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大佬追妻又跪了》 第1章 怀孕后,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恭喜你,怀孕了。” 明溪这会有点心不在焉。 脑子里全是下午医生那句话。 蓦地,就被傅司宴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低沉:“想什么?” 来不及说话,他已经扣住明溪的后脑勺狠狠吻下来。 随后,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明溪躺在大床上,浑身无力,鬓发湿透,眼瞳如泅着水,俨然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缓了会,她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孕检报告单。 下午因为胃不舒服去了医院,测血后医生告诉她怀孕快五周了。 明溪当时只觉得懵,明明每次都有措施。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上个月好像是有那么一次,酒会结束后傅司宴送她回家,到门口忽然问她一句“安全期吗”。 没想到安全期也不靠谱...... 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面是她隐婚两年的丈夫,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傅氏集团总裁傅司宴。 当初因为一场酒后意外,刚入职不久的她稀里糊涂就和顶头上司滚了床单。 后来傅司宴的爷爷突然生病,他提出假结婚,完成爷爷想看他成家的心愿。 两人签了婚前协议,办公室隐婚,随时可终止。 明溪当时只觉得一个好大的馅饼砸到头上。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跟暗恋了八年的男神结婚,欣然同意。 婚后傅司宴很忙,一个月有二十五天忙得不见踪影。 但这两年他身边从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传过任何绯闻。 除了有些冷淡外,傅司宴简直就是个完美丈夫! 明溪看着手心里的孕检报告单,既甜蜜又忐忑。 她决定告诉他! 她还想告诉他,两年前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整整爱了他十年! 浴室里,水声渐停。 刚出来傅司宴的电话就响了,他只围条浴巾就去阳台接电话。 明溪看时间,都已经过了零点。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会是谁的电话? 电话结束,傅司宴走过来,毫不顾忌就解开浴巾。 他身材极其优越,腹肌壁垒分明,肌肉紧实有力,长腿翘臀,性感得过分。 即便有过无数次的坦诚相见,明溪的脸还是红透了,心更是怦怦直跳。 傅司宴走到床头,捞起衬衫西裤穿上,修长的手指系着领带,一张俊脸轮廓分明,矜贵俊雅。 赏心悦目地让人晃了神。 “早点休息。”他说。 这是要出去的意思? 明溪有些失望,捏着孕检报告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很晚了。” 傅司宴系领带的手顿住,伸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轻扯唇角:“今晚不想睡了?” 明溪小脸瞬间红透,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正想说些什么,男人却已经松开她,说:“乖,我还有事,别等我了。” 随后就向门外走去。 “司宴。” 明溪追上前叫住他。 傅司宴转头,下颌弧度利落,目光笔直看向她。 “怎么了?” 他的声音沾着室外的凉气,温度像是降了几分。 明溪心口莫名堵了下,轻声问。 “明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外婆吗?” 她外婆身体状态很差,她想带傅司宴去让她安心。 “明天再说。”傅司宴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然后离开。 洗完澡后,明溪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只好起床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手机页面上有娱闻推送。 她对这些没兴趣,刚准备关上却一眼看到熟悉的名字,不由点进去。 #ev名设计师林雪薇归国,携神秘男友共同现身机场# 配图里林雪薇戴着渔夫帽,随行的男人仅仅是个模糊的身影,但不难看出身形优越。 明溪将照片放大后,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个身影竟然是——傅司宴! 所以,他下午临时取消会议,是为了去接他的前女友林雪薇? 顿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塞了块石头,咯得发慌。 她颤抖着手,不知道怎么就按到了傅司宴的电话。 明溪手忙脚乱刚想挂断,那边却传来声音。 “喂——” 女人的声音格外温柔。 明溪顿了一秒,猛地丢掉电话。 紧接着,胃里像是被搅动般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疯狂吐起来。 ...... 天亮后。 明溪按时去公司上班。 当初闪婚后,傅司宴是希望她在家,但她想自食其力。 傅司宴也就随了她,但不允许她去别的地方,还是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助理,干的是端茶倒水的活。 核心事情,他都交给特助周牧去做。 公司里,除了周牧,没人知道明溪的身份。 再加上傅氏总裁办历来都只聘用男助理,两年来只有明溪一个女性,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明溪是不是和总裁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时间久了,发现总裁对明溪从不特殊,大家就更鄙夷她。 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这时,同事递给明溪一份文件拜托她递到总裁办公室。 昨晚,傅司宴一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眠。 满脑子都在想,电话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是不是整夜都在一起?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也不想承认...... 可能人就是要被打一巴掌才能清醒吧。 现在明溪内心无比平静,她想,不论如何她想要一个结果,算是给自己十年的暗恋一个交代。 她淡定按下电梯,上行,出电梯前,还理了理头发,确保自己状态很好。 等到总裁办门口时,没关严的红木门里传来的男声,令她脚步一顿。 “你到底喜不喜欢明溪?” 说话的是傅司宴的发小顾延舟。 “你想说什么?”傅司宴声音清清冷冷。 顾延舟啧了声:“我觉得明溪挺不错,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要不介绍给你?”男人回得漫不经心。 “算了吧。” 门内响起顾延舟轻蔑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们讨论她,就像讨论一个物件...... 明溪呼吸一窒,握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手心冰凉。 很快,顾延舟的话再度响起。 “雪薇那个新闻里的绯闻主角是你吧!” “嗯。” “哟,你还真是为了哄她开心,什么都愿意牺牲。” 顾延舟唏嘘一声,继续调笑道:“你昨晚陪雪薇一夜,小别胜新婚,有没有嘿嘿......” 犹如一声惊雷在明溪头顶炸开! 她苍白着脸,浑身像结冰一样冷。 一夜! 小别胜新婚!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用力往明溪的心头上扎。 好多声音在脑海里叫嚣,她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看不见事物,听不清声音。 就在她想要逃走时,门咔一声打开。 “明溪?” 第2章 他的无情 开门的是顾延舟,他像是想要离开。 明溪掐紧手指,整理好表情,点个头:“顾总好。” 随后,就越过他,将文件送进去。 豪华办公桌前,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格外英俊。 可明溪却看出来,这套,不是昨晚的衣服。 她垂眸:“傅总,营销报告,请您签字。” 傅司宴面无表情,签字递回。 明溪接到就往外走,门口脸色诧异的顾延舟还在。 直到明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他才说了句:“草,小明溪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没有波澜,顾延舟的话,并未引起他在意。 明溪一向温顺,从不拈酸吃醋。 只要她一直乖乖的,他不会亏待她。 电梯里。 明溪仰着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可眼泪依然从眼角滴落,很快没入耳际,消失不见。 她以为两年时间足够长,他会看到她的爱,看到她的好...... 可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原来,她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前任的回归。 电梯门打开,明溪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她强撑着走进茶水间,想泡杯茶让自己清醒点。 里面几个员工的闲聊,传入耳内。 “看新闻了没,林雪薇回国了。” “谁啊?” “你不知道?她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本人还是个高级设计师,关键她还是我们总裁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听说还是我们总裁的初恋呢!” “不是传闻总裁和明助理有那个什么吗?” “她?最多算个睡、友,总裁都没承认过,你看把她给美的,当自己是正宫一样,蠢死了!” 明溪勾唇,讽刺地笑了笑,觉得谁都比她看得清楚。 只有她一个人痴迷不悟。 “呦,总裁夫人的梦醒了吗?” 身后传来讥笑的声音,进来的是傅司宴的表妹宋欣,平日里一直和她不对付。 想必里面员工的闲话,都被她听在耳里。 明溪不欲与她在公司起冲突,转身想走,却被宋欣拦住去路。 她手里端着刚接的咖啡,一脸刻薄道:“现在雪薇姐回来了,你觉得司宴哥,还会睡你这个下、等、货吗?” 见明溪不理睬,宋欣继续奚落。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老男人,反正你功夫好,给谁睡不是睡啊。” 明溪垂着身侧的手暗暗握紧,冷冷清清地说:“这里是公司,不是风月场所,宋小姐要做生意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你......!” 小贝戋人这是变相骂她拉皮条。 宋欣脸色变了变。 她突然将热咖啡,猛地泼向明溪。 明溪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连忙伸手去挡,整杯滚烫的热咖啡全部浇在她手臂上,雪白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明溪疼得直蹙眉,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这会正是休息时间,看热闹的员工不少,宋欣就更加得意了。 她一脸刻薄:“天天得意个什么劲,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啪!” 宋欣余下的话,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她压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忍气吞声的明溪会打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才龇牙咧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明溪冷冷看着她:“我在教你什么是礼貌。” 她很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但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诋毁。 宋欣脸都气白了,作为傅司宴的表妹,她早就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这样的迎头痛击还是头一回。 “你个贝戋人!” 她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朝明溪脸上招呼。 明溪这次有了防备,伸手直接攥紧宋欣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宋欣身量小,不如明溪高挑,此刻张牙舞爪像个八爪鱼一样,看着有几分滑稽。 她气急了,脱口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司宴哥暖床的玩意,你连鸡都不如!” 宋欣说的很难听,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胡闹!” 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傅司宴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这番闹剧。 瞬间,休息室落针可闻。 “司宴哥?”宋欣有点怵他,她这个表哥很严厉,母亲也提醒她见到表哥要收敛一些。 但一想到是自己挨打,她又硬气起来,伸着半边发红的嘴巴,带着哭腔道:“司宴哥你看看,明溪她是不是发疯了?!” 窗外日光正盛,附在男人英俊的五官上,拓下一片阴影。 明溪鼻尖一下就酸了,有受委屈的苦,还有手背烫伤的疼。 视线相交,傅司宴眉头深锁:“明助理,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不记得了吗?” 男人的无情犹如一面墙,堵得明溪无法呼吸。 四周一片静谧。 她孤立无援地站着,身形纤细却笔直,犹如雾色山水里的青竹。 刚进公司时,傅司宴就告诉过她,公司不是她耍小情绪的地方,他也不会纵容她的屡次失态。 明溪都知道,也能明白他的立场。 但此刻,她很想问他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还是说他也默认那些话—— 她明溪,就是个暖床的玩意。 原先看热闹的同事在傅司宴来后,便四散开去,但仍有几个大胆的偷偷杵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男人冰冷的眼神,让明溪从头凉到脚。 她掐了掐手心,抑制快要溢出的酸楚,对上宋欣低头。 “对不起,作为傅氏的员工我不应该打你。” 宋欣看着明溪低头,抬起下巴洋洋得意:“呵呵!你别以为道歉就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溪打断:“这一巴掌仅代表我个人,作为明溪我拒绝道歉。” 说完后,她不再看男人一眼,错身而过。 “你个......贝戋人!” 宋欣脸都气歪了。 她跋扈惯了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亏,而且是在一个她瞧不上眼的女人手里。 现在就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抵消不了她所受的耻辱。 她气急败坏道:“司宴哥,你听听这个贝戋人说的什么话!把我脸打成这样,还那么嚣张,你把她叫回来,我要打她一百巴掌!” 傅司宴目视明溪瘦削的背影,薄薄的眼皮上拢着一层阴影。 “到此为止。”他冷声说。 宋欣手段向来毒辣,她觉得刚刚傅司宴也没偏袒明溪,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心的人。 她咬着牙,眼神阴毒道:“下次,我一定要找人撕烂她的脸!” “宋欣!” 傅司宴瞳孔眯了眯。 宋欣只觉得手脚发凉。 他俊脸阴沉:“我只说一次,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许动她。” 宋欣直接被这可怕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心底那些刚萌芽的恶毒招数直接被生咽了回去。 她磕磕巴巴说:“知、知道了......” 傅司宴冷冷扫了宋欣一眼,离开时对身后的周牧吩咐道:“不相干的人,以后一律不许进来。” 宋欣还无知无觉,拍着马屁道:“司宴哥您这么大公司,规范是应该的。” 下一秒,周牧上前,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宋小姐,请。” 宋欣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她对着傅司宴的背影就想追过去,却被周牧叫来的保安直接拖向门外。 任凭她撒泼打滚,保安一点情面都不留。 ...... 明溪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想到男人冰冷的面容,心底一片悲凉。 到下班时。 周牧在出口处拦住了她。 他说:“明助理,总裁有急事让我送你。” 明溪拒绝了。 以前她看不清,现在才知道...... 她算什么呢? 傅司宴又怎么会陪她去看外婆。 明溪到医院时,护工阿姨正准备服侍外婆吃饭,她接过来亲自喂给外婆吃。 外婆之前一直在乡下居住,上个月体检查出胰腺炎,她不顾外婆的反对,坚持把她从乡下接来城里治疗。 隐婚的事,外婆不知道。 她本来准备今天带傅司宴告诉外婆,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等外婆睡下,明溪才从病房出来,站在门口等车。 远远的,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 明溪眼睛一亮,那车,是傅司宴的。 他来医院找她了? 这一刻,委屈和不快都被她抛之脑后。 傅司宴来找她,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 车门打开,男人迈着长腿下来。 明溪欣喜地走过去。 下一秒,却直接怔在原地。 只见傅司宴绕到另一侧,弯下腰,小心翼翼抱下来个女孩。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心疼。 刹那间,明溪脸上血色尽失,心咣当碎了一地。 第3章 我们离婚吧 男人挺拔的身形由远及近,大步掠过她,没有丝毫停留。 不知道是没看见,或者是视而不见。 但明溪却看到了,他怀里的女孩,跟新闻上一模一样的脸。 ——正是林雪薇。 明溪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 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是木的。 出租车上,司机问明溪去哪。 简单的问题把明溪问得愣住了。 她不想回樾景别墅,也许那里很快就不是她的家了。 缓了片刻后,她说:“师傅,麻烦您到清水湾。” 清水湾的公寓是她婚后买的。 当初,她想着以后接外婆过来养老,便按揭买了个六十九平的公寓,虽然很小,但住两个人是够的。 当时傅司宴不理解,说要送她一套大房子,被她拒绝了。 现在想想,这可以说是她做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到了公寓楼下,她一个人在公园里坐着吹冷风,想把自己吹得清醒点。 回想过去的时光,有甜蜜也有酸楚。 两年——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她以为,人心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吧。 可现在,似乎有无数的嘲笑声在她耳边环绕,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她愚蠢的一厢情愿...... 近深夜,明溪才上去。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前站着的傅司宴。 他袖子随意挽起,衬衫领口松开两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半截清隽好看的锁骨,清清朗朗往那一站,英俊又迷人。 明溪怔愣了几秒。 他不是在医院陪林雪薇吗? 怎么会在这...... 两人目光交织,傅司宴手臂搭着外套虚虚地插在口袋里,正眯着眼看她。 “电话怎么不接?” 他神色很淡,像是没休息好,带着半分戾气。 明溪摸出手机,原来是不小心按到静音上了。 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傅司宴。 两年来,还是头一次。 傅司宴因为找不到她,打了这么多电话。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欣喜无比,比中了一个亿还高兴。 可现在,明溪将手机又丢回包里,靠着墙站,开口声音有点哑:“没听到。” 傅司宴抬手,低垂眉眼看了下腕表,声音里隐约透出几分不耐:“我找了你两小时。” 他安顿好雪薇后,回到家发现空空如也,找了许久无果后,他甚至让周牧去查她出公司后沿途的监控。 没想到她竟然回了清水湾,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以后去哪打声招呼,走吧。”傅司宴直接转身,看都没看她往电梯方向走。 他的意思是回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心底生出一点不舍和贪念。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傅司宴转头,看她站着不动,眉头紧锁:“等我去抱你吗?” 他精致的面容,被顶上的感应灯照得棱角分明,好看到找不出一丝瑕疵。 明溪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傅司宴,我们离婚吧。” “什么意思?” 傅司宴音色冷沉,英俊的面容有一瞬晦暗。 “我要搬回家住,反正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 明溪强撑着笑意,心里却忍不住发疼,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 “关系?” 傅司宴扯了下嘴角,笑意凉薄:“明溪,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人的质问,让明溪呼吸一滞。 没错,从一开始傅司宴的姿态就摆得很正,协议婚姻,床笫之外不谈感情,在别人眼里,工作之外他们毫无关系。 傅司宴也还是北城最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众多名媛挤破头都要追逐的对象。 现下男人再次提醒,是怕她赖上他吗? 明溪咬着下唇,咽下喉间那一抹涩意后,点头说:“对不起傅总,是我多想了,您请回,以后也不用再来清水湾。” 说完,明溪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不难过,这可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啊...... 可即使很难,她也要学着放手。 她不能让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傅司宴眼睛微微眯起来,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他可以纵容她偶尔的小脾气,但这次是实实越界了! 快要满溢的怒火却在见到她眼眸里一丝水光时,消了大半,他压低嗓音,“如果是因为宋欣——” “跟她没关系,傅总您请回吧。”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一个宋欣。 明溪觉得很累,她直接越过他开门准备进去。 傅司宴对于明溪油盐不进的表现很是不悦。 他烦躁地扯了下领带,随后往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牢牢牵制住。 “能不能别闹了。” 下秒,他皱眉更深,直接将人揽着肩膀转个弯,按在了怀里。 怀里一片滚烫,像是抱了块烧红的碳。 “发烧了?” 明溪这会头昏脑热,恹恹的倚在男人怀里,连腿都是软的。 空气中泛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暧昧。 尤其是男人低头查看的动作,像是下秒就要吻下来一样。 明溪脑袋像是慢了半拍,等她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时,下意识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就要往后退。 结果脚还没动,就被人掐着腰又扯了回来,傅司宴冷着脸,声音很沉,“躲什么。” 顶上灯晃了下,明溪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往电梯走去。 明溪脑子烧得有些迷糊,小声道:“你干吗?” 傅司宴眉心微皱,“去医院。” “不行!” 明溪惊呼出声,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如果输液的话,肚子里的小生命就保不住了! 虽然这个宝宝可能并不受欢迎,但只要宝宝在自己身体里一天,她就是宝宝的妈妈,她有义务保护这个宝宝! 她挣扎着就要从傅司宴怀里下来,可他力道太大,两只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 “生病就要看医生。”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挣扎,语气不容置喙。 男人抱着她就往电梯方向走,明溪整颗心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她抓紧他的手臂,急得脱口而出。 “我不能去医院!” 第4章 我帮你洗 傅司宴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揪着自己衬衫的葱葱玉指上,眼眸深了深。 “为什么?” 明溪垂下眼,扯了个谎,“我......害怕。” 编这种蹩脚的理由,明溪连眼都不敢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她又小声补充了句:“我刚刚吃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会好。” 傅司宴垂眸,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明溪的脸半明半暗藏在他怀里。 她脸小小的,眼型很漂亮,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加上发烧的缘故,白皙的肌肤里头透着粉,看着格外柔弱。 傅司宴的心莫名就柔软下来。 他转身回头,熟练的打开房门,把女人送到卧室的床上。 明溪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刚刚因为紧张出了一身汗,搞得身上黏糊糊的,连发丝都是湿的,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再睡一觉。 “我没事了。”她这是逐客的意思。 毕竟傅司宴睡惯了大别墅,从没屈居过她的小公寓。 “嗯。” 男人应了声,但并没离开,反而抬手扯开领带,然后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明溪整个呆住,一口气提起差点呼不出来,她眼睛瞪大:“你脱衣服干嘛?!” 她都这个样子了,这人还只想着发泄,还是个人吗?? 傅司宴掀起眼皮,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盯得明溪心怦怦跳个不停。 她有点受不了被傅司宴这么近距离打量。 他的眼神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看她时里头满是欲气。 仿佛她现在什么都没穿一样。 明溪轻咬唇瓣,说:“我不舒服。” 言下之意,不能再伺候你这位大爷了。 何况,她们都快离婚了,就更不能做那事了。 傅司宴不说话,表情沉沉,眼底似有炽色翻涌。 下一秒,他俯身,两手撑在床侧,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溪溪,我还没那么禽、兽。” 一声“溪溪”从他嘴里叫出来,欲气十足,格外暧昧。 看着她涨红的脸,傅司宴才满意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明溪的脸后知后觉烧了起来,还不是怪他,尽做些惹人误会的举动。 很快,傅司宴出来,偏头看了眼明溪,说了句水放好了。 男人温柔得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明溪一向爱洁净,这会早就忍受不了身体湿糊糊的,立马就想泡在浴缸里。 她起身,因为过猛,脑袋有一瞬间晕眩感,差点站不住。 幸好傅司宴及时托住了她的腰,随后直接抱起她走向浴池。 熟悉的冷香让明溪心跳如擂鼓,她紧张到结巴:“放、放我下来。” 傅司宴倒是也听了,把人放到浴缸边坐下后,便伸手去帮她解套裙的纽扣。 动作轻车熟路,表情更是一丝不苟,脱她衣服像在查阅工作一般,没有丝毫不自然。 男人指尖微凉,所到之处引得明溪控制不住轻颤。 她赶忙抓紧领口,满面薄红晕染开来,随即羞恼道,“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看着女孩紧张的样子,傅司宴扯唇,语气懒散:“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洗。” 明溪连耳根都红透了。 以往两人疯狂后,有几次都是傅司宴抱着累瘫了的她去浴缸清洗,说是清洗,男人却总是...... 现在只要看到男人加浴缸,她就不忍直视。 明溪用力驱散脑子里有颜色的画面,深吸了口气,连推带攘:“傅司宴,你出去。” 傅司宴没再逗她,去了门外。 随后,就听门砰一声被关上。 洗完澡出来,明溪觉得爽利了不少,她穿着浴袍打开门,没想到傅司宴还在。 明溪只得无视他包好头发就准备睡觉,没想到被他掐着腰就拎到卫生间。 “不吹干就睡?” 傅司宴说完把她头发散开,拿起吹风机就给她吹起来。 明溪心里像乱麻一样,望着镜子出神,男人黑发湿漉漉的,是不一样的欲气好看。 熟悉的味道不断往鼻子里钻,让她怦然心动。 他的靠近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害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 头发吹干后,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谢谢。 傅司宴就站在她身后,两人靠得很近。 他单手撑着台面,懒散看着镜子里的她,眼尾带了抹轻佻,问:“怎么谢?” 听到这话,明溪差点噎住,漂亮的眼眸瞪大无语的看着傅司宴。 以往她都是拿身体来谢的,可现在不行。 他们都快要离婚了! 镜子里,女孩眼角韵着桃花色,鼻尖也是淡淡的粉,看得人血气上涌。 傅司宴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突然伸手捏住明溪的下巴,转过脸有点凶道:“以后不许这么看别人。” 明溪完全呆住,有些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傅司宴微眼眸发暗,声音微哑:“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绅士。” 她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让多少男人冲动。 眼看傅司宴的脸越凑越紧,明溪有些不知所措,她别开脸想躲开。 却被男人按住肩膀,他声音低哑:“别动。” 唇息相接,目光纠缠,明溪都以为他要亲下来了,心脏崩得失控,连眼皮都在轻颤。 可是没有,男人动作轻柔地在她额间落了一个吻,像是给她打上烙印。 然后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声音嘶哑:“这是惩罚。” 说得倒是一本正经。 明溪:“......” 这确定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气恼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这么轻易就醉倒在男人的温柔里。 手机突然振铃,瞬间将明溪从溺闭的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她自觉的离开,让出空间。 傅司宴接起电话去了阳台。 大概聊了有几分钟,男人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明溪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好。 她知道他要走,但依旧一动没动。 不等男人开口,她蒙着被子说了句:“走的时候关好门。” “好好休息。” 傅司宴说完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后又回头看了床上一眼,然后离开。 直到门被带上,明溪才把潮湿的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 心里像是被人扯开一条裂缝,有什么酸楚的东西流了出来。 谁都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唯一爱过的人。 她拿什么去比? 凭这个注定不受欢迎的宝宝吗? 明溪将又藏回抽屉里的那张孕检单撕了个粉碎。 现在她有点庆幸她没说,也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 私人医院。 傅司宴站在窗前,月光拓在男人冷白的面容上,更显他五官精致,气质卓绝。 “阿宴哥哥。” 病床上,林雪薇虚弱的叫了声。 她病服下穿了件香芋紫色深v领的裙装,软乎乎地贴着腰线,纤细盈盈,衬得一派温柔。 傅司宴回神走过去,语气温和:“醒了。” “嗯,又给你添麻烦了。”林雪薇愧疚地说,“林嫂也真是的,一点小问题就担心得不行,非要叫你过来。” 林雪薇说这话时,一脸感动,也提醒着傅司宴,她于他是特殊的存在。 “没事。”傅司宴冷清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问:“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周牧去买。” “我不想吃。”林雪薇声音软软的,试探着问:“你晚上在哪儿的,我没耽误你事情吧?” “没有。”傅司宴平静回复,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阿宴哥哥,我好怕。” 林雪薇突然伸手从背后揽住傅司宴的腰,语气哽咽,楚楚可怜。 “今晚别走好不好?” 第5章 给脸不要脸 香软的手抚上腰身的那刻,傅司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雪薇的手干巴巴地悬在半空,愣愣地看着他。 房间内一片沉寂,气氛尴尬。 林雪薇收回的手在身下握成拳头,捏得很紧,她眼眶发红:“阿宴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你别多想。” 傅司宴递了张纸巾过去,安慰她。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累赘......” 林雪薇不停抽泣:“我就不应该回来。” “不许这么说自己!”傅司宴走近了一步,握着林雪薇的肩膀安慰她道:“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阿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林雪薇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迷恋。 林雪薇睡下后,傅司宴才离开。 房门关上后,床上前一秒还在熟睡的林雪薇突然睁开眼。 刚刚,她闻到傅司宴的身上有不属于他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她可以确定是女人的香味。 阿宴哥哥身边除了那个趁虚而入的明溪,再无它人。 林雪薇咬着牙根,气得扭曲了脸。 这笔账她记下了,有那个贱女人哭的时候。 ...... 上车后,助理小声问:“傅总,去哪?” 傅司宴曲手扯松领带,手指撑着太阳穴,稍显疲倦答道:“清水湾。” 抵达后,傅司宴径直上楼,熟练的按下密码。 主卧室门半掩着,傅司宴进去就看到侧着身子,埋头睡觉的女人。 一头青丝披凌乱披散开来,睡衣的肩带滑落下来,春光乍泄。 傅司宴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较之前降下去一些,没那么烫了。 他伸手将薄薄的蚕丝被往上拉一些,女孩突然翻了个身,脸带红晕,嘴里无意识地说‘水’。 傅司宴转身倒来温水,弯腰低声喊她名字,没有动静。 他挑眉,直接坐在床沿边,大手抓着她的肩膀扶进怀里,喂她喝水。 明溪想必也是渴了,就着手就喝了大半。 昏暗光线下,女人刚被水润泽过的樱红唇畔似是在做出邀请,羸弱之姿更是勾人。 男人眼眸发红,食指擦过女孩的唇畔。 仿佛感受到压迫力,明溪神志不是很清楚,含糊地发出个音节。 傅司宴这才松开了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女人的温度,某处更像是有火在烧。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明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是周末,没有加班指示所以不用去上班。 而且秘书室除去她和周牧,还有四名助理,都是轮流待岗,已保证随时都有人能处理总裁的所有事务。 明溪起身看到床头的水杯,愣了几秒。 她睡前喝水了吗? 没有多想,找了个温度计量一下,退烧了。 她懒懒的不想动,随便吃点中午饭又补了一觉,天快黑时,手机把她振醒了。 是她的闺蜜苏念,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约她吃晚饭。 到了烤肉店,一见面苏念就跟明溪抱了个满怀,嘴里嚷嚷道:“溪宝贝,想死你了。” 明溪是在高中时认识的苏念,那时候她刚来到北城,恰好赶上贵族学校青禾国际招募优秀学生,学费全免。 明溪从小成绩就优异,凭应试第一的成绩,顺利入学。 但青禾里面阶层深严,一些好事者看不起没有背景的明溪,在学校孤立和整蛊她。 偶然一次她帮了苏念,慢慢接触,两人变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也是之后,她才知道苏家是北城有名的能源大亨,苏念是实实在在的千金小姐。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关系。 她们从高中走到大学,都是在一起,感情非常要好。 寒暄过后,苏念挽着旁边高高痞痞的男人,甜蜜介绍道:“溪溪,这是我男朋友莫为洲。” 然后苏念偷偷打个手势,十七号。 明溪头疼,苏念意思这是她鱼塘的十七号鱼。 “经常听念念提起明溪小姐,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美,很高兴认识你。”莫为洲伸手跟明溪握手。 莫为洲说话时,眼睛一直乱瞟让明溪觉得很不舒服,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伸手同他浅握了一下。 莫为洲收回手时,状似无意用指尖抠了一下她的手心。 瞬间,明溪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再抬头,莫为洲已经将苏念搂在怀里卿卿我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为洲起身去了洗手间。 包间里只剩两人时,苏念才问:“溪溪,你还好吗?” 明溪知道她的意思,她和傅司宴的事没有隐瞒过她,而且苏家也是北城上流家族,所以林雪薇的事,苏念知道的比明溪更多。 她刚想开口,胃里一阵反胃,连忙起身去洗手间。 明溪没有去房间的洗手间,怕被江初夏怀疑便借口出去了。 等洗手间出来后,流水景观后传来的男声有点熟悉。 “嘿嘿,今晚一定能上手......实在不行多喝点呗,吗的我早就装烦了,傻比女人再不让我上,我就得给她加猛料了......她那个闺蜜长得可真漂亮,要是能一起就好了......到时候拍点照片视频,以后兄弟们一起玩,看她们敢不敢反抗......” 再往后全是不堪入耳的黄腔,听得明溪直接捏紧了拳头。 莫为洲打完电话走出来,没想到会撞上明溪。 他一点不慌,歪着嘴角堆起个自认无敌的痞笑。 “溪溪,真巧。”说完还假意震惊道:“你看我这张嘴,心里这么想就叫出来了,你不介意吧。” 简直油腻到爆。 明溪也不掩饰,直接冷淡开口:“莫先生,请自重。” 莫为洲像是没听见,往前靠了靠:“溪溪,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说完还他就急不可耐想去拉明溪的手。 明溪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莫为洲摸了个空,但他丝毫不介意。 他玩过很多漂亮女人,但太容易上钩的玩久了也没劲,这个明溪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纯天然的脸蛋,肌肤白里透着粉,挺清纯的一张脸偏眼尾上扬时带着媚,纯欲得让人挪不开眼。 在莫为洲的逻辑里,女的说不要就是要。 他倾身向前,用气泡音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明溪只觉得跟吞苍蝇似的恶心。 见对方不说话,莫为洲以为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又靠近几分,说:“你要是害羞,就先加个微信,等会我把念念支走,然后我们......” 明溪乖顺的点点头。 男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然后又挤近一分说:“宝贝儿,你真美,看你第一眼我就想要——” 话还没完,就见明溪举起果汁,手起杯落,十分利索地泼向男人。 随后,无辜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抖了。” 果汁是明溪刚刚特意吩咐服务生拿来的桑葚汁,紫红紫红的铺满了莫为洲的头发和身上,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莫为洲本来一肚子怒火,可听到明溪道歉,他反而不好意思发作了,又色心四起,佯装绅士说:“没事宝贝,你看看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要不我们就去酒店你赔我身衣服怎么样?” 明溪忍着恶心:“莫先生,我能向你要几张脸皮吗,我看你的脸皮里三层外三层的,少几张应该没关系吧。” 莫为洲这才后知后觉女人在耍他,瞬间恼羞成怒:“他吗的疯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抬起手臂就要扇向明溪,刚刚那点伪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第6章 金童玉女 明溪完全不惊慌,淡定的侧身一避,莫为洲扑了个空还被地上的果汁给滑倒了,直接脸朝地跌了个狗吃屎。 莫为洲气得简直要发疯,他扶着腰起身,咬紧后槽牙怒骂道:“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我要弄死你!” “你们在干什么?” 苏念见两人久久未归,出来寻人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明溪刚准备开口就被莫为洲抢了个先,“念念。” 他扶着腰,狼狈地爬起来,满脸委屈道:“明溪小姐要加我微信,我没给,没想到她就恼羞成怒泼了我一身果汁......” 明溪:“?” 原来茶艺文学真不分男女。 莫为洲垂着眼睫,一脸深情:“念念,我不想对不起你,就只能拒绝明溪小姐——” “呕!呕...呕!” 莫为洲的话被一阵干呕声打断。 “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继续。” 明溪捂着嘴,满脸无辜,她是真的生理不适想吐! 莫为洲满脸气恼,被打断后刚刚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只得干巴巴地说:“念念,你要相信我。” “洲洲,”苏念亲昵的叫着两人的爱称,笑着说,“你可真傻。” 莫为洲满脸得意,这招他之前屡试不爽,再亲密无间的友情在男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在他眼里,苏念也不过是一样的蠢女人。 莫为洲伸出手作出要拥抱苏念的姿势,温香软玉还没近怀,两胯之间就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苏念曲着膝盖,准又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男人顿时像油锅里的虾蜷缩起身体,痛得龇牙咧嘴,话也说不出一句。 “知道为什么说你傻吗?” 苏念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男人,“你说溪溪跟你要微信,不如说猪在天上飞更能让我相信些!” “念念,你不是说我们是天定缘分,现在竟然不相信我,我太伤心了。” 莫为洲忍着钻心的痛试着挽回,他还不想放弃,毕竟苏念是他交往过的女人里,条件最好的了。 年轻、貌美、还有钱。 最关键是,还没玩到。 苏念微眯双眸,猛地又是一脚踩在男人皮鞋上。 “就凭你认识我一个月就想离间我们七年的感情!” “做梦!” 解决掉渣男后,苏念也没心情再在这吃饭了,她揽着明溪的肩膀说:“宝贝走,我带你换一家,这里的空气都被臭渣男污染了。” 而身后,莫为洲的脸扭曲变形,表情阴冷像条毒蛇,暗暗想着,贱女人,如果落到他手上,定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苏念和明溪换了一家餐厅,是北城非常有名的高级中餐厅。 点完餐后,明溪开口:“念念,刚才我听到他想给你下那个——” 话还没说完,苏念就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能让性格这么好的溪溪动粗,肯定是他做了可恶的事,幸好你发现了,不然等老娘被他吃干抹净后再发现,也太吃亏了。” 两人吃了会菜,苏念看了看明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溪溪,你准备怎么办?” 明溪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搅动着手里的例汤,嘴角淡淡的勾了勾:“我准备离开傅氏。” “你真想好了?以后准备做什么?”苏念看着明溪有些苍白的脸,担心地问。 “嗯,想好了,我想试试播音方面的工作,外婆以前就说想在电视上看到我,现在她眼睛不好,我想让她能听到我的声音。” 明溪淡淡说着,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精致漂亮。 如今傅司宴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识相点,早点腾出位置,少在人眼前招人烦。 苏念很高兴明溪能做出决定,毕竟傅司宴身后的关系太混乱,她很怕明溪受伤。 “你早就该清醒了,天天给傅司宴端茶倒水,算什么事啊!你看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以前在大学又当过广播站站长,等离开傅氏一定前途无量。” 以前明溪深爱傅司宴的时候,有许多话苏念不好说,怕伤害到她,现在好闺蜜终于想通了,苏念真心为她高兴。 “你知道吗,薄斯年回来了,大学的时候,谁不夸你和薄学长是金童玉女。” 明溪有点诧异:“学长回国了吗?” “对啊,你没关注薄学长的微博吗?他现在可是投行新贵,出名得很。” 明溪摇摇头,毕业后她的重心全部转移到傅司宴身上,以前的校友除了苏念,大部分都没有联系了。 “其实当时我很看好你和薄学长,他虽然大你两届,但对你真的很好,我都有点羡慕呢。” “你别瞎说,薄学长本来就很温柔,对谁都好。” 不怪明溪没有这种想法,她确实觉得当年薄斯年对她,只是作为学生会主席对一个刚入社新生的照顾。 苏念知道明溪榆木脑袋,也不再多说,她笑道:“你个傻妞。” “听说陆景行回来了。”明溪忍不住问。 陆景行以前是苏念的未婚夫,后来家里出事,两人被苏父拆散。 傅司宴和陆景行关系不错,所以陆景行回国后,两家合作格外密切。 苏念的笑一秒冻结在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 “念念从前的事你就忘了吧,也别这样生活了,陆景行他下个月都要结婚了。” 明溪劝她,她知道苏念交这么多男朋友都是为了忘掉陆景行。 她不想看好朋友伤害自己。 苏念不愿提这些,笑着举杯:“不想那么多,干杯!” 吃完饭,苏念去地下车库开车,明溪站在门口等着。 “明溪?!” 身后有人叫她,明溪刚转头就看到咬牙切齿的宋欣正恶狠狠瞪着她。 上次被傅司宴赶出公司后,她时尚公司仅剩的几个投资商得了消息纷纷跑路了。 宋欣简直恨死明溪了! 不过,幸好林雪薇回来了。 谁不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深爱的女人,她只要好好讨好林雪薇,还怕傅司宴一点面子不给她吗! 她昂着头嘲讽道:“明秘书今天怎么没有护花使者?路上这么多人,明秘书要不要施展一下你的手段呀?” 明溪表情恬淡,微微笑着:“宋小姐,脸好些了吗?” 宋欣差点炸开! 这贱女人竟然一上来就戳她痛处,上次傅氏丢人的帐都还没跟她算! 她现在就要撕碎她! “你个小贱——!” “欣欣!” 宋欣张牙舞爪要上手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 明溪跟着声音看过去,宋欣身后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正是林雪薇。 她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微笑,面容让人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千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体虚弱,需要经常坐轮椅。 明溪之前看过报道,林雪薇有凝血症,一直在国外治疗。 宋欣看到林雪薇,压下怒火阴阳怪气介绍道:“雪薇姐,给你介绍下,这是明溪,司宴哥的秘书,你不在的日子里,她照顾司宴哥不分白天黑夜可卖力了!” 这话太露骨,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林雪薇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 第7章 他要和白月光结婚了 但很快,林雪薇就恢复如初,看向身旁:“欣欣,我的包好像落在餐厅了,麻烦你去看看。” 宋欣本来还想再损几句,现在只得作罢,狠狠剜了明溪一眼才离开。 林雪薇看向明溪,笑得温婉:“明溪,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宴哥哥。” 简简单单一句话,宣誓了主权。 这句感谢,明溪只觉得讽刺,明明她才是傅司宴的妻子。 林雪薇继续说道:“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为一点小矛盾就跑去国外,但我没想到阿宴哥哥那么执着,竟然一直在等我了,我太感动了,这次回来我准备嫁给他。” “......” 刹那间,林雪薇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明溪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让她几乎要昏厥。 他们还没离婚,他就迫不及待要结婚了吗? “明溪、明溪?” 林雪薇连叫两声明溪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林小姐?” 林雪薇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明溪,心里很满意。 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说:“明溪,我们加个微信吧,阿宴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也想给他一些惊喜,到时要拜托你了。” 明溪不想加,但看着林雪薇渴求的脸色还是用工作号扫了下。 外头阳光正盛,林雪薇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转头看向明溪,不好意思地说:“明溪,可以请你推我去那边吗?” 明溪点头,手扶上轮椅推了一下,没动。 她压着扶手,弯腰想检查下是不是哪里卡住了。 低头那瞬,林雪薇突然狠狠掐住她的手臂,冷笑着问:“明溪,这两年睡我的男人爽吗?” 林雪薇的话让明溪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卡住的轮椅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啊!” “明溪!” 林雪薇一声惊叫,满脸恐惧的叫着明溪的名字,然后整个人狠狠向后摔去。 明溪瞳孔骤缩,立刻伸手想去拉林雪薇,可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林雪薇重重的摔在地上。 “雪薇!”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溪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人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栏杆,一阵绵延的痛感,让她分不清是膝盖还是小腹更痛。 “阿宴哥哥,我好疼啊!” 林雪薇靠在傅司宴怀里虚弱的抽泣,额头上都是血,神色十分痛苦。 傅司宴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林雪薇的伤口,紧张至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被他推开的明溪一眼。 明溪的心脏就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宴哥,我看到了,就是这个疯女人推的雪薇姐!” 刚出来的宋欣指着明溪指证道。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可她就是不想让明溪好过。 傅司宴猛地转头看向明溪,漆黑的眼眸里溢出戾气。 男人的眼神让明溪脑子有一瞬间的懵,她心底还有一丝期待,嘴里嗫嚅道:“我没有......” “够了!” 解释被傅司宴无情打断,他眸底猩红,“如果雪薇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就给她判了刑。 明溪眼里的期盼一点一点熄灭。 像是有把倒刺的钩子,在钩她的心脏,血淋淋的疼。 多可笑啊。 原来在傅司宴眼里,自己竟然如此恶毒。 她冷得颤抖,身体和心脏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块更疼了。 傅司宴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抱起林雪薇走向车里。 宋欣跟上去前,面带讥笑看着地上的明溪,像看一条流浪狗。 “少痴心妄想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连雪薇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宋欣骂得难听,明溪却恍若未闻。 她盯着男人紧张的步伐,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那小心呵护的模样,看过才会有比较。 明溪明白了,傅司宴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黑色的宾利启动,带起一地灰尘。 一股异样的疼痛从小腹传来。 明溪缓过神,突然意识到什么,护着小腹,“宝宝......” 电话响起,苏念打过来告诉她堵在车库还要一会。 身体持续的阵痛让她惊慌,高档饭店门口打不到车,她考虑不了许多,起身就想拦住傅司宴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 他的车刚从眼前驶过,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用尽力气向前车挥手。 可车辆却没有丝毫停顿,疾驰向大路,跟他的主人一样无情。 明溪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不见。 肚子持续性的阵痛,意识模糊前,她抚摸着小腹,眼泪汹涌而出。 “宝宝,别怪妈妈......” ...... 病房内。 林雪薇正在里面接受医生缜密的检查。 傅司宴站在走廊外接电话,日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描摹出一张清隽凌厉的侧颜。 “对不起傅总,没找到夫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电话里周牧如实说道。 “嗯。” 掐断电话,傅司宴脑海里全是明溪跌落在地狼狈的样子。 他想起来,是急于查看雪薇伤势时,不经意推了她。 他记得不重,也没看到伤处,但后来回想她的模样好像很痛。 周牧既然没找到她,说明应该没大碍。 他心头一阵烦躁,堵得不自在。 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和满脸的泪。 按理说她让雪薇受伤,他不应该对她仁慈。 但这么久来明溪做事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即便两人是夫妻,她也从不恃宠而骄。 或许这真是个意外。 如果是意外,那么雪薇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他眼神幽深的看着病房,有些情绪在没察觉间产生了变化。 回到病房。 林雪薇脸上还带着泪痕,见到他走近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傅司宴微蹙着眉峰,明显是不喜这般亲密的接触,但碍于她手臂上的伤,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 “好些了么?”他问。 虽然是关心她,但林雪薇却敏锐的听出些许冷淡的意味来。 “没那么疼了。”林雪薇仰着满脸水光,可怜兮兮道。 “雪薇,怎么回事?”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意往心里钻。 “今天明溪也是好心看我行动不便帮忙推一下,我觉得应该是轮椅出问题才会跌倒,阿宴哥哥,你不要怪明溪好不好?” 林雪薇解释着,声音里满满都是愧疚。 傅司宴黑眸淡淡看向林雪薇,眼神比方才带着些温意。 他不应该那样想雪薇。 他握着她的肩,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腰脱离她的手,柔声说:“好好休息。” 明灯倾泻,男人面容英俊,璀璨耀眼。 林雪薇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男人离开,林雪薇才收起天真烂漫的笑容,阴毒爬满整张脸。 傅司宴竟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怀疑她!!! 第8章 被傅司宴撞见孕吐 幸好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她先承认轮椅有问题,这样如果明溪再说自己陷害她,傅司宴只会觉得她蛇蝎心肠诬陷自己。 一举两得! 林雪薇心里很不舒服,以前傅司宴是绝对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质问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怀疑她。 她刚刚只是试探一下,怎么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招数去陷害明溪,真想做掉一个人她根本不会脏自己的手。 一想到傅司宴竟然睡了那个女人三年,林雪薇手指甲就深深抠进掌心,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阴暗。 敢睡她的男人,那就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九条命! ...... 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明溪看见傅司宴阴郁看着她,语气质问:“你怀孕了?” 随后,男人冷冽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打掉!” “不要!” 明溪惊呼出声,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淋漓。 入眼是满目的白。 这里是医院,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她慢慢松懈下来。 这时,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人。 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鼻梁上架着副窄边的金丝框眼镜,更显得雅人深致。 明溪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薄斯年。 她有些发懵,怔怔问了句:“薄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车库遇见苏念,她跟人发生点摩擦,车子出不来让我去找你。” 薄斯年声色和熙解释道。 明溪手抚着小腹,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宝宝的状况。 她想问,又不好开口,支吾了句:“我的......” “放心,医生检查过了,宝宝没事。”薄斯年温声答道。 明溪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谢薄学长。” “没想到你结婚这么早,”薄斯年眼神黯淡了一秒,接着问,“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 “不用了。”明溪神色淡淡地摇头。 “为什么?”薄斯年有些不解,忍不住追问道。 “我......”明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她老公......正抱着别的女人呢。 薄斯年见明溪为难也不强求,语气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看出来明溪精神有些不佳,让人心忧。 “我没事。”明溪压下低落的心情,抬头看向薄斯年问,“学长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薄斯年表情似是僵硬了一秒。 怕他误会,明溪连忙解释道:“我是想把检查费转给学长,如果不方便的话——” “我有你微信。”薄斯年打断她。 “什么?” 薄斯年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递到明溪面前,笑了笑:“你把我拉黑了。” 明溪:“......” 她看着薄斯年微信名字——思念,终于想起来,当初这个人给她发过新年快乐。 她问他是谁,他回了三个字——薄斯年。 明溪愣了愣,那会网络诈骗盛行,而且薄斯年已经出国,她想薄学长那种风云人物怎么会加她。 她断定这人肯定是个骗子,所以果断拉黑。 没想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满脸愧疚,“学长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是你,我以为是个骗子......我现在就把你拉出来。” 下一秒,手机突然自动关机。 ......更尴尬了。 “没事,你回去加回我就好。”薄斯年似乎心情不错,唇边笑意深浓,“你先休息,苏念马上就过来了。” 薄斯年笑容如春风般和熙,让明溪不禁想到以前在学校的日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薄学长!” 看到薄斯年要走,明溪叫住他,犹豫了下说:“宝宝的事,可以请你帮我保密吗?” 如果让苏念知道她怀了孩子,估计下一秒她就会杀去找傅司宴。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薄斯年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声好。 关门的瞬间,薄斯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清透温和的眼眸里多了些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片刻后,他才转身离去。 床边柜子上,放着刚刚做的b超单子,那个模糊的黑点让明溪觉得很神奇,其实之前她有想过打掉孩子。 她没有信心生下这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可真当她疼得不能自己,快要失去孩子时,她很害怕还舍不得。 孩子是无辜的! 她想保护这个孩子。 而且这个小家伙这么坚强,她更没有理由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很快苏念就来到了医院,明溪检查除了皮外伤,但各项指标正常后,回家静养即可。 车上,苏念不知内情,还在那痛骂男人都不如狗,傅司宴这个狗男人,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到家后,明溪在楼下点了个鸡汤外带回家。 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想到最近听小区大妈说有小偷进家门,明溪心脏一紧,就想跑。 还没迈腿,就见一个黑影向她走近。 她来不及考虑,捏紧手里的外卖就朝黑影砸过去。 下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攥住,对方轻轻松松就让明溪动弹不得。 咔! 灯一下被人打开。 面前一张英俊好看的脸。 正是苏念嘴里的狗男人。 傅司宴睨着她,眉目里蕴着清冷又勾人的光,扯唇道:“怎么,想谋杀亲夫?” 他懒懒地开了句玩笑。 可明溪只觉得刺耳,甚至还有些讽刺。 男人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卖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别吃外卖了,给你叫了饭,等会就到。” 明溪看着垃圾桶里的外卖,感觉又累又饿,连话都不想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像被扔进垃圾桶里的外卖一样,对傅司宴来说,是没有用处的垃圾。 “不用麻烦,我累了,傅总请回吧。” 她冷淡说完,没看他一眼,就往卧室里面走,错身的那刻,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稍一用力就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推你。”他看着她,放低了语调。 明溪睫毛颤了颤,心跳不知觉为他的温柔漏了两拍。 可她知道那都是错觉。 其实,傅司宴的声音一直又冷,又温柔。 让她沉溺其中,再猝不及防给她一刀。 两人离得近,明溪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隐约间一抹不属于她的女香飘进来。 跟下午在林雪薇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明溪一阵恶心泛上来,下秒就推开男人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吐完后,明溪才舒服了些。 洗完脸准备出去时,傅司宴堵在了洗手间门口,他抓住她的手,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冷冽:“你怎么了?” 第9章 为什么吻她? 傅司宴拧眉的样子,让明溪想起白天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就是这样冷冰冰叫她打掉宝宝的。 她心一阵怦怦跳,解释道:“可能吃坏肚子了,躺一会就好。” 傅司宴眉头皱起,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紧张之下,她咬着唇轻喊了句:“疼。” 傅司宴翻开她的手掌,几道交错的划痕,在白嫩的手心里显得触目惊心。 他拧着眉头:“你没去处理?” 明溪自己都不知道手心还有伤,应该是摔倒时擦到哪里了,想到白天她表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见她脸色苍白,傅司宴想也没想,拦腰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然后拿了医药箱过来。 他半跪的姿势,轻柔地给她清理伤口。 “不知道躲开么?” 明溪简直无语,第一次见恶人先告状还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明明推开她的人就是他! 傅司宴拿着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狭长的眼眸向下看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柔。 明明很随意的动作,却能毫不费力就让人心甘情愿的溺闭在里面。 酒精带来的刺痛,让明溪眼角氤氲出水汽,她咬着唇觉得自己太娇气,一点点小伤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 眼泪快要掉出来那刻,明溪紧紧咬住下唇使劲忍着。 她很想问他,真的就一点都没爱过她吗? 可她又怕真的听到傅司宴的回答时,会承受不住。 傅司宴抬头就看到她嘴唇都咬到破皮,嫣红色的血给玉雪样的面容沾上了艳粉,明晃晃的扎眼。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命令:“别咬了。” 明溪含着泪有些尴尬,只得掩饰似的说:“好疼。” 被捏着下巴,她的声音发出的含糊不清,鼻尖泛红,泪痕溢出。 像朵夜里沾染了露水的蔷薇,脆弱易碎。 傅司宴心像是被狠狠啄了一下。 下秒,捏着下巴的手收紧,不由分说直直吻了下来。 傅司宴压下来的时候,挡住了她眼前有的光亮。 灼热的吻如风暴落了下来,破掉的唇被他吮得更疼。 明溪心怦怦直跳,连忙伸手慌乱地抵着他的胸膛,推他。 她有些气恼,现在吻她,是什么意思呢? 脑子里一大堆问题,心更是乱成了麻。 可面前的人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傅司宴在这方面一直是极其强势的。 他虎口扣住她作乱的手,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禁锢她,然后改为轻轻咬她的唇角,每一个节点都掌控到,让明溪根本无力去想别的。 只能被动的去应承。 傅司宴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轻咬慢吮,让明溪软成了一汪水,出口尽是破碎的音节。 暧昧缠绵的氛围被振动的手机声打破。 傅司宴的手机在桌子上闪烁不停,他没去看,反而捧着她的脸,吻得更深更重。 明溪眼角绯红,却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着‘雪薇’两个字后,整个身体冷了下来,格外清醒。 她用力推了下,男人纹丝不动。 下秒,傅司宴感觉到她冷却的身体,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 手机不停震动,明溪别过脸去,不想看。 傅司宴沉默一瞬,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阳台的门没关,顺着风吹进来女孩轻轻的抽泣和男人低低磁磁的声音。 听不清内容,但想也知道,他在哄她吧。 明溪收回视线,看着手上刚涂药的伤口再次氤出血痕,明明是手上的伤口,可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心脏疼得受不了。 她知道,她的心好不了了。 傅司宴进来后,弯腰拿起桌上的钥匙,刚刚松散的领口已经扣好,面容清冷又矜贵。 他垂眸看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了句:“饭在桌上,吃完早点休息。” 他薄润的唇上还泛着两人吻过的水光,清冷又勾人。 “傅司宴,别走......” 转身那刻,明溪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傅司宴,连名带姓叫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还想说别离开她,别去找林雪薇。 可就这五个字,就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知道这样很卑微,可她想为肚子里的宝宝试一试。 就好比一个溺水的人,临死前总会挣扎一下。 她告诉自己,一次.....就挽留这一次...... 房间里安静到窒息。 一秒、两秒、三秒...... 手机又急切的振动起来。 一遍一遍,催魂索命似的。 “溪溪,别闹。” 傅司宴终于开口,背对着她一点一点掰开明溪的手,也将她的满腔期望掰得粉碎。 “雪薇情况不太好,我要过去看看。” 傅司宴说完一刻不留,转身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声,明溪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像大雨冲刷,停不下来。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小时候她没有父母,在学校里常常被别人嘲笑作弄,在下暴雨的天丢掉她的雨衣让她淋着回家,在下雪天丢掉她的鞋子让她赤脚出门...... 那时候她就在想,她长大后如果有一个家,她一定要捧出十二分真心,好好珍惜。 现在,她长大了。 有了家和想要珍惜的人。 但这扇关上的门,让她意识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 她还是那个雨天里,雪地里孱弱伶仃、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她期盼的光仍然没有照向她。 ...... 病房走廊上。 “雪薇都这样了,你还不多陪陪她?” 顾延舟黑衬衫松开两三扣,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傅司宴眼眸深沉,没有开口。 顾延舟倚着窗,单手插袋,桃花眼睨着笑:“傅司宴,你玩真的?” “当初我可记得你说是为了让病重的傅爷爷高兴,如今傅爷爷稳定了,雪薇身体都这样了,你这婚还不离?” 看着傅司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延舟故意刺他:“我可得提醒你别犯那份蠢,明溪那样的身份怎么配你,玩过也就算了。” “顾延舟。”傅司宴声音像含了薄冰,眼里冷沉沉一片。 “你别忘了,明溪是我妻子!” 顾延舟笑,“这就急了?那你欠着雪薇一条命,想怎么算呀?” 第10章 我的人,必须管 气氛顿时冻结,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病房里护士出来叫人,说病人醒了。 顾延舟也不逗他,散漫地笑了笑:“赶紧去安抚安抚,酒吧等你。” 病房内,林雪薇高烧刚退,医生说她的骨髓移植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样反复发烧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林雪薇紧紧攥着傅司宴的手,泪眼朦胧:“阿宴哥哥,我的肩膀好疼,哪哪都疼,我的身体好怕等不了了,你能不能快点娶我?” 傅司宴黑眸深沉,抽出被紧握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林雪薇听到允诺,瞬时化成一滩水,柔情万种地靠向傅司宴怀里。 傅司宴皱眉,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想要推开她。 感觉到他想要后退,林雪薇一鼓作气扎进傅司宴怀里,意乱情迷的扭动着身体,手指还不安分地伸向他的皮带,想要解开。 她满脸娇媚:“阿宴哥哥其实......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傅司宴扣住。 他后退一步,脸上冷冷淡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雪薇手尴尬的收回,脸上全是失落:“阿宴哥哥,你不在这陪我吗?” “林嫂在呢,会照顾你。” “可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林雪薇不甘心地说。 傅司宴眉头微蹙,冷冷淡淡:“雪薇,我还没离婚。” 按理说雪薇舍命救过他,现在身患重病,他应该无条件完成她的心愿。 可有些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味。 “阿宴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不能娶我,我会想死的......” 林雪薇说完,捂着脸抽泣起来。 傅司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承诺:“我会尽快的。” 脚步声渐渐远离。 病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护士连忙跑进去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床头灯和电视都被砸了个稀碎。 她惊呆了,这个vip房的病人平时虚弱得跟马上要咽气一样,没想到这么有力气。 下一秒。 只听“呼”一声。 一个玻璃杯带着风声,直直朝护士的脸上砸过来。 眼看就要砸上去,护士被外面进来的林嫂,一把推开。 玻璃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护士喘着粗气,躲过一劫。 “小姐!”服侍林雪薇的林嫂叫住发狂的林雪薇,然后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护士,厉声呵斥让她出去。 林嫂是林家的佣人,打小就服侍林雪薇。 等护士走后,她带上房门,走过去轻轻握住林雪薇的手腕,“小姐,激动不能解决问题。” 林雪薇靠在林嫂怀里,满脸愤恨,“林嫂,你说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碰我?他是不是变心了?” “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傅少爷对你这么好,怎么会变心。” “可是他从没碰过我,却愿意睡那个贱女人。” 林雪薇说罢,从床底下摸出一堆照片,摔得到处都是。 照片上,全是明溪和傅司宴亲密的画面。 林嫂一惊,连忙捡起来,一张张撕了个粉碎,随即道:“小姐,你让人跟踪那个女人可以,你怎么连傅少爷也一起跟踪,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林雪薇咬紧牙,恨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狐狸精把阿宴哥哥勾走吗?” 林嫂安抚道:“小姐,你一定要沉住气,刚刚傅少爷不是答应你会尽快娶你吗?而且你替傅少爷挡过一刀,那个女人哪能比,傅少爷是个重诺的人,一定会娶你的!” 几番安抚下,林雪薇终于舒服不少。 ...... 深夜。 傅司宴从医院出来,转头去酒吧找顾延舟。 落座后,他一言不发端起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 随后他倚躺在沙发里,修长冷白的手臂懒懒地搭在靠背上,长腿松散搭着,衣衫半扣却没有半点浪荡感,反而有种禁欲到极致的吸引力。 “诶,说好给景行接风的,你怎么进来就喝闷酒。” 顾延舟说着又给酒满上,端起:“来,祝景行历劫归来,以后全是坦途。” 被点到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单眼皮,寸头,脸型流畅刚毅,额角有一道延伸至眉尾的疤痕。 不难看,反而有股狂妄的野性。 傅司宴也端起酒,三人浅碰,全部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景行,这次你可出风头了,三年了,没人能想到陆家能绝路缝生,当初搞你的那帮老家伙现在个个都吓尿了,全都抛股票准备潜逃呢。” 陆景行咬着烟,凉凉一笑:“跑不了。” 欠他陆家的,他必会一分不少讨回来。 这话倘若别人说,顾延舟会觉得狂妄。 但如果是陆景行说,他只能说这硬茬没有做不到的事。 当初陆家崩盘,陆父背锅下狱,在狱中离世,陆母跳楼也走了,都没能把陆景行打倒。 三年,他回来了。 这帮老家伙只能等死。 “那娇娇的苏大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陆景行目光散漫,偏头淡淡嗤一声:“她是谁?” 顾延舟:“......” 顾延舟:“害,当我没说。” 当初陆家出事,和陆家有婚约的苏家立马悔婚,股东们见风使舵,个个抛售跑路,直接把陆景行唯一的后路都断了。 国外漂泊,九死一生,回来头上还多道疤,可想而知陆景行有多艰难。 他心底默默给这苏大小姐点三炷香,凶多吉少。 顾延舟端起酒喝了口后,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傅司宴:“不刚见过雪薇,怎么心情还不好?” 傅司宴清朗的眉折起冷峻的锋利感,没说话。 顾延舟了然,他翘唇笑了笑:“是不是雪薇催你离婚了?” 傅司宴烦躁点头。 林雪薇此行回国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以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溺程度,顾延舟还以为这没什么可纠结的。 可现在...... 顾延舟斜着一双桃花眼,睨他:“要是不想离,就别离了,明溪也挺好。” 傅司宴挑眉:“你刚刚不是还叫我离?” “那不是逗你吗,之前还以为明溪是图你钱,没想到她是图你这个人,图人是最傻的。” 傅司宴眉峰微皱,淡声道:“雪薇不能等了。” 顾延舟惋惜:“可惜明溪这个好姑娘了,不过她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离开你应该也不愁人追。” 傅司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偏头拿了根烟,咬在嘴里。 顾延舟自顾自说道:“上次去酒会时,有个朋友就看中了,托我说和,后来听说结婚了还叹气呢。” 傅司宴打火机啪一下关了,转头,眼眸阴郁:“警告你那个朋友,不许打她主意!” “你都要跟人家离婚了,还管这么多。” “我的人,必须管。” 顾延舟定定看他几秒,突然笑了声,然后懒洋洋说:“你不对劲。” 第11章 他亲手递上离婚协议书 傅司宴没理他,端起酒杯喝干净。 顾延舟拿起酒瓶给他满上,意味深长:“想清楚,别跟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 傅司宴狭长好看的眼眸深了深,漂亮的手指握着酒杯,又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等下醉了,想让我送你去哪?” “去你那。” 傅司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能再心软。 ...... 休息过后,明溪平静了不少,按时回到岗位。 既然傅司宴心意已经如此清晰,那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那么卑微,一次就够了。 她不会自暴自弃。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宝宝和外婆,无论以后怎么样,她都会坚强去面对。 周一,公司里很忙碌。 明溪处理完工作后,在下班前空出半小时,开始把总裁的生活习惯交代给同组的助理宋白。 宋白听得一脸懵逼。 这些平日里都是明溪一手安排的事,为什么会交代给他?! 他只是个实习助理啊! 就在宋白快憋不住要问的时候,一号内线电话响起。 傅司宴让她过去。 明溪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起身往办公室去。 推开门,营销高管正在汇报,明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等高管出去后,傅司宴抬眸看她,开口:“过来。” 明溪走过去后,男人从抽屉拿出文件,修长的手指抵着面前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看一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明溪抬眸,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就算已经做好准备,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涩。 他跟她真的要没有关系了。 “坐下看吧。”他说。 明溪听话的坐下,她低下头快速翻看文件,然后顺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散那抹涩意。 傅司宴很大方,两套豪宅外加五千万支票。 为了能尽快和她离婚,也算是摆足了诚意。 看她看得那么专注,傅司宴莫名有些烦乱,他伸手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意识解释道:“雪薇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不了太久......” “我懂。”明溪打断他,抬头,眼底干净纯澈。 “可这份协议我不能签。”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窒息的胸口突然舒畅了些。 他姿态松弛了许多,干净好看的手指压在桌面上,轻敲了下:“哪里不满意?” 明溪调整好情绪,面上扬起牵强的笑:“我同意离婚,但这些补偿我不需要。” 然后递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没有过多的条款。 全篇八个字可概括—— 净身出户,一拍两散。 她这么做,不是清高,只是她把这段婚姻看得很重要,不想让它变为一场交易。 何况她在公司待遇不错,现在她有套按揭的房,手上的存款支付外婆的治疗费也还够。 傅司宴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升腾起来,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慌。 “你确定?” 他眉眼深邃冷冽,一字一顿像是从牙根底下咬出来的。 明溪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但现在这已经不是她有资格操心的事了。 她温柔地说:“傅总,离民政局下班还有四十分钟,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傅司宴眉头皱得快拧出水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明明前晚还躺在他怀里姿色媚人,这会却面容疏淡得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眼底冷沉:“我等下和何总约好了!” “傅总您是不是记错了,何总的预约是明晚。” 明溪甚至打开平板,翻了下行程表递到傅司宴眼前,让他过目。 傅司宴觉得牙根一阵发痒,他咬牙切齿说:“没错,他给我打电话了!” “好吧。” “没事就出去!” 傅司宴莫名的心烦意乱,不想看见她。 看着男人嫌弃的神色,明溪心口不受控的揪了下。 好在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她起身把一直贴身放着的信封递到傅司宴面前,声音很轻:“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明溪,当初吵着要这份工作的人是谁?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你把职场当过家家吗?”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染着怒意,质问她,不等她回答就挥手道:“出去。” 明显是不想看见她。 明溪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出去。 身后,紧闭的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不知道傅司宴有什么怪癖,谁会想要一个前妻当助理。 ...... 翌日,傅司宴突然忙碌起来。 原先被搁置在后的国外分公司考察突然提前,并且一去就是四天,直到周五才回来。 明溪煎熬了几天,下午终于有机会去办公室。 进去后,刚要开口,周牧就进来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明溪只好转身想出去时,却被傅司宴叫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几天没见,相比明溪的神不守舍,傅司宴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闪耀夺目。 白衬衫黑领带,衬扣直扣到底,下身黑色长裤,随意的装扮在他身上壁垒分明,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明溪观察时,男人倏然抬眸。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溪慌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房间里很静,只有周牧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总裁刚刚突然让他来报告一个没通过的项目。 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只能硬演。 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关键是总裁竟然没听出来,还听得很认真。 就...... 煎熬的汇报终于完毕,周牧快速出去。 傅司宴将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丢,摁着眉冷着声音说:“什么事?” 明溪看时间虽然很赶,倒也不一定来不及。 她恭谨问:“傅总,请问您现在有空去民政局吗?”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下,觉得就该把她晾在一边,不让她开口。 “没空。” 话落,他起身捞起座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路过时,傅司宴突然俯身,一张俊脸冷意横亘,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线极凉:“你就这么想离婚?” 第12章 明溪怼人,再气,你也得叫我一声嫂子 明溪被问得一懵。 她有点不明白,离婚协议书不是他让签的吗? 还未开口,傅司宴已经站直身子,声音冷沉:“今晚老宅吃饭别忘了。” 眼看着男人一脚已经踏入门外,明溪跟在身后叫了声。 “傅总。” 傅司宴听到她的声音,蹙眉停下,然后就见她顶着公事公办的脸,问:“那下周一呢?” 傅司宴眼皮再一次重重跳了下。 他应该是疯了才会停下。 “如你所愿。” 傅司宴说完黑着脸,用力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得到准确的回答,这一刻明溪心里除了痛,还有一丝解脱感。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她希望越快越好。 等离了婚,她也就不用时时面对他。 不管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她总会治愈自己,然后慢慢忘记他。 ...... 六点。 司机准时来接明溪前往傅家老宅。 老宅位于北城的中心地带,寸土寸金的地,一千多平的中式园林被保护得很好。 这场婚姻里,明溪最舍不得的就是傅家爷爷。 爷爷跟那些名流家族不同,思想很开明,没有阶梯观念,很喜欢单纯的明溪。 后来爷爷生病,傅司宴告诉爷爷要娶明溪,爷爷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好转,近年来更是愈发硬朗。 想到离婚以后,她就没法经常来看爷爷,明溪的心情就很低落。 厅内,管家让明溪稍等片刻,老爷子正在见客。 明溪最近总是疲倦的紧,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便想去偏厅坐坐,寻个清静。 偏偏事与愿违,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嘲讽。 “难怪空气里一股子穷酸味!” 宋欣边说边走了过来。 她母亲知道她得罪傅司宴后,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讨好傅老爷子。 毕竟在傅司宴那,老爷子一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她母亲怕她乱讲话不让她上去,没成想就撞见了明溪。 她走到明溪前面,抬了抬下巴,语气讥嘲:“又来讨好老爷子,哈巴狗都没你这么讨人嫌!” 听说老爷子很疼明溪,对她比对她们这些有血缘的亲戚都好。 宋欣满心不屑。 一个玩物而已,以为讨好老爷子就能上位,真是做梦! 心里想着,宋欣突然得意一笑,“你知道司宴哥现在在哪吗?我刚刚听雪薇姐说司宴哥在去接她的路上,我要是你,正主来了就赶紧夹着尾巴跑了,还留在这是想丢人现眼?” 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怎么戳人最痛。 果然,明溪的表情变了变。 “不过做小三做得你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少见!” 宋欣越说越得意,她靠近明溪耳边,轻蔑道:“醒醒吧!你只不过是个床上消遣的玩意,野山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少奶奶,你配吗?” 明溪今天心情本就低落,现下被宋欣不停叽叽喳喳惹烦了,连应付都不想了,唇角上扬,微笑道:“不配又如何,只要你叫傅司宴一声哥,就得叫我一声嫂子。” “你胡说什么!” 宋欣尖叫起来。 什么嫂子,这疯女人在胡说什么?! 明溪看到宋欣急眼的样子,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笑盈盈答:“就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她们隐婚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傅司宴几个发小是知道的,而且林雪薇也知道,却没告诉宋欣。 宋欣这么盲目崇拜林雪薇,可明显人家没把她当回事。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不是睡觉没睡醒?” “就你这种寒酸样,娶你是准备让人笑掉大牙吗?这种傅太太的梦下辈子再做吧!” “司宴哥只会娶雪薇姐,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穷酸的女人!” “我看你是疯了,赶快吃药吧,傻女人!” 宋欣跟吃了炸药一样,一句接一句爆发。 她越急,明溪就越淡定,只是眉头略皱,心想这可不是好胎教。 这时,外面的保安听见里面的吵闹跑了进来,恭敬的问什么情况。 宋欣冲着保安喊道:“还不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出去?” 明溪每个月都会来陪老爷子吃饭,是这里的常客,而宋小姐是傅家的亲戚,也是重要的客人。 这一时让保安们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下手。 保安的犹豫让宋欣更加生气,她恶狠狠道:“你们这些狗是怎么看门的?让这个穷酸女人进来,再不把她扔出去,我现在就去找傅爷爷把你们通通开除!” 被骂是条狗,保安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但宋欣是傅老爷子的亲戚,他们不敢也不能得罪。 明溪也没想到宋欣能过分到这种地步,她皱了皱眉。 “宋欣你别太过分!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不是有钱就比别人高贵,就可以随意骂人!” 宋欣趾高气昂看向明溪,语气讥嘲:“我就骂怎么了,你搞搞清楚,这里可是傅家,我可是傅家的正经亲戚,我想骂谁骂谁,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 明溪觉得宋欣简直不可理喻,冷声道:“保安大叔不偷不抢,认真工作挣钱,你没资格侮辱他们!” 明溪眼神清透看着宋欣,不卑不亢。 让宋欣想到上次查账时,她也是这个眼神,油盐不进。 她瞬间心虚发恼,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泼向明溪。 明溪一时没防备,整整一杯果汁全洒在胸前,浅色的套装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尤为明显。 看着明溪的狼狈,宋欣得意讥笑:“你算什么东西,傅爷爷一时可怜你个穷酸货,你还真当自己能做主了,还敢管我的事!” 说罢,宋欣就抬起手想要打明溪。 “住手!” 冷沉的声音传来。 傅司宴走近,眼底带着外面的凉风,清清冷冷睨过来。 直接让宋欣冷得想打趔趄。 她转念一想自己也没错啊,是那个贱女人撒谎,她慌什么。 “司宴哥,你来得正好,这个贱女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我正在帮你教训她!” 傅司宴瞥了宋欣一眼,俊脸上满满的不豫。 偏偏宋欣看不懂,见傅司宴越过她走向明溪,还等着看好戏道:“司宴哥,这个贱女人竟然让我叫她嫂子,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留着这么个疯子在公司实在太危险了,司宴哥你赶紧开除她。” 听到这话,傅司宴的脚步突然顿了下。 嫂子? 他轻勾唇角,积了一下午的郁气好似也散了不少。 “明溪,”傅司宴眼尾微微挑着,看人的时候无端挑起一抹春色,“你说的?” 第13章 替媳妇出气,傅司宴的撩拨 “是。” 明溪咬唇回答,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 她现在就等着被打脸吧。 还有两天就离婚了,傅司宴是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承认他们的关系。 “看吧,司宴哥,她承认了......” 话刚说一半,宋欣突然止住了,她看到男人将西装外套罩在了明溪肩上。 连明溪自己都没想到,傅司宴不仅没发火,似乎还有些愉悦。 她觉得一定是看错了。 明溪身高在女孩子中不算矮,但傅司宴的外套在她身上还是大得过分,胸前湿掉的地方,线条起伏,根本遮不住。 傅司宴喉结一动,偏开视线的同时,伸手将外套的第一颗扣子系上。 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系扣子的动作熟练又暧昧,明溪耳根不受控就红了,心跳更是如擂鼓。 “司宴哥!”不合时宜的尖叫打破了气氛。 宋欣瞪着眼:“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想勾引你,你不要被她骗了!” 傅司宴转身,眼底闪过蚀骨寒意:“把她扔出去。” 宋欣呆住了。 扔什么? 扔她??? “司......司宴哥,你是不是说错了?” 宋欣语气有些不确定,她觉得傅司宴肯定是想让那个贱人出去,失口说成自己了。 保安早就想把宋欣拖出去了,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宋欣旁边道:“宋小姐请吧。” “别碰我!”宋欣甩开保安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司宴哥,你怎么能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 宋欣越说,傅司宴眼神越冷,这会已经跟结了冰似的。 他看向一旁的保安,冷声:“还不动手?” 听到这话,保安们直接架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宋欣使劲蹬着腿,又哭又闹,偏偏被架得挣不开。 “住手!”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宋欣的妈妈文美娟冲下来就给了保安一脚。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动我女儿!” 宋欣一看她妈来了,势头就起来了,哭道:“妈,都怪那个贱女人!” 文美娟对明溪有点印象,听说她以前救过傅老爷子,后来就巴结上了。 傅老爷子也跟在后面下了楼,看着乱成一团,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下 文美娟一看傅老爷子下来,立马哭诉道:“老爷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个外人都能当您的家,欺负我们欣欣了!” 说完她还掐了闺女一把,宋欣立即领悟她妈的意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还真可怜。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傅司宴脸色阴郁,吓得宋欣把嚎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顿时清净不少。 文美娟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司宴啊,欣欣可是你亲表妹,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她啊!” 傅老爷子也沉声开口,声音苍老但不失威严:“怎么回事?” 傅司宴言简意赅道:“她泼了明溪。” 傅老爷子这才看到明溪的发丝还沾着点果汁,他脸色立马有点不好看。 文美娟没发觉,还自顾自说道:“肯定是她不知好歹惹了我们欣儿,泼了也是活该。” “就是这个小贱人活该!”宋欣不知死活补了句。 宋欣的话刚说完,傅司宴的眼神就像淬了冰一样射过来,冷得她直朝文美娟身后躲。 还没等他发作,傅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棍,毫不留情地指向文美娟和宋欣:“你!还有你都给我滚出去!” 傅老爷子气得手都有点发抖,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蠢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溪丫头,他一分钟都不想看见。 傅老爷子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又吩咐道:“以后不许她们进来。” 文美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傅老爷子对小辈一向随和,还从没这般发过怒。 她脸色颤了颤,还想求饶,却已经被保安抓着手臂往外拖了。 不到三十秒,两人就被保安齐齐扔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清净。 傅老爷子走向明溪,一脸心疼:“溪丫头,你受委屈了。” “爷爷,我没事。” “快去换衣服,别冻着。” 老宅里爷爷有给她留专门的房间,还长期备着四季的新衣服。 换好衣服后,明溪下楼陪爷爷一起吃饭。 吃饭时,傅司宴就坐在她旁边,清炒小牛肉转过来时,傅司宴想起她爱吃,给她夹了一块。 但明溪并没有发现,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着米饭。 她想到宋欣说,傅司宴去找林雪薇了。 这会怎么没带过来? 但想到林雪薇病歪歪的,也有可能是身体原因吧! 不过,傅司宴今天很奇怪,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跟宋欣自曝身份。 很快,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宋欣跟林雪薇关系近,知道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才不在乎吧。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觉大腿被人掐了一把。 “啊!” 她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一转头,傅司宴正动作优雅地端起例汤抿了下,而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才刚从她腿上离开。 他这是干嘛?!疯了吗??? 明溪脑子嗡一声,心率加快,跳个不停。 “溪丫头怎么了?”傅老爷子停下筷子,关切地问。 “我......我呛着了。” 明溪规规矩矩回答,座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来抑制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 “喜欢就多吃点。” “好的,爷爷。” 明溪缓缓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听见傅司宴问:“你什么都没吃,怎么呛着的?” “......” 明溪真想毒哑他。 她深吸一口气,顶着爷爷关心的目光解释道:“被口水呛着的......” 说完,她还重重地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溪丫头你是在逗爷爷开心吧,”傅爷爷朗声大笑,看向明溪:“爷爷很开心。” 插曲过去,明溪趁爷爷不注意,转脸用唇语问:“你干什么?” 傅司宴眉梢轻挑,一脸自得。 明溪气不过,偷偷伸出手准备一报还一报,也掐回去。 可还没碰到,小手就被另一只手稳稳掌控住。 她的手被完全包裹住,还能感觉到他掌心有薄薄的茧,贴着她的肌肤,带起阵阵粗粝的摩擦感。 偏偏男人还要作乱,指腹若有似无的在她掌心最嫩的地方摩擦了下,瞬间有股痒意从心口升到喉咙,令她心跳加速。 明溪面红耳赤,不动声色地挣了下,但男人攥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她只得恶狠狠地看过去。 可傅司宴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姿势优雅的在用餐,仿佛餐桌底下撩拨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男人的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 好像是:发呆。 她脸唰的红透,气恼极了。 心想,还不是在想你的白月光。 这时,对面的傅老爷子发现了不对劲,“溪丫头,你脸怎么红了?” 第14章 少夫人她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紧张极了,她摒着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正常些,“是热的,爷爷。” 这是实话。 除了热,她还觉得呼吸不畅。 爷爷就坐在对面,而她的手正在桌下被某人紧紧握着,像极了背着长辈偷偷恋爱的小情侣。 傅老爷子笑了声:“还你们小年轻怕热,我老头子一点都不觉得热。” 说话间,傅老爷子一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旁边的佣人立马上前要捡,被老爷子制止了。 “我还没老到不能弯腰。” 说着,傅老爷子就弯下腰准备捡筷子,只要老爷子低头就能看见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 明溪的脸一下子由红转白,吓得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好在傅司宴动作够快,在老爷子低头的那刻松开了手。 明溪突然有种偷情差点被发现的错觉,她猛吸一口气,却被空气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老爷子把捡起的筷子交给佣人,满脸担忧地问:“溪丫头,怎么又呛着了?” 他又看向傅司宴,怒道:“不知道给溪丫头拍拍背!” 傅司宴刚伸手,就被明溪躲开,她实在怕他再作弄她。 傅司宴佯装无奈:“爷爷您看,是她不让我碰。” 傅老爷子一脸探究看向他,沉着脸问:“是不是你惹溪丫头不高兴了?” 老爷子护短的表情,好像明溪才是他的家人,傅司宴是个外人一样。 明溪缓过来后,反应就快了,她笑眯眯看向老爷子,故意嗔道:“爷爷,你不知道他都是蛮力,我怕疼。” “哈哈哈哈......”傅老爷子见他们感情好,心情也好起来,笑声不断。 一旁服侍的张嫂看到这幕,忍不住说:“少爷您都不知道,少夫人没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老爷子笑过,今天笑得比一个月笑得都多,少夫人您可一定要常来。” 听张嫂这么说,明溪神情瞬间低落起来。 常来...... 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常来呢。 一想到离婚以后,不能经常来看爷爷,她就忍不住难受。 老爷子见明溪神情黯淡,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身体,心里更是暖融融的。 “诶,不要夸张,快去把我给溪丫头准备的宝贝端上来。” 很快,张嫂端了盘清蒸鱼上来,离老远鱼香味就飘了过来。 鱼被放在明溪面前,傅老爷子满脸慈爱:“溪丫头,爷爷知道你爱吃鱼,这可是深海里弄来的,营养价值特别高。” “谢谢爷爷。”明溪挑了块鱼刚要吃,忽然胃里一阵痉挛,紧随而来就是抑制不住要吐的感觉。 她难受得捂住嘴巴,但还是抑制不住那猛烈的反胃感,只好跑到洗手间关上门吐了起来。 吐完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回餐厅时听到张嫂提起了她。 “少夫人的样子......是不是怀孕了?” 傅老爷子一听这话,激动无比,他看向傅司宴,“怎么溪丫头怀孕你都不跟我说,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张嫂也替老爷子高兴,笑着说:“恭喜老爷要抱曾孙了。” 明溪听得一阵慌,想过去澄清,却又停下脚步。 她莫名地想看傅司宴知道她怀孕会是什么反应。 “爷爷,明溪没有怀孕。” 男人笃定的语气,直接让明溪的期待沉入谷底。 张嫂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司宴直接打断:“我们一直有措施,她不可能怀孕。”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个臭小子,你准备一辈子不要孩子吗!” “爷爷!”傅司宴蹙着眉,声音坚定:“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就讨论过。” “以前你们小两口新婚蜜月我不催你,现在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打算要?你到底有什么顾虑,你说啊!”老爷子气得血压都上来了,捂着心口道:“你是想气死我啊!” 眼看着老爷子呼吸急促,明溪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边顺背边解释道:“爷爷,你别怪司宴,是我不想要。” “溪丫头,你别骗爷爷,如果是这个臭小子不想要,你告诉爷爷,爷爷打死他!” 明溪强撑着笑,声音小小的:“真没骗您,我还想多玩玩,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老爷子半信半疑,明溪又哄了老爷子一会,终于把他逗乐了,然后才跟着张嫂上去吃药。 回去的时候,明溪想自己回清水湾,傅司宴却坚持开车送她。 车里很安静,傅司宴突然开口:“离婚的事,先不要跟爷爷说。” “好。” 不用他说,明溪也不想爷爷知道,爷爷的身体现在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就算离婚了,你也可以经常回去看看爷爷。”傅司宴又说。 明溪自然乐意,她说:“好。” “你就会说这一个字吗?”傅司宴问。 “......” “胃还好吗?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你不是说我没怀孕吗?还要查什么!”明溪的语气像只小刺猬,字字带刺。 傅司宴一时被怼得哑口,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明溪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也不会让你怀孕。”傅司宴斩钉截铁打断她的假设。 傅司宴决绝的态度,让明溪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满心欢喜捧到别人跟前的宝贝,在别人眼里只是阻碍对方走向幸福的累赘而已。 她不该期待的...... 明溪看着窗外,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碰到唇边,又咸又苦。 傅司宴看着明溪别过脸去,刚想开口,手机突兀的响起来。 他没有犹豫接了起来。 “阿宴哥哥,我又做噩梦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不陪我......” 电话那头林雪薇断断续续在哭。 “林嫂不在吗?”傅司宴拧着眉问。 “我不知道,阿宴哥哥我喘不上气......” “你先让医生看一下,”傅司宴的声音紧张了几分,叮嘱道:“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转头看她一眼,道:“雪薇情况紧急,你先跟我去下医院。” 车里安静一瞬。 明溪觉得不可思议。 他去关心心上人,她跟去干什么? 是去看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多体贴,还是去看他们有多恩爱? “你赶时间就在这放我下去吧。” 她现在就想下车。 “明溪,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傅司宴偏头看她,反问了句。 “......” “这么晚了,你让我放你一个人在路边?你小脑瓜里面在想什么?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出了问题谁负责?” 傅司宴突然就烦躁起来,一连质问了好几句。 明溪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上来。 她已经很识相让他赶紧去找心上人了,还要她怎样? 心里难过加委屈堆在一起,让她快要爆炸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打车,也会自己回家,不用你负责。” 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在车上待着,更不想跟着去医院。 傅司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往她家反方向驶去。 “停车!”明溪重复道。 傅司宴锁着眉头,“你别闹,我去一下就送你回家。” “傅司宴,你如果不停车,我就跳下去。”明溪说着就要去拉车把手,他一脚刹车紧急将车停在路边。 “明溪!”傅司宴强势地将她作乱的双手,反剪在身前,俊脸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阴郁,声音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5章 你在吃醋 “我不想陪自己老公去看他的情人有错吗?傅司宴你爱她是你的事,但我求求你,不要拉上我去看行吗?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明溪挣脱他,直接爆发了! 她的心,就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锥心的痛。 就因为她爱他,就一定要被这么对待吗? 她已经很卑微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欺负她?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滴落,明溪也管不了了。 可怜就可怜,可悲就可悲吧。 她只知道如果不发泄出来,她就要憋屈死了。 傅司宴静默看她,英俊的脸上有一丝讶异。 “溪溪,你在吃醋?”他尾音轻扬,似乎有点愉悦。 明溪垂下眼帘。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都要离婚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咬唇,气愤地说:“我只是提醒你,我们还没离婚,你不要太过分,如果我也跟你一样,去找个男人——” “明溪!”傅司宴强势打断她,目光灼灼。 突然,眼前一暗,男人倾身过来,身上的冷香干净好闻。 “唔——” 明溪的嘴唇直接被含住,剩下的话也都被男人吞咽进嘴里。 他吻了她! 明溪瞪大眼,脑子一阵发懵。 “明溪。”男人突然停下又叫她,声音低低哑哑,分外撩人。