幻。 “一直都是我。我一直都在。”他这样说道。 始终被空虚折磨的部位,终于被温暖所覆。 “哥哥,今天我要上课……星期一。”她弓起身子,在迎合的同时,也在最后一丝良心的驱使之下,用神识告饶道。 “没关系,我可以把你的存在抹除掉一天。”无所谓星期几,什么日子,这一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一个叫做【鬼】的凡人了。 非凡的一切,仿佛都跟着哥哥一起,回到了她身边。 再也不用对凡间的一切循规蹈矩,勉强自己遵守这个世界的条条框框。 这股狠劲,还得是龙。 ——光速击退了她心头翻涌的全部不适感。 作者的话: 作者你自己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玩意.jpg 哦呵,我可真邪恶。 过几天之后应该就要转缘更了,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忙。考试啊工作啊的什么的,为爱发电可能要坚持不下去了,一直顶着现实的压力,也算是在逃避……总之,玩得很开心!总是会想赶紧给这文完结了算了——结局是早就想好了,想要快点都交代完,打出HB,但是一写起来就很啰嗦,并且总是突然想到一些邪恶的东西哈哈哈哈,然后就疯狂跑题,每次更新都好像并没有更新什么,进度还是老样子。 又觉得可以一直写下去,不断想象出各种有趣的兄妹日常。宇宙中有这么多世界,在恶龙哥哥陪伴下,身为永生花的魔女小姐可以一个个慢慢探索,当然,不想一直牵着手,也可以暂时跑开一会儿。 在速度完结和小火慢炖之间反复横跳。 最后,再次感谢一直陪着我的新老读者们,是你们点亮我这段日子,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让我能够一直坚持到今天,谢谢! 第74章我是你的狗 恢复理智的魔女心情有些崩溃,抱着被子,双手捂脸,不忍直视面前的小男孩。 反倒是小男孩非常悠然地舔着指尖和嘴唇对她说【谢谢款待,妹妹还是那么可口】。 “别叫我妹妹了,叫我——恶魔吧。我是邪恶的恶魔。”她嗓子有些哑哑地忏悔道,依然将脸死死埋在手心里。 “嗯,你是我的小恶魔。”小男孩脆生生地说。 同时熟练地别上了全部的衬衣纽扣,整理衣领。完后想了想,又悄悄解开了最上面两粒扣子。 “……能不要加上‘小’字吗?”魔女凌乱地说。明明她现在贼大一只,起码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小男孩轻声笑了一下。 抓住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衣服穿好了。”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有些腼腆地说道:“我喜欢叫你小恶魔,作为交换,你可以叫我小白。” “……”魔女血槽被清空了,同时也更有罪恶感了。 小男孩用脑袋顶起挂在她胸前的内衣,将脸埋在了柔软之上,在若有若无的乳香中,环住她的腰,一边闻一边舔:“昨晚我就是这样靠着你的,你有感觉到吗?” 唇下是非常细腻的口感,就好像水豆腐一样,贴上去就微微晃荡。 让他忍不住想要用力蹂躏,狠狠蹭咬。 魔女睡得很死,根本想不起来。原来哥哥昨晚就在了吗?靠着她等了她一晚上? 呼吸又变得费力了,怎么回事? 在乳尖被眼前这个小不点咬进嘴里之前,她非常轻地按住了他瘦削的肩膀,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不要这样,像是、像是狗一样。”闻来闻去舔来舔去的。 “我想要做你的狗。” 还是被咬进去了。 “你是龙。”她嗫嚅道。 能不能有点节操和尊严,说好的高贵冷艳呢? 最后终于结束亲热的契机是,她终于终于终于想起了一件正事。 “小白,我们去杀魔王吧!” 可算是抱上了心心念念的大腿,喜极而泣。 然而小男孩却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想把你我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可是——”她瞬间白了脸。 怎么不管是梦里的哥哥,还是现实里的,都不愿意帮忙干正事啊?!究竟要他们何用! “所以,趁你睡醒之前,我已经把其中一位解决了。” 小男孩替她别好内衣,拉上睡衣系带,然后打了个响指:“魔王,诗,就当做见面礼。” 遮光帘再次打开。 空间微微晃了一瞬,寝室地板上,摔上去了一位长发少女。 少女唉哟了一声,然后在坠地之后,躺着摆出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姿势。 “哼,就不能温柔点吗,人家还是个孩子呢。”活了几千年的那种孩子。 少女的眼睛蒙着黑布,双手被系在一起,背上还贴着一张符,乍一看像极了被绑架过来的中学生受害人。 唯独嘴唇红到发黑,像是刚生吃了叁个小孩。 魔女一下子忘光了关于【诗】的各种背景介绍,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小男孩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去吧,避开她的眼睛,吸血鬼的魔之鹰眼会让你陷入幻觉的。” 魔女愣了大半天才回过神,然后坚定地回头说道:“我爱你。今后我就是你的狗。” 作者的话:飞快上线又飞快下线 第75章我的哥哥也没有钱 魔王【诗】死亡之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倒是魔女的眼泪忍不住大滴大滴滑落,心中弥漫着莫名的忧伤,又像是非常感动。当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感动什么。 “像这种封号非常抽象的魔王,本体差不多也算是某种意念的聚合体。陨落后一般都没有所谓的尸体。” 小男孩搂着她说道,向她解释有关于魔王死亡的常识。如今她也能够接触这些东西了。 然而男孩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漫无边际的事情:其实妹妹死掉之后也是这样的,什么都不会带走,也什么都不会留下,只会瞬间完全化进他的血里。 没有尸体,难道她也算是一种意念吗? 死后,复活之前,她去往了什么地方?那片容她无限坠落的空间又是哪里? 这是死亡的领域,他倒是格外了解。 如果是意念的话,她在弥留之际前往的彼岸,是仙境的狄斯之界,去到那个地方的话,应该能找到她的名字。 如果她是的话——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除非抵达仙境一探。 能够除了她的名,让她永远不死吗? 这是能够做到的事情吗?古往今来,前所未有。光是想想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 这种程度的权力,也得是君主级别的了吧?需要一统仙境位面? 他想起了儿时被杀死之后,来到仙境,跟一群传说中的武者智者沉默着坐在一起下棋的场面。他造访的次数足够多,那些传说中的魔法师虽然都已经死了,却像导师一样教了他很多东西。或者说,他们中有很一大部分都乐意亲手培养出一个新的怪物。死后,反而无比豁达,并且重归混沌无序,不再在意生前的恩怨纠葛。 仙境并非只有他一位死亡学徒,纵横各位面各世界,也存在极少数极其强大也极其严苛的古怪魔法,唯有死后才有资格窥视学习,所以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位前来求先人指点的魔法使,但这类人通常都已经走火入魔,陷入疯癫,唯有他不一样,他是其中最优异的那一位,而且正反两道的大法师都愿意指点他。 如果仙境一定要有一位王的话,为什么不能是他?人类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恶魔做不到。 如果恶魔也不行,龙说不定能办到。 ——就算龙做不到,不代表他也做不到。 总之,这倒是一条能够保护她的解决办法,值得一试。 人类世界,魔法圣殿最顶层的机密藏书馆内,女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声划过书架,试图寻找所需的典籍。 【柯克美洛蒂,你去仙境试试。想办法除了她的名,挡你路的就杀掉。运气好的话,或许就连消除血脉之音的办法,也能在那里得到答案。有些东西,活着的时候根本就想不通。】 耳边忽然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你醒了?】她挑眉。 仙境是什么鬼地方,里面都是乱流和灵魂吧,活人如何进得去?真会给姐找麻烦。 不过比起通过查阅前人留下的古籍,在那些晦涩不通的文字和残缺不齐的思想中寻找真理,确实还是直接去到本人面前问问会更有效。 小男孩略带讥讽的声音再次传来:【当然了,还顺手干掉了两位魔王。不像你个废物。必要的时候,我会还给你力量。】 【太快了吧?留一个别动,我去仙境的话,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更别提都还没有想到办法进去……得给宝贝也找点事情做啊。】 【你最好是能够在两年之内回来。她不能一直一个人待着。】 【怕什么啊,不是还有你和那个呆子吗?】 【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什么用?你知道她下一次发情期也过不了多久了吧?】 【……不要跟我暗示这种东西。】 加密通讯被单方面掐断了。 小男孩回过神来,方才的种种不过一息之间,想了想自己之前说了什么,凑上魔女的脸颊又是亲又是摸的,拭去那些泪痕,继续说道:“并且,这类魔王一旦死亡,就会引发一些世界级异象。所以你才会哭。此时此刻,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为诗的死亡而哭泣。” 魔女立刻联想到了【死亡】,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如此,昨天死亡一死,她就被一股力量转化成了血海。如果不是她善良,并且在彻底沉沦之前遇到了使魔关青月,她这片饥渴的汪洋能迷迷糊糊地吞噬掉整个凡人世界。这就是所谓的‘异象’。魔王的陨落是一个魔法事件,会触发各种各样的事情。 ——真好奇哪一天她要是彻底死掉了,会发生什么。 ——当然她并不知道身边这家伙正在试图让她永远死不了。 “你怎么没有哭?”她不解地看着年幼的男孩。 “诗六十七级,这个事件只对其下之人有效。”他说。 魔女怒:“我都才六十六,任务魔王居然比我还高一级!” “你有我。”他甜蜜地蹭了蹭她的脸:“你现在是最强的。” ——他已经跟她隐晦地解释过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他是力量。是龙的力量,也是她的力量。 虽然跟没解释差不多。相当含糊其辞,既没有暴露自己是魔角的事实,也没有告诉她召唤自己的方法。 魔女只知道他并不是完全体的恶龙,甚至都不知道那天跟她在梦中云雨的对象是柯克美洛蒂,不是他。 之所以不愿意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担心她会嫌弃自己并非本体,只是一只角,从出身上来说不是很完美。 不愿意道明自己出现的条件,则是担心说了之后,妹妹会为了见自己做什么傻事,有事没事就去跳个楼、闯个红灯什么的,万一他真没兜住,她把自己玩死了怎么办。这种能够规避的风险还是不要出现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总而言之,作为本体,柯克美洛蒂定下的法则是不可逾越的,同时也是卑鄙无耻的。除非她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来到现实世界。但是他并不希望她遇险。两相权衡之下,比起能够在一起,当然还是她平安最重要。 完全是变相把他也拉到了她现在的处境里了。 对自己都这么狠,真恶心。 之后十天,对于魔女来说是非常新奇的十天。 第一天逃课,他们去了零壹壤最繁华的广场逛街。 魔女其实还从来没有出去玩过,由于常年待在影子里,没什么方向感,变成了一个超级大路痴,所以不怎么敢单独出门。除了学校和电竞馆,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那天找魔王【死亡】都还是做了好几天攻略才出发的,在千纸鹤的帮助下,在网上挑挑拣拣约了车,下车后跟着导航和千纸鹤,好不容易才走到目的地。如果不是为了早日见到哥哥,她才没有那个行动力。 但是纸鬼白跟她说,他也从来没有出来玩过,他们可以一起从零开始探索。而且他很会认路,非常擅长找地方,什么空间、地理的,从来都难不倒他,而他会一直牵着她的手。 魔女还是跟以前一样信任他,便不再畏手畏脚,换上新装跟他出去玩了。 学生公寓没有电梯,所以他们是顺着楼梯,一层一层走下去的,一共有五层。一般来说,魔女平时上学光是爬完五楼,再走到公交车站,就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恨不得撑着拐杖进教室,弱得惊人。 之前她确实也这么干了,不过是撑着法杖而已。 今天也不例外,才走出公寓门,她就蹲在了地上。 “我累了。”她说。 小男孩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会儿。 “哪怕晋升魔王了都还是有些吃力吗?果然分开是正确的。”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不动声色地拽下一根头发,变成银色的吊坠,俯身别到了她耳朵上。 温暖的魔力像是一阵风一样,掀起了她耳后的发丝。 “这样会好点吗?”他问。 魔女感受着传遍四肢百骸的奇异热流,只觉得身体好像确实不那么酸软了,便犹豫着点点头,重新牵手站起身。 “这才刚开始。不舒服了一定要跟哥哥说!”小男孩仰头望着她,一本正经地脆声道。 “你不要这样看我!”魔女单手捂脸,试图掩盖激萌的内心。 被幼年版哥哥仰视着什么的,她敏感而脆弱的内心有些承受不住。 人来人往的某化妆品专柜前,魔女拧开试用的唇釉,在手背上随便试了试色,觉得还挺好看的,味道也很香,就看了一眼价格。 五百金币, 疯了吧,一支口红卖五百,怎么不直接去抢。 她忽然就想到身边正跟着一位邪恶的小黑魔法师,瞬间淡定了下来。 “我想要这个,小白。”她用神识说道。以前不管她想要得到什么宝贝,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龙都会弄给她。 “……” 少见的,哥哥没有立刻回答。 他端正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沉着脸,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下。 直到魔女歪着头又说了一遍:“给我买,我要这个。” 他有些僵硬地转了转眼珠,终于说道:“先等等,我没钱。” “???”魔女惊住,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恶龙哥哥忽然坠落神坛。 “但是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男孩瘦小的脸完全笼罩在黑暗中,金瞳闪着威严的光。 “不用了我忽然不想要了。”她秒放下口红。 残暴的黑魔法师满脸都写着‘想杀光这个商场的凡人’,她要从他手中守护这个世界! 男孩交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 “……让我冷静一下。突然从混沌切到守序,有点不习惯。” 作者的话:是哥哥NTR了哥哥! 第76章被伪装成幼童的成年恶龙勾引了 恶龙很快就想到了真正有用的办法。 幽深小巷子里,他躲在暗处,将手伸到了长袍内。再次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黑色的小兔子。 他改变空间,把留在寝室里的小黑兔,强行拽到了这个地方。 他用力把兔子按到墙上。 “听从召唤,出来。” 挣扎的兔腿很快不再动弹。 手下的兔子变成苍白的小少年,他正掐着他的脖子。 死亡再次睁开眼,看见兄妹俩正在对他打招呼。 “嗨,欢迎回到凡间。”一个是笑着的。 “一起来玩吧,死亡。”一个是冷笑着的。 “……” 死亡并没有说话和思考的能力,只是沉默地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垂首等待着更为具体的命令。 被杀死之后,他就被恶龙自动归入了己方阵营。有什么能力什么物资,也该为己所用。 于是这位魔王便沦为了双胞胎身后的工具人,单单负责买单和拎包。困在凡间一百年,他非常非常有钱,富得流油。 魔女花了一点时间才数完他账户上的零。 “对于老夫这个等级的魔鬼,所谓金钱不过是数字而已,直接用能力修改就行了。”他开口回答了她的疑问。 “就没人管管这些无法无天的老魔鬼吗?”她怒。 见这家伙来钱这么快,她破防了,心情极差。什么时候她才能说出‘钱不过是数字’这种话,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之后就变成了叁人行。不过不管是玩乐,还是用餐,死亡都只是默默坐在对面,没有他的份。 热情的服务员又递上来了叁杯热水,一人一杯。 “不要给他,他不需要。”人都已经死掉了。 恶龙再次十分恼火地强调道。 然后服务员十分尴尬地看了看没有任何表情的小少年,这已经放下的水杯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给我吧。”十分有眼力见的魔女立刻把死亡面前的杯子端到自己身前,一饮而尽。 靠,怎么有种陷入修罗场的感觉。 用餐时,恶龙忽然指了指桌对面的切块水果:“宝贝喂我那个。” 手长的魔女用牙签串了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不肯吃,只是扭过头。 魔女会意,自己吃下之后,低头哺喂过去。 亲着亲着,她忽然听见小男孩用神识说道:“我想回去抱着你爱爱了,来吗?” “……?”她差点咬到舌头。 “不要吗?” “这才刚出门啊哥哥!”她也不接吻了,直接推开了小男孩。 小男孩面色绯红,不满地深深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擦了擦嘴,继续闷头吃东西了。 然后又忽然抬头瞪了一眼对面的死亡:“看什么看,区区玩偶,老实点。” 死亡默默低头。 看电影的时候,恶龙坐在魔女腿上,靠在她怀里贴贴。死亡也跟了过来,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魔女跟死亡外表看上去倒是差不多,都非常年轻,无论是身材还是个头,都差不多,坐在一起竟十分和谐。 “你能走开吗?不要在我和我妹妹边上。” 借助恶魔学者之眼,恶龙完整地打量了一下现场,忍不住心情极差地对他说。 死亡默默走出电影院,去门口罚站了。 “不要管他了。”见他不怎么高兴,魔女伸出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脑袋放在他头上小声说道。 小男孩抬起头,语气娇软:“亲亲。” 她立刻照做了,错下头亲了亲他柔嫩的面颊,又跟他互蹭了一会儿,才重新收回视线望向银幕。 同时心乱如麻地想道:总觉得哥哥又可爱又可怕是怎么回事。 光是哥哥正坐在自己腿上这个事实,就已经让她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还低下头抱着他跟他亲热了一会儿,现在她完全没法冷静下来。脑子里有根弦正绷得死死的,禁不起惊吓。 这家伙肉体虽然是幼童,但灵魂毕竟已经成年了。她要保持清醒,时刻警醒,绝不能被迷惑。 没过多久,又听见哥哥用神识跟她说话,这回他竟提了一点成年人的要求,要她在这里摸他。 “不行,我会被当成变态的!”她秒拒了。 在电影院里趁着光线不好,强抱乱摸幼童?会上热搜的吧…… “可是我想要被宝贝摸了……”脑子里稚嫩的声音十分委屈。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魔女意识到不能什么也不做无为而治,立刻动手摸向了哥哥。 只是把范围缩小到了脖子以上。 揉揉脸,捏捏耳垂,用手指在耳后画画。 最后手指被哥哥咬了一口,她默默收回手。 “算了,不用敷衍我。”脑子里传来闷闷不乐的声音。 魔女心中的罪恶感加重了。 她知道自己被勾引了,而且也已经快要神魂颠倒了,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很不健康的邪恶冲动。 这再也不是人间,而是罪恶的深渊…… 作者的话:我到底写了些什么。哦豁。那种事情无所谓了,我只知道我很欢乐。 第77章贪婪的魔角【微微微】 之后九天魔女的生活回到了正轨。虽然依然与年幼的纸鬼白寸步不离,但确实开始过凡人的日子了。 她又回到了学校开始上课。 白天上课的时候,她坐在座位上,年幼的纸鬼白蜷缩着坐在她腿上,两只小胳膊规规矩矩地压在课桌上。当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够看见他。 哥哥十分耐心地陪她上了一整天的龙语课。 一起听课的后果是,魔女暴露了自己现在惨不忍睹的龙语水平。 语法老师最喜欢点名提问,抽到魔女的话,她十有八九都回答不上来。 能当场表演一个笑容消失术。 然后脑子里的哥哥怎么跟她说的,她就怎么回答。 “嗯,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予我们生命……我们,我们献出生命,从而获得生命】,从语法上来说是独立主格,同时也是个省略句……额,那个,分句的主语是……” 然后被老师一通夸,说她有认真预习今天的知识点什么的。 在龙语翻译课上,她完成的翻译练习甚至成了范本。还记得老师看了后,当场惊为天人,对她的译文大加赞赏,直呼这翻译得简直比书上的还要好,遣词优雅地道,语法老练,运用得出神入化,让大家都学着点。 魔女十分羞愧地坐下了,这个作业这是她的哥哥代为翻译的,她昨晚就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发现全是生词,就跟哥哥抱怨了一下,然后他就替她看了看,一边念原文,一边动笔写译文。 完事后问:懂了吗? 她:……总之谢谢了。 “宝贝,无论你是学霸还是学渣,我都爱。”哥哥搂着她的脖子说。 她就只听进了学渣二字,这让她更加无地自容了。 偶尔哥哥还会在她脑子里跟她纠正老师的小错误,发音、语法,或者是拼写上的都有。但是她全都当做没有听到,面无表情地老实听讲,并不打算在课上挑老师的错。 偶尔她听懂了,会反驳一两句: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然后哥哥就会毫不犹豫地说:书上也错了。 闲暇之余,他翻看了她上课用的各色教材,看得很快,完后,一本接一本,逐一点评了一下作者的水平,少部分得到了他的认可,大部分他觉得都是垃圾,光在浏览的时候,都会时不时不屑地嗤笑两声。 顺手还提笔帮她纠正了一些她平时上课的笔记。偶尔会吐槽她两句,一会儿说什么这有个错别字,一会儿说某某单词的意思她根本就没有理解到位。 一旦哥哥对着她的笔记看着看着,忽然发出笑声,她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笑TM! 她后知后觉,死死按住自己专门用来完成作业的笔记本,不许他看。 “藏什么?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 作为手把手教她龙语的亲哥,他的说法可谓是有理有据。 “除非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看这个本子。”她羞愤道。两叁下将笔记本抱进了怀里。当是家长检查作业呢?如果哥哥敢硬抢,她就当场甩死焰,把这本书烧了。 那一天阳光非常明媚,她的心情也十分炽热滚烫。这么说可能有点抽象,她就是直接社死了而已。那些作业她都随便敷衍了事,根本没花什么心思。笔记也都记得稀烂,上课总是打瞌睡。 这不是作业,是她试图守住的自尊。 被学霸哥哥检查作业,这个耻度,比当初在梦里叫他主人还要难顶。 恰好坐在窗边的位置,暖风吹过,微微掀起窗帘,年幼的哥哥坐在膝上冲她笑,十分开朗。露出的小獠牙闪亮锋锐,让她莫名联想到了书中会笑的柴郡猫。 倒并没有继续查她的作业,给她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午休,纸鬼白带着她瞬移回了空无一人的寝室,把她压在床上。 “给你吃点好的,乖孩子。” 他主动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带着血的手指强喂进她嘴里,让她含着。然后骑在她身上隔着衣物摇。 她其实不是很想被这样娇小的男孩子骑,但又拒绝不了送上门的珍贵龙血,只能一边舔手指吸血,一边费力地说:“你以后,没有经过允许,禁止动我的作业和课本!” 小男孩窃笑道:“小恶魔学不好龙语也是很正常的。” “少看不起人了!我只是没花心思在上面。” 见她不服气,他半开玩笑道:“学习态度不端正啊?这样更不好了。这种话可别在你老师面前说。” “你管我。”她哼了一声。 “我……想继续,想插进去。”他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动作跟着用力了一点,声音却微弱了几分,有些颤抖。 她毫不在意,一口回绝了。想插进去想干她想上她,像这种话她早就听腻了,免疫了。拒绝起来也几乎是本能一般的行为。 “我说真的。”小男孩忽然停下了动作,眼神有些僵硬地盯着她,呼吸炙人:“我觉得我能做到最后一步。你已经是魔王了,应该能够受得了。就跟我做吧,好不好?” 寥寥数语,却将魔女从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完全拉了回来。 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 第78章永远在一起【微微H】 于情于理,魔女都是不赞同这桩情事的。 其一,她不想跟幼童搞。 其二,她不想在寝室搞。 其叁,她不想跟一个只能待在身边十天的幼童在寝室里搞。 但是因为这幼童是哥哥,她又觉得以上都可以忽略。 “现在,在这里?可是你不是说,第一次要用本体做么?”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反倒是神使鬼差来了这么一句。 “……”小男孩脸上闪过非常奇怪的神色,然后有些阴沉地笑了起来:“没关系,难道我还配不上你么?就用这个身体做。我等不了了。” 只能待十天? 不,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的。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一走了之。 哪怕是要杀了本体柯克美洛蒂,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他十分周密地想道,还有那个呆子,也必须一起杀了。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至于杀掉他们的办法……不能给他们联手的机会,应该出其不意逐个击破。刚好他们之间目前没有任何联系,方便了他分开一个个铲除。 如果那两位都死了,留在他们身上的力量也应该都拿回来才是。补全力量之后,他应该就能够变回完全体的模样了。 难道这就是最终的解决办法么?舍弃肉身,只以灵魂陪伴? 哪怕力量残缺,他依然是最好的那个。永远不会伤害她,还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 而且她看向他的眼神明明也更加倾慕,轻而易举就会被他俘获芳心。他确信如今的自己,应该更加适合她。 魔女并不知道小男孩正喘着气红着脸,盘算怎么杀死剩余的自己,想着既然哥哥决定现在就要,那还等什么?哥哥忽然不打算用本体做,这是个好消息,她可谓是求之不得,本来就不想跟本体玩耍。 幼童就幼童吧,反正关键部位都很大。 寝室就寝室吧,反正没人。 十天就十天吧,反正是哥哥。 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点,紧张。”她捂住脸。 “那我好好亲亲你。慢慢来。” 纸鬼白暂时抛开杂念,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放到妹妹身上。 抽出手指吻上去的瞬间,布下了数道结界,今天任何人都别想来打扰他们。哪怕人类世界毁灭了都不行。 除了最后一步,其他步骤都轻车熟路。一切都比往日多了一分耐心和温柔,相贴的身体也比往昔多了一分热意和渴望。 恶龙虽然肉身受到压制,变回了男孩,但对于魔女现在的身体依然了如指掌,与本体分离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十几天前,他们还在床上赤身裸体地打滚。只是那时候他身心完好,不似现今,残缺不全。 尽管如此,无论是爱抚,还是亲吻,都跟以前一样,都是魔女会喜欢的那种。 已经抱在一起亲热很久了,魔女被弄得晕晕乎乎的,恍惚间感觉到下体被炙热一下下碾磨。纸鬼白伏在她身上,握着性器浅浅试探。 缓缓推入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声音也愈发坚定起来。 没错,必须杀了本体。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原谅那个差点杀掉她的自己。 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场尚未清算的死亡。 虽然结果并没有彻底消亡,但这样的行为就是杀害。她只是走运而已。与其说幸运的是她,不如说是他。每一次以为她终于离开了,她竟然都奇迹般地又留了下来。 他怎么能当做无事发生? 他向来睚眦必报,对待自己也不例外。 “你怎么哭了?” 听见女孩茫然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落泪。 不该胡思乱想的,太不专心了。他忽然产生了一丝怀疑,或许现在自己的精神状态其实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但是这样的动摇转瞬即逝,他还是决心进行下去。 刚才动作几乎完全停了下来。 在魔女舔舐他的泪水时,他把性器官又往里面送一点:“你爱我吗?” 魔女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出了迫切且热烈的喘息。 这样的问题太老套也太抽象了,她答不上来。她对哥哥的情感过于复杂……根本没办法分辨清楚。 隐约记得自己是讨厌这样的哥哥来着的。 但是……又不是很确定。 纸鬼白不想在这种时候逼问她,只是有些心痛地轻声笑了一声,低低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作为交换,你能发誓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这样的问题,魔女就能够应付过来了。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她决定放任身心堕落,沉沦其中。 也许这样哥哥就不会哭了。 “好啊,我发誓——永远都跟你在一起。”她说道。 然后十分默契地对视: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永远在一起。 第79章我的哥哥又自尽了 有一件事忽然发生了。 这件事情导致魔女发出惨叫,也瞬间中断了恶龙的欲念。 哪怕不用恶魔学者之眼检查,仅凭肉眼,也能看得出事态异常。 有什么非常重要的闪亮的东西正从魔女身上被剥离,抽走,一去不复返。 闪电链一般的魔力在她身上乱窜,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甚至连头发丝都闪耀着夺目刺眼的光辉,这些光重重迭迭,色彩各异,然后又在下一秒全部消失了。 她身上的符咒,印记,铭文,全部跟着隐入了虚空,再也看不见了。 纸鬼白跪在她身上,同样感到非比寻常的头痛欲裂,心神震荡。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得是什么程度的魔法事件,才能够同时影响到他们两个人? 耳边似乎能听到女人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支零破碎的,并且还夹带着像是信号不好一般的诡异电流声。 【小心……保护好她……那些法术都……破碎了……因为我……我……】 原本为了永久保存这场欢爱,他的眼睛一直是血红色的,始终在暗暗监控录像,此时此刻突发异象,倒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探查下,他能够清晰地看见纸夭黧身上的魔法光环瞬间发生了变化,几乎全部转灰,不再显示任何魔法信息,这意味着它们从此全都失效了。而这些都是他以前送给她的法术。 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能让它们同时全部报废。 ——那个写下咒语的他死了。 魔女正在痛苦颤抖,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到此为止了,可能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了。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她,咬破舌尖,送过去魔力,助她调息,希望能让她好受一点。 同时闭上眼,重新追踪柯克美洛蒂的气息,看来是她出什么事了。 拨开迷雾,看见的是黑暗的法阵与血泊。 【你自尽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看来做出这个决定,花了她一天时间。 法阵中的美艳女子胸口被一剑贯穿,苍白的身躯连同流出的血,都完全被寒冰冻结在内。 正处于弥留之际,一息尚存,将死未死。 虚幻的人影跪在法阵旁,凝视着冰内的女子。 这幻影说道:【不然怎么去仙境?我整理了六百份仙境智者名单,但愿能派上用场。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你刚才在做爱?】 这回声音变得很清楚了,可能是因为刚才濒临死亡,所以魔法传输出了什么问题。 【……被你打断了。】外表年幼的纸鬼白犹豫了一瞬间,在趁机杀死本体和实话实说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在自我了断,你却在享用我的妹妹?这么说我死了倒是成全了你?】幻影冷笑道。 都是同一个人,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 【本来是的。但你做得很好,作为回报,我决定再等一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需要向我证明你的存在是有价值的,如果最终你在仙境一无所获,那么我就会把你,以及另一个你也杀掉。】年幼的纸鬼白再次袒露了实话。 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弄虚作假虚与委蛇一般都不会成功,毕竟双方都知根知底,脾气秉性都一清二楚。 此外,或许是因为实力占了上风,他虽然外表年幼,但一直对柯克美洛蒂用的都是命令句式,呈现出居高临下的态度。 【啊……你背叛了我,真有意思。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从分离出去的一刻我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说废话,上路。】 这回通讯还是被单方面掐断的。 作者的话:开了个假车,不愧是我 第80章孤身一人 那之后,魔女花了叁天才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 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就好像是中了减速魔法一样,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有些空洞茫然,怅然若失。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面朝寝室,闷闷不乐地说。 学也不想上了,醒来后继续赖在宿舍。 “怎么了?”纸鬼白反问,站在她旁边,望着宿舍楼外。 她不想听到这样虚伪的回答。 上半身忽然倾倒,探出了阳台,撑着栏杆,仰面望向湛蓝的天空。 好像能够看到很高很远的地方,但是又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明明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醒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连身上的魔法和各种印记也都回来了。当然,是只有九级的她能够使用的那些。其余依然感受不到存在,就跟平时一样。 “难道这就是跟未成年的哥哥做爱的惩罚吗?”她想到了一个十分荒诞的解释。 “我们没有做……只是试了一下。”纸鬼白忍不住纠正道。 这完全是两码事,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吗?我为什么会晕过去?”她又问了一遍。 又绕回这个问题了。而他无法解释,因为不能透露本体的行踪……万一她也跟着自尽,找过去怎么办? 但他同时又不想骗她,所以只能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哥哥都还在你身边,这样就够了啊?” “我还是不明白……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她依然失魂落魄地看着云。好像是想要变成其中的一份子,漫无目的地飘走。 年幼的纸鬼白难以忍受地丢下她,重新带上兜帽,孤身走进房间。 藏在阴影下的小脸已经完全笼罩在嫉妒与怒火之中。 本体死亡之后,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竟然有一种完全被隔离在外的陌生的感觉。 好像就只有他们血脉相连,是不可分割的一份子,而他什么都不是。哪怕正站在她眼前,都会被视若无睹。牵住她的手走开,她的灵魂又好像留在了原地,茫然地等着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在阳台,一个在室内,他却有种之间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感。 但是他对此无能为力。他能够毁灭众生肉身,奴役精神,却唯独不能操控心灵。 就连想要得到她的心,都需要拿出自己的来换。 他明白了。 是因为他的心在本体身上,他现在已经没有心了,所以才无法得到她的心,甚至于就连注视都分不到。 他需要让本体活下去,这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虽然他在的时候,魔女并不怎么关注他,但是十天之后,他要离开的时候,她又仿佛如梦初醒,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崩溃地哭着求他不要走。 她说她现在不能没有他,只要他能够留下来,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让她一个人立刻去找第叁位魔王决一死战都行。又问是不是只要她打败了叁位魔王,他就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了。他们不是已经发过誓了吗?今后会永远待在一起,为什么他不遵守诺言? 如果他这时候离开她,那么就干脆以后、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小男孩已经心如死灰,便如实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龙的一只角。 “他把一只角给了我……?”她喃喃自语,可是身前已经再也没有听她说话的男孩了,只剩下手中的戒指闪着微光。 第81章新朋友(1) 魔女变得消沉麻木起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来凡间整整一年了。 平凡的日子过多了,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个恶魔了,现在的她简直跟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主要还是没攒够路费钱,第叁位魔王的老巢在北欧挪威,远得很。 只好天天正常上课、打游戏、睡觉。 她曾经有个富可敌国的魔鬼老仆,但是又被变回了玩偶,一分钱也提不出来了,毫无用处。他富他的,而她还是那么穷。 天气越来越冷了。 她快要满十九岁了,这时候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个从来不回家的双胞胎哥哥来着。这么说她的哥哥也要到十九岁了。 这位哥哥神秘、温柔、又热情,是她唯一的家人、至亲。 双胞胎之间有一个好处就是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脸。 虽然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他,但是只要照照镜子,就能想起他长什么样。 虽然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会直接从镜子里跑出来找她玩。 但是现在镜子里面的人只有她自己。 偶尔还会出现一个小男孩,但是对方脸上的表情通常都非常阴暗忧郁,而且也只会出现一瞬间,仿佛是幻觉一样,既不会对她笑,也不会跟她说话。 他只会沉默地注视着她。 无论她怎么做,都不肯出来玩。 ——就连亲亲什么的都不管用了。 梦里也再也不见那个年幼的身影。 看来这孩子也是铁了心要抛弃她了。谁让他上次出来玩的时候,她忽然发神经,对他爱搭不理的,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以上全部,都不重要。 因为她现在交到了新朋友。 她的视线,她的心,仿佛都被这个人占据了最中心的位置。当然,是友情的那种。他们现在还只是朋友。而她也完全没有别的打算和心思。但是哪怕只是朋友,这个人对她来说也非常珍贵,非常重要。 这个故事说起来十分狗血。 一开始他只是公会群里最最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路人甲。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野汉子,是完全与她无关的凡人。他待在这个群里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但不管是什么目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跟她扯上关系。她也不想跟他打交道。 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随便是谁的人。 然而,慢慢的,她还是越来越熟悉他了。 中间曾经短暂地讨厌过这家伙一段时间,因为挑战【死亡】那天,作为为数不多的收到了她的私聊邀请的人,虽然她其实也只是试一试,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果断地拒绝她的请求。 原本看他还跟她聊得不错的样子,还以为他势必会跟她一起玩。哪怕是翘课,也该来的。也许是因为出来混,难得被男人单独拒绝一次,再加上对自己的魔女魅力信心十足,所以她对这事记得特别清楚。反正顿时十分失望,觉得这人充满冷冰冰的恶意,不大中用。还以为是特别好欺负的痴汉,结果不是。妹妹难得给了机会,都不主动凑上来当狗。 折轻尘,再见。 但是再后来,她对这人的好感度突然又涨了很多。原因很简单,他们经常一起做委托——每周的委托任务都是跟他一起做的,又快又欢乐。以及,她特别喜欢他那时候的头像。那头像很戳她,连带主人说话都变得超级有魅力了。每次在公会群里看见他说话,她都觉得格外可爱又讨人喜欢。 这个理由虽然很沙雕,但是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生效过。 一个头像的威力也许没这么大,其中可能还有别的因素。 据她观察,这折轻尘是一个很冷静斯文的人。说话用词都很温柔,文静。带着一种特殊的柔软和优雅,丝毫不毛躁。而且无论她说什么,聊什么,他都能搭上两句话。非常投机。 她可能是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说话的风格。 到了后来,光是连在群里面看见他说话,她都会感觉到开心,心里也总是惦记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凡人网友,就连跟室友聊天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提起他的名字。有一种莫名非常迫切的心情,让她想要跟大家分享她现在有一个玩得还不错的新朋友。 不过,网络社交无论如何,都不足以真正打动人心。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网友。她完全没有想要特别关注他的意思。 但是自某天他露出狐狸尾巴后,情况就变了。 这时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学期了。 契机是,有一天她和室友玩游戏的时候,刚好缺一队友,需要一个会治疗魔法的奶妈,于是她就去公会群里问了一声,想随便邀请一个来凑数。 折轻尘自告奋勇,说自己刚好有一个奶妈小号,可以陪学妹们玩一会儿。 因为本身就经常一起玩,所以她立刻选择了这位队友。 结果拉进队伍后,这奶妈小号的ID却让她感到有一丝眼熟。 其实倒也没什么特别深刻鲜明的印象,也许是在哪瞥过一眼有一丝丝记忆,反正莫名熟悉。 于是她顺手就去对照好友列表查了查。本来没有多想,但在看到主账号【关青月】叁个字的那一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正在悠哉地喝水,差点狠狠呛到。 单纯而迟钝的魔女,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整整一个多学期。 区区凡人,居然胆敢骗她?还一骗就骗这么久? 原本已经完全冰封的内心,久违地出现了一丝裂缝——由于羞耻和难堪。 她竟然被凡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毫无察觉? 关青月:这妖女果然只有十八岁…… 第82章新朋友(2) 过去这一年,只要她去电竞馆玩游戏,关青月几乎都会恰好也出现,像是偶遇一样,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她来,他就会来。她走,他就也跟着走。 有一天她心情好,泡在电竞馆玩了一通宵,这家伙居然也一声不吭地熬了一整晚,直到她走了,才跟着一起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约好了时间、地点,连机位都互相通知了一样。 实际上她可以对天发誓,他俩私下从来没有联系过。 坐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虽然是玩的同一款游戏,但是他们向来是各玩各的,从来不一起玩,也不会交头接耳说废话。 连招呼都没有打过。 零对话,零交流,零对视。 对于她来说,关青月,是完全活在余光里的沉默同桌。 当然也是她的使魔,但是这层关系根本不重要,完全可以忽略掉。等她有办法了,第一时间就给他解了。 如果说,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凡人,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荒谬举动,就是单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话,那要恭喜他了,这下他大获全胜。 魔女一个通宵没睡成觉。 原来远在天边的小可爱网友,和近在咫尺的闷葫芦凡人,是同一个人啊。 现实中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的高冷男,却故意在网上天天找她聊天找她玩游戏? 他天天都在装傻? 假装自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但是这两个人都在围着她转?只是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一个是天天待在身边,一个是时时住在脑子里。 魔女跟室友道了个歉,游戏也不玩了,直接下线了。看她不玩了,【折轻尘】,也就是【关青月】,居然也跟着说不玩了,下线了。 她面色凝重地回顾整件事。 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光明正大地偷窥了。 她跟网友可是口无遮拦,啥都说的。一想到根本不会见面,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哪根葱,所以就随便聊了。 关青月伪装成这样的网友,让她掉以轻心,蓄意接近她,在有形无形、旁敲侧击中,打探了无数关于她的消息。 比如她喜欢看什么书,最近在玩什么游戏,学习上遇到了什么难题,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她全跟这位网友说了。都不用套话,她自己就全招了——准确来说是追着人家说。 这对于陌生网友的该死的信任和分享欲! 她以后再也不在网上乱说话了呜呜呜呜。 重点是,他这个间谍居然做了足足有一学期这么久——直到被她无意间发现真面目,马甲掉了为止。 这人变态啊?怎么能忍着装这么久的?这么刺激的实验,这么长时间的冒险,什么丧心病狂的人能干得出来? 淦,小看凡人了。 这一刻,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折轻尘】或是【关青月】的真面目。虽然天天都在一块,但她所接触的无一不是残缺的假面。 如今他对她已经非常熟悉了,而她对他还完全是一无所知。 这一晚上,魔女就干了一件事。 战战兢兢地翻聊天记录。 从头看到尾,从群聊到私聊,全部检查一遍。 看看自己到底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这个变态凡人说了些什么。 事实让人窒息。比如挑战【死亡】那次。 那天活着回到寝室之后,她很高兴地在群里说自己2V2赢了,因为遇到了大佬队友带飞。 【真羡慕有人带的。】 折轻尘对此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魔女脖子以上都烧起来了,贱人!明明就是那个带飞的大佬就是你! 关于关青月的记忆,她只删掉了二人在【死亡】的小世界里的片段,至于那场2V2决斗,她没有删掉,而是改成了正常的pk内容,让关青月觉得参加了一场正常的游戏,然后稀里糊涂赢了。至少她是这么设置的,以为他按理说应该也是这么记得的。 总之,这凡人实在是太虚伪了!她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 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竟然故意装傻,扮猪吃虎羞辱她。 那晚还有作业,但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光看聊天记录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第二天脑袋空空,没总结出个名堂来。 这凡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像这样费心思? ——干得出这么变态的事,真能是喜欢?凡人都是这么追女孩的? 不,他喜不喜欢她,根本不重要,因为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了,她才不在意多来一个。重点是她心里怎么想的,她只关心自己喜不喜欢他们。 她想要看清自己的内心,然后做真心想做的事。 喜欢?可能有吧,但毫无疑问,他的行为本质上是在戏弄她,是在看她笑话。 作为魔王,她应该杀了这样嚣张愚蠢的凡人。 但是这人是她的使魔,功过相抵,她可以勉强饶他一命。 那就让他暂时先活着吧,等之后再决定怎么惩罚他。这件事她还得在心里再捋一捋,心情过于激动,需要缓一缓,喘口气。 就这样,魔女宁静的生活被无情地打破了。 这个渺小的凡人在她的内心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很认真地回顾了这整件事,每一次对话,每一次异常的地方——她居然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现在看来,其实有好几次他都非常嚣张地暗示自己就在她身边了,是她没领会到。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凡人。 怎么说呢,因为看不起凡人,所以其实也没有很上心。 于是这份傲慢被反过来利用,叫她竟被一介凡人玩弄至此。 重新看群聊记录时,她还有了新的发现,简直是特么的温故而知新,一切旧的东西忽然都有了新的内涵,新的解释。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公会群里最经常陪她聊天的人就是戴着假面的关青月。 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 每次她在群里发了消息,说了什么事,几乎都是他回的消息。而且一般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回应她的。除了她之外,他也很少理会其他人。他总是会搭理她,不会让她冷在那里。但她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这点。 因为她目中无人,根本没有用心看过群聊。 错把凡人网友们当成了一个整体。都是一个群的,这帮人对于她来说,可谓是众生平等。不管是谁跟她说话互动,在她眼里都一样。 她以为今天跟她谈笑的是A网友,明天是B,后天是C,压根没发现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她还说今天的沙雕网友怎么也还是这么可爱。 她还说怎么这个群是越看越可爱了。 原来都是那一个人啊…… 她想的越多,就越陷进其中。想象过去这段时间里,关青月都是怎么躲在假面之后偷窥自己的,用全新的视角重新走过了过去这一年。 想象他曾经单方面拥有的那些游戏,成了她的新游戏。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她终于完完全全得到了一直以来都想要得到的注视。除了哥哥之外,她也算是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神经病。 初来人间时,她也曾设想过,或许会在大学里,邂逅一个凡人,然后爱上他,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什么的。 但是实际上,她完全就看不起这帮人,根本就不相信这鬼地方真有什么凡人学长能打动她。等级差那么多,谁会跟虫子谈恋爱啊。 但是在那一天,她又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或许真的可能会遇上喜欢的人呢? 她需要前进,不断前进,而不是一昧拒绝,永远藏在影子里,一蹶不振。她——需要看清自己的内心。 第83章新朋友(3) 经过并不怎么深的深思熟虑之后,魔女不仅留了关青月一命,甚至开始主动找他玩。因为她采取了前进——进攻的策略。 已经告别那片影子很久了,她为什么不能跟其他男孩子玩? 不能?她偏要!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反正目前倒是不怎么讨厌这种感觉。 第二天她就在群里问了折轻尘:“学长来操场一起跑步吗?” 01的操场是开放的,而且就在03学生公寓附近。 他们两个住的很近,约在这里很合适。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忽然想见见这个神经病。 里面还掺杂着一种无比微妙的心理:“我倒要试试你会不会真的出来”。既然这么在意她的话,应该会同意的吧? 公会群里一片【你俩要面基了吗?能不能带我一个,我自己带了狗链】之类的发言。 关青月果然同意了。 魔女孤身坐在观众席上等待。 在此之前,她从未认真打量过这个凡人,从没去好奇过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是老是少是瘦是胖是美是丑,他的长相(肉体)是个迷。虽然天天坐在一起,甚至一起击败过魔王。 所以等候的时候,她有点忐忑,将黑玫瑰捏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的,担心会认不出他来。后悔平时目中无人。 同时也怕自己可能会失望,她喜欢漂亮姐姐,同样的,也喜欢漂亮哥哥。 肤浅又直接。 她等待的关青月会是前面那个路过的,让她看一眼就没有好感的男生吗? 如果是的话,她就杀了他——以此作为凡人欺骗魔王的惩罚。 终于见到人的一瞬间,她发现关青月还是配得上她的小可爱折轻尘的,很适合,恰到好处,乍一看玉树临风。 细细打量,也是很好看的男生。 从有些角度看过去,甚至会让她有种自惭形悴的感觉。 身上萦绕着神秘的气质神采,清冷,却又不凛然,是因为要来见她吗? 他隔着人群,一眼就看见了她。 这是他们在现实中第一次双方都正眼瞧上了对方。当然,是指她第一次正视他。他早就偷偷看了她一学期了。她一直都装作不知道,避开了一切视线交汇。 魔女抱起膝盖上的小黑兔,跳下观众席。 别好她的玫瑰花,长发微扬。 “你怎么穿着裙子?” 见面后,关青月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于是她想起来自己约人的借口是来操场跑步,穿裙子可能确实不怎么适合运动吧?虽然她的战斗装就是条非常华丽的长裙来着,但这凡人肯定不记得这种事情了。 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就跟当初加他不死塔好友一样,说什么想要一起打副本,都是随便编的理由。做不得数的。 她才不要真的跑步呢。她最恨运动了。 “学长,我骗你的。今天约你出来,是有正事要谈。”她面不改色地说。 用眼神示意他跟上来,不跑步,就围着操场散散步。 “什么事?”他还是跟记忆中的一样正经,而且好说话。立刻跟了上来。 这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吗? 正因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网友面基,所以反倒没有什么生疏和意外。 而且相当默契,心照不宣,一个没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没提这样做的原因。 仿佛中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你要回来打团吗?新版本刚开没多久,成员还没有固定下来。” 如今她大二,而他也大四了,即将毕业。新的一学期,又到了新团本开放的时间。 “我已经十级了,不需要再玩游戏了。”他十分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这么快?学长果然很有天赋。”她真心实意地感慨了一句。以前她可是吃了好多宝贝才勉强升上梦魇级,而这个凡人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仅凭一己之力,竟然也能这么快就实现晋升,实属难得。 “你倒是还是九级。”他打量着她。 虽然他知道这个等级是假的。但是眼下,必须装作不知情,假装已经完全失忆。 她才发现他骗了她一件事,大概还在慌乱之中吧? 所以暂时不想被她发现,他其实还骗了她另一件事。 看她憔悴的黑眼圈,昨晚可能都没怎么睡得着…… 完全是跟想象中的一样单纯的小女孩,太好骗了,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毫不设防,将最真实的一面轻易展现给陌生人。 如果不是他故意露了一点马脚,让她‘意外’地发现他的真面目,可能直到他毕业离开这里,她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吧?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专注而乖巧地看着他。 据他观察,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任何人,毕竟是心高气傲的魔王。玩起游戏来也很随心所欲,不怎么喜欢查攻略,一起做委托的时候也懒洋洋的,从不上心。 玩了这么久,直到现在都还没摸透系统设置,从来没想过要建小号试试。所以都不知道子账号下是可以单独设置隐藏主账号的。 一旦他不露出主账号的ID,她就完全认不出来这是他,估计把折轻尘当成大号了都不是不可能。 “我的时间已经停滞不前了。”她低声说道,也不管凡人能不能听懂,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应该还会在这里待很久,所以不急着升级。学长呢?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应该还会再待两个学期。毕业后去哪里还在考虑中。”他说。 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申请继续往上读,跨个热门专业,保个研什么的,反正他的成绩一直是系里年级第一。而且01的保研率非常高,在四大高校中推免名额最多。如果要这样的话,干脆就申请01的直博,凡间只有十级以上的博士才能申请认证成为高阶魔法师。 这是人类世界最顶尖的魔法使学位了。 本科没有魔法相关的学位可以拿,必须是博士起步。 ——如果她真的还会在人间待很久的话。 不过看她对凡间的功课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上次期末考试的时候,就一个劲在群里哀嚎,说惨了要挂科了什么的。天天在群里骂龙语难,说这是世界上最变态最无聊的语言。 (未来几年这个最变态的语言会变成精灵语,因为她学二外了) 本科毕业后,会继续花心思,留在这里读研的可能性很低。 然而就算她以后不打算继续深造,本科也还要两叁年才会毕业,这期间她肯定还是留在零壹壤的。 所以他或许应该…… “既然如此,学长就在毕业之前,来帮我打团吧?我想要赚点钱去挪威旅行。”她十分自然地再邀请了一遍,完全不知道对面这人已经想到了几年以后的事情。 今天她非得把他们俩之间最尴尬的问题给解决了不可。 “我现在回去合适吗?”他似乎犹豫了一瞬间。心里却在想她为什么要去挪威那么远的地方? 避难? 追敌? 她一个人能行吗?她那个哥哥就那么放心她,让她自己跑那么远? “合适啊。本来不就是你和我两个人有点冲突吗?既然现在我们和好了,你为什么不能回来?就算要按照伤害排名进本,肯定也有学长你的位置。”她不疑有他,笑道:“要是大家发现我们成了朋友,肯定会吓一跳的。” “那好吧。”他答应了。 他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但是如果以后连团本都一起玩的话,应该待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多了吧? 平时还能聊聊相关的话题,能够讨论的东西也多了一件。 “好!我现在就去跟大家说!” 魔女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进入六团的公会群聊。 这是当初会长姐姐给她找的分团,虽然她早就退坑没消息了,但魔女还是一直待在这里,哪里也没去,就像在等她回来一样。 关青月同样看了看手机。 他被魔女拉进了六团的塔群。 然后魔女忽然凑近他,摇摇晃晃地踮起脚尖,跟他来了张合照。他忍住没有动弹,手悄悄握住,没有去扶她。 转头就把合照发群里。 “我跟关青月学长现在是朋友了,我们要一起玩!你们谁都不许妨碍我们!”她发了个语音消息。 群里刷了一片问号,以及失恋了等消息。 不知不觉就走完了一整圈,关青月问接下来去哪里。魔女心想,说完正事了,难道不就该散会了吗?但还是转念一想,见这凡人挺积极,便说要不去江边散散步。 还没有跟男孩子一起散过步……哥哥除外。 路上,关青月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钟情。”她说出了第一个在脑子蹦出来的饮料名,说出口才觉得这名字有点暧昧,她是真心想喝这个饮料的。 于是关青月就去买了两瓶一样的‘钟情’。 不管怎样,这还是魔女第一次喝男孩子买的饮料,当然哥哥不算在内。 之后散步闲聊——是破天荒头一次。她肯定是疯了。 她才没有散步的习惯,向来拒绝折腾自己,走路对她来说一件很累的事情。 以后再也不散步了,下不为例! 关青月一直送她到了公寓楼下,才回去。 魔女忽然有些好奇这凡人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以前谈过没有—— 但是紧接着她又马上想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才无所谓这些呢,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之后的生活,似乎都跟关青月这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还是会在电竞馆坐在一起,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出发之前,可能还会提前在塔上互相打个招呼。 第一天开荒就差点迟到了。 她算是发现了,关青月就是个学人精,她几点来电竞馆,他就几点来。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来得十分匆忙。 开荒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 眼看时间要到了,团长已经在问人都到了没有,关青月还在开机,魔女已经先上线,情急之下便开麦道:“关学长已经在上游戏了,马上就来了。” 会议室里不出意外又是一片【听见鬼妹说话了,今晚值了】【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开心的人】等等。 也有不少老团员吐槽:上学期你俩还在吵架,这学期又这么好了。 重新回到六团,关青月也再次屠榜,以满级的压倒性优势拿了一整晚的输出第一。 “我当了好久的第一,最近就让你过过瘾吧。”魔女十分大度地对身边人说道。 他们现在偶尔会在现实中说话了。 “只是不知你的战技是否有所进步。”关青月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还是不怎么会战斗:“老样子,烂的一笔。”颓废了好久。 “要跟我试试吗?”关青月忽然问道。 她一愣。 “不了不了,我打不过你。走了。”她意识到他在说比试。 “回去后做委托吗?”他接着问道,同时跟着她一起关机了。 现在无论是团本还是秘境,亦或是休闲玩法的委托任务,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做的。虽然从来没有说过类似于‘我们以后都一起玩吧’这种话,但是自然而然就开始这么做了。 曾经,魔女缺队友缺玩伴时,关青月是排在最后的那个选择。 但是现在他成了毫无争议的第一选择。 “好。不过我要先洗澡。”她说。 “我也是。” 有时候如果时间还早的话,他们甚至会在附近转转,一起吃个夜宵。 单独跟男孩子一起吃饭,对于魔女来说,也是第一次。 第84章新朋友(4) 时间又一晃,便过了大半个学期。 魔女最近总是想着关青月,心情颇为不错,就连上课都认真了几分。 她就这一个朋友。 她觉得这很正常,因为近年自己接人待物很是消极,无比被动,完全失去哥哥的音讯之后,她的世界仿佛也随之只剩下一片灰暗。 眼下,就只有这种足够主动而且大胆,行事出其不意的凡人,才能够走近她。 像是想要回避伤痛一般,她也故意主动抓住了凡人伸出的手。 像她这样外热内冷、不可一世的魔王,估计也就只有像这种神经病——为了接近她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神经病,才有机会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吸引她的注意力,成为她的朋友。 正因为是唯一的朋友,所以一旦遇到什么事,魔女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孤身出远门,做完志愿者活动回来,半路上,手机要没电了,她唯一一个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就只有关青月。说不好再过几秒手机就黑屏了,她必须选对呼救的人。首先,最好是现实中见过面的,认得出她,然后还得是对她非常积极的那种才行。 面对关青月,她总觉得有恃无恐,自信满满,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一定会来帮自己。 毕竟是使魔。 于是她跟他说,自己手机要关机了,可能坐不了车了,让他来接她,然后甩了个定位过去。 息屏之前,能看到他已经回了消息,让她待在原地不要乱走,一定要等到自己来。 见面之后,魔女竟然发现这凡人面红耳赤的,说话的嗓音也很奇怪,体温比往常高出不少。 好像是发烧了。 人类真是太脆弱了。难道是昨晚跟她去江边散步穿少了,所以被风吹坏了身体吗? 他们最近经常打完游戏一起散步……魔女心想,就当锻炼身体了。 好在这凡人每次都会故意放慢脚步,走得很慢,像是有在配合她的走路节奏一样,从来没让她感觉到有压力过。 不像大学里的其他人,每次都脚步匆匆,健步如飞,恨不得走得比跑还快。 尤其是跟急躁的室友走在一起时,一挽上她们的手,那简直了,跟被拽着飞一样。 上公交车之后,关青月就靠在座位上,闭着眼休息,说自己有些头晕。 魔女缩在他里面那个位置,在‘你好弱’和‘谢谢’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选了你好弱。 关青月:“……” 之后跟一群网友瞎聊时,她顺口提到了这件事,有个不认识的人跟她说:“生病了还大老远来接你,那是人家对你有情谊啊,多好的朋友,要珍惜。” 魔女一怔。 有情谊是什么意思? 关系很好的表现吗? 然后她的脑子就默默回放了一整天‘有情谊’‘有情谊’。 零壹壤一夜入冬,温度骤降叁十度。 魔女在教室里瑟瑟发抖,冷得想直接翘课。 她天生体寒,不像哥哥,他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座活火山,冷的时候抱着可舒服了,一秒回到天堂。 但是这时候惦记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家伙,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决定往前走了。 “我好冷,你能来接我下课吗?”她转而去找了自己的凡人朋友关青月:“你知道外语学院在哪里吗?” “知道,我院就在街对面。” 靠,他俩教学楼也只隔了一条街吗?还挺巧。 她想起来了,关青月以前抱怨过,说公交站都是03的女孩子……那看来跟他们学校是真的挨得很近很近了。 “那你来外院门口等我。”她说:“我手机要没电了,搞快点。” 或许是因为还有一层主仆关系在,她潜意识里就爱对这人颐气指使的。 关青月看这孩子可能又要被迫关机了,忍不住说道:“别玩手机了,万一等会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不行,不玩手机我就死了。”魔女现在已经是重度网瘾少女了。 对面见劝不动,便揶揄道:“天天上课摸鱼,期末有你哭的。” “反正及格就好了……上学期最后不也一科没挂嘛!老师们这么爱我,一定会捞我的!” 她已经摆烂了,就等着改卷老师大发善心,把她从不及格边缘捞上岸。 “海底捞,可能有点难。” “你完了!” 下课后魔女跟室友一起哆哆嗦嗦地走出教室,果然看见学院门口远远站着一位少年。 回头率还挺高,这凡人脸果然生得好。外语学院基本都是女生,姐妹们每次看到俊俏的少年郎都会推推搡搡追着看,热情得不行。 魔女披上了关青月带来的外套。 这外套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宽大了,不撸一下袖子的话,手就完全藏进去看不见了。 而且也沾满了这个凡人的气息。 不过无所谓了,不穿她就要被冷死了。 告别一脸姨母笑的室友,跟关青月一起去食堂吃了个晚饭。今晚她要参加社团活动,去图书馆下面的多媒体教室看电影。但是她其实不清楚怎么过去。 虽然已经大二了,但她很少泡图书馆,每次都是室友带着一起去的。她个路痴没有任何印象。 关青月陪她乱转了半天,才见她终于找对路。 最后两人沉默地站在图书馆正门口,双双无言。 “……” “……” 原来就在外院出来正对面。 还好游戏里都是他带路。关青月不动声色地想。 “谢谢谢谢,你回去吧,我进去了。”魔女冲他摆摆手。 在心里默念,看我手动施放一个解散奴仆术。 走进图书馆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凡人。 绕了这半天,她可算是找着路了,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她有自己必须要去的地方,他也终究要回过头寻找自己的方向。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还有两节晚自习,等会可以一起回去。”手机里忽然收到一条新消息:“衣服里有充电宝……你好像一直没发现。” “哇,我现在发现了。” 她惊讶地摸了摸口袋,果然有充电的。太好了,又能玩手机了。 作者的话:谢谢矜持的关哥,直接让我这文脱离了小黄文的范畴…… 第85章新朋友(5) 看完电影出来后,见车站实在人满为患,接连错过五趟满员的公交车之后,魔女失去耐心,做了一大胆的决定:跟凡人一起走路回寝。 “那我带你走近路。”关青月也很爽快,“应该二十分钟就能回去。” 这条路需要穿过01本部校区,一路上基本都是01的教学楼。 魔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在逛关青月的学校。 听着他随口介绍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心说这不是巧了吗? 刚好方才为了找图书馆,四处乱转时,她也带着关青月逛了一遍她03的本部。 当时她就是这样指来指去,跟他说这是什么楼那是什么楼的,不过也仅限于她平时较为熟悉的那几个本部学院。到现在她也没有完全搞懂03的结构,各个教学楼具体分布何处,各自又都属于哪个学院,一概不知。地图太大了,懒得逛完。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01本部也胡乱走了一遭。 “这里是我们学校的外语学院,进来看看吗?” 关青月忽然指着一片颇为气派的建筑群说。 魔女心中一阵不平衡,想起01这个学校好像特别有钱来着,难怪学院都修得这么华丽。 不过就专业来说,03的外语系其实比01的还要能打一点。不然也不至于学得她哭天喊地的。 难得来一趟,还是跟着进去看了看。 月光皎洁,大楼笼罩在寂静之中,魔女跟在关青月身后,穿过一片挂满藤萝的花架长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味。 关青月说这是外院最出名的角落,是本校的一大恋爱圣地。 魔女沉默,用余光瞥了瞥附近坐在廊下的小情侣们。 就算不用他说,她也看出来了…… 这里到处都蔓延着恋爱的酸臭味。 真是一个邪恶的地方。 回去路上,她没话找话,跟他聊了聊今天看的电影。结果关青月竟然也看过这个片子,还跟她分析了一下剧情。 听完学霸的影评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结局跟她以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跟我想的有些出入?”她轻轻拔了拔兔子的胡须,没有说出更不满的话。 兔子用力拱头,撞她。 “你没看懂。”关青云言简意赅。 “……真复杂,我没看过几部电影。”她摸了摸毛茸茸的兔脑袋。 孩子还小,还是第一次来人间。 “正常,很多人都是二刷叁刷之后才完全看明白的。完全不看解说的话,你可能会云里雾里。”关青月说。 然后他忽然又说,他光脑里有几部特别好的电影,明天可以分享给她看看。多看点电影她就能看懂了。 魔女根本就没兴趣看电影,但也没有拒绝,还是答应了。想着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也了解一下这个凡人,看看他平时都喜欢什么,看些什么。 直到第二天,有些茫然地接过U盘。 虽然是答应了会去看电影,但她原本还以为他会直接甩几个链接过来,或者就给个电影名,让她自己去平台上看,结果居然直接把资源下好了给她。 “我平时比较习惯……下下来看。”他是这样解释的。 她竟然秒懂了。 男生光脑里果然都装满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小电影吗?哪怕是看上去如此光风霁月的关青月,也不能免俗? 回到寝室之后,魔女十分熟练地点开U盘解压其中的文件。 平时上课做pre,她也经常用到这玩意,所以倒也不陌生。 结果下了好几分钟才搞定。 刚下完,她就失去了耐心,懒得点开看了。 好麻烦,还不如直接去网上找资源在线看。 大概一周以后,她才勉为其难点开了一个电影看。 叫《海上钢琴师》。 关青月,好一个文艺男青年。 剧情也起奇奇怪怪,讲了个宁愿最后跟船一起被炸掉,也不愿意下船的究极社恐无名天才钢琴师。 魔女的话,反正是无法理解这样自我设限自我圈禁的故事,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见证、没有回报、没有价值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顺带一提,她不是无缘无故就去看这些电影的,其中涉及到两个原因。 其一是关青月问了,她不得不去看一眼。 其二是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把这些电影都传到U盘里,起码需要花半小时以上。相比之下,她解压只需要几分钟,已经很快了。 所以回去后就莫名有些愧疚地去随便看了一部。 说起电影,以前她不知道这凡人真面目的时候,曾经也兴致勃勃地跟他聊过几部,比如《歌剧魅影》什么的。 不过各自关注的重点完全不一样。 折轻尘:开幕转场很优秀。 她:男主帅。 之后魔女多多少少又接触了一些新电影,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很狗血的剧情,甚至有一个跟她遇到的事情竟然还很相像。 大概就是说两个很聊得来的网友,其实在现实中天天都能见面,只是双方都不知道而已。 直到终于要面基的那一天,男主后面到,隔着窗,远远地发现等候自己的女人,居然正是自家生意场上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于是怂了,假装恰好路过,没敢自曝身份,怕被女主讨厌。 之后就一边在现实里对女主又爱又恨的,一边在网上继续做知己。 最后当然是喜闻乐见的【在一起】结局了。 原来现实中也能发生这种扯淡的故事,还被她遇上了。只不过在她这里,关青月一开始就动机不纯,是故意接近她的而已。 而且他们最后也只是成为了朋友,不是恋人。 但是这个电影起码说明了,凡人还真会这样追女孩。 魔女每天都能学到像这样奇怪的新知识。 第86章拉锯战 无法靠近,又不愿离开,所以只能一直守在身侧,默默观望。 关青月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僵局。 自从遇到这个古怪乖张的妖女之后,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移开过,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顺水推舟地做了很多很多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无一例外地没有任何反馈,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就是注定无法得到回报的努力吗? 不像学习、魔法、游戏,只要他投入精力练习,最终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进一步。 既不可太快,亦不愿太慢,还需要小心观察体贴,生怕把对方吓跑,又怕对方松手走开。 哪怕只是这样平淡的相处,心情倒是始终愉悦且欣慰的。 只是有一点不甘和不舍。 为什么他只是个凡人,而她是魔女呢? 明明背景神秘,实力恐怖,应该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存在,但走近了,却又让他心生幻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握住她。 是故意的吗?装出那副乖巧纯真的样子是想要迷惑他?但是又不像装的。他已经伪装身份,躲在暗处,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来确认这件事。 无论是在虚拟的精神世界,还是在现实世界中,他都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不被察觉地盯着她。反正脑子里的声音也要他保护她,不时刻盯着怎么保护?除了明的,他也上了暗的。他发现自己能够做到一些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看见一些别人都看不见的东西。只要他想。 说到这些非凡的东西,有时候他会发现魔女也会做一些这类事情。她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能读出这是【魅惑】。 她竟然想勾引自己。 其他看见她的人,都中招了,她很热衷于做这种事情。让大家充满爱慕地望着她。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发现她就是在瞎玩而已,就像是新得了什么技能,高兴地到处乱放、到处乱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用在他身上的技能从来没有生效过,哪怕是被那样看着,他也没什么感觉。 总的来说,在他眼里,她是个好孩子。温柔真诚,正直善良,性格甜蜜。 言行老实,从来不在网上跟别人撩骚,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每天都在好好上学,很少出门,不结交狐朋狗友。 忽略真实等级的话,就是个胆子有些小的可爱少女。 说到胆子——这家伙时嚣张时怂的,好像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一样。 虽然是恶魔,人们都说恶魔凶残狡诈,冷血无情,但是在他眼中,她却美丽娇艳,虚弱孤单,就像花一样,当然,是开在陷阱之上的花,只会无情诱捕像他这样一不小心接近的猎物。 如果他有力量,他会干脆地摘下这朵花。但是他没有,靠过去了也只是送死。 她曾经说,她在这里就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然后忽然又改口说,就算在其他地方,她也没有别的朋友。 最后干脆说,她这辈子就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已经朝夕相伴快一年了,难道真的要当她一辈子的朋友吗? —————————————————————————————————————— 魔女一直能闻到空气里的特别味道。 那股味道透着甜味,在催促她坠入爱河。 每次一想到关青月,她就能闻到这种味道。 就好像小时候哥哥带给她的感觉一样,让她本能地想要去亲他,不管他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不愿意。 室友们最近一看到她就会露出诡异的笑容。 玥:“天天坐一起打游戏?啧啧。” 猫:“你为什么还不跟他谈恋爱,小姐姐?” 狐:“人家都追了你一学期了,你要是实在看不上,就推给我。我这里专门收纳心碎的二十岁小哥哥。” 准备出发去电竞馆的魔女:“又胡说,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内心:他们只是纯洁的主仆关系罢了。 推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位小少女。 魔女立刻就认出这是她叔叔的分身,因为今天好像是后者生日。 小少女张开怀抱接住她:“又老了一岁,来凡间看看夭夭宝贝——你谈恋爱了没有?” 魔女脸色一变,上来就问这个? “没有!我才看不上这帮凡人呢!”她恢复轻狂的神色。 于是也不打游戏了,专心陪在叔叔身边,带她在凡间到处玩了几天。 不过,是叁人行。因为关青月也跟来了。出去玩的时候他请客。 “这是你使魔啊?”还记得叔叔当时十分震惊,“出息了夭夭,你都有使魔了,还是这位……这样的。” 伴随着笑到肩膀都在颤抖。 “这样的是哪样的?”她用神识问道。 “就,这样的啊?也挺好,真挺好。”叔叔说,甚至还特意给关青月拍了张照:“不行,我得纪念一下,绝了这个使魔印记,真的绝了。太优秀了,我为你感到骄傲夭夭。” 魔女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叔叔究竟为何会乐成这样。 一起逛景点的时候,叔叔上来就走在中间,还顺手挽住了他们俩的胳膊。 “别,跟这家伙没这么熟。”魔女立刻瞪了关青月一眼。区区凡人使魔有什么资格跟她叔叔这么亲近? 关青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没能躲开这位小少女,恍惚间就被拽住了手臂。 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然后收回了胳膊。 同时在心里默默想道,既然是魔女的家人,这位小少女恐怕同样实力不俗,绝非常人,不可掉以轻心,而且他应该要有礼貌一点…… 反倒是叔叔十分不在意地表示这有什么关系。 之后她也依然很不客气,总是有意无意地走在关青月身边,不断找他搭话,好像跟他很熟一样,又仿佛是对他充满了兴趣。 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他们有肢体接触,魔女心里就不痛快。这凡人都不知道躲开的吗?真是个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贱人。 明明身边都已经有她这么完美的小恶魔了,他难道见一个爱一个? 但是她又不可能直说,这几日倒是一个人生了不少闷气。 她居然也有生闷气的一天,越想越气。 “叔叔你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吗?”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意见很大。 “我在给你检查这个使魔呢,急什么。”叔叔说:“看看等级啊,灵魂啊,魔力啊。” “就是个凡人而已。”魔女不屑。 “这样吗?”她十分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吧好吧!不说了,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 总之,几天后叔叔就离开了,关青月默默地坐在魔女身边,看她因为舍不得叔叔走,趴在桌子上痛哭了半小时。 魔女哭完之后更加生气了,为什么刚才身边这人时不时就会深呼吸一下,是嫌她哭得太久了吗?因为脑子里全是她叔叔,以至于现在连看见她哭都会觉得厌烦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就如此不值一提? 她忽然再也不想跟凡人,尤其是男人,做朋友了。 回寝之后,还是闷闷不乐地打开手机,对关青月道谢,谢他这几天过来帮忙一起带她‘妹妹’玩。 对方忽然前所未有的轻佻:“真要谢,不如以身相许?” 魔女睁大了眼睛,然后沉下脸:“再开这种玩笑,就杀了你。”这是她一贯的说话语气。 关青月放下手机,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就算看见她哭成那样,也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擦眼泪都不行。 就只能在边上看着,等她自己缓过来。 甚至还要在她扫来视线时,知趣地避开,扭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一时冲动,倒是忍不住说了心里话。 然后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会儿他可能已经被讨厌了。 总之,感觉前路一片灰暗。 之后几天,魔女的心情愈发差了起来。 因为关青月不怎么找她说话了,像是在躲着她一样。 “叔叔走了,这小子竟失魂落魄成这样?还是说,因为觉得遇到了真爱,所以想要跟我这种女配角避嫌,保持距离?”她想道:“难道过去这一学期的相处,都比不上那惊鸿一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简直快要被气昏头。 男人果真是恶心且下贱的生物。 风平浪静之下,友谊的小船却岌岌可危。 魔女的逆反心理上来了,对方躲着她,她偏要上去烦他,所以总是故意找关青月聊天,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这样几天之后,他也恢复如常了,又重新变得积极起来。 具体契机好像是有一次聊着聊着,他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要是所有事情,都能努力就有结果就好了。” 这让她立刻想到了一句经典台词,于是就发了过去:“我听说,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 “那我就再努力一点好了。”关青月像这样说道。 日子又好像回到了正轨,凡人对她一如既往,热情不减,甚至比以往更加殷勤,她也渐渐忘记了之前那种愤恨的心情。 “这男人就是狗吧?这就放弃叔叔,重新追在我后面了?”魔女在心里对他愈发唾弃起来。 又有一日,六团聚会,作为凡间生活的调剂品,她也跑去玩了。 关青月也在。这两日游戏里没有活动,她都没去电竞馆,因此一直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这家伙。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再次见面时,魔女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但却老是想跟着关青月。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他去哪,她就自然而然地跟去哪儿。当然,这人似乎也有意无意地会主动过来找她,跟她待在一起。这让她心里略略感到满意,但同时又疑心这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人家想跟自己待在一起。 往日的自信忽然全部消失不见。 然而,就连关青月低头喝咖啡的样子,她都记忆深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却在脑海中回味了一会儿。 总觉得他过于沉静优雅了,跟周围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倒是有一点像哥哥。 但是她立刻掐断了这个想法。她一直在努力斩断过去,不可主动回望。那是深渊。 魔女忧郁地坐在关青月对面,心里感觉闷闷的。 她还得故意装作不经意地坐过来。 不能正大光明地跟着他。 距离太远,态度太冷。 今夜的一切都让她不满意。 第87章来我的梦里,小恶魔 躺在床上后,魔女试图梳理自己的心情。 最近也就发生了这么些事,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理清楚才是。 首先,为什么看到关青月跟别人接触,她会生气? 就如同遭到了背叛。 仿佛某种不容侵犯的领地意识忽然觉醒了一样。 对人的话,应该叫占有欲? 这能说明什么吗? 什么都说明不了。 只能证明她是一个小气鬼。 大概是习惯了这家伙只跟她在一个人后面,产生了什么错觉。以为他会永远乖乖听话。 她要清醒过来,放弃幻想。哪怕他是自己的使魔,也不代表他眼里就只能有自己。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第二件事是,今晚她为何总想跟他在一处? 她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心思深重,一点也不洒脱。 这样又小气、又黏人…… 好像哥哥啊。 她也堕落成哥哥那样糟糕的恶魔了吗? 在凡间的日子,实在是太悠闲无聊了。 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不像以前那样整日担惊受怕,老是想着怎么才能活下去,怎样才能不再看别人的脸色,怎样才能获得自由。 也很久没有嫉妒过畏惧过别人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全十美。 在这样的心境之下,她竟也开始研究这些风花雪月了吗? 最后一件事,她为什么总是在这凡人身上看到她哥纸鬼白的影子?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人,但是她暗中查了很久,甚至连他出身的家族都调查过,但一无所获。也试探过不止一次,但对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缺乏那种带着侵犯意味的强势气息。 跟龙截然不同。 换成哥哥,轻轻一个眼神,她都能腿软。 如果真是哥哥的话,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她身边这么久,却什么都不做? 就凭这一点,他就应该不是。 所以,是巧合?是错觉?是误会? 也可能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太思念哥哥了,所以潜意识里看谁都像他。 是她自己有问题。 越想越气馁,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好像全是自作自受。 想不通,不想了,睡觉。 ——————————————————————————————— 很难得的,关青月也感到了困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觉了。 正因如此,他不等毕业就早早搬出了宿舍,在外面跟人合租。晚上不睡觉的话,根本没法同普通人住在一起。他不可能一直躺床上什么都不做,但是无论做什么,都会打扰到室友。 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只记得好像是从见到那个女孩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试过很多种方法,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见身体并没有因此吃不消,他也便很快放弃了治疗,索性顺其自然。 她已经睡着了。 他也闭上眼,收回了窥探的视线。 如果能在梦里见到她就好了,最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来我的梦里,小恶魔。” 入睡之前,他不禁在心里这样说道。 第88章凡人的梦 魔女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想要下山的。 可是她必须先赢过眼前这家伙,才有离开这里的资格。 目标变得清晰起来。 思维和视线也是。 面前这人好像挺眼熟, 玉面……小生? “关青月?”魔女一个激灵,猛然想到了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回事?她这是在梦里吗? 但是这些陌生的记忆和场景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她的梦? 那是谁的? 然而眼前人已经不由分说攻了上来,她急急接招,脚步虚浮,两叁下便被缴了武器。 靠,真丢人。 “我输了,下一把。”她立刻求饶。想起故事设定是在比试来着。 可依然被剑尖指着。 哪怕她已经认输,剑还是一寸寸压了下来,这人意图不明,且蓄势待发,她见机跟着一点点往下退,直到坐在地上。 再往下,她就动真格的了。 下巴被冰冷的剑面轻轻挑起,关青月语气幽幽:“这样就认输了?那你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魔女惊讶地望着他,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想永远困住我?” 这难道是这个凡人的梦?当然了,随他爱做什么梦,都不干她的事,但眼下她怎么会跑到他梦里来? 她还有这本事? 她并没有啊? 凡人蹲下身,依然用寒剑紧紧抵着她的下巴,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所谓困,若你誓死不从,那么这个说法就没有问题。若你心甘情愿,那么这里就是你我二人的乐园,而非囚牢。” 这人在说什么呢?真想在梦里把她关起来?关起来做什么?最近她有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吗? 难道梦醒之前都要待在这里吗? 魔女内心涌上一丝慌乱,因为她既不能让自己提前醒来,也不知道怎么逃出这个梦。 要不试试打败梦境之主,也就是眼前这个凡人? 不知道使魔印记在这里能不能生效。 她不动声色地试了一试。 淦,没效果。 “痴心妄想,就凭你也想困住我?”她怒道,决定换个思路。 毫不犹豫地融化身体,瞬间消失。 然后被十分熟练地揪出了影子。 “???你怎么办到的?”魔女大惊失色。被凡人抱上肩,扛着走。 上一次被这样直接抓出来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不喜欢穿得太暴露,穿了之后死活不给哥哥看,跟哥哥闹…… “这是我的影子。”关青月冷声道。 上次哥哥也是这么解释的。 淦,这两人果然好像。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时隔近一年,她竟再次嗅到了那种熟悉的侵略性的气息。 是谁在睡前感慨说这凡人不会这样的?是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她盯着他的眼睛,试着对他用了魅惑,但是他不为所动。 “这招对我没用。”他居高临下地说:“但你……是否禁得起我的注视呢?” 魔女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浮上尖锐的危机感,但已经躲不开了。 那双眼睛,不,准确来说只有右眼,正闪耀着金色的华光,灿若洪日,仿佛劈头压下的钟罩,要将她身心镇压。 她忽然气力全无,体内的魔力仿佛被尽数冰封,凝结沉眠,无论她怎样调动,都没有任何回应,连喘气都费劲了叁分。之前一直扭动的腿无力地垂了下去,老老实实被抵住。 这是什么诡异的招数?区区凡人竟有能力施放这种魔法? 还是说因为这是梦,想怎样都可以? 她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我怎么用不了魔力了?”声音有些沙哑。 完了,她不会真要栽在这里了吧? “这是我右眼的新魔法,”他也并不隐瞒,如实对她解释道,“你会暂时变成普通人一会儿。” 这个魔法来得毫无征兆,是前不久忽然出现的,代价是他的右眼失明了叁天,所以那叁天他一直戴着眼罩。魔女当时还问过他怎么了,他只是说受了点小伤。 这样妖异的黑魔法……在此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透露过此事。 她堂堂魔王变成了普通人?“多久?”魔女立刻皱着眉头追问道,想要弄明白这一招的具体效果。 “到惩罚结束。”关青月抚上她的脸,带着浅笑悠然道:“谁让你输了呢?” 一听到惩罚二字,魔女就变了脸。 “凭你也敢罚我?” 到底谁才是主人? 要不是在这里不能强制性命令他,她定要他以死谢罪。没想到这种外表老实的凡人内心居然这么阴暗,敢在梦里对她以下犯上。 可惜现在她也就只能在嘴上不饶人了。 凡人拨动方才贴在她面颊上的手指,向下轻划,停在了她的唇上。 “如果我做得很过分的话……”他喃喃,以指腹微碾红软。 她会张开嘴,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那你就死定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扭过头,躲开他的手。 摸哪儿呢,这个凡人竟敢占她便宜。 凡人嗤笑了一声,哪怕是在梦里,她反抗的态度也这么鲜明,不过既然都是梦了,当然要先尽情收拾她一顿。 “让我们看看是谁要死定了。”他的语气依然很从容,带着微微的挑逗意味,手指继续往下移。 顺着脖颈的曲线,一路来到胸前,指尖贴着白嫩的肌肤,宛如利剑,直直地顶开薄如蝉翼的衣物。 隆起的胸脯隐约可见,再往下,便要揭开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朱色。 手指下,少女的呼吸立刻重了几分。 魔女见挣扎不开,便急忙道:“你叫我来你梦里,就是为了欺负我吗?” 身上的手一顿,关青月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倒并不想欺负她。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思想龌龊行为不堪的人只有他。 他很想念她,但并不只是想见见她,还想她也能像这样想着自己,想要得到她的心。 作者的话:捕捉到一枚完全没搞清状况的魔女。 第89章梦中索求【微微H】 问出这句话之后,魔女的内心闪过一丝难堪。 最好还是别让这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为好。 被一介凡人在梦里打压成这样,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没错,没错,这个不是她,只是梦。 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她会把这件丢人的事永远藏在心里。 见她这般委屈控诉,凡人竟像是良心发现了一般,老老实实地收回手,低声道了声歉:“对不起……” 魔女的心情跟雨过天晴了一样,转好了一点,看来这家伙良心未泯啊,这就收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醒来之后倒也可以饶他不死。 毕竟是她闯入了他的梦,她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而且人们到了梦里之后,大多都会为所欲为,很容易就会犯下在现实中不敢想象的恶行,将内心的黑暗面无限放大。 这凡人可能是怪她平时总是使唤他,所以才会在梦里对她兵戎相见,诸般戏弄。 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也还算善良了。 上一次做这种奇怪的梦,她可是被某条恶龙爆操到眼冒红心……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单都被自己打湿了,就像男生梦遗了一样。 这么一对比,这凡人简直就是正人君子,温文尔雅,克己守礼,浑身上下都闪着佛光。 然而魔女的表情刚缓下来一点,忽然又僵住了。 因为她的脸又被捧住了,温暖的触感再次渗入皮肤,修长的手抚弄了两下她的面颊,接着落到发间,将手指插进了墨色之中。 “我很想你,谢谢你能来陪我……” 凡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留下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语,俯头贴向她的脸,不再克制忍耐,不再等待,不经允许,便放肆地轻轻一吻。 然后是一阵几乎出自于本能般的轻舔,舔得缠绵而暧昧。 柔软的舌头留下湿热,画出不可见的自己的痕迹,反复熨贴,像是在细细品尝她的味道。 舔了舔,又继续充满温情地亲了两下。如此周而复始,一点点往下移,不断流连徘徊。 魔女被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春梦吗? 不是要跟她一决雌雄一分攻受吗? 她还以为道完歉之后,就可以握手言和,各回各家了。 “喂……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玩偶了吗?”她不想说得太露骨。耳边回响着被亲舔的水渍声,并不怎么轻柔,而且非常密集,让她的呼吸有些乱了节奏。 或者床伴…… 但是男生一般不都是直奔主题,上来就脱裤子做的吗? 就像她那个禽兽双胞胎哥哥一样。他连裤子都不一定会脱,就能直接隔着干起来。根本不会跟她废话。 会这样先亲来亲去的,倒是,第一回遇见。 还挺含蓄的。 凡人抬起头,手心也跟着抵住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脸。再次对视时,这家伙眼底交织着一片……浓墨重彩的情绪。 这片情绪化开,转变成喑哑的问题:“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只是一时片刻也行?我已经求了你这么久,就连注视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如果最终也没法走进你的生活,至少在梦里,总可以触碰你吧?” “不行……”魔女本能地想要拒绝。这特么不是梦,真是她本人。 但是未说出口的话语被唇舌堵上了,热意与渴求混在一起,不断深入搅缠。 她这堂堂魔王是被凡人强吻了吗? 她不想活了…… 纠缠许久,凡人终于收回了舌头,但加诸在魔女身上的禁锢依然在,看来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就算是在梦里,也异常谨慎,没有掉以轻心留给她任何反攻之机。 吻转移到了她的脖颈。 那种透着索要与欲望的意味变得愈发明显了。 “恶魔,你已经是……我的主人了,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赏赐?我别无所求,只要你多看我两眼……”这是迫切的吻,也是殷切的问,更是卑微的求。 再次开口的时候,魔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打颤:“你还记得?”她的法术又失效了?她怎么这么没用,一件事也做不成? 他竟然知道她是自己的主人? 如果都记得的话,既然始终心知肚明,这家伙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从来不跟她提这件事…… 一次也没提过。 真是虚伪至极,胆大包天。 一个凡人竟敢私自瞒下这种事情?他不害怕吗?没有想过后果吗?万一永远都无法解除契约,一辈子成为奴隶怎么办? 本来就是担心他会恐慌到无法正常生活,所以才想抹除他的记忆的。结果他倒不声不响就一个人全盘接受了? 搞不好真是哥哥那个等级的变态。 她怎么总是跟这样的变态待在一起? 关青月轻笑了一声。 “是啊,我又骗了你,这次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任你罚,倒是你,上课要专心,不要总是看聊天记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我网恋了呢。” “……”他怎么知道她总是翻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的?尤其是刚发现他就是折轻尘那段时间,她整天就只知道抱着手机,魂不舍守,怀疑人生。 魔女完全没声了。 也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完全懵了,安静了好一会儿。 关青月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肤滚烫,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出她的脸有多红。 哪怕是在梦里,也这么羞涩娇贵,迷惑人心。 他忽然再也不想醒过来了,要是能就这样一梦不醒就好了。 第90章直到你成为我所向往的红尘 难道,他就打算这样一直亲到梦醒吗? 魔女已经恢复了冷静。 到最后,她还是没能逃开。 更别提惩罚这个满嘴谎言的凡人使魔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对他进行审判。 本来就是她自己不中用,魔法没弄好,操作失误,心又大,没有事后再确认一遍效果,怎么能反过来怪别人都还记得?明明就是她自己水平不够,怎可将责任全盘推卸到一介凡人身上?这不就是考试考砸了怪卷子难吗? 至于被他用小号欺骗,也是她太过傲慢,从未用心待人,所以才分不出谁是谁。更何况,他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就只是跟她聊聊天,玩玩游戏而已。 不是他的话,她可能到现在都还沉浸在心灰意冷中,孑然一身,孤单无依。 说什么要降罪于他,也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她从来没有真的讨厌过他,甚至反而因此跟他走得更近了。 只有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又圆满起来。 因为视野中出现了这个凡人,她的世界才重新恢复了色彩。 ——魔女觉得自己仿佛忽然想通了各种事情,也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她想要留住这份色彩。 见她沉浸在惊讶和羞耻中,完全不说话了,关青月没有继续往下,重新亲回了她的脸,近距离感受了一下那份非比寻常的炽热。 然后松开了她。 “我们换个地方吧?出去透透气,看你都热成这样了。” 而且,继续一起躺在床上的话,他会停不下来的。 她应该需要缓一缓……虽然只是梦境,但他还是不太舍得不管她,忽视她的情况,任性妄为。 他牵住她的手,带她走下床,但是没走两步她就要跌倒了。 失去魔力之后,简直连路都不会走了。 还记得上次与【死亡】决战之时,她一直卷在魔法披帛里飞行,估计来人类世界之前都是脚不沾地的,所以双腿可能并不习惯走路,应该也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过去这段时间,却又总邀请他去散步……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只能是尽量放慢脚步,跟着她走。 忍耐着,保持着迫不得已的距离,默默望着她的身影。 都是梦了,关青月索性圆了自己的心愿,把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带她走出房门。 她十分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肩膀,好像经常被抱一样…… 山中有古松,亭亭如盖。 松下挂着秋千。 魔女依然靠在凡人怀里,被迫与他坐上秋千。 面前,是万丈悬崖,薄雾缭绕间,可见远山重迭,此乃一山之巅,一望万顷。 寒风习习。 她是恶魔,不知怎么误打误撞闯入此地,因着打不赢这山上的凡人,只能日夜被关在山里,与他一同坐在此处,遥望云霞与迷雾,远离尘世。 秋千微微晃荡,凡人脚尖轻点松针掩映的岩面,闲淡惬意。 她比他矮上许多,双足无法够地,只能悬靠半空,缩在他腿上,以他为依靠,跟着他的节奏晃荡。 凡人的双手环在她腰上,既像是保护,又像是桎梏。 她想着心事,整理种种心绪,凝望着远处,仿佛依然贪恋红尘,心有不甘。而他埋首亲舐,将呼吸与舌尖一同扫到她面颊与脖颈上。 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了。 她也渐渐放弃了胡思乱想,什么都懒得计较了,老老实实与他依偎在一起。 就这样,轻晃,伴着秋千绳索的摩擦声,直到她能够打败他的那一天…… 直到他变成她目之所及心中所想的那一天。 直到永远。 直到这个梦破碎,消失。 第91章不断前进直到烈焰焚身 清晨,魔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居然就那么被抱着坐了一整晚…… 虽然只是短短一夜,但是心中却总回荡着永永远远的意念。 好像那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也许是得到了非常温柔的对待,她对于受制于人的怨恨也少了很多。甚至说不好真的有些愿意留在那里,如果是陪他的话。那种奇怪的永恒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虽然是凡人,但梦境却有非常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很奇怪。 关青月一直在亲她,从后面舔舔脖子,咬咬耳朵,亲亲小脸,偶尔会把她的脸转过去接吻,是缠绵而且温柔的吻,只为了亲密,而非掠夺。 亲得晕乎乎了之后,就放开她,让她继续坐在秋千上、靠在他的腿上休息,顺便降降温,冷静一下。 除此之外也没有做别的什么,就是抱着吹风。 他们经常一起吹风——在游戏里做委托吹风,江边散步吹风。 这一点也很奇怪,梦里他都那样沉迷了,竟然还能忍得住不跟她做点什么。 反正,如果是哥哥的话,早跟她要了。 她也没跟其他男生打交道过,所以只能拿哥哥来做对比。所以在她的观念里,只觉得疑惑,完全无法理解关青月的矜持。 原来这才是正常男生吗? 哪怕在梦里,都那么懂礼貌。虽然也没有非常懂礼貌就是了,跟这个凡人在现实中的冷静自持还是差得远了。他们其实还连手都没有牵过一次。 正因如此,仅仅是跟这人抱在一起亲,就已经越了太多界了。 还好她是个淫荡的恶魔,以前天天跟亲哥互舔的那种,所以反倒觉得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声不响就全部承受了。 甚至还觉得惬意呢。 哪怕醒来,依稀间都还记得那个柔暖温馨的怀抱,耳边还回荡那些哀怨和祈求。那个凡人一直在说甜言蜜语……全是那种根本就不像他那么理智的人会说的话。 他果然心思不纯,痴迷于她。平时都是在硬撑?突然见到真实的一面,还真让她有些吃不消。 终于从梦里逃出来之后,魔女跟自己洗脑了好一会,自我灌输‘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的念头,告诉自己务必忍住,不可发作,不能暴露自己掉进了这个梦的事实。 小场面,这不比被哥哥压着做爱一晚上好一万倍。 但是哥哥就算了,为什么到凡人的梦里之后,她还是任人揉捏,毫无还手之力? 不不不,她一定要冷静。 区区幻梦而已。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总之,来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 以上,就是她在这一年里经历的故事。 她终于得到了一直渴望的自由与平凡,心满意足之后,却总是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于是决定继续前进,继续思考,继续求索,直到在时隔一年再次得到拥抱之后,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如今想要追寻的,原来只是那一点热闹和温暖。 此刻她身边只剩这一个凡人朋友,这夜以前,她都还一直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但是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她得起床洗漱去上课了。今天还是工作日。 下午没有课,所以她吃完午饭就回到了寝室。 又摸出了手机。 她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恶魔。 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做。 她想要去找她的凡人朋友聊聊天。 对方还是像以前那样陪她说话,有求必应,态度温和,没有任何异样。 看来也只是把昨晚的事情当做了一场梦。 那她就放心了。这种丢大脸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暴露。 他都骗过她两回了,所以她也要报复回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这辈子都不告诉他昨晚那场梦的真相。 不过,她现在可不是来找他闲聊的。 试探完之后,她就单刀直入了。 “学长,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对面问道。 “我发现我最近总是想着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如实相告。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内心的纠结告诉了他,像是希望能够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一样。 昨晚她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结果。说不定这个凡人会比她懂一点。 再加上那个梦,有一股莫名的心情,似乎正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她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个凡人,无论有没有见面。哪怕近在眼前,也在想念,只觉得还不够。所以在那个聚会上才会变得奇奇怪怪的,偷偷黏人。 就连今天上课的时候,也在想他。 对面一时间没有回应,好像接过了什么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处理。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怎么见面吧?我们好几天没去电竞馆了。” “这样吗?”她面不改色地加重了语气,怎么感觉不是这个原因? 继续前进——前进,想看看能抓到什么。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继续说道:“虽然才一会儿没见,但我觉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嗯,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发出去了之后,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正握着某种叫做气氛和节奏的东西,一切都由她决定。并且她也已经点燃了。 像是终于感受到了她言辞上的大胆和热情,又像是终于破防,按捺不住了一样,这回对方的回复倒是特别快,几乎没怎么犹豫:“那我们就多见见面。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哇……好直接。完全舍弃了平常那层沉闷的外壳。就跟梦里的一样。 但是这回不是做梦了。 “看来你挺喜欢我。”她说。 看,就这么随便一勾,就把他钓上来了。 当然这句话,同样是个诱饵。就看关青月咬不咬了。 事情跟想象中的一样容易,只是她一直不愿意这么做而已。 问题果然是出在她身上。 因为她原本是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一旦她改主意了,挡在他们之间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 手机里再次收到回复,这次同样来得很快:“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很喜欢你了。所以才会做那些事,想同你亲近。那你呢,是否也喜欢我?” 这下,这凡人像是完全不打算藏着掖着了,语气甚至带了点循循善诱之意。感觉就像是被另一个人附体了似的。从先前的谨小慎微,到忽然掌控局面,一转攻势。 魔女回想起这一年来的各种心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是嫉妒,还是得意,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也很喜欢你。” 她非常爽快地回复道。 ——虽然她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这么坦诚过,但是在网上向来畅所欲言。 ——尽管如此,这也是极其少见的,她完全将心里话和盘托出的时刻。 说完之后,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看着聊天窗口,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这样就够了吗? 到目前为止,这似乎就是她想说的全部了。 她已经获得的够多了,整颗心也因此温暖了起来,一时间捧着热意,愣在原地,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前进,亦不清楚前路究竟如何,是否是自己需要的。 做出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太快了。 一觉醒来,她就跨出了这一步。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想她还需要再看看。 可是在她驻足不前,犹豫不决的时候,眼前再次出现了新的邀请。 “既然我们相互想念,又互相喜欢,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以恋人的身份好好在一起,直到你我都厌烦为止。” 语气很轻,像是顺其自然地来了这么一句,波澜不惊平平无奇,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试探,小心翼翼,还十分严谨地附加着期限和前提。但是意思很清楚,非常清楚,清楚得可怕,让整件事情瞬间直白明了起来。 这是告白吗? 凡人都是这样表白的? 魔女花了一点时间来分辨其性质。 所以她是被凡人用手机在【塔】上告白了吗? 甚至不是面对面亲口说的? 算了,这些事情不重要。本来也没有排演过,生活可能就是这样处处充满意外。 什么形式都不重要。 重点是,她根本就还没想好要不要谈恋爱——谈了会怎么样,不谈又会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决定。事关重大——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躲开突然窜上来的火焰。 关青月已经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有一会儿了。 但是,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大学食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桌前的餐盘被晾在原地,他一直坐在那里,就那样沉默地盯着手机。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始终没有回应。 她这是,撩了就跑吗? 原本被点燃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希望也愈发渺茫起来。他第一次感到像这样深入骨髓的寒意。 眼前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片漆黑。 等待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东西。 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她是不是跟同学玩大冒险输了,所以被迫来表白。 这倒不是。他偷看了她一眼,好端端坐在寝室里,什么也没干,就是拿着手机发呆——像是在认真考虑他刚才说的话。 也没有睡着——聊着聊着就睡过去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只看了一眼,就没敢继续看下去了。 担心会亲眼撞见她回复拒绝自己的消息。 宁愿什么也看不到,哪怕是远远地守着手机等待也好,起码结果没出来。 第92章充满疑惑的魔女 魔女的心情非常复杂。 自从遇到这个凡人之后,她的内心世界就总是不大平静,经常起起伏伏的,波动个不停。感激、羞愧、愤恨、寂寞……什么样的心情她都有过。 但是无论是哪一次事件,都不如这次的来得震撼人心。 原本得到喜欢收获想念之后,她就满意了,没想到对面却要她负责。想跟她确定关系。 在看到交往二字的瞬间,她的内心先是感到一阵痛快。这凡人终于无路可退了,她赢了。 可是紧随其后的就是疑惑和茫然,再是对未来的无限恐惧。 她应该收下他的心意吗? 这会不会太快了? 好像又不快,怎么说也认识一年了。 她有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愿意奉献出自己,从此成为某个人的伴侣? 像这种无法衡量,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搞明白过。 不考虑任何外在因素,就情感上来说,她想她是愿意跟这个凡人待在一起的。 但是玩归玩,最后跟谁在一起,是两码事。 因为若是提到这个问题,就断然绕不开那片影子。 魔女已经在镜子前站了有一会儿了。 透过其中的倒影,想象出他的模样。 这一年一直采取了回避策略,现在竟要为了这个凡人,重新直视深渊。 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或者说,其实全部的问题都出在这里。 她总觉得关青月很像哥哥。之前只是疑心,经过昨晚的诡梦之后,这两个不同的身影简直是完全重合上了。 一定要形容的话,关青月就好像是只有十级的纸鬼白。 别看他现在正直又谦顺,哥哥也一样可以伪装成这样。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无法对敌人一击致命,所以只能装出柔顺老实的模样,沉默地注视着她,寻找破绽。 哥哥有多虚伪,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而这凡人就跟他一样虚伪。 现在有两个可能。 如果,他就是哥哥的话——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居然又跟哥哥好上了? 兜兜转转,不知不觉,她又一步步掉进了恶龙的陷阱? 她都对关青月说了那样的话……难道同样的,她也这么喜欢哥哥吗? 就是这个意思对吧?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哥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他不是精神扭曲的变态杀人狂吗?她怎么会真心喜欢上这样的怪物?一直以来不管他怎么诱惑她,她都只想着躲得远远的。他们之间的关键词是强制和讨好。 好混乱,她肯定是疯了。 可是她真喜欢关青月。她分不清对哥哥的感情,但是对关青月的,还是很好分辨出来的。 不管怎么想,都很离谱。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就完蛋了,彻底堕落了。 所以如果,这人根本就不是哥哥——应该不大可能是—— 那就要同时牵扯到起因和后果两方面了。 首先是起因。 她会这么在意关青月,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因为他很像哥哥? 还是说,她真的只是单纯被这一年的朝夕相处打动了而已? 那么后果——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么可怜的关青月岂不是被她当成了纸鬼白的替身和代餐。 她喜欢的不是他,而是寄托在他身上的幻影。 这是个悲剧。 她答应跟他在一起的话,最终只会伤了他的心。 这样做,她同时对不起哥哥也对不起关青月,更加对不起自己。哥哥就是丢了一年,以后肯定还会回来黏她的。那之后如何是好?哥哥肯定会杀了关青月的。搞不好会把她也杀掉。 不,是肯定会把她也杀掉的。 他可是个疯子。 当初招惹关青月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这件事? 这么说她胆子还挺大啊。不错。 不是,她一开始好像只是想跟他交朋友而已……没想这么多。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她真正想要的是哥哥,那么为了他好,也为了她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放弃收集周边和手办,全心全意地等着哥哥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恶心的猜想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哥哥? 如果她就是单纯喜欢上了关青月这个人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算哥哥回来会杀了他俩,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继续前进,哪怕是哥哥也不行。 就算最终一定没有结果,但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好了,她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的。 当然,这就苦了关青月了,他都不知道以后是要跟她一起死掉的…… 不过这就是跟她这种恶魔搅在一起的代价,都步入深渊领域了,怎么也该有这个觉悟了:无论是他的生命,还是灵魂,随时都会被无情收走。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如果他想跟她在一起,就要承担这些后果。 哪怕是凡人,也应该明白这些的吧?他应该知道她不是一般的恶魔。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关于跟她在一起可能会死这件事。 当然不要了。说了他跑了怎么办。 当她傻的吗? 但是也可以乐观一点,说不定哥哥会……不可能,他肯定会杀掉关青月的。这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那么,以此为前提,起码也该要做好与哥哥对抗的准备是吗? 叔叔或许会帮她?会帮到什么程度?会偏袒她到愿意杀了纸鬼白吗? 不对,她不希望纸鬼白被杀掉,她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如果他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叔叔能帮忙挡一挡他,就很好了。 那么手上的戒指呢?这只角,小白,是站在她这边的么?他究竟是属于她的力量,还是哥哥的?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小白百分百属于敌方阵营。 它跑出来了的话,干的第一件事肯定也是杀了关青月。 不行,这戒指还是就当它不存在吧…… 然后她还剩下一位魔王玩偶……这兔子看见小白都缩成一团,算了。战斗这种事,不能指望只会躲在暗处的小魔鬼。 总之,无论怎么想,她都无法与哥哥抗衡。 长这么大第一次正儿八经想着要反抗他,别说,还挺刺激。 反正,她才不要老老实实被他弄死。 而且想着想着,就想跟他撒娇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无可救药了。她就知道她没有能力直视深渊。 那么分析了这么久,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关青月的? “请问你知道吗?”她对镜子里的女孩问道。 镜子里的女孩也睁大了眼睛,对她露出了同样好奇的神色。 “你也不知道吗?”她微微皱眉,接着说道:“那你知道什么?” 啊,她好像只知道一件事。 ——她喜欢关青月。 除此之外,无论是原因,还是后果,她一概不清楚。 但镜子的女孩却一脸满意和期待。 大不了就是死,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终结,还是永恒,她都要继续前进。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她依然没有动弹,还是站在原地,仿佛被魔法死死定在了镜子前面。 她不敢……脑子里一团糟。 已经站了很久了,她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想着如果跟关青月结为爱侣之后,哥哥再跳出来勾引她的话,她会动摇吗?她不会出轨吧?总觉得跟哥哥在一起的话,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可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她才十八岁,竟然就已经在考虑未来要不要红杏出墙了吗? 如果动摇了的话,那就走程序,先跟关青月分手,再跟哥哥睡。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不,她觉得她是真心喜欢关青月的,她不会动摇。 而且她刚才设想的情况不会发生,哥哥只会干脆利落地杀了他们。 不排除先奸后杀的可能。 他会先射在她身体里,然后吃掉她。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跟关青月在一起,她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哥哥? 明明他这么像哥哥,她竟然还是会喜欢上他? 还是说正因为他很像哥哥,所以她才会喜欢上他? 已经无法分清了。 她就那样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脸,看着纸鬼白的脸。 她可能永远也无法答应关青月了。因为她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想不通,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她依然笼罩在那一片阴影里。 只单单有一份情谊,是不够的。 拒绝?舍不得。答应?不太好。 要是有人能推她一把就好了……就像那次把她从血海中带出来一样,借给她一点力量。 第93章永远最爱你 化身魔角的纸鬼白什么都看在眼里。 他的灵魂已经快要被嫉妒扭曲,被寂寞摧毁。 他知道自己应该抓紧时间离开,以免彻底崩溃。 首先柯克美洛蒂那个废物需要他的帮助。 其次他不想继续看小恶魔跟那位玩。 再者他早就想弄死什么来发泄一下了。 为了小恶魔不再失魂落魄,他已经决定留下本体了。也就是说最终他会回到龙身上,再次成为力量,补全灵魂。那么现在就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哪怕是在这一刻。 当魔女在镜子里看见他的时候,脸上首先浮现的表情竟然是恐惧。 他曾经想为了她杀掉本体,她为什么要害怕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对她最好的。 但是她貌似把他划到了敌人那一栏……怎么,她还想要杀了他不成? 因为什么? 他明知故问。 因为他自己。算了,都是自己,不能计较这些,一旦计较起来他可能就真的要崩溃了。 “小宝贝,哥哥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他从后面搂住她说道。 魔女回过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重新望向镜子。 如今,她只能通过身前的镜子,可望而不可即地打量着投影。 镜中,小男孩抱着她,宽大的黑袍垂下来,搭在她身上,将她半掩在阴影里。 “你要去哪?”她已经不再恐惧了,注意力完全被他说的事情吸引。 她知道自己刚才害怕了,这忽然让她有些恨自己。 终于能够再次见到哥哥,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的。 “去……争夺王座。”他说得很隐晦:“几乎需要全力以赴。但是不会耽误到你这边,你只管去追杀浪漫,自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魔女不解,除了魔角之外,哥哥难道还留了人看顾她?而且除了深渊之外,他还想要什么王座? 但是她知道他是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的,就是不想告诉她真相。 所以她也不问了,十分干脆地说道:“那祝你玩得开心。” “我一点也不开心,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他说。 “那你平时又不出来?”魔女冷笑。都快一年了,黄花菜都凉了。 “被戒指上的魔法挡住了。”他解释道,“除非我准备回到本体身上,不然就只有永远被困在戒指里。”或者她遇到了生命危险,但那还是算了。 魔女纳罕:“为什么要设置成这样?” “可能我自己也看不惯自己吧。”他句句实话。 可惜此刻她的心并不在他这里,哪怕他就要走了。 怨恨导致他心里转起了一个坏念头,他决定获得一点什么,哪怕只是口头上说说的也好。 于是又忽然一脸戏谑地说道:“你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类?” 魔女好像暂停了一会儿呼吸。 她就知道纸鬼白什么都知道。但是听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打算阻止她跟别人在一起? 他这么大度?这不可能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选择装傻。 “你可以喜欢他,我允许了。但是你要先答应我叁件事。”他说道。 “我还用得着你允许?”她绷不住了,本能地反驳了一句,心里却已经完全陷入疑惑,完全猜不透纸鬼白什么意思。 男孩微扬下巴,表情轻蔑:“要啊,不然我就会把你喜欢的人杀掉。” 心情真是微妙,又高兴又愤怒的,可能只有最后回到本体才能体会完全了。 魔女撇嘴:“你现在是在代替我哥哥说话吗?” “……我就是你哥哥。”男孩有些恼火,他就是少了肉身,看起来年纪小了一点而已。 “看起来不像。”她说。 “人不可貌相。”他说。 “行,算你是。那谢谢你允许了,说出你的条件。”魔女发现她还是很喜欢跟年幼的纸鬼白说话。 实在是太可爱了。 什么关青月、纸鬼白的,她现在眼里只有小白。 “第一,你要先说你爱我。”男孩道。 “第二呢?” “你先完成第一。”男孩盯着她。 “——爱你。” 魔女也没怎么犹豫。看着小男孩这么乖巧的脸,她简直毫无心理负担。 “说全。”小男孩不苟言笑。 “…我爱你。”这回魔女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无法抵抗这张幼脸。说完就赶紧跳到下一句:“第二?” “第二,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心里都只能最爱我。” 这下魔女的脸又有些红了。她意识到她可能真喜欢她哥这一款的。 “你放心我永远最爱最爱你。”她的心情跟着变得活泼起来。 小男孩轻哼了一声:“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我记性最好了。”她说。 “……你记性最差了。以前的事全忘得差不多了。”小男孩一阵无语。当初是谁死了一遍就把记忆丢了一大半的。 “不如接下来说说第叁条是什么?” “第叁,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个人类上床。因为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心,都是我的。跟这种徒有其表的小白脸,玩玩也就算了,绝对不允许当真,明白吗?” 魔女:…… 这一席话怎么听怎么诡异,既像是哥哥会说的话,但是又完全不像,还是那句话,听起来太大方了。 他竟然能够接受她玩别的小白脸?这过去十八年倒是一点没看出来。 ——除非关青月就是拥有另一半魔角的哥哥。 见魔女不回应,小男孩挑眉警告道:“答应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怎么又感觉不是同一个人了。他应该不至于杀自己吧? 魔女想起自己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来着。 上床那种事情,她还没有考虑过。他们现在连关系都没确定,那一步还早着呢。既然哥哥不允许,那就不做。 可能过几年会被哥哥一起杀掉也说不定。 “知道了。”总之,她还是答应了。 第94章魔女陷入了甜甜?的恋爱 魔女绷着脸回到了书桌前。 再次看向手机的时候,倒是多了叁分悠然和自得。 莫名底气十足。 虽然之前那番对镜思考完全失败了,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搞得她脑子都快炸了,照样理不清对这个凡人的种种感情和因果,但是小白逗她玩了一会儿之后,她现在充满了前进的勇气和力量。 只要不被阴影缠住,她就能再次走得动路了。 轻狂到重新露出了恶魔的犄角。 “唉呀,我是答不答应好呢?” 她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非常从容。 答应的话,就多了个小白脸人类男友。 不答应的话,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反正她不会停下脚步。 如果是简单地算一下利益的话,好像是答应了应该会收获更多,不要白不要。 所以说不如就答应了? 而且话说回来,都等了这么久,这凡人估计都以为这事儿肯定黄了吧? 那她偏不要遂他的意,如他的愿,要他大吃一惊。 她就爱跟人对着干。 于是她捧起手机,非常简洁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复。字里行间几乎完全看不出纠结的痕迹,仿佛刚才那半小时都不存在一样: “好。那就在一起。” 所以魔女小姐就交到了她这辈子的第一个人类男朋友,也实现了一直以来想要正经谈恋爱的愿望。 关青月过了一小会才看见这条消息。他确实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心情完全笼罩在黑暗中,甚至想到了一些非常堕落的事情。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样的黑暗里,经过如此长久的凝望,他已经无法轻易移开视线,如果她不愿意来,他恐怕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把她拽下来。 他能够做到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直到蓦然瞥见发着光的手机屏幕。 那一瞬间,眼尾微挑。 他好像又能够听见声音了,周围也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他试图找回原本说话的感觉,斟酌了一小会儿才回复道:“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就是情侣了。” “嗯。”魔女很洒脱:“以后想我了可以直接来找我。” 也不用费心思找什么借口,想什么理由了,或是刻意约个什么日子,或是假装顺路偶遇。 “那我每天都会想你的,你也随时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第一次当男朋友,若你认为有做得不好的,我会一一改正,请不要客气。”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情了。这个人切换状态都不需要过渡一下的么? 魔女稍微惊讶了一下,不自觉也跟着适应起新身份来。 “那还挺巧,我也会好好当女朋友的,正好可以一起学习。” 一起前进——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当晚一起出现在电竞馆的刹那,魔女就有些后悔了。 她真跟这凡人在一起了? 她竟然有些胆怯,仿佛连关青月的气息都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她已经跟这样清冷的气息扯上关系了吗? 全然没了之前在网上聊天的嚣张和骄傲。 太快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想道,之前完全把这人当朋友了。 正常情侣这时候都是什么样的呢?会做些什么? 反正就像是看出了她有些不习惯一样,关青月并没有凑上来,依然跟她保持着一贯的距离,像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就连话也没有多说两句,眼神交流也还是寥寥无几。 唯一改变的,可能就只有心境了。 表面上似乎都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面无表情地认真打游戏,内心比约在操场散步那次还要忐忑,说是紧张也不为过。 魔女再次提防起身边的凡人,生怕他不安分,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她还在艰难地适应崭新的一切,现在暂时只想维持原样。 好在他还算合她的心意,一直按兵不动安分守己。这同时也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他什么也不敢做。 老老实实打完游戏,然后老老实实离开电竞馆。 最后在分开之前,关青月忍不住试着抱了她一下,被她立刻躲开了。 “我不大习惯。”她很直接地摊牌了。 除了哥哥之外的气息……除了哥哥之外的怀抱。 恐惧随之而来,涌上心头。 如果越界的话,会被哥哥杀掉的。 “果然还是太快了吗?”关青月低声说,“没关系,才开始应该都是这样的。” 今晚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不过无所谓,至少这次心应该是靠在一起的。 之后魔女又听关青月说了会儿甜言蜜语,比如说,他做梦都没想到,她真的会同意跟他在一起之类的。 ——魔女心想,少胡扯了,你在梦里抱着我不放。 又比如,他希望可以一直跟她在一起,他会全心全意地喜欢她之类的。 ——魔女心想,一直在一起应该不大可能,没准过多不了多久,他俩就得殉情。 她也终于想起来要跟关青月说清楚一些事情才行。 既然都是这种关系了,倒也没必要再隐藏身份了。 她将自己的真名、等级、封号、种族、家乡全部告诉了他,并且公布了两人之间的主仆关系——反正他本来也知道——当然她得装作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还算顺利。因为关青月说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最后简单地口头告别了一下,便各自回去休息。 回去之后,魔女还是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分手。 如果要甩了他,就应该趁才刚开始,感情尚浅,利落地撇清干系。 但是她好像还是有点舍不得。 那就先继续钓着。 反正她想跑了,他肯定拿她没办法。 这就是跟弱者谈恋爱的好处吗? 这点她喜欢。 醒来之后,屋外竟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灰蒙蒙的天空正下着鹅毛大雪。 刚好是周末。 她躲到凡人伞下,走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看看下雪的凡间世界。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关青月说想要见面了,所以就一起出来了。 哪怕是在这样狭小有限的空间里,也依然规规矩矩,各走各的。关青月举伞,她揣着小黑兔。 当然,关青月现在也知道小黑兔是什么了。 然后偶尔也会用小白那种不怎么友善的眼神看着它。 但是魔女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凶死亡,说这是自己的玩偶,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关青月十分没有脾气地随她了。 学校依山而建,路过山门时,魔女心血来潮说想上山看看雪景。 山路时有陡峭之处,且积雪使石路愈发湿滑,没走多远,站不稳害怕摔倒的魔女就拽住了凡人伸出的胳膊。 有意思,老天都在帮这小子。魔女心想。 于是她便抱着这只手臂一直没有撒手。小黑兔被丢到了脑袋上,变成了真正的玩偶,而且还缩小了一点。 只是,在天寒地冻之下,她再次意识到自己衣服穿少了……没有哥哥在,她竟然连合适的衣物都挑不出来。 被冻成胡萝卜的脸紧紧靠在关青月的胳膊上,几乎快要埋进去。还好他今天的衣服毛绒绒,适合贴脸。 余光似乎瞥见由于被拽着,僵直的手臂下,是暴露在外挨冻的手。 凡人会生病感冒,他也会怕冷,他的手也变红了。 不过,管他呢。魔女就当没看到了。反正是他自己不躲开的。连手挽手时要弯起胳膊肘都不会,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自己不敢动弹,不把手揣兜里,是他自己的事。 魔女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跟凡人相处的一大策略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倒贴,都不干她事。只要不触犯她的利益就行。 于是这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之后再见面,魔女就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凡人的臂膀。 直到过了两天之后,才忍不住提醒他保护一下自己的手。 她男朋友怎么好像是个脑子不好使的,烦死了。 总不能是故意露在外面,想要等她去牵吧?他应该不会自大到以为她会去给他暖手吧? 而且她才不要碰他的手。 隔着厚厚的衣服挽胳膊已经是底线了,更细腻的肢体接触还是免了。 之后一天便是元旦了。 魔女跟着凡人去零壹壤最热闹的广场,与人群一起跨年。 结果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简直不发生个踩踏事故都对不起这个密集度。 “全是人,以后再也不来了。”她不高兴地说。 关青月只是让她小心,不要被撞倒了。 “谁把我撞倒了,我就把谁杀了。”她放狠话道。马上新的一年了,她还是很喜欢胡说八道。 在众人一起倒计时的时候,过于拥挤的人潮几乎要凝固成一团,密不透风。 “8、7、6……” 魔女能感觉到关青月一直守在自己身后,在汹涌的人群中看着她。他用胳膊环住她颇为娇小的身子,以防她被扎堆在周围的人影卷走。 这些人影一直在缓缓地流动,关青月拥住她的手臂似乎愈发用力。 快要数到零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被顺势握住了。 她回头望去,他没说话,但是眼神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在说小心。 真无语,连人群都在帮这混蛋。魔女心想。 第95章得寸进尺与愈发烦躁 第二天再见面时,魔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牵上了凡人的手。 反正都跟他牵过了,无所谓了。昨晚凡人抓得很紧,已经完全把她心底那点抗拒和不适赶跑了。 这下彻底不方便抱小黑兔了,单手揣着累,所以只好一直顶头上。 再后来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五指交插相连的姿势,只要一牵手,关青月就一定要用那样的手势,而且握得很紧。 随他去了,反正不管怎么变,本质上都是牵手。 跟哥哥牵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她适应得很快。 虽然这两只手完全不一样。 她非常了解她哥哥的手,毕竟也算是亲着他的手指长大的。 说到这里,她有时候会偷瞄关青月的手,回忆起他血的味道,其实血倒是跟哥哥的差不多……不过她只尝过他俩的血,也没有什么分辨能力,可能所有人的血都是那种味道的吧? 当然了,她既不可能亲关青月的手,也并不打算咬他吸血。前者这辈子都不可能,后者看情况。 每天他们都会见面,如果哪天魔女有事推辞不来,关青月就会装可怜求她。她决定做一个大方而且通情达理的女朋友,所以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天天来了。 但是她还是反复强调:“你真的不用为了兑现当初那句每天都会想我,勉强自己天天找我…… 然而凡人说他是真的很想她,甚至还嫌见得不够勤。 魔女转念一想,她清楚这家伙的真面目,觉得这人可能确实很想自己,便随他去了。这点小事她还能做到的,既然他想要,那她就实现他的愿望。等她彻底厌倦了再踹开他就是。 其实她也会想念他,但她不会说出来。 表白那次是例外中的例外。 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同时也会顺便思考一下:真的不要现在就甩了他吗……有时候真会感觉就像是在跟哥哥处对象,怪恶心的。她要保持清醒,不能把小关当做替身啊。 第一天,没有提分手。 第二天,还是没有提。 第叁天,还是在一起。 第四天,还是忍住了。 第五天,还是没有说。 第六天,忙的忘记了。 …… 等哪天吵架了,一定毫不犹豫地甩了他。可惜没有找到机会。对面百依百顺。 每天一起用餐,一起午休……关青月抢占了她大把午休时间,总是在她快上课时才放她回去。不过像他这样渺小的凡人当然无法困住她了,也是她心情好,愿意留在他身边,才会待这么久的。 当然,就算待在一起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亭台内或者什么花坛上靠着聊天休息而已。确定关系之前好歹也快当了一年朋友,谈天说地起来倒是不怎么拘谨。 放学也会跑来接她,果然学院离得近就是方便。 偶尔会被室友或者同学撞见,然后就会被兴奋地八卦一通。不过这对于魔女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远比不上坐在哥哥腿上跟他舌吻时,被亲叔叔撞见来得吓人。 他们也一起看过电影,魔女默默看关青月点了情侣套餐,默默坐在他身边,然后毫不客气地把爆米花拿到了自己怀里。 关青月要吃必须从她那里拿才行。 电影看一半,他竟然想喂她吃爆米花,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管好你自己,没有使魔喂主人的道理。”她说道。 “意思是你要喂我?”关青月问。 你也配?“关系没到那一步。”她用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 一想到这人很像哥哥,她就忍不住想要狠狠作践。不过也仅限于在内心。 有一次他俩去了猫咖,可是那些猫一看到关青月就躲开了。 于是魔女让关青月不要跟着自己,躲远点。就差说出你小子怎么跟我哥一模一样那种气话。 最后结果就是一小时不到,他就找了个借口,硬带着她离开了这家店。 还记得那天街灯昏黄,将影子拖得很长,她不满地跋涉在他身边,踩着积雪前行。