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傅司宴眉角轻挑,盖住她的眼,说了句:“闭上。” 他没说,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一张白纸,干干净净。 让他觉得像在犯罪。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继续这个吻。 他性感的薄唇压在娇嫩的唇瓣上,一下接一下轻吮,仿佛能吸出蜜汁。 男人的吻技高超,浅尝,深入,撩得女孩毫无招架之力。 瞬时,寂静的车厢内,全是暧昧的接吻声。 安全带还紧紧绑在两人身上,拉扯间带了点禁忌的异样感。 渐渐,他身体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压过去,吻得愈凶愈涌。 明溪有种被吞噬的恐慌,伸手去推。 他却像块焊铁,岿然不动。 好一会,在呼吸被剥夺干净前,他才松开她,声音里带着诱人的喘息:“还乱不乱说话了?” 女孩的唇被吻得红肿娇艳,让他很满意。 一想到她提别的男人,他就想狠狠教训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再提。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木的。 他怎么又吻她? 还是在签了离婚协议之后! 他这是在干什么? 傅司宴伸手去擦她眼角溢出的泪,声音像掺了月色一样温柔。 “我送你回去。” 明溪反感的别开脸,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 “你以后不要这样,我们要离婚了。”她郑重提醒他。 他既然心有所属,就不应该再轻贱她,这是做什么,把她当替补吗? 傅司宴看着她湿润的眼眸,突然低声说了句:“抱歉。” 明溪握紧自己的手心,听到他的道歉,她觉得胸口很闷,很难受。 既然给不了爱,那也绝不要同情。 她对自己说。 缓了会,明溪冷静开口:“爷爷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总归要独立,你也不可能一直照顾我。” 傅司宴皱了皱眉,“明溪,就算不做夫妻,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会一直照顾你。” 整个车厢里,都沾染了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 明溪知道她应该戒了。 不能再这样骗自己了。 他不爱她,她也不要施舍。 明溪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离婚以后我们还是不再见面为好。” 她知道除了他的妻子,任何一个靠近他的角色,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明溪......”傅司宴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被急促的铃声打断。 “走吧,”明溪平静道,“有人在等你。” 一路无话,傅司宴把她送到清水湾,明溪下车后大步往前没有回头。 直到走进单元门里,她都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不懂他怎么一点也不急,林雪薇不是很急等他过去吗? 但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现在她只希望能快点离婚。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心会失守。 ...... 明溪在家休息了一天,周日上午苏念约她出去。 两人逛了一会,苏念要去做面部spa,明溪怕护肤品对宝宝不好没有做,等待的间隙,她便到隔壁商场随便逛逛。 路过一家母婴店时,液晶电视上放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奶萌奶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脚下一顿,情不自禁就走了进去。 店员热情迎了上来,问:“小美女想挑些什么?” “我先看看。” 明溪素着一张脸,杏眼水灵澄澈,苹果肌饱满紧致,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店员想着应该是送人的。 她笑着说:“好呢,您先看这边区域都是不分性别的,挑好放在篮子里,我们这边是自助结账,今天下单会送关于孕期的书籍哦。” 店员说完就离开了。 明溪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小衣服,粉的蓝的,都是很柔和的颜色。 突然感觉心底像升起了许多泡泡,整个人都被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治愈到了。 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多了些真实感。 她轻轻摸了下肚子,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男宝还是女宝,如果长得像傅司宴的话...... 明溪心口升起一些苦涩。 不管长得像谁,他应该都不会在乎吧。 不想让不愉快的情绪蔓延,她压下心绪,挑了几件小衣服。 结好账出门,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一句熟悉的声音。 明溪凭直觉侧头,果然看到前面珠宝店内站着个身形出众的男人,光一个背影她就能认出来,那是——傅司宴! 可能是被母婴店温和的气氛感染了,明溪这会见到他欣喜溢于言表,快步走了过去。 刚想开口,就听见一声柔软的呼唤:“阿宴哥哥。” 明溪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傅司宴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蓝色针织套裙的女人。 傅司宴微低着头,看向女人,语气温柔问:“好了吗?” “好了,谢谢阿宴哥哥。”女人说着转过脸来,柔柔弱弱的样貌,正是林雪薇。 旁边店员将礼袋双手送到林雪薇手里,笑眯眯道:“太太,您真是好福气,老公这么帅,还对您这么好!” 明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硬地站在原地。 店员说的是......老公?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她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看不清物体,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似有千斤重一般,拖得她直往下坠。 ——啪! 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全洒了出来。 “明溪!” 林雪薇转身叫住了她:“真是好巧啊。” 傅司宴也抬头看过来,有些诧异在这见到明溪。 明溪慌忙蹲下,一股脑将地上的衣服全都塞进袋子里。 傅司宴也走了过来。 他身形欣长挺拔,面容英隽,气质矜贵,像画中人一般迷人,瞬间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走近时,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想要递给明溪。 那本——正是刚刚店员送给她的胎教书。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 “这什么......” 傅司宴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封面,就想看上面的字,明溪反应极快,一把夺了过来。 “没什么。”她把书扔进袋子里。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还想问什么,抬眸见明溪面色发白,他眉头皱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伸出手想要探她的额头,却被明溪骤然一退,躲开了。 身后的林雪薇看到这幕,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冷戾,转瞬即逝。 下秒,她身体突然晃了晃,软软地朝傅司宴身上倒过去,被傅司宴一把扶住。 “累了吗?”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林雪薇虚弱地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道:“说好陪阿宴哥哥走走,看我这不中用的身体,才一会就撑不住了。” “我去把轮椅拿来。”傅司宴说完,便扶着林雪薇到一旁的贵宾休息区坐下。 离开前,他走到明溪面前,眼神幽深道:“别走,在这等我。” 林雪薇也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等傅司宴走远后,她立马站起来走到明溪面前,语气不善道:“我们聊聊。” 两个字说得中气十足,跟刚刚病歪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一旁的店员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溪一点也不惊讶,林雪薇这种人格分裂的样子,上次在饭店门口就领教过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她直接拒绝。 林雪薇冷笑看向她,挑衅道:“怎么,你怕了?” 明溪弯起唇角,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搂着别人老公逛街都不怕,我怕什么?” 第16章 傅司宴,你太残忍了 门口迎宾的店员听到这话,看向林雪薇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心想,现在的小三,心理素质是真的高。 搂着别人老公,看到正主竟然还如此招摇。 林雪薇感受到店员异样的注视,脸色白了几分。 “你——!” “难道不对吗?”明溪走几步,到休息区坐下,“有话就说。” 珠宝店的贵宾休息区私密性极好,店员送上两杯热咖啡后便退了出去。 林雪薇强忍怒意坐下后,把手里的礼品袋放在桌上,柔声说:“你猜阿宴哥哥送了我什么礼物?” “林小姐,如果你只是想炫耀我老公给你送了什么礼物的话,那不好意思了,我没兴趣。” “老公”两个字刺得林雪薇表情微冷,但下一刻她却又甜甜地笑了起来,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摆在桌上道: “你真不想看看阿宴哥哥帮我订的戒指吗?” 明溪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 傅司宴送给林雪薇的礼物竟然是......戒指??? 林雪薇拿出戒指轻轻戴上,然后抬起手,满脸得意地问:“好看吗?” 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弧度,上面镶嵌的还是非常罕见的蓝色钻石,她上次在珠宝店听店员介绍过,名字叫蓝色眼泪,价值非凡。 明溪下意识地攥紧手心宝宝衣服的袋子,指甲把掌心掐出血来,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这都是林雪薇设的陷阱,她就是想看自己生气、崩溃。 可喉咙依旧像被塞了好多沙土,让她喘不过气。 林雪薇笑得越发甜蜜,她说:“阿宴哥哥选择这枚钻戒,一定是想跟我求婚,他叫你留在这等他,肯定也是想让你见证我们幸福的时刻。” “这两年,他飞那么多次l国,都是为了我,以前是我太不懂事辜负了他,现在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林雪薇的表情羞涩却又幸福,她继续道。 “还有,当初要不是我赌气出国,阿宴又怎么会为了应付爷爷随便抓一个人结婚呢,我知道他这都是在报复我,我不好受,他更不好受。” “不可能。” 明溪突然开口,脸色一片惨白。 她没办法相信,她用心对待两年的婚姻,竟然只是因为傅司宴报复林雪薇的游戏。 那她成了什么? 他们游戏里的一颗棋子,或是摆设的道具? 明溪不相信,她的手不停发抖,连同身体都控制不住在发抖。 想到当初傅司宴对她说,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还感动得不行,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没权没势没背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这就是傅司宴口中所说的适合。 她真是天真到可笑。 林雪薇见明溪脸色煞白,她知道唯一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她伸手握着明溪,脸上笑意越发柔和,“明溪,我知道真相很难接受,但我不想你到离婚还不明不白。” 随后,她又推过来一张卡,用同情的语气说:“这里有五百万你拿着,是我和司宴给你的一点补偿,离婚后希望你不要再和傅家有任何关联。” 这张卡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向明溪的脸,将她扇得面目全非。 她知道,她输了,她彻彻底底败给林雪薇了。 很多记忆浮出水面,渐渐清晰。 傅司宴经常去l国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天,不论她怎么撒娇恳求,都不带她。 还有,他亲自陪着林雪薇挑戒指,而她手上这枚素圈戒指是当初领证前周牧送来给她的。 想来应该是他让周牧去随便买一个,应付一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连洗澡都不愿意取下这枚戒指。 现在,她所有的珍惜就像个笑话...... 明溪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手拉扯得四分五裂,无形的伤却比鲜血淋漓来得更疼,更重。 傅司宴,你真的太残忍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诛她的心。 明溪心底堵得不能呼吸,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就要离开。 “你不等阿宴哥哥回来了吗?”林雪薇也站了起来。 明溪用力压下翻涌的心痛,冷笑道:“林雪薇,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还需要我这个听众配合你干什么?” 林雪薇笑容凝固在脸色:“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好心在离婚前告诉你真相而已。” “你在怕什么?”明溪一针见血问她。 她是天真了些,但她不傻。 林雪薇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刺激她,让她彻底死心。 可她还需要刺激吗?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就凭这一点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懂,林雪薇多此一举,是在不安什么。 明溪的反问让林雪薇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自信地笑着: “我怕?谁不知道阿宴哥哥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即便他睡了你几次又怎样,我远在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男人总会有需求,我能体谅他。” 林雪薇把自己塑造得像个为爱牺牲的勇士,搞得像是明溪插足了她们的感情一样。 “既然你这么自信,还来试探我干什么?” 明溪觉得好笑,她看向林雪薇问:“而且你现在跟我讲这些,难道是想证明,你明知傅司宴已婚,还知三当三?” “你......!”林雪薇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 “麻烦你搞清楚,是你们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更不欠你们!” 明溪的话让林雪薇瞬间怒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却突然画风一转。 “——啊!” 林雪薇尖叫一声,面前那杯咖啡不知道怎么都洒到了她身上和手上,万分狼狈。 明溪皱了皱眉,觉得林雪薇此刻就像个神经病。 林雪薇眼底的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地看向明溪,委屈道:“明溪,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尽管发泄吧,就算是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说完,她整个人往后踉跄,一副马上就要原地去世的模样。 “雪薇!” 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而来,及时扶住了林雪薇。 “怎么回事?”傅司宴蹙着眉,冷声问。 第17章 他的温柔,只是为了让她给心爱的人道歉 不等明溪开口,林雪薇就伸出被烫红的手,靠在傅司宴的怀里哭起来:“阿宴哥哥,你别怪明溪,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你,心里有气才会这样......” 傅司宴听完,转头看向明溪,眸光里带着一丝审视:“是这样吗?” 明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人,有些想笑。 这么拙劣的表演,只需要调个监控就能真相大白,可傅司宴却选择第一时间质问她。 既然已经做出判断,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再来判她死罪吗? 真是冠冕堂皇的让人恶心。 明溪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到明溪离开,傅司宴眉头锁得厉害,脚步跟着动了动,像是想要追上去。 但腰却被林雪薇紧紧抱着,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已经伸手推开她,淡声道:“雪薇,我有点事,周牧会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满脸震惊的林雪薇。 怎么会......怎么可能...... 傅司宴竟然丢下她走了? 要知道傅司宴最紧张她的身体了,以往每次说身体不好,他都立即放下手里的事,飞到国外去看她。 这也是林雪薇最自信的底牌! 可现在,傅司宴竟然丢下她去追那个女人...... 难道......难道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女人哪点能比得过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 明溪浑浑噩噩地下扶梯,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现在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这两年的温柔,让她以为傅司宴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她觉得自己像个可笑又天真的小丑。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为什么要今天去买戒指...... 明天就是他们去领离婚证的日子,可就连这半天他们都等不了吗? 所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面对爱的人,他连一分钟都不想等。 那她呢...... 仅仅是因为不爱,她就活该被伤害吗? 可她也是人,也会疼啊...... 明溪整个人昏昏沉沉,扶梯到了最底下一阶都没发现。 突然,她的脚被电动的扶梯卡了下,整个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那刻,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紧张,她的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甚至能感觉到衣服下的肌肉,紧实有力。 刚想道谢,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 明溪抬起头,傅司宴正看着她,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关切。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认为他在关心她,可现在...... 明溪苦涩一笑,站直后,离开他的怀抱。 傅司宴怎么会关心她。 他应该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明溪,你到底怎么了?” 怀里空落落的,傅司宴不自觉皱起眉头,想到这两天她的反常,他声音放低问道。 “你如果有不满可以跟我说,但不要刺激雪薇,她才刚做完手术不久......” 果然还是为了林雪薇。 明溪想笑,幸好她也没抱期待。 她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滴,惨淡笑道:“我刺激她?傅司宴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带着她买戒指,到底是谁在刺激谁?” 看到她红肿的眼,傅司宴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神色复杂起来。 “明溪......” 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明溪直接打断。 “如果我说是她诬陷我呢?你会去找林雪薇对质吗?” 傅司宴被问得怔住,几秒后,他脸色沉沉道:“不可能,雪薇她不会诬陷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为什么心还是痛得像要死去呢。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在他眼里,林雪薇永远温柔善良,无人可及。 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傅司宴眼里或许只是挑拨的小丑吧。 明溪红着眼看他,自嘲笑道:“她不会我就会么?是不是只要跟林雪薇有关,不论对错,都是我的错?” “傅司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她眼眸一片灰暗,里面仿佛失去了光彩。 傅司宴想说的话,顿时噎在嘴边。 等了会,他才缓缓开口:“明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说雪薇诬陷你,有证据吗?” “......” 明溪的心脏痛到麻木。 他上次不分青红皂白认定她推林雪薇时,提到过证据么? 还不是随意就给她定了罪。 现在,关系到林雪薇就万事讲究证据了。 心,如刀绞。 傅司宴,你未免也太偏心了! 明溪紧紧咬着唇,害怕自己在他面前掉泪。 有人心疼的眼泪,是珍珠。 没人心疼的眼泪,只是污水。 傅司宴看她脸色不对劲,声音磁沉道:“明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心里有怨气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是我没有处理好。” 他的低声软语,让明溪不觉愣神。 这刻的傅司宴,仿佛又变回了从前跟她甜蜜时的那个人。 温柔,有耐心。 让她上瘾,又沉沦。 “这次就当是个误会......你跟雪薇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他性感的声音又道。 瞬间,明溪的心情从天堂坠落地狱。 各种情绪交织在胸口,压垮了她的脊背。 明溪的心抽搐起来,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原来,他久违的温柔,只是为了哄她给心上人道歉?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再狠狠踩上一脚呢。 许久,她才说:“傅司宴,是不是就算林雪薇拿刀捅死我,只要你没亲眼看到,你都会认为是我的错?” 她漂亮的眼睛雾蒙蒙,声音仿佛被冰雪浸透,满满的悲凉。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死’字,傅司宴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心口无法忽视地痛起来。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得她后退。 然后,单手撑着墙面,以一种禁锢的姿态,把她圈在方寸之内,声音也染上怒意:“明溪,不许瞎说。” 看着明溪心灰意冷的样子,傅司宴的心脏竟隐隐泛疼...... 他垂眸看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有个声音打断了她。 “阿宴哥哥......” 林雪薇坐着轮椅,找了过来。 看到傅司宴把明溪圈在怀里,脸色瞬时白了几分。 下秒,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算了吧,如果这样......能让明溪心里好过,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说完,又看向明溪道:“明溪,就算你和阿宴哥哥离婚了,我们也还是会当你是家人一样,如果你以后有困难记得来找我。” 林雪薇这话说得大度有礼,更衬得明溪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傅司宴皱眉看了林雪薇一眼,心口突然说不上的烦躁。 “好了,你少说点。”他打断。 第18章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林雪薇脸色白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阿宴哥哥肯定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她柔软地笑起来:“阿宴哥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还撑得住。” 傅司宴神色微冷,看到林雪薇可怜的眼神,别开脸,什么也没说。 明溪还被他圈在身下,她疏离地笑了笑,“傅总,你的心上人还在等你。” 她不想再看这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 她想立马就离开。 她现在好疲惫,疲惫到下一秒就会倒下。 看着明溪发红的笑眼,傅司宴心底忽然莫名一痛。 “我......”他欲言又止。 “不用了!”林雪薇突然开口,柔柔弱弱道:“阿宴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不用逼明溪给我道歉,你放她走吧,我不追究了。” “......” 这话让明溪慢慢回过神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她看向傅司宴,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所以,他抓着她不放,只是因为她还没给他的小心肝道歉...... 明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偏爱...... 可以罔顾事实,可以不讲道理...... 他心里的天平是歪的,他觉得你错了就是错了...... 想到这,明溪寡凉地笑了笑,看向傅司宴:“就是要个道歉吗?” 傅司宴大约也没料到林雪薇会这么说,见明溪脸色青白一片时,他的心不受控就疼了。 刚想要说什么,明溪却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然后走向林雪薇,低下头: “对不起,林小姐。” 低头的那刻,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她听到了骨头阵阵碎裂的声响。 她知道,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自信,被折得粉碎的声音。 没关系,再碾得更碎些吧,连着那颗被伤透了心。 全部碎裂以后,她才能脱胎换骨。 随后,她又弯腰靠近,唇角带着笑:“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林小姐。” 林雪薇的脸瞬间像个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 要不是傅司宴在这,她都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打她了。 明溪挺直脊背,问傅司宴:“可以离开了吗,傅总?” 傅司宴俊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明溪搞不懂,都道歉了,他怎么还不高兴。 但她也不想搞懂了。 明天以后,他与她就是陌生人。 明溪用力取下手上那枚戒指,毫不留情地砸向面前的男人。 “明天民政局等你,傅总。” 周围一片寂静。 只有,戒指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落下的同时,傅司宴整个表情都晦暗下去,他盯着那枚戒指,神色阴鸷,如临地狱,表情更像是要杀人一样骇人。 “明溪!你想清楚了?” 他语气极沉,一字一句,声音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男人过分英俊的眉眼,似乎藏了一丝受伤。 下一秒,明溪又觉得自己多想。 傅司宴怎么会受伤,现在他应该很高兴。 “很清楚。” 明溪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气氛顿时天寒地冻,林雪薇也感觉到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周牧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捡起那枚戒指,双手递给傅司宴。 他知道这枚戒指对总裁很重要,之前一直都是贴身挂在脖子里。 “她既然不想要,就扔了吧。” 傅司宴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 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悚然的气息,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是冰的,连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染着霜,遍布足以冻死人的冷冽。 周牧哪敢真的扔,他心里有了计较,贴身收好。 “阿宴哥哥......” 林雪薇驱动轮椅过来,拉着傅司宴的手,声音虽弱,却愤愤不平道:“那是奶奶给你的戒指吧,明溪她怎么能扔在地上,也太不珍惜了。” 这个戒指,她想要很久,傅司宴都没给她。 没想到竟然给了这个贱人。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手掌无意识收紧,眼底喷发出恶毒的光。 傅司宴下意识排斥这种亲密接触,眉头微皱,收回手。 林雪薇表情冻结了一秒。 突然,傅司宴像想到什么,目光冰冷看向林雪薇,看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冷声道:“是你跟明溪说我给你买了戒指?” 林雪薇脸色白了白,压下心底的惊慌,咬唇道:“我是买了一枚钻戒,准备送给我姨母,她下个月生日,明溪是误会什么了吗?”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雪薇,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我说过珠宝首饰随你挑,但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行。” 凉飕飕的话语,如一盆冷水浇下。 林雪薇心底发慌,他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可就算是她拿言语刺了明溪几句,又怎样! 他以前那么宠她,从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现在竟然三番两次为了明溪质问她!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 林雪薇红了眼眶,但想到林嫂说的话,又忍了下来。 她眼泪汪汪打开微信递到他眼前,“阿宴哥哥,你是在怀疑我吗?你要是不信,自己看!” 上面有她早前拍图片,问姨母喜不喜欢的对话。 傅司宴脸色缓和了几分,皱眉道:“不是就最好。” “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明天就要离婚了,我有必要这样做吗?” 林雪薇说着说着,就开始伤心落泪。 “好了,你忘记医生说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了吗?”傅司宴阻止她。 “可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我还治什么病,不如死了算......” 林雪薇越哭越激动,气都喘不上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许这么说!我一定会治好你!”傅司宴按着她的肩安慰她。 “阿宴哥哥,我明天就能嫁给你了是吗?”林雪薇泪光里,饱含着期待。 傅司宴目光深了一瞬,没有接她的话。 林雪薇却自顾自道:“没想到还能活着嫁给你,阿宴哥哥,我死也知足了......” “以后别这么说。” 傅司宴拿出手帕递给她抹泪,随后又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让周牧看着林雪薇,自己下车库去开车。 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太想和林雪薇独处,看见她的泪没有心疼,只有烦躁。 傅司宴背影刚消失,林雪薇就止住了哭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林嫂说得没错,傅司宴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幸好,她早有准备,做了个假图。 想到这次回来的点点滴滴,林雪薇慌得不行,心里的不安愈发深了。 好像就是从提到离婚开始,傅司宴就变了。 变得烦躁不安,对她也少了从前的耐心和迁就。 难道阿宴哥哥不想离婚???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林雪薇脸色灰白一片,伸脚狠狠地蹬了下。 一个袋子哗啦倒下,卡在了轮椅边上。 她眯着眼看,这个粉色袋子不就是刚刚明溪攥得很紧的那个,看来是忘在这了。 那个商标...... 她记得好像是个母婴店! 周牧在一旁打电话,没看她,她悄悄拿起袋子,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打开后,她脸色瞬间煞白。 想也不想,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些小孩衣服!!! 难道明溪怀孕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很快,林雪薇就镇定下来,回想刚刚傅司宴的言行,他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办。 她面目狰狞,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后患,等明天离完婚,再慢慢收拾她! 第19章 他瞎了吗? 翌日。 明溪起得很早,收拾好准备去民政局。 她预约的是上午九点半,时间还早,她坐着公交慢慢过去。 昨天她不舒服就没跟苏念吃晚饭,回到家就发现买的宝宝衣服不见了。 打电话去商场也没找到,估计被别人捡走了。 公交到站后,明溪下车发了个信息给傅司宴,就三个字“我到了”。 她忽然发现,上一条信息还是在林雪薇回来之前发的。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她得知自己怀孕,本来想在短信里告诉他,后来觉得这么大的事还是当面告诉他。 没想到,才短短半月,已经物是人非。 对话框里有很多信息,大部分是她发的,傅司宴偶尔回个嗯。 以前不觉得,现在再看,爱或不爱,细节就能看出来。 明溪删掉对话框,她不会再让自己沉湎在过去。 她往前走,突然,身边有人叫了句“小偷”。 紧接着,她就被人猛地推了下,一个黑影唰地从她身边窜出来,手里抓着个红色的包,往前拼命跑。 幸好她反应快用左膝盖撑着地,才没摔倒。 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跟在后面追着,没跑两步,高跟鞋就崴了下,往地上一坐。 她表情痛苦地向路人求救,“帮帮我,里面有药、有给老人家救命的药......” 这会路边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不管女人如何请求,没有一个人停下。 见此情景,明溪想也不想就起来,边跑还边喊,“站住!抓小偷啊!”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偷也被她喊得慌了,嘴里骂了个“草”,跑得更快了些。 本来很远的距离,被明溪渐渐拉近,她以前在学校是长跑队的主力,比耐力这小偷肯定比不过她。 她还在喊:“放下包!抓小偷啊!” 终于,小偷被她喊晕圈,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下一秒,明溪也追了进去。 小偷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喘气,骂骂咧咧:“草,你有病啊,追着我跑这么远!” 明溪看一头黄发的小偷,看上去也不大,她劝道:“你把东西放下,去自首吧,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不要走岔路。” “好呀,你来拿。”小偷把包扔在脚边,一副就范的样子。 明溪当即去捡那个包,靠近的那瞬,黄发青年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朝她狠狠刺下去。 “让你多管闲事,去死吧!!!” 水果刀刚掏出来就被太阳折射出刺眼的利光,明溪立即反应过来,抬手去扯黄发少年的肩膀,同时整个身体往旁边歪去。 好在黄发青年被这一扯乱了阵脚,刺歪了,堪堪划过明溪的手臂。 水果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黄发青年当即疯狂起来,捡起刀,赤红着眼,“吗的,还敢反抗!” 他说着,抬手就对准明溪的脖子捅过去。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发凉。 她不会就要死在这了吧? 但也只愣了那么一秒,她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刀。 鲜血顺着她皙白的手掌,一滴、两滴、三滴...... 然后,越来越多,变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黄发青年脑子懵了一瞬。 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里的刀突然变得烫手。 千钧一发之际。 “嘭——”一声响。 黄发青年被赶来的警察一脚踹倒在地。 而底下,劫后余生的明溪,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天呐!”红裙子女人跑过来,半跪在地上抱起明溪,眼眶湿润。 明溪手里还紧紧攥着包,她递过去,忍着痛道:“看、看药还在吗?” 红裙子女人拿起包看一眼,激动道:“还在,谢谢你孩子,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很快,急救车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确定除了手臂的划伤和手心的刀口伤,没有别的大碍。 缝针时,那名红裙子女人一直陪在明溪身边,明溪一直把头埋在她手臂上,一眼都不敢看。 她自小就又怕针又怕疼。 明明不是娇贵的出身,非有娇贵的毛病。 一点小疼在她这,都无限放大,她只能硬忍着。 而且为了宝宝,她还要谎称麻药过敏,只能直接缝。 一针进去,疼得她头皮发麻,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红裙子女人满脸心疼,恨不得能帮她受了才好。 等医生离开后,缓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来离婚的事。 傅司宴不会在那等好久了吧。 她赶忙去掏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但她左手拿不方便,手机掉到地上关机了。 女人连忙捡起来,急切道:“好孩子,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文姨来做。” 刚刚车上,两人已经互通过姓名,女人叫文绮。 “文姨,您手机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可以,你说号码。” 明溪报出号码,文绮按完手突然顿了顿,问了句:“这是你什么人啊?” 明溪回答:“我老公。” “哦。”文绮把手机递给明溪。 “文姨,您能帮我说吗?” 明溪其实很怕痛,以前受点小伤,她都会打电话给傅司宴,听见他声音,没开口就委屈哭了。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所以,这会她不想说话,怕自己没骨气,忍不住。 “说什么?”文绮爽快答应。 “就说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下午两点再去民政局。” 文绮顿了下,说:“好。” 很快,电话接通了。 明溪发现这个文姨打电话和平时说话的口音不一样,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文姨结尾说了句,我们在市立医院。 电话挂断,文绮笑眯眯道:“小溪,你不怪文姨自作主张吧,你不能赶过去的原因总要说一下吧。” “没关系。”明溪咬唇,不管说不说,反正傅司宴也不会在意。 “好孩子,你今天是要结婚吗?” “不是,是离婚。”明溪如实回答。 “离婚?”文绮一惊,问:“为什么啊?” 明溪看了文绮一眼,总觉得她有点过分热心,这毕竟是私密的事。 文绮笑了笑:“小溪你别介意,文姨是过来人,觉得你年纪还小,两口子哪里没有磕绊,不能因为赌气就冲动。” 听得出文姨是真心为她好,明溪苦涩一笑:“文姨,是我老公要跟我离婚。” “怎么会,你这么漂亮又善良,”文绮咬牙切齿,生气道:“他瞎了吗?” 明溪被文姨的举动逗乐了,刚见一面的陌生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让她心里暖暖的。 “他要娶别的女人。”她说。 两人又聊了会,饭点到了,文绮便出去给明溪打饭。 室内一片安静,明溪靠着枕头,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困意也跟着袭来。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明溪瞬间清醒,抬头看过去。 高大而又笔挺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傅司宴站在门前,一身黑衣黑裤,脸庞白皙英俊,两条腿修长笔直,全身透着凌人的矜贵和优雅。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过来。 周身都像镀了层佛光,干净好看。 这刻,她的大脑有点宕机。 想到今天差点死掉,她心口就酸酸胀胀的。 又疼又委屈。 她好想像以前一样,说一句,傅司宴,我好疼。 第20章 给婆婆举大旗,婆婆霸气威武 “明溪。”傅司宴走近,叫她。 可能是今天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让她所有思绪都延迟了。 听他叫她名字,都能让明溪鼻子发酸,想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她和宝宝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即使再不喜欢,这也是他的宝宝。 宝宝有权利让爸爸知道它的存在! “傅......” 明溪刚要开口,门却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竟然是林雪薇! “明溪,你怎么了?” 林雪薇满脸关切道:“我和阿宴哥哥准备去民政局,却听说你在医院,把我们都吓坏了。” 明溪愣了愣。 一秒,仅仅过了一秒。 就觉得刚刚还沸腾喧嚣的心跳慢慢沉寂下去,连带水眸里的光也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对啊,她怎么能忘了。 他们是马上就要离婚的关系啊...... 她怎么还能抱着那可笑的幻想。 是血流的太多,连脑子一起流傻掉了吗...... “你怎么进来了?”傅司宴语气似不悦,眼神也冷淡了些。 “阿宴哥哥,外面好冷,人家今天穿得薄,冻得吃不消......”林雪薇可怜兮兮说道。 明溪见林雪薇穿的是条白色蕾丝裙,镂空设计,衬得她格外羸弱动人。 原来,人家连领证的婚裙都穿在身上,是自己太过不识相,扫了他们兴致。 就这么一会,她已经不想再说半个字。 “明溪,你现在好点了吗?”林雪薇朝她身边凑过去,假意关心,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愤恨。 她一大早就精心打扮,穿上定制了半个月的手工礼服,准备今天美美地去和傅司宴领证。 她早早去傅氏蹲守,等着傅司宴开完会,虚弱地吃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后,才哭着把傅司宴哄去民政局的路上。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前脚离婚证一拿,她就有办法让傅司宴娶她。 可没想到昨天那么一出,都没能让这个小贱人死心! 竟然又搞出幺蛾子! 果然,对付这个小贱人就不能有一丝懈怠! “没事。”明溪冷冷淡淡回答,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缩在被子里,谁也没发现。 “那下午可以去了吗?”林雪薇问。 一旁的傅司宴眉心跳了跳,刚想说话。 明溪已经开口:“当然可以。” 她本来也打算下午去,左手虽然做事不方便,但签字没问题! 傅司宴听到她的回答,眼眸微眯,脸色有些不好看。 旁边的林雪薇却没察觉,高兴地挽上傅司宴的胳膊,满脸喜悦:“明溪,我们谢谢你。” 傅司宴皱眉,就听林雪薇接着说:“明溪,就算离婚我们也会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 啪—— 门被人蛮力拍开。 “怎么我不知道,傅家现在沦落到什么人都能做主了?” 进来的正是一身红裙的文绮。 她把保温饭盒放在柜子上,然后给明溪垫了个靠背,温声道:“小溪,饿了没,菜是让家里的阿姨现做的,耽搁了会。” 直接把病房里两人当空气。 刚刚一阵风似的,林雪薇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但这个女人气场毋庸置疑地强大。 那她自然也不能弱! 而且,这个穷酸的女人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她摆足姿态,倨傲地问:“阿姨是明溪什么人?” “我——?” 文绮冷哼一声,转过脸来,看向林雪薇脸上满满的不屑。 “我是她婆婆!” 空气瞬时凝固。 看清文绮正脸,林雪薇腿一软,要不是还挽着傅司宴,差点能跌坐在地上。 这个老女人怎么会在这! 文绮眼光毒辣看过来,吓得林雪薇赶紧往傅司宴身后躲了躲。 傅司宴薄唇微抿:“妈,你怎么突然回国?” 文绮冷笑一声:“我不回国,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么!” “老婆受伤都不知道安慰一句,跟小三在这搂搂抱抱,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出来,尽干些往人心尖上戳刀子的事。” 文绮神色清冷,哪怕是亲儿子也毫不留情。 听到文绮说自己是小三,林雪薇脸色瞬间煞白,紧随而来的是愤恨。 这个老女人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竟然这么羞辱她。 她咬着唇,可怜兮兮道:“文姨,我是雪薇呀,我爸爸是林耀祖,您不认识我了吗?” “雪薇?”文绮像是想了想,然后说:“你是林家的女儿?” 提到林耀祖,文绮表情好了很多。 林雪薇瞬间眼眸发亮,微笑道:“是呀,我小时候还......”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听文绮摇头道:“我记得,林家祖上是书香世家,家风很正,他们教养出来的女儿,断不会不知廉耻地挂在有妇之夫身上!” 一句话,林雪薇的笑直接冻在脸上。 紧接着,文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你要真是林家女儿,我倒要跟林董事好好叙叙旧,是不是忙于公司,疏忽了孩子的管教!” 她话锋一转,冷哼,“还是说,林董事也支持自己女儿当小三?!” 文绮一直是爽朗强势的性格,见不得一点污糟。 说起话来也是不留情面,直接把林雪薇连带林家贬得一文不值。 明溪听得发懵。 她怎么也想不到,文姨竟然是她婆婆。 结婚两年,她没见过傅家二老,只知道他们长居国外。 但隐约听佣人说过,傅家二老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原因无它,因为她小门小户,配不上傅家这种提一提,北城都要抖三抖的真豪门。 所以,明溪也一直以为是婆婆肯定不喜欢自己。 可现在,婆婆在知道自己是儿媳后,竟然还如此维护自己,真的让她很吃惊。 不过,看着林雪薇憋气的样子,还真有点爽。 明溪暗暗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跟林雪薇接触多了,连想法都开始变态起来。 这会,林雪薇的脸,就像是被人啪啪打了无数个嘴巴子,又青又红,人也摇摇欲坠,立马就要昏死一样。 傅司宴眉心微蹙,下意识解释:“妈,事情不是你看到......” “不是什么?” 文绮强势打断,指向林雪薇,凌厉道:“是她不是小三,还是明溪不是你老婆?” 这话一出口,林雪薇脸直接白得跟死人一样。 第21章 他竟然关心她? 林雪薇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这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喘不上气,濒死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个老妖婆给气死。 想她堂堂北城顶级名媛,被老妖婆一口一个小三叫着。 关键明明认出她来,偏装认不出,简直不要太可恶。 她没办法只能整个人往傅司宴身上靠,用气若游丝的语气,哽咽道:“文姨,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 “林小姐,你若说没有就最好,也请你时刻谨记,跟有家室的人,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节!” 文绮说着,冷眼扫向她抓着傅司宴胳膊那只手,吓得林雪薇立马松开,要不是傅司宴及时扶着,她就得摔在地上。 傅司宴皱眉:“妈,雪薇身体不好,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她。” 林雪薇整个人都被傅司宴护在身后,此刻,男人就像一面墙,挡住了所有伤害。 明溪眼角泛红,却用力忍着。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看到这幕,心里依旧像是被塞满了砂石,咯得生疼。 她已经决定放手成全他们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亲眼看着他,如此周全的护着别的女人...... 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剜了块肉,疼痛和酸楚,让她想要找个洞把自己缩起来。 ——啪! 文绮伸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凌厉看向傅司宴。 “她就是得绝症也不关你事,你从进屋到现在有关心过你妻子吗?”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帮我追回爷爷救命的药,被小偷划了两刀,连麻药都没打,硬抗着缝了八针!” “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拼出命去,这样善良的好女孩,不是让你这样伤害的。” 文绮越说越气,再看着林雪薇菟丝花一样附在傅司宴身上,气直接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门:“出去,都给我出去!” 林雪薇当即拉了拉傅司宴的衣袖。 她早就想走了! 这老妖婆实在不好对付,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被骂得恨不得找麻袋钻进去。 她可怜兮兮叫着:“阿宴哥哥......” 可男人却恍若未闻,湛黑的眼眸死盯着床上那个孱弱的女人。 林雪薇有点慌,又拉了拉他的手臂,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直接拉着她出去。 林雪薇一脸得意,小贱人受伤了又如何。 阿宴哥哥还不是扔下她不管...... 下一秒,傅司宴把林雪薇交给周牧,冷声吩咐:“把雪薇安全送到家。” 林雪薇整个人愣在原地。 傅司宴竟然把她丢下了! “——啊!” 一声惨叫,林雪薇捂着心口,痛苦倒在地上。 没错,她在赌傅司宴会回头。 傅司宴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北城无人不知。 连她自己都以为傅司宴爱她至深! 会纵容她的任性,会在她出国后去追回她。 没想到傅司宴只是经常飞去看她,绝口不提让她回国的事。 当她听到他在国内结婚的消息,几乎是晴天霹雳! 要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她早就回来了。 等她真的回来,傅司宴依旧对她很好,让她以为一切能回归正轨。 可现在,她眼看着傅司宴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就消失在走廊。 周牧看着地上卖力表演的林雪薇,弯腰去拉她:“走吧,林小姐......” 林雪薇抓起地上的真皮包,啪一下砸在周牧脸上。 “你一条狗,也配碰我。” 说着,她利落爬起来,眼底全是阴戾。 病房里。 文绮给明溪喂饭,让她很不好意思。 “文姨,我自己也可以。” 她左手还能用,虽然有些吃力。 文绮拿纸巾给她轻柔擦嘴,语气放软道:“不要跟我客气,也不想想你这手是为谁,让我照顾你一下,我心里舒服。” 文绮说得十分真诚,明溪再推拒倒显得矫情。 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文姨。” “不能再叫我文姨了,可得改口了吧。”文绮笑眯眯看她。 明溪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叫出口,她虽然很喜欢文绮,可她马上就不是傅家的儿媳了,再叫妈有些不合适。 文绮见她没开口,也不生气,只握着她好的那只手,说:“你不晓得,当我猜到你就是我媳妇的时候,可把我高兴坏了,傅思南那个臭丫头,天天东南西北跑得不着边,我做梦都想有个恬静的闺女,没想到老天这么快就来给我圆梦了。” 文绮话都说到这份上,明溪实在不好意思辜负她,红着脸叫了声:“妈。” “诶,乖囡囡,”文绮眉开眼笑,从手上抹下一个碧绿剔透的玉镯,不由分说给明溪套上。 “这镯我戴了四十年,现在给你戴正合适。” “不、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我——” 马上就要离婚了。 这话明溪没好说出口,她不想在这时候扫文绮的兴致。 文绮握着明溪的手,温软着声:“小溪,你不知道,妈看到你用手去握刀的时候,有多心疼,妈当时就在想,到底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在面对危险时,有那样坚韧的眼神,当时,妈真的好想把你搂过来紧紧抱着。” “所以,别拒绝妈的心意,让妈好好疼你。” 文绮的话让明溪冰冷的心,溢出一股暖流。 她没有父母,从小她就逼自己像个小大人一样,用单薄的身体,守护年事已高的外婆。 再后来,遇到傅司宴,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小心维持这段珍贵的感情。 以至于她早就忘了被宠爱,被呵护是什么滋味。 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暖...... 明溪眼眶又湿了,她哽咽道:“谢谢妈。” 门被推开,傅司宴走了进来。 明溪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刚因为文绮而变得暖融融的心,在见到他之后又变得酸楚起来。 即使她受伤,在傅司宴这,她也得排在林雪薇后面。 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文绮看到傅司宴,表情也没好多少。 “还来干什么,我都以为你跟着林家姓了,鞍前马后,真是不含糊!”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看着明溪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脸色格外难看。 文绮却不放过,继续道:“傅司宴,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勾搭女人这事,万一让爷爷知道,你就等着腿被打断腿吧!” “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帮一句。” “咳......咳......” 文绮有轻微哮喘,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了起来。 明溪连忙劝慰:“妈,你别激动,司宴他其实对我挺好。” 明溪没说谎,除了不爱她,除了第一选择是林雪薇外...... 傅司宴对她也不算太差。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在一起两年,就算养个宠物,主人都不会薄待它吧...... “你还帮他!”文绮虽然嘴上嗔怪,但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妈,爷爷问起你了,你先回去,等会我带明溪回家。” 傅司宴说的是回家,明溪心一颤,但很快压下来,不该雀跃的。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文绮在。 “算你有点良心,我可警告你,这几天除了公司,你哪都不许去,一定要把我们小溪照顾好,我会去查岗!” 文绮说完,又叮嘱一些饮食注意事项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只剩焦灼的尴尬。 傅司宴沉默不语,加剧了这份焦灼。 明溪以为他是生气了。 毕竟今天,差一点他就能娶回心爱的人。 她先开口:“不好意思,我耽误你了,要不现在我们再去民政局,应该还来得及。” 傅司宴沉默几秒,“你觉得我妈会放过我?” 想到文绮的性格,明溪觉得傅司宴说得没错。 她小脸皱到一起,有些苦恼:“那只能等我好一些,再去跟妈说离婚的事,现在只能委屈你——” 话还没说完,明溪突然被一只手捏着下巴,转过来。 傅司宴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凤眸,多了抹她看不懂的心疼。 他问,“疼吗?” 毫无征兆,明溪心跳就漏了两拍。 他——在关心她? 第22章 虐死渣渣,给媳妇报仇 “刚刚有点,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明溪如实回答。 但其实也撒了一点小谎。 刚刚那根本就不是有点,不打麻药生受的疼,她估计好一阵也忘不掉。 由内而外的痛,细细密密,犹如扎在她身上,真的太疼了。 有点? 傅司宴自然也没信。 他知道她最怕疼,连初初那次也是几番周磨下,才得以进行。 所以两人在一起时,他都会做足前奏,不会让她有不适感。 这会,她小脸惨白,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整个人怏怏的,像朵缺水的蔷薇。 傅司宴脸色尤为难看,想安慰她,可这会却觉得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 他指骨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又被他强行遏制。 那个伤她的人,该死! 明溪只当他是因为离不成婚生气了。 她现在手裹得像个粽子,如果去老宅爷爷肯定要担心,只能等手好一点再去老宅跟文绮说清楚。 “你别担心,我这手看着严重,好起来也快,等一好我就去跟妈说清楚,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他抱得既用力又小心翼翼,很矛盾。 “别说话,抱会。”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声音低磁。 明溪怔了怔。 他的动作突然让明溪生出一种‘他很在意她’的感觉。 可下一秒,她又嘲笑自己。 见了这么多次他爱护林雪薇的样子,怎么还会有这种荒谬的错觉。 如果不是林雪薇出国两年,她能有什么接近傅司宴的机会。 一切都只是刚好,她只是凑巧得到爷爷青睐,凑巧和傅司宴在一起。 两年就算养个小狗小猫,都会有点感情吧。 何况她这样活生生的人。 她不应该再为他的亲昵而动心,而产生贪念。 那样,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傅司宴,太紧了。”明溪埋在他怀里闷声说。 他怀里有好闻的香味,直钻耳鼻,让人心痒痒。 她不想要被他这样碰触,都要离婚了,就不能再这么亲近。 傅司宴松开她一些,却仍然亲昵地环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像是生怕她消失。 好一会,周牧过来,回复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因为明溪拒绝输液,医生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家静养。 幸好她伤的是掌心肉比较厚的地方,没伤到筋,养养倒也好得快。 傅司宴松开她后,手臂直接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吓得明溪当即抬手就要推拒,周牧还在呢。 “别乱动。” 傅司宴识别她的意图,语气不容抗拒。 明溪想到自己的伤,立即忍住了,可一想到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她就被这么抱出去。 这个画面,想想心脏就受不了。 她脸颊有点红,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 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不行。”傅司宴直接拒绝,甚至还威胁她:“再动我就亲你了。” 明溪面覆薄红,人立马就老实了。 傅司宴皱了皱眉,语气是少有的挫败,低声说:“这么怕我亲你?” 明溪:“......”她突然觉得他话多。 路上明溪怕人看见,把头紧紧埋在他怀里,当一只小鹌鹑。 这个动作,让傅司宴心底一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车上。 还没到家,傅司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溪看到了,那是林雪薇打来的。 傅司宴接起来,简单说了几句。 明溪听得咯耳朵,他永远都不会不接林雪薇的电话。 想到这心就又冷了一点,她闭上眼假寐,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傅司宴见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乖巧又安静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意上涌。 到家后,他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出来后,周牧等在外面回复:“傅总,那人出来了。” 傅司宴表情一秒变得阴郁,叮嘱阿姨看护好明溪后,转身出去。 黑色豪车很快停在渔湾楼下。 这里是北城有名的桑拿场所。 傅司宴边走边解开西服纽扣,眼神冷冽,问周助理:“资料。” “这人叫李立,跟朋友打赌找刺激抢的包,这渔湾就是他爸开的,在里面有点关系,拿着精神有问题的证明,下午人就放出来了。” 包间里,黄毛还在跟同伴吹嘘着今天的经历。 “你们不知道,我就没看过这么飒的小姐姐,长得还贼漂亮,搞得我心痒得不行,幸好我偷偷从律师那记下了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嘿嘿,不管硬的软的,我一定要玩到手。” “砰——” 门直接被踹开。 傅司宴走进来,慢条斯理脱下西服往助理手上一扔,目光凉薄扫了黄头发青年一眼,漫不经心问:“李立?” 男人身量欣长,长得一副好看的桃花面,气度非凡。 李立一时懵逼点点头,而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地盘,骂道:“你他吗谁......” 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直冲脑门狠狠地砸了下来。 顿时,李立的头鲜血直流。 他捂着头,满手的血,疼得直叫唤:“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他指着旁边那帮狐朋狗友,骂道:“你们都死的吗?都给我上啊!” 旁边几个身影刚站起来,李立跟前就窜出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直接对准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保镖都是受过专业训练,那劲头不是一般人能抗的。 整个房间都是李立凄惨可怜的叫声。 他的那几个朋友吓得刚站起来就直接跪下,瑟瑟发抖求饶道:“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没做过坏事,放我们出去吧。” 傅司宴这会已经点起一根烟,他咬着烟,不带情绪地偏了下头。 那几个人也顾不得李立哭丧一样骂他们没义气,直接滚的滚,爬得爬,往门外跑。 心里还直骂晦气,这李立到底在哪惹了这么个活阎王。 李立这会已经疼得歪牙咧嘴,嘴巴麻木得没有知觉,他吃力地咬着舌头说:“你、你给我等着、等我爸来......非剥了你的皮......” 傅司宴听完,清隽的眉头挑了挑,倏地就笑了。 周牧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转头吩咐:“去把李总请过来。” 很快,渔湾的老板李总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儿子,心疼得高血压都要犯了。 他上前扑到儿子身上,边嚎边骂:“是哪个畜生把我儿打成这样,哎呦,我的儿,疼死你爹了......” 李立见来了救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指着身后的男人,咬着不太灵活的舌头哭道:“就、就他......爸、就......就他打的我,你快给我打他,打死他......” 李总看过去,身后悠然自得抽着烟的男人相貌不凡,散漫坐着,也难掩一身矜贵之气。 他想不出什么人这么猖狂,到他地头动他儿子。 李总冷笑一声,招手道:“还不给我进来,把这人给我好好招呼一顿。” 第23章 不许跟别的男人吃饭 桑拿城雇了很多保镖,这会听到已经全部进来,足足有二三十个。 而这个年轻男人就带了两个保镖一个助理,那助理看上去还斯斯文文。 一看就不抗揍。 李总狞笑,这不稳操胜券。 他手指头一勾,示意保镖动手,没想到面前的年轻男人丝毫不惧,依旧悠哉地坐着,两条长腿散漫交叠,表情就像是来度假的。 “咚咚咚——” 就听一阵激烈的声响,李总还没看清楚,他的二三十个大将已经全部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对方两个人轻轻松松撂倒二三十个壮汉。 李总眼底慢慢漫出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魔鬼! 他颤颤幽幽开口:“你是谁?” 周牧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介绍:“这是我们傅总。” 李总看了眼名片,腿一软‘啪’一声跪下。 北城龙头傅氏,跺跺脚北城就得跟着抖三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不不不,是我眼瞎,没认出您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趴着的李立哼哼唧唧开口:“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以后还怎么混——” “啪”! 李总转头就甩了儿子一巴掌,打断他下面的话。 “你给我闭嘴!” 这蠢货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物! 李总不管儿子的哀嚎,卑躬屈膝道:“不知道小犬哪里做错了,您指个明路,我亲自给赔礼道歉。” 傅司宴手中的烟半燃,他掐灭起身,语气淡淡:“道歉就不必了,今天他做的事,我看他这手也不必要了。” 他的声音冷又平,语气淡得就如同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淡定。 周牧应声:“好的,总裁。” 李总绞尽脑汁想今天? 今天就那一件事,这小崽子跟朋友打赌去抢人家包,伤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前后贯连,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后背全湿透了,哆哆嗦嗦开口:“大哥,我是真不知道那姑娘是您的人,知道的话这混小子牢底坐穿也不让他出来,您可怜可怜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手,以后可怎么活啊......” 傅司宴已经走到门边,他薄唇翘起一抹极冷的讥笑,侧头睨他:“李总,自己的儿子不教,总会有人替你教。” 随后,转身离开。 身后,是李立无比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渐渐变弱,直接昏死过去。 樾景别墅。 明溪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 房间里没有人,孤零零的感觉。 想到下午那个被挂断的电话,傅司宴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吧。 她心里悲凉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明溪伸左手去够,是苏念打来的,说明晚有大学校友聚会,约她一起去。 明溪怕苏念担心,只说自己不舒服,没说别的。 挂了电话,就收到薄斯年发来的语音。 思念:听苏念说你不舒服,怎么了? 明溪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薄斯年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那你好好休息,等好了以后,我请你吃饭。” 明溪刚想回复,房间的灯‘啪’一下被打开。 亮光刺得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跟谁吃饭?”傅司宴单手插兜,立在门口,俊脸阴沉沉。 明溪愣了片刻,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傅司宴慢悠悠走来,停在床边,口吻很淡:“拒绝他。” 明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帮你。”他声音磁沉。 明溪还在发愣,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已经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按着就要说话。 “等下!”明溪有点生气,“你拿我手机干嘛?” “你开不了口,我帮你拒绝。”傅司宴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着气,跟他讲道理:“那是我大学学长,他只是听苏念说我身体不舒服,委婉的关心一下而已。” 傅司宴垂眸:“不许跟他去吃饭。” “不要。”明溪快速摇头。 他自己还不是跟林雪薇搂搂抱抱,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更何况她跟薄学长清清白白,正常来往凭什么不行。 傅司宴表面很平静,但眼神很冷,他舌尖扫过后槽牙,勾唇:“你再说一遍。” 明溪:“......” 她气极了,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 傅司宴轻嗤一声:“你要离婚是因为他?” 明溪被他的话语震惊了,明明是他心有所属,一直把她当个替代品,现在竟然来质问她? 她气得想笑,却又懒得分辨:“随你怎么想。” 和一个心里从没有过她的人,辩论谁先变心没有任何意义。 “是真的?”傅司宴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眸里的阴戾都快溢出来。 “傅司宴,我们都要离婚了。” 一句话激得男人脸色发白。 明溪抬起眼皮,继续道:“你和林雪薇天天搂搂抱抱,我也没说什么,你管得会不会太宽?” “你在吃醋。”傅司宴眼眸幽深,带着一抹探究。 明溪心口忍不住一揪,吃醋那是被爱的人才能吃的醋。 她没有那个资格。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能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那为什么我不能跟朋友吃饭?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 “以后你别管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离了婚我也会开始新生活,我们还是趁早适应吧!” 说话间,明溪已经站起身,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傅司宴面色阴晴不定,俊容有些扭曲。 半晌,突然冷笑了声:“我告诉你为什么。” 明溪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被他摁到床边的墙上。 极为重的一声撞击,但明溪没感觉到多少疼,因为有一只大掌及时的撑在了她的后背。 紧接着,傅司宴漂亮的手指轻抬她的下巴,眼眸漆黑,嗓音暗哑:“看清楚。” 随即,低头咬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 明溪突然有点脑供血不足,眼前全是白光。 可也来不及思考,男人炙热的唇已经渗入口中,如热流滚烫。 明溪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抵着他胸膛就要推拒。 可那点力气在男人眼里,像是小猫挠痒痒,又像是欲拒还迎。 傅司宴喉头滚动,眼眸浓烈,身体起了几分难耐的躁动。 大半个月没动她,浅浅的吻都让他有些撑不住。 第24章 我们还没离婚! 他修长的手指向上,抬高她的下巴,换了个角度,微微偏头,让两人的唇瓣贴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这个吻一如他的行事作风,冷静自持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霸道。 他很有耐心地轻撬她的齿关,直至里里外外都溢满他醇厚的男性气息。 明溪后背抵着冷冰冰的墙壁,檀口被他火热的唇瓣烫得发麻,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却引得男人的攻势愈发汹涌,恨不得将女孩吞入腹中,吃干抹净才好。 明溪直接被他吓哭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喜欢林雪薇吗? 为什么还来撩拨她,吻她。 咸湿的泪水让傅司宴的唇慢了下来,但仍贴在一起。 他转移了阵地,薄唇贴着她饱满的耳垂,呼出一阵热气,有些难耐地叫了声:“溪溪。” 一开口嗓音就哑得不成样子。 明溪脚尖打颤,更想哭了。 她知道这是什么信号,他想要...... “还反不反抗了?”他哑着声问。 明溪眼角红红点头,根本不敢激怒他,怕下一秒就被扔到床上。 “不许再气我。”他又说一句。 明溪不看他,像个木偶人,继续点头。 但面前的人却不乐意了,捏过她的脸,黑眸直勾勾地凝着她,命令道:“看着我。” 明溪下巴被他漂亮的手指强势桎梏住,无处可避,只能看他。 女孩刚被肆虐过的唇瓣又红又肿,还闪着诱人的水光,看得傅司宴眼眸深重。 她一直温顺柔和,任他予取予求惯了,乍然的反抗很轻易就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的火蹭得就撩了起来,想狠狠地占有她,让她认清她是谁的人。 男人的目光像头饿狼,让明溪发慌。 突然,傅司宴的电话在裤子里震动起来。 明溪长舒一口气,无比感谢这个打电话的人,看男人还立着一动不动,她不由得提醒他:“接电话啊,可能是林雪薇呢?” 她提林雪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也阐述了他爱的人不是自己的这个事实。 虽然都清楚明白,但心底还是像被鹿角顶了下,酸酸涩涩,有点难过。 傅司宴捏着她下巴的手使劲,音色低沉:“你想让我去找雪薇?” 一个女人把男人往外推,还能说明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发疯。 他喉结重重滑动,眸光落在她白瓷细腻的天鹅颈间,突然俯身将她抱起,一步就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溪还在茫然,慌慌张张问:“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轻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说我要干什么?” 下一秒,昂贵的西装就被扔在脚下。 明溪的脸瞬间红透,他这个动作...... 她磕磕巴巴,几乎是求饶的姿态,说:“我、我受伤了。” 她忘了这个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容不得别人挑衅。 早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选这个时候挑衅他,手不方便,连跑都跑不了。 “不用你动。” 傅司宴说得漫不经心,漆黑的眼眸里缀着一抹暗色。 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衣冠楚楚的模样,却说着如此禽、兽的话。 傅司宴低头想吻她的唇,她却别过脸去。 他直接伸手掐过她水盈盈的脸,指腹重重按住她的唇瓣,嗓音沙地生磁:“我们还没离婚,这是我的权利。” 明溪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从脸颊两边落下。 她抽着气,哭得不能自已,嘴里还不忘骂道:“傅司宴,你不是人,你这个浑蛋,只会欺负我......” 傅司宴心突然又软了,低头心疼地吻她的泪。 明溪却更生气了。 他当她是什么? 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甘、愤怒、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明溪抽泣着问,“你爱我吗?” 傅司宴的吻顿了一秒,然后停了下来,眼眸沉沉没有回答。 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明溪心里痛得像是快要死去,她爱了他十年,可他却没有爱过她一分。 她手受伤了,使不上力气,明溪气的没法发泄,张开小嘴就咬上他精致的下颌,用了些发狠的力气。 “嘶——”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傅司宴不由得嘶了声,他捏紧她的下巴,低声警告:“松开。” 明溪松开后别过脸,眼泪还是不住地流,伤心到停不下来。 落在傅司宴眼里,却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做的抵抗。 他心中气极,反倒笑了,“别哭了,不动你。” 随后摔门而去。 听到关门声,明溪只觉得心底像被掏空一样,难受得不行。 忍不住起床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胃里像是有只手在狠狠地搅动,痛楚让她吐了一遍又一遍。 他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吧...... 那才是他深爱的人...... 而她对他的价值,从头至尾只有这具用了两年的身体...... 明溪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一串串滴落下来。 她就不应该问出口,不应该明知道答案还羞辱自己...... 放手吧,以后再也不要这样。 她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 ...... 酒吧里。 几个男人聚坐在一起,旁边还陪衬了两个妖艳的女人。 傅司宴俊脸隐匿在黑暗里,半明半暗,依旧掩盖不住,好看到发光。 白裙子的女人看得心痒,端起酒瓶给傅司宴倒酒,然后娇声道:“傅总,请你喝一杯......” 说话间,那只手还不忘往傅司宴大腿上摸,只是还没近前,就被傅司宴一脚踹翻了她屁股下的座椅。 女人‘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傅司宴冷沉沉出声:“滚出去。” 女人捂着脸,嘤嘤几声就往外跑。 还是陆景行伸手拦了下,扔了一把钞票给她,顺便薅了把,挑眉调笑:“挑错人了不是,下次记得找爷,爷带你玩点刺激的。” 一旁的顾延舟桃花眼挑了挑,也跟着笑:“就是,咱们陆总阅女无数,技术可是上流。” 那女人把钱塞在胸前,冲陆景行一脸媚笑:“那等你哦,陆爷。” 顾延舟看着女人出去后,抖了抖,像是要把鸡皮疙瘩全部抖掉。 随后,他桃花眼一斜,看着傅司宴下着狠劲,抽了一根又一根,不由地问:“怎么了这是?” 紧接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傅司宴俊美的面容,唇角翘起‘啧啧’两声。 旁边的陆景行发现端倪,也看了过去。 傅司宴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竟然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可巧咬在了下颌处。 一时,众人脸色各异。 第25章 他先吃醋了! 傅司宴被顾延舟打量得烦了,轻抬俊眼笑着问:“要不,你靠近点来看?” 那笑冷得发沉,明显的肃杀之意。 顾延舟干巴笑了两声,忍不住道:“你这战况也有点太激烈了吧,就雪薇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吗?” 话落,傅司宴俊脸一沉,冷声道:“不是雪薇。” “什么?”顾延舟惊掉了下巴,拖长语调问:“那是——明溪?” 傅司宴没回答,即是默认。 顾延舟不由得打趣:“我记得她挺乖的啊,现在玩得这么野?” 陆景行坐姿豪放,手边还搂着个胸大腰细的女人,轻轻嗤笑:“是不是不想跟你离婚,使手段呢。” 他们一个圈里的人,都默认傅司宴是要娶林雪薇的。 毕竟傅司宴向来对女人不假以辞色,只对林雪薇宠得入骨。 再加上两人身份相当,大家都觉得林雪薇是铁定的傅太太。 哪知,半路就出了变数,两人不知道为啥闹矛盾,林雪薇出国后,一直守身如玉的傅司宴突然就闪婚了。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傅司宴是被人下了套,对明溪深恶痛绝。 可时间久了,这小姑娘本分不惹事,也让他们改了观,但他们到底还是偏向林雪薇。 这就是圈子文化,灰姑娘嫁给王子那只是传说。 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商业联姻才是最终的归属。 沉默良久,傅司宴低低说了句,“没有。” 如果真是使手段,他也不会这么烦躁地厉害。 现在的感觉...... 就像自己养了两年的小猫,突然为了别的人向自己伸出利爪。 让他气得发疯,恨不得杀人。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境怎么就能轻易被她挑动,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了。 想来想去,还是占有欲作祟。 离婚可以,但她跟别的男人,不行! 顾延舟看着沉默的傅司宴,桃花眼扬了扬,故作高深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景行嗤了声:“能有多不简单,女人而已,玩玩就算了,上心才他吗叫傻。” 顾延舟斜睨他,“你呀你,那商户联盟的人都给你倒腾完了吧,最近对苏家动作不少啊,苏老头已经沉不住气了。” “嗯。”陆景行漫不经心应声。 傅司宴突然问了句:“你准备怎么对付苏家?” 他多问这一句,纯粹是因为明溪今晚提了苏念,那是她的好闺蜜。 陆景行张嘴,吐出一口烟雾,整张脸隐匿在后面朦朦胧胧,只有额角那疤痕清晰可见,他冷戾道:“我吃的苦,当然也得让它苏家尝尝。” 顾延舟听后,挑了挑眉。 这是不能善终了。 想当初苏念和陆景行恩爱得不行,没想到苏老头转头就插了准女婿一刀。 这下,苏老头唯一的女儿估计得亲眼看着,陆景行怎么折磨她一家。 顾延舟摇了摇头,看向看傅司宴和陆景行,无奈道:“你俩都别后悔就成。” 顾延舟也不知道,不用多久,他的话就会一语成谶...... 三人默不作声,眼看着就喝得有点多了。 陆景行被随行的女人架走,顾延舟看着半醉的傅司宴,挑眉道:“今晚可不许去我那了,万一被小报记者拍到,还以为咱俩有什么。” “滚。”傅司宴冷沉沉骂他一句,然后说:“我回去。” 车上,傅司宴的手机响起,是林嫂打过来,说林雪薇不舒服在哭。 挂了电话后,他吩咐司机:“去医院。” 豪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座位上未接来电还在闪烁着,傅司宴下车抽了根烟,整整一根烟燃尽都没有上去。 突然,天边闪了个白,雷声就轰隆隆砸了下来。 傅司宴看了眼医院,拉开车门,吩咐:“回樾景。” 明溪这会才刚躺下不久,刚刚吐得难受,家里的阿姨给她备了夜宵,她也吃不下,让阿姨帮她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外面雨势虽大,但房内隔音好,也听不到。 她不由得想起今天傅司宴的行为,觉得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即便不喜欢一个女人,也可以做那些事。 而她就不行,她是因为爱才把自己给他,可那又怎样,你认为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 她突然有些泄气,说好不想他,可脑子一空下来,满满都是他。 她想,可能是因为住在樾景的缘故吧,毕竟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们爱过的痕迹,等她手好一点,就搬回家住,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恍惚间,门被推开。 明溪吓了一跳,立马坐起,“谁?” “我。”男人及时出声,似安抚她不安的心跳。 床头灯被打开,光影柔和。 明溪看清楚后,更不安了。 “你怎么回来了?” 傅司宴:“......”从没想过他会被人嫌弃成这样。 他往里走,在床边坐下,冷声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 明溪往后挪了挪,心想,你不是去林雪薇那了吗。 但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口,她有些怕了他。 不过,刚刚还闹得那么不愉快,她真的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傅司宴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睡衣,头发半干不干,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他惯常用的冷香。 暖色的灯落在他俊极的侧脸上,更显得骨相优越,哪哪都好看。 不穿那身西装时,少了些冷漠禁欲,看上去清俊温柔,让明溪没那么怕他。 “很好看?”傅司宴皱着眉头,睨她:“不是喜欢别人了,还盯着我看?” 明溪立马把头低下。 傅司宴看了半晌,又心气不顺道:“离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明溪:“......” 这是在林雪薇那受了气,找她撒气来了。 她动了动,想下床,却被男人叫住。 “去哪?” 她抬眸看他,低声说:“我去客房睡。” 傅司宴上上下下打量她许久,半晌吐出两字:“你去。” 明溪高高兴兴的下去,刚要走就听身后男人冷沉沉的声音。 “只要你离开这个床,我现在就办了你。” 第26章 她就像毒药,让人上瘾 明溪一只脚刚穿进拖鞋里,另一只还悬空在那。 听到这话,她一秒坐回床上,干笑:“我没有下去。” 傅司宴俊眉微挑,叫她:“明溪?” 声音异样的温柔。 明溪却知道,他越温柔,骨子里那种阴戾就藏得越深,也就越危险。 她瞪大眼睛看他。 他扯唇轻笑:“我也没那么差吧?” 两年了,都喂不熟这头白眼狼。 突然,他也不想听她回答了,兀自凑过来,一把把她捞下,拥在怀里。 然后手掌带着她手抬高,去描暮他精致的下颌,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牙印,他低声说:“小狼崽,这么狠。” 黑夜把他的声音放大,格外的磁沉性感。 傅司宴又靠近些,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又沙又哑:“明天要是有人笑我,我就要你好看。” 明溪心跳又漏了几拍,这种久违的亲密让她很不适应,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根本推不动。 身侧男人沉沉的声音,似乎咬着牙:“别动,只、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那话语里夹杂了那么一丝丝的疲惫和委屈。 傅司宴的手轻搭在她腰上,隔着一层衣料,滚烫的温度绵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轻颤。 明溪心跳怦怦,怕被他发现,只能极力忍着。 身后,傅司宴捏了捏她的软肉,没好气说了句:“绷那么紧做什么,说了不睡你。” 明溪:“......”他就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男人自身后抱着她,贴得不算紧,但依旧能感觉得到那股暖暖的温度。 很暖和,很舒服。 明溪特别畏寒,以前冬天的时候,都是缩在傅司宴怀里度过。 现在才早秋,她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适应没有傅司宴的夜晚。 可能也是累极了,明溪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她整个人侧对着他,青丝铺散,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欲色动人。 傅司宴突然喉咙发紧,很想吻她,想从她的耳垂开始,然后向下,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发现对她的渴求,从没低过,只有更甚...... 这个女人就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想到今天因为暴雨,担心她不安匆匆赶回来的自己。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理智...... 傅司宴眼底沉了沉,那点欲色慢慢收起。 ......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户温柔地照进来。 明溪睡到自然醒,她懒倦地抬手想伸个腰,胳膊肘却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明溪:“......” 她脑袋空了空,低头发现自己的腿像柳枝似的,缠在另一条大长腿上。 她反应过来,就想从床上弹跳起来,却又被人扯着腰拽了回去。 身后是热气腾腾的身体,还有腰间不容忽视的大手。 明溪僵硬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在樾景养伤,所以傅司宴躺在床上很正常。 “睡得不错?”傅司宴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还、还好。” 傅司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闷声说了句:“但我睡得不好。” 明溪动了动,想要离他远一些,但下秒就被男人呵斥住。 “别乱动。” 明溪身体一抖,快吓哭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后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臂轻轻画着圈,颤栗让她出口的声音都是抖的:“好......好了吗?” “你说呢?”傅司宴手臂撑起头,饶有兴致地看她。 “好了吧。”明溪没有余地思考,毕竟好久没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挺尴尬的。 “溪溪。”傅司宴伸手拨开她脖颈上的长发,修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垂,声音磁沉:“我什么时候这么快过?” 明溪脸唰一下爆红,连着耳朵一起红了个彻底。 傅司宴垂眸欣赏着手指间的耳垂,变得鲜红欲滴,好看的薄唇轻轻翘起,不疾不徐道:“嗯?要不要帮我?” 明溪:“......” 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s话这么多? 她管不了了,缩了缩,带着点防备说:“我要起床了。” 傅司宴倒也没拦着她,手上力度松了松,就见她一溜烟跑到洗手间。 她在卫生间坐了好一会,才走了出来,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浅浅松了口气,这个卫生间被她占用,傅司宴应该是去别的房间洗澡了。 而且现在已经快八点,傅司宴洗完澡应该就去公司了。 她对着门外叫了声阿姨,想让阿姨帮她洗澡。 阿姨在楼下应了声,说马上上来。 明溪不太好意思麻烦阿姨,但她自己又没办法,她放好水后,就脱下睡衣,先进去泡一会。 很快,浴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还泡在水里,一只手固定在浴缸外,下面用浴巾垫着,防止碰到水。 她头也没回,轻声道:“阿姨,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擦一下就好。”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动静,她抬眸就从反射的玻璃里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两手交叠,好整以暇看她。 “你、你怎么......”明溪面红耳赤,想遮挡自己已然不能,浴缸旁边什么都没有。 傅司宴站在门口,挑眉道:“阿姨出去取货了,让我代劳。” “你出去!”她气恼极了。 “你确定?”傅司宴依旧站在门口,表现得很绅士。 阿姨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不能一直窝在浴缸里,水冷了就会发烧。 到时候手上的伤口恶化,还要输液打针,她又不能用药。 明溪没有办法,咬着唇说:“那你不许看!” 傅司宴走了进来,光风霁月,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轻笑,“害羞什么,哪里我没看过。” 明溪窘迫得不行,小声反驳:“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真是搞不懂他,昨天还那么生气,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使劲撩拨她...... 清凌凌的水波下,风情一片。 男人的眼眸深了深,居高临下似观赏,似探视。 明溪急了,小脸红得滴血:“你......闭上眼。” “好。”傅司宴俊挺的眉眼漾着笑,弯腰就从水里把她捞起来,放她站定的时候,明溪被他掌心一带,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他刚换好的衣服全都被氤湿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傅司宴拿过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低声说:“等下赔我。” 明溪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愣愣问:“怎么赔?” 下秒,身体一轻,她已经被傅司宴抱坐在洗理台上。 她瞪大双眼,男人的薄唇已经吻住她。 “唔——” 她的话语被男人吞进唇齿间,还能听到他边吮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么赔。” 第27章 乖乖等我 虽然下面垫着浴巾,她依旧能感觉到洗理台的冰冷、坚硬。 “唔......” 明溪想说话,可出口全是细微碎小的呜咽,反而让男人更加冲动。 她抵着他胸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往外推,薄薄的衬衫下,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腹肌,精瘦,有力。 可殊不知,她左手那点力气,只能给男人增加兴味。 傅司宴轻而易举就抬高她的手,压在身后的镜面上,另一只手撑在她后背贴紧自己,修长的腿更是抵住洗手池柜身,防止她掉下来。 这样的束缚,让她有一种被强制的刺激感,但更多的是羞耻。 此时此刻,她无比羞恼自己有一具敏感的身体。 就在明溪以为快要被他亲晕过去时,男人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将头埋到她细嫩的脖颈。 他在她脖颈呵出湿糯的热气,就像有羽毛在她肌肤上轻扫,撩得明溪从脊背到头皮都生出细细密密的酉禾麻感。 突然,一下尖利的刺痛。 “啊——”明溪惊呼,缩了下肩膀。 颈动脉上传来疼痛感,明溪身后就是一面镜子,她侧头够着去看,男人在她脖子上弄出了青紫的红痕。 “怎么这么嫩?”傅司宴看着镜子扯唇轻笑。 明明人就在他怀里,他偏要看着镜子跟明溪说话,仿佛能穿透内里看她。 明溪娇俏的小脸瞬间红到滴血。 “你、你......”后面的话她气得说不出来。 傅司宴却抬了抬下巴,上面还有浅浅的印子,像是在提醒她。 明溪气到咬牙,这个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呢。 可她也只是咬了他,也没有亲他,他动不动就亲她,难道也是报复? 手机震动不停,傅司宴当她面接起,是周牧告知会议开始时间。 傅司宴挂了电话后,弯腰去抱她。 明溪急忙避开他的手,满身防备说:“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挑眉:“你说呢?” 随后不顾她的拒绝,直接把她抱下来,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站在床边就脱光了上身,衣服下是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肌,线条流畅,无一处不好看。 明溪快急哭了,非礼勿视,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到了什么发情期,怎么这么饥渴? 傅司宴看她闭眼的样子,不由地扯唇,“想吗?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发挥,下次吧。” 明溪连忙睁开,傅司宴俊脸上覆满了笑意,恣意飞扬,好看得晃眼。 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这人太坏了。 她把红得跟石榴一样的脸蒙在被子里,不去看他。 实在是太丢人。 傅司宴也不再逗她,去洗澡换衣服。 等再出来时套了件白衬衫,一扣一扣妥帖系好。 明溪还从未见过有别的男人,可以把白衬衫穿得如此好看。 不过矜贵俊雅都只是表面,实际衣冠禽兽才是他的行径。 他走近,薄唇斯红,“是不是看不够?” 不等明溪反应,傅司宴已经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垂:“乖乖等我,晚上让你看个够。” 明溪的脸唰地红了,缩进被子里。 傅司宴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耳朵,逮住机会就亲就咬,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被碰那里。 门外,傅司宴嘱托阿姨,滋补要看一下忌口,不吃得劝她多吃一些。 阿姨点头应声,心里想着少爷对夫人真好,长得帅,心还细。 傅司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就应该在里面,在他的掌控之内。 小白眼狼喂不饱是吗。 那就多喂几次。 上车后,傅司宴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大学里,有没有走得近的男人。” ...... 明溪吃完饭又补了一会觉,傅司宴的举动,让她心慌又心乱。 在一起两年,傅司宴对她身体的喜爱,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不明白,他想解决生理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这种事不是跟爱的人做,更有激情吗? 难道是怕林雪薇身子太弱,摇散了吗。 她想了想傅司宴在那事上的体力,觉得很有可能...... 下午的时候阿姨来叫她,说有人找她。 明溪诧异,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住这里。 下楼后,抬眼便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 是林雪薇。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竟然会来樾景,这里可是她和傅司宴结婚后一直住的地方。 “明溪,手好些了吗?”林雪薇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语气也温温柔柔带着笑。 明溪落座,淡声道:“林小姐来应该不是关心我手的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炽亮的日光下,女人肌肤白皙胜雪,容貌明艳旖旎,像朵被滋润过的海棠花。 林雪薇看着那张纯欲动人的脸,眼底的厌恶掩盖不住。 果真天生的狐狸精,被人玩的玩意儿。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还让家里的阿姨煲点汤带来给你养身体。” 林雪薇边说边把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温柔地说:“毕竟你身体养好了,才能去民政局签字,是吧。” 明溪知道这才是林雪薇的最终目的。 她也笑笑,不想跟她周旋:“别担心,字我会签的,这汤林小姐还是带回去自己喝吧。” 林雪薇把汤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阿宴哥哥说你爱吃鱼,让我带点鱼汤给你,这鱼可是深海来的,营养很高,你尝尝?” 明溪的笑凉了半截,她就说樾景安保严密,如果没有傅司宴的应允,林雪薇也进不来。 果然,早上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 面前的汤鱼腥味特别重,明溪闻着越发不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吐了个干净后,身后响起林雪薇的声音:“明溪,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心里慌了两秒,随即镇定下来,淡声说:“是夜里受凉了。” “受凉?”林雪薇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她信她的鬼话。 这鱼就是她叫家里的厨师做得越腥越好,用来测试明溪。 她想到那天在商场看到的小孩衣服,心底越发确定,这个贱女人一定是怀孕了。 林雪薇紧紧掐住手心,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女人,抢她男人不算,竟然还妄想偷偷生下孩子,再母凭子贵。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想到这,林雪薇又露出笑脸,“没怀孕就最好,你也知道阿宴哥哥的态度,如果知道肯定是要你打掉的。” 明溪脸色白了白,她当然知道傅司宴的态度,所以才会隐瞒。 林雪薇继续讥笑道:“而且你这样低贱的身份,生下来也是个贱种,何必让孩子来受这份侮辱呢?” 第28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本来不想理她,但没想到林雪薇这么恶毒,连没出生的宝宝都要骂。 她漂亮的杏眸,冷冷盯着林雪薇,“请问林小姐,插足别人的婚姻是高贵的人该做的事? 我和傅司宴是合法合规的夫妻,林小姐知道你的行径叫什么吗? 叫小三! 请问高贵的林小姐为什么要做低贱的小三呢?” 林雪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明溪竟然这么侮辱她。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宴哥哥讨好爷爷的工具而已!我和阿宴哥哥青梅竹马,相爱相知!难道你没听说过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听着林雪薇这奇葩言论,想也不想就笑了。 “我可真没听说过,林小姐你别自己无耻,就觉得全世界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小三永远是小三,如果我不离婚,你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小三。” “你......你敢!” 听到明溪说不离婚刺激了林雪薇的神经,她蹭一下扑到明溪跟前,扯她的衣领,想抓她的脸。 “呲——” 明溪的衣领被撕开,一道刺眼绵长的吻痕暴露在空气里。 白到晃眼的肌肤,被这一抹红点缀得娇媚无比。 这是谁弄的痕迹不言而喻。 林雪薇紧咬着唇瓣,怒火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把面前的女人撕碎。 她都能想到傅司宴把脸埋进去时,意乱情迷的样子。 这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你贱不贱?”林雪薇说得咬牙切齿,眼底迸发出恶毒的光。 明溪冷眼看她:“你是不是搞错一件事,我们还没有离婚,正常的夫妻生活,我老公要我难道不给吗? 而且,你真的有绝症吗?还是说你只是装病想博得傅司宴同情?” 毕竟林雪薇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个绝症病人。 “你......你!”林雪薇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又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突然苦涩一笑,“真没想到阿宴哥哥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明溪皱眉,只觉得林雪薇像是有神经病。 “我身子不好,伯母不喜欢我,我真没想到他能为了让伯母喜欢我,委屈到这种地步......” “你什么意思?”明溪声音微颤。 “你不知道吗?阿宴哥哥昨天从我那离开后,又去求伯母了,可伯母说必须要你同意才能离婚。” 仿佛晴天一声霹雳! 明溪的脸色灰暗至极。 所以,傅司宴昨晚摔门而去,后面再回来的反常全是因为要哄自己离婚...... 她苍白着脸,胃里像是被狠狠搅动一般难受。 他完全不用这样啊,她从没说过不愿离婚...... 明溪强撑着没在林雪薇面前落泪,眼底却不受控的泛红。 林雪薇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到了。 她突然伸手解开束紧的领口,细腻的脖颈上全都是青紫的红痕,从锁骨往下,无一处不刺眼。 林雪薇将脖子凑近,低声嘲讽:“你觉得阿宴哥哥为什么会碰你?” 霎时,明溪面色由灰至白,整个人像纸片一样,随时会被吹走。 还能为什么。 傅司宴是因为在林雪薇那欲求不满,才来找她...... 这个想法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到不能自已。 刚刚所有的底气,此刻变成一个个巴掌左右开弓,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 林雪薇眼见着明溪的脸变得比纸还白,心里一阵得意。 她站起身,娇俏地说:“别以为阿宴哥哥睡了两年就离不开你,他只是用习惯了而已,他爱的那个人是我,睡你或者睡别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你们只是一个工具,明白吗?” 林雪薇离开后,明溪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软软瘫在地上。 阿姨匆忙过来,想扶她却被明溪推开。 “阿姨,我想出去走走。”明溪悲凉地说。 阿姨面露难色,少爷没说不让夫人出去,但这个样子又让她有些不放心。 看着明溪离开后,阿姨赶忙给少爷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溪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不知道要去哪,只是盲目地走着。 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的心太疼,太疼...... 两年来,她整个人都扑在傅司宴身上,她听话乖巧,从没有让他烦过愁过,几乎是把心掏出来递给傅司宴...... 可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现在,他还要做这些事来恶心她,侮辱她...... 他护着她的宝贝,可曾想过她也曾是宝贝,是外婆的宝贝...... 明溪想到外婆心酸的不行,摸出手机给外婆打电话。 电话是护工阿姨接的。 “明小姐,有事吗,老人家刚睡下,要帮你叫醒吗?” “没事没事,不要叫醒外婆。”明溪慌忙挂断电话,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如果外婆知道自己被这么践踏,心里会有多难过。 外婆年纪大了,经不得一点刺激。 明溪又拨通苏念的电话,“念念,你能来接我吗?我好难受......” 那头苏念的声音很奇怪,仿佛有些不方便,她支支吾吾道:“你在樾景吗?我让人去接你,啊——” 苏念挂断了电话。 明溪茫然走着,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也不知道。 樾景在富人区,每户之间间隔好几千米,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车经过。 天上下起细密的小雨,明溪将受伤那只手臂护在身前,冷得发抖。 “嘶——” 脚底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看到脚后跟被碎玻璃划破了,血水混着雨水跟皮肉粘黏在一起,触目惊心。 脚很疼,可心好像比脚更疼......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急促的鸣笛声,紧接着一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明溪连忙躲开,避得太急,突然眼前发黑,然后她就像张薄纸片一样,软软倒下。 “啊——!!” 她惊呼出声,双手紧张地护住肚子。 第29章 你舍不得? “明溪!!!” 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及时护住了她。 明溪吓得半晌都不敢睁眼,确认没有危险后,她才缓缓睁开。 薄斯年金丝眼镜下漂亮的双眸写满了紧张,地上还躺着他刚刚情急之下扔掉的雨伞。 他心跳加速,还没缓下来。 差一点,她就摔倒了! 明溪怔了怔,勉力站稳身体后,问:“薄学长,你怎么会......” 柔软的触感消失,薄斯年握了握手心,稳定心神淡淡道:“苏念请我来接你,幸好找到你了。” “又麻烦薄学长了。” “不麻烦。”薄斯年捡起雨伞给她遮住雨幕,注意到明溪满身狼狈后,瞳孔骤缩,声音失了抹淡定:“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明溪动了动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去医院吧。” 薄斯年没有追问,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说了句:“冒犯了。” 直接拦腰将她抱到车上。 到医院后,处理完受伤的脚后,医生又给她做了血检。 报告出来后,薄斯年关心道:“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责怪道:“孕妇有贫血症状,当丈夫的也不知道关心,回去注意点,那方面要节制,定期带她过来检查知道吗?” 当医生说到‘节制’两字时,薄斯年向来淡定的俊脸明显垮了一秒。 明溪:“......”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她脸红得跟刚摘的树莓一样,连忙想解释就听薄斯年温声道:“知道了,医生。” 等医生离开后,明溪尴尬得不行,不好意思道:“学长,刚刚医生他......” 薄斯年修长干净的手指推了下镜片,打断她,“没事,没必要解释。” “今天又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学长。” “真想谢我?我可不是个客气的人!”薄斯年眼窝很深,浓密睫毛下像是藏着熠熠的亮光。 “当然。” 薄斯年浅笑,眸里有不明情愫,“那改天请我吃饭。” “好的。”明溪答应得很爽快。 薄斯年救了她和宝宝两次,别说一次饭,十次也请得。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文绮打来的。 她接起来,叫了声妈。 “小溪,你这两天养得怎么样,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明溪哽了下,掩盖酸涩道:“挺好的。” “那就好,妈妈这两天找人给爷爷调理身体,过两天就过去看你,你忙着,妈先挂了。” “可是——”明溪话还来不及说,那边已经挂断了。 薄斯年这时从门外拿了双拖鞋进来,放在床下就要给她穿上。 明溪连忙推拒,“别别、学长,我自己可以。” “你手不方便......”薄斯年不让她拒绝,给她穿上。 “哐——” 一声巨响。 病房的门被人直接踹开,砰的一声又反弹在墙壁上。 身姿挺拔欣长的年轻男人踏步进来,满身冷冽。 “拿开你的手!”傅司宴俊脸铁青,从齿缝中挤出这句。 随后满身杀气走向明溪。 薄斯年想也没想,挡在明溪身前,声音凉凉:“你是谁?” 风声凌厉! 一记拳头狠狠击中薄斯年的侧脸,眼镜被打碎在地。 可这还不够! 傅司宴舌尖舔了舔牙齿,又是一记重拳袭来。 “傅司宴,你有病吧!” 明溪挡在薄斯年身前,小小的身躯却是保护的姿势。 傅司宴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想杀了那个被她保护的男人,但他还是忍住了,拳头硬生生收回。 “让他碰不该碰的女人,打他是轻的了。” 傅司宴冷冽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醋意。 “学长他只是在帮我......” 明溪解释的话,被男人打断。 “这就是你学长?” 想到今天周牧递来的报告,薄斯年,金童玉女...... 好。很好。 他嘴角挂起讥诮:“他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吗?还是说他就喜欢捡别人用过的女人?” 一字一句,刺耳极了。 明溪怒火堆积,却因为薄斯年在场,强忍下去。 “学长,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她和傅司宴的事,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 ‘学长’两个字再次刺痛了男人的神经。 傅司宴扯唇像是在笑,但声音却冷得令人发指,“把他给我扔出去。” 身后进来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朝薄斯年逼近。 “傅司宴,你别欺人太甚!”明溪不顾脚上的伤,挡住两个保镖。 这景象,刺得傅司宴瞳孔缩了缩,手指直接捏得咔咔作响。 可在看到明溪那张发白的小脸和手上的伤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压下怒气,一字一句:“让他滚出去!” “学长,对不起,下次我再跟你赔礼。”明溪连连道歉,她不应该把学长牵扯进来。 薄斯年大概也明白是什么状况,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明溪的老公,他确实不便插手。 原来她的老公是北城权贵傅氏的掌舵人。 