手被牵住,怎么都无法挣开。影子晃晃悠悠,到底还是没有分开。 走着走着,因为冷,又挽住他的胳膊,把脸贴到了他衣服上。一边贴一边嫌弃。 只是这回底下的手牵在了一起。 此时已经是学期末,魔女又开始为了学业烦恼了。所以他们经常一起泡图书馆或者自习室。 关青月也在学习,似乎也有很忙的事情要处理。不过魔女从来没有问过他在做什么,她才懒得费心。她不会真的花心思在这凡人身上,目前还只是允许他待在自己身边而已。顺便实现一些他的小愿望。倒是有种养宠物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在关青月问她学习成绩的时候,就会烟消云散。 关青月十分关注她的学业,时不时就会问她的复习进度,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每一科的考试时间。他的龙语也非常好,魔女问的问题没有一次没答上来过。 离大谱,怎么好像全世界都比她这个龙专生擅长龙语?她这个专业怎么好像跟没有一样?她最大的专业就是没有专业? 每次在一起学习的时候,关青月都会带一些小零食、水果或是饮料之类的给她,他倒是十分清楚她喜欢吃什么,那一整个学期的间谍不是白当的。因为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所以魔女也都欣然接受了。不过她并不会因此心生感激,反而会觉得是凡人的荣幸。 在接受别人的好意方面,她很有天赋,毫无负担。 毕竟从小被恶龙含在嘴里,无条件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这让她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应当的。 偶尔关青月会带她出去转一会儿,休息一下再回去搞学习。方式是写在纸条上,推到她面前,在纸上用文字问她要不要歇一会儿,出去走一走。 魔女回了一个允。” 或者有时候会打一个勾。 或者什么都不回,直接起身就走,然后等着关青月追上来,帮她推开教室门。 在教室里的时候,他们都在各忙各的,到了走廊之后,关青月经常会抱她。 无所谓了,魔女心想,反正冬天穿的厚,什么也碰不到。 有时候她靠在外围,压着栏杆看外面的夜色,关青月会悄无声息地从后面环住她,两手也搭在栏杆上,将她圈在怀抱里。 后颈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梦里那样不要脸地舔上来过。 所以魔女也勉强忍了下来。 总的来说,跟之前单纯做朋友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大区别,除了牵牵手,抱一抱什么的。 不过心里不怎么躁动了,倒是件好事。 魔女渐渐也没有想着分手的事情了,潜移默化间,似乎接受了现在的新相处模式。 在一起都快半个月了,这就是谈恋爱吗?好像也没什么啊。 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他们之间的称呼倒是变了,她再也没有虚伪地叫过他学长,通常都是叫他‘凡人’、‘愚蠢的人类’。再不然就是叫他网上的名字‘轻尘’。以前她最喜欢在网上找她的轻尘宝贝聊天。 关青月都随她去了。 他个人的话,是比较喜欢带着她的真名叫她‘小黧’。 她勉强同意了,不打算强迫他叫自己主人,只要不是妖女就行。听说凡间的情侣之间都是民主且平等的关系。 这让她想起哥哥偶尔也会这样叫自己。哥哥会用各种各样的称呼叫她,小鬼,小黧,小恶魔,小妹妹,小漂亮,小火球,小蝙蝠,以及最近的小魔女,都是张口就来,看到她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他们小时候会互相叫小白和小黧。长大了倒是很少这样说了。 魔女愈发烦躁起来,跟关青月待在一起的时候越久,她想起哥哥的次数就会越多。那个刻意回避的身影似乎隐隐又回到了眼前。 关青月问她要不要互相关联一下【塔】账号,很多正在热恋的情侣都会这么做,这样就能随时切换到对方的账号,看到平时各自都在跟什么人聊天,本意是预防出轨什么的。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才懒得关心平时他会跟谁聊天,没这个功夫和心情。而且他们又不是在网恋,不需要靠这种方法获得安全感。 并且,她也不想给凡人检查自己聊天记录的资格。跟她说骚话的野男人还真不少,劝她分手的都有一大把。只不过她都没怎么搭理而已。 之后关青月又问她想不想要换情侣头像,她还是果断地拒绝了。 她喜欢乱换头像,这是她人生的一大乐趣之一,她不会为了谈恋爱牺牲掉这点,跟任何人绑定在一起。 所以关青月只好说哪天她想要用情头了,随时可以跟他说。 第一次夜不归宿,是因为关青月邀请她去私人影咖玩。 魔女非常认真地看了叁四部电影,然后熬到早上困得不行决定睡一会儿。 关青月倒是不怎么困,帮她放好床帘,让她自己先睡,还说他会在时间到了叫醒她的。 “别怪我没警告你,敢趁我睡着动手动脚的话,你就死定了。”魔女娇声说完,一头倒在了枕头里。 关青月:“……不至于。” 然而等魔女彻底睡着了之后,他还是凑了过去。 他每天都会注视着她入睡,所以很清楚她究竟怎样才算真的睡着了。 只是以前都是远远地偷看,这倒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一切都变得温暖,而且触手可及了起来。 直到今天,他还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虽然她表面警告了他一番,实际上却非常信任他,跟他一起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在他面前像这样熟睡。 那可不行,他要给她上一课。 回过神来时,已经非常轻地亲了亲她紧闭的红唇。 这不能不说是非常僭越的行为了,因为目前他还连脸都不敢亲一个,完全没有找到机会。贸然亲上去的话,结合之前几次被拒绝的经历来看,总觉得会被训斥得很惨。 不是恶魔吗?为什么比凡间的普通女生还要矜持…… 难道是因为等级非常高,想要维护身为魔王的自尊和骄傲,所以不允许使魔太过放肆? 话说回来还有第二个跟凡人使魔谈恋爱的魔王吗? 越想越觉得像是一场梦。 无论是他也好,还是围绕在他们之间的各种事情,都完全被这家伙拿捏了,每件事情都跟着她的节奏慢慢来了。 他其实稍微有一点不满,但内心深处又觉得非常难得……总有一种必须珍惜她现在这种状态的感觉。 总的来说,他还是感觉很幸福。不管多慢都可以,像这样看着她一点点接受他,一点点更进一步也很好,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让人充满希望。 此外,不知为何,看着她时,心里还总是会有一种非常悠哉的感觉,就好像是在陪她玩游戏一样,莫名想要窃喜。 更有甚者,有时候他眼前,准确来说是脑海深处,会忽然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 基本都是一个小女孩,仔细辨认的话,倒像是魔女小时候的模样。用非常可怜而且依赖他的眼神望着他,都是些非常光彩夺目的画面,在撞见的瞬间,竟让他感到有些窒息……但是她其实还从来没有像那样看过他。 他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吗?为什么能够看到小时候的魔女? 一旦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这些画面就会全部消失不见,转瞬即逝。 醒来之后,魔女一脸愁眉不展。 一整晚就这样过去了,现在回寝的话,室友看她的眼神估计会很诡异猥琐。 她有种即将名节不保的预感。 但是她真的只是在外面看了一通宵电影,没有做任何不可描述的事情。 就这样被误会的话,感觉也太冤枉了。 所以她出去后警告了一番关青月,跟他说以后她再也不会跟他在外面过夜了,并让他今明两天都不要再来找自己,她很忙。 她急着撇清干系的反应让关青月大失所望,他忽然决定不再惯着她。 所以他说不见面也可以,但是她需要平摊影咖的费用。 “……”魔女陷入了沉默。并且久违的,再次正眼看了一下面前冷着脸的男子。 她的第一反应是后悔,早知道要自己出钱,她就不跟他出去玩了。本来也没有觉得多有意思。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触AA这个概念。 原来出去玩不应该男生出所有钱吗?之前不都是他包了的吗? 但是好像确实没有这个道理,她又想到,自己好歹是魔王,怎么可以这样斤斤计较。什么都让凡人承担。而且她还是主人,更应该照顾使魔才对。 所以她闷闷不乐地转了账,一起承担了玩乐的费用。 凡人看起来,似乎更加不高兴了。 真特喵难伺候,不管了。 第96章试图拿捏 忍着情绪回去之后,一想到这凡人竟敢给自己脸色看,还要自己出钱,魔女就变得怒不可遏,非常想要分手,但是同时又意识到她绝对不可能在今天提出任何有关于分手的话。 别叫那个凡人以为她是舍不得这点钱,所以跑路了。虽然她确实有点舍不得这点钱。 所以她忍了又忍,努力打消了分手的念头。 同时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跟他出去玩了。 ——因为她确实没什么钱。 不过这一天他找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像平常一样搭理了他,只是消息回得稍微慢了一点而已。她不打算让他看出自己心情不快,以免他真的以为她是不愿意跟他AA。虽然她确实不愿意。 关青月隐约也能意识到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但是又不敢操之过急,直接表达出想要再亲密一点的意图,只能装作不知道她正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拒绝自己,他就有点控制不住地恼火,想要使点手段打压她一下。 明明他似乎并不是这样偏执计较的人。 做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魔女脸上的表情非常好猜透,他只能事后哄着点,等她消气。 隔着遥远的空间,睁开不可见的眼睛偷偷窥探,看到她满脸写着不高兴地回消息,说的内容却既正常又礼貌,他就感到后背发凉。 扣她钱,会让她气成这样? 这条记下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总之,一直到这学期终于结束,他俩都没分成手。 魔女拖着行李箱来到了零壹壤的迁跃点,准备离开这座浮空岛。 不过还要过一会才轮到她,她等在附近的咖啡店里,顺便跟自己的人类男友告个别。 凡人抱住了她,而她则顺势坐在了他腿上。 然后一愣。 靠,肌肉记忆! 被抱住之后一个恍惚,把他当成恶龙就靠上去了。 扫了一眼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且周围依依惜别,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情侣多的是,这样坐在一起倒也没有不合适的。 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她低头抱着手机瞎玩。 关青月倒是没有不适应的地方,依然安安稳稳地搂着她,看上去像是沉浸在离别之中,丝毫没有掩饰内心的眷恋不舍,追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去挪威。 在实话实说和胡说八道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去挪威旅游是我此生的梦想,我一定要去。斯堪地纳维亚半岛正在呼唤我。”她毫不动摇地说道。 关青月立刻就猜出她在撒谎。 ——她不是没钱吗?怎么可能舍得都花在路费上。 所以绝对不可能真是去玩,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任务。 但他不打算当面戳穿,只是问道:“那我呢?” “你自己没有家吗?放假了就回去看看你的家人啊。”魔女理所当然地说,劝他不要纠缠自己,十分看不上他这幅扮可怜的作风。 关青月确实在某大陆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古老家族,起码在他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但是他并不打算回去。 谁交了漂亮女朋友还想回家啊。 “毕业前应该都不会回去,老家太远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你住哪?难道你们学校放假了还让住宿吗?” 魔女也随口问道。她其实并不关心这种小问题,就是陪他说说话打发时间而已。 上个暑假她哪也没去,就待在寝室里,用上了魔法,才没让宿管赶自己走。 “我在校外租了房。”关青月告诉她自己的情况,又劝了一遍:“我想你留在这里,真的不行吗?” “不行。”魔女耐着性子又拒绝了一遍,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何况我在这里根本没有住的地方。” 关青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来我这里。” “不愿意。”魔女干脆地拒绝了。 这凡人是在邀请她同居?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在一起一个月不到就想住一起,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而且她早就定好了在寒假去挑战第叁位魔王的计划,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一个凡人留下。 相反,如果他想要跟过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完全没必要,她又不是真去玩的,干完活就要回深渊晋升了,根本不方便带着他。 若他执迷不悟,还想跟到深渊的话,那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在深渊那种鬼地方,她可保护不了他。死了别怪她。 虽然已经习惯吃下拒绝叁连了,但关青月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魔女却要远走高飞,完全没有考虑过继续跟他待在一起,毫无留恋。 她眼里就差明晃晃写着‘你是累赘’了。 不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所以在魔女准备出发之前,他借着离别,终于亲上了她的脸。 ——热意贴上来,魔女也没有推开他,说真的她也已经习惯忍耐了…… 而且一般来说当她坐在别人——也就是哥哥腿上时,心里会自动调整状态,做好准备,等着被做一些面红耳赤的事情。 只是被亲亲脸,倒是跟过家家一样轻松写意了。 凡人亲了她的脸好一会儿,可能有足足十几秒,本来只是贴着,后面还小心地动起来吻了吻。 直到他收回这个贴面吻,魔女都没有做出任何推拒的举动。 这倒是出乎了关青月的预料,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事情她完全接受不了,但是有的事情又特别逆来顺受,像是很熟练平常一样。 但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据他对魔女的了解,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做了个开头,她就能接受继续保持下去。抱了一次,之后就天天能抱。牵了一次手,之后她就会时时刻刻主动牵手。 一个领域一旦打开,就可以畅通。 也就是说亲过一次脸之后,他以后就可以随便亲她的脸了。就算不能随便亲,也应该不会再遭到特别严重的警告和阻碍了。 但是一切都需要找借口,让之顺其自然地发生,不然必定会被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拒绝。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看着魔女消失在了视野内。 第97章放弃挣扎 去挪威的路线是千纸鹤帮忙敲定的,挑了一条风景好的路。 魔女吃力地提着行李,登上了圣殿旗下的魔法列车G-237899号。 抵达目的地,大约需要两天两夜。 推着行李箱找到座位之后,她望着头顶的储物隔间,僵着脖子陷入了呆滞。 不用魔法,她要如何把箱子弄上去…… 好在后面很快过来了一个男孩,非常热心地帮她把箱子搬上去了。 帮完忙之后,悠哉地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门半掩着,这间车厢包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魔女也跟着沉默地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 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过来。” 对面的男孩听话地站起身,来到了她身边。 “坐下。”她接着说道。 男孩依言坐了下身。 一团柔软的黑色摔到身上,魔女揪着兔耳朵,用玩偶打了他一下,带着微微的惩戒意味。 这是魔女第一次在现实中对凡人动手。虽然一点力气也没使。 也可能她使力了,只是他感觉不到而已。 挨打之后,男孩缓缓凑向身边的魔女,拉近两人的距离,气息交汇,魔女微微往后退去,不过还是被他追上,然后亲了一下脸。 果然,这次没有遭到反抗。 以后可以随便亲脸了。 魔女冷哼了一声,扭开头:“我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反正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卑鄙的凡人居然瞒着她,偷偷跟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才恰好买到了她旁边的座位。 她就知道,像这种表面正经,内心变态的家伙,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听从她的安排,被丢在身后。 像这样一点也不光明正大的事情,这人平时也没少干。 要是没点心机的话,当初也没法接近她。 他就是这样的人,跟她哥哥一样的人。 思及此处,魔女也差不多放弃区分二人了,全都毁灭吧。 之所以不愿意相信关青月就是哥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有可能居然真的正在跟哥哥谈恋爱。 然后还谈得和和美美的,纠结了这么久都没有分手。 没有人能告诉她真相究竟是什么,不清楚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怪物,她只知道自己已经不太脱得开身,只能全凭直觉办事了。 她只是看到了那一抹色彩和温暖,不愿意放手而已。 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魔女心里恐怕只有一句话想说: 之前踩得不够狠,太客气了……应该说‘死开’、‘跪下’才对的。 关青月搂住她,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我是怎样的人?我只知我是你的恋人,自然要同你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他脑子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跟过来。他无法容许她去到他视野以外的地方。只要是超出能够用‘眼睛’看到的范围,都不行。 尤其是在表白成功的那一天,这样的念头也愈发强烈起来,几乎达到了空前强大的程度。 冥冥之中,仿佛能够听到轮到你上了,全部都拜托给你了的声音。 虽然很诡异,但是每次听到这类像召唤一般的靡靡之音,他却照单全收了,一点也不会觉得不适应。 反正这个声音一般都是围绕着魔女的,正好跟他的心一样,跟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反正他总归是无所畏惧的。 魔女嘀咕了一声谁要跟你在一起,不给他抱,耍起脾气来,指着对面座位,命令他去那儿待着。 他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拒绝了。 “我为何要过去?”有力的长臂依然搂着她,“是你叫我过来的,既来之则安之。” 魔女吃惊地望着他,没料到他竟然不肯听自己的话。 这人怎么愈发黏人了,都是她纵的! 但是好像并没有很讨厌。 过了会儿,才闷闷地说:“你要待在我身边可以,但要老实点,我让你干嘛就得干嘛。” “除了让我走开,都可以听你的。” 也很爽快。 第98章步步深陷 放弃挣扎之后,魔女每每看向关某的时候,便如亲哥一般,使唤他做这做那的,变得愈发随心所欲。 总有种不这么做就亏大了的感觉,虽然平时也并没有客气过。 反正,就算关青月不是她哥哥,成为男朋友以后,也一样要百般照顾她才行。她向来活得金尊玉贵,千娇百爱,是不会让身边最亲近的人闲下来的。 所用句式,无一不变得单一,且简洁起来,比如: “我渴了。” 关青月问她想要喝什么,她说随便,然后他凑近已经整理好的桌面,挑了个红色的饮料递给她。 刚说随便的女孩立刻扭头,不肯接受,一脸嫌弃,好像这是什么很恶心的东西。虽然都是她之前自己挑的。 于是关青月又换了一个蓝色的。 这回她没有拒绝,关青月替她拧开瓶盖,她劈手夺过,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又还给了他。 “只要这么点?” “就是尝尝。”她说。 于是关青月把饮料盖好,又放了回去。 切换成“我饿了”等,也是差不多的操作。她只要递到手边的东西,并且不会亲自动手打开,任何物品,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全交给关青月代为拆开,处理好,她用过之后,再由他收拾完毕,物归原处。 “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不如就直接由我喂你?”关青月倒是很愉悦,甚至想更进一步。 “主人没有吩咐的事情,别问。”她说。 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喂?用手?用嘴?哥哥两个都很喜欢,常用手,但更喜欢嘴。 这凡人肯定是疯了。 虽然她决定尽情使唤他,就像对哥哥那样,但并不打算同样地讨好他,给他任何好处。 谁让这家伙不具备纸鬼白的硬实力呢,活该被恶魔欺负。 不过她就爱欺负人,所以这是关某的优点,反倒让他更胜一筹。 吃饱喝足后,她抱着小黑兔凑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风景,脸压在兔毛上,十分惬意。 关青月将下巴抵在了她肩膀上,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耳鬓厮磨。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气息之后,她心里莫名一紧,又想起了那个被抱着亲的梦,于是当机立断地警告道:“不许亲我。” 还记得那天梦里她也气急败坏地警告了很多次,但是关青月根本就不听她的,始终我行我素,甚至到了后来,她一说不许亲,他就会直接掰过脸来接吻。 “脸也不行吗?” “脸?”魔女从梦中亲密醒来,考虑了一下,“脸的话,勉强行。” 脸被捧住了,气息与热量都更近了。 关青月得到同意之后,果然只是亲了亲脸。 而且也没有像梦里那样不停地亲,就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捧在脸上的手依然在,没有收回去,留在原地抚摸了好一会儿。 但是魔女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甚至觉得有些热了起来,轻抚面颊的手指仿佛代替了唇舌,制造出延绵不绝的亲密感。 关青月不知她心里正有些燥热,摸得很是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到了挪威之后,要用个什么借口才能骗来正式的初吻。 那之后的步骤又要怎么才能进行下去……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魔女昏昏欲睡地说:“我累了。” “想睡一会?”关青月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这让她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 “我不喜欢太亮。”她忍住了怪异的感觉。 所以关青月起身拉上窗帘,收拢光,顺手把门也拽上了。 回头,只见魔女正将小黑兔丢向窗边,这兔子变得很大一只,约半人大小,然后魔女背靠了上去,当成了枕头。 触感很柔软,像是史莱姆,摇摇晃晃的。 关青月再次坐下的时候,魔女毫不客气地把腿架在了他膝上。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然后关青月又往她那儿坐了一点,把她的腿顶高了点,身体几乎要靠到了大腿的位置。 “我能摸吗?”他盯着她的眼睛,也毫不客气,几乎孤注一掷。 “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从窗户丢出去吗?”魔女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冷笑。 关青月移开视线,默不作声了。 魔女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胡乱歇了一会儿,下午两点又醒了过来。 她换了个姿势,双腿朝窗,头靠在关青月肩膀上,带着光脑耳机听歌,望着车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发呆。 她的人类男朋友似乎有些沉默寡言,一直拿着手机,玩得有些漫不经心,满脸索然无味,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让他开心一点,所以魔女就临时改了计划。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希望他心情好起来。 她决定到了目的地之后,先不急着去找第叁位魔王,可以陪关青月四处玩玩,玩到没钱为止。然后再去找魔王,完事直接让叔叔带她回深渊,再从深渊直接回凡间零壹壤,还能省了回去的路费钱。 ——她已经想好了,这第叁位魔王直接交给叔叔解决就行,这将是一场闪电战,估计跟第二位魔王一样白给。 有叔叔在的话,关青月也可以一起来深渊,其人身安全应该能够得到保障。看叔叔挺喜欢关青月的样子,而且还是她的男朋友,她肯定不会不管他的。 这样的话,关青月还能亲眼见证她晋升小魔女。正式成为魔女的那一刻她肯定很威风,得有见证人才行。 再然后……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回来,那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敢想了。 第99章星星之火 晚上,魔女决定好好睡一觉,躲进了关青月的影子里。 她本来还有点犹豫,但关青月让她放心进去睡,不用管他,他在外界,困了自会歇息。 她想了想,确实,她管凡人死活呢,于是抛开杂念,沉进了阴影,滚到了看不见的黑色的柔软大床上。 在影子里,她是造物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是孤单了点,而且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漆黑。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 “你还不睡?”她从影子里看到她的男朋友居然还醒着,坐在那儿玩手机。 ——她只是恰好醒了,绝对不是担心他会在外面睡不好。她心想。 “……马上就睡。” 仅凭直觉,关青月决定隐瞒他无需睡觉一事,虽然不想说谎,但总觉得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她。 还好他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快点,我命令你现在就睡。”她说,直接伸出手拿走了他的手机,带进影子里,不许他玩。 熬夜伤身,更何况凡人的身体本来就脆弱。 当然她主要就是喜欢这种命令别人的感觉,绝对不是真的关心凡人的身体。她心想。 关青月有些心虚地答应了,躺在白天魔女睡过的地方,头靠黑兔玩偶闭上眼。 忽然又睁开眼:“可以再要一个夜安吻吗?”虽然他根本就不打算真睡下去。 魔女不知这凡人诡计多端,只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她哥哥每次睡前要的可不只是这点…… 于是打了个哈欠,再次钻出影子,准备去亲关青月。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还有点迷蒙,魔女的动作也愈发慵懒随意起来,半梦半醒地从凡人脚边探出脑袋,然后抓住他的小腿,慢慢拽出身体,一点点向上探,往前爬。 胳膊也跟着朝前方摸索,前进过程中,根本不清楚手究竟摸过了哪些地方,想着无非就是腿啊腰啊的,反正都当做了支撑点,接触到就抓住,不断前进,直到摸到关青月的脸,然后攀上他的肩膀。 包间里的灯已经熄了,只剩门外车厢微弱的灯光渗进来。不过魔女的夜视能力一流,依然能清晰地看见东西。 她疑惑地打量着关青月,后者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甚至有些紧张。 “你怎么了?”她问。 刚才不是还挺悠哉的吗? 关青月还是很紧张,发出非常微弱的声音:“没……怎么。” 发丝扫落肌肤,柔软一触即分,魔女又消失了,在亲上脸的刹那,就融回了影子。 “晚安,”她在影子里又打了个哈欠,“好好睡觉。” 关青月过了一小会儿才回道:“嗯……晚安。” 他还是有些呆滞地睁着眼。 也不敢动,只是仰面躺着慢慢深呼吸。 因为一旦乱动,就会被影子里的恶魔看到。所以什么也不能做。 方才恶魔缓缓攀爬而上,气息轻柔,却格外摄人心魂。手仿佛带着魔力,火焰一般席卷而过,不断烫在身上,让他全身都烧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接触到过于私密的部位,但是他还是起了反应。 当她撑在他身上,以那样的距离贴靠着他,注视着他的时候,他不禁心生妄念,在脑海中回想起她的娇弱和单薄。 连行李都搬不动,是不是其实也推不开他? 就算反应过来了,也要花一点时间挣脱。因为如果不恢复真实实力的话,她很难挡得住他。 他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动弹,那样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或者可以趁这时候接吻……但是她几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很困。 还是算了。 第100章再次愤怒和灰心 清晨的列车透着潮湿和暖意,正在洗漱的魔女忽然看着镜子里的倒影有些出神。 这獠牙是怎么看怎么碍事……忍了快一年了。大家都没有,就她有,太格格不入了。要不是她嘴甜,还长得漂亮,肯定早被孤立得不成样子了。 不是说人类对外表的要求特别严格吗?她的人类男朋友看到了她的牙不会害怕吧? 不,他早就看到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 算他识相,他要是敢说她的尖牙不好,他就死定了。哪怕是在心里偷偷嘀咕也不行,但凡他敢多看她那儿一眼,她就让他血溅当场。 还是哥哥好,作为亲人,哥哥是肯定不会嫌弃她的。 总之,魔女就这样忽然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容貌焦虑。 返回车厢时,脸色非常差,铁青着脸,看也不看关青月就从他身边路过,靠在了窗边。 之后关青月找她说话时,她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甚至不怎么乐意正眼看他。 关青月完全猜不到她的心事,黏了她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亲一亲她的脸。 因为她久违地拿出了折扇,他一凑近她就会用扇子推开他,半掩面颊,像是在防着他什么。 关青月心乱如麻:这都明目张胆地挡住了脸,仿佛他是什么禽兽,难道上次偷亲的事情败露了?不应该啊,她那时候确实已经睡着了。 还是说,昨晚自己悄悄起了色心一事,被火眼金睛察觉了…… 魔女皱眉看向他,眼里好像充满了嫌弃,考虑了好半天才勉强回应道:“好吧。” 她不能这么不自信,连这种程度的日常亲密都回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凡人。 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挪开扇面。 但是他一靠近,她又立刻重新展开扇面,把脸藏了起来,瞪着他说道:“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啊。”关青月弱弱地说道。 眼神里隐隐有些迟疑,试图在心里判断这是什么新招数。 他已经忐忑了一上午,此刻完全猜不透魔女的心思,只知她在生气,不知她在恼什么。 突然求问美貌,他想肯定不能只看表面意思,应该有什么潜台词——难道是想说,他这种凡人根本配不上她那样貌美的恶魔,凭他也想高攀,一亲芳泽?接下来莫不是就要趁势羞辱他一番了? 而魔女则瞬间恼火起来,这个凡人神色藏着慌张,一脸不肯定的模样,果然是不喜欢她的外表。连赞一声好看,都觉得昧了良心? 往日在凡间听到过的无数赞美和追捧,在一刻似乎都失去了可信度,变得苍白无力起来。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唯一的男朋友根本不觉得她漂亮…… 不,她还是很漂亮的,这她还是知道的。这个愚蠢的人类如果看不出来,是他的损失,既然要一脸忍耐地阳奉阴违,那就让他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所以她抬高了声音:“有多好看?说清楚。” 面对这样的厉声质问,关青月的内心更加动摇起来,只觉得事情不简单,其中必然有什么深层含义。 果然是想要借题发挥,羞辱他不自量力? 简直已经在脑海中听到了【凭你也配】这句话。 “一见难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轻声说。 心情有些悲哀,想起自己的梦。也就只敢在梦里求一求了,现实举步维艰。 魔女心中不悦更甚。 夜有所梦? 是指他梦到了她? 可笑,哪儿是他梦到了她,明明是她自己不知怎么跑到了他梦里。 念念不忘,梦中回想。这凡人还真误以为自己很痴情呢? 如果梦里出现的人不是她,他是不是就会抱着别人亲个不停了? 等醒来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别人? “跟你这种凡人谈恋爱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她冷笑了一声,收拢折扇,十分用力地抵开他,起身坐到了对面的位置,跟他保持距离,然后一脸鄙夷地说道:“你也就只配做做梦。” 关青月的脸色非常差,但什么都没说,依然有些僵硬地坐在原地。 果然自取其辱了。 作者的话:第一百章了!刚好是非常可爱的一章!不错! 第101章困惑且开心 虽然平时也经常被拒绝,但这还是关青月最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的一次。 在他眼中,这位恶魔女友确实轻狂傲慢,但说起胡话来,基本都是玩乐性质大于恶意,还从来没有这样狠厉地表现出内心的不屑过,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他想不通究竟是哪句话触犯到她的雷区了。 亦或是,在他依然全心沉浸于恋爱的喜悦之中时,她却早就已经厌倦了? 魔女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几分钟她就又变正常了。 她回想起自己的身份。 ——高高在上的魔王,何必在意凡人的想法。 这凡人看不上她的容貌没事,并非心悦于她也没事,怎样都无所谓。 她答应当他女朋友,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只要她依然喜欢他就行了,别的根本不重要。 包括他本人的想法,也不重要。 等她不喜欢就分手。 多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她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正如哥哥所说,跟这种凡人玩玩就行,不用太上心。 那种【求你看看我,你不喜欢什么我改】的求关爱桥段,在哥哥怀里说说也就算了,区区凡人,不过是玩物、消遣,不值得她这样演。他们之间不会有这种展开。 而且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想哥哥了……几乎快要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沉重的幻影始终笼罩心头,时常会让她感到恍惚。 小白走之前说的话,她说出口的话,仿佛成了魔咒,始终萦绕不散。 我永远最爱你。 一想到这句话,心就有些紧。 多年的亲情,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缠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相比之下,友情显得虚幻短暂,爱情更是脆弱无聊。 甩开哥哥——在脑子里设想的时候很干脆,但是没想到做起来会这么痛苦。就连真的跟别人谈恋爱之后,她也并没有什么解脱的感觉,反而只觉得心情沉重。 时常有一种负罪感。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背叛。 对于过去十几年的背叛。 对于纸鬼白的背叛。 唯有想到这人可能就是哥哥,她才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又不肯相信果真如此。 当初也几乎无法跨出这一步……还是哥哥亲自推了她一把,然后她就盲目且困惑地往前走,抓住了这个凡人的手。 好了,以上都不重要。重点是她现在还挺开心的,依然喜欢着这个凡人,所以不要再想哥哥了,把心放到眼前人身上。 刚才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就算只是宠物也一样会伤心的。她可真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魔王。 现在想想,虽然那个梦并非由关青月主动一手创造,但其梦中所说所做,却无一不是关于她的。所以她也没必要揪着那一点源头不放。 干脆利落地跟人家道歉,然后和好。她做出了决定。 把视线从窗外移回车厢时,却见关青月正坐在身边。 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都没有她的允许,他怎么敢凑到她这边来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怎么了?”她想起自己是要道歉的,态度也缓了点。 “小黧,我是来道歉的。若我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有任何不妥之处,都还望你能够原谅。你……若不喜欢我亲你,也可,我都依你。” 关青月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她。 魔女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这倒是,平生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种话。 头一回像这样被小心翼翼地讨好,魔女年幼的内心再次受到了冲击。以往她才是负责做这种事情的那一方。 “你干嘛跟我道歉?”她下意识后退了一点,像是被光线闪到了眼睛。 关青月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却也真心喜爱你,所以总忍不住想要多和你亲近。倘若有冒犯之处,请不要因此讨厌我。错都在我,我可以改。” 他决定抖出心里话,都已经追来了这里,他不会回头。 这一刻,魔女在【其实我也要道歉】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原谅你了】之间狠狠纠结了一下。 “你有那么喜欢我吗?”最后她一个也没选,决定继续不要脸地钓鱼。 心里的怨念倒是跟着烟消云散了。 也是,虽然凡间世俗刻薄,大多不喜异族容貌,但关青月既然这么喜欢想念她,应该跟他们不一样…… “比你以为的,还要喜欢。”关青月说道。 顺便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暗中做过的种种。 魔女不屑地心想,你以为我以为的,并不一定就真是我以为的。 她可是听他在梦里表白过一整宿。 但是在现实中又听到,还是很悦耳。就连小白留下的魔咒好像都淡了一点。 “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行吧,我原谅你了。”她说。虽然还是不懂她具体在原谅什么东西。 不过重点是他们和好了。 第102章步入浪漫领域 挪威王国,又名通往北方的国度,三分之一国土位于北极圈内,常被提名为‘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是北欧五国中,最幽深静谧的王国,犹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由于是高纬地区,此地正处于长达两个月的漫漫极夜,极光与雪山,峡湾与冰川,沉在深邃的黑夜之中,相得益彰,雄奇壮观,令人见之不忘。 路面潮湿,但并没有结冰,不易打滑,在附近教堂暖橘色的灯光照耀下,仿佛正在悄然燃烧。 落地后,魔女兴冲冲地往前跑了两步,在水花四溅中纵身扑入异国新鲜的冷空气,闯入新天地那种特有的自由感油然而生,仿佛再无拘束。困在深渊十几年,又在浮空岛读了一年书哪也没去,终于能出来玩一趟了。就连这样的景色,也是平生第一回得见。 她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头冲身后的男孩张开怀抱。 “来主人这里。”她说。 夜风凛冽,黑发缭乱,面颊绯红。 关青月没有计较她又以主人自居,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提着行李快步走下台阶,拥住了娇小的绝色。 她上来就自然踮起脚,贴住他的面颊用力蹭了蹭,相当亲昵。 肌肤相亲后,关青月有些受宠若惊,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轻柔了一分,仿佛是怕破坏气氛,把人吓跑。 “冷不冷?”说着,十分自然地上手打理魔女浮在脸上的鬓发,又紧了紧她围着绒毛的衣帽。虽然还是第一次找到机会这样做,但却总觉得一切都很顺手,莫名熟练。 倒是不怎么冷。魔女摇了摇头,反问:“这里怎么比零壹壤还暖和?”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关青月会意,弯腰抱起她,让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胳膊上,再献出肩膀作为支撑,任之环搂。这两天他们关系比以前更好了些,互动起来也多了那么一点默契。 所以凡人敏锐地领悟到,有时候吵架也并不一定完全是一件坏事。 虽是凡人,但就身体素质而言,其实倒比魔女强上许多——准确来说是宇宙无敌多,单臂搂着她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一身怪力,远超常人,大约可以徒手硬憾之前他们搭乘的列车,尚不清楚极限在哪里。 举剑对拼的话,哪怕收了大部分力,魔女手中的剑还是有一定概率被直接震飞出去,伴随着手臂持续性发麻…… 魔女:不是很懂,这一届的凡人是越来越变态了。 关青月拖着行李箱,边走边解答魔女的疑问。虽然他知道她就是随口一问,但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因为北大西洋暖流。这是世上最强劲的洋流,受其影响,挪威沿海冬天也不会结冰。我们所在的首都奥斯陆,是挪威冬季最温暖的地方之一。”话说回来她真的清楚脚下这个城市的名字么?总觉得她可能并不知道。 之后又将成因详细娓娓道来,什么这里是温带海洋性气候,什么有西南暖湿气流穿过,什么中部山脉恰好阻挡了冷气流,所以暖上加暖。 自从知道她有来挪威的计划之后,他就暗中做了很多攻略,对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已经了如指掌,胸有成竹。因为他确信魔女肯定懒得做这些事。 而且他也可以确信魔女完全没听懂他刚才说的东西,甚至也根本没听。 看她根本不搭话,并且视线乱飞就知道了。 ——她确实一句也没听进去。但也不是故意不听的,就是一直有左耳进右耳出的坏习惯。以前哥哥好为人师,最喜欢对她说教,她每次都会在心里说‘我不听我不听’,久而久之,就真的听不进去了。 之后住哪,去哪玩,都已经重新安排上了。 昨日,重归于好后,她趁着心情不错,钻到凡人怀中,将此行的真实目的如实告知,并交代了之后的种种新安排。 “【浪漫】六十四级,跟我叔叔一样是魅魔一脉的魔王,擅长用刃,是近战,与【死亡】那个只会偷袭的老魔鬼不同,不仅等级更高,而且作战能力也更强。更重要的是,【死亡】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掉我,只是想困住我。但【浪漫】不一样,浪漫只想要我的命。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玩两天就打道回府。”当时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但是关青月却执意留下,不仅毫无惧色,甚至说想要与她并肩作战,助她一臂之力。 魔女再次被渺小凡人的胆识震撼到。 转念一想,彼时如果真的一起上场的话,她就分他一点魔力,给他足以自保的能力,再加上有叔叔在,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便也没有再劝,同意让他一起跟来。 “那行,死了别怪我。”她脆声道:“我死了是能复活的,而你一介凡人,竟也敢掺和魔王之间的恩怨,自己仔细着点!若是看情况不对,你只管自保,不用管我,如果自不量力……反正你死了别怪我。” 忽然就有些理解了哥哥总不让她乱跑的心情。 关青月一脸正色,表示自己会多加小心。 而她则忽然回想起他们上次联手挑战死亡一事,其实那一天她很高兴,并不只是因为找来的凡人队友十分可靠,关青月的作战能力远超期望,当然值得欣喜,而她更是觉得这整件事情都很有趣,令人激动。 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一起战斗。 第一次在战斗中做出贡献,第一次获得使魔,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别人安全。 可能从那天起,她心里就有些在意这个凡人了。后来每次在电竞馆遇到时,虽然从未打过招呼,但却也没有完全无视掉,知道他一直在。 如今竟要再次一起挑战浪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当然如果再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并不是。都是关青月主动追过来的。 所谓【你我本无缘,全靠我倒追。】 一想到这凡人一直如此主动,她的心就跟着热烈了起来。于是忽然搂紧他的脖子,亲上他的脸,想要将这份热意传递给他。 关青月一动不动,几乎要屏住呼吸,在脑海中陷入天人交战,纠结要不要趁机错脸,‘不小心’接个吻。 总不能指望不可一世的小魔女主动找他亲嘴,肯定还是要靠他来跨出一步。但是他刚刚才获得原谅……这时候忽然再进一步,是不是不太好。他应该再忍一忍,找个好时机……小恶魔看上去正开心,他不可如此禽兽。 在挑战【浪漫】之前,具体该去哪里玩,魔女还没有想好。原本的计划里根本没有游玩这一项,因为她是路痴……就想着干脆地料理了魔王,赶紧回深渊晋升。 所以就从零开始,在列车上拟定了一份详细的旅行计划。 她对挪威并不是很了解,这个计划主要还是靠关青月推进完成的。他介绍了很多出名的景点,展示相关图文视频,一个个问她想不想去。 那一个下午她都靠在他怀里,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虚拟显示屏看,哪也没去,偶尔还会互相亲亲脸。 凡人办事非常靠谱,而且体贴周到,无论是正经战斗,还是休闲游戏,或是处理生活中这些小事时,都能雷厉风行完美完成。这可能也是她喜欢他的一大原因。 ——她习惯跟哥哥那样的效率帝待在一起。换个类型的同伴,她可能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作者的话:魔女小姐以为没有抱到哥哥大腿,但其实三个魔王都抱到了…… 第103章一吻定情 所以快乐的挪威之旅就这么开始了。 几乎没有跟普通人的旅行不一样的地方。 ——除了魔女每次买单的时候,都会有些丧气。挪威物价极高,举世罕见。因为这里是凡间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东西甚至比魔法圣城零壹壤卖得还贵。想不到哪怕是能够毁天灭地的魔王,来了人间之后,也免不了为钱所困。 她垂头叹气,始终难以置信耿耿于怀:“刚那个贱人真说,哪怕我是魔王也得付钱?” 关青月拔剑:“要回头杀了她么?”魔女按下剑:“……不必。” 她绷不住了,究竟为什么这个凡人会比她还要残忍?大家都是人类,难道不该团结友爱一点? ——除了魔女语言不通,必须依靠千纸鹤在脑子里做同声传译,才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然而就算听懂了,她也不会说这什么挪威语。反倒是凡人关青月不仅精通龙语,连挪威语都会说。他说他是来这里之前现学的,没花多少时间就掌握了。 这让魔女再次意识到这人是个学霸,学习能力碾压众生,是凡人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天才一般都很有语言天赋。 还记得她看过一本叫《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的科幻小说,书中的主人公做了脑手术,从弱智摇身一变成为智商爆表的天才,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十几门外语。虽然故事是编的,但作为学语言的,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希望自己也能变得那么厉害。 她不会任何一门人类的语言。但是在零壹壤的时候倒是依然如鱼得水,魔法圣城有自己的官方语:现代魔法语【梵语】——这是所有低魔世界通用的魔法语。 她当然也不会这什么梵语了,但是哥哥好像做了什么手脚,她说的恶魔语,落到别人耳中会被自动修改成标准的梵语,能够毫不费力地与人沟通。平时上课听说读写,则基本都用龙语,所以至今没有遇到太大的语言障碍。不过也仅限在几乎所有人都讲梵语的零壹壤。离开那里之后,语言就再次成了困扰她的新问题。 总之,来到挪威之后,她想跟当地人说什么,都只有先小声跟关青月说一遍,再由他代为转达。 一想到这凡人居然这么好用,她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亲切了不少。甚至不再总是叫他【凡人】,经常搂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喊他【关关】,【小关关】,【关哥哥】什么的。 ——除了魔女可以拉着她的小关关一起稳稳当当地走在海面,却不会沉入水中,仿佛漫步于阵阵涟漪的镜面。一前一后走在水上时,两道波纹互相干扰,一圈圈扩散,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放眼望去,岸边变得遥远模糊,他们也走了很远很远,徒步跨越峡湾之下的海面。 身边没有船只,没有杂人,没有多余的噪音,一派空灵寂寥,幽远宁静,只有不怕人的大海鸥掠过水面,在水中留下洁白的影子。 脚下是璀璨星河,是绚烂极光,是他们共同前进的道路。 这条水路很长,走累了,还能顺着垂在水面的飘渺云雾,直接攀上这些水汽,在雪山一般的云巅打滚。魔女对凡人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拒绝影子,而她就像是万物的影子,她可以轻若鸿毛,没有重量,也可以逸散如烟,没有体积。 甚至还能像摘棉花一样,将青云捧在手心,把玩揉捏。最后朝凡人脸上一吹,什么也不剩。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松手。”她神气十足,小小地警告了一下凡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喜欢强调一下自己的厉害。只要她松开手,凡人就会从云上跌入海里。 ——青白云雾散去,凡人竟然在她刚警告完,就凑上来偷走了一个吻。 ——如果被拒绝了,那就正好直接沉到海里,冷静一下。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点怜惜。 嘴唇相贴,她下意识躲开,往后靠在了云上,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不知是一时惊慌忘了拽回手,还是凡人牵得太紧——五指交握,确实很难立刻甩开,直到彼此之间再次拥有距离,手都没有松开。 就跟最初跟哥哥亲吻时一样,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相贴在一起的动作。 短短几秒,她却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依稀能够在眼前看见,第一次被她亲吻时,哥哥脸上那般惊讶微妙的神情,而她现在就跟他一样惊讶微妙。 也是一样的怔住。 更是一样的出乎预料,这人忽然凑上来,她差点以为他是想要动手袭击她……报复她忽然把云吹到他脸上的恶作剧,没想到他原来只是想亲吻自己。就像当初哥哥没料到那一刻她是贴上去亲他的一样。在那个错综复杂步步惊心的世界里,他也完全没想到,居然也有人是想要亲他的。 所以就那样被天真纯洁的小恶魔,带着满满的善意和亲近,光明正大地偷走了一个吻。 关青月不明白为什么魔女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既没有斥责他也没有拒绝,眼底氤氲着迷蒙的泪水,既像是在看他,又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不悲不喜,不怒不笑,像是失了魂,丢了情绪。 但是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她的心跳声,都一样纷乱剧烈。在这样的心跳声中,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视线,只想一直注视着她。 他的感官无比敏锐,恐怕比目前为止遇到过的任何人都要灵敏,他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画面,第一时间察觉到周围最细微的变化,无论是温度,还是湿度,亦或是光线的强弱、尘埃的转向和数量、不可见的魔力网的浓度……每一次空气的流动都会带他大量信息,风、气味全都是信息。 此刻这些能力也依然维持着过往的水平,只是全部都集中在眼前的魔女身上,就像万千道不可见的锁链正以她为中心,飞速牵向她的方向。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注视着她的。 再次亲上去,是因为他在魔女脸上解读出了类似于紧张羞涩的情绪,这应该是喜欢他的意思。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靠着云无言望着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厌恶和抗拒的表情,既没有因此嫌恶他,也依然没有松开手。不知道她看着他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他一如既往地完全无法猜到她的内心世界,无法操控人心。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继续表达自己的愿望和亲近。 这次他故意将动作放慢,给她能够推开他的时间和机会。而她还是没有躲开。 如果第一个吻是不顾一切的试探,这个吻就不一样了。 这是确认,是心意相通,更是共赴前路。 第104章堕落魔女与凡夫俗子 住的民宿是关青月在网上预定的,这类琐事魔女向来漠不关心,所以完全交给他处理了。 关青月在订‘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一张床’还是‘两张床’之间,只犹豫了一秒,就全部选了前者。 这一秒是用来想理由的。 没钱。住一起节约经费。合情合理。 魔女没有出去玩过,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进门后就滚上床歇了。直到感觉到床微微一颤,床边坐上了一个人。 ——她好像这才发现今后这一个月,他们两个都会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这跟同居有什么区别? 她伸出手,茫然地指着凡人:“你……你也要睡这里吗?” 当凡人缓缓回眸看向她时,她竟然真有些腿软,心头一跳,仿佛是被哥哥盯上了一样。 “如你所见,这里只有一张床。”他非常平静地说。 他一如既往地从容——哪怕是在说这种事情,反逼得魔女内心越发局促,她想也不想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睡你影子里好了。我还不至于跟凡人使魔抢地盘。” 然而关青月像是鬼附身了一样,还是十分淡定悠闲。 “难得来到你梦想中的斯堪地纳维亚半岛,却不好好待一待,要把一半的时间都花在影子里?” 什么梦想中的,她怎么就梦想来这个地方了……那就是一句敷衍人的鬼话。 但是确实难得出来玩一趟,是应该什么都体验一下,包括这张床……所以她勉为其难地认同了凡人的说法,决定不回影子里睡。 不过随后她的态度也变得异常激进起来,说的话也较往常更狠了一些,几乎有些慌不择言:“但如果你不老实的话,我就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慌乱,关青月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就算真要杀他,肯定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她哪里有这个力气。不如强行催动使魔印记,命令他自杀来得更容易。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情死掉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不过眼下完全没必要做得这么极端。获得初吻之后,他仿佛也获得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几乎焕然新生,曾经的怯意和怀疑忽然一扫而空。他已经抓住她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断然不会出手的,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对方时不时就炸毛,他还不至于上去送。 一旦有了机会,他便不会再犹豫。 虽然目前时机不够成熟,感情不够深厚,实力不够强大…… 他垂下眼眸,内心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仿佛能听见一声冷笑: 【真碍事。听见的全是拒绝,还是就应该直接一点,摆布、囚禁、鞭笞……这才是我最擅长的。】 仿佛是厉鬼正在耳边轻声念着魔咒。 这个黑暗且扭曲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他也已经习惯了,遇到魔女之后就经常听见这一类的呢喃。这个声音不是从外界来的,而是他的内心自己发出来的。不是受到引导和歪曲的产物,而是他原本的想法。 在亲眼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产生了很多疯狂的念头。其中有一些甚至有些血腥残暴。 这朵花近在眼前,而他在珍惜和毁灭之间摇摆不定。 反正要先握住——不择手段地牢牢握在手心。只要目的达成,不管表面需要因此伪装成什么模样,不管背后要花多少时间,都可以。 “我能做什么……”他像这样回答了魔女的警告:“我不过是凡夫俗子。” 既是在表达自己的弱小无害,也是在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渴望。 房间里开着空调,外套都已经脱了,丢在凳子上,压在一起。 魔女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关青月将二人的冬衣都放好,悠悠回身。她正在刷手机,本来只是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结果撞见的刹那,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此人的穿着打扮……倒是跟她哥哥差不多的风格。在着装习惯上二人可谓是十分相像。大衣下,居然是露肩的黑色马甲。明明从外面看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内里却穿这么少,还是紧身款的。 双臂以及上身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她还从来没有关注过凡人的肉体【身材】,一直以来都光看脸去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一幕,还挺有视觉冲击力的,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那就是健美。 脑子里莫名其妙想起梦中某个金发哥哥曾经说过的:“不管用什么身体也好……只要你喜欢……” 不,打住,这时候怎么胡思乱想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想起那个梦……那是个赤裸的热烈的色情的春梦。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和镇定,而不是更多的刺激和暗示。就连心跳都好像因此变快了不少,不能再想了。 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关青月有些不自在,不禁怀疑自己这一身是不是有问题——自我检讨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便解释道:“我天生体热,所以穿得少也无妨。” 这让魔女瞬间从幻梦中醒来。 她记得这个凡人曾经因为穿的少,被风吹感冒过,所以当即沉下脸,命令她这个愚蠢的男朋友去加一件衣服:“你要是着凉了,拖了我的后腿,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在这里。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关青月则表示他有分寸,会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在这里生病。还解释说上次会发烧是因为流感,那是病毒性的,而非单纯地受了冷风。 ——实际上会发烧是因为他那天忽然莫名其妙又学会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黑魔法,当然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暴露,不能实话实说。 魔女从不会对凡人表示第二次关心,凡事都只说一遍,从不重复,所以也不再管他穿不穿衣服了,冷哼一声就收回了视线,不再盯着他。 不过上床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命令他到被窝里来,盖好被子。所以关青月就把折好的棉被铺开了。 无论如何,这还是如胶似漆的一晚。 “来做委托么?” “可以。” 戴上耳机之后:“来我这里么?” “可以。” 魔女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很稀疏平常,轻描淡写间随口全答应了。 然而,当她窝在关青月怀里,跟他一起靠在床头,被抱着与他一同躲在被子里的时候,她忽然又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被子拉得很高,大约被拽到了她肩膀的位置。当然了,她是因为自己怕冷所以才遮这么严实的,绝对不是担心区区凡人会冷。她心想。 明明抱也抱过了,就连腿也坐过不止一次了,可是她现在还是觉得心情不怎么平静。想了一想,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就是靠在一起而已,没什么不对的。 所以还是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进了游戏,接受关青月的组队邀请准备做任务。 窗帘是开着的,就在床对面,可以畅通无阻地看见天边的极光。挪威以小镇为主,一贯有‘小渔村’的外号,就连首都也一栋高层建筑都没有,全是矮房子,所以视野十分广阔,没有城市里遮天蔽日的摩天大楼,人们抬头就能看见一切景色。 ——这是现实中的眼前之景。 此景固然壮丽,然而魔女眼前能看见的大部分画面,却还是游戏里的虚拟界面。 跟关青月一起操纵投影,在异世界清任务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摸鱼划水,队友也还是老样子,依然靠谱得过份。接了任务就上坐骑,赶路吹风。她侧坐在前面,懒洋洋地睡倒在队友胸前。在此之前她还没有用过这样亲密的姿势,都是老老实实坐在后面打瞌睡的。 现在她也堕落了,跟那些游戏里臭不要脸的小情侣一样在马背上,同男朋友搂搂抱抱的。 无所谓了,这样更方便休息。 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就连现实中,他们也正用着一样的姿势。本体都一起倒在床上,抱成一团了,相较之下,游戏里这点并没有什么实感的暧昧姿势算什么。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晚他们不会一直专注在游戏里了。 当脸颊忽然感受到轻柔的温热时,她的精神瞬间收回了现实。回头与男孩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僵硬地转回了脸。 原来是他轻轻亲了她一下,这倒是没什么。 精神再次回到不死塔内的投影身上——但并没有完全扑回游戏,驻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现实。 “你还差几个?” 耳边忽然传来男孩淡淡的嗓音,伴随着拂上肌肤的微弱鼻息。 她从不忍耐,当即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别靠这么近说话,痒。”然后扫了一眼任务:“还差两个精英怪,快给我找。” 关青月没退,甚至将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一分:“别催,在找了。找到了你亲我一下?” 魔女直接把意识全收回了现实位面,扭头怒道:“你威胁我?”难道不亲就不找了?这就敢跟她提条件了? 关青月:…… 第105章难得坏一次 关青月的内心再次出现了一声不屑的冷笑,想要直接掐住魔女的脸,亲手破坏她脸上的怒容。其实她生气时也很漂亮,并不会令人厌烦,反而只会让他破坏欲高涨。摆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在直白地勾引他施以打压训诫一样。 警告时红唇开合,獠牙清晰可见,但这样柔软的小牙根本就伤不到他,他大可趁机把手放进去,强行顶开她的牙,以指腹抚弄她的口腔内壁,再补上唇舌,他的尖牙可以卡住她的,互相碰撞,是威慑,也是侵犯,足以敲碎她的怒火,让她再也无法生气,只能因为过份亲密的交缠,露出无奈且羞怯的表情。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僵在原地,压住了这股奇怪的暴力冲动。就像过去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倒不是不想这样做,就是他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有的话,他应该会尝试。可他不过是人类,如何能够对抗魔女的尖牙利齿?会被直接刺穿的。 如果皮肤被刺破……吻就会变得血淋淋的……好像也很……虽然很残忍疯狂,但是他觉得颇合心意。反正受伤的是他,说不定魔女还会因此心疼他一番。 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魔女已经回头继续盯着游戏了。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眼神微怔。 她心里纳罕:“怎么回事,只是被看了一眼,怎么感觉被凶了一顿。就像惹哥哥生气了一样。” 可笑,这就是一个凡人而已,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忌。 而且他竟然敢像哥哥一样威胁自己,实在是罪无可恕,胆大包天。寻常人听起来或许会觉得那是甜言蜜语,但她不会这样觉得。 “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别想……”“我可以……但你要……”等等句式,她可是从小听到大的。具体做什么,可能是——任何事。 比如在什么宴会上躲在窗帘后,放任哥哥在自己脸上、胸上、腿上涂什么甜品,然后被舔。或是她舔掉哥哥手上的腥白……或是在哥哥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要帮他摸勃起……刚睡醒的男孩眯着眼望着她,轻声呼唤“过来……”的场景几乎历历在目。 反正一直被逼良为娼的魔女,听不得这种话。亲密之事,她只想在自己愿意的时候做,而不是被迫。 不过她缓了缓之后,还是忽然又回头亲上了关青月。 对方立刻本能地张嘴与她互含,气息与湿意交融。含了两下她就分开躲掉了,扭头时余光瞥见男孩脸色惊讶。 “快干活。”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最近跟关青月腻在一起的时候,她眼前总是出现哥哥的幻影。相处之时二人带给她的感觉也越来越像。每每他说话的时候,她时常会自动代入是哥哥在对自己说话——所以她的反应会很大,然后再忽然落下——就这啊,好像也还行。不就是亲一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亲一百次都可以。 礼貌又客气的哥哥,全宇宙第一,典藏版,值得拥有。她简直快要希望这凡人真的是自己哥哥了。这幅打不过她所以只能忍耐的样子,简直正中红心,那种震撼感,就跟当初她在血池底部见到哥哥分身一样。那个残缺的被锁链束缚的男孩,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 抛开现实,她应该可以跟这样的关青月一辈子待在一起——如果他修为上来了,想爬她头上,就算了。有个男的可是骑她头上整整十八年了(虽然实际上是她骑龙背上),总之,她会在此之前就甩了他。她会时刻警戒,保持清醒。 清完委托任务之后,又一起看了部电影。看电影的时候更为悠闲,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靠在一起就行了。 所以不再认真打游戏的关青月也时常送来亲吻,导致魔女恍惚间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梦里。当日在梦中亲热时,她是被迫的,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会在现实中做同样的事。 可如今事态竟真变成了这样。 关键是她也没有再被什么诡异的梦境招数挟制,是自愿的。 这就是人生如梦?或者说人生如戏? 她推了推腰上的手,凡人十分顺从地松开胳膊。这次果然是没有受到逼迫了。她可以随时结束这一切。 这样就很好,她不喜欢被受制于人,渴望拥有自主权和话语权。拥有这些权力之后,她决定顺着心意,转身再次回到凡人的怀抱主动与他亲近。 当暧昧的亲吻不断落在脸上时,关青月默默抬手暂停了视频。这次他决定做点卑鄙的事,‘一不小心’凑过去,嘴对嘴贴在了一起。亲上之后,魔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躲开了。 不过很快又重新亲了上来,将蜻蜓点水的一吻加深延长。 她又变成了热情的小恶魔,不再犹豫,尽情传达自己的喜爱。互咬了一会儿嘴唇,决定获得更多恋人的气味,于是又结束这个吻,转而亲向其他地方。从脸亲到了耳朵,再往下探索,一路吻到脖颈,四处流连。 关青月克制着内心的情绪,紧紧搂住她。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亲除了脸以外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越界。确认这不是梦之后,他仿佛连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对于魔女来说,这当然根本什么都算不了。往日她的哥哥经常要她这样亲来亲去的,早做熟练了。不要说舔脖子了,连舔胸她都很有一套。哥哥特别喜欢被舔那一点,舔的是上面,但他下面也会起反应。她舔他,他就会忍不住自己摸自己,颤抖着喘起来,叫她宝贝。 现在他的宝贝正在亲别人。 一想到这点,魔女只觉得更加快乐了,充分激发了她内心的报复欲和黑暗面。 不错,她就应该是这样快乐的恶魔!谁也不能剥夺她的快乐。 虽然只是被啃了脖子,但关青月表现得就跟她哥哥一样兴奋,颤声问她知不知道亲脖子是什么意思。这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已经完全步入了情欲领域。 这倒是真问倒她了:“什么意思?”亲哪里不是亲,只要舒服不就好了。重点是能够表达自己的喜欢。 她忽然想起哥哥也很喜欢求她亲他脖子……特别喜欢。哪怕是亲着亲着,被她咬出血了,也还是喜欢,甚至说不好更喜欢了。 关青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没什么,让她继续亲就好了,随便她亲。 第106章深吻 再次接吻时,魔女能感觉到关青月的舌头在唇外试探,黏黏的,就像平时她哥哥会做的那样。 她当然清楚哥哥的意思,是在用舌头命令她给点反应,来个舌吻。但是她拿不准凡人是什么意思。这人在现实中老实本分,说不定就只是想在外面舔一舔,蹭一蹭。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打算揣摩凡人的想法。他的愿望与她无关,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全部无视掉,只要自己能够始终开心。 无视别人的呼唤,这就是能够让她开心的事情。 活这么大可算是能叛逆一次了,这凡人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她不仅没有回应他,甚至直接收回了脸,然后说要继续看电影了。后者却依然抓着她不放,面色依然带着暴露出心情的潮红,声音也沙哑且不稳,气息起伏不定:“只亲这么一小会儿?再……陪一陪我?” 气喘吁吁的样子,仿佛刚才跟谁打了一架一样。 越来越放肆了……虽然刚刚她主动亲了他,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有权力抓住她不放了,魔女的眼神变得冷漠,玩了个文字游戏:“不是在陪你看电影?” 关青月深呼吸,忍了又忍。耳边回荡着迫切的低语声,逼着他做出改变。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明明是极夜地带,却暖得过分,就像他的心一样。 还是没忍住,终于拽住她强吻了上去。 “嗯??” 魔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在现实中也会被这凡人强吻?他有这个胆子? 关青月力气很大,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固定在原地。房间里弥漫着魔力的味道,他全力以赴了。魔女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动真格的,才有可能能甩开这人。她只有九级,凡人高她一级,如果是在这个世界的话,正面对抗起来,她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她又暂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她还没有试过独自穿越世界,虽然理论上知道方法,但还从来没有试过。而且可能也不太来得及。 此时此刻,面对这种小打小闹,她应该行使她身为主人的权力才对。 在催动使魔印记的同时,暗暗提防他身上的邪恶黑魔法。那天梦里的招数,会不会其实在现实中也能使用?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先下手为强。 在她小心地思考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嚣张的使魔时,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地欺了上来。 几乎无所顾忌,与她气息纠缠时,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 但舌头又很软,缠上来的动作也很温柔小心,与凶狠的气势完全相反。小口吮吸着,缓缓地蹭上来,湿热与她交汇。 魔女也不是善茬,感受到对方的舌尖,没有跟他客气,直接獠牙一探,狠狠咬了他一口。她咬人毫无心理负担,家里有个喜欢被咬的变态。打算先从物理层面惩罚一下放肆的人类仆从。 她刺得很深,嫣红不断从凡人嘴角渗下,但吻依然没有停。 这倒是让魔女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这家伙的血非常美味,跟她哥哥的血一模一样,而且饱含魔力。 她很快就不挣扎了,就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了,瞬间亮起的使魔印记再次无声熄灭,老老实实饮血——她非常怀念这个味道,一旦尝到就无法再松嘴。就像再次拥有了生命力,拥有了哥哥的生命,然后自己也重新活了过来。 隐约还记得她会过份地靠近这个凡人,就是因为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自己需要的温度,与哥哥一样的温度。原来不只是温度是一样的,血和魔力也是一样的。 这个凡人还能给她什么?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接住流下的血,趁凡人不注意猛然推了他一把撤回脸,因为她刚才放弃了反抗,所以这人似乎也稍微放松了警惕。 在凡人回过神来再次抓住她之前,她不慌不忙地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没有逃跑,眼里闪烁着饥渴的热意,瞳孔中璀璨的血色光芒大胜,与嘴边的痕迹几乎显出了同一种鲜艳的色调,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让凡人怔在原地,仿佛一眼万年,落入妖魔的陷阱。她是吸血鬼的后代,是黑发红瞳的恶魔。 她已经不剩几点自制力了,主动搂住关青月,攀住他的脖子,宛如毒蛇紧紧缠了上去,伸出红舌舔舐他的嘴角,将那道诱人的血迹带走,就这样又一点点舔进了他嘴里,贪得无厌地继续品尝剩余的鲜血。耳边似乎回荡着凡人低沉的闷哼声,仿佛叹息,仿佛呻吟。 从看到她舔手指开始,他就一直僵着身体,无力闪躲,将全部的精力集中于一处,用于压抑内心的黑暗呢喃声。再次深吻时,他也无法再忍耐压抑,放任自己沉沦其中,纵情掠夺。 渐渐的,令魔女疯狂的血味淡去,不知不觉彻底消失了,再也尝不到一丝腥甜味。吻又变得干净了起来。想来是凡人的伤痕自愈了,毕竟也是十级的魔法师,愈合速度还是会比普通人快很多。 但是这场纠缠依然没有结束。随着热吻的持续,除了刚才的食欲之外,她似乎又产生了新的欲望。确实也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与人亲密接触过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渴望得到这份亲密。浑身都仿佛正在燃烧一般,想要将接触到的一切焚烧殆尽,否则便无法承受。 第107章主动与被动 魔女猛然醒来。 她花了大约三秒钟来思考发生了什么。 眼前是已经暂停的电影。关青月在她身后小声喘息,头靠在她肩膀上,抬起手继续播放电影。 床单整齐,棉被好端端地盖在身上,她也好端端地坐在关青月怀里,嘴里也没有多余的陌生的液体…… 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感觉很真实……倒是跟她创造的幻觉很像。仿佛只是恍了恍神,那一切都仅仅是发生在脑海中的幻象,跟现实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并没有发动这个技能。那刚才的是什么东西? 她充满怀疑地回头望向关青月,对方抬眸,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沉默不语,盯着他,又看了三秒钟。对方还是一脸茫然,不露一丝破绽。 也是,就是一个弱小的凡人而已,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的幻境。甚至连她都无法察觉是幻觉,起码也得是魔王级别的能力。 魔女放弃了思考,又倒在了他怀里。总之,没被强吻,挺好。 她将神识扩散出去,扫描这个小镇,心中充满了忧虑,想着会不会是【浪漫】暗中出手了……魅魔好像最擅长编织幻境,迷惑人心。像是叔叔这个级别的魅魔,一旦动手的话,可以瞬间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陷入幻觉自尽,无声无息地死在梦里。强大如纸鬼白,也曾经被这一招惊艳到。 如果真的是【浪漫】搞的鬼,她的假期恐怕就要结束了。 在她陷入不安时,关青月同样也正在不安。 ——刚才诡异的一切其实真是他搞出来的。他没有忍住冲动,未能拒绝内心阴冷的呢喃声,在屈服的瞬间,脑海中便自动跳出来一排陌生的魔法,只需看一眼便知,都是相当妖异的邪恶魔法,大多与死亡、诅咒、折磨息息相关。 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随便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较为无害的梦境类魔法,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刹那间,耳边出现一个男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威严,而且很果决干脆,非常清晰非常轻蔑:【命令生效,施法完成】。 不需要任何说明,他本能地理解了一切:接下来他可以带她领略一场幻境。在幻境中他可以随心所欲,实现一切愿望。 握住这个魔法之后,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他抓住了魔女,做了梦寐以求的事情,随后她被他的血勾引与他一同沉沦。 果然弄得很血腥……不过倒并没有很疼,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只是非常轻微的小伤。 醒来之后,魔女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怀疑,看来是直接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他身上,但是什么也没说……应该还是不相信他这种凡人有这个本事。看她一脸忧愁的样子,倒像是把怀疑对象转移到了别的什么上面……第一次庆幸自己只有十级。 短期内应该不能再尝试第二次了,而且他也实在需要冷静一下,居然会忍不住对自己可爱的小女友偷偷用黑魔法。未免也太无耻了。这下他更配不上她了。 四处探查了一番,未果。魔女心不在焉地重新看起电影,在这附近并没有检查到什么异常强大的气息,也没有闻到任何恶魔的味道,不管了,她身后有靠山,怎么样都不会出事,所以还不至于草木皆兵,一有风吹草动就变成惊弓之鸟。还是先尽情享乐要紧。 说起享乐,刚才在幻境中跟虚假的关青月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她觉得她还挺想继续的。 如果这个凡人真的再吻上来的话,她想她应该不会拒绝。心情似乎跟着变得热烈且期待起来,仿佛掉进了什么令人难以拒绝的漩涡,晕乎乎的。 结果直到电影看完,对方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脸都没有凑上来亲一下。魔女的心都凉透了。 她男朋友原来是这样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么? 不禁有些想念纸鬼白了。如果是躺在他怀里的话,要留心护住自己的腿,还有胸,还有手,还有耳朵,还有腰……他的尾巴会像蛇一样盘绕上来,他会用牙轻轻咬住她的耳垂碾磨。 他们以前经常像这样靠在一起啃魔法书,如果是她看不懂的文字,他会先翻译成恶魔语,再一句句念给她听,他的声音很好听,念起那些魔法术语来仿佛是在咏唱,无论是声调还是嗓音都很迷人。她负责翻页,看累了就会闭上眼,倒在他身上,他会做一些能够让她清醒过来的事情,比如忽然把舌头钻到她尖尖的耳朵里,然后她就会发出剧烈的尖叫。 为什么这些事情忽然都变得有些美好了起来……明明以前只觉得烦。 “接下来想做什么?”关青月的问题打断了她的幻想。 “洗洗睡了,还等什么,我困了。”她闷闷不乐地说,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掀开被窝跳下床。 洗完头洗完澡,换上睡衣后,她的怨念更大了。她的男朋友甚至都不问问要不要一起洗?虽然她肯定会拒绝,但他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啊……这凡人虽然跟哥哥一样优雅沉静,但完全没有哥哥的胆识和热情…… 又来了,她又把他们放一起比较了。这算什么?在现男友面前偷偷回想前男友的好?? 关青月十分殷勤主动地帮她吹了头发,但她还是不怎么痛快,恶言恶语:“如果你敢把我头发烧了,你就会尝到死焰的滋味。”他一个男的,真的知道应该怎么吹干这种长发?要是被她闻到了焦味……她的每一根头发都是很珍贵的,附着了大量魔法,都是哥哥送的。绝对不能毁在这个凡人手里。 “如果没烧,”关青月忍俊不禁:“有没有奖励?” “你在说什么废话,那是应该的。”她冷冰冰地说。 凡人也洗好澡之后,又来床上找她玩了。她抱住他闻了闻,心想:是新鲜的男朋友。 一起倒在被窝里后,又吻在了一起,只不过这回她主动伸出了舌头。 ——可怜的凡人,就让主人来教教你到底怎么接吻。 第108章互相依附的恶魔双子 说起接吻,魔女可谓是行家。 因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有另一个行家亲自教导她了。 自从在一个血色弥漫的夜晚,被哥哥一边鞭打一边缠吻之后,他们就开始了几乎没有节制的玩闹,就连吃东西都经常用嘴互相投喂,以前还从未那样做过。 原因很简单,纸鬼白说他不想随随便便就用到舌头。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特别黏人,让他很满意,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那样做。他说他一直在等她主动跨出这一步,表达这方面的需求。但是她一直没有,毕竟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所以只好由他来教她了。 不过就算如此,一开始他也并没有很会亲吻,还是一步步探索研究着来的。他的视线能够穿越一切障碍,看到很远的地方,偶尔他会去偷看观摩别人是怎么接吻的,然后在她身上付诸实践。从一开始的混乱,到后面的颇有章法和技巧,精益求精。 不过纸夭黧始终都是晕晕的呆呆的,由哥哥引导着,与他慢慢交缠,避开獠牙,在对方嘴里,或是在自己嘴里,让舌头互舔互卷,勾走,或是被勾走口中的津液。 学习适应对方搅弄的节奏,学会在被掠夺的时候保持呼吸,学会领悟每一个动作的意图,练习吞咽,练习放松,练习吮吸,习惯让自己的舌头不断被吸走,习惯互相摩擦舌尖,习惯越来越湿越来越黏。 那样做之后,她对他的依恋也几乎膨胀到了最大的程度,只要一钻出影子就会与他缠吻。作为有魅魔血脉的恶魔,她十分热衷于追捧这样亲密的事情,可以说是瞬间进入了新世界,几乎立刻就疯狂地爱上了这种感觉,求爱的那股劲头简直称得上狂热,完全出自于本能,只是她以前没想过可以这样而已。 虽然是纸鬼白先开始的,但是真要数的话,绝对是她主动缠上去的次数更多——多得多。因为纸鬼白很忙,实际上后面可以说基本都是她凑上去亲他。 作为被亲的那一方,纸鬼白倒是一如往常地从不拒绝。他极少会拒绝她提的要求,无论有多荒唐,哪怕是她说想要听他学猫叫学狗叫,他都会照做,说是无度溺爱也不为过,互相喵喵喵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很多场景纸夭黧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虽然都是碎片,但也能勉强回忆起来,记起她当时正在做什么,只是想不清具体的前因后果。因为童年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就算记忆已经被打碎了,剩余的少数残片也都充斥着类似的画面。 她那时候应该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看不太懂场合,但是纸鬼白什么都懂,而且也听得懂周围的人在议论什么。可是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她,放任她痴缠自己,可谓是变态无耻至极。长大后,或者说变聪明以后,她每每回想起来,都恨不得钻进影子里,这辈子都再也不出来。 在她看来,那时候她跟哥哥一起干的事简直是丢人现眼,不知廉耻。 “他们都死了。”哥哥曾经这样说,不知是安慰,还是炫耀。 “谢谢你让我感觉罪加一等了。”她说。从此罪孽更加深重了。 随时随地,无论是什么姿势,坐在他腿上也好,趴在他身上也好,或是被压在身下也罢,亦无所谓是坐在桌子上,躺在床上,还是站在人群中,无论什么场合,有没有外人,也不管他正在做什么,她都有可能会忽然跑出来亲吻他。 如果是在进食的话,她就会干脆跟他一起共享嘴里的食物,不管他正在吃什么,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既不管餐桌上都还有些什么人在,也丝毫不关心这是什么级别的聚餐。 如果他正在跟别人交流,说事情的话,也无所谓,她照样会无视周围人的视线抱住他,二话不说就搂过他的脸索吻。然后纸鬼白就会把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中断谈话,陪她无所顾忌地亲热。偶尔会在分开唇舌时,短暂地扭头,冲依然等在身边的家伙喝道:“继续说啊?”然后继续亲她。 他会听,但是不一定会回答,如果是不重要的小角色,他可能会直接挥手遣退,或是简单地表达一下认同或者拒绝;如果是有身份的人物,他一般就会改用神识直接在精神海与之沟通。 同时继续跟她热吻,放肆地交换唾液纠缠唇舌。只要她依然捧着他的脑袋没有放手,他就不会不管她。 也有在非常阴暗的地方亲热过,纸鬼白可能手里还拿着剑,正在冷笑着凌辱敌人,盛气凌人地说什么“都到这份上了还嘴硬?”或是说“区区杂鱼,能向我贡献出生命是你至高无上的荣幸。”之类的。 说着说着,怀里可能就会忽然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然后被面色娇艳绯红的小恶魔封住嘴舌吻。 他的目光会瞬间动摇,在她和垂死的猎物之间来回跳跃,最后只以余光盯梢警惕。 之后任敌人如何恶毒咒骂,兄妹俩都不会理睬半分。只是如果骂的时候带上了纸夭黧的话,他大概率就会被当场杀掉,骂得很难听的话,会被故意留下,事后狠狠折磨一番再弄死。 “亲久一点。”“我好想你。”“我不想回去,再亲一会儿。”“好好爱我,看着我。” 以上都是她经常用恶魔语说的情话。 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让她无地自容,生不如死。 当然了,也遭到过不少反对和打断,接受过无数鄙夷的视线。 不过比起过分亲密的兄妹关系,龙族更加关心幼龙哥哥的天赋等级血脉力量等等问题,甚至觉得她这个恶魔妹妹或许可以当成其弱点,加以利用,加以挟制,因此并未做出任何实质上的干预。 这是最上层的策略,所以剩下的声音都无关痛痒,无足轻重。 这些声音也无非就是以下几种: 有的长辈觉得他们还是小孩子,行为都是自然天生的,不必过分解读,等年纪再大一点就会回归正常。 有的则数落他们没有家教,不知礼数,言行无状,有失皇家身份。 还有的将一切异常都归因到卑劣的恶魔血脉头上,低贱肮脏的恶魔会干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都不稀奇,本就是扭曲混沌野蛮的生物,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对互相依附的恶魔杂种而已,世界树这样神圣高贵的地方,本就不该容许这样恶臭下贱的虫子存在。 无论如何,这些声音都没有对纸鬼白的行为造成任何影响。他只会对一切阻挠他们在一起的声音回以雷霆之击,无论对方是谁。 也不是没有被强行分开过,但每次分开后哥哥都会陷入疯狂,失去原本的形状,不顾一切不计损失地对拦路之徒施展报复,就算用暴力镇压,他醒来后也不会停止发疯,就像被点燃的火焰龙卷风,理智全无,只剩杀意,只会破坏毁灭眼前的一切,直到妹妹重新回到他影子里才会消停。但是只要妹妹在他身边,他就会一直保持正常,甚至会在大部分时候都维持人形,无论遭到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会反抗,所以尝试过一两次之后,龙族就再也没有干这种事倍功半毫无收益的事情了。 事实就是,哪怕被杀死过无数次,这条幼龙都要决心留住他的妹妹,势不可挡,无所畏惧,虽然难以理解匪夷所思,但既然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恶魔而已,他想要就给他。 渐渐的,大家也都无视了兄妹俩。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人会管。 也就偶尔会被几个同辈鄙视一下了,有资格对兄妹俩开腔的堂哥、堂弟什么的,还是有一堆的。 【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指点我?】【少管闲事,没人逼你看。】【不止眼睛,这回连舌头也不想要了?】 哥哥一般都会这样鄙视回去。 ——以上基本都跟小恶魔纸夭黧无关,因为她听不懂龙语,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影子里沉睡。 在她看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其他人都无视她,她也无视其他人,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唯一的活人就只有哥哥,其余一切都是苍白的幻影。游戏规则哥哥说了算,他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做。 与哥哥那般亲吻之后,她就把从出生起都一直留着的长发剪掉了,那些发丝掉落在地上之后,就像黑影一样流走消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是哥哥亲自动手的,他还很怜惜这些头发,问她为什么要忽然斩断它们。 她说因为她喜欢哥哥,想要跟哥哥更亲近,所以希望可以看起来也更像一点。 “这样么?果然你觉得外表相似会更好一点?”还记得对方似乎是这样说的。 修修剪剪,终于变成了一模一样的发型,接着就连发色也一起改成了银白色。不看魔角只看脸的话,外人几乎无法分辨出兄妹俩的区别。 记得她还跟哥哥说了很多好听的话,比如说虽然剪掉的只是头发,但是她希望可以给哥哥很多很多爱,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什么的。 作为回应,他说:“那今后我的愿望就是可以跟你一起活下去了。” 那之后他们就连穿的衣服都是配套的,配色款式和纹理都很相似,只是她的通常来说都要更加精致一点,纸鬼白一般穿黑色,而她更喜欢深红色。除了红色之外,她几乎也全都是黑色的衣服。 不过再之后情况就又不一样了。小恶魔忽然决定做回自己,无论如何也想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这时候哥哥再跟她说什么:“不要管别人,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她就只觉得窒息。 还有一点畏惧。 也不是很情愿老跟他亲来亲去的了,而且也很看场合很看时间很看地点。 不过总的来说接吻的频率还是保持在那里,因为哥哥的态度倒是一直没有变过,那股黏人劲始终在,如果她拒绝,他只会要得更狠。 第109章魔王级金丝雀 幽暗的房间里回荡着喉间溢出的低哼声,尖细一点的是女声,闷闷的那个是男声。 混杂着暧昧的水声以及吞咽声。 这样的声音魔女非常熟悉,过去跟纸鬼白单独待在无人的房间里时,天天都能听到。 恍惚间,仿佛就像正在跟哥哥倒在被子里热吻一样。这曾经是重复过无数次的日常,她一度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浑浑噩噩地纠缠下去。 恶龙一手调教出来的高超吻技,果不其然让青涩的凡人关青月沦陷了。 后者被吻了之后非常欣喜,但是忽然又红着脸问她是不是以前也跟别人这样亲过,为什么这么熟练。 魔女纸夭黧:……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我才十八岁呢。 内心慌乱,有些后悔,光顾着玩了,应该装得再笨拙一点才对,绝对不能暴露她跟自己亲哥有一腿的事情。凡人应该不大能接受这种事情。兄妹相奸,凡间称之为乱伦,是禁忌,是畸恋。 不过对于她这种恶魔来说,倒根本不是问题。恶魔比野兽更为野蛮,哪怕是母子通奸都是常有的。只要看对眼了,就能做。无所谓性别,身份,血缘,种族。 显然,哥哥看她‘很对眼’……他大概是自恋?毕竟她的脸跟他一模一样。被那样霸道的恶龙看上了,她有什么办法,她菜得一比,根本逃不出对方手心。对方让她脱,她就只有脱这一条路,对方让她蹭他,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给他蹭。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的个人意愿微不足道。她只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而已,任他操控玩弄。就算如今等级突飞猛进,她也只不过是升级成为了魔王级木偶,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他倒是确实有不少形形色色的魔王人偶。 只不过,在这些簇拥着他的玩具之间,她是其中唯一一个活的。他欢喜的时候,她可能就会被捧在手心呵护;他厌烦了,她随时会被无情丢弃,摔得粉碎。至少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他的‘喜欢’,还是‘厌弃’,她无一无法承受。这份喜欢,沉重且令人无法呼吸。这份厌弃,会让她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这样的她,如果对哥哥还抱有什么天真的少女心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那种普通的,粉红色的,甜甜的,充满幻想的爱恋关系。非要形容的话,不如说是典狱长和笼中鸟。 现在的情况就是,独裁强权的典狱长不知为何出了个差……顺手给她换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笼子:凡间。 这整件事中,最最最可笑的就是,她居然还会想念他。如果她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的话,她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够掌握的?当然,就连心,他也想要。恶龙就喜欢掠夺闪闪发光的东西,贪婪无度。 多年的钳制可能也已经在无形中扭曲了她的意志和心灵,她抓住了关青月,希望能够喘口气,得到一丝救赎。 关青月总觉得怪怪的,但又找不出问题。过去这一年他一直紧紧盯着魔女,她确实从来没有与人乱搞过,不像是那种轻佻女子。她目中无人,谁也看不上,唯一的朋友就是他这个不择手段纠缠上来的凡人。可是她忽然表现出来的接吻技巧,又完全不像是新手。 以前她当真没有谈过恋爱?如果谈过,那岂不是早恋了……现在她也才刚刚成年而已。而且如果谈过,为什么要骗他说没有? 他曾经伪装成【折轻尘】在网上跟她聊天,旁敲侧击过她的情史,得到的答案是她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谈恋爱。说起恋爱,仿佛在谈论什么笑话。 那时他真的相信了这个说法,觉得像她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魔女,性格又如此超凡脱俗,倒是确实有可能从未与人坠入爱河过。而且又这么年轻,可信度非常高。 但是眼下他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这位小漂亮百分百在撒谎。 所以他装作善解人意地引诱了一番,说自己并不介意她的过去,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子有过恋人很正常。他会这么问,单纯只是因为喜欢她,想要更多地了解她一下而已。比起纠结曾经发生过的往事,他只想珍惜现在的她。 魔女才不信男人那一套鬼话,她哥哥最喜欢哄骗她说实话,这点分辨能力她还是有的。所以也还是坚持那一套说法:不是你主动亲上来的么?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关青月不禁又想要相信她的话了,过去她表现得这么矜持,就像纯洁的白兔一样,应该不太可能是装的。 魔女又重新吻了上去,把他搅得七荤八素的,让他无法继续思考。这么做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可太有出息了,真是个邪恶的恶魔,竟然玩弄凡人,太邪恶了。 然后她说她是喜欢他才想要这样做的,问他喜不喜欢这样,喜不喜欢她。面对这样直白的撒娇,对方很快就完全顾不上质疑她有没有前任了,把精力都花在了表达爱意上。 情侣之间的小游戏玩着玩着,动情的凡人忍不住就压在了她身上,将手从腰间探进她的衣服,想要爱抚她。 然后被猛然推开了。 “抱歉……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快么?”凡人立刻道歉了。 魔女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冷哼了一声,转身说她要睡觉了。刚才被压住的瞬间,被男性气息包围后,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不是因为恐惧或者厌恶,而是因为期待和激动,简直可以说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说‘我想要’。太久没有与人这般亲近,她想要做爱的本能几乎被唤醒,不立刻中断的话,可能就收不住了。 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她答应过小白不会跟凡人滚床单的,而且她还从来没有真的跟人做过,留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交代在这里。亲热的时候,哥哥从来没有真枪实弹进入过,但这个凡人未必有这个觉悟和耐心,一旦开始做了,他很可能就会直接做到底。总觉得如果就这样顺理成章在这里做了,有些亏。 她无法拒绝小白——但面对这个凡人,她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劝退的。 凡人老老实实跟着躺下,睡在身边,还是很规矩,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搂搂抱抱。 这还是魔女第一次跟男生同床共枕——哥哥不算在内。 ——她成功失眠了一整晚。 第110章终于被哥哥摸了【微微微】 魔女失眠的理由很简单。 身边没人也就罢了,心情平平淡淡,慢慢也就睡过去了。 有人就不一样了。伴着陌生的气息,她在紧张、不适、纠结中,硬是续杯了一整晚的清醒。 身边躺着凡人,脑子里翻腾的却全是纸鬼白。 纸鬼白从来不会这样把她晾在一边。 他会像影子一样缠在她身上,让她在他的阴影中获得餍足和镇定,再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作为哥哥,他恪尽职守,无微不至,合格得过分,哥哥该做的,他一个不落;哥哥不该做的,也照做不误。从照顾妹妹,谦让妹妹,关爱妹妹……到摸妹妹,亲妹妹,睡妹妹。从让妹妹开心,到让妹妹娇喘,毫无边界感,给就是要全部给,收的时候也要全部收取,付出了一切,利益就必须最大化,精打细算,入侵掠夺,不择手段。 今夜她十分想念这个变态哥哥,想要与他尽情缠绵,唯有如此,才能熄灭胸中的火焰,冷却,入睡。可能她其实也是个变态。 “你也没睡着?” 凌晨,魔女惊讶地发现关青月也一直醒着。 对方犹豫了一下,承认了。说自己可能有些紧张。 魔女笑了一声:“我好像也有点。”心情忽然好了一点,原来有人跟她一样痛苦。可怜的单纯的凡人,因为第一次跟女朋友睡一起,激动地睡不着了? 而关青月的心情则相当复杂微妙。 魔女的反应似乎十分青涩,让他再次相信她这可能确实是初恋,正因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所以才会慌乱到睡不着。如果是情场高手,应该不至于会焦虑成这样。 而他……倒是又骗了她。他是个怪物,根本不需要睡觉,自然还醒着,虽然心情确实也有些紧张,但这并不是他至今都没有睡着的理由。 “来我怀里?”他试探道,心情愈发愧疚。小魔女为了他忐忑到睡不着,他却还想着趁机亲密。 魔女钻进他的臂弯,身体完全贴上了他的,乖顺异常。 但还是睡不着。 这一夜,就这样在彼此的心跳声中熬了过去。 总的来说,魔女和凡人的感情还是非常稳定,而且正在逐渐变质,曾经单纯的情,掺入了欲望。 一旦注入欲望,就一发不可收拾。 坐在腿上接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而且这样做的时候,魔女每每都觉得欲求不满……想要蹭腿。如果是纸鬼白的话,会一边亲一边爱抚她的。而这凡人完全不开窍,就只会搂着她,好像摸一下她会死一样。 “想要哥哥的手。修长而漂亮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全身,最后落在……”她简直要被逼得神志不清,脑子里整天盘旋这样疯狂的念头:“想要哥哥变成蛇,黑色的,冰冷的,缠到我身上的……” 但是她是——高贵的魔王,不可能屈尊求一介凡人做这种事。 所以她始终维持着表面的高冷不屑,与关青月亲热时,会表现得仿佛是对他的赏赐一样。 不过关青月还是越界了,不知道是来挪威朝夕相处的第几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了。因为他其实一直都能察觉到魔女有些焦急,她的小动作,无论是夹腿也好,还是皱眉也好,都落在了他眼里。 但是他不确定这些表现是什么意思,是厌烦,还是想要更进一步?他真的可以那样对她么?真摸上去了,不会被杀掉? 不过还是在一次对视时,抱着掉脑袋的决心,动手了。 这个幽怨又带着渴求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他的意思。而且如果真讨厌他的话,她为什么还要主动来他怀里?虽然嘴上说得很轻蔑……如果猜错了,就决一死战。他会用上所有黑魔法,尝试制服她。 自然地放在膝盖处,缓缓打转,然后悄悄往上。 摸到大腿时,手腕立刻被魔女紧紧按住了。看来她是已经察觉了他的意图。 他平静地直视她的双眸,传达出【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别想我停下】的意思,无视其中的警告含义,丝毫没有暂停手上的动作,不顾阻拦——她的力气很小,根本挡不住他——继续往上,抵抗一切推拒的力道,停在大腿徘徊,手法暧昧,一点点地探向不可触碰之处。 直到终于摸了上去。 魔女的手往上滑,抓住他胳膊弯曲的关节,并且把脑袋靠在他脖子上,以此为支撑,为遮挡,不再看着他了。 然后蜷缩在他腿上,随着他的触碰微微喘息。 作者的话:关关终于a上去了(掩面而泣) 第111章在混乱中前进 从隔着衣物抚摸,到探进去撩拨湿意,可能也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从坐在椅子里亲热,到滚到床上求索,应该也没有花去多少时间。 从激动到冷却,也没有花多少时间。 “要继续么……”当关青月这么问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虽然力道不大,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第一次在现实中扇人脸,魔女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关青月微红的侧脸,也有些微怔。以前都是在脑子里想想,没敢真动手过。 “你在搞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她冷笑着斥道,几乎怒不可遏,眼中淬满冰冷的鄙夷和恶意。 她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就算抛开外在因素,她和这个凡人也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时间,对方竟然就想跟她上床,未免也太轻浮了,亏她还真心赞过他是君子,人品不错。亲热亲热就算了,想做实,简直是痴心妄想。想想也就算了,居然还敢问出来,难道是觉得她真有可能会答应? 她可是魔王,是深渊之主,恶龙纸鬼白的亲妹妹,既是世界树不被承认的小殿下,也是地狱公认的小公主,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与人欢爱。这凡人根本就对她一无所知。 哥哥小心翼翼守了她这么多年,用尽魔法,用尽手段,她怎么能这样稀里糊涂就跟别人跑了。不管是‘守护’还是‘看守’,都算是一个守。付出这等心力,她绝对无法承受背叛他的代价。 一直到这一刻,魔女才清晰地意识到恶龙在她心中的优先级是何等之高,没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他的愿望,就是她的愿望。其他人,无论是她的家人,还是朋友,或是恋人,都高不过这一位哥哥。 他是她的生命之源,是她赖以为生的渊源。他曾为她自尽,为她断角,她手上依然戴着他留下的戒指。直到现在她也没办法摘下这枚戒指,他们之间的羁绊是不可动摇的。在此之前,他也能够毫不犹豫割开手腕,供她畅饮热血,或是为了取得一件她想要的稀世珍宝,明争暗夺赌上一切,或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打通整个深渊,作为龙,背井离乡,接受地狱给予的恶魔封号。 这凡人应该庆幸他与他的哥哥有那么几分相似,所以才能够吸引她的目光,虽然这样显得她很贱,但事实便是如此,还好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一定要二选一的话,不要说是区区一个关青月,就是她,也可以一起被舍弃。无关情爱,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降到谷底,冷若冰窖。 关青月一如既往地道歉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魔女立刻意识到他是去卫生间自渎。 但她还是一脸怒容,除了愤怒,几乎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情绪。怨恨的目标既是关青月,也是她自己。并且再次认真思考要不要分手,因为先前让她痴迷的种种,忽然变得有些恶心了起来。 她不想永远当恶龙的提线木偶,但是恶龙对她来说同时也是不可舍弃的——她就是如此矛盾而且愚蠢的存在。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手心带着血,手掐得太紧了…… 必须分手,这场游戏到此为止。她不配跟这个凡人在一起,她就活该永远被困在恶龙的影子里。出来了也只会祸害别人。无论她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纵然遭到厌弃,亦不过一个死。 不……她忽然又觉得很窒息,又有些不舍。关青月已经落入了她的魔掌,在玩腻之前,她都不舍得放他走。恶魔从不放过送上门的猎物,更何况还是颇为心仪的猎物。不配就不配,反正她坏。她不要做好人了。 而且凭什么哥哥的优先级要排在她前面?她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是这么在意别人的恶魔,跟妈妈不一样,不会为了男人要死要活,做出任何牺牲。玩什么画地为牢,她又不是这样的人。哥哥还没管着她,她倒先自己给自己约束起来了?急着立什么贞节牌坊?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交到的男朋友,凭什么要为了哥哥分手?就算哥哥会杀了他俩,她也不要。同样无关情爱,这是底线。 再次见面时,双方都有些尴尬。 关青月再次道了个歉,隔着一定距离,表示他绝对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一切都以她的意愿为先,都可以等她准备好了再说。并且承认刚才是自己冲动了,第一次同她这般亲近,没能把持住自己。 说来也怪,在见不到关青月的时候,魔女满脑子都是分手,但是一见到他,心里的这种声音忽然就减轻了很多。仅仅是看到他,她就忽然又收获了一点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和勇气。就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神秘的魔法一样。 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就像当初在他身上感受到的,诱使她走向他的力量一样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年轻的魔女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不管怎么样,她没有继续生气了。他们和好如初。 今天也是没能分成手的一天。 作者:笑死,菀菀类卿,除却巫山非云也,我们魔女也是四郎 第112章点到为止 仿佛无事发生,第二天凡人和魔女又滚到了床上。滚着滚着,关青月又忍不住鼓起勇气低声问道:“要停么……”声音很轻,但是带着无比滚烫的温度和情绪。 这次魔女没有动手,只是冷笑:“废话。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虽然她寂寞的身体其实很想继续亲密下去,但是她嘴上拒绝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感受到她的决心之后,关青月穿好衣服,捂头坐在床边冷静,告诫自己都这个节骨眼上了,绝对不能借用黑暗的力量,一旦出问题就会覆水难收,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 或者说,其实已经成功了,只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而已。他已经知足了,眼前的一切已经是梦寐以求。 出门玩乐,进门亲热,这样点到为止的日常很快就引起了魔女极大的不满。 这个凡人不是很会玩……哪怕是用手都不太会,从来没有解决过她身体的空虚,一次也没有过。不过他看起来十分老实客气,也不像有那个胆子敢玩弄她身体的样子。甚至都还没有用下体贴过她的,始终没有蹭上来过,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种接触。可能是之前那一巴掌给他打清醒了。 这可怜的凡人,都还不知道他的女朋友究竟有多荒淫,她可是从小夹着亲哥的性器长大的,就连精液也是从小吃到大的。哥哥射出来的基本都喂给她了。 当然,她要是真心心疼凡人,她就不是魔女了。她只觉得自己可怜。 这是她活这么久第一次受这委屈。天天被勾引,但是一直得不到释放,她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当得饱受折磨。 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关青月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渴望。而且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才对,不清楚应该怎么做才能舒服到。以前都是哥哥那个色情狂来弄的,她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当然哥哥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以前他也是边学边做的,而且会不停地问她什么感觉,抚弄什么地方会比较舒服,应该用什么力度什么速度。她也不一定能够说出准确的感觉,他便一个个试,反复试,一般都会无视她嘴上说的,直接观察她身体的反应和表情。 一边看书一边摸她也是常有的,还是由她来翻页。 在聚餐时,将一只手探下去,在桌布和裙摆的掩饰下,偷偷爱抚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她从来都是直接坐他腿上的。 “他们没有你重要。”如果她拒绝的话,他就会这样诱导:“为什么不许我摸?难道他们比我重要?” 也把她弄疼过,然后她就会很生气,不许他再碰自己。听见她说不许,他只会冷笑。不让摸,他会直接舔。 在她完全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时,他就开始做了。不断实验加练习,哪怕她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他倒是始终什么都明白,下手得也很果断。 到后来她有了他所期望的反应之后,他就会当着她的面舔湿漉漉的手指:“这是你想要我的证据。我会让你离不开我的。” 他做得也愈发熟练,哪怕不用手,光靠尾巴都能搞定她。 其它部位也试过,比如说用大腿蹭她腿心什么的。 她问他为什么要用腿,他反问为什么不可以。甚至说什么女孩子之间想要亲热,一般也就是互相蹭蹭腿,他们现在又不能做,不就是要像这样多蹭蹭? 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言归正传,这一天,魔女又无比郁闷地睡着了。最近她没怎么失眠过,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行李箱里有柯克美洛蒂送的超耐用的熏香。点上之后果然顺利入睡了。 每天睡着之前都会先跟关青月亲热一番,彻底昏迷之前他是怎么抱着她的,醒来时,会发现他还是怎么抱的。都是很老实的抱法,不会像哥哥那样把腿硬挤过来,或者随意揉捏她的胸,他还没怎么碰过她那里。 他肯定不知道,她其实正盼着他凑过来吃下这个部位。当然,像这种事情,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 更重要的是,过了今夜,她就满十九岁了。 去年刚到人间时,其实也是个冬天,但是叔叔带她去了零壹壤的人造永夏区,那里永远都有阳光,永远温暖,明媚得仿佛是炎炎夏日。不像此刻,远在挪威的她正身处于真正的寒冬。 她的身与心都很冷。 要是能在梦里见到哥哥就好了,她会祝他生日快乐的。 第113章19岁(1) 她记得她是要跟闺蜜一起去参加谁的生日宴会来着的。 她的闺蜜很漂亮很有钱,一身价值连城的奢侈品,从头到脚,从穿着到饰品,无一不是稀世珍宝,富丽堂皇,例如耳坠上镶嵌着的,乃是罕见的九阶聚魔紫钻,能够牵引着魔力不断注入,仿佛一股小旋风。指甲亮晶晶的,甲面上涂着磨碎的水晶粉和珍珠粉,皆达到了皇室品质,细看宛如流淌的星河,不同角度不同偏光,仿佛装着一整个夜空。 无论是豪车,还是所用香水,都闪耀金钱的光辉。 这闺蜜是个身娇体弱的粉毛萝莉,名字叫……她不记得了。 她们挤在后车座里,这萝莉正拿着唇釉,准备帮她涂口红,到达目的地之前,需要先浅浅化个妆,打扮一下。 千万不能让富婆发现,她居然忘了她名字……友谊的小船,就由她来守护! 唇上凉凉的,被点上了一抹深红。 “自己抿开。”漂亮的富萝莉端着镜子对她这样说道。 她照做了,很简单的一件事,她平常也很喜欢涂口红,很熟练。 “张嘴,”富萝莉又说道:“没涂匀呀。”声音软软的。 她犹豫了一下,照做了。然后闺蜜用无名指指尖替她抹开了唇内侧的口红,又把中央的红色带到嘴角,上唇下唇都小心地描摹了一遍,确保都覆上了口红。 “啊……别动。” 闺蜜一不小心把红色带出嘴角,弄到了她脸上。 镜子移开了,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了。 闺蜜凑近她,换了干净的大拇指,以指腹揉按,专注地擦拭痕迹,仿佛这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一样用心。她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忍着不敢动弹。 好香,动作和气息都柔柔的。 正沉醉时,脸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这女孩竟舔上了她嘴角,贴着方才沾到唇釉的地方轻舐。 她欲闪躲,这才发现下颚被女孩死死掐着,无力避开。不动的时候只觉得她动作轻柔,一旦动弹,就会发现她其实卡得很紧,丝毫不留挣扎的空间。 “做什么?”她清醒过来,惊慌失措地质问:“唔!” 趁她开口,富萝莉顺着将舌头舔进了她嘴里,飞快地勾了一下她的舌尖。吓得她立刻噤声闭嘴。于是带着热意的舌尖又回到了她嘴角,黏着舔舐,仍是不肯放过她。 直到三秒后她舔完,才忽然松手。 她急忙后退,心慌意乱。 “怎么了,宝贝儿,亲一下都这么大反应?”向来喜欢黏人的闺蜜娇娇地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帮忙弄干净。”轻轻牵住她的手,不许她继续闪退。不过她们还在车上,本身就没有多少空间可供逃跑。 就算她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见无处可逃,她用力擦了擦脸,心想这倒是个忘记名字时的好称呼,说道:“我用手擦擦就好了,谢谢宝贝。”先应付一下。 女孩子之间真的可以这样随便亲亲?她没怎么跟女生玩过,不知该如何把握嬉闹之间的度。 “不用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女孩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还没画完,速度把脸还我,化好妆才好去给人过生日啊。” 原来她们关系这么好么……好像真的是她大惊小怪了。 所以她乖乖凑了回去,送上脸,让闺蜜继续给她化妆。同时默默祈祷可以快点到目的地。这个女孩笑起来时,虽然看上去十分甜美乖巧,但她却总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仿佛羊入虎口,即将节操不保。 “宝贝皮肤超好,就不上粉底了,你最喜欢涂口红,所以先给你涂了。睫毛和双眼皮也都跟洋娃娃一样精致,不需要再修饰。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五官立体,自带卧蚕,也不用再修容,所以只需要再来点彩妆就好。随便加点眼影腮红就很好看。不过黑眼圈有点重,得遮一遮,像个天天熬夜的吸血鬼……最近没有睡好嘛宝贝。” 女孩一边絮叨一边替她上妆,不过没用工具,化妆刷都好好地收在一边,她是直接用手指蘸了眼影什么的替她点抹的,手法娴熟,晕染上色毫不含糊。 说到一个地方,就会摸过一个地方。将清幽的淡香留在了她面庞的每一寸肌肤上。 “好像是有点失眠。”她模模糊糊地记得最近确实好像睡不着来着。 原因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一丝紧张的心情。 闺蜜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专注于化妆,无暇闲聊。 过了小半天,忽然看着她摇了摇头,啧了一声。 “要好好睡觉,如果被我发现是因为贪玩,或者别的不正经的理由熬夜的话,我就——掀裙子打你屁股了。” 她双目圆睁,瞬间把控不住心跳的节奏:“你你你说什么呢。” 不是,这闺蜜管这么多?而且性子还挺……野? 但是说真的,她想用什么打她?不会是这只沾着彩妆的娇软小手吧?在车上? 但是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睡不着,只记得那一次次带着焦虑和寂寞的辗转反侧。 “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吧?”闺蜜微微停下手指的动作,也差不多画完了,正在精修。 “别闹了,姐姐。”她还真有点怂了。 臀部仿佛有些跟着有些刺痛起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被打过……被谁来着? 女孩挑眉:“你叫我什么?” “……妹妹?”难道这女孩其实比她还要小? 小萝莉脸上从容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跟变戏法似的,甚至还微微皱起了眉,阴云积聚在眉眼间。明明是非常娇俏可人的脸庞,却瞬间显出强势到不可思议的威慑力:“你叫我什么?”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声音尖细,但这次却充满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茫然地被萝莉抱起身,按在了前车座后面的椅背上,受限于空间,她没法直起身,只能弯下腰,蜷缩着,半跪在座位上。在她惊讶于这个瘦弱的女孩竟有此等力气时,余光通过车窗反射的倒影,瞥见后者将手插进了盘好的秀发中,然后干脆地一扯。 长发飘散,像朵盛开的樱花,漂亮萝莉手中拽着一根丝带。 接着这根飘带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的双手就这么被捆在了一起,架在椅背上,女孩动作十分利落,一气呵成,直接压着她的后肩,将她用力按到了厚实的椅背上。 “你干嘛。”她反抗失败了,头直接被推到了前面。 倒是正好看见了司机大哥。脖颈青白,坐得笔直,手腕上都是交错的裂痕,指甲带血。原来是个僵尸。 她缩了缩肩膀。 她挨打了,伴随着无情的训斥声:“满口胡言——长幼不分——欠调教。叫我姐姐!” 小萝莉身娇但并不体柔,正相反,她力气大得惊人,按住她她就完全没法挣开。她没反应过来,身后挨了几下结实的抽打,气势汹汹的,能听见掌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非常清晰。她的裙子很短,一旦弯曲身体,都不需要特意拎起衣服,内裤就会自动曝光。手直接落在了内裤上。随着有力的拍打,风微微荡开裙摆。力量与柔嫩互相碰撞。 每次对方断句时,都会给她痛快地来那么一下——咦,她为什么要用痛快来形容?她还挺能代入打人者的情绪的? 还真是用那只手。被有钱的漂亮萝莉亲手打了……她是挨打的那一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争夺攻受的时候,她就没赢过。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打回去的。 “快点!”又被凶了一声。 她觉得莫名其妙,气呼呼地叫道:“多大点事!早说啊,姐姐!姐姐——满意了么!” 然而,女孩还是没有停手。并且刚才她每说一句,被迫翘起的臀部就会再落上无情的一掌。那两声姐姐都各换来了一抽。她也会跟着一缩。 响是挺响的,倒是不疼,毕竟是全身最厚实的部位,只是有些麻麻的。 但是很能激起情绪,动手那一方的情绪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来,转换成极轻微的疼痛,落在她身上。 这手法还挺熟悉……像谁来着? 不管了,得说点什么:“姐姐!”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你不疼我了——”还是一掌。 “不是正疼着么?”女孩低下头,凑在她耳边幽幽说道,气息似乎有些不稳,明明挨打的是她,不知道她颤什么音。手依然拢在她臀部,随着说话忽然一握,按进肉里。 她上身无法动弹,便悄悄扭腰,想要躲开身上那只热乎乎的手,接触的部位又痒又麻,让她想要瞎叫唤两声。 顺便翘起小腿,用脚踝小小地蹭了蹭身后人,轻声说:“姐姐,别弄我了。” 闺蜜的语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 然后她忽然感觉脚腕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缠住了,那冰东西一碰上来,就密密地绞住了她。立刻一甩,抖不开。靠,收不回来了。什么玩意?尾巴? 这闺蜜还是个有尾巴的呢?她都没有。不过每个恶魔都是独一无二的,各有各的体征。 萝莉不知怎么的,忽然松手了,也没有再压在她背上,她立刻趁机胡乱翻身,但腿还是没收回来,依然被尾巴紧紧咬着,她靠在椅背上,面对面用力抽了抽腿,像是被钉死在水泥地里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分毫。为什么,这么小巧的小美女,居然连尾巴都这么难缠? 委屈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小萝莉:“腿还我。”面对美女,她一般不会真的生气。 漂亮闺蜜果然是有尾巴的,这下黑色的小犄角也露出来了,原来是恶魔啊。粉毛恶魔赛高。她们是一对恶魔密友。 被迫悬空的小腿落入闺蜜手中,女孩用尾巴和手一起抓住她纤细的小腿,然后同时使劲,将她往她的方向慢慢拽,布料与大腿摩擦,她双腿分开,跨跪在女孩身上。 被抓到了被抓到了,她束手就擒了,求放过。 “你到底想我怎么叫你?宝贝?姐姐?”还是别再尝试叫她妹妹了…… 尾巴依然缠在她腿上,但正在移动,像条蛇一样灵活地咬着她的腿往上攀爬,不断向上缠绕,一圈圈地,越发接近裙底。 她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对闺蜜对视。 女孩分开双腿,像个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地坐着,丝毫不见优雅矜持。迫使她也跟着分开大腿,跨得更开。尾巴拽着她往下坐,坐在了女孩大腿上。后者的手正落在她腿上,跟着尾巴一起探进黑暗的裙底。 她还是不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作者的话:摸一摸,看一看,舔一舔,拍一拍,捏一捏……哥哥的千层套路。 被蹭了,忍不住了,不玩了 第114章19岁(2)【H】 手只是停在大腿,并未继续深入。 但她还是很不习惯这种感觉,手被绑着坐在女孩腿上什么的。明明是这么漂亮的小女孩,看上去人见人爱的,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情?这真的只是普通玩闹? 左腿是小女孩的手,右腿是缠绕的尾巴。无论是哪一边,她都无法突破出去。就连手腕上的丝带她都挣不开。 “亲我一下,就放开你。”女孩直接跳过了称呼的问题,对她提出了新的要求。 但她的眼神并没有这么轻描淡写。直直地锁定在她脸上,透露出压抑的炽热渴望。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对方真正想做的事情绝对不只是亲一下。 她试图回忆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纯洁……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她不打算对美女说不,更何况还是有钱的美女,所以她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 “亲嘴。”对方立刻得寸进尺,果然并不满足于简单地亲一下。 “我不亲女生。”她拒绝了。 “为什么?”女孩微微皱眉,“女生怎么了?姐姐比男生更有钱,比他们好看,就连味道也更好闻,而且也一样能够保护你。” ——下意识就想站在女性的立场上说话,毕竟正在扮演女生。 “反正我不要。”她说。她记得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不是女生,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跟女生搞。 “你还没有尝过我的味道,就知道你不要了?话说回来,”闺蜜忽然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参加的宴会是下三层的领主大人举办的么?像你这种小恶魔要去底层的话,魔力可能不太够。” 她立刻接受了设定,脑子里多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回忆,一下子随之睁大眼睛。 对哦,她这么弱小的恶魔,身上没有多少魔力,在踏入下三层的瞬间,就会被位面无情吸干,当场暴毙。停车停车! 这场生日宴会竟然这么危险,她不去了:“那我不去了,我不想死!”她要下车! 可是车门已经焊死了。“不行,我们必须代替家族出面出席宴会,不然会被归入敌方阵营,株连九族。听说那位领主脾气特别差,敢不去就完了。”小女孩继续给她灌输背景设定。 她说什么,她就会立刻相信什么。这个世界随着她的话语变得清晰且完全起来。 她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梦,只要不说出关键词,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晚一定要玩够本。 “好像,好像是这样。”她有些慌张地点头,完全被敌方阵营和株连九族吓住,回忆起自己的弱小无助,眼角忽然带上泪水:“呜呜呜我害怕。”好血腥好残忍。 对方深深地凝视着她:“我有个办法——救你一命。” “怎么救?”泪水夺眶而出,这就是恶魔多灾多难的一生么?连参加个生日宴会都有生命危险。 “出发前补个魔就好了。我愿意帮你,给你足够的魔力,你要么?”见她哭了,女孩凑上去放肆地舔舐她的泪水,“别哭了宝贝,我不会让你死的。”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永远不会。”过去一年女孩经常这样自言自语,提醒自己继续干活,都快养成习惯了。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闪躲和拒绝了,一心记挂着自己的小命,只觉得这女孩是个大善人,果然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危难时分挺身而出,雪中送炭。 “都说患难见真情,谢谢你。”她感动极了。 “不用谢,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女孩坏笑道。 她又被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跪在车座上,恶魔的尾巴勾住了她的内裤,一声招呼不打就往下拽。 她的视线跟着下移,只恨手被捆着。 眼睁睁看着女孩配合着尾巴的动作,动手抬起她的膝盖,先左后右,用尾巴把布料拽了出来,动作极其流畅,眨眼间已经穿过了脚尖。 尾尖依然勾着内裤,像是故意的一般,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女孩伸手摇下车窗,用尾巴将之毫无节操地丢了出去,一眨眼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呆住了。跟着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只有星光。 尾巴又缠了回来,咬在她腿上。 女孩深吸一口气,微微起身,将手探到自己裙底,两三下脱了内裤。女生这样在人前脱内裤,应该一般都是准备挨操,可惜她是准备去操别人的。心情还挺微妙。即将完全拽下来时,她忽然一顿。 任这块布料挂在脚腕上,晃了晃。 她跟着扭头低下脑袋,看着她的动作。 女孩冲她吹了声口哨。 “要不要?姐姐刚脱下来的内裤。” 她猛然回头,心情十分崩溃,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容我拒绝!而且我需要你解释一下现在什么情况。”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被女孩子问要不要内裤。她要女生的内裤做什么?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 “所谓补魔,不就是交换体液?”女孩再次把内裤举到她眼前,带着诡异的笑容,兴奋地说:“真不要?赏你了。” 真希望她是男生的时候,她也能这么主动,最好是能学着点。 顺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强行塞她嘴里,逼她尝自己的味道。 “不要,我要下车。”她无比果断。 “想想后果。”女孩还是心软了,将手里的东西又往窗外一丢,不打算在这时候逼迫她:“你确定要逃跑?我从不勉强别人,你自己决定。” 说归说,她的尾巴却还是缠在她腿上,并没有放她走。而且她其实经常勉强别人,尤其是眼前这人。 “我……”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株连九族的恐惧再次回到了心头,心情沉重,让她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语。 “要的话,自己坐下来。”小女孩说。 她冷哼了一声,一动不动。不过在女孩暗暗使劲拽她的时候,却没有反抗,于是还是慢慢坐在了她腿上。肌肤相亲,无所遮掩。 “这样贴不到,宝贝儿,动动腿。” 女孩指挥着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抽出右腿,架在她身上,同时保持左腿被她压住的姿势,从而使得二人双腿交错,互相各压住一条腿。更加稳固,也更加亲密,温暖的私处打开,紧密贴合。 “想不想抱我?想的话,就给你解开。”女孩十分体贴地说。 “解开。”她咬牙,生硬地说。 获得自由之后却并没有去抱对方。 直到身体随着顶弄,不太坐得稳,才主动搂住了补魔之人的肩膀,将脸埋在了她脖子上,逃避现实。三观就此碎一地,从此节操是路人。 女孩故意将手撑在座椅上,而非搂在她身上,逼迫她拥抱自己以保持平衡。 私处不断互相摩擦碰撞,花瓣互相碾磨。不断被压开滑弄,反复亲密纠缠,就像是在用下体接吻一般。奇异的快感从小腹窜了上来,火热且酥麻。胸乳互相挤压,软绵绵的,跟着动作一晃一晃地互撞。 靠,她真被女生搞了? “什么感觉?跟男人做有区别么?你更喜欢哪种?”女孩问。 “……我没跟男人做过。”这她还是记得的。 “那等会跟男人做次试试。”女孩说。 “???你说什么玩意?”对此她表示大为震惊。 “我说等会找个哥哥做爱。你想试试三个人吗?”女孩笑嘻嘻。 她震惊到无以复加:“不想。” “那还是就咱们俩,也挺好。” 女孩捧住她的脸,引她回来接吻,吃下了她刚才亲手抹好的口红,送上来一记带着清甜气息的少女的吻。蹭得起劲,也亲得很起劲,同时勾出上下的体液。 太甜,太软,太酥,她受不了。 空气中溢满情欲的芳香,就连悄然流转的魔力似乎都无比清新。 车内充斥着粘腻的唇舌搅弄声,下体碰撞得也非常干脆用力,声音清脆响亮,速度也很快,几乎不亚于男女欢爱发出的啪啪声,中间还夹杂着少女们逸泄出的呻吟声。很快对方也紧紧抱住了她,非常用力,仿佛想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内。动作则随之愈发激烈。 她不情不愿地被迫沉沦其中。没得选,不愿意接受的话,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凭她自己肯定没法闯进下三层。她就只能依靠这个正在蹭她的少女。 话说到底是谁过生日?下三层的领主?谁啊? 结果她就那样胡思乱想着,忽然被撞上了高潮。 对方倒是很清楚如何她的敏感点在何处,以及应当如何给予恰当的刺激,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戳中她内心的渴望,她几乎没怎么注意就被对方搞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发出类似于嘤咛的叫声,极尖也极娇。被撩了这么久,终于能够实质性地爽到了。无处发泄的欲望瞬间找到了出口,她想她下面可能有些不好看。 对方倒是也好得非常快,感觉不怎么持久,不太行的样子,换成男生,点评一句‘早泄’应该不为过。女孩在一片泥泞中停下了动作,靠在了她身上跟她一起娇喘。 “舒服吗?”女孩对她说,“这下可以好好过生日了。” 身体依然贴着,随着说话故意微微碾磨。 她竟然为了参加一个破生日宴被自己的闺蜜强上了,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到底是谁要过生日,这么讨厌!”她抱怨道。 闺蜜笑了起来,身体继续磨蹭,边磨边说:“听说是一对双胞胎,哥哥是龙,妹妹是魔女,姓纸——今年十九岁。” 随便动了两下,她们又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女生的……不间断连续高潮?真是奇妙……”女孩压在她身上颤声说,身体一抖一抖的。 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被快感裹挟着,只能紧紧拥抱着身前的少女,感受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感受她的体温和重量。 等到终于能说话时,她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因为她眼里都是泪水。 “你怎么回来了?” 第115章对峙【H】 魔女从小到大都很爱哭,是个嘤嘤怪,遇到一点打击就会哭,无论是物理层面的还是精神层面的。 结果这一整晚她都抱着梦中的纸鬼白哭个不停。不像一年以前,那次还装了一装。其实这段时间她倒也没有受什么委屈,什么大风大浪都没遇到,但就是觉得自己很不容易,想要将全部的心情都托付给眼前的人。 一开始纸鬼白还想安慰安慰,后来发现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她爱哭就随她哭,又不会妨碍他上她。 魔女恢复记忆之后,他就变成了原本的模样,过生日这种事情还是用自己的样子更合适,用那个与她相似的,她喜欢的样子,就像过去的每一年那样陪着她。每年他许下的愿望都是下一年也能继续陪在她身边。 而且拥有某个器官的话,说实话干起来会比较方便…… 对于纸夭黧来说,这倒是第一次在梦里跟纸鬼白原本的身体亲热,无论手感还是观感都跟记忆中的一样。被进入的时候,她反应也很大,因为尺寸不小。不过因为刚才已经高潮两次,身体足够亢奋,所以还是立刻全部承受了。 弄清楚来者何人之后,她就只在心里犹豫了一瞬间,就再也没有反抗过了,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也不需要对方再大费周章地操纵记忆和精神,进行哄诱。一切都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场景仍然是在车里,空间有限,所以姿势没变,还是她坐在他腿上,一边缠吻,一边放入。甚至是由纸鬼白自己动手找角度插入的,懒得等她慢吞吞尝试。 这次他也没有再啰嗦什么‘谁在上面,谁动’的享乐规矩,非常热情主动地抱着她用力挺弄,摸摸牙,摸摸魔角,摸摸耳朵,到处乱摸。看来也非常想念她。 接受抽插时,魔女忍不住在内心思考一个很有深度的哲学问题:在梦里乱搞算不算出轨? 如果算的话,醒来之后,要不要跟那个凡人分手? 不。她既不分手,而且也不跟他说自己在梦里做了什么! 她竟然这么无耻,一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了。 在接吻和哭泣的间隙,她重新将全部心力都集中到哥哥身上,断断续续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装成女生?” 她真的以为自己被同性搞了,哭得非常伤心。 “不喜欢?” “不喜欢。难以接受。”她哭着说。 然而纸鬼白却并没有顺着她意哄她,反而做出了强硬的态度,给她洗脑:“不喜欢也得喜欢。只要是哥哥,只要是我,你都得喜欢。” 别说女人了,他甚至能变成非人类。 魔女心中的罪恶感和异样感默默消失了,一想到其实是被哥哥这样那样了,确实就无所谓了。不过是被哥哥舔了摸了蹭了诱奸了而已,哦,还被按着打了一顿,总之都是小场面。他们兄妹什么没做过? “你好恶心,还说你味道比男生好闻,还要给我内裤。”她跳过这个话题,继续控诉这条语出惊人的变态龙。 “这有什么恶心的?哥哥闻你下面,闻你内裤的时候,也没觉得恶心啊。” “……你说的事情更恶心。” “那没办法了,你只能扭转你的想法,习惯这种事情,我的行为不会因此出现任何动摇。该闻还是会闻的。” 对此,魔女呻吟着表达了自己无尽的鄙视和嫌恶。 纸鬼白打算将这一整晚完全花在魔女身上,本就是为了她才活过来的,不找她找谁。 “我要回去陪我妹妹过生日了,诸君随意。” 当时,他完全没跟仙境那群老鬼藏着掖着,干脆地告知了行踪以及目的,在一片怨声载道,以及【不要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的质疑声中,爽快地告辞复活了。天一亮,他还得再死回去,这场旷日持久的权柄之战,即将尘埃落定。本来就一直在混战中,他只不过是中途加入罢了。 像这种仍然处于混沌蒙昧,待争夺的土地,真是诱人。就是参战的代价…… 更讽刺的是,他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任何人,决定众生的【死】。但是想要获得那一个人的【生】,却只能进入亡者世界,向死求生。 那群曾经教导过他的贤者智者武者,恐怕怎么也没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引以为豪的弟子会用他们教的招数杀回来对付他们。 他们培养他,给他灌输那些疯狂的杀戮意志,是希望他将现实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给仙境送点新人进来—— 却不料他根本就没怎么动现世,一直宅在深渊养妹妹,成年后第一个捣毁的就是亡者的国度。 而且这群亡者大概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仙境至高无上的权柄很可能会被他一个活人抢走。 处处都充满了讽刺。 好消息是妹妹确实有可能实现永生了,坏消息是他依然没找到消除血脉之音的办法,还是很想杀了她。他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总不能以后都只能一年在梦里见两次? 那样他宁愿把她直接关进自己的影子,就算不能碰,起码还能天天看见,说说话。然后她可能会疯掉?跟他反目成仇?也无所谓了,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至于她是疯了还是坏了,都无所谓。 总之,在攀上仙境王座之前,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虽然有在很认真地搞小恶魔,但纸鬼白还是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就做出了回击。 视线刺穿梦境,瞬息闯入现实世界。 关青月捂着血迹斑驳的左眼,他能感觉到自己失明了。就在与男孩对视的一瞬间。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窥视梦境的能力,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做过。只是今天晚上,怀中的魔女忽然变得非常非常奇怪…… 她抱着他蹭,还娇喘,面色绯红眼角含泪,跟做了春梦一样,到现在都还夹着他的腿,像蛇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空气变得越发潮湿,他能嗅到她散发出的动情的气味,能感受到她腿间的湿润。 往日他都会趁她彻底睡着后,偷偷下床溜走做自己的事情,等她醒来再回去抱她,可是这回还没来得及放开她,就直接被她蹭起了反应。 出于好奇,他没有置之不理,立刻下床,而是认真地盯着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确实是发春了…… 随后,在内心产生了‘好想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这一念头的瞬间,他的左眼就自动亮了起来。而后眼前浮现了陌生的画面。 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紧紧依偎在男孩怀里,与之热吻的,是魔女纸夭黧。 那个姿势,动作,是在承欢? 仅仅获得这样的匆匆一瞥,便遭到了袭击,仿佛误入了什么禁区。抱着魔女的男孩眼眸一抬,直直地望向他,眼神愤怒且冰冷。 纸鬼白分出一线神识,以意识凝成人像,直接打破空间,追踪魔女的气息,从之前死亡的小世界来到了挪威。梦中的亲热不停,且不动声色,没有叫魔女察觉到任何异常。 当然从关青月的视角来看,他就是凭空出现,从半空中跳到了床边。虽然左眼失明了,不过他倒还是什么都看得见,视野完全没有受到阻碍。 【狂妄的偷窥者,做好受死的……】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刹住了。刚激起的杀机瞬间熄灭。 关青月忍着疼痛,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少女。无论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都是保护她的安全。 同时催动魔力,试图唤醒后者迎敌。 ——并且他也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便是一直以来回荡在他脑海中的,那个男孩的声音。 【别叫醒她!】纸鬼白立刻喊道。 梦境—— 魔女心神动荡,意识想要清醒过来。 “别走,继续陪我,不要醒。”纸鬼白捧住她的脸,同时施加了数道稳固梦境的咒法。 “我……”发生了什么?她茫然无措。 但是耳边能听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能闻到不属于梦境的气味,能感受到现实中的温度……现实触手可及。 “不要离开我——你要是现在走我会疯掉的!把意识留下来,留在这里,照我说的做!”纸鬼白的表情狰狞起来,甚至停下了下身的鞭笞,手指用力掐住她,瑰丽的金色眼眸紧紧锁在她脸上,瞳孔中有两道法阵旋转。一道是催眠操控类的法术,一道是维护梦境的咒术。 她下意识跟着法阵运转魔力,与他一同施放了守护梦境的魔法。 得到梦境之主的命令之后,正在动摇的幻境随之停下崩溃,混乱噪杂的声音远去,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怎么了?”她还是在状况外,脸上还有些刺痛。 纸鬼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冲她冷笑了一声。 无论如何,近距离撞见眼前这一幕,都对纸鬼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死掉的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没空读取半角的记忆,竟然错过了这等事? 还缠得这么紧,二人私处完全靠在一起,甚至还在磨蹭。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竭力忍住发作的欲望。 在梦里被他插,结果在现实中蹭别人?还蹭这么欢?还真变成‘三个人一起’了。 他用能力瞬间将魔女抱在自己怀中,虽然只是意识,但他同样有办法将自己变为可见可触的状态。往后一靠,带着妹妹坐在了虚空中探出来的骨爪上,宛如回到王座。 先审一审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刚才为什么抱着我的妹妹?”他想他的面容可能多少有些扭曲。 “你是她哥哥?”关青月心里一沉,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答反问:“方才便是你在她梦里?” 这便是魔女心心念念的,她的那个了不起的家人了。竟然还是双胞胎哥哥,光看脸就能认出来。 为什么他会从她的梦里跑出来?恶魔居然能够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梦里做什么…… 关青月反应很快,联想到刚才隐约撞见的一幕,面部表情也跟着有一丝崩溃,还有一点想要呕吐,以及接踵而来的可怕的幻灭感。未曾设想的现实忽然摆在眼前,几乎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魔女曾经赏他的那一巴掌。 对他百般冷嘲热讽,结果躲在哥哥怀里哭着交欢?如果是通过做梦的形式……这对兄妹以往又像这样做过多少次? 纸鬼白见他表情不对,心里竟只觉得痛快,稍稍从先前的醋意中缓了过来。 故意抚弄起怀中女孩的脸颊,手法暧昧。 “自然是我。除了我,没有人能出现在她梦里。” 说完,却是又勾起了一股怒火和嫉妒。他在仙境忙得脱不开身,只能偶尔来梦中求爱,这家伙却能时时守在妹妹身侧……甚至……竟然亲密至此。所有人都在过好日子,除了他? 第116章嫉妒的柯克美洛蒂 纸鬼白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面色鄙夷,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会把我的宝贝妹妹关起来了吧?” 因为太喜欢了,干脆锁起来肆意玩弄——这是他通过眼前这一幕,以及对自己的了解,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这本来就是他过去十几年一直在做的事情。 