不过,他看得出明溪讨厌他,而这个男人也不珍惜她。 他湛黑的眼眸露出一抹凉意,并不惧怕那抹要吃人的目光,温声对明溪说:“回去好好休息。” 明溪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傅司宴眼里,就是郎情妾意,难舍难分。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已经在后悔没有捏爆这个男人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冻结。 傅司宴突然走过来,一把捏住明溪的肩,手下用力似要掐碎她。 “傅司宴,你干什么!” 下一秒,他揪下明溪身上那件黑西装连着脚上那双拖鞋,直接扔进垃圾桶。 “很脏。”傅司宴毫不留情道。 刚一进门看到她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只觉得扎眼极了。 现在倒是舒服不少。 明溪定住。 心,血淋淋的,疼。 她披着男人的衣服就是脏了。 那他天天和林雪薇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岂不是脏透了。 她紧抿着唇,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一言不发。 内心不断告诉自己,最多再有几天,他们就毫无关系。 大半个月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身上突然被罩了件西服,没有任何前兆,傅司宴已经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明溪吓得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男人暴戾的心被抚平了一角。 但下一秒,明溪想到林雪薇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顿时恶心得不行。 她冷着小脸:“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司宴置若罔闻,直接抱着她大步走到门外。 医院里人来人往,明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不再挣扎。 很快,她就被傅司宴轻轻放到车里,而他也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了她的身侧。 车子启动。 明溪拽掉西服,往旁边一扔,然后紧贴着车窗,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恰巧,薄斯年的灰色奔驰也刚刚出来,明溪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下秒,就听到傅司宴在耳边讽刺道:“怎么,舍不得?” 男人离得近,呼吸全扫在她的耳畔,平日里觉得好闻的气息,这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不由得用好的那只手推他,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动作刺激到男人的自尊心,他直接捏住明溪的腕骨,好看的薄唇挂了抹冷笑。 “你还真舍不得?” 薄斯年的灰色奔驰像是也看到了明溪,开得缓慢。 两辆车快并行的那刻。 傅司宴突然冷声吩咐:“开慢点。” 明溪还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 她的手就被傅司宴举过头顶,用力按在半开的车窗上,然后俯身,薄唇狠狠地欺了上来。 第30章 打了他一巴掌 明溪脑子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炸开。 她的头被他扣着抵在真皮靠垫上,两人就这么开着车窗唇齿纠缠,随便一个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冷静自持被抛之脑后,掠夺的吻里携带着浓浓的侵略和占有意味。 唇舌霸道地剥夺她嘴里的每一寸呼吸,辗转吮弄,格外凶狠。 感觉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发泄。 特别是傅司宴竟然有意让司机和薄斯年的车并行。 以往两人亲密无间时,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接吻。 现在他竟然...... 明溪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手被他按住,腿也被他压住,整个人都被男人蛮力地束缚住。 明溪想骂他,可嘴被封得严严实实,喘口气的缝隙,他就挤了进来。 他的吻毫无温情可言,只有汹涌的掠夺。 攥着明溪手腕的指尖更是用力到发白。 旁边的薄斯年似乎也看不下去这幕,直接加速驶离。 泪顺着明溪绯红的眼尾流向耳廓,越聚越多,像条一条小河。 她现在委屈又生气...... 他这是和林雪薇连着手来欺负她。 想到这,她心口闷得没法呼吸,傅司宴松手的一瞬间,她便又急又气地拍打他。 傅司宴终于停顿了下来,见她这么伤心,漆黑的眼眸瞬间猩红,嫉妒得要发疯。 他情绪一向内敛,还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只要一想到男人去握她的脚,他就想把那个人的手给剁下来。 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欺负她,指腹揉了揉她红肿的唇瓣,松开了她。 明溪缓过气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在狭小的车内,格外清晰。 明溪堆积的怒气爆发了! 她和薄斯年清清白白,他凭什么羞辱她。 霎时,仿佛有狂风骤雨来袭。 整个车厢密布着诡人的低气压。 “找死!”傅司宴气得发狂,修长的手指直接扼住明溪的喉咙,极冷极重地怒斥。 二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扇他的脸! 并且还是他亲手养的小猫。 为了别的男人! 这简直比巴掌还让他难堪! 回答他的,是死一样沉寂。 开车的司机,这会恨不得当个不能喘气的死人。 谁能想到杀伐果断的总裁竟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了! 简直是奇闻,如果卖给小报肯定很值钱。 但司机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命比钱重要。 此刻! 男人身上每一丝气息都是冰的,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凝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骇暴。 他双目猩红,五指渐渐收紧...... 明溪感到了巨大的恐慌。 这个男人的手仿佛没有余地,就是想掐死她。 “傅......你浑蛋......放开我......” 明溪满脸惊惧,一张小脸更是被掐得紫红,嘴唇断断续续动着。 傅司宴这会怒气值已经封顶,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反抗自己,他就恨不得将她锁起来。 手下那张小脸越来越苍白,没有血色,他倏地松手。 “咳咳咳......” 明溪全身瘫了下来。 这一刻,新鲜空气成了奢侈品,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然而,男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他盯着她,漆黑的眼瞳幽深冷冽,满脸肃杀之意!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粗暴对待她时,他突然开口。 “明溪,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明溪想笑。 她为什么会赤脚在路上走,又为什么会碰到薄斯年。 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和林雪薇两个人行的龌龊之事,恶心到她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说出口只会证明自己还在乎他。 她的在乎,在傅司宴眼里顶多是爱慕他的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分文不值。 所有的事情,只要碰上林雪薇,在傅司宴这,她就没有赢的可能。 看着明溪抿唇不语的样子,傅司宴更加生气,他扯唇讥诮: “怎么,你喜欢的学长回来了,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 当初你不是还想去他的城市留学,没去成很遗憾? 现在是想续前缘?” 他一连数句质问,言辞里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你调查我?”明溪气到瞪大眼睛。 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愤怒,漂亮的手指捏起一张薄薄的烫金名片。 “ia投行总经理薄斯年。” 他倏地一扬,名片轻飘飘落在明溪脚下,表情似笑非笑:“明溪,你应该知道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薄斯年的履历确实漂亮,但跟如日中天的傅家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明溪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的快要炸开。 “傅司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气冲我来就好,对付不相干的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一瞬间,傅司宴觉得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一样,怒火蹭蹭往上冒。 “停车!”他冷戾吩咐。 明溪这才发现,车已经到樾景门口。 还没反应过来,傅司宴已经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直接半扯半抱,将明溪扛了出来。 别墅大门敞开,阿姨看到两人回来迎了上来。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进来。” 傅司宴说这话时,漆黑的眼眸充满了冰冷和阴鸷,以至于阿姨都吓得不敢出声。 明溪有些发慌,不知道傅司宴要做什么,只能用左手去捶打他的肩背。 “傅司宴,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砰!” 门被他一脚踹开,进去后又自动关上。 眨眼间,明溪的身体已经陷进柔软的蚕丝被里。 傅司宴压了上来,手掌攫住她的下巴,力道极重:“我是不是个男人?看来你是忘了,以前是怎么在这张床上跟我求饶的,没关系,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 明溪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雪一样白。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窗户还开着,月光照进来犹如白昼。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沾染了冷清的月色,越发精致。 下一秒,傅司宴直起身,屈着修长的手指扯开领带,衬衫,然后就是皮带...... 明溪满脸惊惧,就想逃跑,可刚起身就被男人看清意图,大掌攫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将她扯了回来。 她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拼命挣扎。 男人冷笑一声,直接用领带捆住她乱动的手腕。 然后,长腿屈起,膝盖压在明溪的腿间。 冷风袭来,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在月色浸染下,闪着锋芒,似乎有藏匿于中的野兽将要苏醒。 “明溪,是我对你太好了。” 好到,她为别的男人打他的脸。 明溪惊恐极了,伸手拍他打他,可男人犹如一块烧红的铁,坚硬,滚烫。 只听‘撕拉’一声。 她的衣服被他近乎凶残地扯开。 第31章 他的所有物,不容沾染 冷冷的风,吹在明溪白嫩的皮肤上,卷起无数的冷栗。 愤怒让傅司宴毫无理智可言,他眼眸幽深,寸寸巡视。 身下这张脸,桃花一样娇美,细腻的脖颈上,他的印记还在。 万千雪色中一点红,更让人口干舌燥。 她皮肤嫩,稍微一点搓磨就会留下很深的痕迹,几天都难以消除。 他不想这么粗暴对她,可只要想到明溪为别人打她,他身体就跟起了火似的,连着喉咙也被烧得生疼。 这股气,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明溪是真的怕了,她惊慌失措,“傅司宴,我来那个了......” “是吗?”傅司宴冷笑。 明溪使劲点头,她不能做,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傅司宴眸光晦暗:“那我看看。” 说着,修长的手指就去解她裤扣。 “不行,”明溪慌了,嗫嚅了句,“很脏。” 傅司宴却意味不明笑一声。 突然,他俯身贴近,指腹摩挲在她花瓣一样的唇上:“就算来了,你不是还有......” 这话露骨里还带着羞辱。 结婚两年,他从未让她这样做过。 现在,竟然...... 明溪的脸一片青灰。 傅司宴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她,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不过,用、口这话是气话,纯粹只是吓吓她,两年都没舍得让她这么做过...... 现在,更不会。 但他要她答应,不跟那个男人来往。 他看着明溪小脸灰白一片,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听话些,我又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明溪已经忍无可忍了,闭着眼大骂。 “傅司宴,你混蛋,王八蛋,你有本事去找林雪薇啊。” 她声音嗡嗡地,鼻子也发酸,忍着没将眼泪落下来。 明溪清楚,他这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嫉妒。 说白了,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的所有物不容别人沾染,哪怕是他用过的,不要的...... 也不行。 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这么迫切想在自己身上证明他的权利。 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个大窟窿,漏风的疼。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 错的明明是他们两个恬不知耻的人。 听到她又在把他往外推,傅司宴脑子几乎是‘腾’一声,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爬起来。 他虎口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唇角是极淡的冷笑:“看来,你是学不乖了。” 月色洒进来。 他也压了下来。 肌肤相贴那刻,他发现他想不了别的,箭在弦上,只想冲锋陷阵。 突然,一滴泪砸到了他冷白的手背上。 然后越来越多,串联起来,像珍珠一样,争先恐后落在他手背上。 这些泪水像火般灼烫,竟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身下的人每个表情都写满了抗拒。 她不愿意,这让他感到快要疯了。 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想现在就去把那个男人撕碎。 傅司宴狠狠皱起眉,抽回领带,穿好衣服,摔门而出。 他下楼,到门口时,阿姨走了过来。 “少爷,你要出门吗?” 傅司宴点头,见她手里拿着药箱,停下脚步问:“那是什么?” 阿姨低头看了眼,说:“哦,这里是伤药,我准备拿给少夫人用的。”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她哪里受伤了?” 阿姨满脸惊讶:“少爷您没看到吗?刚刚我看到少夫人脚上好像流血了。” 傅司宴愣了片刻。 明溪的脚受伤了? 他今天整个人都被愤怒烧着了,还真没发现。 “还有件事,”阿姨看着他又道:“下午的时候,来了个姓林的小姐,她们说完话,少夫人才出门的。” 林?那就是雪薇来过了? 下午,周牧只说家里阿姨来电话说明溪出门了。 他并不知道雪薇来过这。 樾景保卫森严,想必是雪薇让他的司机送她进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你怎么不早说?” 阿姨憨厚说:“我以为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以后少夫人的事,要事无巨细告诉我!” 阿姨点头:“好的,少爷,我上去给少夫人擦药了。” 傅司宴突然叫住阿姨,淡声说:“药箱给我。” 房间内。 明溪起来,换下撕破的衣服,脚后跟一阵疼痛。 她低头查看,划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把纱布都浸湿了。 她无助地蹲下来,心里突然好难过。 曾经她也意气风发过,在全国大奖赛的台上,在老师们的各种肯定声中...... 可现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 明溪啊明溪,你怎么就把自己过成这样了...... 房门被人推开。 明溪以为是阿姨来了。 她一动不动,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阿姨,我不想吃饭,想一个人静静。” 傅司宴站在原地,长又直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此刻的明溪,没了刚刚的张牙舞爪,像个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脆弱又美丽。 窗户还开着,冷风吹进来,割裂了傅司宴的表情,也割裂了他的心,在他心上撕开一个缺口。 那颗冷淡的心脏,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他刚刚是不是太粗暴了,有没有抓伤她哪里。 想到这,他快步过去,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靠近的那刻,明溪还以为是阿姨,声音懒懒地说:“阿姨,我真的不......” 等闻到熟悉的冷香味,她猛地抬头,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心一慌就想推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只用了半分力气,声音磁沉:“别动,我给你换药。” 明溪一时愣住了。 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看着傅司宴用那双极其干净漂亮的手,轻柔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拆掉上面的纱布。 她很困惑:“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傅司宴抬眸,俊眉轻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明溪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男人的异常。 突然,她抽回脚,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满脸防备:“你不会还贼心不死吧!” 说完她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瞬时,男人好看的脸就抽了抽。 第32章 新找的下家? 很快,他俊脸恢复如常,声音淡淡:“不会让你那么做。” 明溪捂着嘴,咕哝了句:“什......么?” 声音漏风,听不清楚。 男人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一字一句说:“不会让你用——” “停!”明溪受不了,直接捂住他的嘴。 手心下面就是他软软的唇,似乎还呼着热气。 明溪像被烫伤一样收回。 男人眼眸黯淡了片刻,然后扯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拿出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处,然后挑了些清凉的药膏涂上,用纱布包好。 “雪薇下午来过了?”他问。 明溪看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你允许的。 见明溪没说话,他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明溪扯着唇角笑:“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不说,傅司宴也知道,林雪薇想要傅太太的身份。 “她从小被娇惯坏了,后来身体不好有轻微抑郁,所以说话不会顾忌旁人,你尽量少跟她接触。” 抑郁? 她是真没看出林雪薇有抑郁的样子,更多的是盛气凌人。 而且抑郁也不是伤害他人的借口。 明溪收起敷衍的笑容,嘲弄道:“傅司宴,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要我们离婚了,你和她,我都不会再见,何来的接触?” 男人脸色有稍稍难看。 明溪视而不见,“等后天拆完线,文姨那边我会去说清楚,我一定会让她同意我们离婚的。” 想到林雪薇脖子里那些痕迹,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傅司宴眉角跳了跳,又问出那个问题,“你这么想离婚?是因为他吗?” 一句话,让明溪已经平复的心情,重新激动起来。 “傅司宴,难道不是你想离婚吗?” “可是你先提的。”傅司宴揪住话柄。 明溪想,确实是她先提的,但也是在被他伤心之后,才提的。 这段感情,她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得到了什么? 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傅司宴,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无动于衷。” “还有,离婚和学长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出门散心划破了脚,学长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 “而你呢,你和林雪薇亲密无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还没离婚,还有一丝责任?” 傅司宴一愣,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跟他抱怨。 这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介意他和雪薇过于亲密这件事,让他心情不错。 “你说的,我会注意。” 明溪冷笑,睡都睡了,还能注意什么。 她继续说:“离婚的事,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所以也请你拜托林雪薇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要再来找我。” “傅司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要动学长,别让我恨你。” 学长对她只不过是出于对校友的关心而已。 她不喜欢傅司宴那么龌龊地想别人。 也不想让这十年的喜欢,变得面目全非。 时间静了一秒。 傅司宴身量欣长,居高临下看她,眼底仿若噙了抹似笑非笑。 然后他真的笑了出来,很轻的一声笑,更类似于嘲弄。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对付你新找的下家吗?” 他这话说得难听,让明溪生出恼怒来,反唇相讥。 “傅司宴,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她清清白白,婚内出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什么样?” 他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深邃中透着光点,一把攥紧她的手臂扯向怀里,讥嘲:“你告诉我,睡了你两年的男人什么样?” 明溪拼命挣扎,却被男人紧紧困住,“傅司宴!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有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吓人。 他松开手,嘴边那抹嘲弄也跟着消失,冷冰冰质问:“你真想我去找她?” 明溪抿唇,她想吗? 她可以说她不想吗? 她只是顺水推舟说出他心里的想法而已。 她想要的偏爱和唯一,他全都给了林雪薇。 他的一颗心再装不下旁人。 他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明溪闭眼,“是。”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瘫在床上,眼泪泛滥成灾。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 好疼,好疼。 她问自己。 明溪啊明溪,他只是个脏了的男人,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 医院。 傅司宴走进去时,林雪薇躺在床上,林嫂正在喂她喝水。 见傅司宴来了,她赶忙让林嫂去泡茶来。 “雪薇,你让司机载你去樾景了?” 傅司宴一张俊脸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地问。 “是的。” 看着傅司宴冷冰冰的俊脸,林雪薇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柔柔弱弱道:“我今天只是给明溪送鱼汤,想让她伤口好得快一些,可明溪好像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以后你们少碰面。”傅司宴淡淡说。 “阿宴哥哥,我对明溪没有恶意,我只是去感激她,感激她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但我走的时候看到明溪脸色不大好。”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袖口,满脸担心:“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傅司宴似乎不想多提。 “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自作主张去看明溪吗?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不会去......我真的只是看她伤口严重,想去看看她有没有好点......” 边说,她眼泪边簌簌往下掉,哭得很伤心。 “阿宴哥哥,是不是明溪说什么了......” 看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傅司宴开口,语气温和许多:“别哭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嫂这时端着茶杯进来,连忙递了手帕给林雪薇,焦急道:“小姐,你昨晚疼得一夜没睡好,现在又这么哭,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要是老爷知道,得多心疼啊!” 傅司宴皱了皱眉:“昨晚又疼了?怎么没告诉我?” “没有上次那么疼,我就想忍忍,”林雪薇善解人意说:“而且很晚了,我怕打扰你。”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这时,林嫂突然插了一句:“小姐,傅少爷他怎么会嫌打扰呢,你们都快要成为夫妻的人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说完,两人都眼巴巴看着傅司宴。 等着他的回答。 第33章 等你单身,我可以追求你吗 可傅司宴只是淡淡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如果真疼得受不住,就打给我。” 半点没提到结婚的事。 随后,他看一下腕表,“我还有事,雪薇你早点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俩。 林雪薇软绵绵坐倒在床上,面露绝望,“林嫂,你听到了吗?他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既然不开心就少见面? 他那个意思就差明说不让她去找明溪了! 明溪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吗? 重到超过她吗? 林雪薇呼吸急促了许多,柔弱的表情变得扭曲。 林嫂连忙揽着林雪薇的肩头,安慰道:“小姐,你别伤心,傅少爷既然没说出口,就是留情了,你可千万得沉住气。” “我怎么沉啊!”林雪薇脸色很差,声音都在发抖:“那个贱人都怀孕了。” 林嫂的倒三角眼,露出些厉光:“你确定了?” “我可以肯定她怀孕了。”林雪薇眼泪不停滴落,“林嫂,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眼角挂起一抹阴笑:“让她那个孩子消失不就行了。” “可是,我怕被阿宴哥哥发现,他现在对我没有像以前那么信任了。” “小姐,最下等的做法才是自己动手,要学会让别人替你做事,而且要把自己摘干净。”林嫂意味深长说。 随后,林嫂的眼光又落在林雪薇的脖颈上,她刚刚动作大的时候,露出来一小片红色痕迹,很有媚态。 林嫂嘱咐道:“小姐,你这几天不要见傅少爷。” 林雪薇惶然:“为什么?” “男人都爱干净的女人,如果他看到你的脖子,你觉得他还会娶你?”林嫂一针见血地指出。 说到这,林雪薇又暴怒地把桌上的东西挥了满地。 她这张脸病态柔弱美丽,身材也是前凸后翘,该有的一样不差。 可为什么傅司宴就是不要她呢。 害得她为了做得真一点,自虐得疼死了。 想到林嫂的提醒,她拿起手机拨通:“欣欣吗?不好意思,姐姐最近有点忙,你上次跟我说的投资案可以拿来给我详细看一下吗?” ...... 那天不欢而散后,明溪连着一周都没见到傅司宴。 中间文绮倒是来看过她,问起来也被明溪搪塞过去了,毕竟文绮和傅司宴是母子,她不想因为她,两人产生间隙。 今天就是她拆线的日子,文绮一早便打电话来,说会载她去医院。 很快,阿姨来叫她下楼。 刚到下面,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男人。 他一身深色系西装,表情很淡在打电话,宝石袖扣在日光下发着幽幽蓝光,衬得他像个雅人深致的贵公子,养眼又夺目。 这才是傅司宴,冷静自持,清隽矜贵。 只要别惹怒他,他不会撕下面具。 明溪敛下眉眼,小心守好自己的心。 傅司宴见她下来,挂了电话:“妈临时有事,让我来。”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也可以。”明溪不太想和他一起。 “我要交差。”傅司宴口吻淡淡落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交谁的差,当然是文绮。 明溪跟在后面上了车,两人都坐在后排,一路无话,中间像隔了一道三八线,谁也不越过。 可若隐若现的冷香,还是避无可避侵袭过来。 还是那么好闻,明溪想。 以后应该也没多少机会闻到,她便不再克制自己,顺着心意闭上眼。 很快到医院。 进门时,傅司宴走在前面,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明溪一抬眼就看到到一个‘雪’字,心里酸了几秒,她立马收回视线,越过他走过去。 毕竟林雪薇的电话,他从没拒绝过,并且一接就要很久。 可下一秒,铃声就停止了,傅司宴疾步过来,伸手就揉了揉明溪的头发,一如往常道:“跑那么快干吗?” 明溪僵了一下,以至于忽略了傅司宴这记温柔的摸头杀。 他这是挂了林雪薇的电话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林雪薇打来的电话! 他放在心尖尖上宠溺的女孩。 除非,她看错了,那可能不是林雪薇的电话。 可很快,傅司宴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明溪看得清清楚楚,备注是‘雪薇’没错。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掐断,并且还按了静音。 这、这怎么可能? 明溪吃惊地愣在原地,直到傅司宴有些好笑地掐她的脸。 “发什么呆?”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脸不自然地避开,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人家两人闹闹别扭,自己不应该多想。 男人看着空落的指尖,凤眸深了深。 进入房间,明溪看到办公桌上写着‘特级vip诊室’几个字,以为自己走错了。 她记得拆线这种小事,不是护士就可以做吗。 刚想起身,就听到熟悉又轻佻的声音,“小明溪,坐下吧。” 明溪抬眸,男人白大褂像是随意套着的,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波光粼粼,皮相漂亮,就是看着格外的不靠谱、不稳重。 见她还站着,顾延舟亲昵地笑:“快坐呀。” “还是不用了吧,我这点小事请个护士小姐就行了。” 顾延舟笑着‘啧’了声:“小明溪还不信我,虽然我许久不坐诊,但拆个线还是没问题的。” 明溪知道,这话是顾延舟谦逊,他是北城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正当红时却突然封手,不再手术。 内里原因,无人知晓。 他是傅司宴的发小,虽然她也认识,但来往不多。 明溪不愿意麻烦他。 这时,冷香逼近,傅司宴直接按着她的肩头,声音散漫:“坐下吧。” 明溪想着,傅司宴肯定是觉得自己在这扭捏耽误时间,便不再推拒,规规矩矩坐下。 “手放上来。”顾延舟笑着说。 明溪表面镇定,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特别怕针。 今天不像那天,她可以把头靠在文绮怀里,做个鹌鹑。 她哆哆嗦嗦把手放上去,顾延舟还没碰,她就缩了下。 顾延舟面上含笑:“小明溪,这么不相信我呀。” 明溪不好耽误他们时间,忍着害怕将手放上去。 顾延舟指尖刚要触及,被傅司宴叫住,他冷着眉道:“手套呢?” 什么毛病,不戴手套就摸。 顾延舟悠悠:“我消毒了啊!” “消毒也不行!”男人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 顾延舟轻啧了声,乖乖戴上手套。 也不知是谁怕明溪留疤疤,扰他清梦把他叫过来。 现在竟然还不让他摸小手手! 这霸道的占有欲,确定是要离婚的人吗。 他心思一动,漂亮的桃花眼含笑睨向明溪:“小明溪,等你单身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第34章 不想离婚 明溪当然不会当真,抿唇笑笑没应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呀。”顾延舟笑得像只狐狸,完全无视顶上射来的死神之光。 顾延舟搞完破坏心情很好,声色和熙道:“别乱动了,小明溪。” 明溪倒是很听话,但额头上全是汗,手也抖得厉害。 她是真的没办法一个人面对...... 这点,傅司宴也知道。 顾延舟也看不下去了,对着旁边满眼不忍的男人笑道:“家属同志,来稳一下。” 却没想到明溪直接冷冷说:“不用,我可以。” 没想到被拒绝,傅司宴扯下唇角,双手抄袋,就站在明溪身边。 顾延舟桃花眼冲傅司宴眨了眨,意思我尽力了。 眼看着顾延舟执起工具来挑,明溪紧紧抿着唇,眼皮止不住颤抖。 “不敢看就别看。”傅司宴突然开口。 下一秒,他直接扯把椅子坐下,霸道地把明溪的头按在胸膛。 明溪:“......” 虽然她很想推开他,但她真的很怕很怕这个针,脑子里纠结了一会,手上就有轻微的刺痛传来。 她吓得直接伸手,搂紧男人劲瘦的腰。 “不是不要吗?”头顶传来男人轻轻的嘲笑。 被打脸的猝不及防,明溪脸一红,就要收回手。 却被傅司宴紧紧按住,磁沉性感的声音传来,他说:“抱好。” 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明溪的脸埋在他怀里,红了也看不见,她稍稍放下心来,静静听着傅司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听了两年的心跳,让她一下就感到心安。 呼吸里是最喜欢的冷香,明溪有些贪婪地闻着。 她闭上眼,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这最后一次的拥抱,她想抱得更用力些。 很快,顾延舟说了句:“好了。” 明溪连忙退开,脸颊上的红润还没消失。 顾延舟突然笑了:“你俩不是来拆线的吧。” 明溪愣了愣,就听顾延舟说:“你俩是来发狗粮的。” 他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抱得那么紧,拆个线被秀了一脸。 不等明溪解释,顾延舟又道:“好了,跟着护士小姐姐去做一下消毒。” 房间里,只剩两个大男人。 一个要喷火,一个乐开了花。 “不许动她心思。”傅司宴冷沉沉道。 顾延舟觉得好笑:“你连我都怕?听说你前几天打了小明溪的学长哥哥?” 听到学长哥哥这几个字,傅司宴眉角狠狠一跳,冷声:“你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割掉。” “好凶!”顾延舟轻笑,装出很怕的表情,“不过你竟然只打了一拳,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别看傅司宴整日端着副冷漠禁欲的模样,一但惹到他,有的是手段叫你后悔再世为人。 傅司宴冷笑一声,凤眸暗色沉沉:“他还不配让我动他。” 他没说,明溪的那句‘会恨他’,像是在他心上扎了根钉子。 他下意识不想承认是因为这句话。 顾延舟眉毛上挑:“怎么一股酸味!” 他不顾傅司宴凉凉的眼神,继续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想离婚了!” “没有。”傅司宴果断反驳。 他只是讨厌这种情绪不受控的感觉,那天的事像一把火积聚在胸膛,并没有过去。 顾延舟心想,死鸭子嘴硬,有你受罪的时候。 他提醒一句,“吃醋是好事,吃醋才说明在意。” 这时,明溪回来。 顾延舟拿出一管药膏递给明溪,亲昵道:“小明溪,这可是哥哥的珍藏,保管你药到疤除,小手漂漂亮亮的。” 明溪接过来,乖顺地说:“谢谢顾总。” “叫什么顾总,叫声延舟哥听听。”顾延舟桃花眼微微弯起,逗她。 “好了!”不等明溪说话,傅司宴依旧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 身后顾延舟不怕死地叫道:“小明溪,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明溪:“......” 傅司宴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病毒,明溪差点跟不上。 到了门口,傅司宴突然说了句:“不要理他。” 明溪点头。 傅司宴又说:“他在开玩笑。” 明溪:“知道。” 她又不傻,不会觉得顾延舟是真对她有兴趣。 他们那个圈子,看不上她。 傅司宴这才满意,淡声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傅司宴直接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位。” 明溪有点怀疑。 他真的这么听文绮的话吗? 那为什么文绮让他不离婚,他不听?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老宅吧。” 这话一出,有股异样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去老宅意味着什么,彼此都清楚。 明溪趁热打铁,“你有时间一起吗,现在去跟文姨说清楚,下午我们就可以去离婚。” 傅司宴凤眸冷沉沉,像是在笑,又像是气笑了。 “好。” 他金口一开,明溪利落上车,乖顺得不得了。 傅司宴亲自开车,衬衫随意卷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漂亮。 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一张俊极的侧颜,格外晃人眼。 傅司宴像是察觉到视线,抬眼看过来:“看什么?” 那凤眸被挡风玻璃折射的日光照进去,闪闪亮亮。 一瞬间,明溪突然想到一句话,万千星辰不及他眸里一颗。 但这一颗,却不是为她而亮。 “没有。”她矢口否认。 傅司宴亦是凉凉一笑,调过头去。 路上,林雪薇的电话又来了。 傅司宴这次没有挂断,当即接了,还开了免提。 林雪薇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阿宴哥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开车。” “吓死人家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都哭了,好伤心......嘤嘤嘤......” 林雪薇电话里撒娇不停,可想而知现实中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明溪的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这么矫情的做作,偏偏有人听得下去,还开免提让她共享。 傅司宴也听不下去,想挂断可偏偏他想看看明溪此刻是什么表情。 顾延舟不是说吃醋才是在意,那她为什么一点不吃醋? 电话里林雪薇还在撒娇,用词也越发大胆,明溪实在听不下去,怕她说出更露骨的言辞,轻轻咳了一声。 林雪薇惊叫起来:“阿宴哥哥,你旁边有人吗?” 傅司宴看着故意出声的女孩,嘴角扯起一抹笑,这是在意了吗? “嗯,明溪在。” “什么?!”林雪薇大惊失色,幸好她没说漏嘴什么。 “你们在一起干嘛?”她警觉问。 “去离婚。”明溪出声。 傅司宴没想到她会开口,眼底温度骤然变凉。 那边,林雪薇惊喜极了,“阿宴哥哥,是真的吗,我太开心了,我现在感觉哪里都不痛了!” “回头再说。” 傅司宴匆匆挂了电话,凉凉剜了明溪一眼,“我让你说了吗?” 第35章 他说,不离婚了 明溪不解反问:“这不是好消息吗?”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现在简直世界和平,耳根清净。 傅司宴一张俊脸冷沉,不再说话。 明溪心被扎了一下,她觉得傅司宴好像越来越讨厌她了。 好在,一切即将结束。 多说多错,她闭上嘴。 很快,到了老宅。 他们是特意挑爷爷午睡的时候一起过来。 文绮知道明溪过来,早早迎了上来。 两人进了厅内,文绮亲昵地抱抱她,眼里是喜爱和心疼。 文绮摸着她的小脸,“怎么都瘦了一圈,臭小子是不是你没照顾好小溪。” 傅司宴一张俊脸沉沉。 明溪连忙说:“文姨,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文绮眉心跳了跳,已然猜到了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行。” 说罢,起身牵着明溪去了偏厅。 坐下后,文绮拉着明溪的手,温声说:“好孩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妈,我要先跟您说声对不起,两年时间从没有侍奉过您。” “是妈不好,这两年一直陪着你爸在国外,忽略了你,但现在也不迟,妈现在回来可以好好陪你。” 明溪漂亮的杏眸染上淡淡哀色,“对不起,妈,我要辜负您了。” 文绮心塌了塌:“小溪,你真的想好了吗?司宴那个臭小子是面冷心热,我自己养的儿子,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眼里未必没有你。” 到了这一步,回望过去种种,要说傅司宴对她一分情都没有,她也不信。 可那又如何。 林雪薇的回归,让她深深体会到两个词。 ——自取其辱、自知之明。 这份情也许确实存在过,可一旦涉及林雪薇,就会自动消失不见。 这种惶惶不安的心情,她再也不能承受了。 明溪苦涩一笑:“妈,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虽然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可我也渴望得到一份偏爱。” 一份心无旁骛,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偏爱。 不论对错,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偏爱。 明溪说得很真实,让文绮一时哑口,没法再劝下去。 如果是偏爱,那个臭小子恐怕还没意识到。 其实她有一百种借口,可以不让他们离婚,可现在面对这么单纯的好姑娘,她不想再让她受到自己曾经的折磨。 她握着明溪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说:“小溪,你受委屈了,妈代司宴跟你说声对不起。” “妈,你不用道歉,他没有对不起我。” 爱一个人本身没有错,要怪只能怪她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文绮眼眶微微泛红:“妈没脸再开口挽留你,随你心意吧。” 明溪把文绮送的镯子退下来,递给文绮,忍着眼泪道:“妈,对不起,我不能再做您儿媳了。” 文绮接过玉镯反手套回明溪手上,她饱含深情道:“我给你这个玉镯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媳,今天即便你不是我儿媳了,我还可以把你当女儿疼,你难道打算以后跟我们不来往了?你真的舍得下我,舍得下爷爷?” 文绮一语戳中明溪心底最为难的地方。 文绮的爱护和爷爷的宠爱,让她一想到要割断,就心痛难受。 明溪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文绮,放声哭起来。 为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 也为这跨越十年的暗恋...... 最后,明溪擦干眼泪,衷心道:“妈,谢谢你能理解我!” 文绮轻拍她的背,道:“小溪,就算离婚了,我也是你妈,知道吗?” 明溪刚要开口。 身后突然传来‘咚’一声。 傅老爷子拐杖极重的敲了下地砖,沉声问:“你们在说什么,溪丫头要和谁离婚?” 明溪满脸惊愕,爷爷怎么来了? 文绮更是一慌,走过去就要搀扶傅老爷子,嘴里说着:“爸,没事,我跟明溪聊聊家常。” 谁料,傅老爷子一把甩开文绮的手,怒斥:“你们是觉得我要死了是不是?都开始糊弄我了!” “爷爷,不是的......”明溪心底一颤,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傅老爷子精亮的眼里全是怒火,低吼道,“我不听你们说,让那个臭小子进来!” 很快,傅司宴进来。 傅老爷子沉沉开口:“你要跟明溪离婚?” 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开口即代表默认。 顿时,傅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非常难看,怒气冲天:“竟然是真的?” 傅司宴当即双膝着地,毫不犹豫跪在老爷子面前。 这一变故,大家都没预料到。 明溪用力绞紧手指,低垂下眼睫。 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林雪薇下跪。 看开是一回事,但难过也是真的。 她心底还爱他,这就是她的可悲之处。 这一跪,让傅老爷子的怒火更甚,他举起龙头拐杖,指着傅司宴,“你、你......!!” “咚——!” 龙头拐杖毫无征兆从傅老爷子手里滑落。 下一秒,傅老爷子软软倒下,傅司宴疾步上前一把扶住老爷子,嘴里大喊备车。 “爷爷!” “爸!” 明溪和文绮也冲了过去。 霎时,房间里乱成一团。 傅司宴送傅老爷子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明溪和文绮坐了另一辆车。 等到了医院,她们直冲病房。 文绮那么飒爽的一个人,此刻也六神无主,腿软得需要人搀扶。 明溪心里也焦急难过,如果爷爷有什么事,那她就是死罪。 急救室门口。 几个人都在焦急等待,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终于,灯灭,医生出来。 文绮最先上去,询问:“医生,我们家老爷子怎么样了?” “放心,救过来了,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注意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动。” 文绮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坐,嘴里喃喃念着“谢天谢地”。 傅司宴吩咐保镖搀扶文绮先去休息,自己则去了爷爷病房,明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进门前,傅司宴突然止住脚步,冷冽道:“等下不该说的别说。” 口气近乎有些恶劣。 明溪一愣,觉得他或许是担心爷爷,木然点头。 病床上,爷爷已经换好病号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瞬苍老。 即便这样,傅老爷子还是跟明溪招手:“溪丫头。” 明溪鼻子忍不住酸了,扑过去哭道:“爷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别把爷爷想得那么没用,爷爷身体好着呢。”傅老爷子慈爱地拍了拍明溪的头发。 说着,老爷子又取笑明溪,“我们溪丫头多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明溪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怕压到老爷子手,她站直些。 傅司宴走近,视线在明溪脸上落了一秒,随后低声对老爷子说:“爷爷,对不起。” 傅老爷子笑容瞬间消失,沉下脸来:“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傅司宴微微低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老爷子看着又生起气来,大声吼道:“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放着明溪这么好的媳妇儿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 “咳咳......咳......”傅老爷子情绪一激动又咳个不停。 明溪连忙上前拍拍老爷子的背,安抚道:“爷爷,你别生气,不怪司宴......”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开口:“爷爷,您听错了,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耳朵里有一道极长的白噪音。 明溪拍背的手,一时定住。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傅司宴是说,不离婚?? 第36章 文绮霸气护媳! 傅老爷子平静下来,脸色沉沉:“你别想着糊弄我!” “没有,爷爷,我只是和明溪闹矛盾了。”傅司宴说。 傅老爷子压根不信他的话,只看向明溪问,“溪丫头,是这样吗?” 明溪脑子有些发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傅司宴修长的手臂揽进怀里,搭在肩头皙白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状似亲密道:“明溪,爷爷问你呢。” 傅老爷子一把扯过明溪,没好脸色道:“你别想威胁溪丫头,来乖乖跟爷爷说是不是臭小子说的那样,你们只是闹矛盾了。” 爷爷虽然表面还在责怪,但眼底的期望和欣喜掩盖不住。 明溪抿了抿唇,堆起笑容,小声道:“是的,爷爷。” “那可真是太好了,”傅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爷爷的心脏都给你们吓得错位了!” 明溪眼眶湿润,握着爷爷苍老的手,认真说:“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 “不许哭,溪丫头!”傅老爷子笑呵呵道:“都跟你说爷爷好着呢,不要担心,而且爷爷都快九十了,老天爷要收就收去吧,爷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们生个小小宴和小小溪。” 明溪眼眶红红道:“爷爷才不要瞎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爷爷等着抱金孙女,最好像溪丫头这么可爱。” 这时,护士前来嘱咐老爷子要多休息,明溪连忙扶着老爷子躺下。 傅老爷子躺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明溪,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从病房出来后,傅司宴大步往前走,明溪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是真有这个想法还是权宜之计...... 她低着头,心里像塞了团麻线,乱糟糟。 突然,她的手腕被傅司宴攥住,他用了些力气把她拽到拐角。 明溪踉踉跄跄跟着他,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刚想问。 头顶就传来男人极为讽刺的冷笑,“明溪,你真是好手段!” 明溪一愣,完全不知道傅司宴在说什么。 就听他咬着牙道:“你不想离婚就直说,为什么要把爷爷搅进来,我明明警告过你,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明溪顿时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 两年来,她对爷爷小心备至,一直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对待,她以为她的付出就算傅司宴看不到,应该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爷爷受到伤害。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想她...... 可笑的是,刚刚她还一直在想,傅司宴是不是真不想跟她离婚。 原来,又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心口像被扎了无数把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苦涩一笑。 “所以,你觉得是我告诉了爷爷离婚的事?” “难道不是吗?”傅司宴反问。 这不是反问,他这是在给她盖棺定罪。 他竟然连查证一下都不愿意,就直接认为是她做的。 委屈、难过、伤心,铺天盖地将明溪压倒,她死死咬着唇,浑身僵硬。 他不信她,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对!就全当我说的,现在被你识破了,所以我们赶紧去离婚吧!” 说完,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如连绵的雨,根本止不住。 看到她的泪,傅司宴突然有些慌,伸手就想去擦却被明溪狠狠打开。 “傅司宴你还等什么,像我这么阴险卑鄙的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手被骤然打开,傅司宴的脸色冷了几分,低声道:“现在不能离婚,为了爷爷......” “那等你安抚好爷爷通知我,我随时有空。”明溪抹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向前。 心,已经麻木。 痛不痛,她都感觉不到了。 刚走两步,一道柔弱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去路。 “明溪,阿宴哥哥......” 只见林雪薇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快到傅司宴身边时,突然摇摇欲坠。 傅司宴伸手扶住她,凤眸犀利:“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复诊,刚好看见你和爷爷一起上来。” 林雪薇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阿宴哥哥,爷爷他怎么了?我也想见见爷爷?” 明溪止步,杏眸微冷看向林雪薇,“麻烦林小姐别去打扰爷爷,爷爷不想见你!” “阿宴哥哥,我真的只是关心爷爷,明溪她怎么对我恶意这么大......”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将楚楚可怜演绎到极致。 明溪冷冷看着林雪薇表演。 爷爷才刚抢救过,要是见到林雪薇,再被气得犯病就危险了。 她不信,傅司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傅司宴沉默了两秒,解释:“雪薇,现在你不能出现在爷爷面前。” 什么!! 林雪薇瞪大眼,一时连哭都忘了。 阿宴哥哥不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吗? 可现在竟然不让她见爷爷,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知道傅家人除了伯父没人喜欢她,但他就不能哄哄她吗? 林雪薇看了明溪一眼,垂下眼眸,一抹阴毒的寒意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贱人挑拨她和阿宴哥哥的关系。 真是贱人! 死了才好! 她掩下心中的愤恨,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不是说去离婚吗,怎么爷爷突然就住院了?是有人跟爷爷说什么了吗?”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傅司宴,爷爷住院不简单。 明溪冷冷一笑,不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都想一起去了。 林雪薇接着又眼泪汪汪看向明溪:“明溪,你如果不想离婚就直说,做什么拿我寻开心,刚刚电话里你明明说去离婚的。” 林雪薇的泪像珍珠挂在眼眶要落不落,表情纯真可怜。 明溪嘴角抽搐,这戏也太多了。 她的两副面孔分傅司宴前傅司宴后,她可没有精神陪她在这演! “暂时离不了婚的原因,你的阿宴哥哥会跟你解释。” 