虽然力量被封印了,但纸鬼白相信关某还是有能力搞定小恶魔的。哪怕是只用十级的身体,也能。毕竟那孩子是真身娇体柔,而且没什么反抗精神。再加上最近他又共享了数个非常狠厉的魔法,绝对够欺负小妹妹一顿了。 如果事情果真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是不是应该趁现在做掉这家伙?然后撇清关系,不让妹妹知道其实是他欺负了她?或者再清除一次记忆,砍掉肉身重塑一遍,改头换面,施以绝情咒法,再丢回去? 明明在切出来的时候,施加了无数让他【懂礼貌变乖巧守规矩】的精神魔法,结果还是干了坏事?他果然已经坏到无可救药了么?但如果对象是妹妹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或者……其实应该称赞他干得好? 既然已经关都关起来了,不如就接受这个结果,直接关小恶魔一辈子。这倒也是一件美事。直接联手,坐享其成,也不是不行。 ——纸鬼白在将错就错和斩杀半身之前,犹豫不决。 关青月也直截了当地说道:“荒谬,我为何要囚禁自己的恋人?” 虽然他确实想这么干过,但魔女小姐乖巧可人,在他付诸实践之前,就主动投怀送抱,满足了他的一切心愿。 “恋人?”纸鬼白的面部表情又扭曲了一瞬间:“你是她的恋人?你不会是在做梦吧?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她的恋人?” 这家伙别是单相思疯了,产生了什么幻觉,以为妹妹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结果关青月居然真的拿出了证据。 纸鬼白默默浏览着聊天记录——‘好,那我们就在一起。’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手里的手机化为灰烬,飘散在空气中什么也不剩了。 这不可能。他追了十八年都没追到的小恶魔,这家伙一年就拿下了?凭他也配? 而关青月甚至能够展示他们的过去。这是他们都有的能力,纸鬼白能做到,他也能,只要他想。 纸鬼白搂着魔女,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幕:二人一起复习龙语,牵手漫步海面,互赠晚安吻,在室内滚在一起激吻…… 他什么也没说,心中除了黑色的嫉妒,就是嫉妒。或许之后还会有别的情绪,但此时此刻,与魔女分别一年之后,骤然得知这一消息,他只觉得嫉妒。 已经完全无法将关青月当成自己看待了,因为他做到了自己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 魔女的梦境—— “呜呜轻点,轻点。哥哥……”魔女的哭泣声大了一点。怎么纸鬼白忽然这么用力? 纸鬼白丝毫没有减轻身下的动作,冷眼望着她: “你谈恋爱了?” 她愣了一瞬间,在意识到不可能当着哥哥面撒谎之后,保持了沉默。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审判这么快就来了?他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回来,就要搞死她了? “说话啊?”纸鬼白又是用力一顶,凿入极深的位置,不再留情。这下或许直接弄进子宫了。 他还是无法相信刚才看见的一切,想要在她这里得到答案,想要听她亲口承认。 她呻吟起来:“如果、如果我说……是他勾引我的,你信么?” “跟外面那家伙?”他的声音变得难以置信起来:“真的?” 这是背叛?从性质上来说就是背叛。对于她来说,关青月就是关青月,不是他。她每时每刻想念的,非常喜欢的,决定作为恋人好好在一起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凡人关青月。 明明关青月不如他漂亮,不如他有钱,不如他好闻,甚至没有足够力量保护她,起码表现出来的是这样。但是她还是喜欢他? 不喜欢完美的他,却对这么一个残次品情有独钟? 就好像当初她不想来找他,只想陪分身一起死在血池里一样…… 肯定是关青月勾引了她。但是他真的很好奇是怎么成功勾引到的,同时却也无法面对这个勾引的过程,一切都只会提醒他的失败。 想不通……直接吃掉这一半问问吧。反正他本来也打算杀了所有敢跟自己争的家伙,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也一样要杀掉。关青月必须死。 但是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她喜欢上的是关青月,而不是其它什么人?既然是自己的话……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其实她也喜欢他? 答案无从得知。跟过去一样,他还是无法看透她的内心。他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关青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自己。 但是就算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又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 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她喜欢上了别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作为报复,他都会把对方杀掉,实现物理意义上的狠刀夺爱。 可若此人是另一半的自己,又当如何?当然,杀还是要杀的……可她竟然真的跟自己正式谈恋爱了?而且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应该喜悦,还是应该失望?亦或是愤怒?这些情绪他现在全都有。 现实中的纸鬼白静静地抱着魔女,一言不发,眼眸低垂,陷入沉思,试图给出最终的审判。 梦境中的纸鬼白则一直在冷笑着羞辱纸夭黧。 “奸夫淫妇。宝贝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那么耐不住寂寞?我在的时候哪一天没有满足你?还是说正是因为过去做得太好了,导致你再也无法忍受孤独?我这么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现在有七成的力量,想要弄死关青月轻而易举。要不要现在就动手?这样等妹妹醒来,世上便再无此人。 不可如此。 他还是无法放心让她孤身面对第三位魔王,孤身逗留人间。 想到这里,他忽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嫉妒冲昏头脑,差点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我分裂。力量太过强大,如果凑在一起会灼伤妹妹的话,不如分开,三足鼎立,如此她才能与他对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死在他手里。 半角是唯一无害的,因为是力量和灵魂。虽然做为共享出去的力量,他兄妹二人皆有资格调用,但若出现对抗,他势必会站在妹妹那边,保护她的安全,因为那也是他……他很了解自己。 断角之后,剩余的本体依然是危险的不可靠近的存在,仅凭一只角,还是难以对抗,所以才会再切半。 如此,便可确保最强大的那份力量始终握在妹妹手里。 她柯克美洛蒂是其中一半,而他关青月便是另一半,同样有危险,随时会伤害妹妹,一旦找回记忆就会变成原本的自己…… 如果……跟妹妹上床的话,他施加的封印或许便会崩溃。 他得做点什么。 作者的话:关于哥哥仍未理解只有欲拒还迎才能拿下妹妹这件事…… 而且每次力量更多的哥哥,都会对弱一点的那个很凶…… 第117章徒手拆 魔女这边先不管了,反正他暂时是不会动她的。因为实在没空,此时此刻如果她已经解决了第三位魔王,而他也已经得到了仙境至高权柄的话,他可能就会直接料理掉关青月,把她关进影子里。之后的事情都可以再看着办。 既然双方都脱不开身,也就只能维持原样了。 但是关青月——必须得到处置。 目前还需要他陪着妹妹,所以不能斩立决,容他再活一段时间。所以是应该抹除记忆,初始化,变回安全状态……以免他真的吃掉妹妹。 不,不能这么便宜他。 出于嫉妒与愤恨,纸鬼白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好过。 他要击碎他的梦。他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感到痛苦。 “人类,你不会以为我妹妹真喜欢你吧?”他将下巴靠在魔女脑袋上,冷眼望着关青月奚落道:“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凭你也配痴心妄想?既然看见了,也不妨告诉你——她是属于我的。”心中忽然出现半角幼齿的声音,他眯了眯眼,跟着后者说道:“如你这等无足轻重的凡人,不过是消遣,她一直在等我回来。以无名指上的戒指为证。”以五指交握的方式举起她的手,故意向对方展示闪光的魔戒。 这戒指是他戴的,她当然取不下来了,当初特意放在了如此暧昧的位置,宣誓占有和主权。 余光瞥向魔女发间的黑玫瑰,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于是顺口又补充道:“这支玫瑰便是我赠予她的定情信物。你识相的话,就应该明白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关青月一直坐在床边,十指交插托着下巴,就像年幼的纸鬼白经常做的动作一样,脸色完全笼罩在阴沉之中,沉默不语,静静聆听对方说话。 因为对方是魔女的亲哥哥,所以至今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 “你们是亲兄妹?”最后,他只是十分简单地问了一句。 “羡慕吧?”纸鬼白对自己这样说道:“我们从出生起就在一起了,以后也会永远在一起。” 关青月冷笑道:“果然是恶魔,竟不顾血缘关系,做出这等有违伦常之事。” 作为人类,关青月当然不会站在他的角度说话了。而且他现在正怒不可遏。纸鬼白说的话,条条正中伤口。他确实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魔女,而且也始终对戒指和玫瑰心存芥蒂,然而他甚至没有勇气问清楚这些都是什么,魔女只告诉他小黑兔是【死亡】,从未提过这两件从不离身的物件是什么。就好像他根本不配知道这种事情一样。 纸鬼白居高临下炫耀这一切的语气,就跟魔女平时对他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原来她是在模仿自己的哥哥说话,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兄控。 像伦理纲常这种东西,早在世界树的时候,纸鬼白就听腻了。他极为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与种族、血缘无关,哪怕并非恶魔,而是别的什么,啊……信不信,无论是作为威严的龙族,还是高贵的神明,亦或是普通的人类,无论遭到怎样的束缚和阻拦,我们都会在一起。” 关青月毫不在意他所言,这种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而且莫名其妙,因为他又不是她哥哥,他只觉得这家伙病得不轻。(官方吐槽) 所以他不为所动地说道:“那又如何?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法因此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曾经答应过会同我在一起。” 跟纸鬼白一样,他也希望能够听见魔女亲口说明这一切,否则无论对方说了什么,或是摆出了什么证据,他都不会完全相信。 “可笑。那么她是否答应过会把心交给你?是否承诺过会嫁给你?”被戳到了痛处,纸鬼白说话也越发恶毒起来,“就连此刻,她也正与我在一处。你可以猜猜……我说这句话时,她正与梦中的我做什么?可悲的人类,你敢看么?” 关青月沉默,脸色依然阴沉。对方又给出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致命打击。 纸鬼白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再次展示了魔女的梦境—— 同样是在床边,纸鬼白坐着,魔女半跪在地上,脑袋趴在他膝盖上,像是撒娇的猫咪。 “无时不刻不在想念?” “……” “非常喜欢?” “……” “想在一起?” “……” 每说一句话,纸鬼白便会用尾尖使劲戳她一下,点在她头上。 魔女不知道自己被偷窥了,一颗心都扑在眼前人身上。 “别戳了……我回去就跟他分手行吗。”她弱弱地说。诶嘿,日常想分手,玩的就是心跳。顺手抓住哥哥的尾巴,亲了亲。 纸鬼白抱起她,她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分开了这么久,她现在就只想跟他亲热,其它乱七八糟的都先放放,大不了,一边滚床单一边吵架。 同时她也意识到另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这一年的分离不算什么,什么都没能改变,但再次见到纸鬼白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一场思而不得的寂寞早就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心灵。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跟他一直待在一起。她再也不会想逃跑了。 虽然魔女经常在心里想分手,但是其实从来都没说出口过。这还是关青月第一次听见她说出这两个字。 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并没有特别难过的感觉,但直到看见手背上的水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落泪。 纸鬼白并没有与人分享魔女的习惯,所以立刻关掉了梦境,以免后续更为露骨的亲热被人类窥去。 然后继续收拾此人。 先是直接当着他的面,开始对魔女动手动脚的。尾尖顺着大腿,光明正大地探进了她的睡裙里。当然,梦里的自己也正在做同样事情。 并在关青月忍不住出手的瞬间,以意念隔空召唤森白骨爪,猛然掐握住他的整张脸,挡住一切袭来的魔法:“轻举妄动的话,你会连这只眼睛也一并丢掉。你的魔法都是我给的。” 他可不是魔女,会在自己面前掉以轻心。 在挡住攻击的瞬间,施以龙族独有的威压,将之牢不可破地定在原地。真要动起手来,也是一件麻烦事。毕竟是自己,而且也有整整三成的力量。这一位还尤其擅长近战,绝对不能容他近身,就算不得已必须贴身,也得先制住他才行。 柯克美洛蒂,神圣力量的那一半,最擅长学习魔法,继承了龙的魔法天赋。 关青月,是执剑的那一半,更擅长物理攻击,拥有龙的近战天赋。 一手咒法一手神剑,便是完全体。 他之所以在死前把神剑给妹妹,就是为了最终能够把剑递到关手中。有神剑在手的关,足以保护她的安全,无论对手是哪位魔王。 所以……他创造关,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是为了方便他追求她,玩弄她的。虽然他估计他肯定也会做点什么,毕竟也是自己。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追到了。真是让人悲喜交加,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关青月的眼神中也第一次透露出了杀意。因为头顶之人实质化的压力,已经在万钧之力的压迫下单膝跪地。但是这不妨碍他怒视前方。 “我?我是一个邪恶的天才魔法师。而你,只不过是我选中的一条狗,能够留在她身边,默默守护,已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若你胆敢不知好歹,觊觎主人,那我也留你不得了。” 这番话倒是句句实话。只不过这条狗是他自己而已,他就是妹妹的狗,没有一点问题。而且做出这等事情之后,也必然会被他赐死。本来是有更加温和的方法收回这一半身体的,是不会感到痛苦的方法,就像牵牵手那么容易。 说话间,纸鬼白忽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直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关青月身旁,对视一眼后,带着满腔怒火和妒意,抬起腿重重地踩在了他背上,并在落下的瞬间施以压力和咒法。他不会伤害小恶魔,但是对其他人从不手软,包括自己。竟然能够骗走、分走小恶魔的喜爱,不可饶恕。 血顺着关青月的嘴角蜿蜒而下,体内气息已经乱成一团,魔力也几乎不再受控。骨头断了几根,内脏可能也毁了几个,伴随着体内不可抑制地大出血。 这并不是十级的魔法使能够施展的伤害,对方竟然能够无视世界法则的压制,是不可直视不可预料的存在。应该说不愧是魔女小姐的亲哥? 纸鬼白依然踩在他背上,幽幽说道:“这只是警告。做好你该做的,别再恬不知耻地窥伺我的爱人。如果玷污了我妹妹,不止你——我会连同她一起杀掉。”最后一句当然是骗他的了,但如果像这样说的话,对方应该就不敢碰她了。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让她活下去,永远是第一位的。 作者的话:柯克美洛蒂这个女人是真的绿茶而且邪恶 第118章互相伤害【H】 魔女当然知道纸鬼白现在满脑子怨毒的想法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 就是直接在梦里杀了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虽然小白允许她与关某在一起,但她还是做好了被剥皮抽筋的准备。她知道小白当时会那样说只是因为实在抽不开身而已。 小白一直看着她与凡人厮混,肯定恨死她了。 然而,幼年白居然没有跟成年白互通信息,这是她没想到的。这两货大概是互相看不上。结果害她又要被成年白审一遍。 ——成年白不像幼年那位脾气好,他没有那么温柔,他会狠狠羞辱她的。以前他经常用怨气满满的眼神偷瞥她。 不过她并不会因此畏手畏脚,裹足不前,缩在角落里什么也不敢做。她一直都知道纸鬼白心理变态,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好不起来,所以在她看来,现在纸鬼白的状态完全就是正常状态,她早看惯了。 他想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都无所谓,不会影响到她寻找快乐。 跟往常一样亲着亲着,就上了床。场景是深渊卧室,纸鬼白压着她,用裆部往前一顶一顶的,仿佛蛇类蠕动一般慢慢蹭上前,就那样把她顶到了枕头边。每次被顶推的时候,她都有种被毒蛇咬了一口的感觉,浑身麻麻的,毒液随着接触渗入五脏六腑。 审也审完了,又抛开了一切,专心占有和掠夺。 她只需要一直缠着他就好了,她一直老老实实向他伸着舌头,哪怕在他结束亲吻的时候也没有收回去,任他伸出手指点在她的舌尖,将挂在上面的银丝碾断,指尖顺着水线,划到空中,停住不动,直到这根线彻底垂下化开。他的舌头倒是也一直没有收回去,他只是在等而已。 等线断掉之后,他又舔了上来,继续缠吻。重新带回亲密和热量。 毒蛇与长舌一起进入了体内,注入更多酥麻的毒液。她随之微颤,在被下毒的时候发出难耐的叫声。一下比一下快地深入,注入,勾出更多叫声。 倒是很痛快,要是一直都能这样插进来,他的怨念或许也会少很多。 “你最好是能够干净利落地分手,因为等我回来,我就会杀了那个人类。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然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不过她只能永远待在影子里。 果然还是要边做边吵架…… 魔女确实是想永远跟纸鬼白在一起,但不是这样永远在一起。听见这样的话,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分手是肯定会分手的,但是我不许你杀了他。” “为什么?他勾引你,难道不该杀?” “……我难道就没错么?如果一定要死,不如连我一起杀了。”魔女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回好人,简直是恶魔生涯的高光时刻。 ——大概就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现实中的纸鬼白一脚踩在了关青月身上。 梦境中的纸鬼白则沉默良久,一言不发地继续注入……在魔女以为他真的要杀了自己时,他忽然开口:“可能人生,总是不尽如人意的。你不会死,因为我需要你陪着我,你要跟我一起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魔女一脸茫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这样都能忍?太变态了。 一意孤行。他以为什么都能如他的愿? 她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自己的心还是能做主的:“那你就别怪我。我想我应该不会跟那个人类分手了。直到死,我都不会放开他。” 纸鬼白异常平静:“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么?”如果是因为她其实也喜欢自己呢? “不跟他在一起,难道要跟你这样的恶龙在一起?”她理所当然地说。可能确实是有点当成了代餐?不,她无法面对这样下贱的自己和现实,就连在脑子里想想都无法接受,更别提承认了。 纸鬼白又不说话了,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 现实中的纸鬼白则狠狠修理了一顿关青月,每次在梦境中他陷入沉默的时候,他就会把怒火发泄到现实中。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绝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他在出现的瞬间就布下了结界,无论这间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动静传出去。外人也绝对无法闯进来。 墙上的倒影狰狞。他一直抱着沉睡的妹妹,霸凌她的人类男友。血溅得到处都是,床单上,地板上,还有窗户玻璃上。 后来,他觉得单纯的肉体攻击已经不足够了,所以便将睡眠中的魔女压到了骷髅的掌心,在苦主面前侵犯睡美人。在打击关某的同时,满足一下自己。他确实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到现实中的妹妹了。这里亲亲那里舔舔下面蹭蹭,成年的小恶魔还是很香的。与梦中的自己一起疼爱她,简直如梦似幻,拥有双倍的快乐。 正在做春梦的魔女也很配合地在蹭自己,私处也湿漉漉的,充满诱惑。 要不然,就干脆这样插进去? 就算只是神识,也是他。 房间里再次充满暧昧的声音,不过以前都是关青月和魔女折腾出来的,现在换了位男主。对于纯情至今的关青月来说,彻底坠入深渊,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 不过事情很快就出现了新的转机。 因为纸鬼白忍不住咬了魔女。现实与梦境一起咬。 “你又来?”魔女尖叫了起来。她还是不习惯被咬,她一点疼也受不了。 她不清楚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穿越梦境风暴一般袭来。然而她不知如何才能醒过来,配合纸鬼白施下的梦境魔法太过强大,仅凭她是解不开的。照这个势头下去,她搞不好会直接死在梦里。 现在的情况就跟十八岁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成年后,一定要每次过生日都这么血腥么? 关青月第一时间就嗅到了血腥味。这股味道对他来说同样充满了诱惑力,将他从麻木中彻底挽救回来。 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他获得了自由。那点伤对他来说倒不至于无法承受,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受过无数比这更加严重的创伤。 魔女身上的男孩正默默望着他,他的獠牙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依然深深扎在前者肩膀上。刚才他是想去亲这里的,结果忽然眼神一变,就张嘴咬了下去。 仅凭一个眼神,解除了一切施加在关青月身上的全部束缚。他现在说不出话,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只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然后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对面墙上,是被瞬间逼近的关青月踢出去的,他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 关青月本想追过去,但是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股新的气息。他警惕地站在原地,挡在魔女身前。 是一个披着斗篷的小男孩,看不清脸,就像刚才纸鬼白一样忽然从半空跳下来,落地之后就瞬移到后者身边。同时释放出新的威压,比之前的更为微弱,但同样让人无法挣脱。 小男孩蹲下身,用小手按住了纸鬼白带着污血的俊脸。那是张无可挑剔的俊美面庞,长得很漂亮,跟魔女一模一样,但此刻脸上交织着痛苦与挣扎的神色。 空间出现一瞬塌陷。四处都流淌着乱窜的空间法则之力。 “这蠢货我带走了,晚安。” 回眸瞥了一眼二人,便与纸鬼白一同消失了。 气息瞬间完全消失,一直捧着魔女的骨爪也随之消散。她直接落到了关青月怀中。 危机骤然解除,关青月脑海中只剩下种种疯狂且混乱的念想。一直以来的疑惑与不甘,似乎也终于得到了答案。他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将魔女抱到床上,然后忽然一顿,身躯跟着倒下,失去了意识。他立刻想到这是因为小男孩走之前看过来的那一眼。 “对不起……” “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又这样。” 魔女掐着床单说。 纸鬼白已经清醒了过来,神识被半角丢回小世界之后,他就立刻恢复了理智。 他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继续缓缓挺动,动作比之前慢了不少。 “疼不疼宝贝?”他亲了亲她的嘴唇,搂着她问。 “疼死了。”她扭过脸。 “那你也咬我?”他转回她的脸,又亲了一口。 “我为什么要给你奖励?”她冷笑。 哥哥最喜欢被她咬了,他会觉得自己的爱意顺着血进入了她的身体。 “对不起……”他光速又道了个歉。 但身下的动作又渐渐快了回去。 说话间,眼眸始终泛着红光,看顾着梦境之外。 关青月和妹妹,一个昏迷,一个昏睡,还是需要有人看着才行。所以他会在梦里时刻警戒外界,不至于让她在这时孤立无援,阴沟里翻船。 心情十分悲凉惨淡。果然还是不能去找她,随便亲了两下就忍不住动嘴了。方才若不是关青月与半角出手,他一定会直接把她咬死的。 他就只能留着这份情感,这辈子都无法触碰她,永远得不到回应? 至今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答案,无论是哪位智者,告诉他的回复都是一样的。 ——想要消灭欲望,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满足。 但是他不能真的吃了妹妹啊?这样的建议毫无意义。 他甚至被半角警告了,这叛徒在丢下他之前说,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他会直接杀了他和关青月,消灭本体。 纸鬼白充满怨念地在梦中纠缠了一整晚魔女。 “醒来之后,我们就是仇人了。”魔女对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破裂了。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说什么傻话,我很快就会来接你。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 “不可能,我十九岁了,一定会有什么改变的。喔,顺便也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 “你永远跟我在一起我就会快乐了……” “别废话,祝我。” “祝你在新的一年继续快乐——我希望这份快乐是因为我。” “你废话真的很多。” “作为一个眼里装着爱心的魔女,你说得也很多。” “嗯……轻点……” 作者的话:这是一个遍体鳞伤但是充满爱意的病娇味生日 第119章哥哥活了十九年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无论是魔角,还是本体,其实都有机会向魔女坦白真相,但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魔角是因为怨恨,本体亦然。 魔角怨恨的对象是一直能够待在魔女身边的人类,他不希望他们好好过下去,只想从中作梗。他痛苦寂寞,亦无法允许另一个自己获得幸福。发现钦慕的凡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哥哥,然后顺理成章永远在一起,皆大欢喜?有他在,就不可能。他永远不会欺骗魔女,但也不会向她说实话。 本体怨恨的对象则是魔女。他无法原谅她的背叛,所以决定让她也陷入同样的痛苦之中。他会在她面前杀了她的恋人。 无论是凡人还是魔女,都遭到了憎恨。这份憎恨就是这份欺瞒的初衷。 不过这只是最直接的主观原因,不愿在此时和盘托出,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客观原因在。 ——凡人不能恢复记忆,一旦找回记忆,就会瞬间从‘无害’的状态变得‘危险’,渴望吃掉魔女。这样他就无法继续待在魔女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了。想要留在这里的代价就是失去记忆,变成白纸。 为此,应当连魔女一起瞒住,因为她常与他待在一起,以免节外生枝。 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纸鬼白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二人会发展成情侣关系的,没有考虑过他们有可能会滚到床上去。那也是足以动摇记忆的事件,凡人会瞬间变成纸鬼白——变成怪物,吃掉魔女。 不过他已经针对此事做出了‘挽救’,使了点见不得人的手段,确保凡人不敢这么做。 此外,知道真相之后,魔女的反应同样是无法预料的,事已至此,她很可能会觉得自己遭到了戏弄,转而憎恨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拒绝接受保护。这些都不是纸鬼白希望看到的。 综合各种考虑,还是装作不知情,继续瞒了下去。反正他也很快就会回来了。之后无论如何,他都会把魔女一直带在身边。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关青月就是自己,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二人。实际上就结果来看,说明他其实已经勉强接受了此事,只是有一点不甘心和嫉妒而已。 魔女醒来之后,关青月依然在昏迷之中。她打量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心里对纸鬼白的怨恨也膨胀到了顶点。 但是她依然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关青月身上的伤也已经全部愈合了,她疑惑地看着地上的血,心想既然哥哥已经出手了,为什么不直接做绝,将关青月就地正法,反倒是留了他一命? 她猜不透哥哥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他既不杀自己,也不杀关青月。 但是,她十九岁了,她决定继续前进,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所以她又倒下了,然后抱住男友啃了两口,寻求慰藉。春梦只是梦而已,只会让她的身体更加空虚。 关青月醒来后,表现得非常冷漠,没有与她废话,直接就把她推开了。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魔女歪头。面前的男孩眼神里只有冷冰冰的厌恶。 她必须搞清楚他现在在想什么,又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关青月移开视线,穿好衣服。 还是很冷漠很抗拒,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魔女当即冷笑了一声:“后悔了?当初难道不是你非要追我的?” 如果不是他要倒贴,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她在心里不屑地想道,别搞得好像是她不择手段把人骗过来了一样。 “昨夜,你已经说了分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已经没有关系了。”关青月漠然道。 魔女愕然:“我什么时候说了分手……你,难道你都看到了……你看到了多少?”她的脸色变得极差,声音变得极轻。 盯着自己的手,羞愧到无法抬起头。那就是全知道了的意思。 甚至看到了!纸鬼白这个变态不得好死! 关青月坐在了对面的椅子里,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能否告诉我,你究竟为何会答应同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对于魔女来说太过致命,直接把她秒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依然没有抬起头。因为这问题她一直也想知道答案。 “对于你来说,这段感情意味着什么?我在你眼中又是什么?你既然已经与你哥哥这样亲密,为何又还要来找我?” 见她不答,关青月将问题拆解了一下。 魔女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的位置刚好在灯光之下,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明亮,笼罩在光辉里,亮得有些刺眼。 她躲开视线,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沉浸在昏暗中的手背,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可能不大好糊弄,多多少少得交个底,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凡人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人家都问了,也只好说清楚。 “那我长话短说……” “你可以慢慢说,今天的日程都取消了,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一起游历挪威了。” 魔女眉头一皱,竟有些难过,但还是不太敢看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一直被我哥哥管着,第一次来人间,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这些话你曾经同我说过。但是你从未提及你二人之间的关系。” “我说了啊,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我被他管着。他很厉害,我打不过他。”魔女倒在了被子里,看着亮堂的天花板:“我想要自由。来人间之后,便得到了自由。可是这之后,又觉得孤单,这时候你忽然出现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没有资格这样做,但我还是想要抓住你……我是一个自私的恶魔,无论最终是什么结果,就算最后只剩回忆,我也想要拥有。” 关青月问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你哥哥呢?来人间后,他为什么没有跟着你?” “我不知道。”魔女闭上眼,回答得也很实诚。 “……所以你是因为孤单……也就是说,你哥哥不在的时候……我是他的替代品。” 对方过于精准地击杀了魔女。 魔女无话可说了。只能祈祷对方千万别问‘我是不是跟你哥哥很像’这种问题,那就彻底没得聊了。 “你只说你哥哥管着你,却只字未提你如何看他。你是否对他也抱有男女之情?”关青月直直地注视着她。 “在我眼中,他只是我哥哥,并非其它。”但是排在所有关系最前面。 “你的戒指和玫瑰花又是什么?” “……”魔女没想到他话题转移得这么快,唯唯诺诺地说:“是我哥哥留下的东西……”是角和分身。是她的力量和等级,是很沉重的礼物。 对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日日带在身边,难道不是对你哥哥有情?” “戒指上有魔法,我摘不下来。花是……他自尽的分身。别的就算了,这朵花,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没有它,我现在就不是魔王。我其实是很弱小的恶魔,是我哥哥把我变成魔王的。” “他待你这样好,你难道不喜欢他?”明明三句不离的,无时不刻不在炫耀。 “他随时会杀掉我。不要说这样可笑的话。你有跟那样的魔王相处过么?” 魔女忽然变得愤怒起来,床上的身影忽然消失,她直接变成一团黑影从关青月脚边出现,然后凑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人偶,我什么都没得选。就连他说喜欢我,我都没有资格拒绝。你懂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想永远困住我,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愿望。我不想永远活在他的影子里,我也想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交朋友,谈恋爱。我想要拥有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所以哪怕会被他杀掉,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关青月,就是我活过的证明。我对你的心意,我对你的感情,也都是认真的,我决定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抛下了一切前因与后果,甚至做出了付出生命的觉悟——” 忽然她一把掐住了关青月的脸:“你说分手我们就分手?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说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就没关系了?天真,愚蠢的人类,落入恶魔的手掌心,就该做好献出一切的准备。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你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她没有杀掉他,而是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之下,强行催动了使魔印记。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世界对使魔进行操控和奴役。 男孩额间的金色印记亮了一瞬,他的视线随之变得空洞麻木起来,失去一切情绪,连带着个人意志也被瓦解消除。 ——当然他是装的,他还是能够抵抗她的命令,只是有些费劲而已,不动声色地按照她的心意行事,想看看她准备做什么。 魔女将手往下移,落在他脖子上,掐住之后,微微攥住,激活了一个小魔法。 一条影子做的丝带缠在了关青月脖子上,她牵着这根黑色的丝带,把他从座椅上拽了起来,然后拖着他往床边走。 “弯腰。”坐在床边的魔女对他下令。 他老老实实地俯身,接着眼睛被她用手覆上,一条新的影子丝带出现,绑在了他的眼睛上,遮挡了视线。 “没看错的话,你右眼确实有一个奇怪的魔法,一旦与你对视或许就会中招,就跟那天梦里一样。所以以防万一,还是不给你睁眼的机会了。”魔女嘀咕道。 关青月呼吸一滞,又立刻恢复如常。他现在应该听不懂这些话,不能做出任何反应。魔女并不是在跟他说话,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可怜的凡人,来陪我玩会儿。我刚睡醒,正寂寞着呢。” 然后关青月发现自己被按在了床上,魔女推了他一把,让他倒在被子里。 作者的话: 魔女:只要我先黑化,就不会被别人黑化折磨 第120章‘被迫’【H】 蒙着眼的关青月被迫与魔女亲热了一番。 魔女给他下的命令是亲吻自己接触到的任何东西,她拽着他脖子上的丝带,让他抬起头与自己接吻,亲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拽,让他亲她的脖子,然后是锁骨,最后他被拽起身,坐在床上,亲吻怀中魔女的胸乳。 她让他含,他就会含弄;让他舔,他就会舔舐;让他咬,他就会轻咬。 她命令他做的事情他都照做了。 她让他用力,他就会用力;让他继续,他就不会停。最后就仿佛是纸鬼白正在给她舔胸一样,找到想要的感觉之后,她就搂着他尽情享受。享受了一会儿之后,身体便被燥热与欲望贯穿,她开始忍不住磨蹭双腿,坐关青月腿上乱动。 “碍事。”她忽然说道,“把裤子脱了。” 她想起以前与纸鬼白互蹭时,一般都是直接肌肤相贴的,不会隔着一层。 关青月照做了,但是似乎犹豫了一下。 “还有我的。”她十分无语地继续指挥。以前哪用得着她自己脱,扒她衣服时纸鬼白可主动了,所以她一般都不会亲自动手。 关青月完全被她当成‘被动但听话’的纸鬼白使唤了。 他含着她的乳尖完成了新的命令。 随后她便以双腿肆意玩弄他下体,他早就起了反应,只是面上不显罢了。听见关青月发出闷哼声,她露出不屑的笑容:“卑鄙的凡人,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装什么伪君子,明明摸都摸过了,却从来不肯靠上来,是在欲拒还迎?真让人火大,竟要我这等魔王主动来找你。” 这段话不包含任何具体的指令,所以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说完这番话之后,她就停下了磨蹭,因为她累了…… 还是让使魔伺候自己来得轻松。所以她继续拽着关青月脖子上的丝带,让他往下亲,她一点点往下往后倒,直到完全躺在了床上。 她心不在焉地打量着绕在手上的丝带,另一只手按着关青月的脑袋,引导他继续往下,直到亲上腿心。 哥哥以前最喜欢舔她这里。平常玩游戏的时候,她最经常选的也是这个。 她想了想,说道:“我允许你摸自己,你可以自己摸自己,正好表演给我看看。” 哥哥也喜欢表演自摸给她看,他会叫着她的名字射出来……不过那之后她就不快乐了,有一定概率必须要吃掉他给的东西。 她不明白关青月为什么没有听她的话,只是亲她,却没有摸自己。难道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使魔会抗拒这种很难办到的指令?她不清楚,她以前没有玩过使魔……可能需要再重复一遍? “快点,摸自己。这是命令。为了哄主人开心,抛弃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廉耻心吧。” 这回关青月照做了,依然保持埋首腿间的姿势,跪起身,将手探向了自己身下。 “嗯哼,乖孩子。”她满意了,甚至开心地动腿夹住了他脖子。 之后她也懒得按着他的头了,直接用语言命令他做事,时不时让他换地方,一会儿要他舔阴蒂,一会儿要他往下亲,说的指令都很简洁,比如:“下面点”“轻点、再轻点”“舌头放进去”“不要了,要亲上面”“要用舌尖”。 中间会夹杂着一些不满的抱怨:“啊!你疯了?”“不要”“讨厌这样”“停”“谁让你停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喘息和呻吟了。 跟被哥哥舔的感觉差太多了,对方太不熟练了,她很恼火,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嫌弃:“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结果技术居然这么差?早知道不点你了。” 关青月:…… 还有一个区别就是,她不能在这时候喊‘哥哥’了。她忍住了,对方毕竟不是纸鬼白,有点不尊重人,而且她也不想随便叫别人哥哥。 勉勉强强爽完之后,她用手指勾了一点关青月手心的粘液,举到眼前观察。对方在感受到她指尖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 “倒是也饱含魔力,就跟你的血一样。”她做出判断,“可惜我既不打算要你的血,也不要这个。”要喝哥哥一个人的,就已经够糟心了。 然后便将指尖的白浊擦到了他身上,命令他抱自己去浴室清理身体。 “以后都帮我洗,你的主人可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她跟他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沐浴。关青月依然被蒙着眼,只能凭手上的触觉,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 ——虽然他其实什么都看得见。哪怕闭着眼也不会妨碍他看东西。早上醒来之后,失明的左眼就恢复了正常,他又能继续使用恶魔学者之眼的超能力了。 热水从头淋下,浴室热气腾腾。 他觉得自己也仿佛重新获得了一丝温度,一点点活了过来。 之后魔女便拽着他出门了,二人换上了情侣装,这其实是生日礼物,她跟男朋友说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你就跟平时一样带我玩就行了,我不认识路,也不喜欢跟普通人说话,全靠你了。” 魔女搂着他,解开他眼睛上的束缚,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许看我,我不喜欢你的眼睛,敢看我的话,我就挖了你眼睛。啊,还有,今后你买单。” 他什么也没说,但照做了,没有扭头看她,跟平时一样牵着她走在前面。没走两步,就变成抱着她走了,她还是累得很快,弱得离谱。 于是这场在极光之下的旅行,便这样被迫继续下去了。 到了休息的时候,关青月的眼睛就又被蒙了起来。魔女还是会找他亲热,尺度也越来越大。 他几乎已经舔遍了她全身,睡觉的时候也跟她紧紧缠在一起。直到她彻底睡着,放在她胸上的手才能抽走。 之后几日便是这样度过的,一切都只比往日更为亲密,他也被逼着学到了很多新东西。不过他学得很快,魔女也变得越来越好搞定。她变得更加乖巧迷人了,一刻不停地黏着他。就连待在室外的时候,也会不断抚摸他,摸摸脸,捏耳朵,或者脖子,或是用手指摩挲牵着的手。都是非常柔情的爱抚,仿佛在暗示什么,又好像什么含义都没有。 在没有白昼的地方,时间也一不小心就变得混乱起来,失去分寸,失去把握,不分昼夜地亲热。 唯一的考验就是他必须控制住自己,停在最后一步之前。他现在已经能够直接蹭着她射出来了。她非常信任他,从来不担心他会忍不住放进去,说蹭,就相信他只会蹭,熟练又自然。 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她其实是希望他进去的,就好像溺水的人盯着唯一的浮木。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你要试试跟我做吗?我忽然觉得跟你也不是不行。” 他进步得非常快,她已经快要无法分清他和纸鬼白了。沉浸在欢愉中忘记了自己是谁,身上的男孩又是谁,完全沦陷,只想要获得更多,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对方不只是蹭,她肯定也不会拒绝。 其实她沉迷了之后也不会拒绝纸鬼白,意志力非常薄弱,当然跟那家伙玩乐的时候,就算拒绝了也没用。她就算说不要也等于没说。所以她经常把不要挂在嘴边,显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想要一样,其实只是因为对方黏人,有恃无恐而已。 关青月一如既往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毕竟是没有个人意志的使魔。蒙着眼,保持着冰山一般的沉默。在她放弃抵抗的时候,都是他主动停下的,显得自律又无情,就跟哥哥一样。 “你可以,我允许了。如果你想的话,就来。”她把话说得明白了一点,脑子和眼神都热乎乎的。 他还是没有搭理她。 算了,她还不至于逼迫凡人使魔做这种事情。躺下老老实实睡觉了。 第121章魔王【浪漫】 所以终于还是到了与第三位魔王决战的那一日。 “我对你是真心的,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对你的喜欢只多不少。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遇到危险,请务必珍惜性命。无论是面对魔王,还是我哥哥。当然,有件事我得提前说清楚:我没办法从我哥哥手里保护你,因为我甚至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这种事,我向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结果从不受我掌控。这场战斗之后,你我之中或许便有一人必须死,也可能是我们都得死。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想吓你……只是想说明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如果有的选,我还是希望做个好人。” 魔女一边说话,一边重新替关青月戴上耳环和戒指,连神剑也一并给了他。他还是很沉默,什么废话都不肯说,只是默默接受她的命令,完成她给出的任务。 上次收回这些装备的时候,是在人间,因此无法直接丢回折扇,只能是一直带在身边。 召唤魔女礼装之后,便抱着小黑兔出发了。 二人来到一处海峡边。极光还是那么绚烂,寒风带着海洋的腥味扑面而来。 魔女怀抱着一腔事业心,牵住关青月的手,与他浅浅一吻:“听说想要见到【浪漫】唯一的办法,就是情侣在这里接吻……然后手牵手跳下去。虽然我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究竟哪里浪漫了,但是我们一起跳吧。” 关青月拽住她,阻止她立刻跳下去搞事业,在她疑惑不解的注视下,低头再次咬住了她的嘴唇。魔女被动地接受了这个渐渐深入的吻,心情很茫然,想不通使魔为什么会做这种多余的事,但是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主仆最后一个吻了,便也没有拒绝。 他们的关系就像这个离别吻,总有结束的那一天。在魔女眼中,一言以蔽之,那就是不得善终。开始得混乱,过程也很草率,结束得也很随便。也没有怎么很美好,而是卑鄙、狡诈、欺瞒的集合体,甚至是靠着引诱和强制才走到今天的。她到底还是配不上他。 但这点愧疚心并不足以使她产生动摇,她还是不会放开他。于是还是在他终于亲够之后,牵着他跳向前方,坠入黑暗与冰冷,追寻她无法理解的最后的浪漫。 倒像是殉情。 【又是一对想不开的小情侣?真是太浪漫了,先来个坦白局,看看二位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带着窃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关青月抱着魔女警惕地查看四周。 魔女闭着眼,依偎在他怀中,不知为何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他始终很清醒,目睹了全过程。刚才跳下来之后,在即将接触海面的一瞬间,他们就被传送到了这方黑暗之中,像是触发了某种空间魔法。 迷雾笼罩,没有光,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感受不到任何魔力的波动,不像是现实世界。 幻境? 魔女抓住了他的衣服,脸色有些慌张。他瞥了她一眼,忽然明白她的意识掉进了幻境。他犹豫了一瞬间,还是亮起左眼,决定窥探她究竟见到了什么。如果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他还能帮到她。 结果他居然看到魔女在幻境中,跌坐在地上,跟举着剑的自己道歉。 “对不起,你实在是跟我哥哥太像了……我不是有意要把你当成替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但是你与他这般相像,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待在你身边。” 他看到幻境中自己又说了什么,然后魔女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一定要选一个?你,你也很好,我想要同你永远在一起……但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关青月眼神晦暗,寥寥数语,他便已经完全明白了情况,最近接二连三遭到了很多打击,倒也不差这一个。他果然就只是她哥哥的替代品而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旁观者。自那夜起,他就知道他们此生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心绪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 想想也是,连分身都无法舍弃,日日戴在耳后,又怎么可能舍得丢下本体。她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平时也总是有意无意盯着对方送的戒指发呆,仿佛是想要透过戒指看到别的什么一样。 甚至连有时候做梦的时候都会喊哥哥。每个夜晚他都盯着她,所以他知道得很清楚。 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但是又根本不像是在看他,而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失神地盯着此刻并不存在此处的人。 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一个幻影,像他这样敏锐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在见到她哥哥的第一眼,他就将一切都想通了。原来始终阴魂不散的,便是此人。那时候他的心情大约是羡慕夹杂着嫉妒。 ——本应该感到心痛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很痛苦,只是非常理智地将整件事看了个明白,为一直以来的疑惑找到了答案。内心深处既没有怨,也没有恨,好像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不是坏事,而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理智告诉他像被这样玩弄,被欺骗,被轻视,应当感到愤怒,可心里就是不觉得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矛盾的心情,他就那样默默盯着魔女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直到听见新的声音: 【原来是替身梗,好狗血。男方这边呢?一片空白?是问心无愧的意思?真的假的……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别废话。】 【算了。忏悔完了,就该直面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了!来,让我看看你们这辈子最想忘记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眼前咄咄逼人杀气腾腾的关青月忽然消失,魔女发现自己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这里她很熟悉,是影子世界。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小手,这只手带着血,无力地垂下来,五指松松的打开着,仿佛连握在一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好奇地抓住这只手,以此为支撑,想要钻出影子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刚探出去,视野便再次被挡住,陷入黑暗。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她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带着怒火的声音出现,而且威严无比,令人胆战心惊。 【此乃禁区。愚蠢的魔王,你将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魔女猛然睁开眼,意识回到了现实世界。困住她的幻境被这声音瞬间击溃了。 她发现自己靠在关青月怀里,周围笼罩着不详的迷雾,此刻这些诡异的雾正在飞速散去。 她能嗅到陌生的魔力气息,魔力网的浓度非比寻常,远比人类世界更为沉重。 这是一方异世界。而且是高魔世界,等级没有上限。 烟雾散去,只见面前跪着一位窈窕女子,女子容颜倾城,头顶魔角,尾巴顶端是爱心形的。 她正在咳血,殷红的血迹顺着下巴流淌而下,一股股落到地面,形成红色的积水。 显然便是制造了这片幻境的第三位魔王,魅魔【浪漫】。 关青月抱着魔女缓步后退,二人脸色皆有些苍白难堪。 这位魔王不是因为受到幻境骤然破碎的反噬,所以才狼狈跪地的,她本来就是被锁链捆着的,遍体鳞伤,跪伏在地。 她背上坐着两个孩子,一位是金发小少年,看上去像个高中生,稚气未脱,与当初【死亡】差不多年纪。头顶龙角,手中悠闲地拽着链条。另一位是金发少女,看上去比他年纪还要小一些,相貌乖巧可爱,托着下巴,与他背靠背,将魔王【浪漫】当成了坐骑,坐在身下。 二人身后,一左一右,还站着另外两个男孩,年纪都不大。一个正一脸不耐烦地扇着扇子,一个正在打哈欠。 几人皆是金发,而且身着华服,气度不凡,神情中隐隐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距离这群少年不远的地方,是气势浩大的龙族使徒,组成了一支军队。 “一、二、三、四、五。” 眼前这帮人里,有五个是魔王级的魔法使。或者说,除了使徒之外的几个人,全部都是魔王。 “表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想我么?” 浪漫背上的小少年冲她露齿一笑。他是真的只有十六岁,表里如一。 第122章小龙崽子 纸夭黧躲到关青月身后,召出战斗套装,同时探出脑袋,冲金发小少年问道:“你谁?” 她是个记性差的,亲戚一个也认不出来。 只知道对方是亲戚,金发金眸还有龙角,年纪小但实力不凡,都是龙族的标配。 “我你能都忘?我好伤心。”小少年晃了晃腿,忽然拽起锁链,就跟拽牲口一样,迫使魔王【浪漫】抬头:“正好,刚这家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我就正式自我介绍一下,一起回答了——圣龙第九子,纸上万华,八十一级,参上。那两位是我的幕僚,顾氏和风氏,一个六十五,一个六十三,作为臣子,不算优秀,但作为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还算有趣。后面的,不过是家兵,不用在意。来而不往非礼也,到你了。” 浪漫不高兴地扯了扯嘴角,锁链勒得很紧,她的脖子被割出了血。 “我也要自我介绍?”魔女歪头,“还有我想起你是谁了,臭小子。” 老九,堂弟。原来没有死掉吗? “这位小哥是什么人?他就是你现在的守护者?你不要堂哥,要这种人?”小少年的视线落在关青月脸上,神情不屑。 “……放尊重点,如果你是来找我哥的,你可以滚了,他不在这里。”纸夭黧恼火地说道。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她只是想秒了浪漫回老家晋升。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交恶的亲戚废话。 “我确实是来找堂哥的,但也是来找你的。而且只要抓到了你,难道还愁见不到他?全世界树谁不知道他是个死妹控。”小少年说着,脸色更显鄙夷,冲身后的两个男孩使了个眼神,命令他们上前。 “且慢,到底所为何事?”纸夭黧以折扇打前,挥了挥,瞬间凝固空间,止住了男孩们的步伐。 在这里,她又可以启用高阶装备了。 纸上万华微抬指尖,瞬息打破了空间凝滞的咒术,让男孩们继续前进。 双方都没怎么动,倒是像在下棋一般悠闲。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发少女跳到了地上,身姿轻盈,脚步轻快,说不清是飞的还是跳的,两三步就跃到男孩们前面,挡在路上。两个男孩下意识拔出武器,想要护住她,做出了防御的姿态,警惕地盯着前方。 “喔。忘了介绍了,这位大小姐是纸茶妮,跟你一个爹的亲妹,是世界树如今唯一的小殿下。”纸上万华在后面做了解说。 “姐姐。” 小少女拎起裙摆,冲纸夭黧躬身行礼。 纸夭黧惊讶地望着她,还是躲在使魔背后不肯出来。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妹妹?看年纪,也只比她小四五岁的样子,如此说来,在她还在世界树的时候,这妹妹就已经出生了,那为何从未见过面? “我一直被保护在塔里,所以姐姐从未见过我。”纸茶妮仿佛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慌不忙地说道:“根据预言,今天哥哥姐姐都会死在这里,我是来见你们最后一面的。” 听见自己和哥哥要死,还是从所谓的亲妹妹嘴里说出来的,纸夭黧深深地皱起眉头,心里只觉得荒唐:“……什么预言?” “茶妮的能力就是预言,只要是她说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当年她可是连世界树大屠杀都预料到了,时间地点伤亡数量全都说得清清楚楚。”纸上万华再次插话,带着讽刺冷笑了一声,悠哉地说:“所以,我特意赶过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世界树上层其实不允许龙族再对这对兄妹出手,他是偷偷过来凑热闹的,纸茶妮半夜跑他房间跟他逼逼赖赖,让他来看戏。他本来嫌烦,一听还有这好事,就上赶着来了。 至于这位小殿下为什么只找他,不找其他哥哥姐姐逼逼赖赖,那是因为他们都死了,死了好多年了。 纸夭黧还是只觉得荒唐,她无法接受纸鬼白和自己今日便会死,也不相信他们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妹妹。内心深处或许还萌发了某种黑暗的不满和不安,想着纸鬼白只能有自己一个妹妹,绝不可以是别人的哥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有种受到侵犯的感觉。 当然,这位纸茶妮小殿下跟她确实长得挺像的,很神似,一看就有点关系。不过纸上万华也同样如此,他们几个都是多多少少有一点点相像的。 她冷眼望着面前的亲戚们,不耐烦地说道:“谢谢几位特意来给我送终,既然面已经见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把这只恶魔交给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就当没看见你们。” “交给你?好啊。” 纸上万华也跟着跳下了浪漫的背,丢下锁链,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起腿,十分利落也十分轻巧地给了这位魔王一脚,踹在她腹部,下一秒破空的呼啸声传来,她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串黑色的影子,飞速划过空气。 关青月带着纸夭黧及时躲开了。 浪漫与他们擦肩而过,就这样被踢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几乎看不见她的身影。 “你自己接不住,就别怪我了。” 他收回腿,转过身,朝纸夭黧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上前,头也不回地路过顾氏风氏,然后来到金发少女纸茶妮身边,推了她一把:“去去,别在这里碍事。哪凉快哪呆着。” 纸茶妮反手打了这位堂哥一下,看着纸夭黧说道:“姐姐,我走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就凭空消失了,没有一丝魔力波动,甚至连空间震颤的感觉都没有,直接原地不见,不知所踪。 “我警告你,别过来,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纸夭黧将视野移到堂弟身上,紧张了起来,心情十分忐忑,拿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意思,下意识就搬出了纸鬼白做靠山。 她是真心虚了,自己六十六级,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作为全宇宙最高位最古老的种族,龙族还是跟记忆中一样蛮不讲理,就连等级也是,明明才十六岁,这小逼崽子究竟是怎么升到八十一级的?这合理?这科学? “堂哥这不是不在吗?好久不见了,咱俩先叙叙旧。”小少年笑道,纯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 纸夭黧说完,在心里尖叫了一声,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纸上万华站在她身边极近的位置,缓缓屈指,准备弹她脸。 ——这一指下去她头得掉。 她也不用什么魔法了,直接融化成影子,带着关青月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躲进了半空的鸟群之中。果然来者不善,难道真的要跟他打一场? “这又挡不住我。” 身后再次传来少年的戏谑声。 纸上万华直接现身鸟群内部,无视正在疯狂攻击自己的黑鸟,伸手抓向她的脖子。这些鸟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创伤,龙族有无坚不摧的龙鳞护身,哪怕是人形态,也能防得住大部分物理冲击,逆天的防御值摆在那里。 作为圣龙一脉的圣子,他还精通空间法则之力,可以任意穿越空间,能够无视鸟群这种护身魔法,直接打入敌人内部。 不过他伸出去的手直接撞上了关青月的剑刃。 只对拼了一瞬间,他就消失了。 回到地面,有些疑惑地看着正在流血的手,在心中思忖:“这把剑……不是纸鬼白的么?为什么在人类手里?” 而且,明明只是渺小的人类而已,竟敢对他这种龙族圣子出手,难道这就是无知无畏?普通人应该看到他就会本能地畏惧,平时他溜出去玩的时候。出于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恐惧,街上的路人都会直接跪在地上,叩拜在他脚下。一眼看过去,就只有乌泱泱的人头,没一个敢站着的。 但方才交手时,不知为何,反倒是他,心中竟莫名涌上了一阵危机感,仿佛对方深不可测。 “堂姐,那个凡人为什么拿着纸鬼白的剑?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都问了两遍了,别叫我发火。”纸上万华对着天空高声说道,同时又给身边的两位幕僚使了个眼色。 “关你什么事!”纸夭黧喊了回去。 看顾氏风氏一跃而起,她总不能束手就擒,也不得不做出迎战的准备,在心中犹豫纠结,这好像是真打起来了,要不要现在就叫叔叔过来? 话说叔叔能搞定这种龙族小崽子吗?别叫她叔叔反被搞了。龙族向来看不起恶魔,说不定会因此格外针对叔叔。她是知道龙族对恶魔的恶意有多大的,当然恶魔们也很讨厌龙,毕竟龙使用神圣力量,而且还很霸道蛮横。 不如先再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怎么说,她也是没有真的跟亲戚们动过手的,撕破脸的一直都是纸鬼白。纸上万华这个堂弟也一直没有动真格的,反倒是叫自己小弟先上,事情说不定还有得商量。以他那个等级,如果真要搞死她,早就给她秒了。或者也可以直接释放威压,强迫她跪下。他们之间可是有十几级的等级差。六十级往上之后,每一级之间的差距几乎都是不可逾越的,如果他想要她死,她根本没办法反抗他。 这两个小弟都在六十级以上,她这边也得出两位魔王,先陪他玩玩儿。 毫不犹豫地祭出了小黑兔。 “上,小魔鬼。” 安神曲重新化身人形,穿着水手服,皮肤白皙,看着完全不像个尸体。按理说他是不能随便变回人类模样的,上次小白走之前故意给他上了一层封印,将他重新做成了玩偶,并附加了严苛的现身条件:就只有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才能变回人。 小白见不得她和其他男生待在一起,哪怕是尸体也不行。 【死亡】踩在黑鸟上,挡在魔女和凡人身前,与面前的顾氏风氏简单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回头:“我觉得我不行,这一对二啊。” 纸夭黧立刻把关青月推了出去:“现在是二对二了。”一个近战高手,一个喜欢躲人背后,完美。 “好烦……让我看看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安神曲无奈地扭头,扫了一眼全场,忽然双手合一,再次分开手掌时,掌心之间出现一个黑色光球闪烁明灭。 他盯着黑球看了一眼,在心中做出命令,猛然再次合拢掌心。 下一秒,一个新的世界法则生效了。 “区区杂鱼,也敢直视死亡。”他在心里冷笑道。 这片空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远处的龙族使徒大军凭空消失了,就好像那只是一幅画,被直接用橡皮擦擦掉了,地面变得干干净净。 纸上万华一干人等,皆疑惑地打量着不知所踪的家仆。 “别看了,都死了。”安神曲幽幽说道,又回头以神识对魔女解释道:“这帮小龙崽子虽然等级一个比一个高,但到底还是年轻,没什么见识,我修改了法则,现在这个世界的最低准入等级六十级起步。在这之下的,都被世界当做BUG抹除了。” 这是他作为魔鬼的能力:作弊,可以修改世界法则。现在这个世界只有魔王才能进入——他规定的。余下的生物都进不来,进来了的都得死,无法维持存在。 那群龙族的使徒大多都在五十级以上,哪怕不是魔王级,也很难缠,随便一个都需要花不少功夫才能料理掉,全部秒杀之后,就省了费时费力的团战。魔女方算上他这个玩偶也才三人,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他上来就先解决了这些杂鱼,无疑是最正确的策略。 魔鬼,向来是队伍中最优秀的辅助。以前他也经常躲在后方,通过这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作弊手段支援队友。虽然在魔女这里,可能得当前锋……因为实在没有人手了。 然而他却没有迎来魔女的赞赏,反倒是被用力揪住了后衣领,魔女气急败坏地说:“我男朋友呢?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呢?你不会把我男朋友消除了吧!我要跟你拼了!” 刚才还在鸟群里的关青月跟那帮使徒一起消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节哀。”安神曲说道:“就算我撤销了法则,已经被抹除的人应该也回不来了。” 第123章关青月2.0 鸟群忽然一颤,然后解除了,羽翅纷飞。失去支撑之后,魔女卷在魔法披帛里飞行,而安神曲则踩在了半透明的小旋风上,二人倒是都没有因此坠落地面。 然后魔女便看见一道巨大的青白剑气,惊涛骇浪一般,带着杀意冲风氏与顾氏横扫而去。 二人原本正在一边吃瓜看戏,一边等待九子的命令,一边以神识检查追踪使徒们的踪迹,猝不及防迎上攻击,也立刻使出了各自的手段对战。 关青月不知道是从哪再次出现的,一脚踏在羽毛上,瞬间又召回了鸟群,但范围比方才的大了不止一倍,笼罩魔女与魔鬼。 被黑暗再次覆盖之后,正在吵架的二人皆是一惊。 安神曲打量着忽然出现的人类,在心中默默想道:此人此刻……就像上次获得了魔女全部力量的状态。不,远要比那更强。哪怕是对上地面的圣龙之子,也毫不逊色。给人的感觉,倒是有点像几年前面对恶龙本尊一样。但,同样不是完全体。 这人类原本只有十级,但在他将世界下限拔高之后,不仅没被消除,反而忽然刷新了等级,就像是被他施下的咒法强行撕开了什么伪装一般,露出了内里的真面目。 他这是阴差阳错解开了什么封印? 他就知道恶龙不会随便让什么闲杂人等接近他的宝贝妹妹,说不好这便是他本人,只是做了一番伪装罢了。思及此处,他便略略放心一些,这样的话魔女的安全应当还是有保障的,不至于在此处翻车。对于他来说,死后与魔女约定好的那一百年,这才刚刚开始。还是想要珍惜一下的。 “喂,你男朋友好像版本更新了。”他冲魔女调侃道。 魔女同样能察觉到关青月气息非凡,体内涌动着无比强悍的魔力,甚至远在自己之上。此外,作为召唤出鸟群的主人,她还不悦地注意到,就在关青月再次出现的瞬间,这些鸟就不受她控制了,自动解散重组,仿佛有了新的主人一般,不再以她为中心,响应她的呼唤,反而只围着关某转了。这原是纸鬼白送她的魔法,为何会转而听从关青月的命令,受之操控?他与她的哥哥到底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她只知道一件事:此人现在比她强。 心中除了不妙的感觉就还是不妙的感觉,这要是她的男朋友的话,她要是想分手,根本跑不了。随便戏弄对方的话,会有被霸王硬上弓的风险。 这等实力差距,就连使魔印记都没用,等级差太多,一个弄不好她就会被反噬。只要对方有心反抗她,她就会完蛋。 不行,来不及了,她要分手!!!!一定要分手!!!! “你到底是谁!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她指着他厉声说道。 关青月平静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身后,分开她与安神曲。每次看见这二人贴这么近,他就感到有些烦躁。 “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先对敌。”他说道。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神清气爽’,仿佛终于睡醒了一般——别的没了。 “那啥玩意?”风氏看了一眼手中被折断的扇子,随手一丢,皱着眉望着天空的人类说道。 顾氏则擦了擦嘴边的血,扶着他站起身:“下手真狠。” 纸上万华站在二人身前,不悦地冲着天空说道:“纸夭黧,最后一遍,这人到底是谁?” 他能感觉到关青月的实力跟自己似乎旗鼓相当,或许比自己低一两级,也或许又还要高上几级,飘忽不定,无法确定,总之不容小觑。这世上竟然有这个等级的人类魔法师? 原来之前一直在隐藏真实实力,难怪哪怕看到他也能够无所畏惧。 “你问我,我问谁!”魔女冲他喊道。她正被这人搂着,思考往哪跑呢。 而且这小龙崽子居然敢叫她全名,没大没小的。 纸上万华冷笑了一声,决定亲自会一会堂姐的新守护者。他直接冲进了鸟群,手指悄然长出锋利的指甲,指取对方项上人头,关青月不闪不躲,只是在他即将袭上来的瞬间,原地消失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人类也一样能够操控空间之力。扩散五感,探查空间扭曲之处。 然后与之撞上,再次同时出现在现实位面时,已经回到了地面。 他决定与此人过几招试试,或许需要全力以赴。龙族是骄傲且好战的种族,他不愿与人分享这样的劲敌,便在缠斗的同时,以神识命令两位幕僚去对付纸夭黧,不要插手他这边的战斗。 纸夭黧重新出现在鸟群中——刚才她被关青月强行关进影子里带走了,她无瑕思考凡人为什么也会哥哥的绝活,在他与纸上万华打起来之后,又急忙趁机溜了,直接回到安神曲身边。关青月也没有再抓她回去,可能也是顾虑到纸上万华的实力,一旦打起来了就不好收手,说不定会误伤到她,便放任她又跑开了。 顾氏与风氏听令杀上天空,安神曲回头对纸夭黧说:“我帮你分担那个六十三级的,剩下那个你来。” “???我不。别丢下我。”她慌了,剩下那个六十五级啊。 “我才六十二,你不会要跟我换吧?”安神曲面露鄙夷之色。替她迎战一条龙崽子,对于他来说,本身就已经是越级挑战了。 “……”魔女说不出话了。她还是有廉耻心的。 结果六十三级的风氏和六十二级的安神曲一拍即合,上来就去一边暴力玩耍了,只留下六十五级的顾氏与六十六级的纸夭黧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谁也没有抢先出手。 顾氏:不是很想上,对面比我等级高。 纸夭黧:虽然对面比我差一级,但我也不是很想上。 九子瞥了一眼天空,分神说道:“姓顾的,你别丢我的脸。我堂姐就是个弱逼,我小时候追着打,没少欺负,她就只会躲在我堂哥影子里,你上就是了!” 纸夭黧怒道:“我这堂弟打小就是个逆子。” 作者的话:气氛欢脱起来了,我反正很欢乐哈哈哈 第124章纸上万华 小时候,纸夭黧确实被小不点圣龙九子纸上万华欺负过。六岁vs四岁。 对恶魔充满好奇的四岁稚子。 宴会上,穿越空间直接来到她身边,叉腰。 “你是老鼠吗?好难闻。”龙语。 纸上万华,十分年幼,但很有性格,玩世不恭,而且心直口快,唯我独尊。 “……”她听不懂。语速好快。 “但是长得漂亮。比我见过的其他母龙都要漂亮。” 因为漂亮这个单词出现了两次,所以听懂了的纸夭黧露出笑容:这蠢龙小小年纪,蒙昧未开,乳臭未干,却有这等审美? “笑得再好看也还是老鼠。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伸手想要掐她的脸,她躲开了,“喂,你们,让她说话。” 几位50+使徒抱拳松动筋骨,凑上前来。 纸夭黧:“……”家庭……霸凌? 她化掉了,然后抱膝坐在桌底,娇小的身躯藏在黑暗中。 目前她能到的最远距离。 九子瞬间再次出现在桌底,单膝跪地:“你跑这干什么?” 那一桌的贵族起身尖叫…… 纸夭黧:擅长空间魔法的龙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继续躲。 使徒们想要追,九子玩心大发,让他们别插手。 但是无论是她躲哪,窗帘后、女人的裙摆下、沙发后、顶开厨师帽子坐他头上……九子都会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再一次又追到她的时候,大概是在吊灯顶端。 承重之后,水晶挂灯一晃一晃的,九子捏诀,覆上了她的眼睛,想要挖走她的眼睛。“你又输了,把漂亮眼珠给我吧。恶魔为什么要有一双龙的眼睛?你并没有与之相配的力量,没有资格用这双眼睛看世界。” 她咬了他,跑掉了。灯直接砸地上。 牙齿倒是锋利,真是老鼠。 纸上万华从未与恶魔正面打过交道,起过冲突,没什么经验,十分掉以轻心,当即捂住手,神圣的魔力掠过,逼走恶魔的气味,伤口迅速消失。心情有些愤恨。 他们把宴会搞得乱七八糟的。打翻的蛋糕和鲜花到处都是。 九子揪住她的魔角。 纸夭黧叫痛。本来不碰都会痛,碰到了更痛。哥哥平时摸她的时候,都会故意避开这里,还会给她吹吹。最近他们关系可好了。 “躲什么?你不会觉得你能够逃过一劫吧?乖乖把龙眼给我,之后我会赐给你一双新的眼睛的。就用……树根监狱里的那些恶魔的,说不定会跟你更合适——你喜欢烈焰还是寒冰之瞳?” ‘喜欢’这个词她还是认识的,很熟。天天都要对哥哥说。 “我喜欢你宝贝。” 九子忽然听见她这么说。 丢了个魅惑,他居然居然居然中招了。她哥哥就从来不吃这种技能。不过他只能免疫她的魔法,不能免疫她,她像这样说的时候他也会很开心。 然后她跑了,在路上偷着乐。 神圣魔法涌上来,自动解除魅惑状态。纸上万华一脸羞愤,意识到自己中了恶魔的邪恶魔法。 立刻追去,可纸夭黧这次也不躲了,没有直奔阴影,而是盯着他,冲他挑眉。 非常优雅地跳跃转身,裙摆像是伞面打开,像是盛放的黑色的花,在圣光下闪着幽光。 这朵黑色的花突变,变成火焰,甩了出来。火焰形成龙,凶神恶煞地扑向了纸上万华。火焰之龙后面,能看见纸夭黧一脸讥讽地盯着他。 “拜拜。” 九子用魔法抵挡,但是这诡异的火焰居然穿透这层魔法,蒸发了阻挡在路径上的障碍物。应该召唤更高阶的护盾的——小看恶魔了。好像躲不开了,现在是不是应该直接化龙?真身自带的防御罩应该足够挡下了吧? 不行,他怎么可以被恶魔逼出真身? 使徒们反应很快,及时拦在他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这帮饭桶总算还有点用。 他闻到了焦味,还听到了呻吟声——能用身体保护圣子,是莫大的荣幸,应该心怀感激,可他们竟敢发出这种痛苦的叫声?回去后一定要叫父亲严惩这群废物。 纸夭黧在空中转了一圈,腰被接住,脚尚未落地,人已经落入了纸鬼白怀里。 哥哥一脸严肃地望着她。 她跟哥哥飞快地错脸,嘴碰上,熟练地贴向右边一下,再轻巧地换回左边一下,如此互亲两下之后,第三下是含的,三秒后才分开。互相感受了一下彼此的气息。仿佛连心跳也找到了归宿。 “我被欺负了。”她说,然后抱住他。 化成黑暗,消失了。 纸鬼白已经过来了,她也不用束手就擒了。不管捅下了什么篓子都交给他处理。她先溜了。 反正他比她还会捅娄子。 这也是躲在使徒身后的九子第一次看见恶龙。那又是谁?高一点,长得一样,都是特别的银发,但是——气息充满杀意,让人不适。明明是龙,但眼神却会让人联想到某种疯狂混沌之物。就连逸散出来的魔力也是黑色的,而非纯净的白金色。 明明周围这么多使徒,再加上宴会上全是下臣,且大多实力不凡,但他却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我陪你们玩那种游戏,不是为了让你们在我死后碰我妹妹的。” 恶龙额间的金纹,忽然变成了眼睛。 ——那张跟妹妹一样漂亮的脸上出现了第三只眼瞳。 这是什么东西?天生的?特别的体质? 倒是闻所未闻,多出来的眼睛有什么能力?眼睛的话,一般都附有精神类的法术。他也很擅长精神攻击,但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周围的世界忽然改变了,所有灯都熄灭了,黑暗与压力随之而来,地面流淌着岩浆,到处都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城墙倒塌,殿堂崩毁,透明的青白灵体飘荡,鬼哭狼嚎,寒风凄厉,仿佛步入了冥府。 九子忽然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黑焰和哭叫声竟让他堂堂圣子感到了恐惧,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恐惧这种情绪。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他也是天才,一出生就明事理,会魔法,就跟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一样。然后恶龙穿越使徒,来到了他身边。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请记住我为你带来的痛苦和噩梦。那双眼睛她配不配,你说了可不算。” 再然后的画面,就是兄友弟恭的反面教材,十分少儿不宜……不论之后的审判也好,惩罚也好,光论这场战斗的结果,是纸上万华从此失去了自己的眼睛。 他就只是威胁了两句,至于吗?这什么神经病啊?没人管管? 龙是自尊心极强的生物。 为了提醒自己这次的耻辱,纸上万华没有再用过其他眼睛,让自己保持失明的状态。 直到世界树陷入曾经包围过他的黑暗的那一天,他才又有了新的眼睛,是一位死掉的哥哥的。 只有这样尊贵的眼睛才配得上他。 说起来,他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失去眼睛之后,就被当成残次品,遭到了遗忘和抛弃,没有上场争夺荣誉的机会。大家在面对黑暗的时候,他就坐在塔下,跟同样是残次品的纸茶妮聊天,这位妹妹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是她不喜欢把她关起来的龙,所以什么也不告诉他们,只跟他一个人说。她实在是太无聊了,一直没有人来找她玩。 作者的话:这一章其实很早之前就码好了,也很欢乐。一直想给大家看看,终于把剧情进度推到这里了。 谢谢一直陪着我的读者老婆们,爱你们!说实话我现在每天的更新动力就是上来看看大家的评论和留言,很感动也很感激哈哈哈,真的谢谢愿意陪我这个单机作者说话的小可爱们!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第125章3V3 场上的局势忽然变得非常明了,魔女扫了一眼众人,机智地意识到这原来是一场3V3! 安神曲vs风氏。 关青月vs纸上万华。 她vs顾氏。 剩余的【浪漫】和纸茶妮,双双掉线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她现在比较想去找这两位。浪漫是她此行真正的目标,而纸茶妮说了那样奇怪的‘预言’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也很让人放心不下。事关重大,她想再问清楚一点,关于具体的死因或者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之类的。 但是此刻她却脱不开身,被堂弟不安好心、不怀好意地困在这里。 ——总不可能最后她和哥哥会被这个堂弟干掉吧?她确实是有可能,但哥哥以一敌千,可以单挑整个世界树,什么成龙老龙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能收拾不了一个幼龙纸上万华。这点基础认知,她还是有的。 在她眼中,纸鬼白是类似于团本最终BOSS一样的存在,是需要集合一整个世界的玩家来群攻的对象,个体对上他,只不过是炮灰。纸上万华面对纸鬼白,就跟她当初想单挑【不死塔】老一BOSS一样,不自量力,白送。 这样的大魔头,就只有同级别的大魔头才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他曾扬言‘至今未逢对手’,一脸孤独求败的样子,或许他已经无敌了,不存在第二个那样的大魔头了。 力量,就跟爱情一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哥哥会死,光是听见这种说法,都让她毛骨悚然。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噩梦。她曾经听他轻描淡写地说他死过,但是她脑子里并没有这样的印象,他们明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她在脑子里找他说话,就算他不在眼前,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他也会回应她心里的声音,跟她聊天。所以对于纸鬼白死过这种事情,她还是没有任何具体的概念。可能他真的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挂掉过吧,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无所谓了,没什么实感。也不太敢细想,连问都不敢问。一想到,心中就只有尖锐的危机感。 如今他们已经分开一年了,他这般杳无音讯,倒是真的像是已经死了一样。不知道他到底在忙着捣鼓什么,像她这样的小恶魔怎么猜得透大魔王的想法,她这点力量,甚至不配关心他是否还活着,这都不是她这个层次的弱者该考虑的问题。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尽管她知道这份担心十分可笑,而且毫无意义。 说起担心,其实她也很担心安神曲——他毕竟比那什么风氏弱一级,万一他倒了,她不就孤立无援了。 不过这份担心,好像也是多余的,因为她发现安神曲实际上正压着风氏打。那般老练和从容,完全刷新了她对这个小魔鬼的认知。 拥有一千多年的战斗经验,他其实根本就不弱。 上次在不死塔【里世界】内部被她和使魔压着打,是因为他自己把自己大幅度削弱了。 这位魔王将灵魂和力量融入了自己创造的世界,用了非常麻烦而且间接的方法,采取了十分温和迂回的手段对付她。他的目的从头到尾都就只有一个:欺负一下恶龙的妹妹。 从结果来看,最后也就稍微困了她两天,交手时很多招数都是在陪她玩。作为深渊魔王,放弃了无数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邪术,因为力量有限无法施展,很多真正厉害的魔法也一直没有甩出来。 他是真心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命定之人,没怎么反抗,想要死在她手里。 对她的感激也是真的。 甚至就连最狠最毒的招数,也是通过自尽这种方式施展出来的。 但是去掉这些大费周章的把戏之后,用回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实际上也足矣当做前锋,有能力正面对敌。 如果对方不是极其霸道强悍的龙族,而是普通的比他高一级的恶魔,可能早就已经被他解决了。 龙族这个宇宙最强的外号不是吹出来的,就算年纪轻轻,但风氏一样能够在魔鬼的诡异招数下撑下来,就算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些手段,也能凭硬实力强行击破。 虽是安神曲力压一筹,但他也还是需要小心对敌,以免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之下丧命。 看安神曲能够应付得过来,魔女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这里。 收到纸上万华的命令后,只见顾氏犹犹豫豫地抽出了一柄金色的长枪,抡在手中表演似的转了两圈,将枪头对准了她。 魔女急忙叫停,用扇子指着这人,喝道:“慢着,这位兄台,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呢?不如换个方式定胜负?输了我跟你走。” ——她还是很怂,比起战斗,更想试着通过文明一点的方式,友好地解决争端和矛盾。 比如玩点小游戏什么的。 顾氏惊讶地看着她:“你输了跟我走……那如果你赢了呢?” “……赢了,你,你跟我走?” “我跟你?好像……倒也不是不行?” 两人认真思考之后,也一拍即合了。 正在交战的纸上万华和关青月皆是一顿。 “???这怎么可能行?”纸上万华勃然大怒。 所以魔女和顾氏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还是被逼着打起来了。 面对猛然扫来的长枪,魔女一甩披帛,转身避开,裙摆和长发一同飞舞,一根发丝被斩断,缓缓飘落。 她还是很慌张,在躲开的时候飞快地摇了摇折扇,施展空间魔法,定住顾氏。后者催动魔力,轻而易举地打破了禁锢,这种程度的咒法不足以挡住他,反手舞枪,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再次劈向了魔女。 一根忽然从虚空中出现的森白骨指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魔女躲在白骨之后匆匆后退,差点站不稳。吓死她了,怎么这人这么快就挣脱出来了。 “我可是你主人堂姐,你要是敢伤到我,你就完了!你主人都没有碰我,你要是敢放肆,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吗?”她急忙斥道,开始心理战,以尊贵的身份向顾氏施压。 这招极其有效,顾氏脸上也立刻有些绷不住,露出了同样慌张的神色。他知道这位魔女是什么身份,也清楚自己如果真的得罪了她,未必会有好下场。作为臣子,这点思想觉悟他还是有的。有时候主人的命令你不得不做,但是做了可能就会死,只能是夹在中间为难,吃力不讨好。 “我下手会轻点的,你能不能也温柔一点……还有如果我提前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长枪抵着骨指,并没有使出全力,等待着,默默在心里衡量折断这只手需要付出多大的力气。 魔女一展折扇,隔着白骨尖声说道:“不如我们约法三章!其一,不可动杀机,其二,不可下狠手,其三,不可斩立决。” 顾氏瞬间对自己的语言能力产生了质疑:“这三条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你究竟答不答应?” “可以,”他咬牙,下定决心,同时也为自己争取利益:“但我也有三则约定。一约,不怒;二约,轻罚;三约,免死。” 魔女睁大了眼睛:“你这三条不也是一个意思?” 安神曲、风氏、关青月、纸上万华:这两人到底在干嘛…… 第126章如果捉弄魔女的话【微微微】 见习魔女纸夭黧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与顾氏开战之后,一开始她心里完全没底,由于缺乏实战经验,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她一直都在仰望这类魔王,以为自己永远也到不了这等境界。 然而真动起手来后,她却发现自己什么招都接得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掌控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令人从容,给人自信。对方的招式她全都能看得很清楚,并且能够做出正确的拆解和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预判。 这是她第一次跟同龄人战斗。以前的对手都不怎么正常,要么是关青月和纸鬼白那种不明生物,要么是安神曲那种千年老妖。 关青月战技精湛,下手狠厉,三下五除二就能给她秒了。当初第一次在游戏里单挑的时候,对方甚至留了情面,一直没有下狠手,反倒是故意放慢节奏,想要试一试她,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本领,处于一个什么水平,在确认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之后,才利落地给她解决了。 对上他之后,就仿佛是被高高在上地观察、被拿捏、被戏弄了,就像以前跟纸鬼白交手一样。 如果对手是纸鬼白的话,可能没打两下就会突然变成调情。比起搏斗、战斗、厮杀,他会更倾向于使用‘陪玩’这个描述,连陪练都算不上。当然无论怎样定义,结束之后,纸夭黧总归都喘不过气来。 她很少走路,一般都是用各种各样的魔法道具保持飞行状态,脚不沾地地去扑纸鬼白,他可能会突然消失,从后面出现按着她的肩膀说【我在这里】,他也在空中,用一条膝盖抵着她的背,松松地擒住她,然后她会往后一扔披帛,赶跑这人。有时候他会立刻从另一个方向鬼魅般地出现,覆上她尚未收回的手,以指尖轻佻地下滑,像风一样,迅速抚过她的肌肤,他非常悠哉,甚至有闲心调戏她:【真不许这时候亲你?】 “也不许瞬移!”她生气极了。 不过就算不允许瞬移,她也还是抓不到他,他速度非常快,身形矫健,明明近在眼前,可伸出手,就是摸不着人。他非常轻盈,而且自由灵活,可以毫不在意地躬身穿过胯下,躲过她扫过来的腿,也可以伸出指尖,优雅地点在她手背上,仿佛腾起的烟雾一般跃起,翻身跳到她身后,再立刻跳到其它地方,只留下闪避时衣物摩擦空气的风声。响了几声,就说明他跳了几下,动作快到一定程度之后,光靠眼睛,是无法捕捉到行迹的。 “抓得到我,就还你。” 也会在留下这样的话之后,毫不犹豫地勾走她刚脱下来的内衣、或是腿环之类的私密物件,顺着楼梯扶手直接侧身滑走,她为了追上他会踩上去虚跑两步,然后直接跳下去。 一般来说,想要抓到他就只有一个办法:假装摔倒。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摔了,他就会忍不住掉头。 拿回这些东西的方法就很多了,并不一定要靠抢,它们本身大多都只是诱饵,他会要她用别的来换,比如唱首歌、说点好听的、吃完盘子里的食物等等,这类是普通要求,全年龄向的,但也有很多少儿不宜,不怎么健全的要求:骑他或者被骑,穿他的衣服或者他买的衣服……越是私密的物件,就越难换,同时提的要求也越不健全。她可以拒绝,但是他就真的不会还给她了。 耳畔仿佛至今都还能听见他躲开时,经常发出的那种非常轻柔的低笑声。 还常常会因为贴身缠斗,导致一会儿腿被拍一下,一会儿头发被撩起来细闻,一会儿吊带被拽下去。 “不可以碰我。”说这话时,她被从后面伸出来的手捧住了脸。 “不碰你,那还打什么?我正在认真袭击你。” 纸鬼白没有松手,食指和中指抚弄着她的面颊,说到‘袭击’时,忽然以无名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指非常修长,就像什么拼接出来的人偶的一样,简直不像是天生的。 她更气了,他说得这样虚伪,还不如直接承认是在捉弄她。 她甩过去的魔法绸缎可能会被拽住,怎么也扯不回来。可能再追打一会儿,她就会反被这条飘带束缚,他忽然松手,她搞不好就会站不稳往后摔倒。不过每次都会被他接住。 他会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接住她,一般都是在她解除飞行状态时,在地面敞开怀抱迎接她。也有少数情况是他搞出来的。比如他会忽然很用力地推她,当然力道都落在了提前施放的防御罩上,她就像是被装进了泡泡里,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被迫极速飞向十里开外。他会瞬间出现在终点抱住她。这是一种比较悠闲花哨的赶路方式,一般都是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会用。 体力有限,一般随便闹两下,她就挂他身上懒得动了。他意识到她累了,便不会再躲开。 一起躺着的时候,她不怀好意地伸出手后,他会问‘想要哥哥给你舔么’,然后她会坚定地说‘我想掐死你’,把手放到他脖子上。 “你加油,那我也开始了。” 在她试着弄死他的时候,他可能正在轻巧地撞她。一连撞三四下,才收下腰。她坐不稳,已经俯下身贴住了他。他停下来并不是为了休息,而是准备解裤子。 “我失败了,我走了。” “战败之后,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他隔着内裤轻磨,“我真的好想要,你今天必须得摸了。” 在床上的时候,他只用尾巴就能把她弄得软绵绵的,在床下的时候,也可以背过手,只用尾巴打赢她。 跟这家伙战斗的时候,总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所以她其实也并不是很喜欢跟哥哥交手。但是身边又没有其他正常人可以当对手——活的没有,至于死的…… “如果你敢为了让我练手,特意把梦魇恶魔杀了做成人偶的话,我真的会掐死你。”她很有先见之明地警告过他。 不过就算真的耗费魔力做出了这种低级人偶,他其实也不会允许她跟人偶那样贴着玩……他觉得是玩。 所以除了哥哥和关青月之外,她就只跟老魔鬼战斗过。不过安神曲抓住手就敢自爆,也不是什么正常对手。 对上顾氏,当然,是约法三章之下的顾氏,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是能跟对方正儿八经地打上三百回合的。 她的自信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关青月那边的战斗她没关注过,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那边的事情不归自己管。反倒是关青月会时不时问她怎么样了。 【你还好吗?不行就回我这里。】偶尔会听见他这般神识传音。 【我好得要死。】她说。 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这个凡人竟也会用神识找她说话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作者的话:哥哥灵猫三步走——不如一声‘啊!’ 第127章如果单挑魔女的话 再次与纸夭黧对视之后,顾氏疑惑不解:“为什么这魔女殿下越打越兴奋,同我战斗是一件这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看我的眼神简直充满了……痴迷?什么玩意?” ——他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终于从魅惑中挣脱出来时,他已经呆在原地挨了两下狠的。 换成普通人,或许会被直接迷惑致死,但对于他这个等级的魔法使来说,这倒不算是什么特别可怕的招数,并非无解,充其量也就只能困住他一小会儿,他很快便能重获清醒,而且身为龙族,体内的神圣魔力也会自动帮忙抵消这个迷惑状态。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魅住了,确认是因为直视了她的眼睛才中招的缘故之后,顾氏当机立断,拽住长袍,用力撕下一条布,蒙在双眼之上。放弃视觉,只以神识和感官进行追踪战斗。 纸夭黧得意至极,成就感满满。这小子甚至会被她魅惑!出来混一趟,可算是在需要用到这招的时候,成功用上了一次,她死而无憾了。之前不管是关青月,还是安神曲,都完美防住了她的魅惑,一点意思也没有。 顾氏蒙住眼睛的决策是正确的,因为对于他来说,她的眼睛很危险,不仅仅是因为魅惑这一个技能。 在对视的时候,他还有一定概率会被她眼睛里的黑魔法击中,从而引起全身血液异变。血会被冻结,会变成尖刺,会燃烧,之后他需要花不少心力驱除这个魔法,平复血液。同样能够解决,但是那种直接从身体内部被灼烧、被刺穿的感觉并不好受,又冷又热,还很疼,很影响行动。 这些招数无法致命,但都会拖累他的脚步,让他露出更多破绽,动作变得迟缓。然后她确实也有一些招数可以打痛他。 她倒也没有主要的攻击手段,不固定,不单一,很随意。近身的时候,一般便是用披帛,她抽中他好几次了,只要注入足够多的魔力,便可以逼退他,只需将绸缎轻轻一甩,就能乱了他的步伐。附带的麻痹效果倒是不大有用,对方等级摆在那里,这点毒素影响很小,会被瞬间逼出体内。 离远了,她便会用法杖。 顾氏身边会凭空出现很多花,什么花都有,玫瑰,蔷薇,百合,郁金香……只要一接触就会爆炸,就连炸开的火焰都会像一朵花。为了不被炸到,他必须提前分神解决这些花。用各种招数,是丢魔法也好,丢符纸也好,需要在花飘到身上之前先炸掉。至于强度,两朵以上可以秒杀极夜级(50+)的恶魔,凑成十朵,便足以威胁到魔王的性命。 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纸夭黧大部分时间都是悬空的,顾氏每次被击退从天空坠落之后,落地一般得先退两步,每一步脚下都是花,踩中了就会被盛放的花灼烧。为了躲开这些花,他需要不断移动。不过他能够用神识探查到花的位置,所以倒不会出现误踩的情况,就是比较消耗体力而已。 纸夭黧的法杖不是拿在手里的,而是飘在一个光环之中,悬浮胸前。她一直在哼着咒语,咏唱魔法,源源不断地召唤花朵,就像在小声唱歌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唱一首歌。她看到哪儿,花就会开在哪儿。 她一只手拿着扇子,另一只手始终是保持自由的。 这把扇子可以凝滞空间,同时也附加了符文,扇面的文字都是用纸鬼白的血写的,所以牢不可破,可以拿来当盾牌使用,展开即可挡住刺来的长枪。 空着的手则会时不时施展一些诡异的招数,比如手指上的戒指会忽然将顾氏定在原地,然后她就会召唤手背上的火焰金箭射他。她一直在射箭,准头很好,成为魔王之后她的视力也得到了质的飞跃,几乎自带瞄准镜,还能数倍放大目标。 这些金色的箭每射出去三支,第四支就会变成火凤凰,一飞出去就会发出尖啸,无视一切阻碍追击目标,其他箭顾氏可以躲开,这只凤凰他是躲不开的,会自动跟踪气息,直到击中或被摧毁,不死不休。因此一旦凤凰出现他便只能硬拼,用魔力提前暴力化解,以身法躲开爆炸。这些爆炸的火焰一旦沾上身就会很会难熄灭,需要分出不少魔力去逼除。强度不好说,但每次被射中之后,似乎都会更痛一点,凤凰袭来的时候是最痛的,就算躲开了,也一样能够隔着一段距离点燃热量,带来滚滚热浪。是绵绵不绝愈来愈强的招数。 除此之外,纸夭黧最常用的攻击方式便是她从不离身的亡灵骷髅了,这只巨大的白骨骷髅躲在异位面,是彻彻底底的黑暗魔法。 骷髅头藏在她身后,攻击是完全自动化的,它会自动亮起眼睛,朝目标发动攻击,是精神类的魔法,会让顾氏在头痛欲裂的同时,感到无与伦比的疲惫,想要陷入沉眠。 第一次中招时他没有经验,直接被逼得七窍流血。反应过来之后便急忙用神圣魔力驱散了。后面知道这是精神类的魔法便做出了相对的防御,保护自己的精神海。就算没能全部抵挡,也能迅速做出正确的应对,及时解决。 但中过一次招之后,他就一直能在耳边听到嘈杂的低语声,干扰他的心智,影响他战斗。他必须始终分出一点神识来抵抗这种声音,不然就会向之屈服,屈服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确定,只能隐隐感觉到是类似于自我毁灭的事情,或许他会直接自尽,就算不是自尽,也会自残。每次中招,这种幽暗的靡靡之音便会加重,能够施加的影响力也愈发强大,到后面,几乎成了一种折磨,除了私语声,便听不到其他声音了。这是他觉得最难缠的一招,每过一段时间,他便会专门花一点时间来驱散这些声音。站在爆炸产生的烈焰中一动不动,硬抗炙热,全神贯注地催动魔力净化精神海。有一次太久没处理,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脖子上都是自己刚抓出来的血印,伤口很深,他的指甲很锋利。 亡灵除了头,便是手。他花了很多时间去与纸夭黧召唤出来的骨爪战斗,他有足够的力量切断这些手指,但它们会再生。骨爪一般不足以穿透他的护身龙鳞,但会造成抓伤。当然若她注入足够的力量,也能够刺进去,狠狠伤到他,必须时刻防范。 也是很难缠。 有一只手始终缠着他搏斗,还有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身前。一旦他攻上去了就会显现出来。 他逼近时,数次攻击都被这只骨爪挡住了。一开始他还不太敢直接冲上去,怕真的伤到了她,但是后面发现她都有办法应对,也差不多就使出了真实本领,不再藏着掖着,跟她客气了。 说到防御,除了这只手之外,她周围也一直围绕着【鸟群】。但不再是黑压压的一圈,而是金灿灿的。她吹出【死焰】之后,黑鸟穿进火焰,就全部变成了燃烧着的火鸦。 鸟的肉身可以挡住物理攻击,火焰则能够烧毁大部分魔法攻击。如此,便能够同时实现物理和魔法层面的双重防御。 当然这个火鸦魔法并不足以完全挡住顾氏的攻击,只要他凝聚力量,是一样可以将长枪刺进去,击出一片缺口的。只能起到延缓和阻碍的作用罢了。但是这样就给了她很多应对的时间和机会。 一旦近身,她也会用一些非常灵活的身法躲开,当她舞着披帛,在空中翻身时,姿态堪称曼妙。如果实在招架不住了,她便会直接溶解,变成影子逃掉。 ——逃得很干脆,没有什么逃跑的耻辱感。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招数都非常华丽漂亮,这是事实,但一旦顾氏在脑海中产生了类似于她很‘漂亮’,动作‘有美感’的想法,便会遭到精神控制,动作迟缓,瞬间陷入魅惑状态——甚至不需要看她的眼睛——看到眼睛则是百分百会中招。 纸夭黧显得越发悠闲起来,甚至在看到他流血之后,还会忽然有些担忧地柔声问:“你没事吧?” 顾氏不敢应声,无视了这类问题。 ——因为是陷阱。他已经中过招了。 他不确定这是魅惑还是什么,反正她说的好话一般都是陷阱,一旦他在心中,或是口头上做出回应,就必然会中招。必须时刻保持铁石心肠。 不能在脑子里产生任何她很好的想法,不然就会瞬间被邪恶的魔法缠住。 已经过了数招,整场战斗给他的感觉就是,很柔,很难缠。没有那么激烈,但很难突破。 他在脑子里勉强判断了一下,基本都能招架,只是很费力。但如果想要扭转局势,打赢她,或许只有化龙,才有希望胜利。 但是根据那个不可起杀心的约定,他应该不能这样做,化龙之后他就很难留情了。动作和攻击会变得疯狂而暴戾。 他留情了,但纸上万华没有。 九子已经完全沉迷了。 关青月表现出来的战斗技巧,对力量的高超运用,已经激起了他全部的斗志。 他已经不再维持人形,变成了巨大、强悍、美丽、威严的代名词,占据天空。 作者的话: 魔女:澄清一下,不是我柔,是对面高防。不管面对什么攻击都只有一句‘麻烦,但可以解决’,换个种族早给他秒了 第128章那一抹阴凉 魔女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为止。 纸上万华化龙之后,瞬间释放出强大无匹的威压,以超越八十级的硬实力,在物理层面震慑全场,除了关青月之外,所有人都没法保持站姿了。 顾氏和风氏跪伏在地,姿态谦卑,动作熟练。安神曲也十分干脆地躺平了。 魔女本来是靠坐在骷髅手掌之中的,这会儿也快坐不住了,抱着一根白指,以此为支撑蜷缩着身子,仰头注视着天空中的龙。 心里默默吐槽:接下来是要怎样,大伙都当观众,欣赏天上那两位1v1? 直到这时,她都还挺悠哉。 可是周围忽然亮了起来,灼眼的白金色光芒笼罩苍穹,遍撒每一寸土地,闪耀到不可直视,同时也炽热到让人头皮发麻。 她心跳漏了一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龙息。 是纸上万华正在吐龙息,这是纯粹的神圣能量,是能够驱散邪魔的圣火。她这里并不在那道龙息的范围之内,因为她不是龙的目标,但是不可思议的白光却正在四处逸散,照亮了这一带。 她能感觉到额间滚烫,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看来是魔女印记起了反应,大概是受到了圣光的刺激,在挣扎着反抗这种过于霸道的能量,想要重新用阴柔、轻缓、静寂的月光和黑暗笼罩她的灵魂,带给她舒适和安宁,唤醒她的力量。 情况不妙,像她这种六十级的小恶魔,感觉不太可能扛得住这个等级的龙息。被余波一套带走,也在常理之中。高手过招,路人遭殃,烈焰之下万物枯荣,寸草不生。 可是她被压在原地动弹不得,无处可逃,插翅难飞。也无法再融化身体,藏到影子里。 龙族的世界对她来说果然还是太危险了——没有纸鬼白的影子,她可怎么活。记忆中那种皮肤干燥,无法呼吸,宛如脱水之鱼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令人焦虑且烦躁。 遍寻记忆,也只有那一处阴凉,只有那一抹平静。 视线忽然一暗,熟悉的阴影再次投落,无声无息地笼罩而来,如梦似幻。但眼前之人并非纸鬼白,而是关青月。他带着非比寻常的热量出现在她面前,衣衫轻扬,面容清俊,跟往常一样没有过多表情,但眼眸是纯金色的。 “闭眼。”他轻声说。 但是她无法动弹,就连最简单的合上眼都做不到,仍旧僵直地望着他,仿佛舍不得移开视线一般。余光似乎隐隐能瞥见极速扫来的光波。纸上万华的招数追着关青月杀了过来。 这要是被正面击中,她会被秒杀的。哪怕没有体验过,但是她就是知道,凭直觉也能确信她扛不住。巨大的危机感骤然袭来,出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她的眼神涌上了一丝慌乱。 关青月要是这时候躲开的话,路径上的她就完了。这就叫祸起萧墙殃及池鱼。 关青月紧紧地盯着她,因为她脸上出现的裂纹和鲜血微微皱眉——她的皮肤被圣光撕裂了。她现在看起来就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他十分清楚身后什么情况。不等回复便猛然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强行将她往下压。她一恍惚,整个人已经被直接按入他的影子,眼前只剩黑暗,仿佛失明一般,再也看不到外界的情况。 在强光照射下,她方才忽然失去了进入影子的能力,所以眼下这个情况与其说是她藏了进来,不如说是她被影子吞噬了。 影子对外的出口被瞬间关闭,往日用来窥视现实世界的窗口全部消失,透不进一丝光。她被关住了。或者说,被保护起来了。 来不及细想这样做之后,影子的主人会面对什么—— 一个男孩摔到了身边:“……不好意思,暂住一下。” 作为玩偶,安神曲机智地顺着主人的魔力跟着躲了进来。 回到熟悉的黑暗之中,魔女也终于缓了过来,能够大口喘气说话了。 劫后余生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刚才实在是太亮,太白,太神圣了。她的脸好痛,她不敢摸,肯定都是血。 “怕什么,我方有这等高手。我估计那个小龙崽子过不了多久要输了。” 魔女惊讶地问:“真的?”她一直忙着单挑顾氏,没空关心高端局。 “一个被逼出了真身,一个还有空过来救你,你说呢?”安神曲说。 “……好像是这个道理。”她被说服了,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我男朋友这么能打?” 看关青月这么能打能抗,她心里对他的愧疚感也全都消失了,只剩疑惑。 ——这么厉害的人,前几天一直在老老实实当她使魔,听她使唤?这个等级的话……其实未必会受到使魔印记束缚……她不敢继续想了。她好像又被骗了。 “动动你漂亮但不聪明的小脑瓜,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他是你哥哥?”安神曲打了个直球。 “每时每刻都在怀疑,但是,前几天我哥跑我梦里来了……他还因此跟我闹分手来着。” 安神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起来很刺激的样子。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总觉得小魔女其实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再次被丢出影子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是被关青月一胳膊捞出来的,然后安神曲是被一脚踹出去的。 “以后不要把奇怪的东西带到我影子里。”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关青月又消失了。 纸上万华已经停下了闹腾,没有再疯狂释放毁天灭地的龙息,不知道是自己累了,决定中场休息一会儿,还是被关青月强行打断了。总之,在下一波龙息到来之前,关青月突破了他真身的护身罩,一把揪住他巨大的龙角,瞬间带着他消失在天空,将战场转移到魔女看不见的地方,将这个恐怖的威胁带离视线。 失去龙威压制之后,顾氏和风氏也卷土重来,再次杀了上来。他们俩倒是不怎么惧怕龙息,毕竟自己也是龙,用的都是神圣能力,被扫中了说不定还觉得是恩惠,能够提升修为。 魔女操纵骨爪,挡在身前,遥遥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说真的,二位的主人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刻苦?大家又没有仇,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等我堂弟回来了再干活,难道不好么?” 顾氏、风氏:…… “谁赞成,谁反对?我先来,我同意。他也同意。”她指了指自己的玩偶安神曲。 顾氏:“……倒也不是不行。” 风氏:“……” 魔女冲风氏抬了抬下巴:“兄台,三对一,少数服从多数,你这么想干活,不如就去给我们望望风。等万华回来了,提前通知我们一下。” 考虑到纸上万华可能真的会输,风氏识时务地默默走开了。 第129章审判魔女 既然谈拢了,魔女便得寸进尺,决定现在就去杀了【浪漫】。杀了就让关青月带自己跑路,不跟这帮小龙崽子纠缠。 再次见到蜷缩在地上的【浪漫】时,她还是被神圣锁链捆着的,倒在血泊中,看上去气息奄奄,没什么反抗的力气了。 “你这个拿人当替身的贱女人……最后竟然要死在你手里,真是太不浪漫了。” 正准备动手的魔女意识到自己挨骂了。 “贱女人……?你说我?都要死了,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的面容笼上一层怒意,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一脸血的破相女。” “你说我破相……?哈哈哈,你在开玩笑吧?”魔女气得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你这个只能跪在地上的贱狗哪来的勇气点评我?都被这样锁住了还不老实?” 白骨骨爪掐住了浪漫的脸,她没有留情,刺出了淋漓的鲜血。心里愤恨,因为她脸上确实都是伤痕,而且还被关青月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是她主要生气的点。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狼狈恐怖,这幅鬼样子偏偏被他看去了。她宁愿自己继续留在那里被圣光烤,也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这样,形象全无,一直以来处心积虑维持的美丽优雅毁于一旦。 “贱人说人贱,有趣。反正一边谈着男朋友,一边想着哥哥的花心女不是我。”浪漫明知死到临头,说话却依然十分淡定悠然。 魔女羞怒道:“那不过是荒诞的幻境而已,你又知道些什么!” 虽然她确实分不清关青月和纸鬼白,有代餐嫌疑,问心有愧,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老老实实挨骂了。 在幻境中被铁青着脸的关青月质问了一顿已经够让她心虚了,没想到出来后还要被魔王当面戳穿,简直是公开处刑,鞭她的尸。 “虽是幻境,但可见真心。”浪漫一脸鄙夷地看着她:“软弱,虚伪,自私,贪婪,你便是这样的恶魔。该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魔女冷笑:“你还审判起我来了?” ——唯一有资格审判她的人并不在这里,她不接受其他人批判。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浪漫露出诡异的微笑,眼中显出嗜血般的兴奋,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已经审判过千千万万对小情侣了,你也不例外——你这贱人会跟他们一样死在这里。为了创造出一个浪漫的世界,这些都是必要的。” 与之对视的魔女眼前陡然出现奇异的幻觉,仿佛看见了无数被这位魔王杀死的凡人情侣。 浪漫似乎能够迷惑人类跳崖,然后在幻境中揭开他们内心的黑暗面,作为‘罪行’,强行进行审判。这恶魔不好好待在深渊,特意跑来人间,便是为了寻找更多这样的‘罪人’。爱情的消亡,生命的终结,誓言的破灭,会成为她的力量,这是她升级最快的方法。 除了在涯边守株待兔,她也会混入凡间,亲自动手棒打鸳鸯,甚至还经常扮演第三者,进行一些类似于挖墙脚的行为,用花言巧语也好,用幻术魅术也好,不择手段成功拆散情侣之后,便会把他们毫不留情地杀掉。哪怕是在梦里出轨,也会成为她的目标。 偶尔也有极少数通过考验的情侣,便会被她放走。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到过几个。人间背信负心的情人足够多,足以从零开始养成一位魔王了。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爱情游戏,而是恶魔在认真搞事业。如果能够成功对纸夭黧这个魔王进行爱情审判,定罪,肯定对这位魔王自身的修行大有裨益。 明白其中缘由之后,魔女不屑地笑道:“明明奄奄一息,倒挺爱说大话。” 罪是定了,有没有能力施下惩罚,就不好说了。 浪漫扫了一眼众人,冷冷地说:“你们把我的世界弄成这样,到处都是恶心的光,我会叫你们后悔来到这里。” 说完,血顺着她的嘴角涌了出来。 “她好像想自尽。”安神曲用神识招呼魔女。 魔女想冲上去补刀,却来不及了。一层不可见的结界挡在前路之上。她急得汇聚力量,全力一击,但这层结界居然纹丝不动。 大家都是魔王,怎么她完全破不了防? “你力气太小了。” 顾氏搭了把手,狠狠掷出长枪,这回倒是刺穿了结界,但浪漫一个翻身躲开了扎来的枪尖,她面色惨白,吐出了更多血。 纸夭黧刚想上前,忽然被安神曲拽住头发,她叫痛,怒气冲冲地回头想第二次杀了这玩偶,对方却面色凝重地说:“有问题,别去。” 地上的血流个不停,似乎正在慢慢画成某种形状,就像什么可怖的召唤法阵。早在被纸上万华一脚踹飞之后,浪漫便知难逃一死,已经下定决心要复仇。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她要以自己拥有的全部为代价,让这群不可一世的龙族见识一下恶魔的力量。历史上最强大的力量。 天忽然变得更暗,几乎像是回到了极夜地带,但没有灯光和星光,视野晦暗,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数不清的灵魂从地底钻出世界,面目扭曲而狰狞,一对一对手牵着手,但表情都充满怨念怒意,似乎在互相憎恨厌弃,他们便是死在浪漫手中的凡人情侣们,被杀死之后,一直被困在这里,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此时,不知为何,似乎全部得到解脱,被释放了出来。然后全部不约而同发出惨叫,仿佛受到了什么痛苦的折磨,集体颤抖着消亡。变得愈发透明,最后彻底看不见了。 同一时刻,深渊地界,魔王【浪漫】领地的所有恶魔全部都死在了幻境里。无论是仆从,还是来宾,亦或只是路过的恶魔,全部都笼罩在一场梦境中,原地倒下,再也无法醒来。 这些尸体和亡魂,再加上浪漫本人,全都成为了某种祭品。黑夜中,地面的血阵光芒大胜,某个大型献祭魔法成功得到了施放。 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只在一瞬间。 在看见刺穿天空的黑色不可名状之物的一瞬间,魔女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那是一条巨大的蜘蛛腿。这条漆黑的长腿宛如利剑一般,轻而易举地刺入【浪漫】的身体。接着众人头顶砸下了更多蜘蛛腿,像是从天而降的擎天柱。 泰山一般庞大的怪物便这样闯入了这个世界。 就外表而言,看上去仿佛是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型蜘蛛。但是有很多条腿,无数膨胀的巨眼挤在一起,宛如硕大的肿瘤,灵活且疯狂地转来转去,有的往左看,有的往右看,有的睁开有的闭合,开合间不断向周围投来冰冷无情的视线。腹部呈椭圆状,像是蜂巢,其上扭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触须,乱舞的触手中央是一张血盆大口。 古怪的黑色烟雾弥漫在它周围,像是火焰,又像是逸散出去魔力——因为过于浓稠所以变得肉眼可见,旋风一般不断往内部凝结,隐隐散发着混沌毁灭的气息,仿佛黑洞。 给魔女的感觉倒是有一点像【不死塔】里的团本BOSS一样,不过比她击败过的任何一个BOSS都要更为狰狞丑陋,而且充满血腥的杀意,强大到前所未有。上一个被她比喻成团本BOSS的还是恶龙纸鬼白…… 她忽然对她哥哥的无敌性产生了动摇。 怪物落地后,先狠狠插了【浪漫】一脚,随后浪漫的身体就消失了。但她依然没死,而是出现在怪物的核心位置,成为了类似于‘心脏’一般的存在。 大约她彻底灯枯油净之时,也就是这个怪物自动消亡的时候。召唤来的东西一般都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待不了多长时间。同样的,如果击败这个怪物,已经献祭自身的浪漫也必然会跟着死亡。她完成这场召唤的代价里,也包括了她自己的生命。 变故发生得很快,怪物一落地就展开了风暴般猛烈的袭击,而且主要的追杀目标是纸夭黧。因为这是【浪漫】召唤出来的,她自我献祭之前说过要‘审判’魔女。带着这种遗愿拉过来的帮手,无论再怎么疯狂,再怎么嗜杀,也会优先将目标锁定在她身上。 她躲了两下,就被赶来救驾的关青月抱住了。 怪物一见到关青月,动作也变得更加狂乱起来——它现在的目标是干掉小情侣。 作者的话:不愧是我,这种时候都写得这么欢乐。打滚求留言求珠珠 第130章在场无一人不怕 众人一边在现实中各自闪避迎敌,一边在神识海内吵架。 虽然蜘蛛怪的主目标是魔女与凡人这对小情侣,但它有很多蛛腿、很多触须、而且极其庞大,所以它其实是可以同时对所有人展开攻击的,在场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甚至连纸上万华都被打下来了——强行被打回了人形。 他在地上翻身,屈膝跪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同时在神识内怒道:【这什么玩意?好恶心。】 他的下臣:旁观了一切的龙族风氏,立刻开麦,十分专业地解答了这个问题:【是之前那个魔王献祭自身召唤出来的异位面生物。】 纸上万华惊怒不定,再次斩断了袭来的触手。他能感觉到这个所谓的异位面生物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甚至称得上是碾压。他已经八十级了,可竟然完全探查不出对方的等级境界。这等力量,说不定足以纵横世界树。不说血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肯定是能做到的。 【区区恶魔竟然能召唤出这样的东西?世间竟有此等狰狞之物,说是邪神也不为过。】 纸夭黧不满地插话道:【什么叫区区恶魔?人家活了好多年的,手底下人命无数,全部攒起来了,就等着开这一波大的。】 纸上万华十分果断地说道:【我明白了。看来这就是你的死因了,堂姐,我先回家了,你加油。】拍了拍手,招呼手下麻溜地战术性撤退。 他还记得他是来落井下石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便应该及时抽身,扬长而去。纸夭黧会被这个邪神吞噬,至于纸鬼白,他怀疑那个凡人其实就是纸鬼白。 方才激战时他居然为了救堂姐,不闪不躲,硬扛龙息,这种不要命的劲头活脱脱就是纸鬼白二世。在‘自己瞬移’和‘按堂姐头’之间,果断地选了后者。救下之后,回来揍他也揍得特别狠,就像是报复一样,可能是怪圣光余辉弄坏了姐姐的脸,可惜他的真身就是那么强,动起手来就会烧到她,也是没办法的事。 估计也是看她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再拖就要灰飞烟灭了,所以才会当场救她,一赶过去就先护住她,而不是先带着她跑远躲开这一波龙息再说。 虽然他一直在天空,但他的精神力很强大,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探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什么都清楚。 综上所述,他怀疑这凡人就是堂哥。 魔女、凡人,可能这俩奇葩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他俩正好一起死在这里。 纸夭黧的声音再次响起,怨气满满:【来都来了,我们这一家人就不能团结一次?】 对方很坚定:【我是来看戏的,堂姐自求多福。】我跟你们兄妹关系又不好,是巴不得你们死的那种关系。 纸夭黧恼火:【……一定要做这么绝?】 纸上万华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凝聚力量,一指击飞附近的触手,趁火打劫道:【啊……如果你现在哭着跪下求我,并且为了当年的事情代替你哥哥给我磕头道歉,那我倒也勉强可以出手帮忙。】 纸夭黧鄙夷地瞪着他:【休想。】 就这小子这德性,她敢肯定,就算她真的道歉了,他也百分百不会出手。一旦她真低头了,他就只会立刻踩在她脑袋上,送来加倍的嘲讽和奚落,然后逍遥地打开传送门,逃得无影无踪。 其实她根本无法判断这蜘蛛怪到底有多厉害,因为等级差得太多了,但却不难侧面通过揣测周围人的反应,得出结论。既然连纸上万华这样的强者都要落荒而逃,说明眼下已经到了亮底牌的时机。否则便要山穷水尽。 而关青月也已经完全严阵以待了,他承受了这怪物大部分的攻击,跟对方硬拼了好几招,然后——十分果断地又把她关进了影子里。 不像面对纸上万华的时候,还会放她偷跑出去,随她在外面瞎玩。这次明显不带半点玩闹性质了。他的表情也非常非常非常凝重专注,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说实话她其实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因为他眼里第一次隐隐透出了恐惧——这也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看他流露出怯意。 她拒绝了纸上万华这靠不住的堂弟之后,便躲在阴影中小声呼唤了自己的靠山。 “神之曦.白桃.暗金、神之曦.白桃.暗金、神之曦.白桃.暗金……快来帮帮我。” 名字不算长,她勉强记住了。念得不是很顺畅,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叫出口过。 魅魔叔叔是神之曦.白桃.暗金,吸血鬼妈妈是神之夜.黑桃.暗金。这对姐妹的名字是刚好相反的,就仿佛她跟哥哥一样。 她和哥哥的名字也是完全对应的。纸是姓,中间的‘夭’和‘鬼’其实是一个意思,暗指他们是恶魔,最后一个字‘黧’和‘白’则刚好相反,代表了两种相反的颜色,两种心性,两个极端,就仿佛他们截然不同的发色一样。 叔叔降临的时候没有那么大阵仗,或许不应该用降临这种表达,她就是忽然出现了而已。 出现的不是人,而是悄然飘落的塔罗牌。 纸牌没落地,便被一只高跟鞋踩上。美艳女子穿着复古的华丽长裙,一手捧书,一手执伞,缓缓降落,与纸牌一同坠地。踩到地面的刹那,那张薄薄的纸片便消失了。 【不是人间……?充满梦幻气息的小世界,但岌岌可危,随时会破碎,以及……这是?】 神之曦.白桃.暗金穿越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观察战场,视线立刻便被巨大的蜘蛛精吸引。 【叔叔,救命,那个是浪漫搞出来的怪物!】纸夭黧在影子里用神识叫道。 浪漫还活着,想要完成魔女晋升任务的话,她必须击败这个怪物,杀了她。 叔叔信手撑开伞,挡在身前,撑起一道巨大的伞形防御盾,将袭来的粗壮蛛腿以及触手一并隔绝在外。扭着腰,回头将手搭在了关青月肩膀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同时对影子里的魔女说道:【这打不了,逃吧。】 作者的话:叔叔的真名终于出现了。 第131章神之冠 【肮脏的恶魔,你知道这是什么?】 叮——堂弟纸上万华加入了家庭群聊。 像他那个等级的魔法使,已经几乎能够任意探听神识之间的窃窃私语了,再加上他本身就非常擅长精神类的魔法,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旁听了叔侄俩的对话,毫不费力,轻而易举。 见这忽然出现的女子这么快就做出了断言,出于好奇,他便插进来问了一嘴,他确实想弄清楚这邪神是什么东西,毕竟是能够威胁到世界树的存在,作为圣子,他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不闻不问。 【说话这么难听?小废物点心,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仅凭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面对忽然插话的龙族,叔叔的态度十分不客气。不过她有这个底气。在场众人,除了这只不可名状的怪物之外,就数她修为最高,一骑绝尘,没有人是她的对手。论阅历和见识,同样遥遥领先所有人,鹤立鸡群。 其实她也一来就注意到纸上万华若干人等的存在了,只是完全没放在眼里,连问都没问一句。 【叔叔,这是我堂弟,圣龙九子纸上万华。】魔女贴心地打出了备注。在叔叔面前,她向来是表里如一的小甜心。口是心非那一套只针对男人,比如纸鬼白,面对女性的时候她很真诚。 女人冷笑了一声:【区区圣子,就是当今太子来了,又如何?】以前甚至还捉弄过。 不过那次捉弄,反倒叫神之夜.黑桃.暗金那个蠢女人跟那男人走得更近了,阴差阳错反向助攻。还说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正直的男人什么的,哪怕在梦里被勾引都毫不动摇。 “别扯,肯定是龙族自带什么精神类防御,所以才没影响,你不要被这种小白脸骗了,男人都靠不住。刚因为老公出轨隔壁人妻离婚,你还没学乖?” 还记得她当时是这样说的。而且比起‘正直’,她更想用‘呆’或者‘木讷’来形容这等男子。 但是妹妹却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不仅没听她的,反倒说:“你不懂。” 这次纸上万华的态度倒很正常,哪怕被讥讽了也毫不在意:【懒得跟你废话,不说算了,反正我准备走了。】 他确实能看得出对方的实力,而且甚至能够猜得出其身份。在世界树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纸夭黧的母亲的,眼前这位女子容貌与之十分相似,一看就沾亲带故。所以他说话也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不再刻意摆架子。 反正全家公认的小废物就纸夭黧一个,其他人都不是好惹的。 叔叔也不再啰嗦,终于解答了众人的疑问。 【这是深渊最初、也是最强的君主,我导师的导师的导师的导师,天生至尊,魔王【神之冠】。 现今的种种地狱法则,便是由他一手制定的,什么层数,位面的,至今无人能改。所谓的‘深渊之力’,实际上就只是他残留在世间的魔力而已。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深渊。 这位君主已经驾崩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了。既不是战败,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自尽。因为他觉得世间无人可以一战,找不到活着的乐趣,便干脆地长眠了。他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个无比英俊的男魅魔,有着不输给战力的倾城之姿,不知为何堕落成了这样。我小时候也算是听着他的传奇事迹长大的,最后会选择成为魅魔,就是因为受了这家伙的影响。【神之冠】的美丽和强大,现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作为他死亡的‘异象’,深渊下三层曾陷入死寂和禁闭,沦为无人区,整整一万年。 相比之下,哪怕是【堕落恶龙】纸鬼白恐怕也……就外貌而言,纸鬼白长得太精致柔美了,像个女孩子,哦,因为他跟小夭夭长的一样……实力不好说,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君主,根本没机会碰上。 巅峰时期的恶龙在这里的话,或许还能一试,仅凭我们几人,只能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这是君主级别的战斗,咱们这种小角色还是别掺和了,没胜算。硬要打的话,先写份遗书。】 家庭群聊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和沉默。 【那个,我可能真的得走了,这场戏不错,告辞。】纸上万华往空中一揪,拽出了金发少女纸茶妮,【风顾,我们走。】 纸茶妮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揪着,一动不动,毫不反抗。 魔女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为什么!她只是想成为真正的魔女,居然这么难——! 如果浪漫已经变成了【神之冠】的话,怎么想这任务都必然失败,不可能完成了。 首先,她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力击败传说中的深渊君主,只能等献祭结束,浪漫自然死亡,可那样就不算是她杀掉的,而是对方自尽了。【亲手击杀】这一条便没有达成; 其次,这位君主随时会搞坏这个世界,闯入人间,【在不得毁灭人类世界的前提下】,这一条也无法实现了。 她太难了,上苍对她充满了恶意。 这时关青月忽然也说话了。这是他第一次加入这场神识海内的争吵,之前一直都只是在默默旁听,仿佛全心全意战斗,无瑕聊天。 叮——关某加入家庭群聊。 【我等联手,未必无法一战。若我没看错的话,这并非神之冠的完全体,只是一部分投影,其本体依然扎根于亡者仙境。浪漫强行自我献祭,只不过换来了这位君主的冰山一角。神之冠似乎正处于生死交界之间,同时跨越了两个世界……而且此刻本体似乎……似乎正在与一人战斗……看不清是谁,仿佛是个……女子,又仿佛是……龙。】 凡人眼眸悄然闪着血色冷光,紧紧盯着神之冠身后的空间,仿佛果真能够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 叔叔与关青月略一对视,便果断地试了一试:【竟有此事?】 她手中的书籍忽然打开,数道法阵旋即从虚空中浮现,万道幽紫色的光柱从中激射而出。这是她第一次对神之冠发动攻击,之前一直都只是在被动躲避,毫无战意。 打上去之后,她脸色一变,然后给出了自己的反馈:【若是如此,确实可以一试。好消息啊夭夭宝贝,你又有希望晋升了。】 【真的吗!!太好了叔叔!我爱你!!】魔女喜出望外,她激动地想跑出影子参战,不过马上又被关青月按了进去。他还是不允许她出来。 【嗯,但是需要在场所有人全力以赴。而且还需要……一点改动。】叔叔已经快速确定了作战计划,媚眼一扫,盯上了到现在都没跑路的纸上万华。 【看什么看,我是不会出手的。】 纸上万华心里一虚,立刻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吃瓜人身份。 叔叔冷笑了一声:【哼,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我方可是有一位魔鬼。死亡,关了出去的门。上了我的车,今天谁也别想走!】 安神曲忽然听见自己被点名,身体一颤,差点没躲开身边疯狂的攻击。 【开什么玩笑?你要我关住这个等级的君主?】 他可是一直在准备开个出去的门,情况一不对劲就带着魔女小姐跑路的。别人死不死无所谓,他还是希望能救下自己的主人的。 叔叔淡淡地说:【小魔鬼,我已护住你的核心,你只需尽己所能。】 一张卡牌忽然飘落,安神曲接住这张牌,翻开一看,是个红心。下一秒又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卡面一片空白,仿佛方才所见只是幻觉。同时他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一寒,被一层幽暗的光环笼罩。 他丢开纸牌,照做了。眼中酝酿起挣扎的神色,全力一试,碰瓷世界法则。 【我最多只能关半小时……!这种强度的……你是要我死……哦我已经死了。半小时内解决不了,你就等着这个世界和人类世界一起毁灭。然后,让老夫看看还没有能够改的规则……还有一条能用的。听好了—— 法则一,接下来半小时内,一百二十级以内,这个世界只能进不能出。 法则二,同样是半小时内,我方阵营,全员获得十次复活机会,免除一切死亡痛苦。 综上,诸位的任务是合力击杀目标:神之冠;时限,半小时;尝试次数:十。】 纸上万华眼色一冷,在意识到自己确实无法打开传送门的瞬间,催动魔力折迭空间,瞬移到安神曲身边,探出手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身体,然而手上却没有任何实感,眼前的小少年消失不见,只剩一张卡牌缓缓飘落。 他不悦地扭头望向远处的神之曦.白桃.暗金,只见后者正冲他微笑,纤长的食指上绕着一个钥匙扣,上面卡着一只小巧迷你的黑兔。 【如何加入己方阵营?】 他沉着脸,明白自己可能真的下不了车了。 【玩过游戏吗?】魔女说,【同意邀请。】 她正搂着关青月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现在她又能够从影子里出来玩了。 【玩家纸夭黧邀请您加入团队[十把速刷来人],接受or拒绝?】 眼前忽然弹出一个奇怪的透明窗口。 【什么鬼名字……】 抱怨归抱怨,但纸上万华还是板着脸,伸手触碰‘接受’二字,被迫上了贼船。 就此,圣子,魔王,凡人正式联盟。 第132章相亲相爱一家人 魔鬼们的能力往往都有所偏重,能够篡改的法则各不相同,各有所长,极少数是独一无二的。 安神曲的魔王封号是【死亡】,这个封号不是没来由的,实际上遍寻世间,或许也只有他一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给予世界范围内的特定目标死后复活的能力。世界越小,目标等级越低,他就越容易操纵。 十次不死机会,已经是在魔王:神之曦.白桃.暗金的助力下,他所能发挥的极限。因为他操控的目标包括纸上万华这等举世罕见的强者。改变龙的命数,跟改变蚂蚁的可不是同一档子事。 神之曦.白桃.暗金的威名他亦有所耳闻,暗金家族的姐妹花,全深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是万里挑一的魔法天才,暗金家族人丁稀少,但无一不是魔王。最初的君主【神之冠】其实也姓暗金,搞不好便是她们的先祖。这可能也是她这么了解神之冠的原因,哪怕对方已经面目全非,但她还是能够在第一眼认出来。 当然,这十次复活机会实际上是给除了魔女之外的人用的,作为永生花,她本来就能无限复活,不需要依靠这等法术。这样的复活能力其实也很罕见,并非所有恶魔都有。像这类天赋技能,天生有,那就有;天生不会,那就不会。考虑到她也是这个家族的一员,能够拥有如此稀有实用的天赋能力,倒也不奇怪。 不过这些五花八门的超能力听起来再怎么神奇,也都有个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比如他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限复活——但纸鬼白却可以直接打碎整个世界。 尽管如此,被暗算的纸上万华还是从此记恨上了所有魔鬼,决定以后见一个杀一个。这样奇迹一般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充满危机感,忌惮无比。 而且他还从未想过,他这辈子竟会有跟低贱的恶魔并肩作战的一天,更别提还是为了区区纸夭黧,在他眼中,这位恶魔堂姐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老鼠罢了,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所谓恶魔,本应是他的猎物,是宿敌,是罪犯,是虫子……反正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是他堂堂圣子的队友。活着离开这里之后,如果风氏和顾氏敢把此事泄露出去,他会对他俩施以极刑。 ——如果不是打不过那只嚣张的魅魔,他才不愿意跟恶魔一伙。 正式加入这什么【十把速刷来人】团队之后,他就直接化龙开大了,神圣的光辉再次笼罩这一方世界,就像他的怒火一般。 不过这次他没有误伤到纸夭黧,她接过了那个魅魔的伞,之后就不再惧怕圣光了。随便他怎么发挥,她反正躲在阴影中。 他沦为了这个团队里的法师担当,大部分的魔法伤害都是他打出去的。虽然他力大无穷,但他的神圣魔法更胜一筹。哥哥姐姐死后,他就成为了龙族的核心培养对象,连眼睛他们都强行给他配了一个新的,没日没夜地逼他修行,给他灌输魔法,多年来,他一直活在极其严苛的监督、锤炼、鞭笞之中。反正龙也不怎么需要休眠,不会感到疲惫,可以学到死。 所以虽然才十六岁,但他却已经升上了八十级。这样的年龄,匹配这等实力,哪怕在世界树也很罕见。等他成年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加厉害。除了某位万年一出的怪物堂哥之外,他完全有资格傲视群雄。 倒也多亏了这位堂哥,历史上可能再也没有一位圣子能够像他这样,纵享举国的关注和资源倾斜。 世界树不允许龙再找堂哥麻烦,不是因为大度,而是因为确实惹不起…… 总之,龙族真正引以为傲的还是魔法天赋,龙语一直是世上最通用的魔法语,是所有高魔世界公认的官方语,世界树诞生过无数举世闻名的大法师,现存的魔法起码有一半出自龙族。这证明了整个族类的聪慧,以及过人的魔法感知力和亲和力。 强大无比的肉身,无人能及的魔法天赋,力量与咒法二合一,所以他们是宇宙中最完美的种族。 就连遭到灭顶之灾,也是内部出了问题,毁在了自己人手里,而不是因为什么外来之力。所以他们还是最强的。恶龙再混账再堕落,但也是龙。屠戮世界树的怪物本身便是龙族,既叫人憎恶,却也令人骄傲。至少说出去不至于太丢人。 其实他可以划水摸鱼,什么都不做,混过这半小时,就算彼时【神之冠】依然没死,他也能直接开门回家,但他这样自傲的人,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能够挑战这样强大的对手,对于龙族来说,向来是荣耀和享受,他也不例外。与之作战,只会让他战意愈胜。 而且如果能够击败这等邪神,对于宇宙来说,也算功德一件。龙族自古以来便是所谓的正派种族,以种种美德自居,热衷于斩妖除魔,然后接受赞赏和追捧。‘勇敢’、‘无畏’、‘威严’……这些都是他们的标签。 当然比起追寻所谓的‘正义’,他们还是‘高傲’更多一点。内心鄙夷其余一切种族,谁也看不上。做事的时候,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全宇宙的太平,而是自家世界树的安危,遇到异族强敌,大多会毫不犹豫地斩杀之,以免对方成长起来进犯自己的世界。又或者单纯就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散播威名,所以才会在路见不平的时候拔刀相助。 另一个让他在此时拼尽全力的理由是,右下角居然能看到输出数据……有没有认真战斗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他不是纯法师,还是有同时展开物理攻击的,但有一位队友下手比他更狠,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就显得他打出的物理伤害有些微不足道了。虽然他的总体伤害其实也不如这人。 那位队友便是关青月,他觉得这家伙就不可能是人类。 所以说,有神剑在手就是好,此剑甚至足以劈开他的龙息,斩断他的肉身,十分难缠,说是‘屠龙宝具’也不为过。 这把剑他是知道的,曾经属于龙族,是镇国之器,但后来成了纸鬼白的专属佩剑。原因很简单,神剑认主了,被那小子强行绑定了。 他曾以身殉剑,剑灵便是那个死去的他自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御剑邪术,每次他被弄死之后,回来都会变得更阴森一些,会的招式也更邪魅妖异,很多都不像是活人能够想出来的东西。 另一位扛大旗的队友便是魅魔神之曦.白桃.暗金。这位是六边形战士,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什么都会一点,攻守自如,尤其擅长控场。 开战之后,她便推开了自己的领域,这是一种类似于威压的能量场,能够镇压目标。再加上他纸上万华,以及关青月的双重威压,三道能量场压下去,竟然成功困住了【神之冠】,虽然不是定身,但却大大减缓了目标的行动速度。当然纸上万华和关青月只起到了辅助的作用,主要还是依靠神之曦.白桃.暗金,她等级最高,而且施展的领域空间似乎对同族有奇效。 这一招非常强力,效果立竿见影。在此之前神之冠的移动速度极快,宛如闪电,堪比瞬移。虽然身躯庞大,但弹跳自如,多足多手,灵活到像是一场噩梦。再加上头顶无数双眼睛,可以同时盯着不同方向,不管躲到哪里,都会遭到监视和袭击,是鬼魅般的杀手。 不然他也不至于一开始就被对方狠狠锤下天空。 至于剩下的队友,在他眼中,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差不多约等于空气。 纸茶妮从不参与战斗,她只会预言和隐身,一遇到事情,就消失不见,躲在暗处看戏。她曾经洋洋得意地跟他炫耀说:“信不信,哪怕宇宙毁灭了,我都还能活着。” 纸夭黧对团队做出的贡献也微乎其微,甚至可能不如她手里拿的那把伞有用。 那伞展开的防御盾强得超乎想象,别说他的龙息了,甚至能够正面硬扛【神之冠】的大部分攻击,就连他也有数次都不得不躲到伞下,逃过【神之冠】施展的灭世技能。 至于他们是怎么每次都逃过的,主要还是依靠观察目标BOSS的动作,进行分析和预判,这类超阶魔法一般都需要很长的吟唱时间,是很容易从外表上看出来的。比如【神之冠】忽然开始发狂一般地抽搐,或者忽然一动不动了,就说明它可能要搞事情了。 偶尔也会遇到少数突如其来且难以察觉的恐怖魔法,这种情况,则是靠的纸茶妮——因为她能够对未来做出一定勘破和预知。像这种短时间内的预言,对她来说似乎是小菜一碟。不过据说每天都有固定的使用次数。再详细的信息,她就不愿意透露了。 她偶尔也会加入家庭群聊,跟大家好心提个醒。比如时不时用神识来一句【BOSS还有六秒就要读双重核爆术了,各位保重。】 虽然根本看不见她人,但能很清晰地听见声音。 然后所有人就都会立刻去找魔女,聚到她的伞后。这是最让纸上万华觉得无语的时候,明明是生死之际,但有时候关青月居然会趁机亲魔女,他会直接瞬移过去,从后面搂住她,与她一同握住伞柄,在她直视前方毁天灭地的攻击时,侧脸舔舐她脸上的血迹,虽然那些伤早就已经自愈了,但他还是一脸心疼的样子。哪怕魔女不情愿地推了推他,他却依然盯着她的脸不放,每回靠过去都又摸又亲的。 除了脸,她余下的肌肤基本都隐藏在魔女礼装里,所以倒没什么大碍。虽然这件礼服无比轻薄,但却很好地在圣光下护住了她。 关青月每次都会啰嗦地问她有没有事,还能不能撑下去,虽然如果真出了事,就她那个胆子,她早用神识呼救了,但他就是要多此一举,当面询问,没话找话。她的态度似乎格外忸怩,不是很自然,有点想躲着他。搞得他们之间好像很熟,又好像很不熟一样,奇奇怪怪的。 有那么一刻,纸上万华简直希望神之冠制造的冲击波直接炸了这伞算了,一波带走这俩神经病。这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这兄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究竟能不能看一下场合和时间? 他也能够瞬移,所以大部分时候都能及时赶过去躲起来。那个魅魔也有自己的位移手段,她似乎将神秘的纸牌绑定在了伞下,每次一出事,她就会直接消失,只原地留下一张悠悠飘落的卡牌,本体则在伞后悠哉地对镜补妆…… 纸茶妮虽然看不见人,但其实她一直跟在姐姐纸夭黧身边,姐姐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每次大家集合站位的时候,就会看见她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因此,顾氏风氏也一直追着纸夭黧跑,以保护小殿下的安全。一旦出事,他们也能立刻逃入伞下。 对于纸夭黧来说这是件好事,这两男孩力气都很大,可以解决大部分袭来的触手,是不错的保镖。她很乐意这两人跟着自己。 此外,虽然纸上万华在心里把她贬低得毫无价值,但其实她的伤害倒是一直跟在他后面,排第四。【神之冠】体型庞大,移速缓慢,因此她的花几乎朵朵中,虽然等级低,但累积起来,反倒伤害十分可观。她也是个翩跹起舞的法师。 作者的话: 人形DBM:茶妹 游戏制作人兼吉祥物:兔兔 第133章和和美美一家人 因为妹妹纸茶妮一直跟着自己,所以魔女跟她聊了聊,想要套取更多情报。 她说她是启用基因工程强行造出来的孩子,是纯血废物,毫无战斗力,原本是要被销毁的,但父亲不予许他们杀了她,所以最后她就被关在了一座高塔里,接受监督和约束。 她是被偷偷造出来的,也是唯一一个,因为父亲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他说如果他再发现第二个这样的人造幼子,就会毫不留情地展开处决,将小的和大的一并赐死,小的指孩子,大的包括所有参与实验的人员。父亲也不喜欢她,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关于他的事情,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你们走后,纸上万华只手遮天,给我保释了。”纸茶妮说话莫名接地气。 至于那个预言,她也回答得很干脆:“神谕很简洁。我只知道你们都会死,其它什么都不知道。” 与【神之冠】的战斗前期都还算顺利,但大约十分钟之后,就忽然开始死人了。神之冠变得愈发暴戾疯狂,不顾一切,数次挣脱领域和威压的束缚,发起爆袭。 再过了几分钟,所有束缚就都失效了,神之冠陷入了彻底的狂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它的步伐和攻击。 最后十分钟的时候,魔女的伞也跟着失效了,有一次神之冠直接清场,杀光了所有人。 死亡次数一次次累积,规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但是依然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反倒是神之冠始终能够轻而易举地夺人性命。这时候,调情的小情侣也没空贴贴了,化妆的魅魔也顾不上维护仪容仪表了,本来就很认真的圣子也变得更加认真了,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可能他们根本无法活着撑过这半小时,就是再多十条命也不够浪的。 要么拼命,要么死。 但是拼归拼,精神海内的吵架倒是始终没有停过。 叮——玩偶安神曲加入家庭群聊。 【诸位,不能因为没有痛觉所以就不珍惜生命啊。】怎么还有人能刚复活就被弄死的……简直是在送。 堂弟纸上万华怒:【别说的好像我想死一样。】 他就是刚才那个连着死掉的人,一醒来就发现神之冠在头顶,他又有什么办法?才复活,他难道不需要反应时间?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竟敢把BOSS拉他这儿来…… 而且他时不时便会偷瞄这只小黑兔,还是希望能够逮到机会抓住他,当场宰了。 如果能够弄死这只兔子,想必对方创造的这场游戏便会立刻崩溃,然后他就能直接带着茶妮逃之夭夭,不必继续留在这里给堂姐卖命了。可惜死兔子一直跟魅魔待在一起,像是在专门防着他,害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的魔女堂姐扫了一眼右下角输出数据,面露嫌弃之色:【堂弟,你都八十一级了,还是所谓圣子,伤害差一介凡人这么多,你好意思吗?】 凡人关青月好歹还偶尔上过榜一,然而纸上万华万年老三,没变过。 纸上万华冷笑:【堂姐,你先把伤害提到有我一半那么高,再说我吧。】 区区灰尘也敢对他的战斗指手画脚,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回。他忍了。 魔女脸不红心不跳:【可笑,使魔的伤害难道不算在主人头上?你连我的凡人使魔都打不过,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 【使魔?求你清醒一点,就你这点可怜的修为,怎么可能拥有这个等级的使魔。你说你是这凡人的使魔,我可能还会信。】 没想到这对画风清奇的兄妹还玩主仆play?以纸上万华的修为,确实能感知到他们之间存在这样的魔法约束关系,所以他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出言讥讽。 魔女:【……你这就是嫉妒,我不跟你计较。】她绝对不能在这时候羞愧到说不出话来,该死的关青月,居然又双叒玩弄她,她忍无可忍了,回头一定要分手。 这要还不分,难道留着结婚? 