摞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却正好撞见休息了一会的文绮。 看着明溪红通通的眼眶,再看她身后那两人,文绮一下就明白了。 她拉起明溪的手,霸气地说:“不许走,你是我们傅家正正经经的儿媳妇,要走也是该不三不四的人走!” 她声音颇大,林雪薇的脸霎时就白了,晃了晃借势就挂在了傅司宴身上。 她低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外人看来像是在哭。 其实是在咬牙切齿! 这个死老妖婆,每次见她都说这么毒的话! 简直气死她了! 不过,老妖婆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只要有阿宴哥哥就行了。 等她成了傅太太,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老妖婆! 见林雪薇还不知廉耻挂在傅司宴身上,文绮气得双眼喷火。 她一把夺过身边保洁手里的扫把,拿起来连着地上的废纸屑一起往林雪薇身上扫。 林雪薇直接吓哭了,满脸委屈:“文姨,你这是做什么?” 文绮扫把指向林雪薇,红唇乌发,气势逼人,“垃圾,就应该扫出去!” 第37章 傅司宴表态,我和雪薇之间很干净 旁边还有护士和保洁在看着,林雪薇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羞辱过,小脸惨白嘤嘤哭起来。 她泣不成声道:“文姨......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但我只是想来看看爷爷,我真的没有恶意......” “既然知道自己讨人嫌为什么还往人前凑,你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还来看爷爷?爷爷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看你不是来看爷爷,是来气爷爷的吧!” 文绮说话近乎刻薄,这么多人面前也不顾忌。 傅司宴蹙眉:“妈,你不要这样。” 文绮毕竟代表着傅家,在公众场合这样,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别叫我妈,爷爷都气成这样了,你竟还敢带不三不四的人来,我看你是昏头了!” “妈,你别这么说雪薇,我跟她不是你想的......” “阿宴哥哥!” 傅司宴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雪薇哭着打断,她生怕他说出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来,那她之前撒的谎不就被揭穿了。 她哭得委委屈屈:“阿宴哥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文姨她对我有偏见,可是文姨我真的很爱阿宴哥哥,我们是真心相爱啊......” 傅司宴眉头皱起,刚要解释什么,就听林雪薇‘扑通’一声跪下。 她眼泪决堤,哭诉:“文姨,我求求你成全我们,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在这!” 这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文绮是个恶婆婆,拆散一对有情人。 殊不知这对有情人一个婚内出轨,一个是小三。 明溪心脏撕裂般的疼。 这里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她们是真爱,那她呢? 她是那个插足他们的意外吗? 文绮也被林雪薇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仗着自己替我儿子挡过一刀,才让司宴对你照顾有加,你当他真爱你?他那是在可怜你!” 说完,她指着旁边的保镖,道:“她不是喜欢跪吗,把她给我拖到大门外去跪着,在这跪想让爷爷醒来看到吗!” 林雪薇低着头,吓得不行。 她知道文绮说到做到,这老妖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眼看着保镖来抓她,她哎呦一声就朝傅司宴腿上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傅司宴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有傅司宴的偏爱,文绮和明溪两个贱人,就永远斗不过她! 果然,傅司宴伸手扶了她一把,制止了保镖的动作。 文绮气的怒吼:“傅司宴,你是存着心想气死我对不对!” 明溪再也看不下去,她只觉得恶心。 这一切,都很恶心。 她拉了拉文绮,脸色苍白:“妈,我可以先走吗?” 文绮一把拉着明溪的手,厉声说:“我们一起走,这个儿子我不要了!” 说着,两人相携往回走。 身后,林雪薇红着眼眶,可怜兮兮摇着傅司宴的手臂,“阿宴哥哥......文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她自己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希望傅司宴哄哄她。 哪知,傅司宴抽回手,冷声说:“雪薇,你不应该来这,爷爷不能受刺激,希望你谨记,以后不要再犯!” 林雪薇直接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宴哥哥竟然这么严厉对她说话! 下一秒,傅司宴吩咐保镖:“把林小姐送回病房,爷爷这边严加看守!” 说完,便直接离开。 林雪薇气得脸都白了。 但也不敢再挽留,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再多说话只会让傅司宴感到厌烦。 她看着傅司宴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肯定是明溪那个小贱人在挑拨离间。 想到这,她恨得手指在掌心掐出一道血痕。 想跟她抢男人,做梦! 阿宴哥哥喜欢的人只能是她。 她一定会让阿宴哥哥像以前一样宠爱她的! ...... 病房门口。 傅司宴只看到一身怒气的文绮,问她:“明溪呢?” 文绮冷哼一声:“什么明溪,明溪是谁?” 傅司宴有些无语:“妈,你不要幼稚行不行?” “我幼稚,我看你感情方面才幼稚,连自己的心都分不清!” 文绮抱胸继续道:“刚刚我听管家嫂说,你和老爷子说不会跟明溪离婚,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只是想敷衍老爷子?” 傅司宴抬眼,神色淡漠:“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爷爷现在不能受刺激。” “当然有区别!” 文绮恨铁不成钢道:“如果只是为了爷爷,我会帮着劝爷爷,你们趁早离婚,不要祸害明溪了,你也别拿爷爷做借口,爷爷那么疼明溪,会眼睁睁看她不幸福吗?” 文绮想想就气,她激动道:“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凭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一个欺负还不够,还要拉上那个不要脸的一起欺负明溪,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你来报应我,真是气死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傅司宴俊眉微皱,一脸不理解。 文绮头上直接冒出三条黑线,谁能料到商业奇才是个情感白痴。 文绮点破道:“你跟别的女人在明溪面前亲密,有没有想过明溪的感受。” 傅司宴拧眉:“我跟雪薇之间很干净,没有对不起明溪。” 文绮心里这才舒坦点,还好儿子没脏,捡起来还能要。 “这事你知道,那明溪知道吗?”文绮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那个树袋熊天天挂在你身上,任谁看你都是个脏男人吧!” 傅司宴凤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绮看着儿子那张俊死人不偿命的脸,有些后悔将他生得这么好看。 要是丑一点,就没有情敌了,小溪应该会幸福一点吧。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不对,丑一点的话也配不上小溪。 小溪长得多招人,多好看啊! “明溪去哪了?”傅司宴又问。 文绮这次没调侃他,如实道:“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这几分钟应该刚到地下车库。” 傅司宴点头,刚要走,文绮又提醒他,“你要是想追就快点,有些话趁早说清楚,小溪今天可是铁了心要跟你离婚,要不是被爸无意听到,这会你已经是她前夫了。” “爷爷是无意听到的?”傅司宴凤眸沉了沉,突然开口问。 第38章 她不在乎了 文绮没听出他语气不对,说道:“是啊,今个也怪我,拉她去偏厅说话,谁知道爸午休醒那么早.....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抬脚,冷着脸离开。 文绮看他去的方向是电梯,被气到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还好! 也不是一点没救。 地下车库。 车里开了恒温,明溪却觉得全身冰冷。 一想起刚刚那两人抱在一起说他们真心相爱的画面,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两年的婚姻,到头来像一场笑话。 她虔诚捧出来的真心,在别人眼里可有可无,被肆意地践踏...... 她闭上眼靠着窗,什么都不想想。 突然,后座车门被打开,傅司宴坐了进来。 “累了么?”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探来,关心的语气。 明溪想也不想就躲开。 傅司宴的手空落落悬在半空,眉角挑了下,但到底还是忍住,收回手。 他声音放低:“抱歉,爷爷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明溪有点讶异,但也仅仅是有点。 因为矜骄的傅司宴从未低下过他高贵的头颅,更别提是向一个女人。 离得近,明溪看得很清楚,他轮廓清隽分明,脸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没有一处不好看。 整个人气质斐然,光是坐在那,就像周身浴着光一般惹眼。 明明还是以前让她迷恋的那张脸,可现在她却觉得熟悉又陌生。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神恶煞。 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他。 看她小脸娇俏发着呆,傅司宴喉结滚了下,伸手像以前一样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发什么呆?” 明溪躲闪不及,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下去了。 她淡淡说:“没关系。” 明溪想说的是—— 他怎么想她,都没关系了。 她已经不在乎了。 傅司宴目光幽深:“我送你。” 明溪刚想拒绝,傅司宴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林雪薇。 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林雪薇伤心的哭声都传到手机外面。 “阿宴哥哥,我头好晕,好疼,我不舒服......” 傅司宴眉头微皱,声音冷淡:“不舒服就让医生看一下。” 那边林雪薇依旧哭哭啼啼,“阿宴哥哥,我感觉我疼得快要死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着傅司宴就挂断了电话。 明溪面无表情听着,她不觉得他说的有事是关于她。 或许他是真有事。 傅司宴看着没有表情的明溪挑了下眉,他倒宁愿看她发脾气的样子。 他拉起她的手,温声说:“坐前面。” 明溪很乖顺,她现在很累,不想吵没意义的架。 刚到副驾驶坐下,傅司宴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嫂。 傅司宴皱了皱眉,但还是接通,那边林嫂有些慌张道:“傅少爷,不好了,小姐她昏过去了!” 傅司宴面色瞬间凝重起来,“我马上到。” 挂了手机,他看了明溪一眼,有些愧疚说:“我去处理一下,让司机送你。” “嗯。”明溪乖乖应了声。 不问,不吵。 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 可傅司宴总觉得不对,这乖巧里少了些情感,像是在应付一个陌生人。 他眼眸晦暗不明,淡声道:“晚上在家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明溪没什么反应,可傅司宴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匆匆离去。 车子行驶,明溪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飞逝。 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滴到车窗上,画出一幅凄美的画卷。 爱他让她很痛很痛...... 可为什么决定不爱他也这么痛? 就好像要把她四肢分离一样,撕心裂肺...... 车子很快开到樾景。 明溪下车看着车子走远后,上了另一辆提前叫好的网约车。 咖啡馆。 明溪对面坐着的正是薄斯年。 他推过来一张名片,温声道:“北城广播台的林总编,让你明天去面试。” 明溪看着手里的名片,有些不好意思:“学长,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以前大学广播站做得那么好,又考了证,一定没问题。” 薄斯年看她似乎还有顾虑,轻声安慰道:“放心,林总编是个很正直的人,不会因为人是我举荐就假公济私,你还是需要自己努力得到这个工作。” 明溪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她不想走后门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不想欠薄斯年这么大人情。 这时,苏念来了电话,两人约好,她已经到了咖啡馆门口。 明溪有些抱歉道:“学长,只能下次请你吃饭了。” 薄斯年温声笑道:“没关系。” 然后目送着明溪上了苏念的车,镜片后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底发寒的情愫。 苏念把车开到沸点酒吧。 进去后,她开了个卡座。 这会才七点多,酒吧不是上人的时候,寥寥无几。 苏念点了一桌子的酒,知道明溪不喝酒,给她点了西柚汁。 她们很久没见,苏念关切道:“最近跟傅司宴怎么样?” “快了。”快离婚了。 单看林雪薇今天的夺命连环call就知道,她最近一定会抓紧动作。 选手都这么努力了,他们的离婚还会远吗! “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明溪问苏念,她总觉得苏念最近有些神神秘秘。 她现在不在傅氏上班,消息不如之前灵通。 陆景行回来后,她隐隐有些担心苏念,但想到陆景行已经有未婚妻,而且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应该也不会再找苏念了。 “还那样子!”苏念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笔带过。 她看得出来明溪最近过得也不快乐,何必让不快乐加倍。 她突然拉起明溪的手,大声说:“舞池没人,我们去跳舞吧!” 明溪不太好意思,她长这么大都没来过几次酒吧,更别说跳舞了。 今天要不是苏念心情不好想喝酒,她也不会来。 苏念拉着她一起,去了舞池。 酒吧也没几个人,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吸睛,台下响起掌声惊动了楼上包间的人。 “今个上人这么早?”顾延舟走出来问服务生。 “是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可惜来太早了,没什么人,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今晚肯定要爆。”服务生答。 顾延舟手肘轻搭在栏杆上,半侧着身,靡艳的桃花眼往下看。 真是巧了。 两个都认识。 他随手拍了个小视频,往群里一丢。 打字“有人认领吗?” ...... 傅司宴还在医院病房,医生给林雪薇打了两针,她的情况稳定下来。 睁眼看到傅司宴,便紧紧抓住他的手,哭诉道:“阿宴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雪薇心里满满得意,傅司宴果然还是很在乎她,急匆匆就来看她。 傅司宴想到文绮今天的话,皱了皱眉把手抽开。 林雪薇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 傅司宴声音不算柔和,有点凉道:“雪薇,这个医院里有最好的医生,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让林嫂叫医生。” 林雪薇好感动,阿宴哥哥还是很关心她的。 她咬唇,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没离成,那明天会去吗?” 她迫不及待想做他的新娘了。 傅司宴淡声:“爷爷身体不好,我和明溪暂时不会离婚。”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林雪薇没想到梦会碎的这么快! 她颤抖着声音,“阿宴哥哥,你们之前不是说好瞒着爷爷了吗?现在一样可以瞒着爷爷啊!” 傅司宴凤眸突然犀利,上前质问:“瞒着爷爷这事,你怎么知道?” 第39章 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 林雪薇对上男人审视的眼眸,心突然慌起来。 那是因为她让林嫂去买通老宅的佣人,才知道。 这肯定不能说! “雪薇,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见她不言语,傅司宴走近,凤眸冷冽,语气警告。 “阿宴哥哥,你在怀疑我?” 林雪薇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就砸了下来,委屈至极。 “我能怎么知道,我当然是猜的啊,你对爷爷那么好,肯定不可能让他心烦!” 傅司宴冷冷看她,并没有动容的神色。 林雪薇知道他还没完全相信。 她愤怒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不想离婚了!” 傅司宴眉头深锁,这个话题,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提起。 他爱上明溪了吗? 怎么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红着眼眶的样子,那泪仿佛滴落到他心里。 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法说出口,他对她不是爱这件事。 林雪薇愤怒又绝望,傅司宴他沉默了! 她刚想要质问时,林嫂却在外面进来,按着她的衣角,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随后林嫂哭得很夸张,“我的好小姐,医生刚说让你不要激动,你这是不要命了哇!” 林雪薇也懂了,立马抱着林嫂伤心哭了起来。 主仆俩哭成一团,让傅司宴意识到林雪薇还是个病人,那股凌人之气瞬时收了起来。 他语气淡淡道:“雪薇,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定要嫁给我,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而已,当初你出国前,我就是这句话,现在还是这句话,我希望你过得开心,而不是守着傅太太的头衔当一个怨偶。” 傅司宴的话犹如晴空一声惊雷! 直接把林雪薇劈开! 当初她出国是因为她趁着酒醉把傅司宴骗来,想和他发生关系,可自己哪怕是脱光了,傅司宴也不愿意看她一眼,更直言永远都不会碰她。 他可以对她好,但绝不会碰她。 骄傲的林雪薇怎么能受得了,第二天就飞出去。 她以为傅司宴会来哄她,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傅司宴闪婚的消息。 现在仿佛故事重现,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傅司宴。 傅太太的头衔她要,傅司宴这颗心她也要! 她看着转身要走的傅司宴,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咚”一声。 果然引起了傅司宴的注意,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怔愣在一旁的林嫂,凌厉道:“还不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林雪薇却一把甩开林嫂的手,向傅司宴爬了过去。 她边爬边哭,情绪激动道:“阿宴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多爱你,没有你我活着什么意义......” 林雪薇在地上拖着使不上力气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傅司宴,费力的爬着。 这场景,谁看了都会动容。 果然,傅司宴拧紧眉头,脚下动了动,可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 他接起,就听顾延舟在手机那头吊儿郎当道:“司宴,我已经看着有十一个男人搭讪小明溪了,你要是不要小嫂子了告诉我,我先抢了再说。” “你在说什么?”傅司宴一时没明白,怎么会扯到明溪。 明溪不是乖乖在家吗? 顾延舟:“我在沸点,小嫂子也在。”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霎时暗了下来,他冷声说:“看好她,不然我把沸点拆了!” 顾延舟嘶了声:“你竟想拆兄弟的副业,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傅司宴直接挂了电话,走上前把林雪薇抱起来。 林雪薇心底洋洋得意,她就不信,她这么惨会打动不了傅司宴! 他还不是乖乖来抱自己! 这么多年的相处,傅司宴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情义,他只是没发现罢了。 她眼含珠泪,楚楚可怜伸出手想去勾傅司宴的脖子,却被他直接放在床上。 然后,他转身看向林嫂,冷声:“如果再看顾不好你们小姐,林嫂可以回家养老了!” 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 林嫂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林雪薇出生就照顾到现在,傅司宴是知道的,对她也算尊重。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还是头一回。 但她表情恢复很快,低声应道:“放心吧,傅少爷。” 林雪薇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刚想下床追过去,就被林嫂按住了手臂。 林嫂冲她摇摇头,提醒道:“小姐,别把傅少爷的情分都消磨了。” 林雪薇身子一软倒在床上,眼泪停不下来。 “林嫂,我好害怕,阿宴哥哥会不会不要我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拍了拍林雪薇的背,安抚道:“小姐,傅少爷只是暂时不离婚,想让他快点离,咱们有很多方法。现在最主要就是要沉住气,傅少爷对你的情分就是你的筹码。” 一句话,燃起林雪薇眼底熄灭的火苗。 对啊,傅司宴只是暂时不离婚而已,要不是爷爷,他们的婚早就离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明溪肚里那个孩子,得消失才行。 林雪薇坐直身体,缓缓擦干眼泪,又变回温柔大方的淑女模样。 她翻了翻手机,上面事无巨细全是明溪的行程。 酒吧?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傅司宴果然是去找那个小贱人了。 她嘱咐林嫂,“让宋欣来找我,就说我同意她的投资案了。” 林嫂点头:“我来安排。” 林雪薇悠悠躺下,眼里全是恶毒。 贱女人跟贱孩子都死了才好! 沸点酒吧。 明溪穿着米白色开衫下面搭条及脚踝的长裙,跟蹦迪的打扮,格格不入。 可越是这样吸引力越大,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白兔,特别让人想啃一口。 在拒绝了一堆搭讪后,苏念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她笑道:“小溪,你这行情是想让别的来酒吧钓鱼的小姐姐,都绝户啊!” 眼瞅着又有个男人过来,苏念在一旁默默对个嘴型——二十。 破纪录了耶! 像她这种经常来酒吧的,遇过最多一次搭讪也不过十来个。 明溪今晚真是轻轻松松破她的记录。 “美女们,拼个桌吗?”穿着闪亮夹克的男人一脸猥琐说。 “不了,这里有人。”苏念开口拒绝。 笑话,她们开的是卡座,拼什么桌。 可显然这个男人脸皮很厚,他说:“别骗我了,我观察那么久,这里根本没人。” 苏念生恼:“没人,也不欢迎你坐,这是我们花了钱的座。” 夹克男跟没听见一样,就往明溪身边挤:“小妹妹,哥哥当你男朋友如何?” 明溪蹙眉,冷声道:“请你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夹克男嘴角挂着邪笑,“哥哥最喜欢听女人叫,特别是像你这种白幼瘦,叫起来肯定特别好听。” 第40章 我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夹克男说着,又挤近几分,“来,叫一声给哥哥听听。” “砰——” 玻璃碎片飞溅,在夹克男头上开了花。 苏念手里拿着剩下半截酒瓶,指着夹克男,怒斥:“离我姐妹远点!” 夹克男血流了半边脸,火蹭一下冒起来,捂着头指着苏念骂道:“你个小s表子,穿成这样来酒吧不就等着给人上的,还在这装什么纯情!”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指着明溪,眼底全是邪念,“这个小妞,爷我今天玩定了!” 楼上,服务生看到情形问旁边的顾延舟,“顾总,要下去制止一下吗?” 顾延舟轻笑:“轮不到我们出手。” 眼看着下面卡座混乱起来,就听砰一声巨响。 夹克男手上的酒瓶突然就转个弯,在自己头上又开了朵花。 现在左右平衡,整张脸都是血! 他张嘴骂道:“谁他吗——” 话还没说完,胳膊已经被人拧住,一个过肩,夹克男脸朝地被一只脚狠狠踩住头。 整个酒吧都是夹克男凄厉至极的惨叫。 “很喜欢砸酒瓶?” 头顶上传来冷戾的男声,夹克男努力睁开被血糊住了的眼睛。 男人的容颜变成红色,长相俊美如斯,表情却有如修罗恶煞。 这时,男人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推过来一车酒,上面都插着刺眼的荧光灯,代表着酒的尊贵身份。 男人松开脚,手起瓶落,砰一声,瓶身裂开。 锋利的玻璃边缘,只差一毫米就扎到夹克男的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 他发出的叫声,像濒死的牲畜才会叫出来的声音! 悲鸣中带着吓破胆的尖细,听得人心有余悸。 周围人再看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时,眼底多了一丝惊悚和敬畏。 这样的人绝不能惹! 傅司宴视线落在地上那血红的一滩上,清隽的眉宇挑了挑,“多叫几声,不是喜欢听吗。” 夹克男喉咙里除了‘嘶哑嘶哑’的腔调,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酒吧刚刚还人声鼎沸,现在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行了,收拾了吧。”顾延舟走了过来,淡声吩咐酒吧的保安。 保安拖着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往外走。 服务生清理干净现场,顾延舟吩咐气氛组继续活跃,总算又喧闹起来。 随后,他走向傅司宴,轻佻道:“酒钱,服务费,走你账上划了。” 那可是八十万一瓶的酒,用来砸一个败类,多少有点浪费。 傅司宴没理他,上前一把攥住明溪的胳膊,冷冽吐字:“跟我走。” 明溪想也不想甩开他,冷冷拒绝,“不要,我跟苏念一起走。” 嫌弃之色,明溪根本没掩饰。 一旁的顾延舟突然扑哧笑起来。 要知道傅司宴可是顶级名门贵公子,追他的女人起码能绕北城好几圈。 何时被人嫌弃过。 顾延舟感叹一句:“小明溪,你真是太可爱了。” 勇士啊,女勇士。 做了他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 就是嫌弃一把贵公子,以后出去吹牛都倍有面儿。 傅司宴被这一笑,也挂不住,看向顾延舟冷声道:“嘴不想要就捐掉。” 顾延舟立马抬手做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你走不走?”傅司宴又问。 “不走!”明溪懒得理他,冷着一张小脸,“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 言下之意,你没资格管前妻的事。 她不说这句还好,说出来后傅司宴俊脸像是上了层霜,让人冷得发抖。 “只要我还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说完,他伸手用力一扯,粗暴将她拽到怀里,直接打横抱走。 明溪伸手捶打他的胸膛,喊道:“傅司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她那点力气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小猫挠痒痒。 顾延舟在身后笑着摇摇头。 口是心非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想离婚。 苏念亦起身,想去追明溪,却被顾延舟伸手拦住。 “苏小姐,明溪不会有事,景行在上面等你。” 这话说完,苏念面色煞白,连腿都软了几分,幸好顾延舟伸手扶住她。 “怎么了,苏小姐?”顾延舟一脸不解。 陆景行到底做了什么让苏念怕成这样? 苏念稳了稳心神,“没事,谢谢顾总。” 随后,苍白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那背影,竟似有几分决绝。 楼上包间,门是半掩着的。 还没走近,里面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苏念慢慢往里间走,脚上似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举步维艰。 越临近,那靡|靡之声越是肆无忌惮地往耳朵里蹿。 里面灯光明亮。 沙发上侧颜凌厉的男人掐着女人的腰,纠缠在一起,女人似是受不了如此晃荡,媚意横生。 “爷你坏死了......” “喜欢吗?”男人凑近她耳边,呼着热气问。 “喜欢坏了......” 门外,苏念不想进去,可想到上次......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沙发上,陆景行掀起眼皮,看到进来的女人面色倏白,来了兴趣,姿态更加轻薄。 苏念心口窒了下,知道他是有意让自己这样看着。 “爷......” 孟浪的女人似感受到男人的热情冷却,气喘吁吁地叫着,人更是紧紧贴近。 陆景行冷笑,维持着姿势,抬眸时满眼放浪,风流气简直溢到骨子里。 女人满足地转头,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当即捂住身体,吓得惊叫。 看清楚是个女人后,她以为是跟自己一样的小姐,狠狠瞪了一眼,怒骂:“进门不知道喘气吗?真扫兴!” 随后她又看向男人,满脸委屈道:“爷......你可真是忒坏,喜欢这么刺激的......” 陆景行抚了抚女人的头发,扔出一大叠钱道:“买点喜欢的。” 女人看到钱,满眼放光,这爷真大方,也就十几分钟亲亲抱抱,都没进入主题,就给了几万块。 不过,这男人长得真帅,就是进入主题她也一百个愿意。 她满意地穿好衣服起身,路过苏念身边时,鄙夷道:“还不赶紧去伺候,出来、卖还整得跟个大小姐似的。” 门砰被关上,房间里静下来。 苏念站着不动,像根木头。 陆景行依旧是先前的姿态,赤坦坦连遮掩都不屑。 “还站着?”他冷声。 苏念挪动脚步,在离沙发还有一尺距离时,手腕被猛地一扯,她便摔在了男人腿上。 刚温存过的身体还有粘腻感,苏念一阵恶心。 脏,好脏。 陆景行岂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低笑一声,语气掩饰不住的嘲讽。 “你又比刚刚那位干净多少?” 一言毕,苏念脸上血色尽失。 第41章 再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陆景行手臂困着她,嗤笑:“不想在这是想去外面?让别人看看苏家大小姐如何放荡。” 苏念瞬间如坠冰窟,她拽紧男人手臂,眼底满是央求。 这个魔鬼说到做到。 上一次,她稍微表现出一点不乐意,男人当即翻身下床让苏家的股票跌至红线。 她爸爸被气得入院,无论她如何求,陆景行就是不理也不见她。 如今,他愿意见她,这个机会不能丢掉。 陆景行冷眼瞧她,明明是艳极的样貌装什么清纯。 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年,这身子怕是多少男人共赏过了。 他没有犹豫,将她上衣撕裂,裙摆上推...... 苏念被掐着脖子,被迫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他没有怜惜,只有数不尽的疼。 苏念整个人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飘飘摇摇。 两小时后。 陆景行从苏念身上下来。 起身,随手扔了件衣服在地上,意思让苏念披上。 苏念捡起来,那上面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是小姐们常用的劣质香水。 她嫌恶皱眉,可不能不披,衣服都被撕坏了。 “苏小姐这么不开心,是没尽兴吗?”陆景行恶劣地问。 苏念脸唰白,腿晃了晃,软了几分。 心里却在想,这个畜生哪来那么大力气,明明刚刚已经跟别人...... 怎么还能在她身上耍这么大狠。 她开口,声音有些抖,“陆总,能让我爸缓一口气吗?他已经住院好几天了。” “缓?”陆景行舔了舔嘴角,额上的疤像是功勋,“当初有人让我们陆家缓了吗?” 他眯眼,继续道:“苏念,你以为你的身体这么值钱,知道为什么先上小、姐再上你吗?因为你比她们更下贱!” 这话简直是把苏念的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下去。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陆景行走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道:“我现在留你爸一条命,想什么时候收,全凭我高兴,别惹我不高兴,懂了吗?” 苏念张了张嘴,下颌被捏得很疼,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懂......” “滚!”陆景行狠狠甩开,苏念跌倒在地,膝盖上渗出血。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低头起身跑出去。 楼下,顾延舟远远看着像是苏念匆匆离去,抬步上楼。 进门后,空气里全是暧昧的气味,他斜睨过去:“就去酒店的空都没吗?” 陆景行坐着,嘴里抽着烟,眼底尽是狠戾。 顾延舟想劝他,可开不了口。 只要知道陆景行那几年过得什么日子的人,都开不了这个口。 ...... 地下停车场。 明溪被粗暴地塞进驾驶座里,随后男人替她紧紧扣上安全带。 门啪一声落锁。 “傅司宴,你放我下去。” 明溪气得不行,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可男人理都不理,直接启动,车子像飞一样开出去。 明溪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攥住安全带,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这会,柏油马路很空旷,往别墅的方向根本没什么车。 傅司宴越开越快,码数不断飙升,过弯的时候几乎是在漂移。 明溪很清楚,傅司宴这是生气了。 可明溪根本不理解他在生什么气。 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他不分黑白诬陷她,一次次站在林雪薇那边伤害她...... 但这会,她也想不了这些,抖着声音叫他,“傅司宴,傅司宴你慢点。” 可男人恍若未闻,脚下没有丝毫减速。 明溪吓得直接哭了,她的胃很难受,哭着说:“傅司宴,你停车,我要吐了。” “你停下,快停下,呕......” 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吱——” 车猛地刹下来,发出制动声。 十几分钟光景,车子竟然已经到了樾景。 停稳后,明溪一秒没犹豫就冲去一楼的洗手间吐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吃晚饭,胃是空的,虽然很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时,身旁出现一杯温水,明溪连忙接过咕咚咕咚喝几口,胃才好受些。 等缓过劲来,她想也没想就用双手捶打男人的胸膛,哭着道:“傅司宴,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呢,呜呜,吓死我了.....” 见她哭得伤心,傅司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眼泪滴到他衬衫上,融进他心里。 明溪吓坏了,这会小腹有隐隐痛感。 她害怕极了,宝宝会不会有事...... 傅司宴见她面色惨白,不自觉紧张起来,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明溪想到宝宝差点出事,顿时怒上心头,推开他:“关你什么事!” 傅司宴凤眸冷沉,紧盯着她:“关我什么事?你说关我什么事?” 明溪低头不理他,更让傅司宴生气。 “明溪,你胆子不小,我让你在家等我,你竟然敢跑去酒吧。” 他咬着后槽牙,讥诮:“我到那是第十几个了,行情不错是吗?” “二十个。”明溪突然冒出一句。 傅司宴愣了愣,反应过来想掐死她,但看到她没有血色的小脸,生生忍住了。 “你很得意?” 明溪莫名其妙:“不是你问我的?” “我——!” 傅司宴恨得牙痒痒,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女人比千亿的合同都难搞! 他压低气息,冷声命令:“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明溪简直受不了他,她忍着气说:“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你老管着前妻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跳,怒极反笑:“这么着急离婚,好让你去勾搭别的男人?还是已经找好了,是你那个学长?今天咖啡好喝吗?” 明溪这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薄学长,但她更生气。 “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竟然跟踪我!” 傅司宴根本没让人跟着明溪,这照片是他去酒吧找她时,匿名号码发到他手机上。 照片里,两人手指相触,眉目传情,看上去就暧昧得不行。 傅司宴越想越气,单手撑在墙上,怒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明溪气得反驳:“那你呢,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跟林——”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压着她的肩,把她抵在墙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他不想听到她为那个男人辩解一个字。 第42章 她心里竟然还有别人? 明溪的背贴在洗手间冰冷的墙壁上,任由男人予取予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任他欺负。 她的眼泪又咸又甜,傅司宴尝进嘴里,只觉得心火都被挑起来了。 他心气不顺地放开她,眼里全是没尽兴的怒火。 明溪抬手就想打他,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臂。 他手腕青筋浮现,声音冷得发沉:“你敢!” 再为别的男人打她,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撕碎她。 傅司宴的桎梏很紧,紧到明溪挣脱不开,她恨恨地别过头,无比抵触他的碰触。 只要想到这唇亲吻过别的人,她就恶心。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来,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只得放软声调:“你先放开我。” 难得听她软声细语,傅司宴凤眸深了深,说了个‘好’,真放开她。 明溪一秒也不想跟他独处,厌恶转身,就想离开。 可下一刻,腰上就横亘一只大手,拉着她又抵回墙壁上,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是负数。 “放过了。”他说。 没有再放第二次的道理。 明溪是真的无语了,恨恨道:“你怎么耍无赖......” 唇瓣再次被堵上。 傅司宴喜欢她生气的样子,生动有劲。 总比今天车里那空洞的假乖巧好很多。 这一次,傅司宴极有耐心,先从雪腻的脖子开始,辗转上移,再到饱满的耳垂,轻咬细捻。 他动作轻缓,知道她每一个每感点,不像是亲吻,更像是一场折磨。 在这上面,傅司宴实在是个拿捏人的高手。 他每次吃饱后再来,前奏就会很久,从容不迫,就等着她求饶。 明溪靠着冰冷的墙背,整个人又气又羞,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傅司宴的唇移动到她绵软的唇上,很香很甜,尝一口就深陷。 他现在很想要她。 多久了,快一个月了。 在没和明溪在一起前,他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人,也不是没人往他身边塞过人,可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有一度,他也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没需求。 但碰了明溪后,他变得食髓知味,索求无度。 他不是没需求,是需求太强烈了。 明溪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越来越过分,手的位置也越来越不对。 她的挣扎在这个强壮的男人面前,没起一点波澜。 仓惶之下,她在洗理台上随便摸到了个东西,闭着眼就往傅司宴头上砸去。 “咚——” 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顺着傅司宴太阳穴往下滴,染到他的眼角,连眼尾都映成红色。 明溪呆住了。 她看了看手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拿起的竟然是洗理台的水晶摆件。 尖锐的菱角,若她力气再大些,能把人砸死都可能。 明溪吓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没有想拿那么坚硬的东西砸他...... “他到底哪里好?”傅司宴没管伤口,凝视她片刻就问出这一句,声音冷得可怕。 他们在一起两年,契合无比。 可现在她的学长一回来,竟连她以前最爱缠着他的亲吻,她都变得难以忍受。 傅司宴的左边脸上,耳廓都染着血,不知道出血点在哪,反正看上去特别糟糕。 “我、我......”明溪语气哽咽,眼泪簌簌往下流。 四周死一样沉寂。 她这副样子,让傅司宴冷硬的心狠狠抽痛了下,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燃。 两年来,他竟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旁人。 以往她的柔情蜜意全是演的吗! 难怪离婚协议签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因为旧情人回来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就得给她们让位,然后放任她去别人怀里? ——绝不可能! 他伸手就夺去她手里的水晶摆件,抬起手臂狠狠往旁边墙壁砸过去。 “咣当!” 清脆的碎裂声,水晶四散溅开。 明溪吓得尖叫起来,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傅司宴眸里全是冷邃的光。 “你记住,要是再敢和他见面,我就让他在北城消失,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摔门而去。 明溪靠着墙蹲下,抱着膝盖坐着,呆滞地看着前方,泪水像是控制不住,争先恐后地往外落。 肚子里那种忽隐忽现的痛感再次传来,她费力地拿手捂着肚子缓解。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阿姨看到满地狼藉惊呆了,连忙过来扶明溪,慌慌张张道:“怎么还有血,夫人你哪里受伤了?” 明溪摇摇头:“不是我的。” “那——!”阿姨突然闭嘴,缓了缓才说:“夫人,我扶您上去休息。” 到了楼上,阿姨把明溪安顿好,又问:“锅里有刚炖好的燕窝,夫人要不要来一点?” 明溪有些怏怏的,轻声道:“谢谢阿姨,我现在不想吃,我想躺一会。” 阿姨应了声好,走两步又回头说了句:“夫人,最近少爷让人拿了好多参茸、燕窝还有西洋参回来,连熬制方法都是照着大厨的标准,就是为了给您补气血的,您别怪我多嘴,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多想想从前的情分,不要为一些小事,弄得生分了啊。” “嗯,我知道了。”明溪轻声答。 明溪能听进去,阿姨也高兴,她说:“那夫人您休息,有事叫我,厨房都备着吃的。” 等阿姨离开后,明溪想了想她的话。 从前的情分,她也想念着啊,可惜都是假的。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别人。 月光薄薄地倾洒下来,带起丝丝凉意。 明溪突然觉得,或许被他讨厌,也不是件坏事。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血流到他耳廓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那伤是她砸的,她好像做不到不担心他。 一整夜,傅司宴都没有回来。 早上。 明溪吃完饭,上楼换了衣服,简单涂了个口红就准备出门。 樾景有待命的司机,很快就把明溪送到北城广播台。 下车后,她抬头看了看广播台的标志,心底生起艳羡。 她一直觉得能通过声音传递一种精神、一份温暖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是她喜欢的工作,不仅是为外婆,更是为自己。 她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迈步进去。 因为已经提前预约过,她很顺利见到总编林婳,没想到她很年轻,三十左右,长相偏冷艳,气场很强。 简单交谈一番,林婳让她试音,很久没接触这块,明溪还有点紧张。 等出来后,林婳表情挺冷淡。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是没多少希望了。 林婳开口:“我们有一档新的栏目,下个月末开始上线,你下月中旬办入职没问题吧。” 明溪愣了会,赶紧点头,“没问题,林总编。” “好,回去吧。”林婳转头开始忙碌起来。 等明溪离开后,林婳敲了下监听室的门,淡声:“出来吧,人走了。” 门开,身长如玉的男人走出来。 林婳睨他,打趣:“怎么,怕我吃了她?” 第43章 撬人家墙角 走出来的是薄斯年。 他穿了件卡其色风衣,配了副窄边框的眼镜,气质温润,斯文好看。 “我相信明溪是你需要的人。”薄斯年淡淡道。 他和林婳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两人关系很好。 林婳唇勾了勾,这倒没错。 刚刚的试音效果说是惊艳也不为过,这个女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她又道:“刚刚怎么不跟她打个招呼?” “不用。”薄斯年语气温和。 他不想让她有负担。 “你这是动凡心了?”林婳笑他。 她弟弟这些年一直冰雪玉树般疏淡,还是头一次为个女孩小心翼翼。 随即,林婳又拧眉,“可她简历是已婚,你不会是想撬人家墙角吧。” 刚刚薄斯年在监听室没出来,想来这个女孩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林婳皱眉:“斯年,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咱可不兴做男小三啊。” “没有。”薄斯年压下涌起的情愫。 他很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 现在,他对她的关心,只能隐在暗处,不能见光。 林婳摇摇头,不再劝他。 她这个弟弟只是表面温润如玉,其实是个白切黑,腹黑得很。 看着好说话,一旦认定的事,八头驴也拉不回。 只要不是当男小三,随他吧。 明溪出了广播台,又去了趟医院看外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 外婆听了很高兴,连晚饭都多用了些。 回到樾景,她简单收拾一下准备搬回清水湾,那边有地铁,去广播台非常方便。 她是因为养伤才住在这,现在伤好了,她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了。 而且傅司宴应该也不想再见她。 刚收拾好,文绮就来了樾景,明溪心一慌把行李箱塞进柜子里。 到楼下,文绮上来亲亲热热拉她,然后说:“小溪,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你陪妈妈一起去。” 文绮的爷爷,那就是傅司宴的外祖父。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妈,我去不合适。” 外祖父寿宴,傅司宴作为曾外孙肯定是要出席的,想到昨晚,她有点怕见他。 况且他们现在是要离婚的关系,见长辈也不合适。 文绮笑道:“外祖父听我说了你的事,很想见见你,他年事已高,妈不想留遗憾。” “可是......” 明溪的顾虑,文绮都懂。 她连忙道:“妈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你放心,对外妈只说你是爷爷收的干孙女儿,外面人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明溪不想让文绮为难,便点点头。 文绮带着她去挑了礼服,做了个晚宴造型。 出来的时候,文绮惊呆了,淡紫的礼服把明溪衬得跟仙女下凡一样。 她不禁感慨:“小溪,你真是太美了。” 文绮心里在想,今晚怎么着也得让自己那个不开窍的儿子吃吃醋。 不是说,吃醋才是感情的催化剂,那她这个当婆婆的就给他们加把火。 很快,车子驶进别墅。 今晚到场的嘉宾不少,豪车云集,堪称气派。 文家在文外祖父时期也极为兴盛,是名门大户,可到了文绮父亲这一代就衰败了不少。 现在文家唯一拿得出手的脸面就是文绮的儿子,傅司宴。 虽说傅司宴不是文家人,但血缘亲疏不假,是以北城名流也都很乐意卖文家面子。 进入大厅,文绮带着明溪上了二楼见到了外祖父。 文外祖父今天过的是百岁,气色很好,说话也清楚。 明溪送上祝福的话,哄得外祖父很开心,当即送了一块玉佩给她。 那玉佩一看就成色极好,明溪不敢收,但文绮却坚持让她收下。 明溪便不再推拒。 文绮跟外祖父谈到了一些家事,明溪觉得自己在不合适,便找个借口出去等。 出来后,她不好乱走,就在二楼的小厅转转。 这个小厅是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明溪挑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 隔壁栏杆上,两个打扮艳俗的女人正在闲聊。 “听说今晚傅家那位也来,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算了吧,你没机会了,听说他喜欢林家那个千金,喜欢很多年了,中间分分合合,最近林家千金刚回国,两人绯闻都炒过几次了?” “林家那个病秧子,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 “那是人家的白月光,不过傅家那位还挺痴情,这么多年都没听过他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哎,真羡慕,要是能嫁给这个男人,我就是挂个头衔也愿意。” “你可真会做梦,哈哈,傅家夫人的头衔,给谁谁不愿意啊?” 两人旁若无人聊着,明溪听得心底发酸。 可能她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这头衔她不想要。 太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跟另一个女人共享的。 她转身想离开,可刚转头就遇到个不想见的人。 宋欣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晚礼服,气色很好。 文家办寿宴她,就相当于她的主场,来的多是名门贵族,她母亲一早就叮嘱她抓住机会挑个好老公。 看到明溪她好像并不意外,上前讥笑:“明溪,你可真是好手段,别人做梦都想要的傅太太头衔竟然给你摘来了。” 想到上次她知道那件事的震惊,以及在傅家被赶出去的狼狈,宋欣恨不得撕碎这个女人。 可她忍下来了,她是司宴哥的老婆,即便再不受宠,她也不能动。 不过,不代表别人不能动她。 宋欣眼底闪过一抹阴毒,今天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算算。 明溪皱了皱眉,今天是文家办喜事,她不想跟宋欣发生争执,准备绕道。 可宋欣却挡住去路,并不打算放明溪离去。 她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给司宴哥下套才当上傅太太,可那又怎样,司宴哥根本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雪薇姐!强扭的瓜可不甜,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让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溪是不想理宋欣,但也不代表会任由她侮辱自己。 她轻笑一声:“强扭的瓜,我觉得甜就行了。” 对啊,这两年她不知情的时候过得可甜了。 宋欣被她的笑给气到了,指着她鼻子骂:“你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连雪薇姐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哦。”明溪轻描淡写,“那她怎么没嫁给傅司宴?” “你......!!!” 宋欣气急败坏,刚想继续骂,突然看到什么,冷笑着说:“你往下看看,再说甜不甜?” 第44章 什么事比老婆还重要 明溪顺着宋欣的眼神往楼下看。 就见到傅司宴欣长的身影正携着林雪薇入场。 男的矜贵卓绝,女的温婉美丽。 站在一起,简直是天生一对。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傅司宴? 他是和林雪薇一起来参加宴会? 想到他昨天还在质问她,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那他呢,他记得自己是个已婚男人吗? 这么公然带着白月光出席这种宴会,不就是公开的意思吗? 明溪想笑,却发现自己就连扯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你可真双标! 旁边的宋欣也观察到明溪不正常的神情,她眼底划过轻蔑的笑:“真可怜,看来你还不知道,今晚司宴哥也会带着雪薇姐一起出席。” 明溪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公布不是迟早的事吗。 可心底仍像被被扯开一个大窟窿,有风冷冷漏进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还是很在意...... 明溪的难过,宋欣看在眼里,乐开了花。 “就算司宴哥娶了你又如何,你永远是见不得光的那个,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应付爷爷,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她言辞尖酸,继续嘲讽道:“你看看司宴哥和雪薇姐多般配啊,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个小丑,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 “你说谁不自量力?” 宋欣正是得意时候,想也不想,回道:“当然是说这个贱人——”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宋欣脸上。 “啊!”宋欣被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怒骂,“是哪个贱人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声音比刚刚还要重! 宋欣两边脸又红又肿,直接被扇得坐在地上,狼狈极了。 “啊!!!” 宋欣喊得惊天动地。 “闭嘴!再叫一声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文绮冷声喝道。 宋欣一看竟然是文绮打她,瞬间气焰消了下去,爬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姨、姨妈......” “谁是你姨妈!”文绮嗤笑,“宋欣,好久不见长能耐了啊,我的儿媳你都敢欺负!” 宋欣知道文绮有多狠,看到她就两腿发软,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姨妈您、您误会了,我没有......” 文绮冷笑,“插个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成正经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妈是保姆女儿这事?” “你!!!”宋欣气得眼都红了,这个老贱人竟然这么羞辱她。 刚刚来的路上,文绮已经跟明溪说过文家的家庭关系。 文绮的父亲不务正业,喜好美色,在文母生病时就跟家里的小保姆勾搭上,文母一离世,小保姆便带着私生女上位。 而这个小保姆就是宋欣的奶奶,私生女就是宋欣的妈。 文父好面子,这历史也不光彩,所以压下去了。 但文绮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小保姆没少给她使绊子,明里暗里苛待她。 要不是文绮自己有点本事,怕早就被整死了。 今天是外祖父寿宴,文绮不想因为宋欣扫兴,让她滚远点,算是揭过。 宋欣离开的时候,眼底全是阴毒,要不是明溪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受这份侮辱。 老妖婆不是骂她奶奶是小保姆出身吗! 她现在就去找奶奶,看谁斗得过谁。 这会。 文绮被宋欣气得不轻,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小溪。 她恨恨道:“我现在就公布你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说完,她就拉着明溪的手要下楼,明溪连忙阻拦,“妈,你不要冲动......” 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司宴迎面走来。 离得近了,明溪定定看他几秒,额角有一道细细的裂痕,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 文绮看到傅司宴,生气道:“你去哪了,我不是关照你早点来照顾着点小溪?” “有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比你老婆还重要,”文绮没好气,突然看到他额角的疤,“这怎么弄的?” “猫挠的。” 明溪心底一慌,下意识就看向傅司宴。 两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傅司宴眯起眼,意味深长。 文绮没发现两人眼神的碰撞,关心道:“哪来的猫啊,打针了吗,会不会有狂犬病?” “刚养的,”傅司宴淡声解释,凤眸却是落在明溪身上,“需要调.教。” 调.教这两个字被男人说得格外绵长,像是故意的。 明溪被他看得头垂下,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 这还是傅司宴第一次看到明溪穿礼服,颜色很衬她,出尘脱俗,皎皎如月。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皱眉,他妈选的这是什么礼服,腰那里一点镂空,袅娜似柳枝,让人想伸手进去,一探究竟。 他突然上前一步,把西装脱下罩在她肩上。 “谁给你选的衣服?”他声音很低,只有明溪听见。 “不好看吗?”明溪反问一句,也没指望他回答。 傅司宴愣了下,几秒之后,他才回答,“很美。” 美到他想把她藏起里,独享。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明溪心跳漏了一拍。 她只是刚刚有些被气到,才会故意反问傅司宴。 涌动过后就是厌弃,她觉得自己真没用。 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文绮面前演戏,可她还是没法抑制那一丝悸动。 文绮看着小两口互动,心里跟塞了蜜一样,在一旁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媳妇给人欺......” 文绮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着傅司宴身后弱柳扶风的林雪薇,脑子皱起一大把。 偏林雪薇视若不见,上来就亲亲热热叫一声:“文姨。” 文绮脸色很冷,呵斥:“你怎么来了!” “我......”林雪薇被斥得小脸发白,瘪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傅司宴。 “我问你话,你看司宴干什么!”文绮厉色看向傅司宴,“难道是你带她来的?” 傅司宴还没说话,林雪薇就抢先答道:“文姨,你误会了,是宋欣邀我来的。” 文绮脸色缓和了些,想教训儿子但现在场合不对,只能等回家再好好教育。 明溪手掌一片冰冷。 想也知道,林雪薇这是在为傅司宴解围。 可笑,自己刚刚竟然还为了傅司宴的一点赞美就脸红心跳。 “既然不是司宴带你来的,那请林小姐哪凉快哪待着,我儿子还要陪他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文绮冷声说着,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戳向林雪薇,一百个看不惯她装可怜。 “阿宴哥哥......” 林雪薇被斥得难看,揪住傅司宴的袖子,低头落泪。 她肩膀一抖一抖,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心里却在想,老妖婆你骂吧,越骂你儿子越心疼我! 明溪看着面前两人的小动作,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就像是有人拿针在刺她一样。 她觉得上辈子自己一定是个大恶人,否则老天不会这么惩罚她。 让她一遍遍看着自己爱了十年的人,怎样爱别人...... “松开!” 文绮直接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下把林雪薇的手给打下去。 “啊!” 只听‘扑通’一声! 林雪薇狠狠摔在地上。 看样子是下了血本,膝盖都磕破了,渗出血来。 看着羸弱可怜。 文绮当即脸色骤变,这个小白莲碰瓷竟然碰到她身上来! 第45章 明溪坚决要离婚 文绮是在恶毒后妈手底下成长的,这种把戏见多了。 以前她还会跟这种白莲斗智斗勇,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没必要恶心自己。 对付这种心机深又不要脸的,一个字—— 撕! 她当即就伸手去扯林雪薇,语气讥讽:“少在这装!你给我起来。” 可还没碰到,林雪薇就呜呜咽咽哭起来,边哭边说。 “文姨,你别打我,别打我......” 她两手紧紧抱住傅司宴的腿,仿佛文绮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 文绮快要气炸开了,“你给我松开,你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就这么挂在有妇之夫的腿上,你是挂件吗?不要脸!” 可她越拽林雪薇越躲,两人的吵闹已经在二楼引起别人的注目。 “妈。”明溪赶忙叫住文绮,她有哮喘,不能激动。 “妈!” 傅司宴也皱眉,抬手想阻止文绮的动作。 结果,林雪薇突然朝他身上倒过来,导致他手偏了位置,直接推向了明溪。 “啊——!” 身后就是楼梯,明溪一声尖叫,面色倏白。 整个人跟薄纸片一样,惊恐地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想让他拉自己一把。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撞,想伸手...... 可林雪薇抱得太紧,他慢了一步。 不过几米的距离,却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溪眼中的光,灭了。 肩上的西装滑落,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下去时,幸好文绮紧紧抓住了她。 站定后。 明溪抓着文绮的指尖紧到雪白,唇瓣颤抖。 刚刚的画面,不停在她脑海里倒带。 像一把尖锐的刀,反反复复戳进她心脏里,血淋淋。 “傅司宴你!咳咳咳......”文绮气急攻心,咳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傅司宴也没想到自己会误推她,看着毫无血色的小脸。 他的心突然就疼了。 特别想要紧紧搂着她。 “明溪。”他声音暗哑,伸手想安抚她。 可明溪却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这一幕,让傅司宴心脏揪着疼。 明溪脑袋里像是塞了棉絮,晕晕沉沉。 她捏了捏僵硬的手心,觉得自己站在这就是自取其辱。 文绮又咳嗽起来。 明溪缓过神,给她拍拍背,劝道:“妈,你不要激动,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她想,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现在,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文绮对傅司宴也是失望透顶,走之前只说了一句。 “难怪明溪被欺负也不跟你说,我可真是生了个大情种!” 傅司宴皱眉,欺负,谁欺负明溪了? 林雪薇这会没有再抱着傅司宴的腿了,她还坐在地上,头低着,眼里满是胜利的笑容。 只要牢牢抓紧阿宴哥哥,气死老妖婆指日可待。 想到这,她又朝傅司宴伸手,眸底含泪,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我的腿好疼......” 傅司宴垂眸,没有碰她的手,而是扯着她的肩提起来。 林雪薇看准时机就想朝傅司宴怀里倒,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她必须想办法坐实一些绯闻。 可傅司宴却单手抵着她的肩,让她倒不进去。 他声音冷淡:“如果不舒服,就回去。” 而后,不顾林雪薇的伤转身离开。 “阿宴哥哥......”林雪薇在身后哭着,可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没有丝毫停留。 她晃了晃身体,脸色难看至极。 傅司宴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去找那两人。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明溪了吧? 这个念头闪现,林雪薇眼中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这时,宋欣走过来,扶住林雪薇。 “雪薇姐,我扶你去休息。” 两人来到一间客房,宋欣关好门后,上前说:“雪薇姐,你是不是也被那个老太婆欺负了?” 林雪薇听到那个也字,抬头看宋欣两个嘴巴还肿着,瞬间明白了。 她流着泪问:“你的脸也是文姨打的吗?” 宋欣咬牙切齿道:“对,都怪明溪那个贱人!” 要不是明溪,她怎么会被老太婆打! 林雪薇哀哀哭起来,“欣欣,我怕是没能力帮你了,你那个投资案我真的很满意,可文姨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再加上明溪现在又怀着孕,我已经没信心继续等阿宴哥哥了......” 上次,她叫宋欣过去,装作很喜欢她的项目,给了宋欣一百万定金,然后允诺只要她当了傅太太就会全力投资。 “什么!那个小贱人怀孕了?!” “嗯......不过阿宴哥哥还不知道,估计她是想等着生下孩子,好逼迫阿宴哥哥......” 宋欣一脸阴毒,“贱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跟明溪结仇那么对,她要是生下傅家长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咬牙切齿道:“雪薇姐,你可不能放弃,只要司宴哥喜欢你,你怕什么!” 林雪薇捂着脸哭,“阿宴哥哥喜欢我有什么用,文姨她只喜欢明溪和明溪肚里的孩子......” 听到这,宋欣两眼闪烁,“雪薇姐,你别担心,她那个孩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雪薇心底欣喜万分,这么久的功夫果真没白下。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诧异,“欣欣,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欣眼底全是阴戾,冷笑道:“雪薇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保管你能当上傅太太!” 林雪薇抬手捂着唇,讶异道:“欣欣,你不会是想......你可不要做些违法的事啊!” “雪薇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贱女人有机可乘,这事你不要管了,安心等着当傅太太吧。” 林雪薇垂眸,像是被戳中心思,伤心起来。 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果然不枉费她花心思笼络这个蠢货,只要稍微拱拱火,就迫不及待要出头,还不用弄脏她的手。 她反正什么都没说过,即便宋欣失败了,也跟她毫无关系。 谁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另一边。 明溪扶着文绮到房间休息。 文绮躺在床上,看着明溪没有血色的小脸,难受的同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握着明溪的手道:“小溪,刚刚我看得很清楚,司宴他应该不是想推你。” “嗯。”明溪点头。 有意无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都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只要有妈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妈和爷爷永远站在你这边。” 明溪苦涩一笑,爷爷和妈对她是真的很好。 如果她只是想要傅太太这个头衔,她应该会很幸福。 可偏偏,她太贪心了。 竟妄想要傅司宴的心。 这种心脏被反复割裂的疼痛,真的让她撑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妈,对不起,我想离婚,请你成全。” 傅司宴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这一句,脸上倏一下阴了。 第46章 我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在扶手上,俊脸幽沉,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 最终放开手,转身离去。 房内。 文绮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有心说和,却架不住自己儿子偏要作死。 再加上那个白莲花,连她都敢碰瓷,可想而知小溪暗里受了多少委屈。 “小溪,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如果不是爷爷,妈现在就答应你了,你能不能多忍一个月,爷爷现在试的新药,不能出一点差池。” “嗯,谢谢妈。”明溪点头,又道,“妈,我去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拉开门。 明溪找到佣人,让她给文绮送餐。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可又不放心文绮,只能等她一起离开。 边想边走,明溪眼前突然覆下一片阴影,差点撞上去。 “小心——!” 明溪的手臂及时被人拉住,差点她就撞上前面的立柱了。 她退后一步想道谢,看清是谁后,明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薄学长?你怎么在这?” “替家父来送贺礼。” 薄斯年言简意赅,上下打量她,看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他温柔里夹杂着担忧,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大柱子看不见?” 明溪垂下眼睫,轻声道:“没什么,谢谢学长......” “跟我还客气。”薄斯年不自觉伸手,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溪怔了一秒,下意识想避开。 薄斯年看到她的表情,手指僵了僵。 随即,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明溪,看到你总想到我妹妹,她也像你一样有点天然呆。” 薄斯年这么说,明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自己真是受傅司宴荼毒太深了。 学长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她笑了笑:“学长还有妹妹吗?” 薄斯年点头,望着明溪的眼睛,温声道:“你怎么了,看你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明溪掩饰道:“可能是累了吧。” 她忽然觉得,好像每次狼狈时,总能碰见学长。 这是学长第几次向她伸出援手,她都分不清了。 可他们的接触,只会给学长带来伤害。 薄斯年皱起眉头,“既然不舒服,还强撑着干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学长,我......” 明溪刚想拒绝,突然肩膀倏地一紧。 她被扯进一个略显坚硬的怀抱,那只大手还控制欲十足地将她按向他的胸膛。 呼吸里是熟悉的冷香,明溪抬起头。 傅司宴脸色很不好看,沉得厉害,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他冷戾开口:“薄先生,谢谢你刚刚出手相助,但对别人的老婆,我希望你还是要保持距离为好。” 明溪脸色倏白。 他刚刚都看到了? 所以呢,他是冷眼看着她撞向柱子吗? “傅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薄斯年声音温和,眼眸里一片沉静。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不顾及明溪的。 傅司宴凤眸冷戾,“最好没有,今天是外祖父寿宴,算你走运,如果有下次......” “够了!” 明溪开口,心底一片凉薄,她不想自己的事再牵连无辜的学长。 她看向薄斯年,“学长,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你先去忙正事吧。” 就这一句,就足够让傅司宴发疯! 麻烦? 她已经觉得他是麻烦,迫不及待要和她的学长双宿双飞了吗? 薄斯年点头应声,敛起眼底的凉意。 他不想明溪为难,转身离开。 看到薄斯年离开,明溪厌恶地推开傅司宴,转身就走。 傅司宴凤眸倏地猩红,长腿一迈,不容拒绝地把人打横抱起。 “傅司宴!你放开我!”明溪剧烈的挣扎,却撼动不了这个男人一丝一毫。 砰——!!! 傅司宴抬脚踹开一间房门,放下她,带上门。 明溪眼神戒备地看着他,下意识后退。 这是在被他又一次的伤害之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她的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开了一枪。 “不解释一下?” 傅司宴阴恻恻看她,步步逼近。 明溪一退再退,贴着冰冷的墙面,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什么也没做。 “傅司宴,你不要发疯了行不行,我跟学长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 想到刚刚薄斯年搂她那一下,还揉她的头发,傅司宴的眼眸就烧红得能喷火。 他倾身压过来,明溪想也不想就抬起手臂去挡。 细细的胳膊上,刚刚被文绮紧紧攥住的痕迹还在,傅司宴心莫名就窒了一下,硬生生忍下那溢出的暴虐。 “刚刚......” 他不自觉想开口解释,明溪却别开头。 她不想听,不想听任何解释。 人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他永远不会抛下林雪薇救她。 想到那幕,明溪心口就酸涩得像是有一百颗挤碎的柠檬。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几百日的夫妻,换来的却是傅司宴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而推开她。 她强咽下苦涩,声音发颤:“我知道你想离婚,妈已经同意了,就再忍一个月吧。” 明溪已经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今天只是推她,如果她再不识趣,下次该除了她,给林雪薇让路了吧。 面前,男人脸色很难看。 她解释,“你放心,这期间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林雪薇,如果一个月你都等不了的话......” 她的话直接被傅司宴截断。 他眸色发冷,“等不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明溪低垂的睫毛狠狠抖了一下。 果然,对于心爱的人,谁能等得下去。 只有她,十年了,还在傻傻等着他爱她。 她敛下眼底的哀伤,想找到一个两全的方法。 殊不知,傅司宴凤眸里已经凝聚了滔天怒意,“这么想离婚,是为了和你那个学长在一起?” 明溪皱起秀眉,又扯到学长,这跟学长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他不要她了! 她刚刚差点就被自己丈夫亲手推下楼,没有发脾气大吵大闹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现在却还要被他指责,就算是泥做的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她冷笑:“傅司宴你不会以为离了婚以后,我会替你守身如玉吧!既然你能开开心心和初恋在一起,我也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这话,让傅司宴额角青筋,瞬间暴戾的突起。 他一把攫住她的下颌,声音冷到令人发指:“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就这么想让他在北城消失?” 第47章 那我就疯给你看 明溪气得发抖,她咬着牙说:“傅司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和学长只是普通朋友!他当我是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 傅司宴甩手冷笑,同为男人,他不会看错。 姓薄的那赤果果的眼神,绝不是什么狗屁妹妹! 他眼神落在明溪婀娜的曲线上,喉结滚了滚,这件露腰的礼服几乎让他发狂。 而且明溪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或聚会,可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盛装打扮。 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让他极度不爽。 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半眯,一步向前,极度危险。 “所以你今天来宴会,就是因为要和这个男人幽会?” 明溪听完快气炸了,他不信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她。 也是,她怎么还在期望这个男人会信她。 他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加的罪名还少吗? 现在想必又多了‘勾三搭四’‘银.荡下贱’的罪名吧。 可事实是,他才是对婚姻不忠的人,有什么脸来指责她。 积压了很久的怒气,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 明溪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咆哮出来。 “傅司宴,你总是让我不要和学长接触,那你呢?你和林雪薇还不是不清不楚地拉扯?” “我和学长光明磊落,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没有像你们偷偷摸摸!”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套早就灭亡了,知不知道!” 明溪气极了,眼泪也快控制不住了。 明明错的是他们,为什么受欺负的却是自己? 就因为她爱他吗? 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可以随意折辱她。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受尽委屈的爱,她会逼着自己彻底丢下。 她掐紧手心,冷声道:“你如果让学长消失,我会跟他一起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司宴咬着牙,凤眸倏地猩红,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明溪心口的酸楚快要溢出。 在傅司宴眼里,林雪薇和亲人之外的生命,应该都不重要吧。 她和学长在他眼里都是像只小蚂蚁一样,能轻易被捏碎。 他们渺小、平凡,没有一个好家世,就应该屈服吗? 绝不。 “傅司宴,我们离婚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 她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如果你一定要伤害他,我会把我的命,赔给学长!” 一句话,让男人的怒火再次燃烧十倍! 傅司宴感觉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连死都情愿。 不行,绝对不行,他绝不允许! 他凤眸怒意凝结,紧捏她的下巴:“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了,你也别想嫁给别的男人!我不允许!” 明溪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挣扎道:“傅司宴,你是不是疯了?” “疯?” 傅司宴扯唇,大手一挥清空桌面。 花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花瓣和水渍氤湿了藏南的波斯地毯。 他一只手揽住明溪的腰,炙热的呼吸贴在她耳垂上,讥诮:“那我就疯给你看......” “啊!” 一瞬晕眩后,明溪已经躺在桌面上,男人的身躯强硬压了上来。 在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明溪脸白得几乎是透明的,眼泪也颗颗滚落。 她不停挣扎,“你这个疯子,浑蛋!”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在他亲外祖父的寿宴上,羞辱她! 她的挣扎,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是你逼我的。”傅司宴凤眸晦暗。 就听‘撕拉’一声。 逶迤的礼服被男人粗暴地撕开,两条皙白笔直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视野里。 楚楚的小脸上泪眼朦胧,这模样是个男人都想为她疯狂。 傅司宴喉结上下涌动,一想到她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看到这副模样,他就暴躁得想杀人。 明溪是真的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惊慌失措推拒,“傅司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x你!”傅司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侵略感几乎要将人染透。 明溪简直要疯了。 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盛气凌人。 整个北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他禁锢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热气喷在明溪耳侧:“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说罢,他双手挑开她被撕裂的裙摆,一路顺着裂帛往上...... 门外,传来过路人的声音。 更绝望的是那门只是带上,并没有锁。 只要路过的人,随手一推,就能看到他们在这做...... 明溪身体紧得像一根琴弦,情急之下她一脚踹向男人胯下。 猝不及防,傅司宴皱眉闷哼一声,但手还紧紧攥着她。 四目相对,明溪那么抹厌恶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薄唇扯起淡淡的讥诮:“睡了两年,才开始讨厌我会不会太迟?” “你闭嘴!” 明溪恨恨地咬着牙说,这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绪。 她眼尾绯红,头发凌乱地散开,生气起来全身都在颤动,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可是我现在还没睡够......” 明溪气极了,怎么一个林雪薇不够,他还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么? 真是想得美。 想到他也这样对过林雪薇,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她盯着傅司宴看了会,突然侧头狠狠咬下去。 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傅司宴垂眸,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这会亮起獠牙,咬了他。 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没等他回神,明溪已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明溪跑出来才发现,裙摆是破的。 这样出去肯定会吸引全场的注意力。 她转头想去找文绮帮她,还没踏进房间就被一个别墅的帮佣拦住。 对方打量她一番,问:“明溪小姐是要换衣服吗?跟我来。” 明溪没多想,以为别墅是跟傅家老宅一样,有专门处理特殊状况的人。 帮佣在前面一言不发,明溪跟着走了一会,才发现不对。 她们来到有个类似后院的寝居。 这里,可不像待客的地方。 她停下脚步,戒备问:“请问是要带我去哪?” 帮佣看了她一眼,语气稍冷淡:“我们老夫人想见你。” 老夫人? 那不就是跟文绮不对付的继母。 见她,想想就不会有好事。 “不好意思,我不想见。”明溪直接拒绝。 帮佣突然冷笑一声,拍拍手道:“那可由不得明小姐了。” 一左一右,两个保镖冒出来,把明溪架进房间内,往地上一扔。 第48章 要让她一尸两命 幸好,她手掌撑地,才不至于摔下去。 “你就是司宴的媳妇儿?” 上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明溪抬头,就见面前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面容阴冷,穿戴奢华。 她刚想说话,一道劲风袭来。 “啪啪——!!” 狠戾的巴掌落在她左右脸颊上。 力道之大。 几乎瞬间,明溪两边脸就肿了起来。 “竟然不回答奶奶的问题,果然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宋欣吹了吹扇红的手,眼底仿佛爬过阴冷的毒蛇,阴笑着说。 明溪眼底凝起怒意,站起身就想要还回去。 可还没动手,身后那个佣人突然提起膝盖,抵了她的腿弯。 她没有防备,猛地往前一扑。 只听‘哗啦’一声, 前方长凳上的青花瓷瓶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瓣。 “天呐!”宋欣尖声叫起来,指着明溪,“贱人,你竟然打碎了奶奶最喜欢的明清花瓶。” 明溪皱眉,“不是我。” 宋欣冷笑一声,“这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明溪脊背笔直,指着旁边的佣人,神色冷静,“如果不是她踢我,我不会碰倒那个花瓶。” 她有预感宋欣有备而来,现在她不能自乱阵脚。 那个被指到的佣人,满脸惊讶道:“这位小姐,我跟你素不相识,你怎么能诬陷人呢,刚刚明明是你想打宋欣小姐,自己绊倒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佣人附和道。 宋欣冷笑一声,“这么多人看着,还敢撒谎,给我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她刚说完,两个佣人就上前准备架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溪总觉得宋欣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宋欣怎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 “别碰我!” 明溪用力甩开其中一人的手,杏眸微眯,言辞犀利,“我可是傅家的儿媳!是今天宴会的客人,你们动我,想好怎么跟傅家交代了吗!” 关键时候,傅家儿媳的身份果然有用。 两个佣人脚步顿了顿,稍微有点迟疑。 明溪见有效果,稳住心神,继续道:“别说这花瓶不是我碰的,就算是我碰的,十个我也赔得起!你们动我就是跟傅家作对,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这下,果然唬住了两个佣人,她们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上首的文老太。 文老太手里转动着小叶紫檀手串,脸上却没有慈祥相,缓缓开口: “咋咋呼呼,不知礼数!难怪司宴这么久从未带与我见过。 也罢,今天我就替外孙管教管教,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完,她眼神动了动。 两个佣人都是文老太心腹,这么多年没少做坏事,立马心领神会,抬脚就踹在明溪小腿上。 她瞬间软倒,跪在地上。 另一个佣人甩手就是一掌,用力打在明溪后脑勺上,打得她低下头,脑子嗡嗡作响。 “老实点。”佣人说。 宋欣立在文老太身后,眼底全是厌恶:“奶奶您不知道,司宴哥根本就不喜欢她,当初跟她结婚也是这个贱女人使了坏招,而且——” 宋欣看了看明溪破烂的裙摆,眼神像条见到猎物的狼。 “您看她裙子都是破的,指不定在宴会上跟人做什么恶心的事儿呢,您可得好好替司宴哥管束一下!” 文老太满是皱纹的眼角眯成一条缝,厉声道:“不知廉耻,竟然在太老爷的寿宴上做这事,给我狠狠地打!” 说完。 又一个佣人拿过来一根长长的木棍,有手臂粗细,上面还沾着血迹,不知道打过多少人。 明溪瞪大双眼,“你们疯了吗,竟然想动用私刑吗?” 这么粗的棍子,就算她能受得住,可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受得住! 老太太没作声,倒是宋欣等不及了,伸手指着明溪,“还不快打,狠狠地打!” 这可是她计划了好久的计谋,她先是促成太姥爷想见明溪的事。 然后,她和妈妈一起在奶奶面前诉苦,奶奶偏心自然想教训她,她只要把人带到奶奶跟前就行。 没想到,还有惊喜,就是这个小贱人怀孕了! 真是天助她也! 一尸两命,简直完美。 她就不信,傅家还能追究到老太太头上来吗? 大不了,花点钱让这两个狗佣人去顶罪好了。 那两个佣人干惯了这事,眼看着举起的棍子就要落下。 明溪伸脚踢在佣人的手上,眼眸冷冽道:“故意伤人,我看你是想去蹲大劳!” 什么花瓶,什么不知廉耻,都是借口而已。 这一屋子的人,摆明了要诬陷她。 她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但她不能放弃,她盯着文老太,眼神炯炯道:“老太太,就算我做错了事,您也应该先知会一下傅司宴,由他来做决定!” “哼——!” 文老太手里的小叶紫檀珠串倏地飞过来,砸在了明溪的额头上,立马青了一大块。 “我老太太做事,还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来说三道四!” 手上没了小叶紫檀作掩护,文老太瞬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她冷哼:“还不动手!” 有老太太发话,佣人没有了顾虑。 两人按住明溪,一人高高举起棍子,这劲头像是想一棍把明溪打残。 明溪惊慌呼救,叫道:“你们不能动我!我肚子里——” “捂住!”宋欣突然大叫起来,慌道:“把她嘴给我塞起来!” 如果知道她怀孕,还下手,不仅傅家不好交代。 就算是奶奶,应该也会犹豫。 那毕竟是傅家的种! 佣人听命,直接拿围裙塞住明溪的嘴。 明溪口不能言,奋力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喊声。 佣人再一次高高举起棍子,满脸狰狞。 明溪眼角留下两行泪,绝望地闭上眼。 宝宝,对不起...... 妈妈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 “住手!”冷戾的声音传来。 明溪睁开眼仿佛看到了希望,可那个佣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竟是心一横棍子就挥了下来—— 她早就跟宋欣串通好了,这一棍无论如何要打下去! 明溪手脚不能动,杏眸里盛满惊惧的泪水,眼睁睁看着棍子落下。 来不及......来不及了...... 宝宝...... “咚——!” 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响,极为清晰。 明溪整个身体被震得抖了抖。 第49章 只有我能欺负你! 可奇怪的是,感觉不到疼,身上像是被罩了一层保护罩。 明溪立马抬头。 竟然是傅司宴扑过来,帮她挡了那一棍! 因为怕压到她,他手肘还撑在地上,磨破了皮,渗出血来。 随后,他起身,漆黑的凤眸里迸裂出极其可怕的戾气。 “咚——!!” 举着棍的佣人,被利落地踹远。 另外两个,也是一脚一个! “啊......啊啊......” 一时间,三人被踹的惨叫连连。 声音凄厉得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下秒。 傅司宴拉起明溪,扯下她嘴里的破布,不由分说揽进怀里。 他舌尖抵着腮帮子,忽略后脑那点痛感,低头讽刺:“你是不是只会在我面前耍狠?” 打他,踢他,咬他。 这辈子没人敢对他做的事,全让她给做了。 到别人这就像个躺平的软柿子...... 这是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吧。 明溪听着他的奚落,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小小地抽咽了声。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绝望,她以为宝宝肯定要被她们打死了。 她也以为,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可偏偏来的人,却是他。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她已经决定不再为他心动了。 可刚刚还是不争气的动了。 他保护了她,还保护了她们的孩子。 见明溪布满泪痕的小脸,傅司宴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蛰了下。 他松开紧搂的腰,凤眸仔细打量,语气有点急。 “哪里受伤了?” 明溪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落就止不住,哭到发抖。 傅司宴看她哭得这么凶,眼眸深了深,“到底哪里疼?” 明溪哪里也不疼,又觉得哪里都疼,好像是心更疼一些。 连日来压抑着的委屈,在命悬一线这刻几乎爆发了。 他不信她,污蔑她,给她扣帽子,可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 “为什么是你......”她呜呜的问。 傅司宴眸子一眯,很想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在这等谁来救她呢?那个姓薄的? 但看到她小脸皱巴巴全是泪,他忍了,手揽得更紧些。 他俊眉微皱,冷声,“只有我能欺负你!” 语气不算好的一句话,这时候听却格外暖心。 明溪哭得更难受了,不管不顾扑进面前人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这是她受委屈后,需要被安慰的自然动作。 这一抱,让男人冷漠的心脏狠狠一震。 连日来的争吵和猜忌,似乎都被这个拥抱给雾化了。 傅司宴任由她抱着,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 只要她还愿意乖乖待在他身边,他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以前喜欢谁...... 这时,宋欣不识趣地出声了。 “司宴哥,你不知道这个贱——” 一道冷光射来,宋欣不自觉讪讪改口,“明溪她打碎了奶奶最爱的青瓷花瓶,而且她还在宴会上偷人,你看她的裙子都被人撕破了,简直不知羞耻!” 明溪还缩在傅司宴怀里,这会缓过来不少,她才不背锅。 指着地上那个佣人道:“是她踢我腿弯我才会......” 话还没说完,脸却被人一把扳过去。 傅司宴垂眸,女孩娇俏的小脸上,额头青紫一片,还有手指印红得刺眼。 他瞳孔剧烈地缩了缩,语气冷戾,“谁弄的?” 明溪被问得猝不及防,抬眸竟似在傅司宴眼中看都一抹心疼。 她觉得她肯定贫血又犯了,竟然都产生错觉了。 无暇思考其他,她伸出手,指了指宋欣。 傅司宴眸光冷冷扫过去,宋欣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她连忙道:“司宴哥,是她先目无尊长,不知廉耻,我只是帮你教训她一下而已。” 说完,宋欣不由的身体往奶奶身边靠了靠。 “是吗?”傅司宴不咸不淡地开口,凤眸意味不明:“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教育你嫂子?” 宋欣悬着的心松下,她就说司宴哥绝不会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认真的。 何况,她身后还有奶奶。 傅司宴薄唇勾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说了句,“好,那就一个一个来。” 宋欣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见傅司宴看了眼地上那几个作恶多端的老奴,冷声吩咐:“废了她们两只手。” 他说这话,语气明明平静无比,却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隐在门外的保镖听见,立马进来,攥起地上老佣人的手,用力一弯。 只听‘咔嚓’清脆的几声,跟折柴火一样,干净利落。 “啊啊啊——” 老奴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手段铁血雷霆,连明溪都忍不住别过眼去。 但她并不可怜她们,这几个老奴一看就阴险刁钻,不知道以往帮着文老太害过多少人,咎由自取。 文老太脸色发青,猛拍一下桌子,“你你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猛地咳嗽起来。 保镖已经把几个气若游丝的老奴拖了出去。 傅司宴丝毫不在意文老太的态度,冷冽的凤眸笔直落在宋欣身上。 只一眼,周遭空气就下降零下几十度。 宋欣这才明白,他说的一个一个来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不就是她!! 真是疯了,这个疯子! 她赶忙往奶奶身上紧紧贴住,就算傅司宴再狂妄,总不至于奶奶他都敢动吧。 外孙打奶奶,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会,文老太咳嗽缓过来,脸色由青转黑,非常不好看。 她还在这呢,就把她的奴仆打废不说,竟还要动她孙女。 傅家这小子简直太猖狂! 她严厉开口:“司宴,这可是你亲表妹!” “您说的是。” 傅司宴没有驳斥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舒缓了些,刚要开口继续追责—— 就见,男人湛黑的凤眸一片冷骇,淡漠开口。 “所以,你是要废手还是自己扇?” 很仁慈了,还给了宋欣选择的余地。 否则就跟那几个老奴一样。 宋欣:!!! 她吓得紧紧拽住奶奶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奶奶,你救救我!” 文老太简直要被他的狂妄,气昏过去。 她一个茶盏砸了过来,“你这个孽畜!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第50章 扇了十个嘴巴子! 茶盏在傅司宴脚下碎裂,溅出水花。 他垂眸看到地上的小叶紫檀手串,再看看明溪额上的青痕。 对上了。 他眸光冰冷,吩咐保镖,“去知会外祖父及外公一声,老太太痴呆症犯了,不识人,今天就得送到疗养院。” “你敢!”文老太大喝一声。 她比文绮父亲小了八岁,现在不过才六十出头,正是享受的时候,这小畜生竟然要把她关起来。 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做文家的主。 她厉声道:“我不过是指点下你不知礼数的媳妇,她打碎花瓶,目无尊长,难道还教训不得了?” 傅司宴却轻笑一声。 “老太太,明溪做什么都是我允许的,今天她就是砸了你整个房间,我都纵着她!” 这话一出,老太太和宋欣都变了脸。 这个女人竟然对傅司宴如此重要?? 怎么可能? 宋欣第一个不信。 毕竟,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她是看在眼里,羡慕了好多年。 明溪也抬眼看过去,男人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精致好看。 她收回目光,心跳好乱。 傅司宴竟然说砸了这里,他都会纵着她? 紧接着,他又看向文老太厉声道,“我的妻子,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明溪的心凉了几秒。 仔细想,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的妻子代表傅家脸面,打他妻子就等同于跟傅家作对。 自然容不得。 文老太气得手抖个不停,“你个小畜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外婆!” 傅司宴冷笑,“老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外婆在香宝山长眠。” 文老太气的脸都扭曲了,这个小畜生这么多年,从不叫她一声外婆。 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他妈就不把她放眼里,连着小畜生也不把她放眼里。 很快,去问话的保镖来回复,文绮也一并赶了过来。 文绮进来看到这幕,当即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她满身怒气问明溪,“谁打的?” 明溪还没回答,文绮看到上首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宋欣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宋欣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上面拖到下面来。 宋欣几乎是鬼哭狼嚎,一路喊她妈妈,可惜文美娟不在。 文绮一点没客气。 “啪啪啪——!!!” 左右开弓,毫不留情扇了宋欣十个嘴巴子! 宋欣被打懵了,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坐在地上。 保镖看安静了,上前回复道,“傅总,文老爷和太老爷说凭您做主。” 文老太脸色瞬间垮塌,喃喃道:“不可能,我要去见老爷!” 可保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拖她出去,送走。 文绮父亲压根就没想过来。 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和公司的前途,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公司前途。 文老太被拽着,一边走一边骂,形象全无。 傅司宴恍若未闻,直接弯腰抱起明溪,往外走。 明溪吓了一跳,小手立马慌乱揪住他衣服,红红的杏眸愕然看向男人。 男人抱着她上车,冷声吩咐,“去医院。” 到了医院,明溪脑子都是空白的。 刚刚一切太快太混乱,像梦一样。 下车时,傅司宴抱起她,她都没发觉。 傅司宴垂眸,俊眉皱起,有些不放心。 走到科室门口,他吩咐道:“让顾延舟立马过来!”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挣扎道,“我自己走。” 傅司宴不依,直接把她抱到vip诊室的病床上,盖上被子。 “别乱动,延舟马上过来给你做检查。” 语气温柔,跟刚刚在文家时,判若两人。 明溪差点跳起来,她万分推拒:“不用不用,我没事!” 真让顾延舟来检查,她就瞒不住了。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下床,却被男人一把按倒在床上。 “不检查完,哪也不许去。”他霸道地说。 “我真没事,真的不用检查。” 明溪说着甩动手臂,想证明自己现在很好,可小手刚甩出去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 凤眸在她脸上巡视,轻哂,“不想让他检查,就我来给你检查。” 这话不端庄,明溪脸唰一下红了。 傅司宴挑眉,“不想要傅医生,就乖一点。” 两人离得近。 明溪能清楚看到,他湛黑好看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她不由得想起他压在身上,保护自己那幕...... 那刻,他像一束光,从天而降。 到现在,明溪还有些不敢置信,真是傅司宴救了她。 心控制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可现在,她不能躺平,傅司宴不想要宝宝。 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宝宝的存在! 正当她想办法时,顾延舟已经进来了。 看两人手指交握,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调侃。 “要先给你们点时间吗?” “......” 顾延舟意味深长,“两个小时够不够?” 傅司宴斜睨他一眼,“废话,赶紧的走一遍!” “那先抽个血,等下再做个ct。” 顾延舟转身让护士过来。 明溪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她说:“我肚子疼,要去洗手间。” “真的?”傅司宴似乎有所怀疑。 “真的。” “好,我陪你去。” 明溪更慌了,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起身那刻,傅司宴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到墙上,逼近:“明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明溪心一下狂跳! 突然,鼻息间有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她猛地捂住嘴巴,抑制想吐的感觉。 “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凤眸从她的脸移到小腹,略带探究。 “......!!” 明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傅司宴不会怀疑什么了吧...... 明溪手心布满冷汗。 脑子不由得浮现出傅司宴把她按到手术台上,打掉宝宝的画面...... “不要!!” 她惊叫一声,猛地推开傅司宴,就往门外跑。 第51章 你有没有心? 嘭——!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明溪迟疑的回头。 男人高大的身躯笔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溪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看看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 这个时候,逃跑是明智的。 可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明溪快步走到男人身边。 那张凌人的俊脸,此刻显现出病态的白,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轻轻推了推他,“傅司宴......傅司宴......” 男人毫无反应。 明溪彻底慌了,眼泪滚滚落下,伸手摸他的脸,“傅司宴,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别吓我......” 她蹲下想把他扶起来,后颈上却有黏腻的感觉。 那股血腥味愈来愈浓,她伸手一看—— 白皙的手竟被血染红了! 这血......是那根棍子...... “呕——!” 她死死抑制住要吐的感觉,起身去喊人:“来人啊,来人!” 顾延舟跑进来,看见地上的男人狠狠一怔。 下秒,他冷静吩咐,“让陈教授过来。” 随后,傅司宴被推进了急救室。 明溪站在门外等待,心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样煎熬。 眼泪更是簌簌落下,完全止不住。 他流这么多血,脖子都被浸湿了,她竟然没发现...... 一瞬间,懊恼、后悔、自责,全部涌上心头。 她应该发现的...... 他抱着她的动作不似平时那么爽利,在车上也是因为不适才一路没有讲话。 可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想到他。 更没有关心他被棍子敲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头。 明溪,你好自私!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顾延舟走出来,明溪立马冲过去。 “顾教授,司宴他怎么样?” “放心,没事了。” 明溪心倏地松懈下来,又问:“那他为什么会昏倒?” 以傅司宴的身体素质来说,一棍应该不至于让他昏过去。 顾延舟严肃道:“他被什么打的?” “是棍子,大概这么粗的木棍......” 明溪比划了一下。 顾延舟皱眉,“他是大脑淤血所致的昏迷,虽然现在没事了,但部位还是很危险的,再上去一点怕是会醒不过来。” 明溪心里好像有什么塌了下,说不上的难受。 她有点不能想象,傅司宴醒不过来是什么状况...... 顾延舟安慰她,“万幸没有,养养很快没事的。” 他想起什么,又提了一嘴,“不过,我看那个伤口,不像是木棍,倒更像是铁棍敲的。” 顾延舟一提醒,明溪突然想起来。 傅司宴踹那个仆从时,木棍落地的声响,非常的脆...... 那声音,确实不像木棍,更像是铁棍!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感觉没错,宋欣是想要她和宝宝的命! 她是真没想到宋欣竟能狠辣至此。 顾延舟看明溪面色不是很好,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想陪着司宴,谢谢顾教授。” 顾延舟看着明溪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凑一块去了。 ...... 床上。 傅司宴身上穿着病号服,右边肩膀和后脑都缠着纱布。 他睡着的时候,那股与生俱来的凌人之气消散了很多,连着轮廓线条都温柔了不少。 明溪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描摹他英挺的眉头、鼻梁还有下颌。 老天爷果然厚待他,每一处都精致得不像话。 她的手,鬼使神差抚上了他的喉结,这是她肖想已久的事。 傅司宴喉结凸起的弧度很性感,像高耸的峰峦。 以前在床上,她总是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现在她突然觉得,既然要离婚了,不摸一把总是吃亏。 指尖下的喉结突然动了动。 明溪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傅司宴就已经睁开了眼。 目光碰撞。 男人瞳仁黑得像宝石,看人的时候仿佛有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明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想要收回指尖,却被他一把握住。 “偷偷摸摸干什么?” 傅司宴声音冷冷清清,没有刚睡醒的疲态。 明溪心里一紧,脱口而出,“有个虫子。” “虫子?” “嗯,我帮你拂开了。” 明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紧张之下,也忽略了那只紧握自己的手。 “哦。” 明溪刚松一口气,就看男人抬手去按铃,她连忙制止。 “要做什么,我帮你?” 傅司宴眉眼疏淡,扯了下唇,“你去问一下,vip病房是怎么打扫的,怎么还有虫子?” 明溪脸颊发烫,顿了顿,“可能我看错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她声音软,说得可怜兮兮。 紧接着,就转移话题,“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那我去叫医生。” 明溪立马就要起身,紧握着的手倏地收紧,她猝不及防就扑到了傅司宴身上。 男人似乎颤了一下。 明溪连忙想起来,却动不了。 “不用叫医生了,你上来陪我。” 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口吻听不出喜怒。 “啊......”明溪瞪大眼,有些没理解。 男人声音清清冷冷:“你准备坐那睡?” 明溪理解了他的意思,但脸还是忍不住发热,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我、我还不困,如果困了我就跟周牧换班,让他来陪你。” “明溪。” 傅司宴心里有气,还没消散,声音平平仄仄,偏冷意横亘。 “你有没有心?” 他眸子漆黑,里面的谴责几乎要将明溪吞噬。 明溪也觉得,他这样自己也有责任,便退了一步。 “我现在还不困。” 傅司宴见她找借口不上床,冷哼一声,“怕我吃了你?看来给我分打得挺高,这么高估我!” 这话让明溪窘得想找个地洞。 她嗫嚅道:“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人又被拉近一分,他说:“要我抱你上来?” 气息交缠,明溪脸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男人手上一用力,明溪轻松就上了床。 vip病房的床很大,就比家里的略小一点,男人的手强势地把她圈在怀中。 明溪怕扯动他伤处,提议,“我们不用靠这么近吧。” “近吗?” 傅司宴垂眸,高挺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这才叫近。” 明溪脸不争气的红了,刚想说话,唇却已经被含住。 他舌尖描摹了一下她的唇形,又松开,音色磁沉:“还能更近些。” 第52章 这里,只有你 明溪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连忙伸手抵他。 可能是牵动了伤处,傅司宴眸色变了变,皱起眉来。 “别乱动,我做不了。”他说得平平常常。 明溪一张脸红得像苹果,羞恼得不行。 想骂他,又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只得压着声儿,瞪他,“你又欺负我。” 却不知,她两颊泛红,压着声的嗔怪,有多么诱人。 