【烦死了。我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我的生命我的时间,为什么你们兄妹不能乖乖去死!】 他时不时便会用神识咆哮两句。 受制于人的纸上万华选择将怒意都发泄到神之冠身上,攻击也愈发不顾一切起来。哪怕是要死,也维持着真身,将伤害最大化。 魔女好心提醒道:【比起抱怨,还是认真躲一下技能吧,你也没剩几次死亡机会了。】 纸上万华暴躁地怒吼:【用得着你说!我还不知道这种小事?纸茶妮!你不是说今天你哥哥姐姐会死吗?为什么现在是我在这里死个没完?】他这辈子都还从来没受过这种致命伤,太魔幻了。 每次暴毙,他都会变得更加暴躁一点。 纸茶妮弱弱地开麦:【堂哥……我是说过他们会死,但也没说过你不会死啊……】 【我也会死——?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说?】 纸上万华脸色大变,合着纸茶妮这内鬼是在哄他来送死?他放她出塔,还这么相信她,结果她就是这么感激他的?堂哥到底还是比不上亲哥亲姐?他这是放出来了一个什么白眼龙? 纸茶妮则表示:【这种小事我看不到,没上神谕,不清楚。】 【???你说这种小事?】世界树唯一的圣子可能会死,在她这里居然只是一件小事? 纸茶妮淡定地解释了一下:【得是世界级的事件,才能入得了我的眼。比如世界树那次。你等着吧,今天一定会有一场大戏。圣子千里迢迢来一趟,我绝对不会叫你失望。】 纸上万华勉强被说服了,其实今天能看见这所谓的【神之冠】,就已经是不凡的收获了。比起在世界树日夜受到管束……偶尔能溜出来这样纵情玩一场也很不错。 而且纸茶妮也跟了过来,如果真的会全军覆没的话,她自己肯定也难逃一劫,可见她应该没有说谎。 他的语气没那么激烈了,但仍然放了一句狠话吓唬她:【最好如此。否则你回去就等着继续被关禁闭。】圣子的威严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虽然就身份上来说,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但他是有实权在手上的,纸茶妮有名无实,还是得听他的。只不过是个摆在外面的华丽人偶罢了。 第134章神剑 这最后十分钟,或许才算得上真正的血战厮杀。 此前【神之冠】仍能够被镇压,被束缚,被抵挡,进入这一阶段之后,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底变得不可阻挡,不可控制,不可预料。 倒也不是完全无法预料。 【之后每过一分钟,神之冠便会发动一次必杀技,请做好应对,因为各位手上并没有足够的复活机会。】 纸茶妮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回荡在众人脑海中。通过对未来的预知能力,她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广而告之,提醒大家做好预防。 这句话让所有人面色一凝。 在此之前每个人都死过,神之曦.白桃.暗金和关青月各死过一次,其他人都弄丢过不止一次性命。如果每分钟都必须死一次的话,将没有人能够在十分钟之后依然存活。此时【神之冠】已经陷入狂暴,魔女手中的伞已经不足以完全挡住它施放的灭世技能了。 这一招具体名字是什么,无人知晓,但威力巨大,无人能挡,是能够轻而易举毁灭整个人类世界的招数。众人便是猝不及防一同死在了这一招手上,也就是团灭的那一次,就连魅魔和凡人都没能逃过一劫。 发动这个技能的时候,【神之冠】腹部的深渊巨口会忽然爆张,伴随着电闪雷鸣一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浓重的混沌气息陡然倾泻而出,附近宛如黑烟一般的魔力狂涌入张开的血嘴,光速凝聚,结晶,向内压缩到极致,创造出一个纯黑的古怪圆球。 这黑球散发着可怕的毁灭气息,宛如黑洞,蕴含不可思议的能量,是不可接触的存在,并且会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牵动整个世界的魔力网,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将所有人极速拉到它面前,然后引发一场大爆炸,瞬间摧毁一切。 哪怕魔女拿着伞,也无法躲过这场奔向死亡的牵引。 眼看【神之冠】再次张开嘴,再次吸纳周围的黑烟,无法依靠伞躲过这个技能的众人立刻后撤,尝试自救。如果找不到对抗这一招的办法的话,根据纸茶妮的预言,他们现在就等于已经覆灭了。 眼见黑洞隐隐再次出现,千钧一发之际,关青月只觉得心中萌发了一种奇怪的冲动,脑海中仿佛看见了陌生的画面。 虽然不清楚这代表什么,但他还是凭直觉立刻穿越空间,找到魔女,在她茫然的注视下,回身直面神之冠,将她护在身后,同时用神识对众人断喝:【来这里。】 而后跟着心中所想,同所见的幻觉一起,猛然握住剑刃,掌心紧紧贴住锋锐,而后往下一划,任神剑割破手心,畅饮鲜血。而后在骤然暴起的剑光之中,将剑往脚下的土地深深一插,双手紧握住剑柄,以身躯挡在众队友身前。 【神之冠】已经凝结出毁天灭地的黑球,巨大的牵引力再次出现,风声呼啸,但这次众人躲在神剑之后,竟然纹丝不动,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受控制,立刻被拽过去堕入爆炸。 一道直击苍穹的透明屏障隔开了生与死,以神剑为基,屹立在执剑的关青月身前,硬扛席卷整个世界的强大牵引力,毫不动摇地护住身后之人。剑意稳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然而,只有站在最前方的关青月能用血红色的眼眸穿越一切视觉伪装,清晰地看见他面前其实还有一人。 那是一个受到锁链束缚的小男孩,那些链条带着尖锐的刃尖,全部刺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将他困在原地。在关青月双手执剑的瞬间,他便与锁链一同出现了,半跪在神剑之前,直视前方伸出一只手,召唤出那道护身屏障,以一己之力对抗【神之冠】施放的灭世技能。强烈的白金色光芒,与黑暗的混沌之力互相碰撞,但分毫不让,划出了一道鲜明的界限。 此后,乃不可侵犯之域。 男孩身上涌动着与关青月一般无二的魔力气息,但远比他的更要暴戾,更寒冷,充斥着蛮横嗜血的杀意。 这便是他在当初第一次握住剑的刹那,所感受到的‘剑灵’。与他的魔力与灵魂存在共鸣,可供他驱使,为他而战。 通过【恶魔学者之眼】,哪怕是以背对着的角度,关青月也能清晰地看见小男孩的全貌。 是他曾经在脑海中匆匆一瞥,见过的魔女幼年的模样,只不过是短发,而且没有眼睛。眼眶内空空如也,涌动着黑色的诡异魔力,漆黑的血泪从中流淌而出,画在惨白的面庞之上,刺眼凄厉,让他看起来仿佛厉鬼一般阴森可怖。 这应当不是魔女,是她的双胞胎哥哥。还记得她曾说过这是她哥哥的宝剑……但为什么他会藏在这把剑里?剑灵是灵体,本体应当已经死亡,那么也就是说魔女的哥哥早已逝去,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殉剑而亡了。那么之后他遇到的那个男孩又是谁?多年来一直管束着魔女的又是谁? 一如既往,没有人能够解答他心中的疑惑。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中只有乏味可陈的作为凡人经历过的一切。 但无所谓,只要这份力量还能够保护她,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哪怕什么也不记得,但是他想要陪伴她守护她的心意不会变。他还是可以为了她站在最前方。 第135章关青月3.0 这次毁灭牵引大约持续了十秒左右才彻底消失,众人没有一直等在剑后坐以待毙。 【我还是无法接受竟然要与你合力退敌。】 这条新消息,来自堂弟纸上万华。 他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够将神剑用到这个份上,这凡人肯定就是纸鬼白,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他果然是与那个疯子一起为他妹妹而战了,心情简直糟糕至极。 虽然纸上万华还是抱怨个没完,但手上施法的动作倒是很利落。正值争分夺秒之际,一个弄不好就会命丧于此。 食指与中指并拢,两手相抵,咒法已经结成,巨型的五芒星阵法自地面浮起,闪耀着神圣的光辉,旋转着笼罩在【神之冠】头顶。 强烈的金光拉出一道宽广的射线,直直地落向神之冠,他攻击的目标是BOSS的眼睛。 虽然每次戳瞎了这些眼睛之后,它们很快就会再生愈合,但他还是必须每过一段时间就给它们来这么一下。他能够制造十秒左右的失明,并扭曲它们的视线一分钟,让其陷入错乱和幻觉,无法看清东西。这是精神层面的攻击,会透过眼睛杀进大脑。 一直被这些眼睛牢牢盯着的话,他很容易就会被打下天空,抢不到制空权。蜘蛛会吐丝,这一只准头尤其好,方圆百里都在它的吐网范围内,百发百中。它喷射出来的丝线是黑色的,坚韧且附带剧毒,虽然毒不死他,但会极大地延缓他的行动速度,造成束缚。 是能够直接穿越他真身护身罩的诡异招数。 这他倒是习惯了,以前跟纸鬼白交手的时候,那小子有很多手段也能无视他的防御。恶魔这种生物,就是这么恶心难缠。 以他目前的能力,无法彻底弄瞎这只蜘蛛,只能做出一定干扰,为己方阵营争取一点在天罗地网之中的喘息之机。 不过哪怕没有及时用瞬移躲开,他也能够催动龙焰焚毁这些蛛网,虽然需要一定时间,但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 关青月神剑在手,倒是不惧这等攻击,那些蛛丝甚至基本都无法近他的身,在出现的瞬间就会被剑意震碎。 魅魔身法很快,而且也有很多奇异的手段可以防住这一招,一些隐藏在虚空的巨大书页会替她解决这些麻烦,被蛛网密密麻麻笼罩之后,会自燃消失。 反倒是顾氏和风氏经常吃这种技能,被蛛网束缚之后,再被触手缠住,然后被从天而降的蛛腿贯穿身躯。哪怕只是一部分投影,【神之冠】也能直接刺穿六十级龙族的身躯。一旦被碰到,基本就会被秒杀。 这时候这两男孩还要靠魔女出手相救,她射出的火凤凰既可以立刻烧毁这些蛛丝,同时又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她身前的金色火鸦也可以将这等黑丝焚烧殆尽,她各分了几只给两个男孩,助他们快速脱困。 魔女和她的妹妹纸茶妮都完全不吃这一招,一个可以融化,一个隐身之后就不会受到任何束缚,并能免疫百分之九十九的伤害。 地面很快就全是黏人且附带毒素的蛛网,虽然众人几乎都有飞行能力,但还是为了防止误触,遭到桎梏,所以一直在不断移动,更新战斗场地。 而这,主要是靠关青月完成的,他能够遍观全场,寻找到正确的出路,将神之冠带到干净的地方去。 具体怎么带,主要还是靠神剑。 当他握剑高举时,魔力从四面八方聚拢,节节攀升,能释放出无比巨大的虚幻剑气,一剑劈下,可以直接笼罩【神之冠】庞大的身躯,在清冷的呼啸声之中,将之击飞到很远的地方,原地留下直径百米的深陷。 不过对方的防御值极高,闪着寒光的光滑蛛身还能自动卸去一部分力,哪怕是被正面击中,也不会被斩出什么太明显的伤痕。落地之后看上去几乎毫发无伤,几乎只能起到一个改变场地的作用。 但这并不是说关青月就完全奈何不了这一位了。一般将后者逼退之后,他会立刻追上去,舞剑织出繁复寒光,补上伤害。他动作极快,哪怕是跟完全没有受到压制的神之冠对拼,也能在无数的蛛腿与触手面前不落下风。空气中不断响起叮叮叮的碰撞声,神剑间或释放出诡异的红光,激起冰冷的杀意,一旦出现这种杀意,不断对上的是什么,都能直接斩断,并有一定概率剥夺对方再生的能力。 【神之冠】移速极快,每次长腿一划,便弹跳至百米开外。如果是去到了有危险的已经被完全弄脏的场地,关青月就会瞬移过去把它打回来。 虽然BOSS的攻击越发狠辣狂乱,但关青月能够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明显,唤醒剑灵之后他就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每一击都比过去更加犀利,虽是单人只剑,但一往无前,仿佛千军万马,气势如虹,杀意滔天。 【你男朋友好像更新到3.0了。】安神曲悄悄跟魔女吐槽。 魔女:……好想下车分手。 一旦【神之冠】再次释放灭世技能,众人就会自觉去找魔女集合。因为这时候关青月每次都会直奔魔女……魔女在哪里,他就去哪里。所以只要直接找到了魔女,就等于已经提前到达了目的地。 他俩并没有一直待在一起,毕竟一个是近战一个是远程。而且魔女也追不上凡人,后者过于灵活,动得很快。 她躲在后方,大部分时候都举着伞,跟魅魔叔叔待在一起。或许是考虑到有十次无痛觉死亡机会,所以关青月没有立刻把她关进影子里,而是放任她在外面,自由活动,参加战斗。 不过他每隔一小会儿,或是在她每次被杀死之后,都会用神识提醒她一两句,告诉她她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多少次,让她保护好自己。 并且也已经态度强硬地提前通知说,他会在她用掉最后一次死亡机会之前,就把她关起来。那般蛮横与独裁,与纸鬼白一般无二。 这个阶段,关青月无瑕再调戏魔女,专心御剑,紧盯着释放必杀技的神之冠,以防出现新的变故。反倒是魔女会主动找他。 “你的耳环……已经没有魔力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抚上男孩的耳垂,替他戴上了新的饰品。 之前施加在他身上的各种魔法,也坏得差不多了,不过她一直有在一边战斗一边维护,续上各种增益和护身咒术。但是更换饰品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在重新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完成。 【神之冠】陷入疯狂之后,在不清楚能不能撑到最后的惶恐之下,她也不再计较那些恩怨了,对卑鄙的凡人男友不自觉柔缓了不少,甚至会在他双手握剑之时,卷在披帛里搂上他的肩膀,学着他之前那样,贴上去舔他脸上的血。 是他流的血。 不过这时候也就只有她还愿意凑到他身边了,其他人都跟神剑自觉地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愿与这般冰冷的杀意有所接触。 自从不久前以血祭剑之后,关青月身上就笼罩着一层极其阴沉的寒意,令人本能地感到不适,想要回避。他给人的感觉就跟【神之冠】一样诡异,虽然是人形的,但散发出的气息却跟怪物没有任何区别。 关青月没有回头看她,心里有些忐忑,担心她会害怕现在的自己,脸上维持着面无表情,想着此刻竟依然还能用血诱惑她,倒也不错。 作者的话:请用留言和猪猪淹没我,不要客气呜呜呜 第136章我的哥哥是恶心的触手怪【微H】 【神之冠】的触手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变化多端,附带毒液。 这倒是让魔女回想起纸鬼白,因为他也是个阴暗恶心的触手怪来着,资深黑暗邪神。 他曾经倒在一堆扭动的触须里,只露出上半身,下身完全被缠住掩埋,就好像被这些肉乎乎的红舌头吃掉了一样。放任触手探进自己的衣物,闭着眼,一动不动。 在她进屋的时候,才睁开眼,抚摸着脑袋边上的巨大触须,压低声音,唤她过去,去到他身边。 她嫌恶地眯眼,仿佛连看到这一幕都脏了灵魂。忽然后悔走进这个房间。 因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出于好奇,所以才推门而入,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撞见这样一堆不明物体,真是作孽。 同时她也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微颤,仿佛在勉强忍耐着什么。面色也带着病态的潮红,像是发烧了一样。 “你在做什么?”她皱眉,将视野移到他的下半身,什么也看不见,完全被遮住了——被蠕动着的软肉们遮住了。 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显露出有些迷醉的欲望:“在想你……” “好恶心。”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缓缓后退。 真令人难以置信,他居然在跟触手做这种事情……太不干净了,太没底线了,说是下贱也不为过。 纸鬼白会背着她做很多刺激的事情,她一直是知道的,偶尔会撞见,就像现在这样。 宁愿撞见他正在虐待活体,而不是这样自己搞自己。 “这样呢?”他把触须变成透明的了。 她还是一脸抗拒地倒退。那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一旦接近就会被黏糊糊地吞噬掉。她凑过去是自找恶心? 而且现在还能直接看见他沾满粘液的勃起了……“死变态。”她铁青着脸,非常想要呕吐。 “跟用手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我自己来……哪里变态了。”他有些费力地说道,依然在自我享受,看她不停后退,眯了眯眼:“说了别走,过来。” “我来做什么?你自己不玩得挺开心?”她的眉头一直紧紧靠在一起,脚步不停,面对着他后撤,不敢暴露出自己的后背。 抵在门上,无路可退了。那就开门,夺门而出。 “一起……我想你跟我一起……这样。”他冲她扯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金眸牢牢锁在她身上。 她的手腕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缠住了,那些触手已经悄悄蔓延过来了。她不禁胸闷到窒息。这种事情他向来言行合一。 “过来,”他继续哄诱,“是舒服的事情。” 她又不是没被他用触须搞过,她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放手,”她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十分不耐烦,“别烦我。” “……明明是你自己进来的。老实点。”他扭过头不再看她,懒得吃她的脸色,但没停下触手的攻势,往她身上缠得更多更紧,“是想在门边,还是我怀里。选一个,来。” 来nm。 “都不要,放开我。”她尖声说。 “看来,是想让我替你选?” 于是她就被看不见的触手拽了过去,踩着小碎步,脚下不断触到不明粘液和飞速退缩的触须:“慢点、我我我要摔了——” 耳坠叮叮当当,就像心跳声一样,透出慌乱。 “摔也只会摔我身上。”他从来没让她真跌倒过。 然后被一起缠住,吞噬。 “别弄我脸上!”她挣扎着说出了类似于遗言一样的话。 纸鬼白单手捧住她的脸,张嘴舔了上去,落在眼睛下方,让她忍不住眯眼。 “那这里,就只好我亲自来了。”舌尖舔向更多地方,亲舐面颊。 她咬紧獠牙,在被触手裹住的时候,因为恐惧和不适,忍不住浑身颤抖,又冰又湿又黏的,真要命。 就连手也无法合拢,被触手侵犯。 说不清是安抚还是威慑,纸鬼白紧紧搂住她,强行用尖牙顶开她的,然后把舌头探了进去,带来更多又湿又黏的感觉。 “别抖,是我。都弄过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不习惯?” 神识传音,不过同样分不清是恐吓还是安慰。 “都被羞辱过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没放弃?”她毫不忍让。 “你求我,跟我要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但表情完全不一样呢。小精虫。” “你叫我什么?你疯了!”她忍不住在缠吻的间隙呜呜咽咽起来:“轻点啊。” 腿心的触手一松,节奏减慢,但长舌的肆意搅弄不停:“我刚是想跟自己用力,一不小心带着你这边了……宝贝……好娇弱……总是被哥哥弄痛。” 她用余光瞥见男孩正在一下下挺腰。他原本是懒洋洋地接受触手伺候的,抱住她之后就开始自己忍不住动了。上半身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他的动作。 就好像是在想象正在与她交合一般。 身下的不可见之物也在随着他的节奏,一下下带着她晃动。吸盘贴住敏感部位,不断轻柔吮吸,让她变得黏上加黏,这份黏意蔓入体内,跟着从嘴边逸散出来,让她因此重新战栗了起来。 被压开顶弄,被碾磨,被舔舐,她觉得她的声音好像也黏糊糊的,混在水声中不甚清明:“嗯嗯……哈啊……”都是些毫无意义,没有内容的话。 “嗯……宝贝,舒服么?哥哥干得你舒不舒服?”他看上去有些精神错乱。 “醒醒,你没有在干我。”她用神识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然后舌尖被轻轻咬住了。她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话。 于是又只剩下他继续发出如痴如醉的叫唤声,一声接一声的‘宝贝’。 于是最后就那样一起被吞噬了,只剩心跳和泛红的浪潮。 纸鬼白用触手收拾她的时候,偶尔也会用上一点毒液,但都对身体无害,仅仅是让她失去力气,无法反抗他而已。虽然她就算有力气,也不见得能够反抗。 但【神之冠】的触手不一样,会带来剧痛、麻痹、窒息、以及各种噩梦般的幻觉,一旦碰到就会中毒。 当魔女不小心被缠住的时候,不禁就想到了纸鬼白,相较之下,哥哥就温柔多了,起码弄她的时候,不会真的伤到她的身体。她一被【神之冠】抓住就立刻化入影子,从触手堆里逃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充斥着各种血腥恐怖的画面,精神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污染。 被接触的小腿也失去了知觉,仿佛被折断了一般。还好她此时本来就用不着脚,一直都是用飞的。 那之后,她闪躲得更卖力了,也不敢再凑上前,远远靠后,她不是关青月,挡不住群起而攻之的触须大军。面对袭来的触手时,她反抗的招数或许还不如顾氏和风氏来得干脆有效,他们倒是有力气直接斩断这些来犯的缠人肢体。 作者的话:我肯定是精神错乱了,写了个什么玩意。BOSS没倒就开始整活了,不愧是我。 啊我这是小黄文啊,那没事了。 触手play第二弹了,大家能不能接受这个尺度哈哈哈,我都觉得我在突破自我 第137章神明降临 距离约定的半小时还剩最后三分钟,但【神之冠】忽然不再动弹,就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整个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注视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才一柄黑色的法杖凭空出现,毫不费力地贯穿了【神之冠】庞大无比的身躯,将之钉死在原地。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不仅带走了【神之冠】移动的自由,还带走了这个世界全部的声音。 就此实现了物理层面上的寂静:所有人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就像当年魔女第一次加入不死塔公会六团,被柯克美洛蒂以会长的最高权限禁言了一样,大家再也无法面对面交流了。 【这魔杖……好像是我哥哥的。】 还是只能以神识发言。 魔女睁大双眸,盯着这把熟到不能再熟的黑杖,一眨不眨,目不转睛。 她认出了这把黑杖,纸鬼白除了神剑之外,也常用法杖。这便是他最心仪的那一把。 杖身是世界树圣龙之骨,杖顶端是上任深渊君主的头颅和魔角,核心的宝石是初代精灵王的心脏,这些材料具体是怎么弄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又是怎么拼凑在一起成功做成法杖的,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经过如此漫长的等待和期盼,一想到哥哥终于来找自己了,她忽然开始心慌意乱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再也无法自如地控制心绪。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世界跟着毁灭了一样。隆重,而可怕。 心跳声中,她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关青月沉默地望着她,抓着她的手,与她一同握住神剑剑柄。 原来剑应该是这么握的。手背与手心相贴,温度与心跳就此相连。 下一刻他与她一同出现在【神之冠】斜上方,足尖点在虚空之中,神剑缓移,手被带着运剑,从平握,到直握,最后变成反接,流畅而连贯地跟着转换姿势,寒冷的剑光扫过她的眼眸,激起一阵凌厉之意。 神剑也在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的瞬间,被瀚海一般磅礴无边的剑意笼罩,尺寸上几乎不输给黑杖,剑尖直指核心位置的【浪漫】。 【今后,你就是真正的魔女了。】 手被用力压紧,无情的杀意与祝福的话语一同送出。 ——神剑一举刺入魔王所在的核心,与法杖一同贯穿【神之冠】的身躯。这把剑同时也穿越了两个世界,跨越现世,插入了仙境。 魔女不清楚这种感觉是终于松了口气,还是陷入了窒息,她现在实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简直快要无法思考,只能由着握着自己手的人操控。 【神之冠】庞大的身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跪在地上的男子。 这位魔王垂着头,闭着眼,皮肤灰白,就跟神之曦.白桃.暗金描述的那般美艳冠绝,无一处不华美,无一处不高贵。只要看见了,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只会牵起剧烈的心痛感,就算再也看不见了,那张面容也会烙印在脑海中,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忘却。 这是足以震撼世界的天人之姿,摄人心魂,仿佛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是属于神的造物。 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样,生来就什么都有,而且什么都是最好的,神之冠就是这样的存在。哪怕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依然能够坐拥最好的一切,无论是美名,还是实权。 也许是他的真身太过完美,太过夺目,太过耀眼,当这个世界被一只纤纤玉指轻轻挑破,划出一道新的缝隙时,众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她便这样悠然穿越裂缝,顺着两个世界的交界之处,踩在神剑与黑杖之上,跨越生与死,用违背常理的方式,以本体直接闯入了现实。 第138章神 在她正式降临之后,就连神识海内的对话也不被允许了,心声联系被迫切断。 当她落上剑尖的刹那,魔女能感觉到手中的神剑微微一颤。 所以是实体。 她就那样站在神剑的另一端,一前一后,玉足以猫步并拢,身姿轻盈,哪怕什么都不做,也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优雅。 头顶一轮白金王冠,静浮于空,仿佛天使的光环,圆月一般缓缓旋转,持续散发出某种至高无上的意念,剥夺了所有人行动、发言的权力,使人无法动弹,只能保持她现身刹那的姿势,以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虽然仪表与气质都宛如天神,但她散发出的气息却并不圣洁,与美好、高雅毫不沾边,反而深深地笼罩在无比浓重的阴寒之中,就像刚从千年冰棺中醒来的女尸,森然可怖,鬼气重重。 魔女陷入了错乱,她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头顶龙角的美丽少年,可结果并不是。 为什么会是她? 她还记得她,她为了她,一直留在不喜欢的01公会团,整日跟臭男生待在一起,放弃了自家03的公会。她也曾为了她,黯然神伤,依依不舍,在新版本到来之时,暗怀期待,又因为始终没有等到人,再次陷入失望,转而全心全意与关青月学长继续游戏。 过去这一年,有段时间她日日都在用她给的疗伤药,本该一年才能痊愈的伤,竟然不足两月便完全见好,火燎一般的刺痛感也随之淡去;她送的熏香她也一直留着,舍不得浪费,平时能不用就不用,能省就省,打算最后留一点当做纪念。 她手机里到现在都还偷偷存着她的照片。清内存的时候,犹豫过数次,始终没有删掉。 她们之间还存在一个荒唐而美丽的误会,她曾经把她错认成纸鬼白过……但现在她为什么会带着纸鬼白的专属法杖再次现身? 然而,就像无法识破关青月的真面目一样,魔女同样看不穿此人。她只能做出一定猜测,拿不准真相。 这好像不是她要等的人。魔女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想要再看见第二个身影,想看见法杖的主人,但是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还是没有等到。视线再次移回来,停在她脸上,就只有她一个? 所以魔女经过思考之后,做出的猜测是:这美女难道…… 是……纸鬼白新交到的女朋友? 恶龙居然背着她谈恋爱了?甚至连最喜欢的法杖都给人家了,底线呢?而且为什么他的女朋友会是个女鬼?人鬼殊途他不知道?这比她勾搭的凡人还要糟糕一万倍! 如果不是这二人好上了的话,难道是……哥哥被她杀掉了,魔杖被当做战利品抢走了? 见魔女一脸错愕地望着自己,柯克美洛蒂将视线锁定到她脸上,那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注视,感受不到一丝温情,只有神性,没有人性,就好像她只是一粒灰尘,是死物。 魔女心里一紧,猜不透这意味着什么。她总是处在状况之外。 但是被看着之后,她似乎又能用神识说话了。 【神明姐姐?】她试探着这般呼唤她,不清楚会不会得到回应。 对方头顶的光环忽然停住,不再旋转。空间似乎随着一震,那种强加在众人身上的束缚和禁锢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和放松,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只是依然无法说话。 【神明?】 柯克美洛蒂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做出了回应,但依然很冷漠。 忽然后退,离开神剑,不使用任何魔法和道具,直接来到天空。 【不,我是神。】 她悬停半空,张开双臂,头顶之冠再次盛放出无与伦比的刺眼光辉,带来动摇人心的威严感,神圣华美,闪耀明艳。掌心倏然出现一枚闪亮的物件。小巧,完全包裹在紫色的光芒之中,看不清具体构造。 紫色,向来是最尊贵的颜色。 虽然这样的紫色,落在活人眼里,更多的还是阴森,而且充满诡异的煞气。 这便是仙境至高权柄,击败【神之冠】之后,就落入了她掌心,成为她的所有物,连带着那份至尊的权力一起,将她送上了王座。 她向魔女展示这枚蕴含着无尽神力的权柄,在众人畏惧忌惮的眼神中,重申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仙境之神,众生之神。】 魔女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这么厉害的话,好像真有可能杀掉恶龙…… 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忽然被关青月抱紧带走了,远离此地,远离此神。 柯克美洛蒂的视线冷冷地追寻过去。 安神曲也立刻消除了之前定下的世界法则,打开出去的门,方便众人逃离这个世界。既然【神之冠】已死,魔女的晋升任务也就大功告成,没必要继续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仙境的怪物一个接一个的来,此地一看就不是能待的地方。 谁都能感觉到这又是一个惹不起的怪物。这女人——从那个世界过来的,应该说是女鬼——不知为何还踩着恶龙纸鬼白的法杖,更非同一般了。 与【神之冠】一战,所有人的魔力都差不多快要枯竭了,死亡次数也已经见底,大家都已经无力再战了。 见自己刚来,他们就想走,柯克美洛蒂握住权柄,收住光芒,意念一动,再次关上了离开这个世界的门,将所有人困在这里。这对于如今她的来说,易如反掌。 就是在过去,她也很善于利用世界层面的力量。如果说存在所谓的‘世界的宠儿’的话,那么她就是世界选择的那一位。天资如此,天赋神权,自从第三只眼睛睁开之后,她就能够看穿一切,直接触碰到最高层次的力量,凌驾于法则之上,就像创世神,或者说世界的代言人。 见无法从这等诡神手下逃掉,被再次困在这个世界的纸上万华大怒,深感被玩弄。 【你既是什么仙境神,来现世做什么?】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能用神识发言了。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与她直视,并且获得某种允许之后,才能说话。 柯克美洛蒂还是没什么情绪,淡淡地反问:【现世又如何?仙境又如何?】 白金色的身影急速掠向纸上万华。 【滚回你的冥府。】纸上万华见对方直奔自己,也毫不犹豫地祭出护身宝具,虽然清楚没什么胜算,但还是选择迎战。 以龙牙炼制而成的飞弹齐射而出,划出流星一般的轨迹,布下弹雨,密不透风地笼罩袭来的女子。既是防御,也是杀机。 【无论是冥府还是仙宫,我说来,便来。】 女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句话,她也经常在那个世界说。无数地界因为她而乱成一团,老鬼们也总是在最后追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何目的’这种无聊的问题。这种是不熟的,也有很多都是老朋友,能够直接看清她的灵魂,认出她的真面目。这部分人也不欢迎她的到来,总是想驱除她,赶她回现世,让她好好在人世间活着别来捣乱。 可是她一意孤行。 她决定简单地处理一下射来的飞弹,本来是可以直接躲过去的,但还是想试试新的力量。她有很多新魔法都还没有在活人身上实验过,不清楚穿越世界之后,用起来有没有区别。 选了一个比较具有节目效果的。 她弹了弹手指,将飞弹调转,全部回射向纸上万华。 他在爆炸声中,有些狼狈地闪开了。龙族,是最擅长空间魔法的。 她也是。 她直接来到他身边,手无寸铁,单手陪他过了两招,给他一点心理准备时间,然后便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到了半空。 【你……将受到世界树的报复,死无葬身之地。】纸上万华用神识道出了苍白的威胁。 看来是做好会被杀掉的心理准备了。 他已经看出了二者之间绝对的实力差距,无论是比魔力还是体力,他都远不如她。就算他全力抓住她的手腕,也丝毫无法动摇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自救的希望。 听到熟悉的‘世界树’三字,她本能地感到淡淡的不悦。那似乎是一个充满糟糕回忆的地方。掐住男孩的手指也猛地收紧。 【我很期待这场报复……只可惜你未必能活着看到那一幕。】她说。 头顶的光环染成了黑色,黑色往下一沉,女子整个人瞬间笼罩在一层漆黑的魔力之中,就像影子一样,看不清具体模样,只剩一团黑。 在这团黑暗的无状之物缓缓睁开双眼时,纸上万华仿佛听见了幽远的钟声。 像是审判的声音。 女子的眼眸泛着阴冷的紫光,就像那枚权柄一样,这是亡者至尊的颜色。 对视的刹那,毁灭的意志灌入纸上万华,他猛然一颤,在魔力核心被摧毁的同时,陷入了幻觉。 仿佛又看到了世界树遭到屠戮的那一天。 【无能的凡种,你们的时代已经迎来终结,面对天命之时,所有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尔等蝼蚁的生命,就像世界树的种子一样,如果没能开出想要的花,那便没有存在的价值。没有价值,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今后这棵树上的花,只需留有一朵便足矣,其余的,存在了也是无用。这个世界将成为我,与我手中之花的所有物,不再需要多余的枝叶了。】 恶龙曾经孤身站在黑焰风暴的中心,对所有人这样说道。 轻蔑,狂妄,傲慢得像是一场噩梦。 就算他不在现场,但是这段话也附加了魔力,直接传入神识之海,强迫他聆听。 对于一个傲慢的种族来说,被比自己更傲慢的存在踩在脚下,或许比死更可怕。 那份力量,曾经将‘骄傲’,扭曲成‘嫉妒’。在其尚未成长起来之时,便欲施以毒手,占为己有。结果却还是无法摧毁,无法夺取,只迎来反噬和覆灭。 第139章赐你死亡 出手救下纸上万华的是关青月。如果逃不掉,那就应该拯救队友。 柯克美洛蒂抬手定住袭来的神剑,余光瞥向凡人。 想起来了,她是为了他才过来的,得收回全部的力量才行。这具身体是不完整的,丢了一半在现世。这个凡人就是那一半。 而且好像本来就应该要杀掉他才行,因为……? 不记得了,渺小的凡人而已,想杀便杀了。 她决定将手上的事情一件一件完成。 纸上万华死不死无所谓,她不愿浪费时间在这种角色身上。 【对于你这种废物来说,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她十分干脆地丢开他,任他破败的身躯从空中坠落。 顾氏风氏此时也都已经精疲力竭,但还是赶过去接住了他。 柯克美洛蒂操控着神剑反转,斩向地面的凡人。王冠再次转动,剥夺了目标的行动能力,并迫使对方单膝跪地,引颈受戮。她喜欢一击致命。 但是魔女忽然出现,举着纸鬼白的魔杖,无比精准地挡住刺来的神剑,护在了凡人身前。 【姐姐?】她拿着哥哥的魔杖,有些惊恐地望着她,对视之后,再次获得了发言的资格和机会。这时候,也只有这把法杖能够正面接住神剑了,她知道怎么瞬间召来黑杖。哥哥教过她很多次。 【何事?】 柯克美洛蒂果然与她说话了,没有直接展开攻击。 她再次从黑暗中现身,眼眸也恢复成干净的白金色。甚至收住了神剑,不与她对拼,而且也丝毫不介意法杖落到了她手里。心里还似乎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就像在看到这个女孩第一眼时那样。 虽然不记得她是谁了……可正因为唯独不想锁住她,所以才解开了所有人的束缚。 但是她不锁住她,不是为了让她像这样挡在别人身前的。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魔女仰头注视着她,十分茫然,试图搞清楚她的来意。 【我要杀了你身后的人类,请不要挡路。】她实话实说道。 【为什么?】 魔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没有为什么。】 她也不记得为什么了,所以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不让你这么做呢?】魔女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对话莫名熟悉……哥哥也说过要杀关青月。怎么谁都想要杀她的男朋友。 【挡我者,死。】她很干脆地说,毫不犹豫。 【你连我也要杀掉?你不记得我了?】魔女震惊地说。这个对话怎么感觉不太像进行得下去的样子。可是眼下好像只有她有说话的资格。 柯克美洛蒂确实不记得她了。拿到权柄之后,她就抛却了前尘往事。她决定同她道明这一点。 【我已成神,迄今为止,所有的一切,便只是毫无意义的虚无序章。拥有如此伟力,尘世间的一切回忆、情感,便渺小到不值一提。】 道理是这样的,但她看着她,总觉得有一分不舍。 所以她忽然从空中消失,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不过……如果你愿意追随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带上你。等我杀了这个人类,就带你一起回仙境。】 虽然魔女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序章啊,伟力啊的,但是她知道活人去不了仙境,面色一变,不敢递过手,反而后退,靠在了关青月身上:【你——你真要杀我?】 原来不只是想杀她的男朋友……这神全都想杀。 柯克美洛蒂猜测她或许是怕疼,便说道:【不用担心,痛苦只有一瞬间。】 然后她就能一直跟她待在那个世界了。 直到永远…… 魔女退得更后面了,她简直恨不得直接躲到关青月身后去。但是她难得挺身而出一次,不能这么怂。 【我不想死。】她惨白着脸说道。还没有见到哥哥,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神弄死。 【不想死,那就让开。】柯克美洛蒂十分自然地展开了诱导,决定先解决凡人。 决定带走这个女孩只是一时突然萌发的想法,但杀凡人是一早就定好了的计划,所以不可动摇,优先级也更高。 如果她实在贪恋红尘的话,也可以允许她在人世间逗留一段时间,等她玩腻了再收走她的性命。 魔女握紧法杖,不愿让开:【我说了,不许你动他!】 柯克美洛蒂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连她一起定身,便干脆不理她,瞬间绕到凡人身后,伸手掐向他的后颈,打算直接拧断他的脑袋。很简单的一件事,要不是为了陪她说话,不可能会拖到现在。 一把伞按住了柯克美洛蒂的手,神之曦.白桃.暗金没有认出她来,想要拦住她。她修为超她太多,所以她无法看穿她的灵魂,不像当初关青月那样,一眼就能看透。 在获得了发言的资格之后,神之曦.白桃.暗金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特意赶过来,就是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柯克美洛蒂回眸:【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挡我者死。】 她对其他人没有耐心。 魔女立刻说:【住手!】 但已经太迟了。王冠一转,寒光一闪,神剑贯穿了神之曦.白桃.暗金的身躯,她立刻化成无数纸页,飘散一地。 【你——】魔女睁大了眼睛。 柯克美洛蒂若有所思地盯着残页,视线穿越数个世界和位面,投向深渊。 【……这只是投影,并非本体。】 ——魔女眼里的泪水瞬间被逼了回去。 深渊,正在闭关的神之曦.白桃.暗金猛然吐出一口热血,好家伙,这一年关白闭……修为一分没涨,甚至倒退十年。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别来碍事。】柯克美洛蒂的神识回荡在这间密室之中,布下结界,阻止她再次闯过来添乱。 倒是没有连本体一起击杀。 看那女孩刚才的表情,这么做的话她可能会很痛苦,所以暂且先留此人一命。 魔女紧紧搂住关青月,与柯克美洛蒂对峙:【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我们哪儿得罪你了?】 柯克美洛蒂懒得继续掰扯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事情,按住了凡人的脑袋,魔女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就算是姐姐,也不能这样做。】 手腕被握住之后,柯克美洛蒂再次产生了非常奇怪的感觉。 她忽然松开凡人,转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想要确认这种感觉。 这是……渴望的感觉。 为什么? 她遵循本能,与她五指相握,细细感受。 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她身上也残留着一分力量,这是本该属于她的力量。 那正好,只要杀了她,就能直接把这部分力量也拿回来了。 【那么,就请你们一起去死。】柯克美洛蒂做出抉择。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便开始思考用什么方法减轻她死亡时的痛苦。这也是新的一环,原本只是打算立刻杀了凡人,所以并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但如果现在就要连她一起杀掉的话,就不得不做一番考虑了。她貌似有些胆怯,太过痛苦的死亡可能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如试试直接剥离痛觉?然后再……让她昏迷,失去意识,在睡梦中死亡。 还有没有更加柔和一点的方法?她希望可以尽可能地给她好一点的死亡体验。或许可以在做一些快乐的事情的时候让她渐渐死亡?愉快,但没有痛苦,感觉很不错。就这么办。 至于具体是做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她还是决定遵从本能。 ——魔女茫然地被柯克美洛蒂按住肩膀,往后轻轻一推,虽然后者刻意收了力,但她还是无法做出有效的反抗,搭在关青月肩上的手臂立刻松开,单薄的身躯往后倒去,又被闪过来的美洛蒂再次接住。 柯克美洛蒂抱着她,坐在魔杖之上,带她一起飘浮在近地之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是魔女第一次在现实中被同性亲吻,她被吓呆了。舌头被缴到对方嘴里之后才反应过来。 【姐姐、你在做什么?你、你、你忘了你是个直女了!放开我,姐姐!】她的心情无比崩溃。 柯克美洛蒂没有放开她,追着她后退的脸不放,牵着的手依然牵在一起,不许她甩开,另一只手原本搂在她腰上,往上一攀,锁住了她的脑袋不许她再躲。 【我赐你一场欢爱,也赐你一场死亡,你将在欢愉中失去生命,没有丝毫痛苦。】 【别乱摸、我不要,救命……】 魔女猛地咬了柯克美洛蒂一口,忽然被推开了。 柯克美洛蒂并拢食指与中指,接住锋锐的剑尖。另一只手在推着魔女躲避之后,收回,不再相牵,用力擦去嘴边的血丝,其实能够躲开,但没必要,她爱咬,就给她咬。可惜来了个搅局的。 【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挣脱神冠的束缚?】 她望向关青月,眼神微讶。 【她说了不要了。】关青月的嘴角同样带着血迹,说话有些费力,但依然握着神剑,以剑挡在魔女身前。 为了脱身,他刚才一举震碎了体内的空间法则之力核心,方才重新换来对空间的短暂掌控权。 【区区凡人也敢反抗神……既然你急着送死,那我就满足你。】 柯克美洛蒂轻蔑地说,头顶的王冠再次转黑,眼眸也重新覆上深紫。 魔女趁机溜走,扑进了关青月怀里。虽然不清楚之后会如何,但她想要同他待在一起。 但是她却被直接关进了影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好像就只是一瞬间,她又重新回到了光亮之中。 ——但这个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关青月了。 第140章彻底死亡 虽然已经收回了那一半本体,但她依然是柯克美洛蒂,而非纸鬼白。 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适应全部力量。 还有一小部分力量……以及想要一起带走的那个她,应该一同收走。 影子世界崩溃之后,魔女没有坠地,而是直接跌入了柯克美洛蒂的怀抱,再次被抱着坐在法杖之上,她没有挣扎,只是有些茫然地左顾右盼,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亦或是,在确认什么。 终于,她不再到处看了,满脸泪痕地望着柯克美洛蒂问:【你也要杀了我么?】 见她哭得这样伤心,柯克美洛蒂决定再等一等:【我可以给你时间告别尘世。你还有想见的人么?我带你去找他。】 原本是想放她自己去瞎玩的,但是抱住她之后,她忽然就不想松手了。她想跟她一直待在一起。不管她想要去什么地方,她陪她去就是了。等她玩腻了,再结束她的生命。 无论实际上哭得有多痛苦,都不会影响魔女用神识说话,所以她还是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想见我哥哥,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她希望能够在死前再见纸鬼白一面,这是她唯一的愿望了。 神是全知全能的,所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柯克美洛蒂终于想起自己就是她的哥哥。 【就这一个想要见的人了?】她问。 【就这一个。】她答。 柯克美洛蒂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么你很快就能见到他,跟他永远在一起。】 等她完全掌握了力量,就会变回去,成为她想要见到的人。 魔女把这句话理解为,纸鬼白已经死了……她被杀掉之后自然就能见到他。 所以她哭得更伤心了。 既然妹妹别无所求,柯克美洛蒂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杀了她,带她回到仙境,今后她们会一直待在王座之上,永垂不朽。 双额轻贴,瞬息剥夺一切痛觉。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感到疼痛。不会有任何窒息,或是受到折磨的感觉。 尽管如此,当她开始亲吻她的时候,她还是因为害怕颤抖个不停。 【还有人在……】 魔女弱弱地推了推柯克美洛蒂的脑袋。小龙崽子还看着呢。 【那我先去杀了他们。】柯克美洛蒂十分果断,暂停舔脖子。 【……当他们不存在就好。无视掉。】魔女十分熟练地改口了。 柯克美洛蒂继续舔了回去。本来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做别的,虽然她可以一瞬间就料理掉旁人。 魔女一边被舔,一边哭个不停,她怎么又被奇怪的人舔了,先是哥哥,再是关青月,最后居然还有神明姐姐……她这是什么三姓家奴,节操掉光光。可惜她并非人中吕布,始终是最废的那个,落到谁手里,都得挨欺负。 柯克美洛蒂则是在思考怎么杀死她。 切掉头?刺穿心?会不会太快太突然了?她想再轻再柔一点。 衡量了一番之后,她最终决定从魔法层面上来实现这件事:一点点注入神圣魔力,搞坏她的身体。 于是她开始咬她了。脖子、手腕、肩膀……每次咬的时候,都会送过去自己的魔力。 魔女感觉不到痛,那些咬痕也会立刻痊愈,她毫不挣扎地看着她咬自己。 【为什么我不会排斥你的魔力?】魔女问道,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你排斥。只是你感觉不到疼。】柯克美洛蒂无情地说。 【不啊,你以前还用你的魔力给我疗过伤。】她据理力争。 柯克美洛蒂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她在说什么。 【那时候我不是在给你疗伤,只是单纯替你逼出了伤痕中的深渊之力,加速愈合而已。】她再次无情地解释道。 当初说什么可以治愈伤痕是骗她的,也就只有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恶魔会信了。光明魔力对于恶魔来说是剧毒。她那样说,只是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摸她。 【……那看来我是真的要死了。】 从这一刻起,魔女的眼泪只为自己而流了。 不过死了之后,就能见到哥哥和关青月了,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一点点失去了力气,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光明魔力中时,柯克美洛蒂停下了动作。 不过好像不是自愿停下的。 她抬起头,单手捂着脑袋,双眸紧闭,看上去有些痛苦挣扎。在此之前她脸上几乎什么表情也没有。这让魔女觉得她忽然有一点像普通人了。 魔女轻轻推了她一把,居然给她推开了。她依然捂着头,身体从法杖上滑了下去,膝盖跪在地上,艰难地靠着魔杖。 魔女茫然地坐在法杖上,看着她就那样跪在自己脚边什么也没做。 【你怎么了?】她问。 【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之后,柯克美洛蒂身下就出现了一圈黑影,她仿佛陷入沙海一般慢慢往下沉,融入这片黑暗,带着法杖一起消失了,就像是魔女平时躲进影子里一样,无声无息,不知所踪。 一切束缚和限制都随之解除,魔女直接坐在了骷髅骨爪之上,正在疑惑之间,便见披着斗篷的小白凭空出现,他飞快地凑上来亲了她一口。 【以后她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只要是为了你,哥哥愿意做任何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也跟着一点点消失了。身体最先消失,最后消失的是他停在她脸上的手。 她下意识举起手,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哥哥——!”她大声喊了出来,她现在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 没有其他声音回应她,但是她举起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正依偎在关青月怀里。 但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只是一缕神识而已,他本体已经不在这里了,就像是小白一样,很快就会消失。 【小黧,我是来同你告别的。虽然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一直注视着你,从来没有移开过视线。你可能都没有发现,其实你也一直注视着一个人,已经久到无法再移开视线了,哪怕已经不在眼前,你也一直看着他。心中既然藏有这般钦慕与思念,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不若以恋人的身份,同他好好在一起……我这样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 魔女想要抱住他,却使不上力气,什么也留不住。 “你要去哪?不要丢下我。” 但是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回应了,抱着她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什么也没抓到,就那样倒在冰凉的白骨掌心。 就这样,神明姐姐,小白哥哥,还有凡人,全都消失了,一个都不见了。 还有更多的东西也跟着消失了,比如哥哥留下的闪亮魔法,还有他曾经施加在她记忆中的枷锁。 魔法不断消散,她也陷入了幻觉,眼前只能看见不断死去的纸鬼白。 难怪她那时候总是哭,原来是因为他总是死在她眼前…… 就像现在一样。 天彻底暗了下来,象征着死亡的金色火焰不断坠落,就像散落的烟花一般。 就跟记忆中的一样。 作者的话:差不多步入这一篇章结局了 第141章永生永死两难全 难怪【神之冠】会变成那副样子。 仙境的权柄便是这样的存在。 可以夺取,但是一旦得到便会丧失自我意志。成为受之驱使的怪物,被同化为‘权柄’的一部分。今后权柄便是他,他便是权柄,所以至高无上的是他,神力无边的也是他。 仙境神之力,便只有仙境之神能够拥有。得到权柄之后,他将会永远被束缚在仙境王座,再也无法回到现实。 仙境的事情,自是归仙境之神管。但往后现世如何,皆与他无关,因为那里是他再也去不了的彼岸。 这是纸鬼白在终于清醒之后,才猛然惊觉的一件事。 ——他无法复活了。 一收回关青月之后,他的灵魂其实就已经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但他的灵魂和意识依然被裹挟在一片深邃的紫光之中,受到权柄之力的挟持,没有任何话语权,什么都做不了,依然只能遵循着【神】的意志行事,亲手杀死妹妹,意图收回全部力量,在她死后将她强行关押,锁在仙境陪伴自己。 因为在【神】眼中,自己完全属于仙境,今后也将永生永世沉沦于此。所以才会想要将唯一留恋的妹妹也带过来,拉进亡者的国度,与自己一同沉沦。 这个僵局,直到触发了‘妹妹遇到生命危险’这一条律令才得以解除。这条律令成功激活了半角,在那之后,他便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击碎这片紫光的束缚。 所以停在最后一步,救了魔女一命。 半角其实一直在他身上,并没有被困在戒指里,随时可以出手相救,就像那次在挪威一样,他刚咬下去,他就出来收拾他了。但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半角大概同样也受到了权柄的压制,始终无法现身,一直到最后关头,才借着戒指的魔咒挣脱了出来。 然后神消失,重新变回了他。 再之后,他就又被权柄吞噬了,回到了仙境。他已经完成此行的任务,夺回了本体的全部力量。今后他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重返仙境之后,哪怕是完全体的他,也又花了一点时间,才再次从璀璨的紫光中逃出来。笼罩在紫光中时,他的模样会渐渐发生改变,【神之冠】是一只魔蛛,而他是龙,黑色的龙。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忘记自己的人形,永远堕落成黑龙,直到再次被击败,烟消云散的那一天,才能再次找回人身。 柯克美洛蒂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纸鬼白。那一场分裂也到此结束了。 倒在王座之上,身心只剩寒冷。他现在孤苦伶仃,凄惨寂寞,被困在了死者的世界。 他曾经造访仙境无数次,但每次都会杀回去复活,死亡对于他来说,就跟感冒一样稀疏平常,很快就会痊愈。但是这一次,似乎再也好不了。 倒像是一次十分彻底的死亡。 他就这么永远死了?难道他最终就是死在了这么一个仙境权柄之上?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他至今都还是条纯真的处龙,居然就这么死了……? 他是为了能够永远跟她在一起,所以才舍弃生命来到这里的,为何最终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知道权柄真相的都是他这样的怪物,而且也已经一个接一个地被击杀了,这就好像是一道牢不可破的诅咒,只要接触到就会沦陷,而这诅咒就像是深渊君主之位一样,代代相传,传到了他手里。 有的事情不仅活人不知道,死人也不知道,就只有成为那一人的时候,才会知道。但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虽然他确实已经拥有了无上的神力。 哪怕再也看不见她了……但是只要他想,她就可以永生不死。权柄确实具有这等力量。 可是如果此时真的使用了这份力量的话,她就会永远留在现实世界,再也不会来到他身边。而他也会彻底化为权柄,永远被困在仙境,生生世世都等不到她。一个永远生,一个永远死,就好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任何交汇的可能。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分裂出去之后,混乱这么久,他反而更加喜欢她了。 新鲜的喜欢,旧日的喜欢,怜爱,关爱,疼爱……无论是小心翼翼的,还是热烈大胆的,无论是处心积虑得来的,还是毫不费力唤醒的,无论是默默远望之时,还是触手可及之际,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怀疑变成了确信,嫉妒转化成欣喜,幽怨扭转成满意。 每一句话也都变得更震撼人心。 她居然说他是她活过的证明……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所以怎么可能就在这里迎来分别?无论是视线的追寻,还是牵住的手,都还必须继续下去,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不会放开她。 纸鬼白将紫色的权柄高高抛起,凝望着它在空中不断旋转,到达顶点之后慢慢下坠。 如果一旦拥有了这份力量之后,他就只能生生世世沦为仙境的囚犯,永远失去走向她的资格和权力,那么这份力量就只是他的绊脚石。 如果是这样的东西困住了他,那么这所谓的永生之权还是不如不存在的好。 虽然如此大费周章,拼尽全力才夺得,但是,他断然不会因此就自我圈禁于此。 他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权与力,如果没有她的话这一切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他就彻底打碎这个权柄,摧毁整个王座,斩断这份诅咒,今后将再也没有所谓的仙境之神,无论是无边的神力也好,无上的权力也好,都将化为灰烬与尘埃,再也无法束缚住他。 纸鬼白接住坠落的紫光,聚拢手指,决意像过去的千千万万次一样,为了能够再见到她,挣脱死亡,重回现实。 至于摧毁权柄的方法,很简单。 他现在就是权柄,所以只要他自我了断就行了。这样的事情,也已经为了她做过不止一次了。 就用一场盛大的死亡,结束一切。就好像当初带着她逃离世界树的禁锢一样,永远逃离这片诅咒。 然而就在他击碎权柄的刹那,就在两个世界再次相连的瞬间,他却在漫天的金色火焰中撞见她握住神剑自尽,亲手摧毁了那颗曾经答应过会等他来取走的心。 【要杀死魔王,需要用这把剑。】 还记得他曾经这样教导她,然后强行把神剑递到了她手里。她那时怎么都无法下手杀了他的分身,最后还要靠他握着她的手自尽。 以此剑自尽,便无法再生复活。 她是想要来仙境找他,永远陪伴他留在亡者的国度,为了他放弃永生,选择永远死亡,再也不回现世了? 可是他刚刚才因为她,亲手击溃这份束缚住他的永久的死亡—— 纸鬼白复活之后,便直接来到了她身边。 不过哪怕是被他抱在了怀里,她也看不见他,眼神空洞无物,已经完全堕入了濒死幻境。现在她的意识大概又化为了一片血海。 虽然理论上她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但现实中这种能力往往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压制和局限。比如说此时此刻,由于她的再生能力抵不过神剑的杀戮意志,所以尽管表面看上去仍未死亡,但内在已是强弩之末,岌岌可危,随时会彻底向死亡屈服,堕入永眠,沉入仙境。 ——不出意外的话,死亡已经是既定的现实。 能够阻止她就这样死去的权柄,已经在刚才被他亲手摧毁了。 纸鬼白望向她的眼神忽然充满悲凉的讥讽。 【我说过你的心属于我,你竟然背弃誓言自戕?你的生命就那么不值一提?】为了让她活下去,他不惜一切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全部白费力气。 为什么会这样做?肯定不是因为他死了——她应该知道他会复活的——那么就是为了不能复活的人所以选择了死亡。 她是为了关青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关青月就是他。 纸鬼白在盛怒之下冷笑了起来。 【真可笑,每次都是这样,为了这等残次品,倾尽所有。那我又算什么?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了?】 她的眼神还是很平静,眼底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他曾经制造过的那些人偶一样,就好像她现在已经死了一样。 【当初逃来人间,是因为我差点杀了你。为了杜绝此事,我将自己一分为二,拥有黑暗力量的半身化为了人类,神圣之力则成为了神明柯克美洛蒂。神明会跟你保持距离,寻找不再伤害你的办法。继承了另一半力量的人类始终陪伴你左右,负责保护你。为此我封印了他的记忆,给了他关青月的名字。能够在神明手中救下你,为你而死,他的使命也算达成了。如今他已经回到我体内,重新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也从此赎清了那一晚的罪孽,能够再次回到你身边。】 魔女的视线似乎清明了一瞬。 【请,原谅我。】她的神识之音微弱无力,宛如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会覆灭。 【我会原谅你的。等到你好起来的那一天,我就会原谅你。请为了我继续活下去。】 【我无法挣脱这份死亡。】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分干脆地说完之后,她就再也支撑不住,跌入死亡的怀抱,沉入了血海。或许她能够撑到现在,没有立刻放弃抵抗,就是想在临死前最后见哥哥一眼。现在她的心愿也已经实现了,她的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再也走不动了。 作者的话:正式进入结局篇,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第142章永远在一起 纸鬼白怀中什么也没有了,魔女的身躯化入血海,就像过去躲进他的影子里那样,瞬间回到不可触不可见的状态。 他能控制自己的影子,随心所欲地用黑暗抬起她,或者吞噬她,或者将她拒之门外,或者锁死门不许她越狱。因为那是他的影子,是受他支配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如果她是沉入了这片血海之中,他是否也能控制这片血色,阻止她不断往下坠落,强行把她带出来?因为这片嫣红的汪洋,同样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他应当拥有支配权。 纸鬼白跪在血泊边,像小时候那样凝视着她慢慢坠入海底,但是那一次他没有力量拉住她,在心脏被贯穿之后,很快就失去意识,无能为力地倒在了岸边。 他将手伸入血泊,就像探进影子里一样。 有的事情,只有遇到了,做了,才知道,是否可行。 他能够像她那样沉入血海么?只要能够到她身边去,不管是哪里,都无所谓。 自尽? 不行,他死后灵魂并不会去到那一片区域。此刻自尽,就再也没机会抓住她了。 作为死者,或许最终还是能够见面,那是万不得已的归宿。他现在还活着,应该站在生者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想要的是跟她在一起……刚好他又很擅长掠夺,掠夺一切,无论是灵魂还是魔力。 他调动所有支配权,将血海内的一切都引到自己手中,召唤他的血,他的魔力。 于是他就这样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抓住了最后一丝魔力。 他立刻意识到哪怕需要跪在这里一辈子,他也不会再放开这只手。 他会把她带出来的。 能够做到吗?通过这样的方式? 不试试怎么知道? 如果她孤身一人时,无法逃离这片死亡,那么加上他的力量,又如何? “无法挣脱?那我就借给你足够的力量,我就是你的力量。” 就像你是我的力量那样。是支撑我不断复活,不断前进的力量。 回来。不管是意念也好,魔力也好,血也好,灵魂也好,都回到他这里来。 他发现自己正牵引着这一切,吸纳,掠夺,占有。 很费力,因为他正在与死亡抗衡,就好像是一己之力对抗整片仙境一样。对上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小恶魔,想要“海底捞”,确实有点难度。 这样强大的神力……已经超越了凡理,只有那片紫色能够做到。 他已经击溃了那片神紫,紫色的光在他前面炸成了无数碎片,被他亲手摧毁了。 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终焉。因为他曾经就是那片紫色,他现在复活了,对于死去的灵魂来说,这可能便意味着彻底摧毁,但是他并非死者,夺得权柄之人,是生者。 拥有不死之身,拥有无限个可以随意摧毁的自己,拥有无限个能够再生的自己,这样的能力,能够用来做什么? 可以做到很多常人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便再次看见了那份神力。 已经只剩一点残片了。就像被烈焰焚尽之后,剩下的灰尘。 这么一点灰尘,自然不足以更改万千生灵的命簿。 但或许够救回那一人。 只要还能救回这一个人,那就足够了。他不需要更多的力量了。 纸鬼白再次被紫光笼罩,堕入了漆黑,这次没有神冠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神了。 他只是一个想要救回妹妹的普通人。 当紫光再次消散时,这份力量也彻底用尽了。他眼前也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体外感受不到逸散在外的魔力,体内感受不到残存在内的神力,就好像彼此做了交换一般,神力消弭于外,而魔力也彻底回到了体内。 虽然神力很微弱,但他一直以来缺乏的那份魔力,丢在外面、留在她体内的那份魔力,同样很细微,两两相抵。 全部都回来了。 无论是魔力也好,血液也好,还是她也好…… 他能透过血色眼眸,发现自己的模样出现了改变。 他正披着像她那样的如瀑长发,只不过是银色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娇嫩了一分,眼睛也变成了琥珀色,红与金杂糅在一起。 就连个子也变矮了不少。 这些多出来的变化,是因为她才出现的。这些都是她的特征,因为她此刻正在他体内,与他融为了一体。 原来真的是需要用血肉滋养的恶魔。 今后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个叫纸夭黧的魔女了。 也没有一条叫纸鬼白的恶龙。 预言中的双双死亡,便是如此。 只有一个焕然新生,彻底圆满的祂。今后祂再也不必继续寻觅渴求,因为祂已经拥有了一切。 祂能感受到属于她的那部分灵魂,他们彻底在一起了。 金色的火焰依然在不断坠落,作为纸鬼白死亡的异象,宇宙陷入了黑夜,焰火从天而降。前者是整个宇宙,后者范围仅限这片世界。 这些金色的火焰能够焚毁一切,唯独不会灼烧地面盛放的那些花。 这些花便是因纸夭黧死亡而起的。 若非如此,浪漫创造的世界早已被死焰烧毁。正因为有了这些花之后,这个属于浪漫的世界便继续存在了下去。 小恶魔是在这里死亡的,所以异象仅限于此。 她确实已经死了。 但是他刚好拥有能够救回她的力量。 他便是权柄,他知道应该做。 纸鬼白倒在了花海里,凝视着坠落的金焰,任眼眸被金光点亮。 【从今往后。只要我永远记得你的名字,你就永远不会死。】 他对自己,同时也是对她,这样说道。 再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时间了。 不就是需要用血肉,用身体来滋养么?无论需要花多少时间,他都会修好她的身体,让她再次醒来的。 他会一直跟她在一起,一直等到她再一次在他手中盛放的那天。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一百年后,也许是一万年以后,谁知道呢? 他只知道今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作者的话:完。 这一个篇章结局差不多就是这样。 很高兴有人一路追到这里。 之后我应该也会专心忙现实中的事情了。而且我阳了,我好难受,头好痛。 忙完之后大概是1月份左右。那之后可能会继续回来,写他们之后的故事。宝贝们有空可以偶尔过来看一眼。 那之后就是复活,然后发情期酱酱酿酿。( *ˊ?ˋ)????重点就是发情期了。这个文终于要变成小黄文了吗?我好期待。 也可能就此终结。作为一个结局,作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我觉得也挺足够浪漫了。 谢谢,有你们一直陪着我。陪着这对兄妹。爱你们! 第143章复活的小魔女【微微】 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愤怒的纸夭黧将手边的东西全部丢向了纸鬼白。小黑兔,黑玫瑰,手机,平板,枕头……不过都被他灵活地接住了。 “不许过来!”她喝道。他果然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就像关青月一样老实。 ——这家伙最近总爱模仿“他”。装得格外老实。 手头摸不到东西了,再大点的棉被什么的,她没力气抱起来丢过去,所以作罢。她索性直接用魔法将花变出来,每次一甩手,就会向纸鬼白狠狠扔去一朵花。他不闪不躲,只是把枕头顶脑袋上,挡了一挡。 “我就知道是你!你竟敢作弄我!” 她一边丢花一边咬牙喝道。她的凡人男朋友关青月是他,她最喜欢的会长姐姐也是他,就连最终杀了他们的,也是他——这神经病跟自己争风吃醋就算了,还自己杀自己,简直是走火入魔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不过她丢过去的这些花既不会爆炸,也不会变成火焰,就是普通的花,没有任何负面效果。她没有跟哥哥动真格的习惯,平日打闹时也不会用上魔法。 虽然就算花能爆炸,也伤不到完全体状态下的恶龙分毫。 “哥哥只是想保护你……”恶龙默默挨打,同时试图为自己辩解。 “还敢顶嘴?”她立刻打断了他,“你竟然骗了我整整一年!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哥哥!”她这一年过得这么痛苦,为他流过多少次泪水,到头来这一切竟都是谎言,被他骗得团团转。她要是早知道关青月和柯克美洛蒂是他,她才不会跟这两货走得这么近。见一个杀一个。 恶龙隔着抛来的纷繁花束,静静凝望着她,沉下嗓音幽幽说道:“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但是过去的这一年,我又何尝好过?每时每刻我都想着你……” 当然,就连这句话,也是抄她和关青月同学的。 她再次打断了他的鬼话:“谁要你想念了?就属你最烦人。”他也立刻不装忧郁了,有些狡黠地偷笑了一声:“我是你男朋友,自然有想念你的责任。”这一年里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而且还是以这般亲密的关系。 “少臭不要脸了,你又算是我哪门子男朋友?”这就光明正大以男朋友自居了,看把他能的! “又想抵赖?我们之间交往的点点滴滴,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都保存在这里了,铁证如山。”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正泛着红光,写着得意。 “那是人家关青月。”她没好气地说。 “关青月不就是我?” “他比你好多了!”她的嘴还是很硬。 “那副样子是装出来的。”他嗤笑了一声:“你喜欢那种?” 那个他,因为觉得力量有限,不足以支配她,所以只好一直忍耐着暗中等待,默默守在她身边,半分不敢逾矩,生怕被讨厌。 表面的儒雅随和,安分守己,都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妹妹还是太天真了,对男人不怎么设防,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别人展示给她看的那一面。 看哥哥一脸嘲弄,纸夭黧试图用最轻蔑的态度挽回一点颜面,厉声说道:“对啊,我喜欢。我就喜欢作践那种人。” 关青月!从头到尾就是个大骗子!卑鄙的纸鬼白! 花一朵朵丢过去,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少年就地掩埋。 纸鬼白相当没有尊严地说:“那你倒是来作践啊。别只说不做,每次都要靠我主动跪过来。” 忽然挪开枕头,抬头用嘴叼住了从天而降的红玫瑰。因为这个动作,不少花朵跟着掉到了地上。 “别过来!”她立刻盯着他再强调了一遍。她可是还在训斥他,他不会现在就敢干坏事了吧? “不过来。”他说,但还是一步步走向她,带来浓重的花香。 到了床边,将之前她丢过来的东西随手一扔,然后把玫瑰从嘴里拿了下来,用娇嫩的花瓣去戳她的脸。 只觉得人比花娇。她绯红的面颊也比花大不了多少。 “但小宝贝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他笑道,“都醒来多久了,还没消气?” 复活之后,身体尚未完全修复,她就急着溜出来玩了,现在的她力量不全,外表年龄也只有九岁。 连胸都没有一个。脸上甚至带着一点婴儿肥。 是彻彻底底的儿童。在人间的话,大概也就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 “死变态。” 脸上泛起淡淡的痒意,纸夭黧一口咬住这朵花,扯碎花瓣然后用力吐了出去,将红色的花瓣吹他脸上。 纸鬼白漫不经心地用花枝扫落残留在脸上的花瓣,然后一脸不怀好意地凑向她,后者立刻用力按住他的脑袋推抵。 “你要做什么?我现在可是小孩!” “比这更小的幼女我都搞过,看见你这样我只会更兴奋。”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他一直很黏人,从幼年时就开始了,自记事起,他们就一直在亲热,用身体取悦彼此。 “你疯了。”此人的厚颜无耻再一次使纸夭黧陷入震惊。他难道真要强上幼女?不行,她要躲回去——躲回他的身体里去。 但是不经过他的允许,回不去。 然后幼女恶魔就被成年的男恶龙按倒强吻了。床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花,都是他刚才带过来的。 【不要伸舌头啊你这个畜牲!这么小的孩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她用神识骂道。 嘴被填满,说不出话来了。 跟成年男人接吻还挺费劲…… 不,是男孩,这位其实也是个纯真的孩子…… 【正因为下不去手,所以才用舌头。】纸鬼白也用神识说道,淡定地玩了个文字游戏。长舌勾缠的力道只重不弱。 小恶魔嘴里顿时都是哥哥的气味、舌头、热量、津液。 【恶心死了你这个变态。手别乱摸,有什么好摸的!不是才说了不动手?】明明她现在根本没有所谓的身材,就是块钢板。摸着也没什么感觉。 【这幅费力吃下哥哥的样子……真是太糟糕了。让我来好好感受一下,现在的你……】 纸鬼白以掌心抚摸她幼小的身躯,动作放肆轻佻,说话断断续续的,难掩兴奋。她甚至能瞥见他翘起来的尾尖。 【你怎么跟发情了一样!放开我!】衣物被撩开,她还回去一阵拳打脚踢。 下场就是腿被抓住分开了。 【小胳膊小腿的,都夹不住哥哥……】但是这不妨碍他动腰撞她,【说起发情,应该也过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计划么?】 【有。我会在此之前就杀了你。】她说得十分坚定干脆。 【收到。祝你成功。我这边的计划是在发情期之前,就跟你一起告别处子之身。】 【不要,为什么啊?!】她立刻不满地说。 纸鬼白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得提前做好准备,第一次如果是在发情期,我肯定收不住力,会弄伤你的。宝贝要在那之前就先适应……习惯跟哥哥交配。无论是跟真身,还是人体。】 【看来是必须提前干掉你。】她也十分认真地总结了一下。 【干不掉我的话,作为惩罚,宝贝就会被我关进小世界里没日没夜地疼爱,直到发情期结束才能出去。】 用着开玩笑一般轻描淡写的口吻,但其实两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到时候他绝对会这么做。 【……为什么你不好好死在仙境,回来就是为了祸害我的么!】 不耐烦的时候,纸夭黧刻薄的嘴脸简直跟她堂弟纸上万华一般无二,一家子都是嘲讽怪。 纸鬼白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不问问是哪个小世界?】 【等会……让我喘口气,先别亲了!你怎么完全不顾忌我还是个小孩子,也不知道让着我点……啊、再等等,别——我还要再歇一歇!】 看她确实有些招架不住这般长时间热吻,纸鬼白只好放幼童一马,彻底停下接吻,只是压着她磨蹭。 “我决定就用叔叔给你的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幻想世界,就像我的影子一样,进去后你就是造物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用指尖戳了戳她脖子上的项链。不再接吻之后,便重新开始张嘴说话了。 “这是我的世界,我不欢迎你。”她挥开他的手。 “以后就是我们的世界了。”他十分自然地抓住她的手腕,低头一口咬住了项链,催动魔力,更改附着在上面的咒法,为自己开放了进入这个世界的权限。 完成施法之后,松嘴任项链坠落。她跟着微抖,轻哼了一声。 既然妹妹还需要再喘会儿,那么他就先亲其他地方。比如平坦的胸部。 “你是在羞辱我?为什么要亲这里——走开。”她马上就不乐意了,双手一齐抵在他头上,想要护住自己尚未发育的部位。 纸鬼白没有停下舔舐,反倒是用神识警告了她一番。 【你再不老实,就别怪我把你拷起来了。仗着自己是小朋友就以为我就不敢使手段了?不知道你究竟在遮掩什么,反正这里,就算长大了也小得可怜,就连给哥哥乳交都很费劲,有没有发育有什么区别,我不介意。】 小恶魔贫乳,个子还矮,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也确实是在羞辱她。 “哪有这么夸张……”她愤恨至极,恼火地揪着他的头发,但是推拒的力道减轻了大半,就只是按着他而已。因为如果继续反抗的话,他真的会给她上束缚。那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快乐了。 纸鬼白则继续羞辱道:【难道你可以?以前又不是没试过,是谁稍微按得用力一点就要叫。而且也根本没给哥哥夹出来,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自己摸。】 纸夭黧不屑地冷哼道:“谁管你!又不是我想做那种事的!以后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帮你了。” 【以后……】纸鬼白本想说以后应该不会玩擦边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便改口了:【不行,就算以后插进去了,我也还是会想要那样的。感觉不一样。】 柱身接受绵乳源源不断的按摩,头部顶到她嘴里逼她含舔,最后再射到她胸上,这样美妙的事情,无论怎么想,他都无法放弃。 但是以后应该不会发泄在体外了,他会直接射到她最深处。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他就有些按捺不住。解了裤子掏出勃起,去磨她,暗暗往内试探。 “我在想……” “收起你的想法。”她做出了预判,“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仍然浅浅试探,但并未深入:“如果你现在等级也追回来了,我就不会管你是不是小孩了。” 她也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被浅插而微微战栗:“如果我现在变回了魔王,我首先就会找你决一死战。” “看来我们都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纸鬼白看她也歇够了,又缠上去与她接吻,下体克制着不断入侵又撤回,忍不住了,就改变位置,去顶磨花瓣,碾压最上方的敏感点,尽情留下自己的体温和气味。 姑且还是得再等一段时间。 一切还是以她的身体状况为先。好不容易唤醒灵魂,修复身体,所以还需要小心保养。 他花了三个月,才感受到她的意识。 又花了一个月,才能偶尔听见她的声音。 在此之后,又维护了两个月,才给予她每日一小时左右的清醒时间。 就好像小时候一样,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身体越变越好,她从休眠中醒来的次数和时间也渐渐变多了。 到能够像现在这样,以实体的形式跑出体外,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 不过每天在外面待不过一小时,她就会犯困,无精打采地想要回去睡觉。她的灵魂和肉身依然十分虚弱,无比依赖他的庇护和滋养。 每次出来,她也记不清上次发生了什么,就像大脑被刷新了一次一样,会反反复复地嗔痴怒笑。 每次脱离他的身体,跑出来玩的,都仿佛是全新的她,有时候她会像此刻这样暴躁凶狠,找他算账,怪他捉弄她;但也有时候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扑向他撒娇,说她以为他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还说她是全宇宙最想念他的人,以后再也不要跟他分开了。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完全随机。 而他会先观察她的表情,确认是哪种情况之后,再决定是直接扑倒,还是挨完打再过去扑倒。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慢慢能够记起上次的事情了,记忆悄然连贯起来,能够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已经对他发过一次火了,不过——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再骂一次。 作者的话:随机掉落一次更新。最近还是有些晕,不想干正事,躺床上码码字了……想到什么写什么。 第144章多结局线 补一个多结局。 结局一: 也就是所谓的完美结局,即正文采用的那一个。 哥哥放弃永生的力量,自尽复活。妹妹同时也选择自尽。(因为神剥离了痛觉,所以这次死亡其实没有感觉) ——妹妹会被哥哥救回来,在收获【只要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就不会死】的永生的同时,融为一体达成圆满,顺利解决哥哥想要咬死妹妹的问题,最终可以一起在现世活下去。 结局二: 哥哥依然选择自尽,摧毁权柄之力,但妹妹扛过了那一波无限死亡幻镜的打击,并且相信哥哥不会真的死掉,所以没有自尽。 ——哥哥复活之后,依然会想要杀掉妹妹,所以只能永远把妹妹关在影子里,强行留在身边,妹妹会因为无法接受遭到囚禁,失去一直以来向往的自由,而自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那之后,哥哥为了救回她,便会发现可以用残存的神力将之复活,但是复活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彻底破碎,会变成永远的单箭头和强制爱。 结局三: 哥哥没有自尽,想要寻找其他复活的办法,保留能够让妹妹永生的机会。妹妹因为等不到哥哥,在这一天陷入崩溃,选择自尽。 ——兄妹二人会永远待在仙境王座,成为亡者之神,继续相亲相爱。 结局四: 哥哥没有自尽,留在仙境;妹妹也不愿意自尽,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拒绝当恋爱脑。 ——哥哥这个偏执狂会主动杀了她,实现儿时‘如果我真的死了,一定也会把你杀掉’的誓言。但是兄妹关系同样会破碎,沦为单箭头和强制爱。 无论是哪种结局,最终都会双死,并且也会永远在一起。区别只是结局是爱还是恨。 第145章这里有个不愿意放手的死变态 那一战之后—— “万华哥,你好弱。”纸茶妮解除隐身吃瓜状态,来捡尸了。 “结果居然是自杀,而且也根本没死……”纸上万华躺在地上,十分失望,但也十分平静地冲她说:“你骗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预言中只提到恶龙与魔女会死,却没说他们只是死着玩,早晚会复活。纸茶妮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她就是故意不说清楚误导人的。 纸茶妮从容地蹲下身:“就是出来玩玩而已。只有你能带我出来,有实权就是好。除了这种有趣的事情,我估计你都没兴趣来。不过我暂时还是逃不出世界树,你太没用了,要是你像纸鬼白哥哥那样强大,就能带我摆脱一切监督者。不过这两天在挪威玩得还算开心,就原谅你了。” “我是残次品。自然跟恶龙比不了。”现在更废了,核心都被废了,沦为普通人。不知道哪一天才能修好。 “所以还是要靠我来回收。为了感谢你当年带我离开塔,我带你回家,” 她将失去意识变成小蛇的顾氏和风氏捧在手心里,准备这样揣着走。 纸上万华扭头:“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那你就死在这里。”她可没力气背着这么一个大活人。 “……你怎么走?你会开门?”纸上万华一脸怀疑。 纸茶妮是个废物,根本没有能力打开这样的跨世传送门,如何带着他回世界树。当初她还是靠着他偷偷开的传送门溜过来玩的。本来就算要回家,也是通过他的传送门回去,但是如今他修为尽废,已经没有能力开启这样的超远距离传送门了。 “不会啊,”纸茶妮十分坦诚,但也十分愉快:“就跟正常人一样走,慢慢回去,直到被龙族发现救回去。你可是唯一的圣子,我又是唯一的小殿下,他们肯定会来追我们的。我们就算逃出来,也在外面浪不了多久。正好趁此机会顺便在路上玩,嘻嘻。叁个废物。” 所以最后纸上万华还是十分无奈地变为了蛇形态,盘到了堂妹手腕上。 纸鬼白其实就在附近,但视若无睹,并未出手阻拦。七成力量的他尚能碾压众生,更何况此刻他已经回到了全盛时期,力量完全,甚至连留在妹妹身上的那部分也收回来了。关青月和纸夭黧这对情侣,现在都是他的一部分。若他有心截杀纸上万华与纸茶妮,将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之前以神之姿闯入现世,单挑众人时,其实便仰仗了那七成力量。权柄之力主要体现在决定【生与死】方面,对战斗倒是没有太大提升。那时候,他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力量,融入了成神之后习得的种种新招式之中,看起来不可战胜而已。 如果真的不可挑战不可逾越,他们也就不可能合力击败上任权柄【神之冠】了。 本来就原则上来说,纸鬼白是只要见到龙族就会下死手铲除的,他们之间是彻底的敌对关系,血海深仇,永世难消,但是此刻他躺在花海之中,就跟瘫痪了似的,一动不动,无视了这帮亲戚,放任他们离开,爱去哪去哪。 现在他就只想安静地跟纸夭黧待在一起,全心全意感受她的灵魂与魔力,懒得多管闲事。 大约一周之后,他才起身离开这个世界。宇宙依然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这是由深渊君主纸鬼白的彻底陨落造成的异象。大约只有等到妹妹从他身体里脱离出去的那一刻,万千世界才会重新见到光明。彼时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祂消失,他和她再次回到这片现世。 无论如何,如今这具身体里,暂时只有一个意识依然保持着清醒,也就是纸鬼白,一切还是受他操控。另一半灵魂属于纸夭黧,但她依然在沉睡,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这段时间纸鬼白一直在整理自己混乱的记忆,因为需要梳理叁份不同的人生经历,从不同视角重新浏览过去这一年。在融合的刹那他只能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比如小恶魔一直都有受到保护,她始终都在人类关青月的视野之内等等。具体的细节和碎片还需要慢慢花时间查阅补全。 这一年他很寂寞,但也并不寂寞。 无论是困在戒指里的沉默注视,还是隔着一条街的远远窥视,无论是能够见面的时候,还是在无法相见的情况,他都希望能够护她平安,就像以前一样,这份初衷几乎从未变过。 毕竟也差不多放弃了杀掉她的想法,一直都忍住了没有下手,除非实在不得已的情况……在遇到绝境之前,他还是会选择跟她一起活下去,因此他需要防止其他人夺走她的性命。无论是力量,还是招数,他都给她了,她就只缺实战经验了——这一条他大概是给不了。 他还是很自私小气,无法放手,无法容忍她参与真实的战斗。因为那种事情搞得遍体鳞伤,沾上别人的血,自己的血,变得痛苦万分的话,还不如由他亲手杀了她。 就像小时候他曾经在她面前亲口许愿,希望以后可以跟她一起活下去,结果没过多久她就死在了他眼前……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大概就是这一切实在是荒唐了,一直以来他究竟在纠结什么,在这样的世界里,他的软弱和犹豫毫无用处,逃不掉就一起死,就算一起死了,总也比发生这样的事情要好,比让他目睹她变得一身是血,变得跟他一样痛苦要好。 那天回去之后,他把她抱进怀里,但是她却不理他了,就好像也对他失望透顶了一样。待了没多久,她就想离开了。不过他还是没放她走,用力量困住她,强迫她继续留在自己怀里。 于是她的眼神就从茫然,变成了畏惧和抗拒。 之后就越来越糟糕了,无论是嫌恶,鄙夷,还是憎恨,应有尽有。 所以他连力量也不想给她了,返回深渊之后,在魔王的世界里,她便因为势单力薄,弱小无助,只能永远躲在他身后,将他视作赖以为生的庇护所。这是一种获得绝对掌控力的方法和手段。 虽然全深渊都说【龙怀中的小美人】无比依赖她的哥哥,但其实一直不愿意放手的只有他。 直到再次遇到绝境,他才终于放开手,将一切能够送给她的都给她了。他会去寻找一起活下去的办法,如果找不到,不能继续活下去,那就共同赴死,他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 还记得她一直想要跑出去痛快玩一场,所以他便祭出欺诈咒法,欺骗了整个人间,也连带着骗过了自己,去陪她玩这一场游戏。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跟原本的模样截然不同,就连性格也做出了一定改变。 她曾经被柯克美洛蒂迷得神魂颠倒,天天找他说甜言蜜语;又在看到魔角的瞬间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哪怕他想要用那副幼年的身体与她欢爱,她也愿意;最后又同关青月一梦定情,飞蛾扑火抛开一切桎梏,与他在一起。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得到了喜爱。除了他之外,她便再也没有关注过别人。 这便是来人间这一年发生的故事。 全部整理完毕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深渊,把叔叔放了出来。 这场闭关算是被他强行打断了,她能感觉到侄子和侄女都死了,所以也无心再修行。 跟当年第一次见到神之曦.白桃.暗金一样,他变成神之后,还是没有杀掉她,留了她一命。 理由也都是一样的,因为可怜的小恶魔。 初见时,想着虽然他并不需要所谓的长辈在头上指手画脚,但妹妹应该需要一个这样的恶魔长辈在身边:正常的、什么都懂的、不含恶意的长辈。所以如果这叔叔识相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留下。 事实证明,神之曦.白桃.暗金确实挺识相,甚至从来没有多嘴过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闲事。恶魔种的混沌随意也是不掺一点水分的。 哪怕是撞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也从来没有大惊小怪过。 【你们俩难道是在……】 【就是你想的那样。有事说事,管好眼睛,别乱看。走之前补上结界。】 【喔。我是想说你妈妈在我这里,你想见她么?】 【没兴趣。】 【你妹妹也不想见她?】 【她?她不需要。你可以退下了,别问这种多余的问题,也别在她面前提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 【那成,以后你妈妈就跟我一起住了,告辞。】 …… 之后的相处都还算融洽,甚至还睡在一起过。 也就是在十四岁那年,纸夭黧跟着叔叔出去露营那次。亲热完之后,她不肯跟他走,于是他就留下来过夜了。 那天晚上他重新搭好雨棚,替她煮了茶,在咕噜咕噜的茶水声中同她看了很久夜雨。 “我忽然觉得露营可能确实有点浪漫。”她踩着他的肩膀,奇奇怪怪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托着脸,坐在车下,守着茶与火,随她什么姿势放脚。 抬眸:“忽然说这种话,又想要了?”他从来都不会错过这种语言暗示。 想勾引他,一定不会失败。 “是的,我想要把茶泼你脸上。”她说。她没有那个意思,就是随口感慨了一句……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当他付诸行动,顺着小腿慢慢亲上去的时候,她却没动手,什么都没做,只是警告他:“你不许上来。” 这种小事他都无所谓,不会因此跟她计较,所以随她了。依然坐在木椅上,只是扭转了姿势,用脑袋顶开裙摆,深埋进她腿间。 而她心情变得更差了。原本她预想的最多也就是亲一亲嘴,结果这歹龙上来就咬住了她那里。正不满地腹诽着,一只手被握住了,与他牵在一起。 因为迭加了多种对抗情欲类的魔法,这只手的温度很高,就跟正在舔舐她的那条舌头一样热乎乎的。 最后躺在车里之后,都还拥抱着亲个没完。虽然塞了叁个人,但却并不拥挤,因为其中有两个完全靠在了一起。 第二天醒来时,宿醉完的神之曦.白桃.暗金大跌眼镜,惊讶地发现家里俩小孩都躺在自己身边,而且两个都睡着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躺在一起。就是兄妹俩睡姿不太雅观,缠得太紧了,互相夹着腿,哥哥的尾巴还像蛇一样绕在妹妹手腕上。 她睁开眼,又立刻闭上眼。 “幻觉……” 再次见到叔叔之后,纸鬼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坦白了,神便是他,但也并不完全是他。 并扬言,在一定范围之内,无论是领地还是权力,亦或是什么珍宝,他都可以赐予她,作为重创她的补偿,以及她前来帮助妹妹的谢礼。 不过叔叔一个没要,她说希望等以后纸夭黧醒了,他可以允许她随便来找自己玩。他这一关太不好过了,她极少能出门走亲访友。 他本想冷笑着拒绝,但心中忽然出现奇怪的冲动,想要促使他同意这件事。既不是具体的神识之音,也不是什么明确的心理想法,就只是一股淡淡的倾向和渴望。他意识到这或许是小恶魔的心声,便沉着脸做出了让步。 “……随你。” 哄她高兴的话,她应该也能更快好起来吧。 第146章我的哥哥是良民【微H】 诸如此类的哄人行为,贯穿了之后的一年,是彻底的生理意义上的‘身体力行’。 就连收拾攻城的魔王时,纸鬼白都会用影子蒙上眼睛,关闭基础的视觉,以免她跟着自己看见太过血腥的画面,留下心理阴影。以前出门并不总带着她,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也会去接触一些平常并不会尝试的食物,比如说奶茶,棉花糖和冰糖葫芦…… 凭着对小恶魔多年的了解,在吃喝上一般不会踩雷,但他偶尔也会尝试新品,一旦碰到她不喜欢的东西,刚吃进去就会泛起恶心,可能会直接吐出来,也可能会被他捂住嘴掐着脖子压下去,事后喝点别的补救,不过后续依然会难受一整天。 就像以前她跟他的其中一半恋爱时,二人也曾一起品尝人间的各色美食,时不时便会遇到不太能接受的食物。无论有多恶心,他都会嚼完咽下去,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在闻的时候就会皱起眉,充满疑虑地送到嘴边,合上牙轻轻一咬,什么也没咬下来,只是沾到,她就会果断地整个丢掉,连餐具也会一并放弃。 为了不陷入持续性的反胃难受,或是当众呕吐,纸鬼白只好先像她那样认真闻一闻食物的气味,征得同意和认可之后,再送到嘴里。 最好笑的一点在于,有时候明明是才吐出来的食物,他看到了竟然还会想试一试: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忘记这道菜什么味道了。会翻来覆去地被同一个菜名,或是光鲜亮丽的外表吸引,想要尝一口试试。 【别看了,你不喜欢。】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在心里劝说。 偶尔会遇到同一种恶心食材的不同做法,她还是会犯贱,想要再买来吃一次,万一好吃呢。 劝说无果之后,他会在想要呕吐的时候逼迫自己咽下去,希望能帮她长点记性。 闲暇时的娱乐也剔除了一切过于残忍暴虐的项目。 折磨俘虏,虐杀,分尸,不存在,从此金盆洗手化身三好市民; 恐怖电影,开玩笑,连带码的解说视频都不能看; 重口味游戏,别说玩,实况直播都别想点开。否则便是数日的后背发凉,心律不齐,瑟瑟发抖,幻听幻视。 完全体的恶龙这辈子没害怕过,这一年算是怕了个够。 就连看到仇家来找自己麻烦,他都会一脸真诚地劝说他们别来送死,现在他只想做个好人。除了君主之位受到动摇,其余等级的战事,他都能躲就躲了。 “一定要打的话,容我蒙上眼,我怕回头做噩梦。”实在躲不过了,他会十分无奈地抬起一只手挡住眼睛。 吃下妹妹之后,他休眠的次数显着变多了,变得嗜睡起来,几乎每个月都要合一次眼,堕落到幼年的水平。如果入睡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梦里就不一定能得到安生了。 之前无论是跟【死亡】,还是跟【浪漫】对战,多亏了安神曲这个沉迷游戏的高中生,两场战斗都被巧妙地改头换面,转变为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游戏模式,既不血腥也不残忍,怪物死亡之后就会直接消失,所以魔女都十分愉快地接受了。 一旦走出游戏,玩真的,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就算抬抬手就能秒杀对方,她还是会胆战心惊,笑容消失。 考虑到她也在体内,所以他放弃了一切自残行为,不再取血炼药,并且也不再尝试任何需要自残完成的法术。数次停住落在手腕的刀尖,收回神剑。换成别的武器很难割破他的皮肤。 顺带一提,那之后他基本都待在凡间,这也是为了照顾体内另一个灵魂的愿望。其实他根本无所谓待在哪个世界,既然她有倾向,那么就随她的意了。 重返人间圣城零壹壤,纸鬼白选择继承关青月的人生进度,本科毕业后直接读博,申请高阶魔法师学位。柯克美洛蒂这个角色直接删除。【鬼】暂时下线,他去了她寝室一趟,施加结界,替她保留了她的小角落,一切都将保留原样,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也许是因为披着长发,出门在外的时候,纸鬼白不仅会被女生表白,甚至有可能被男生求爱,哪怕之前毫无交集。这些沉浸在恋爱中的无脑生物,甚至读不懂他的眼神,吓不跑,格外缠人。 比起单刀直入求交往的,更烦人的是那种喜欢先啰嗦半天再道明真实来意的。 叫住人之后,先夸半天可爱,从头夸到脚。无论他问了多少遍【你到底有什么事】,都支支吾吾不说,一定要先说完那一整套:先夸夸,什么自己只是下个楼,无意间见到这么可爱的人路过身边,可爱得他感觉冬天都要过去了……夸完再问能不能加个好友,对方拒绝之后,继续重复夸夸,表达就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所以才想做朋友的强烈愿望,各种求要联系方式,说个没完。 暴躁的恶龙:“劳资是男的。” 痴汉:“这么可爱,男的……也,也不是不能试试。” 恶龙:“我有女朋友,别搁这挡路。” 痴汉两眼放光:“有女票了?!那个,其实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 “滚。” 纸鬼白只能告诫自己不要动杀心,他现在是个好人…… 如今的模样,实际上也是妹妹外貌上的一部分,所以他不想改变,就连头发也舍不得剪,一直保持着原样。所以后来他也习惯戴着墨镜口罩兜帽出门了。 等待妹妹复活的时间倒并没有特别空虚难耐,跟小时候她睡在他影子里的感觉差不多。他要的就是这种令人安心的掌控感,不可分离的亲密感。 不过比那时候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了。 当他像往常一样倒在沙发上,将手伸进内裤时,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弱弱的阻力。 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还是自顾自对空气说道:“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帮哥哥摸过,躲什么?” ——五指还是无法合上。能用蛮力克服,但是他不想搞得这么难看。 “或者,你就当成是哥哥在摸你——这本来就是我的手,就是哥哥在摸你。” ——握住了,但是松松的,随时会放开。 “哥哥摸你的时候,不可以躲开,也不可以说不要,忘了么?要听话才行啊——” 这下抵抗的力道几乎全部散去了。 别的就算了,都可以顺着她的意,哄着她,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让步的。 闭着眼自摸的时候,似乎也比以前更有感觉了。不知道是生理效应,还是单纯的心理效应。 “现在知道了吧?”他会一边自慰一边挑逗她,“你平时弄得太轻了,要像这样。记住这个姿势和速度。本来只要几分钟的事情,换成你这小绵羊来,总是要折腾半天。当然,宝贝能给哥哥摸就已经……很乖了。恩?……是不是爽起来了?你也有舒服到,对不对?你的感觉,就是我的……我知道我们是完全……一样的。” 他不再说话了,送了两根手指到嘴里,抵在舌面含舔,不断来回轻戳。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经常舔他的手指,这个动作她一定不陌生。所以并没有遭到太大的阻力。 虽然他其实很少像这样自舔。 过去只是不能将性器官交融,别的事情他从来没跟她客气过。自我爱抚的时候,向来都是直接搂着她激吻的,现在只能以手填补,作为替代,聊以慰藉。 好像真的比以前敏感了一些。他抽出手指,继续往下舔,手心,手背,手腕……既是在亲自己,也是在亲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决定也摸一摸其他地方。 舔了一会儿,便开始用这只手抚摸身体。以往能够两个人一起完成的事情,现在都只有自力更生了。摸着摸着,就留在了胸前,用力夹弄乳尖。 他能感觉到脑海中存在微弱的抗拒意识,不过被他无视了。 直到重新恢复冷静之后,才同时收回两只手。 将被弄脏的那只手举到眼前—— 【如果下次还这样不听话,我就逼你尝尝‘自己’的味道了。】 像这样刺激她,她会产生很大的反应,就好像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就好像她已经活过来了一样。所以他也总用这种事情吓唬她,几乎乐此不疲。 第147章喜欢 最开始听见纸夭黧声音的时候,她其实并不会说任何有意义的内容。 无论怎么认真倾听,都无法分辨她到底在说什么。真要形容的话,可能就是类似于【姆咪喵喵】这样的慵懒呓语。 后来就能听清了,但是她只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最直接的评价。 【好黑。】 就跟外面的凡人一样,疑惑为什么新的一年几乎每天都是黑夜,很久没见到白天了。 【等你醒了天就亮了。】他懒得跟普通人解释,但是会跟她这样说,催她快点复活。 等他们都复活了,死亡‘异象’便会自动解除。 【妹妹。】 他们在零壹壤偶遇了纸茶妮。纸夭黧在脑子里叫了她一声。 纸鬼白的视线主要落在少女身后的男孩脸上。 他冲纸上万华说道:“如果你是来寻仇的话,能不能等一等。现在我不太方便。” 现在他不干脏活。 “现在我也不太方便。”纸上万华耸了耸肩。他核心还没修好,打不动了。可能连纸茶妮都打不过。现在队里的战力担当兼保镖,就是顾氏和风氏。剩下的两位小主都是废物。 纸茶妮则表示他们就是路过此地,普通人想要离开人间,都是从零壹壤的迁跃点出去的。 顺便问了下亲哥,这个城市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她已经在网上做了一些攻略,但真假难辨,不知道是不是广告,如果能够得到哥哥的推荐,肯定更有用。 纸鬼白自然没这个耐心,直接转身走人,但是脑子里忽然响起纸夭黧的声音:【说啊。】 于是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将以前约会时经常去的地方,三言两语告知了堂弟和小妹妹。 “作为感谢,”纸茶妮在走之前忽然说道,“姐姐会在一年以后复活——我就把这个预言告诉你吧。” 纸鬼白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当真?” 对方点头:“对啊,深渊君主将重临现世,这也算是世界级的事件,所以我能看到。” 回去之后,纸鬼白思考了一番原因。 实际上他已经查阅过很多典籍,想要确定妹妹复活的时间。这样的例子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前人的经验来看,以身滋养奄奄一息的恶魔,一般都需要上千年的时光才能成功。实际上他也已经做好了要等个几千年的准备。 ——或许是因为她已晋升魔女,所以只需要短短一年即可再次醒来。 【死亡】、【诗】、【浪漫】三位魔王已尽数陨落,尽管尚未进行正式的授予仪式,但纸夭黧见习魔女的晋升任务实际上已经完成,她现在已经是【小鬼魔女】了,同时也是真正的魔女,她的灵魂已经开出了属于自己的花,哪怕是被神剑摧毁,一旦得到重生的机会,便会很快再次凝聚重结。只要一息尚存,便生生不息。 自从能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关上房门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纸鬼白便偶尔能听见她跟着呻吟。她也不会撒谎,他问她喜不喜欢这样,她就会跟着身体的反应回答。 【喜欢。】 【喜不喜欢我?】 【喜欢。】 【我是你哥哥,你知道么?】 【知道。】 【那你喜欢哥哥么?】 【……喜欢。】 第148章让哥哥给你舔干净【微H】 最近小魔女能待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候能混上小半天。 这一天,跑出来的还是暴躁版本的纸夭黧,而且又用花把哥哥埋起来了。没过十分钟,她就开始捂着嘴打哈欠,想要回去睡觉了。 【别走,等哥哥给你舔干净。】 纸鬼白躺在壁炉前的地毯上,靠着抱枕给她舔私处。花都被丢进了壁炉,一枝枝当做燃料焚烧。就连腾起的火焰,似乎也是花瓣的形状。 还是在凡间,房门紧闭,她就坐在哥哥脸上挨舔,顺便靠着一堆书啃书——这可能就是加速她犯困的罪魁祸首。书是随手捡的,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基本都是稀有的原典。纸鬼白是最擅长学习魔法的龙族,他的住所不可能没点魔法书,哪怕是随便租的小屋,那些典籍也堆积如山,左图右史,积简充栋。 这些都只是他最近在看的那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藏书都留在了深渊,还有一些特别珍贵的,则特意收纳在异位面,层层加护,以防丢失。 当初关青月离校租房时,为了跟她待的更近,除了位置,其余条件一概没有挑挑拣拣,无所谓是合租还是单间,是电梯房还是楼梯房,一律不看重,只是选了离她寝室最近的那间。 或许就连专业也是这么来的,就是为了教学楼近一点,平时上课也能跟她一起。一切她以为的‘缘分’和‘偶遇’,感慨过的我们住得‘好近’,其实都是某人刻意为之。 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逃出恶龙的手掌心过。 “宝宝真的困辽……” 纸夭黧朦朦胧胧地呓语,将脸埋进摊开的书页,上身软绵绵地趴在书堆上。鼻尖都是纸张的清香。双目闭拢,将嗡嗡作响的文字符咒隔绝在外。 纸鬼白该怎么舔还是怎么舔,神识百般挽留,想要她多待一会儿,甚至说如果她实在累的话,可以直接睡在他脸上,他不介意。 但是她不愿意,她现在心情很差,并且充满憎恨,明明她还在发火,想要惩治作弄人的恶龙,结果上来就被迫搞在了一起,这叫什么事。 想要断绝兄妹关系,还要跟他分手,此生不复相见—— 当然得等找回原本的身体之后。 她就该是这种人间大清醒。用完人再抛弃,漂漂亮亮坦坦荡荡地过河拆桥。 不过身下的恶龙确实舔得很到位,人间大清醒也跟着不是很清醒地动了起来,前前后后小幅度骑摇,迎合对方,一般只有很舒服的时候她才会主动跟着他的节奏去找他,不然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因为经常被亲被舔被摸,见怪不怪了。 再怎么清醒,她也只是个轻飘飘的小幼女,就像是浮在哥哥的舌头上冲浪一样,高高低低,沉沉浮浮,又刺激又欢乐。他的舌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很粗糙,而且体积不小,完全贴上来,可以一下扫过整个私处。 男孩眨眼的时候,长睫毛扫过大腿内侧的肌肤,非常有存在感,就像是藏了只飞蛾在腿下。 现在倒是会舔了。就算是这样稚嫩的身躯,也仿佛要被勾出了全部的力气,卷上浪尖。 她想到了某一次的糟糕体验,长长的“嗯啊——”了一声之后,忍着困意娇娇抱怨:“不中用的恶龙……你在挪威的时候实在太差劲了,什么都做不好,也不会舔我。”差评! 终于能当面数落一番了。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无法陪宝贝尽性。可我虽然做得不好,但也是一样想要疼爱你的。反倒是你,一直不许我太过亲近,害得我每天都在忍耐。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宝贝就只知道欺负人,自己开心,都不知道哥哥忍得有多辛苦。】 怎么突然开始娇滴滴地责怪她了?只要不要脸就能反客为主? 小幼女跪起身,不再完全压在哥哥脸上,意欲撤离。但是腰腿立刻被抱住,不得已重新坐下。舌尖似乎借机又往里去了点。她轻轻‘啊’了一小声。 “什么啊,谁会刚在一起就想……”她猛然夹紧腿,重重地压住哥哥的脸。 【男生都会的宝贝。你第一次看我的时候,我就想好要一直跟你待在人间了。在一起后,更是日日都在思索如何与你更进一步。哥哥想要抱你,也想亲你,什么都想……当然最想要的就是跟你上床了。现在也很想。】 “你好恶心……我觉得我有些奇怪……先等等,放开我……咳、咳咳咳!”她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感觉胸腔忽然出现一股旋风,让她喉咙痒痒的哑哑的,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像是要凝聚点点滴滴轻盈的力量,飘起来了一样。 但纸鬼白仍是不肯放开嘴里的柔嫩,没有松开她。见她确实有些不对劲,悄然凝聚视线,回到上帝视角,丢了个全身体检过去。红瞳是一直开着的,以防出问题。 书堆被推倒了。书籍哗啦啦乱砸一地。 他就那样看着她压倒了身前的一切,将他的脑袋完全笼罩在身下,匍匐在地。长发与短发绕在一起,黑与白纠缠不清。他依然对一切变化很敏锐,脸上的重量明显增加了,不过对他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 魔女原本合身的小黑裙瞬间什么也遮不住,勉强挂在腰间,暴露出下半身,臀部浑圆的曲线尽显,诱人遐想。 她的四肢变得更加修长,身段也窈窕起来,之前的衣服再也装不下她的新身体了。 纸鬼白像是看呆了一样,终于松开手,她也立刻虾米一般弓起身子,从他脸上仓皇逃开。唇舌与花瓣分离,银线一闪即断。当她衣不蔽体,跪地攀爬时,黑发就那样扫过他沾满水气的面庞。他慢慢收回了舌尖。 他几乎立刻又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脚腕。 但这次掌心落在了繁复的黑边蕾丝上,而非光洁的小腿,她已换上新装,这条黑裙她以前穿过,镶嵌着银丝与绿宝石,正是魔女礼装。裙边的星星碎片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她被抓住之后,就靠在了一堆书前,拿着他的黑杖,护在身侧,一脸凌乱地盯着他。她被书包围了,这个房间哪里都是书。 能够召来礼装和魔杖,说明她又成为了魔王。 “别过来……” 她看眼前男子的眼神仿佛在看犯罪嫌疑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句话她今天一醒来就在强调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困了,之前那种奇异的感觉或许只是因为身体即将发生变化,是一种预兆。 就连年龄也变回去了。一切都回到了她死亡前的水平。如果她不是个人,而是一种心法绝学的话,此刻或许能够感慨一句:‘神功大成’。 纸鬼白眉骨下压,但眼尾上挑,抬起脖子,视线倒过来,顺着抓住的脚腕一路向上,拂过大腿,腰臀,软胸,直到与她对视。 “打哪儿来的小魔女?过来让我舔舔,让哥哥给你下面舔干净。”他已经兴奋至极,难掩欲望。 这句话他刚才也已经说过一次了。 但如果是舔舐这幅敏感成熟的身躯,肯定会得到源源不断的潺潺回应,会叫得更婉转动听。而且也不仅仅是只能舔了,可以分开腿,赤裸裸地交合。 该说不说,他脑子里的想法瞬间变得很干净,就只剩一件事。 如果不是房间太小了,变成真身不太方便……他现在就已经用龙根顶开她的裙摆了。 第149章掐着脖子求婚 看着纸鬼白翻起身爬向自己,纸夭黧拿着天底下最厉害的传奇法杖,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她不可能真的攻击自己的亲哥,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信不信本小姐烧了你的书。”她灵机一动。将矛头对准黑魔法师的宝贝藏书,魔法原典,那可是法师的命根子。 “虽然我一般不赞同焚书这种行为,但若是你喜欢,那我许你烧,就当助助兴。”他自然地舔了舔嘴唇,一个动作激活净身咒法,去除了脸上黏糊糊的水液,重回干爽。无论龙身有多蛮横无礼,人形态的时候他都是很优雅得体的。 美丽的人身,就像是诱饵,勾引小魔女将视线留在自己身上。她一过来他就会变回恶龙压住她。 魔女叫道:“助什么兴?你这个讨厌鬼。” 四只手都落在了法杖之上。 魔女皱起眉,与身前压下来的纸鬼白争夺这把魔杖。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舍得做,就连他的书也一本没动。 她还是很娇小,他起身之后,投下的阴影便完全将她笼罩在内,此刻仿佛连哥哥的影子都带着十成十的侵略意味,这让她充满危机感。 “为了一会儿的性行为。”他压着黑杖回答了她的问题。与其说是压,不如说是靠。他就是十分悠哉地靠着这根法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此刻的模样。 视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更好,每一个地方都在吸引他细细观赏,第一眼望去,只知道她确实又变得成熟可口了,近在眼前,甜蜜蜜地等着摘取品尝。这幅姿态,好像早就见过,又好像从未见过。但是气味不再危险,只剩迷人。他不会再想要咬她了。 一步之遥。 尾尖撩起她鬓间的散发,若有若无地挑逗。今后再也没有什么拦在他们之间了。完美无缺,就只在一瞬间。 “我一般不赞同婚前性行为。” 她躲开恶龙的尾巴。因为对方过于直白粗俗的表达一阵恶寒,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那我们结婚。”一步到位。 恶龙的尾巴追了上来,直接缠住她又细又长的白颈,细密地绕了好几圈。他看上去很坚定,如果她敢说不的话,或许会直接勒死她,当场送她一次死亡。永生和这种小死亡,并不冲突,她被杀死后很快就会再次复活。 当然他刚才说的并不是一个问句,没有在问她的意见,不需要她同意。 “……” 她像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刚重生获得完全体,就被掐着脖子逼婚什么的。 “嫁给我,嗯?” 见她不说话,恶龙用尾尖戳了戳她的脸。这回似乎换成了问句——但又好像并不完全是。 龙的这个部位是可以很锋利的,只要他想,可以轻而易举刺穿她的头颅,串尾巴上做成装饰品。今后他就是个拿魔女妹妹脑袋做尾饰的逆天恶龙了。 她不是无缘无故这么想的,因为龙的眼神里确实写着杀意。 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 但她还是摇头拒绝了。 “本人是个不婚主义者,抱歉。” 竟有些悠闲,就差手里端个酒杯跟他碰一杯了。 啧啧,这条龙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一下妹妹的婚姻观,太迟了。 纸鬼白决定速战速决,无视魔女的胡言乱语,他能分辨出她什么时候在说实话,什么时候单纯是在找借口疯言疯语,他很了解她,几乎从未失手过。 在抽回尾巴的瞬间,夺走黑杖,而后以此杖抵住了魔女挥来的神剑。 “没完没了?” 他有些不悦地望着她。手下微微用力,决定教教她怎么舞刀弄枪。忽然便将法杖往前一滑,挑至剑柄,一弹手,任黑杖绕着神剑转圈。她急忙后退躲开,以免被高速旋转的魔杖打中,握着剑柄的手也出现了一丝动摇。伴着凌冽的呼啸声,他出现在她身后,一推手腕,逼她松剑,将她紧紧锁入怀中。 剑与杖一同坠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纸鬼白搂过她的脸,凝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娇艳面庞,前一刻的怒容消失不见,恢复往日的炙热与迷恋,想凑上去找她要个属于成年人的热吻,她别过脸,不愿意。 “我弄干净了。”纸鬼白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自己。以舌尖抵住下牙,张开嘴展示给她看,猜测她大抵是嫌弃他刚亲过她下面,所以不愿意亲嘴了,便自证了一下清白,让她知道他嘴里现在没有多余的黏液。刚才清洁面部的时候,连同口腔一起搞定了。 ——除了嫌弃他不干净之外,总不可能是真的要拒绝一切婚前性行为,并且还真是个不婚主义者? 说起来这可真是个逻辑闭环,两个人设加在一起,足够她保持一辈子的贞操,但是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留着这玩意做什么。她是恶魔,是他从小舔到大的宝贝妹妹,所谓初夜,难道不是迟早应该献给他的礼物?当然他的她也必须收下,不得拒绝。 揽住腰,掐住臀部,逼她贴在自己身上。房间里鲜花被焚烧的霹雳啪啦声似乎越来越响了。 纸夭黧捏住了一朵花,挡在脸前:“那也不要——” 再次受阻,纸鬼白视线下移,催动魔力,促使这朵花自燃。金色的火焰瞬息笼罩花束,吓得纸夭黧立刻松手。 但是金焰散去,她立刻又拿住了一朵新的花。 在纸鬼白渐渐失去耐心,微微撇眉时,她将这朵花别到了他耳后:“笑一个?”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问。收回咬在她脖子上的尾巴,掐在软肉上的手也卸去了力。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第150章我爱你 “谈什么?” “关于你和我,我们之间的事情。” “关于你拒绝了我的求婚?” “这也包括在内。” 姿势改变了。魔女依偎在恶龙怀中,将黑玫瑰捏在手心转来转去的,注视着壁炉中的花与火。 “你说就是。”纸鬼白答应了,埋首在她颈间,且嗅且舔。手从裙摆探进去,四处游走。 魔女任舔任摸,随恶龙去了。长裙被慢慢带起,修长的纤纤玉腿暴露在外,染上壁炉的暖色。 兀自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想在被哥哥吃掉之前,好好谈一谈爱恋、婚姻、生育等人生大事,达成一致之后再步入下一阶段。 最后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磕磕绊绊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你爱、爱我吗?” 还记得他曾经哭着问过她这个问题。 这是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的问题。因为太过沉重,她始终无法面对。更别提反问他。以往不管他哭得有多痛苦,她都无动于衷,现今想起来竟有一丝后悔和心痛。她肯定是疯了,竟然会心疼恶龙,她真的很想把自己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都是水。 忽然主动问了这个问题,她问完就想咬舌自尽了。 不过虽然正经的求问爱意,一次也没有过,但胡搅蛮缠撒娇的时候倒是经常说。 【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朋友了?快点背我。】 【看得出来你今天也是疯狂爱我的一天,肯定会给我搞到这个亮晶晶的吧?】 【虽然被我拒绝了但是你还是只能爱我一个。】 诸如此类。恶魔不会吊着男人那还叫什么恶魔,该出手的时候,她是不会手软的,连脸也不会要,节操直接踩脚下践踏。想要的东西拿到了再叫他滚。反正他都不会拒绝,最后都会捧到她眼前。只是有时候需要从他舌头上去取,她也必须用舌头和牙才行,不然他就不给她。 纸鬼白远比想象中的更为淡定,不答反问:“你爱我么?” 黑暗中的手指勾进湿软。仿佛想要将她的灵魂勾出来看一看,尝一尝。 以往他问她这种问题的时候,如果她不愿意说出他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也就不会跟着接一句‘我也爱你’,而是会转而说点别的,比如改成‘那太可惜了,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或者进行一番威逼利诱,直到她愿意说为止:‘哥哥为你做了这么多,连一句好话都听不到?连一句爱你都不配得到?’ “这,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她一脸错愕,没料到他竟然把问题抛了回来。 将黑玫瑰贴到眼睛上,滚来滚去,逃避起现实。 纸鬼白意识到有些话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难了。 所以他决定替她这个死傲娇说。 “不知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因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今后也不会有谁比我更重要了,是不是?就算你永远不跟我结婚,也没关系。在你为了我自尽的时候,我知道我就已经得到你的心了。我觉得我什么都有了。你爱我。” 她不愿意承认,无法说出口,那么他就自己来。他自己给自己当助攻。 魔女难为情极了,忍不住用玫瑰花打了他的手一下:“我不爱你。” 他心领神会一般松开了手,不再侵犯裙摆下的娇躯:“嗯哼?” 似曾相识的场面,而她依然没有趁机溜走,反而转身凑上去搂住了他,将莫名其妙出现的热泪蹭到他身上。虽然已经看不见壁炉中燃烧的花枝,但眼前仿佛依然盛放着灿烂的焰火。 纸鬼白反搂住她:“我也爱你,小恶魔。原本我平等地希望所有人去死,但是有了你之后,我就不在乎他们死不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除了你以外,我谁也不在意。” 她的眼泪掉个不停,完了,她竟然真的跟反派大BOSS谈情说爱了。她堕落了,这比跟凡人谈恋爱还要糟糕一千万倍。虽然无论是‘我爱你’,还是,‘我也爱你’,他都一个人自顾自说完了。 心里一方面感到暖融融的,就像当初跟关青月互相道明心意一般,她又重新得到了炎夏一般的温暖。 仿佛她的归宿就是这些明媚的火焰,她终于还是被卷进了烈焰。 但是看着他又这样倒贴,她心里似乎还是会有些疼惜。她果然是脑子进水了,可能已经开始生锈,永远也好不了了。 “我,我……”我好命苦。她支支吾吾地凑在他耳边,鼓起勇气小声说:“我也爱你。” 声音很轻,但是气息和心情滚烫。 纸鬼白打了一个激灵,尾巴像过了电一样,骨节连着骨节,一整条抖了一下。 他克制着压住尾巴,让尾巴规规矩矩地盘在地毯上。动手将她抱到腿上,跨坐在自己身上,与她相拥依靠在一起。从今往后,他们也将这般互相依偎,互相体贴,互相分享爱意与心跳,再也不会分开。无论前路如何,只要能这样抱在一起,他就都能接受,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对于他来说,都将是享受。 “我爱你。”他又说了一遍,“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以前甚至连说的机会都没有,爱意一直不被接受。 凑上去舔舐眼泪,舔着舔着就舔进了嘴里,改为以手拭泪。 【刚才的话,等会……我会求你再说一遍。】话语也改为了神识之音。 交迭的部位轻轻磨蹭,收紧怀抱。 “……”魔女差点语塞,但这让她想起原本真正想要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我恐婚,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所以如果结婚的话,我不会想要操办婚礼。我一个人也不想见到,而且我也没有朋友。】 她唯一的朋友关青月,就是她的哥哥纸鬼白。 【我也不喜欢人太多。哥哥比较喜欢都是尸体那种。】 某魔王说道。她忽然与他谈论这种话题,让他有种拿捏不住患得患失的感觉。因为这还是第一次。他决定用最真诚的态度跟她谈下去。 这让魔女回想起恶龙有个爱好就是杀掉敌人做成人偶来着,其人生信条之一:‘唯有死者可信’。 【那这条跳过。我近几年都没有结婚的打算,因为我还是个孩子,还在读书,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小宝宝来说太早了。而且我跟……关青月,我们才交往没多久,谈结婚为时尚早,还没到那一步,太太太快了。】 她道明了之所以不愿意现在结婚的真实理由。 【那就等你准备好了,再与我完婚。】 他倒是不急,并不在意浮世虚名,而且也早已打定主意今后一直在一起,更不计较这种细枝末节了。 魔女忽然推开了他,躲开缠吻,盯着他,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生小孩的,我无法接受被婴儿寄生吸血,更无法接受日后含辛茹苦养它长大,生育的过程对我来说也是一场噩梦,与死亡并存。生育意味着世间最大的痛苦,死亡则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我如今可以永生不死,但前者却未必。我只要自己永远健康、美貌、无忧无虑,不需要繁衍后代,不需要子嗣,更不需要子嗣的爱。我无法理解养小孩的快乐,更不会去体会其中的乐趣,不管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愿意的。我不仅自己不生,也不愿意养——你明白了么?” “一般来说,亲兄妹本来就不太合适要孩子……”纸鬼白说,没有停下摇晃身体,火焰早就已经被擦出来了,他现在停不下来了。 “这种常识我知道。关键是你想不想要?” “我个人的话,是不大愿意……创造出第二个与我相似的魔王的。我无法允许能够挑战我的存在降生。并且……我恐怕也无法接受第三个存在抢占你的爱。我只会想除掉它。你也不必担心如果哪一天我离世了,什么都没能留给你,你不需要以孩子作为念想,因为我会把你一起杀掉……”他试图用文明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但说出来的东西依然惊世骇俗,扭曲狰狞。 毕竟这变态脑回路向来与众不同,幼年时期就能果断阻止她去见亲生母亲,狼心狗肺,自私自利,亲情寡淡。 一听到要杀自己,魔女就直接打断了这神经病:“我懂你意思了你可以闭嘴了。” “原本还想过如果你特别想要小孩的话,我可以为了你勉强一下自己。”纸鬼白浅笑了一声:“那么避孕的魔法光环就不解除了,跟小魔王永远说再见。” 于是魔女发现她想说的几条好像都跟哥哥一拍即合了。 他们可能确实还蛮合适的。 “宝贝,现在的我可以给你更多魔力……”纸鬼白咬住她的耳朵轻声说:“跟我做的话,能比以前修炼得更快,身体也会更快变好……只要收下我的爱,哪怕是想要成为世间最厉害的魔女,也指日可待。请拿走我的一切,与我共享生命,与我……再次合为一体。” 第151章交尾(1) 神之曦.白桃.暗金送给魔女的项链,承载着一方幻想世界。此世最初始的模样乃一泽水乡,莲叶绵延,荷香淡淡。 魔女与恶龙坐在莲叶边缘,双腿浸在水里。凉凉的,跟现实中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夜幕深沉,明灯高悬,水面浮着朵朵白莲,并着河灯万千,摇晃飘摇。这是不带神圣气息的光辉,所以魔女并不讨厌。这里的一切都是无害的。 但二人顾不上赏花观灯,只是坐在此处拥吻。这一方世界幽静深远,除了微弱的风声与潺潺的水流声,便只有世界之主缠绵时的暧昧声响。 缠绵时,魔女能感觉到纸鬼白的舌头就像蛇一样,追着自己纠缠不休,像是想要跟她交配一样蹭来蹭去,滑溜溜的,还很好动,仿佛蹭着蹭着就能找到进去的入口,跟她卡在一起。但是当然不可能找到了,所以他就一直黏着她不肯放弃,依依不舍,互含互咬。 一切都被放大了数倍,无论是游曳脚下的闪光锦鲤,还是头顶的层迭碧叶。他们虽然是世界的主人,但就像是误入了巨人王国的孩童,渺小到不值一提,心中倒因此更生出一分自在来,无论做什么都增添了一腔肆意。 【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过来了?】 魔女勾着纸鬼白的脖子问,因为他的动作与气息周身无力,软得就像幻想中的春风。 她的舌头虽然不会被强奸,但是她本体会。而且马上就要强行受精了。当然他们之间并不会起任何妊娠反应,不会有孩子。 其实与恶龙接吻也能获得极其纯粹的黑暗魔力,所以总让她晕上加晕,仿佛被强灌了魔力酒。这确实是补魔的一种方式,而且十分流行。 她倒是可以满足于只要这种方式,但是他显然想要给出来更多。自甘堕落,求着做鼎炉倒喂她魔力。 【又不是只有发情了才能过来,我现在就想要了。】 纸鬼白十分直白地表达了欲望。 【我不想要……我还想玩一会儿。】她拒绝得也很直白。虽然嘴上这么说,倒是依然紧搂着他没有放开手。 “现在不就是在陪你玩儿?”纸鬼白将手指抽了出来,停下接吻,然后舔舐自己沾满晶亮液体的手指,既是品尝,同时也是展示,像是炫耀战利品一样:“你管这叫不想要?” 长指轻分,指间粘连的水线清晰可见。 魔女擦了擦嘴角残留的狼藉,扭开头不愿与他废话。但是他紧接着抬起另一只手,强行将两根手指塞到了她嘴里,逼迫她与自己做同样的事,区别只是她舌尖上的手是干净的,没有沾上情欲的痕迹。 纸鬼白的这双手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她曾经赖以为生,汲取血液……现在含手指沦为了情趣的一部分。她告诫自己不能咬,咬了他只会更开心。 被她咬的时候,纸鬼白似乎能收获某种奇异的性快感。她吸血的时候,会反哺回去某种能够激发情欲的微量元素,顺着獠牙自动注射入伤口。这算是一种毒素,用以麻痹引诱猎物。纸鬼白能够驱散,但他从来没有抵抗过,甚至求之不得。 刚被咬完,就对她说“还要”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她趴在他身上咬他,他就会把勃起挤到她腿间,用力挺弄到高潮。 这可能是近年来恶龙唯一会受伤的情况了。 等纸鬼白舔完淫液之后,魔女抱着玩乐的心态,将自己的手指补了进去,他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含住她的。继续将刚舔完的手指湿漉漉地送回她的下体,撩拨春水。 魔女感觉哥哥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或许他一直这么乖,但是她以前就是不觉得。 不知为何,她现在真觉得他乖起来了。总感觉无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她不是很确定到底行不行,但心头确实有这种荒诞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心绪重新回到私处,又重新软软地靠在了哥哥身前喘息。这家伙依然将手指留在她嘴里搅弄,或许是在跟她较劲,只有她先把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他这边才肯收手。 她偏不要认输,坚持着跟他互舔手指,舔得很认真。她会偶尔咬他两口,但是他不会,只是含着舔弄。 于是在她的执着之下,纸鬼白将手主动拿了出来,但不是上面的,而是下面的。作为代替,尾尖迅速钻进了裙底。 他将那只手勾出的暧昧液体都抹到了自己腿上,就好像将她的气味留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擦完之后,再重新覆到她身上,解她的礼装。以往这条黑裙都是直接用魔法取消的,她还没有试过手动剥除。 原来领口的绿宝石是能直接取下来的。 宝石下的蝴蝶结被扯开了。 纸鬼白的手指每抚过一处,就会击溃某一处的咒法,大约点了数十处,最后一下落在她后腰的凹陷之处。随后这条裙子便能完全像普通长裙一样解开了。他竟然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裙子——果然开着红瞳就是方便。 直到他用那一只手解了两人全部的衣物之后,她都强撑着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指。 【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喔。】 他用她的手指磨了磨獠牙。 【你先。】她说。 他听话地照做了。 她赢了,所以她也没脾气地收回了手。 莲叶贴在水面微晃,因为交迭的身躯微微倾斜,有一小部分沉进了水里。又随着摇晃的动作微微翘起,被带起的水液汇聚成为水珠,滚入莲叶中央,晃荡着不断变大变圆。 魔女现在大概还有小腿依然勾在水里,可以继续踩水玩。娇躯正被伏在身上的男孩肆意玩弄,他将炙热别进她双腿间,压着她骑弄。她刚将腿分开,又立刻被压拢,他用膝盖抵住她,迫使她紧紧夹住他的性器。 纸鬼白的尾尖缠在她手腕上,就只是黏着她,并没有起到约束的动作,不会妨碍她动作。不过她也并没有反抗,始终非常顺从地抱着他。就好像带着一串尾巴做的手链一样。 吻落在肌肤之上,流连在胸乳,不久前还在跟她的舌头求交配的红舌转而投向酥胸的怀抱,反复舔舐碾磨的对象变成了绵软中央的朱核。 之后又变成了下体。 记不清被浪潮冲上岸边多少次了,也分不清是手,还是尾,亦或是舌尖,也没什么时间观念,只知道是在跟哥哥亲热,就像过去的人生一样,一直都在与哥哥亲热。 思考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反抗过,最后却仿佛陷得更深,不惜抛弃一切也只想重新回到他怀中,与他互相依偎。 从此有没有死心塌地,她不知道,倒是已经先一步实现了生物意义上的‘死心塌地’,将自己于现世的存在亲手斩杀,只为了能够去到他身边。 否则便连最后一丝色彩,一丝温暖也找不到了。她的灵魂也便仿佛无家可归了,就连天上的流云也带不走她,而她也不想加入它们,跟着乱飘。她一直都有想要去的地方,跟它们不一样。 她无法舍弃那一处。更无法就那样看着他消逝。如果他再也无法做出回应的话,那么就由她来主动牵住他的手。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誓约没有完成,她是不会抛下他的。 如果他不能来履约的话,那么就由她将这颗心亲手送到他手中。 作者的话:马上新的一年了,我决定把这一部分内容推出来,当做送给读者老婆们的新年礼物哈哈哈哈哈。 完整版很长,暂时只放前半部分,也就是龙哥真身吃掉魔女的第一次。有四章,这是第一章,不标H了,反正名字就很H了。后续这些章节可能会收费(?)给我自己保留一点节操。 第152章交尾(2) 魔女在一片粉红色的空气之中,被勾起身子,翻了个面,她没什么力气,脑袋垂下,脸贴着滑滑的莲叶。叶面积了一层浅浅的凉水,刚好驱散燥热。那么多次欲海沉沦,她快被烧晕了。 好甜的气味,相当令人沉醉,貌似是她散发出来的。 似乎隐约听见男孩嘀咕了一声什么‘我要疯了’‘受不了’之类的,声音非常沙哑。 本来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随便纸鬼白折腾。可是还是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瞬间萌生新的不情愿。人也跟着清醒过来。 后背贴上光滑冰冷的坚硬之物。 “不要……一定要这样么?”她挣扎道,幽怨地回眸望着龙:“这可是第一次,就不能温柔点,留下美好的回忆么?” 【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才必须这样。如此,你我皆能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龙的意念直达神识之海,不容抗拒。 纸鬼白已经将真身缩小到勉强能够与她欢爱的尺寸,但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坚硬、过份炙热、且太过巨大了。 粗糙的长舌落在玉肌之上,刮过她微微隆起的肩头与背脊,来回轻舔,每次都能扫过大片娇嫩。 以往她蜷缩在他真身里打盹时,他也经常这样舔舐她,哄她睡觉,尤其是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娇小的身躯就那么一口大,两三下就能舔遍全身,轻快又便捷。多舔一舔,她就不会怕他了,也不会再老想着钻回影子里。习惯之后,她甚至会主动凑过来含他的舌尖,跟他甜甜地接个吻。作为胞兄,也是唯一属于她、罩着她的龙,他们便是如此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 魔女柔若无骨的腰腹被龙尾卷起,压在鳞片之上,摩擦间咒法隐现,确保她的皮肤始终得到保护,不会被划伤。 臀部因此被顶起来了。 以人形态玩闹时,纸鬼白经常用玩偶抱枕垫高魔女腰臀,方便他贴住她,化龙之后,他硕大的尾巴便充当了替代物。 而且这样做,可以完全将魔女卷入身下,就好像抱住了她一样,看上去更为亲密,同时也能起到一定桎梏作用,用长尾勾住她防止她逃跑。 龙将前爪利甲尽收,在她身下揣了起来,就像猫咪一样,并拢卷在一起,充当她的抱枕。她将胳膊甩上去,胸脯压在他巨爪的鳞片之上,借力支撑身体,寻找可以放松的姿势。这下她确实是被他抱在了怀里。 从而化作了黑龙身下的那一抹雪白。 龙停下舔舐,尖牙虚虚咬住她的后颈,这个动作她觉得很多余,而且充满兽性,不过她十分信赖他,相信他不会咬伤自己,所以也没说什么,随他去了。 她的腿心被翘起的龙根抵住了,从后面来的。 好热好硬……双方湿润的分泌物接触,黏黏地混在一起,被滑动着搅磨。 第一次就是这种姿势?还真是跟交尾一样啊,她能不能吃得消?怎么哥哥忽然这么不温柔了…… “讨厌。”她不高兴地说:“讨厌、讨厌……啊——” 慢慢顶进来了。 从后面一点点进来了。 臀部依然被迫扬起,仿佛是在欢迎这场入侵。 对于龙来说,无论如何,再怎么矫情,做这种事情都称不上费力。他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难进去的,或是受到了多大的阻碍什么的,开拓这点未知的密闭空间,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想的话,可以一瞬间就贯穿其中。但是他担心过快过深,会引起魔女不适,所以只能刻意放慢节奏,小心行事。 【哥哥不会弄伤你的,放松。】 她呜呜咽咽个不停,感受到下体正一刻不停地遭到入侵,恨不得在这时候晕过去。但是就算晕过去了,大概也会被插到底。今天可能就算人类世界和深渊一起毁灭了,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哥哥都不会放过她。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其实她非常舒服,被插入只会让她兴奋到战栗。已经被送上数次高潮了,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好得不得了,还激活了魔女的爱情魔法,对欢爱的容忍度和期待值瞬间拉到最大值。 真开口说话了,可能全是热烈的欢迎,而不是抗拒。她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所以明智地保持了沉默,用不明呓语代替了话语。 就算她不说话,纸鬼白自然也能够分清她的表情究竟是欢愉还是痛苦,在疼爱她这件事上,他早已不是新手,丝毫不见生涩。他甚至能分辨出她皱起眉来究竟是因为太高兴了,还是真的愤怒不满。 此刻只是需要额外小心一点,时刻保持理智警戒。 正在享乐的这根是副生殖器,尺寸方面要小一点,大约跟正常人的大小差不多,但要长得多,无法完全插入。他只打算送进去前端,剩下的部位贴着她蹭蹭了事。这是前菜。 他想帮她先适应适应,所以才挑了较小的那根。 于是便那样顺利进到了最深处,很慢,但畅通无阻,差不多是直接滑进去的,入口湿得一塌糊涂。 果然还剩一截在外面。他贴近她的后背,将剩余的插入臀缝,与她紧密相贴。 【疼不疼宝贝?】他不敢继续动弹。心里只剩一个大写的‘忍’字。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发疯,他才刚进去。 魔女抱着他,表情似乎有些茫然:“不疼……”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般她说疼死了,可能就只有一点点疼,她说不疼,那就是真的完全没感觉了。所以龙也便放下了心。 【那哥哥继续爱你。】 龙缓缓抽出—— 又缓缓顶回来。 魔女呼吸急促,发出了尖尖的叫声:“啊……哥哥、哥哥……呜呜……” 她真的在跟哥哥交合了。被撑满,然后被抽插,被入侵被占有。她高贵的童真一去不复返了。 今后她就是身体肮脏,心灵下流的成年恶魔了,下贱到谷底。 但是其余的一切都在往上攀升,直指巅峰。 魔力就像风暴一般流转起来,每一次进入,碰到最里面的时候,都会出现转移和吸纳。就像两个不同的暴风眼一样,因为靠得过近,互相吸收,风向刚好相对,完美契合,互相牵动。魔力一次次涌入全身,又在游遍筋脉之后,经过淬炼,留下精华中的精华,捕捉,吸收,为己所用,大流原样返回,带着微量精华反哺到龙身上。 魔女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铁石……正在挨打,接受锻造,叮叮当当,不断被敲击,被压缩,一下下变得越来越坚挺,越来越闪亮,越来越完美。 想不到她竟然真能够承受这般恐怖的魔力流通量,她可太有出息了。被如此庞大的魔力流冲刷,令她焕然新生,仿佛不再是自己。 “哥哥,我、我爱你!” 魔女眼眸闪着爱心的火光,再次进入了新世界,成为了欲望忠实的朋友。完全拜倒在恶龙的力量之下,跪拜在情欲之下,开始一口一个我爱你了。不断被冲撞,眼前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跟着摇晃的龙角形状的影子,一起热乎乎地摇晃身体。当然,现在也由不得她不动了。 【我也爱你……】见她露出这般痴迷媚态,恶龙也几乎要被满足感击穿心脏。勉强收住力,从零探索新的领域。在每一次结合的时候察言观色,细细感悟。 “我还要,全部都给我,我全都要。要魔力,还要你的爱,哥哥,哈啊,我喜欢……喜欢……哥哥……哥哥。” 魔女沉浸在新世界中,有些神志不清,语无伦次。 恶龙只能告诫自己不要迷失在这一声声‘哥哥’中,以免不留神弄伤她。 在她下一次娇喘着泄力时,他也抓住机会,将全部热意灌在她身体深处,激起更娇媚婉转的叫声。副生殖器官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自由掌控射精时间,只要他愿意,哪怕是用这一根插上一整天,也不会感到疲惫麻木。 一边射精一边缓动,魔力的风暴依然在旋转,很快便将这点白灼蚕食殆尽,被魔女全部吸收。 而后恶龙便将副根抽了出来,作为热身前戏,做到这个份上,应该已经足够了。 第153章交尾(3) 手尾并用,将软绵绵的魔女翻了个身。 转过来以后,她兴致高昂地搂住龙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依恋,看来是完全被取悦到了,心情很好。 这让恶龙产生了一丝不舍和罪恶感。 因为当他试着把主器官放进去的时候,她马上就变了表情,五官微微皱在一起,也不想再抱他了。 “什么?别,太大了……唔唔唔!” 身体完全被压住,无法反抗,话也只说一半,便被热气腾腾的龙舌堵住。 跟恶龙的真身接吻,让魔女有种再次变回九岁稚子的无助感。吃力,费劲,被堵得严严实实,无法呼吸,身体仿佛也跟着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没事的。没事,乖。】 恶龙哄诱道,不顾反抗,仍是一点点将自己挤了进去。主根的特点之一就是巨大,她会有些受不了,也在预料之中。但是他绝不会因此心软放弃,此时正是箭在弦上的情况。 而且副根其实挺麻木的,没有什么特别丰富的感觉,远不如主器官对性刺激敏感,只适合用来做做基础扩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先前恐怕也很难忍得住始终留一截在外面,早就不管不顾全弄进去了。他希望能够用上主根,体验真正的性交,与挚爱的另一伴共赴云雨之巅。 【有事!不行——】魔女挣扎道。因为恐惧而心跳加速,只觉得下身酸胀,正受到强有力的侵犯。那里可能要裂开了,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 恶龙硬挤进一小半,又浅浅往回收了一点,像是也觉得她很可怜,想要饶了她一样。 【会比之前更舒服的,还有更多的魔力,真的不要么宝贝?】 他只是使了个缓兵之计,开始继续哄诱了而已。 【……更多魔力?】 单纯的魔女一下子又被吸引住了,几乎本能一般,就好像见到花蜜的蝴蝶,一颗心又扑到了补魔上去。 她热爱被滚烫的魔力流裹挟着冲个七荤八素。仿佛能在其中感受到世间最澎湃的生命力,比吸血还要美妙一万倍,令人欲罢不能。 她食髓知味了。对于哥哥的魔力什么的。 补魔万岁,交尾补魔万万岁。 【嗯。全都是你的。】恶龙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同时再次往里深入,一点点扩张领土。一见到魔女的表情开始有些不对,便悄悄又撤出来了一点,如此反复,缓缓向内攻略。倒是不敢效仿之前副根那般一入到底。 【呜呜,我受不了,你别……我不要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渐渐完全顶开了,不禁哭诉起来。那玩意太有存在感了,不是她能凭意志力忽略掉的。 恶龙再次停下了动作,做出一派委屈的绿茶口吻:【不要了?难道你又要抛弃哥哥了?】 吃软不吃硬的魔女立刻又被拿捏了,虽然嘴上没有哄他,但心里立刻产生了动摇。为了哥哥,忍一忍,吃点苦头,又怎么了?只要是为了哥哥,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不行的。 恶龙同样在忍耐,他到现在就只借着半麻木的副根浅浅地发泄了一回,浑身燥热难当,胀痛到尾骨发麻。 主根在紧致的湿热中不敢造次,却已深知销魂,快感暗流汹涌,欲望与理智拉锯。他只能不断哄诱,一点点在高耸入云的悬崖边试探。 倘若此刻回到人形,他的模样可能有些狼狈,少不了惨白着脸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抛下我……我好想要……给我……跟我在一起。】 纸鬼白堕入罪恶的泥沼,就那样浅浅地试探着,挺弄着,一下下凿入了深处。这件事情他必须做,无论有多怜惜魔女,都要进行到底。 魔女倒是也没有闪躲,只是紧紧抱着他,将他视作了唯一的依靠,神识断断续续地求饶。 【慢点、停……哥哥……我吃不下了。呜呜。到底了,别撞了……哥哥!别再……嗯,好里面,轻点。】 终于全部进去了。 尺寸问题,恶龙很慢也很轻,但她还是哀嚎不已,被填得满满当当,承受得很是勉强。宫口被顶住,已经到极限了。 这是他能选的最小的龙身了,再往下就得跨物种,不再是纯龙,而是蛟龙与腾蛇。所以他也没辙,只能强迫她接受自己远超常人的大小。 【我会很慢很慢的,小宝贝。】 与内心的决然相反,恶龙表面的哄劝与安慰一直没断过。 身下也几乎没使力,谈不上‘进进出出’,就没有出来过,每次都只是微微往上退一点点,又徐徐压回去,填满,维持着极小幅度的律动。 这回魔女觉得自己不是铁块了,倒像是什么玉石,受到了很精致的呵护。比起锻造,更应该用雕琢来形容这场欢爱。太用力的话,玉就会碎,必须小心雕刻。 而且这次也比刚才热了许多,风暴中仿佛混入了烈焰,要将呼吸与灵魂一并连带着点燃。果然是比方才更浩瀚的魔力汪洋,不仅浓度更高,总量也拔高了。她仿佛要融化在这样绚烂的火海之中,什么也不剩。 每一下,都飞溅出金色的火花。那是她的灵魂,是极致的欢愉。 快慰是难以言喻的。源头是性,是爱,更是力量。舒爽到让人崩溃。 见她的神情又开始向享受倾斜,恶龙也不再执着于舌吻,低头去找她的胸乳求爱,带着倒刺的长舌舔过雪肌,带来火辣辣的触感。 魔女身体哆嗦着,被顶得又疼又麻又愉悦,一把揪住了垂下来的龙角,用力攥紧狠狠发泄,继续如泣如诉地娇啼:“好热,感觉好奇怪,呜呜呜……快点,好难受哥哥,哥哥……哈啊,不要这样……太、太快了。” 其实恶龙一直都有扫描她的身体情况,实际上她已经完美容下了他的主根,既没有被撕裂,也没有崩坏,一切都很好,只是几乎被装满了而已,她现在最大的不适应该就只是涨痛,没什么别的大碍。 习惯就好了。 恶龙顺着她的意,一点点加快了速度,摩擦的动作显出一分急躁,快感陡然清晰起来,渐渐吞噬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宝贝……宝贝。】 他又开始像以往动情时那样,不断呼唤她了,但是这一次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不带任何缺憾。 魔女的体温渐渐变得跟他一样高,面布潮红,向快感屈服,不满于这般温柔的攻势。 虽然还是很酸胀,但已经舒服到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继续舒服下去,要她做什么都可以。无论哥哥想对她做什么,她都无条件配合。高傲尊严底线?对不起,不熟。 只想继续往前,抓住更多。否则便无法呼吸。 这种冲动转化为了继续求爱的话语:“不要停,哥哥,我要……我还要。都给我哥哥。” 这下恶龙的理智之弦也差不多崩断了,只想做点原始的疯狂的事情。被求爱,跟被催情有什么区别。一个想要,一个想给,所以无法停下,只能继续燃烧。 还嫌不够的话……他只是怕被讨厌所以才这么小心的。主根早就已经在暗暗搏动了,欲求不满,蓄势待发。 于是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从快速,演变成粗暴,最后归于猛烈。水面不再平静,莲叶前后飘摇,数次被压入水下。如果不是靠在龙怀中,魔女可能也早已沉入水中。长发与脚腕都时不时蹭到水,已经完全被浸湿了。 到后来,恶龙只记得不能压她咬她,不能真的用力,除此之外便百无禁忌,欢爱变得无所顾忌起来,全凭本能,不再压抑。 重重送入,急速抽回,又立刻喂到底,肆意操弄,近乎盲目地在撞击中追寻快感,抵死缠绵。 分不清是敌人还是爱人,心怦怦乱跳,火烧火燎,催人奋进。他可能是想杀了她。 哪怕后来这块融化的奶油颤颤巍巍地改口了,前进得太过剧烈,她已经说不清话了,身心溃不成军:“等等,太、太、太过了……我受不了这、这样……不许这样,轻点……” 他也完全没有停下,无视了她的呼声,我行我素,毫无保留。 早在第一次用身躯盘住她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最初是她先舔来舔去的,后来……她以为他是为了什么也开始舔她的?暗示过那么多次他的淫荡和渴望了,勾住的尾尖,缠握的手,吐出来的舌头,一笔一画都写满黑色的欲望,一点点引诱,横加管束,束缚其实也就是引诱,殊途同归,只是想要贴在一起。偶尔会收获意外之喜,她会很主动,却都只是昙花一现,一夕幻觉,只留下他原地欲火焚身。这种事情,这一切他都等得太久了。 直到她因为高潮身体痉挛,从内到外绞住他,他才因为不完全受控的射精被迫停下野蛮的鞭笞。不敢卷起尾巴,他一定会让她骨折的,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 快感瞬间到达顶峰。视野内金灿灿的一片融在一起,看不清任何东西,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正在熊熊燃烧,就连水面都跳跃着金焰。 恶龙的瞳膜快速滑动,金色眼眸从迷乱回到清明。 …… 他好像因为过于激动,用龙眼将附近的一切都点燃了。 理智瞬息收束,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灭了魔女头发上的火,救下她的长发。 忽然陷入火海,她珍贵的头发沾到了火星,瞬间撩起烈焰。所幸上面附有防火的咒法,所以才没有真的造成什么损伤。只是末端焦了点,微微卷曲翘起,就仿佛特意烫染过一般。 【是我没控制住,对不起。】 纸鬼白平复心情,用尾巴卷起魔女,将她缠到自己怀中。一呼一吸之间,收走周围全部的火焰。 魔女着实吓得不轻,会喷火的龙什么的,真可怕……她完美的头发呜呜呜。 这下确实永生难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