傅司宴喉头一紧,眼眸深得像汪潭水。 她说得没错,要不是伤处提醒着他,他现在真的很想狠狠欺负她。 明溪却不懂他想的这些,今天宴会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没忘。 他救了她是事实,但推开她也是事实...... 她眼眸黯淡下来,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忽略的事。 “啪——” 不轻不重的声响,拍在她匀停的大腿上,让明溪耳根泛红,她皱眉看他:“你干什么?” “欺负你。”傅司宴声音沙哑,唇又欺了过来。 明溪在他面前,就像只小白兔,反抗都是无效的。 可她依旧十分抗拒,微微偏过头去,不让他的唇碰她的嘴。 傅司宴轻佻地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锐利了几分:“怎么,碰不得?”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一分表情都不放,看上去冰冷又疏离。 气温陡然下降。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是明溪的。 明溪越过他去拿手机,怕扯到他伤口,尽量控制身体,避免碰到他。 可这一幕,在男人眼里就是厌恶和拒绝。 他的凤眸愈发冰冷,也愈发可怕。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的心理变化,她看电话是苏念打来的,下意识觉得这不是接电话的环境,想挂断。 不料,傅司宴冷冷吐出一个字,“接。”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溪,你安全到家了吗?我今天听薄学长说......” “苏念。”明溪不知为什么心突然跳得很急,截断她下面的话。 “啊?” “我没事,很好,我要睡了。” 明溪说完,不等苏念反应过来,就挂断电话。 房间里的低气压让明溪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有些事,并不是不开口就能解决。 果然,傅司宴眉梢冷峻,似笑非笑,问:“他很关心你?” 这个笑让明溪莫名轻轻的发颤,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比较好。 一直误会着,对他们和无辜的学长都不是好事。 她想了想,说:“傅司宴,我们谈谈。” 男人漆黑的凤眸锁着她,不置可否。 明溪坐直了些,两人离得近,她身形小就像是窝在他怀里一样。 这样说不出正经话。 随后,她忽略男人眸底那点阴冷,开口:“我知道你很顾虑爷爷的身体,我跟你一样,也想爷爷好好的,既然我们这一个月离不了婚,那最好给我们的相处方式,订个约定,大家互相遵守。” “约定?”傅司宴轻扯唇角,脸色格外寒沉。 “对,”明溪一鼓作气,“首先,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毕竟我们的关系并不适合再做一些事,我想,你也不想林雪薇伤心吧。” 傅司宴没说话,只是凤眸冷冽看她。 “第二,互不干涉,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我的人际关系也请你不要过问,更不能动不动就威胁我身边的人。” “第三,就是......”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我们没正式离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弄出孩子来,我接受不了,爷爷他们也接受不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措施。” 这话,其实有点难以启齿,但明溪还是要说清楚。 她不想让她的宝宝,有个婚内和别人生子的爸爸。 虽然,她也不会告诉宝宝,谁是爸爸。 傅司宴却冷冷接一句,“没有第四了吗?我帮你接一句?让我成全你们双宿双飞,行吗?” 明溪皱起眉头,“我跟学长他......” 傅司宴却不等她说完,冷声截断她的话,“你有没想过爷爷知道会怎么样,为了这个男人,你连爷爷的身体都不顾及了吗? ‘哗啦’一下!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明溪搞不懂,自己正常交际往来,怎么就危及到爷爷身体了。 爷爷也没有说过,限制她跟朋友相处。 但现在,她不想反驳他,只是折中提出解决方法。 “你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放心,你和林雪薇在一起的事,我会藏得好好的,绝不会跟爷爷说!” 傅司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第一次觉得,她的善解人意竟这么惹人厌。 明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想起顾延舟说他的伤。 她不想他生气,低声说:“我下去了。” 正要起身,傅司宴突然从身后把她扯进怀里,手指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 “上了我的床,还想下去?” 说着,就低头咬她的唇,又凶又狠。 明溪的背贴着他胸膛,脸却被他掐高,与他接吻,这个姿势很难受。 她嘤咛出声,不敢用力,但还是抗拒。 可男人这个时候,哪里容得下她打断。 只是捏得更紧,舌尖搅动,像是要把她嘴里的空气全部吸干。 明溪脸色潮红,憋气快要憋哭了。 想要伸手捶打他,又顾忌他的伤口,只能使劲掐他的手臂。 他被掐得疼了,但还是不管不顾,强势侵入。 明溪的眼泪又落下来,又快又急,渐渐就像小河一样。 傅司宴心里一疼,松开她,哑着声:“老婆。” 明溪被这称呼叫的怔住,眼泪挂在脸上,要落不落。 他很少叫她老婆...... 记忆里,这个称呼还只是在新婚夜里,他情动时在耳边低哑叫过。 这个时候,他又是什么意思...... 傅司宴把她圈在怀里,轻叹:“别吵了,我还疼着呢。” 他声线里带着很重的颗粒感,似乎有不经意的委屈。 明溪默了默,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展现这种情绪。 心底的弦,似乎被不经意的撩拨起来。 就在她安静下来的瞬间,傅司宴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吻得很轻。 先是额头,再到鼻尖,再到唇瓣,脖颈...... 细细研磨完,他郑重其事说,“我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的手不安分,带着她往下探了一下,看着明溪惊慌失措,恶劣地说,“还有这里,只有你。” “什么......?” 明溪有点懵,大脑完全停摆。 以至于忽略了他还在继续不安分的手指。 第53章 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溪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没跟林雪薇做过? 那他飞国外那么多次,是去干吗? 跟傅司宴在一起两年,明溪清楚他那方面需求有多大,他并不是一个会谈柏拉图恋爱的人。 但他好像也没必要撒谎,就像离婚也是平铺直叙告诉她...... 傅司宴喜欢她这么乖的模样,手上用力就把她放倒,然后搂紧,清楚地说,“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明溪没去想他话里的意思,杏眸直直看着他,“你真的没和林雪薇做过吗?” 傅司宴将她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把玩,懒懒道:“没有。” “真的?”明溪不自禁又问一遍。 傅司宴心往下沉了沉,随后捏了捏她的小嘴巴,说:“怀疑什么?” “可是......” 不等她说完,男人再次压过来,“亲亲。” 说完,唇又印了上来,落在她的耳垂上,轻|吮慢捻...... 格外的磨人心智。 明溪不自觉缩了缩,这一天她的脑子都是懵的。 现在更是乱得不行,完全招架不住这么温柔的他。 她想躲开,被男人察觉,掐着她的腰,轻咬一口。 “唔......” 明溪被咬得猝不及防,没忍住细碎的呜咽就漏了出来。 “想了吗?” 就这么一句,不等回答,他修长的手指便钳制住她的下颚,薄唇朝着她侵入。 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唇舌已经进来。 vip层的病房都相距甚远,安静在这会被格外放大,两人纠缠的声音,格外清晰。 明溪面红耳赤,心脏更是一阵一阵紧缩,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 可这会,整个人云里雾里,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傅司宴实在是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精准到位。 她没有过别人,没法做出比较,总觉得他这方面,应该是属于高手精英一类。 毕竟有那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颅内高朝...... 很快,她的思绪就被全部淹没。 这个男人即使带着伤,也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他的唇紧贴着她,落在腰间的手掠开衣角...... 大脑像过了电流,明溪身子一僵,眼前像是炸出无数烟花。 傅司宴松开她的唇,贴着耳廓,哑声道:“不用忍,外面听不见。” 床头的灯还开着。 明溪惊愕得瞪大眼睛,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颗心‘咚咚咚’不停,失控一样敲打着她的胸腔内壁,似乎要给她凿穿一般。 明溪抵着傅司宴胸膛的手从推拒变成紧扣,“不行,这里......不行......” 这里是医院,还是病房,这么圣洁的地方...... 他却做这么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她抵抗的厉害,可依然架不住,男人哄她:“让你开心......” 明溪的脸泛着无尽的潮红,眸光更是难以自持的潋滟。 结婚两年,这样还没有过。 晕晕浮浮的时候,明溪想,大概是因为她只有他一个,所以才会对他的碰触如此每感,无法抗拒。 ...... 平息后。 明溪几乎是逃下床的。 她不敢回头看一眼,逃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 傅司宴眼眸略暗,伸手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的水渍。 她解决了,他还在岸上站着呢...... 等明溪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没脸再上那张床了。 “过来。”男人见她磨蹭,眼眸发暗,吩咐。 明溪支支吾吾说了句,“我、我还不困,你先睡。” “爽.完就不认账了是吗?” 这话多少有点粗鲁,跟他禁欲的形象,简直背道而驰。 明溪刚用冷水拍打过的脸,又涨得通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傅司宴也不着急,靠在床上,懒懒乜她,“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做吗?” 明溪脸一红,也没有多纠结。 两人现在还是夫妻,睡一张床也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 何况,傅司宴还受着伤,自己也怀着孕,总不能真的在凳子上枯坐一夜吧。 她上床后,男人把她紧紧扣在怀里,问:“刚刚舒服吗?” 因为贴着她耳朵,所以他音色放低,尾音绵长,导致这句话听上去,格外的欲。 明溪脸皮子薄,一下被他说得红透了。 她攥紧被角,十分羞恼,“傅司宴,你别闹了。” 傅司宴低低笑了笑,“我都这么伺候你了,不表示一下?应该叫我什么?”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可现在她有些叫不出口,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我困了。”她装着眉眼发耷地说。 腰上的手僵硬了一秒,那热切的体温似乎也降下去不少。 不用看,明溪也知道他是生气了,可她依旧没有转过头去。 她有些害怕...... 只要傅司宴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她就能感觉到心脏的蠢蠢欲动。 有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她,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再起来...... 那种从期望到绝望的心情,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可能这一天事情太多。 放松过后,明溪累极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傅司宴本来还有些不高兴,但让他生气的对象,睡得那么快。 他也没法发作,只能作罢。 睡着了的明溪,比清醒时候乖巧多了。 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干嘛,她小手紧紧扒着他的腰,唇瓣微张,白皙的锁骨上,还有他咬出来的印子。 怎么看都勾人的紧。 傅司宴下颚线绷紧,突然有些烦躁,觉得自己在找罪受。 他将人抱住怀里,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怀里的人动了动。 但依旧没有醒来。 他也有耐心,一下,两下...... 明溪终是被他弄醒,睁了下眼睛,水润的杏眸没有神采,有些迷茫,似还在梦里。 傅司宴不咬她的耳垂了,改为吸|吮,出口的声音,暗哑得不行。 “吃饱了,也要管管我,嗯?” 第54章 我对你,上瘾了 他带着她的手,情动地说:“帮我......” 这一夜,明溪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没做,却比做了还要累。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因为前一晚的劳累,导致明溪睡到十点都没醒。 连着周牧进来,都没能将她闹醒。 周牧是来送衣服的。 推门第一眼,就见到明溪睡得很熟,靠在傅司宴怀里,头发微微散开,肩膀是露着的,俊男美女,画面看着挺欲的。 只不过,不是傅总受伤了吗? 这姿态,俩人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可下秒,他就接收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连忙低头,小心地把衣服和早餐放在柜上,关门离开。 虽然很轻,但明溪还是动了动。 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往那个温热的抱枕上又靠了靠。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傅司宴。 他薄唇勾着笑,将人往怀里又贴得更紧。 明溪醒来的时候,傅司宴正一只手操控着平板,在处理事情。 她发现自己枕在他大腿上,先是懵了几秒,然后就往外面挪。 却被男人拥着肩,动弹不得。 他单手合上平板,放到一边,随后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问:“饿吗?” 这样的亲密,明溪有点尴尬,她摇头:“不饿。” 傅司宴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司宴的饿是另一层意思。 “我给你去买吃的。” 她慌慌张张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衬衣,自己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 昨晚的一些画面涌入脑海,她瞬间脸就红透了。 傅司宴手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也不逗她,说:“我让周牧送来了,还有衣服。” 明溪脸上一热,下去穿好衣服。 两人吃完午饭,明溪意识才回笼,后知后觉问,“衣服你让周牧买的?” 还给她买了内衣...... 是不是有点过分? “让阿姨买的,周牧送来的。” 傅司宴解释完,又加了句,“下次我给你买,尺寸我量熟了。” “......” 明溪觉得跟这人没法沟通,是不是病了闲得慌,脑子里全是有色颜料。 她起身就想离开,却被傅司宴抓住手腕,用力一带就倒在他怀里。 “吃饱了吗?”他声音低沉地问。 距离太近了,近到明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饱、饱了。”她有些磕巴。 “我还没饱。”他的声音缠缠绵绵。 明溪连耳根都红了,不去想他底层的意思,别开脸说,“那你吃点水果。” “你喂我。”傅司宴不客气地要求。 “你自己不能吃吗?” “我受伤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不住看向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昨晚动得可灵活了...... 逼着她求饶,半点不像受伤的人。 傅司宴也接收到她的目光,一点不害臊拿手指戳了戳她。 “昨晚累到了,你喂我,等你想的时候,它还能让你到极致......” 明溪耳根红到爆炸,这人脸皮是修炼过的吧,怎么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这话的呢。 “别说了!”她胡乱在果盘里挑了颗葡萄,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已经欺近她耳边,低喃,“你昨晚没叫我停......” 明溪心律渐渐失衡,努力克制,提醒他,“傅司宴,我们快要离——” “唔......” 唇又被他含住,还被用力啄了两下。 “不离了。”他说。 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对你,上瘾了。”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几乎爆炸,明溪傻傻愣着,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说不离婚,他说他上瘾了...... 她感觉心脏像是骤停了,又像是有什么活过来了。 眼前盖下阴影,男人的俊脸突然靠了过来。 不等明溪反应,他的唇已经抵着她的指尖,将那颗葡萄推进她的嘴里。 明溪心跳得极快,整个人被怦怦声撞击得,发慌,发软。 傅司宴薄唇轻含了下她的指尖,然后拉下她的手,去亲她的唇,舌尖搅动那颗葡萄,吸吮葡萄的汁水。 他没有闭眼,手指抬高明溪小巧的下巴,垂眸看着自己搅动这颗葡萄。 好看的脸上,这会欲得不行。 明溪整个人像通了电,电流从头蹿到脚,难耐的滋味让她脚尖都蜷缩起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等一颗葡萄完全被吸完,他才松开唇,脸上满是餍足,夸赞,“很甜。” 明溪人还飘在云端,舌头麻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腿也是软的,几乎要站不住。 她紧张的手都在发抖,慌忙提起桌面的饭盒,小声说:“我去丢掉。” 傅司宴皱眉,“护工会做。” 可明溪已经拉开了门,她待不下去,想出去透口气。 丢完垃圾,她在阳台上待了一会,梳理思绪。 傅司宴说,他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说不跟她离婚...... 他不是很爱林雪薇吗,那他要拿林雪薇怎么办? 想了会,她又开始唾弃自己,之前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男人本就可以很清醒地把身体和感情分开谈,而女人却总是把亲密接触当成感情的升温剂...... 他说的上瘾,或许就是对她身体的上瘾吧。 可隐隐的,她又有些期盼...... 她到底可不可以,为了宝宝再相信他一次呢? 胡思乱想时,明溪回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脚步一僵。 病房里,林雪薇正扑在傅司宴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傅司宴的手抚着林雪薇的背,情绪似乎被林雪薇的哭声所调动,皱着眉,眼里有心疼的神色。 “阿宴哥哥,你疼不疼......我疼死了,看到你这样,我快疼死了......只恨我自己不能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 “雪薇,别这样,你不能激动。” 傅司宴忍着痛,却也不忍心推开她,两人抱得很紧。 明溪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虽然很清醒,但喉头还是觉得苦涩。 她的动摇,有点可笑! 只要林雪薇在,他们之间就永远有堵跨不过去的墙壁。 这时,周牧走过来,见明溪站在门外有些诧异,刚想开口,就见明溪头也不回跑开了。 周牧看了眼病房里情况,一下就明白了。 他自觉地避开,偏偏傅司宴在叫他。 进去后,林雪薇已经被傅司宴推开,他脸色不太好看,冷着脸吩咐,“找人送雪薇回去。” 林雪薇脸唰一下白了。 她不想走,又想去抱傅司宴,却被他直接喝住,“林雪薇!” “我再说一遍,回去!” “阿宴哥哥......我只是想陪你......” 林雪薇满脸委屈的泪珠,看着格外可怜。 可傅司宴没有半点心思看她,目光犀利问周牧,“还愣着干什么?” 第55章 不想当妹妹 周牧赶紧上前,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想碰林雪薇,只是客气道:“林小姐请跟我走。” 林雪薇当然不愿意,她哭哭啼啼,“阿宴哥哥,你就让我留下照顾你吧,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我没事的。” 傅司宴脸色沉了沉,冷声道,“雪薇,我已经决定不离婚了,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就不要跟我纠缠不清,省得别人说闲话。” “什么?阿宴哥哥,你在说什么?”林雪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合不上嘴,这次是真的痛哭流涕地说,“阿宴哥哥,你说的是暂时不离婚呀,我可以等的,我的身体还能撑着......” “我们不适合。”傅司宴微微皱着眉,到底不忍心,轻声道,“雪薇,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不想害你。” “我不要啊!我不要做什么妹妹,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林雪薇嗓子都哭到沙哑,“我哪儿不好,你说了我可以改!”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看得和思南一样重要......” “我不愿意,我不要当你妹妹,阿宴哥哥,我不要当你妹妹!” 林雪薇哭得很大声,声嘶力竭,听着都凄惨可怜。 可傅司宴只是眉头略皱,淡声道,“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见面了,我会给你一笔钱,或者是别的要求你都可以提。” 林雪薇激动起来,紧紧抓住傅司宴的手臂,失声叫道,“可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雪薇!你克制一些!”傅司宴忍着性子,眉宇闪过一丝不耐。 从小到大,作为傅氏集团接班人培养的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感情上面多做考虑。 之前对雪薇,他是觉得有一份责任在,如果当他太太是她的愿望,他可以成全她。 可最近许许多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比如说他对明溪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 但归根结底,他明白一件事,就是他暂时还不想离婚。 既然不想离婚,他就不该再拖泥带水给雪薇任何希望。 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想到这,他再次冷声开口,“送林小姐出去。” 林雪薇这一瞬的感觉,用天塌下来形容也不为过。 阿宴哥哥叫她林小姐,连一个亲密的称呼都吝啬给她了吗?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会输得一败涂地? 那个贱人,那个狐狸精,到底做了什么? 让阿宴哥哥如此坚决,连往日的情分也不顾了。 周牧走到林雪薇身边,直接问,“林小姐,您看是我扶您,还是您自己走?” 林雪薇很想叫这条狗滚开,可阿宴哥哥还在这,她不能这样。 来之前,林嫂嘱咐过她一定要冷静,在傅少面前遇到任何事都要以退为进。 总归看着过去的情分,傅少不会不管她的。 她缓缓起身,温柔地说,“阿宴哥哥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了,你先好好休养,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但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眼底的哀伤泛滥,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傅司宴念着她身体不好,到底于心不忍,缓了语气,“雪薇,你能想通最好。” 林雪薇精准地捕捉到男人眼底那一抹不忍,心底那股气散了许多。 林嫂说的果然没错,阿宴哥哥怎么可能不要她,他只是暂时被那个狐狸精所迷惑而已。 她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一举铲除狐狸精和她肚子里的祸患。 “阿宴哥哥,那我先走了,周助理还是在这照顾你吧,司机在楼下等我。” 说完,她擦干眼泪柔柔弱弱走出去。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凤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牧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傅总,我刚刚看到夫人在门口,然后跑出去了。” ...... 明溪一个人在楼下,徘徊许久。 她也不想等在这里,可刚刚她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 就算要走,也要去拿回手机。 外面有点冷,风也大,她想上去找周牧拿回手机,刚上楼就遇到了林雪薇。 林雪薇见到明溪,一改之前的柔弱,冲上来就伸手想要扇她。 却被明溪一把截住。 她目光冷冽,“你疯了?” 林雪薇看着明溪,毫不掩饰地嫌恶。 她真没想到,她会输给这么个靠脸勾人的贱人。 就连宋欣搬出老太太都不管用。 不仅没有教训到她分毫,反而是被教训。 现在,傅司宴放言不想在北城看到宋欣,宋欣母亲已经在着手准备宋欣出国的事情了。 好好一颗棋子,就这么废了。 她不甘心! 林雪薇咬牙切齿,“明溪,亏我以前还觉得我和阿宴哥哥亏欠了你,没想到你野心不小啊!阿宴哥哥受伤这么大事,你竟然瞒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明溪冷冷甩开林雪薇的手。 傅司宴住院这事,是他不让说。 爷爷也在住院,文绮身体也不好,他没什么大碍,就不想惊动他们。 这句问责,可以是文绮也可以是爷爷来说。 但绝不是她林雪薇来质问她。 她杏眸微眯,“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傅司宴的老婆,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话?” 林雪薇被问得哑口,气愤地跺脚,“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宴哥哥消遣的玩意,一个替身,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都替你可悲!” 听她这么说,明溪突然笑了,“我是个替身?那为什么傅司宴宁愿玩我,也不玩你,你是不是更可悲?” 林雪薇看明溪一脸笃定的神色,脸色变了变。 这个贱人竟然连阿宴哥哥没碰过自己的事都知道! 难道是阿宴哥哥告诉她的? 她脸色灰败了几秒,骂道:“你要不要脸!” 明溪有些好笑,“我们有证驾驶,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 林雪薇面容扭曲,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第56章 甩了林雪薇两巴掌 明溪看着林雪薇跳脚,郁闷的心情却好了很多。 她还挺喜欢看林雪薇一脸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林雪薇气到发狂,指节泛白,将包带捏得极紧。 突然,她眼眸闪烁,笑了笑,“好,我承认上次是我故意刺激你。” “但那是因为阿宴哥哥很珍惜我,承诺只有新婚夜才会碰我,因为他爱我,所以想给我一个浪漫的仪式感。” 林雪薇不怕明溪去问,谁能证明这些话是她说的。 她也可以说是明溪诬陷她。 林雪薇步步走逼近,继续道,“他现在玩你又能怎样,只不过是因为阿宴哥哥有洁癖,不想去找外面的女人而已。” “你得意什么,只不过是个泄.欲工具!” 明溪没有说话,但脸色还是不可抑制地发白。 林雪薇看在眼里,打量了眼明溪的肚子,阴冷一笑,“还有,你知道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生小孩吗?” 明溪脸色倏的一僵,“你什么意思?” 林雪薇善于捕捉表情,看明溪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阿宴哥哥不要孩子,所以这个贱人怀孕了才不敢说。 虽然不知道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要孩子,但是也能侧面说明阿宴哥哥并不爱她。 她甜甜笑了起来,“那是因为,阿宴哥哥说这辈子只会要我的孩子,他不是不要孩子,而是只想等我生孩子。” 明溪的心,狠狠一震。 所以,他态度坚决不要孩子,只是因为他的孩子必须是他心爱女人生的。 虽然一直安慰自己不在意,但她还是真切地感到些许难受。 林雪薇意有所指道:“我劝你趁早认清现实,像你这种身份就不要妄想母凭子贵了,知不知道有个说法叫母贱子贱,像你这样心机深沉的贱人,想必生的孩子也是个畸形,怪胎......”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明溪倏地扬手狠狠一甩。 啪——!!! 一个巴掌,毫不犹豫落在林雪薇的脸上。 她厉声道:“你要是嘴上再敢没门把子,我扇烂你的嘴!” 别的,她都忍了。 但林雪薇诅咒她没出生的宝宝,她绝不能忍! 林雪薇脑袋一片空白,被这个巴掌扇懵了。 她这辈子都没挨过巴掌,这个贱女人怎么敢打她! “贱人,我杀了你!宴会上怎么摔不死你!” 林雪薇疯了一样,直接用手里的菱格包砸向明溪的脸。 明溪躲闪时,还是被尖锐的拉链滑到脸侧,带起一丝疼痛。 她反应极快,攥住林雪薇的手腕,甩手又是一巴掌。 她力气不算特别大,但对付养尊处优又病病弱弱的林雪薇,绰绰有余。 明溪杏眸发狠,“再敢算计我,我绝不放过你!” 想到之前宴会上那一出又一出,她总觉得林雪薇都脱不了关系! 或许,她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想借刀杀人也不一定。 既然这样,在林雪薇面前,她更不能软弱。 否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好拿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手。 林雪薇疼得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落,她满脸无辜,“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明溪冷笑,“你最好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是死也要拉它做垫背!” 林雪薇蓦地打了个寒颤,差点被明溪眼底的狠戾吓到。 说完,明溪狠狠一甩,不想再跟林雪薇纠缠。 林雪薇猛地扑上来,想撕烂她的脸,还未动作,转头就看到走过来的傅司宴。 她立马松手,借着明溪的手臂狠狠摔倒在地。 “啊!!!” 一声惨叫。 后脑勺磕到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听起来就磕得不轻。 明溪回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傅司宴。 他看着她,凤眸阴冷,精致的脸上含着愠怒。 林雪薇看到救星,委屈的眼泪滚滚落下,“阿宴哥哥,疼......” 傅司宴走到明溪面前,停了下,问,“你打的?” 看着男人恢复冷漠的脸,明溪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问的是‘你打的’,而不是问你为什么打她。 他不需要理由,只要一个结果,那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嗯,我打的。”明溪淡定回答,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样子。 傅司宴抬起眼,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看穿她。 明溪没有避开,也回望过去。 林雪薇等不了了,只是大声一些哭,“阿宴哥哥,我疼,我好疼......” 傅司宴没再说话,抱起地上的林雪薇,准备离去。 “傅司宴!”明溪叫住他。 男人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她。 明溪努力维持表情,眼里带着隐隐的期盼,低声说,“你别走。” 目光相触,傅司宴皱眉,“你回病房。” 明溪笑了,是苦笑。 她秀丽的脸上写满失望,“傅司宴,是你说不离婚的。” 才这么点时间,你就要推翻自己说的话了吗? 为什么给了希望又亲手粉碎呢? 是不是不在意的人,你也不在乎她痛不痛? 林雪薇脸都气得扭曲了,她极力忍着,嘴里不停地抽泣。 “阿宴哥哥,我的头好疼好晕,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司宴脚步抬了抬,还是那句,“回病房等我。” 心哗啦一声,跟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样。 明溪眼眸湿润,强撑着没让泪掉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倔强。 “傅司宴,我不会等你。” “如果你走了,我就不会等你。” 傅司宴脸上神色冷了几分,他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 这时,林雪薇突然面色发白,身体颤抖起来。 傅司宴不再犹豫,直接大步离开。 一阵风吹来,明溪脸上的泪,猝不及防就滴落下来。 她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在笑。 笑自己,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笑自己,总是高估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抬脚,茫然的往前走。 对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狠狠一撞。 连道歉都没有,瞬间跑得没了踪影。 顿时,小腹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越来越疼。 明溪面色惨白,缓缓蹲下,纤细的身子疼得几乎蜷缩起来的。 “明溪?” 温和的男声叫回她的思绪。 明溪抬头,对着熟悉的脸叫了声,“学长......” 还没说完,大脑一阵眩晕,人就直直往前栽下去。 “明溪!”薄斯年伸手接住,赶忙抱起她,快速往急诊跑去。 第57章 我替她道歉 病床上。 医生检查后,林雪薇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休养。 傅司宴凤眸幽深,立在床边,并没在意医生的话。 林雪薇余光偷偷看他,隽极的侧颜,在白炽灯下,格外惹眼。 傅司宴生得实在好,自带冷淡而勾人的味道,即便站着不动,都能叫人生出些情难自抑的感觉。 林雪薇眼中的痴迷不加掩饰,这样的人中龙凤,她死都不会放手。 想到这,她眼眸又浸湿,“阿宴哥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疼,很不舒服......” 傅司宴冷淡皱眉,“还不舒服?那我让延舟过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我好像也没那么疼,况且延舟哥那么忙,还是不劳烦他了。” 林雪薇有些慌张,她才不要顾延舟来看,那就是只狐狸,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没事就好。”傅司宴声音还是淡淡的。 “今天明溪为什么打你?”他问。 林雪薇眼眶泪瞬间溢出来,“明溪为了宴会的事,上来就责怪我,她说我算计她,阿宴哥哥,我怎么可能算计她,你可以去调查。” 林雪薇才不怕,宴会那事她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傅司宴掀了下眼皮,淡声道,“是明溪冲动了。” 林雪薇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阿宴哥哥语气怎么这么的轻描淡写? 那个贱人可是扇了她两个巴掌,她到现在脸还肿着呢。 难道不应该把那个贱人拖过来,向她跪地求饶,乞求她的原谅吗! 她胸膛剧烈起伏,委屈加愤恨,眼泪更是成串成串落下。 这时,林嫂进来了,看到林雪薇的脸吓了一跳,当即就哭天抢地起来。 “小姐,你......你这是被谁给打的,老爷要是知道,还不心疼死!” “哎呦,我们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傅少爷我们小姐家人都没在北城,全依仗您,您可一定得替我们家小姐做主啊!” 林嫂刚在门外都听见了,傅少爷那语气就是想偏袒那个小贱人。 但她到底年纪大,心眼也比林雪薇多,知道拿长辈出来压傅司宴。 面对林嫂的哭嚎,傅司宴俊脸上有些愠怒,还有些不耐。 他居高临下看向林雪薇,声音清冷,“那你想怎么办?” 林雪薇眼眸闪过一丝阴冷,她当然是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骨,碎尸万段才解气。 但她不能这么说,不能让阿宴哥哥觉得她恶毒。 林雪薇捏紧手心,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假装大度道,“算了,一场误会,就让她给我道个歉吧。” 等道歉的时候,再好好羞辱她就行了。 林嫂却是不依,哭得很伤心,“小姐,怎么能这么算了,您可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种气啊!” 她看向傅司宴,一脸忠心护主的模样,“傅少爷,您别怪我多事,小姐家人没在北城,我自然要替老爷多心疼小姐一些的。” 傅司宴凉凉的说,“那你意思?” 林嫂是个人精,做事很会拿捏,就提了个还算合理的要求。 “依我看起码应该让那位明小姐也挨两巴掌,才不枉我们小姐受的苦。” 林雪薇心里这才舒坦一些,这个要求她勉为其难能接受。 扇回巴掌再加羞辱,她绝对要让那个贱人知道,敢打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谁料,傅司宴冷冷乜了一眼,薄唇扯了扯,“不行。” 那一眼凉薄刻骨,林嫂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理解,一巴掌换一巴掌,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傅少爷竟然会不同意。 傅少爷以前不是很疼爱小姐吗? 就算那个明溪是枕边人,但这点公道也应该给小姐吧。 气氛一时冷沉起来。 林雪薇气的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但面上不敢显露。 她善解人意道:“算了,林嫂,你就别让阿宴哥哥为难了,就明溪那个性子,怕是也不愿意,就让她道个歉算了。” 这话也暗指出,明溪小家子气,跟她的名媛风度不能比。 还能拉一波阿宴哥哥的好感。 至于那个贱人,什么时候不能收拾! 她总不会白白吃这个亏的。 果然,林雪薇的大度,让傅司宴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薄唇轻启,“雪薇,我替明溪跟你道个歉。” 什么?! 林雪薇脸色煞白,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叫他替明溪道歉,那个贱人也配! 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哭哭啼啼道:“阿宴哥哥,她打了我两巴掌,还推我磕到脑震荡,你竟然连让她给我道个歉都不肯吗?” 林嫂也哭嚎起来,“傅少爷您这就有点偏心了,我们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受这罪,肯定不可能这么算了!” 傅司宴凤眸微冷,“林伯父如果有异议,我会亲自道歉。” 林雪薇哭得梨花带雨,“阿宴哥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伤心,你说会把我当妹妹,如果今天是思南挨打你也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吗!” “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我能做到的事。”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傅司宴心里还有事,说完就不带丝毫犹豫,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后,林雪薇发疯一样,把病房砸得满地狼藉。 发泄后,她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道,“林嫂,我要让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孽种消失!” 现在连阿宴哥哥都变了。 这个后患,决不能留! 林嫂眼睛闪了闪,“小姐,听说宋欣小姐不愿意出国,在家里闹呢,咱们再找宋小姐聊聊。” 林雪薇表情舒展开来。 那个蠢货,确实还能再利用一次。 - 病房窗边。 ‘啪’一声,打火机窜起的蓝色火光。 把男人凤眸里的阴郁勾勒出来,又冷又沉。 咚咚—— 敲门声响,周牧推门进来。 “傅总,没找到夫人。” 傅司宴将烟压在嘴里,依旧压不住胸腔滋生出来的不适。 脑海里,总是想起明溪小心翼翼让他别离开时的表情。 他眉眼冷沉,“备车。” 周牧眉头皱了下。 傅司宴下午伤口裂开,绷带都被血浸湿了。 他有点担忧,“傅总,您的身体......” 傅司宴冷冷吐出一个字,“去。” 宾利后座。 傅司宴揉了揉眉心,问:“监控调出来没有?” “查到了。” 周牧斟酌了下,小声道:“夫人,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其实是抱走,但是他不敢说那个字,怕惹火上身。 傅司宴伸手,周牧胆战心惊把平板递过去。 瞬时,天寒地冻笼罩在整个车厢内。 哗啦—— 平板被狠狠砸在挡板上,稀碎。 第58章 孤男寡女 明溪睁开眼。 满眼的黑白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眉头皱起,刚想起床,就听到开门声。 “醒了?”薄斯年快步过来,扶着明溪坐起来。 明溪摸了下额头,沙哑开口,“我怎么会在这?” “你昏倒了,医生说只是太累了,让回家多休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带我家来了。” 明溪抿了抿唇,还在消化自己在别的男人家醒来这件事。 薄斯年略带抱歉道:“明溪不好意思,我知道不合适,所以给苏念打了电话,但是没接通。” 薄斯年这么说,反而是明溪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学长,她睡在地上都没人管。 她轻声说,“没事,谢谢学长。” 薄斯年看着明溪瘦削的小脸,清润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明溪,我到的时候,看到你老公抱着一个女人离开,他......” 薄斯年皱起眉头,问:“是不是对你不好?” 明溪沉默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这些不重要。” 薄斯年起身,很有分寸道:“你想休息一会,还是现在送你回去。” 明溪说回去,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待一起也不合适。 车前,薄斯年很绅士地帮她拉门。 上车后,又递了瓶水给明溪,还贴心地帮她拧开。 “谢谢。”明溪接过来,喝了一口,放在杯架里。 路上行驶一段后,开始堵车。 薄斯年看了眼地图,原来是高架上出了事故。 他慢悠悠开着车,顺便给明溪讲了一些,在国外留学遇到的囧事。 薄斯年言语风趣,让明溪分散了注意力,听得很开心。 听到好笑的地方,明溪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薄斯年侧眸觑一眼她明媚的笑颜,仿佛又回到了学校时候,他一眼就注视到的小师妹。 他目视前方,眉梢微挑:“终于看起来不像是被我绑架的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问:“没那么夸张吧?” “不夸张,不过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说。 随后,又补充一句,“不笑也好看。” 明溪笑了笑,“学长,你一定很多人追吧。” 英俊,温柔,又幽默。 薄斯年说:“嗯,不过我大学以后就没谈过恋爱。” “为什么?”明溪还挺惊讶的,毕竟薄斯年条件算很不错了。 薄斯年转动着方向盘,似漫不经心道:“我喜欢的女孩,她结婚了。” “哦哦。”明溪觉得这是人家伤心事,不好多问。 她又说,“学长你这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合适的。” 薄斯年温润道:“借你吉言。” 下了高架,红灯间隙。 薄斯年顺手拿起杯架里的纯净水,拧开要喝。 明溪看了眼,那是她喝过的水,下意识阻止,“学长,那水......” 但薄斯年已经喝了。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水瓶,后知后觉,“抱歉,我没在意。” 明溪有点尴尬,好在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下了高架,路程畅通无阻,车速也快了起来。 许是因为薄斯年开车过于平稳,明溪竟生起些困意。 自打怀孕后,她就特别容易困,撑了一会还是沉着眼皮睡着了。 到清水湾后,灰色奔驰稳稳停下。 薄斯年没有叫醒她,只是熄了火静静坐着。 他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垂眸描摹女孩的侧颜。 明溪其实比大学那会长开了不少,那会还有点婴儿肥,纯纯小女生感觉。 现在因为瘦,下巴尖尖的,衬得那张脸,越发的小。 清纯里带着蛊惑人的破碎感。 随随便便就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和心动。 薄斯年眼神暗了一秒,修长的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神色自然拿起那瓶水喝了起来。 那水的滋味在唇舌间流窜。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纯净水,比哪一天都甜。 车窗外,树影斑驳。 女孩动了动脖子,像是快要醒来。 薄斯年突然倾身,去撩女孩脸颊掉落的发,姿态极为暧昧,透过车窗,就像在亲吻的恋人。 明溪也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男人干燥的指节撩着她的发,还来不及收回。 她有一秒错愕,“学长......” 她刚醒,杏眸里含着点懵懂和迷茫,让薄斯年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收回手,笑容温柔自然,“我怕你的头发沾掉你伤口的药膏。” “谢谢。” 明溪眼眸黯然,想到些许不愉快。 她脸上是被林雪薇菱格包砸出来的伤口。 薄斯年替她开车门,外面风有点大,他站在车边体贴的替她挡着风。 明溪很感谢,学长今天帮了自己这么多,出于礼貌,她也应该邀请他上去喝杯茶什么的。 但这个点实在太晚了,不太合适。 “早点休息,我还得回去处理点工作。” 薄斯年及时开口,替她解了围。 “今天谢谢学长。” “跟我不用客气,回头见。” “嗯,路上小心。”明溪站在原地挥手。 而此刻。 跟了一路的黑色宾利,静静潜伏在黑夜里,像一只随时会暴起的野兽。 车内的低气压更是要把人冻僵。 周牧冷汗淋漓,觉得屁股下的不是座椅,而是刑具。 第一次把如坐针毡这个词,感受得如此之深。 他们从薄斯年家一直跟到清水湾,偏偏这个男人不知死活,停车后还在车内亲吻少夫人...... 他刚刚都怕傅总徒手把车砸出一个大窟窿。 眼见着薄斯年上了车,傅总都没有任何动作,周牧越发忐忑不安。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酝酿。 后座的男人突然掀开眼皮,声音又狠又凉:“下去。” “......啊?” 周牧还不明所以时,已经被拉下去,驾驶座上换了人。 隔着车玻璃,男人容颜似画,看不真切,偏一双凤眸雾霭沉沉。 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划破暗夜。 黑色宾利像一头猎豹,嗖一下冲出去,近乎失智般撞上刚启动的灰色奔驰。 第59章 想我放过你,做梦 安全气囊‘砰’一下炸开。 灰色奔驰车尾被顶烂,硬生生向前推出了二百多米,撞上栏杆才停下。 要不是车子安全系统及时启动,估计都翻了。 反观黑色宾利,因为把握得当,除了保险杠掉下来一半,并未有很大损伤。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内。 明溪怔在原地,手脚冰冷,腿也是软的。 奔驰被挤压变形的车门打开。 薄斯年缓缓下来,脚步似有踉跄,他伸手抚着额头,手背有鲜血流出,具体哪里受伤看不出来。 缓了几秒,明溪冲了上去,扶住薄斯年的胳膊,想说点什么。 结果,手发颤,嘴唇也在抖,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反倒是薄斯年见她面色苍白,反手抚上她的手背,安慰她。 “没事,明溪,我没事。” 他的手臂是被剧烈撞击炸开的碎玻璃划伤,别的地方有没有伤暂时不知道。 这时,宾利车门也打开。 傅司宴带着冷意踱步走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瞳孔狠狠一震。 “你给我过来!” 明溪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不敢置信吼出来,“傅司宴,你是不是疯了!” 可这会傅司宴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顶点,他一把拽过明溪,拥在怀里。 随后看向薄斯年,凤眸冷得令人发指,“你真的在找死。” 一字一句,全是杀意。 因为受惊,薄斯年面色苍白得过分,但脸上却没有惧意,只是淡声反问,“你真的关心明溪吗?” “跟你有关系?姓薄的,别以为你家跟奶奶沾亲带故,我就不会弄死你,这是我的女人,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脾气。” 傅司宴凤眸刀一样深冷,似要隔空割裂两人的缠连。 明溪没想到学长和傅司宴竟然还有远亲的关系,但这不是重点,她现在只觉得这个男人发疯一样不可理喻。 “傅司宴!” 她狠狠一推,男人一时没有防备,竟真的被她给推得后退了半步。 明溪紧张的过去扶着薄斯年,眼里全是关切,“学长你有没有事,我送你去医院。” 薄斯年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就胳膊这点伤,别的地方都没事。” 两人互相关心这幕,刺痛了男人的自尊,傅司宴几乎要暴走了。 “明溪,你给我过来。”声音里是彻骨的冷意。 明溪不想理这个疯子,但想到薄斯年的处境,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傅司宴,学长只是送我回家而已,你有必要——” 话语被男人粗暴的举动给打断了,她被他单手扯进怀里,薄唇报复般地啃咬她的唇。 “唔......” 音节全部被含住,明溪的瞳孔陡然之间睁大。 这个疯子! 学长还在旁边,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她拼命挣扎,可手和腰都被男人的手臂牢牢锁住,越是挣扎越是被疯狂掠夺。 男人像疯了一样,舌尖强势探入,越吻越深。 后面的周牧觉得,这画面惹火得就算成年人也不宜观看。 他上前对着薄斯年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客气地说,“薄先生,这个意外我们全权负责,我送您去医院。” 薄斯年皱着眉,他不想离开,担心明溪会被男人伤害。 周牧却微笑道,“薄先生,我们傅总和少夫人一向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您作为外人最好不要掺和了,真把傅总的怒火惹起来,他六亲不认也不是您能承受的,对吧?” 薄斯年镜片的眼睛像隔了层薄雾,有隐藏于下的凉意,片刻后,他抬脚离开。 汽车启动离开后,傅司宴才松开她,给她换气的空间。 明溪整个人都在发抖,眼里全是泪,想也不想抬手就扬了过去。 傅司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凤眸里的寒意快要将人吞噬。 他警告过她了,不要再为别的男人打他,可她一而再的为了别的男人,将手伸到他脸上。 他舌尖抵着牙齿,吐出的话也难听至极,“明溪,你就这么饥渴?就几个小时的空也要和男人约,你贱不贱?” 一字一句像冰锥,带着尖锐的菱角砸向明溪。 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五脏六腑似在拉扯的疼。 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傅司宴已经觉得这话不妥,可刚刚那一幕就像一把刀,反复刺向他。 明溪是他的所有物,他接受不了,也忍不了别人沾染。 任何人都休想。 明溪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又委屈又疼,她涨红了双眼,愤怒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 不贱,怎么会在明知他爱的只有白月光,还舍不得跟他一刀两断。 不贱,又怎么会在他给了一点甜头后,就心慌意乱,动摇不已。 明溪,你真是贱。 她收起眼底的泪,看着怒意滔天的男人,“傅司宴,我以后不会贱了,我跟你也不会再有瓜葛了。” 听到这话,傅司宴不怒反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很是凉薄。 “怎么,撇清关系去找你的学长?” 他突然一步逼近,伸手攫住她的下颚,声色俱厉:“我劝你收了这个心思,我用过的东西,就是不要了,也不会让人碰。” 明溪气极了,伸手就去捶打他,“傅司宴,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人不是物品......” “就凭你是我妻子。” 占有欲十足的话语,明溪听到反而想笑。 妻子算得了什么,永远也抵不过白月光。 和林雪薇的一次次对垒,哪一次她不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明溪突然就疲累了,不想再做口舌之争,她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下午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会等你,我们互相放过吧。” 说完这话,连表情都吝啬给他,转身离去。 身后,气氛天寒地冻。 还没走两步,她已经被拦腰抱起,男人的语气近乎狠戾,“想我放过你,做梦!” 随后,他快步上车,毫不温柔地将她扔进副驾,绑好。 车子带着轰鸣声,开得极快,明溪有点心慌,下意识捏紧安全带问,“你要带我去哪?” 傅司宴一言不发,凤眸凝视前方的黑暗,他的表情比黑夜更暗。 路越来越黑,两旁荒无人烟,一点光亮都没有。 明溪有些瘆得慌,她颤着声问,“傅司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第60章 你会求我 很快,车子开进了山景公园。 这里看日出位置绝佳,以往他们来过。 但这个公园除了特定观景日,其余时候入夜都是对外关闭的。 傅司宴的车有s级通行证,所以畅通无阻。 他把车停在山丘上,然后把明溪抱到引擎盖上,双手撑在她两侧,问:“记得这吗?” 明溪的脸瞬间又红又白。 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她给他的回礼就是在这里做了三次。 现在,他带自己来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乱想时,傅司宴已经把她按倒在引擎盖上,脊背紧贴着冰冷的铝面,又硬又凉。 明溪用力推他,却被傅司宴狠狠地压住。 然后,薄唇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脖颈,每一处都沾染,每一处都掠夺,肆意至极。 亲了好久,他抬头,好看的凤眸染了冷冽的欲气。 “你有需要,我就能满足你,何必去找别人。” 他又靠近,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意有所指道:“别人能有我了解你吗,你喜欢什么姿.势,只有我知道。” 明溪瞬间变了脸色,他是想羞辱她。 她气愤又羞恼,“傅司宴,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 傅司宴轻扯嘴角,凤眸晦暗不明,“你会求我。” 说完,他把她抱回后座,按下一个按钮,天窗打开,两个座椅往前面移动,后座顿时宽敞不少。 但也更羞耻,就像是躺在野外。 傅司宴掐着她纤细的腰,眼神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一举一动都是势在必得。 明溪心底慌得不行,她攥紧胸口的衣服,嗓音发颤,“傅司宴你不要发疯,我不行,我不舒服,我......” 她差一点就要说出口。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掉落地上的手机屏幕,闪烁着‘薄学长’三字,让男人变了脸色。 他扯了下嘴角,凉凉的说:“我来让你舒服。” 说完,他撩起她的裙摆,把手机放在她脚下,按下了接听键。 接通的瞬间,是明溪咬着唇隐忍发出的闷声。 电话那头,薄斯年变了脸色,他刚包扎好,担心明溪便打了这个电话。 “明溪?你没事吧?” 声筒传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放大,明溪这才发现,这个变态竟然接通了电话。 她表情变了,想要推开他,却换来男人更为肆意的‘欺负’。 明溪忍不住,又哼了哼,听在那头却像是在哭。 薄斯年有些焦急,着急问,“明溪,你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 男人一声哼笑,从口腔溢出。 “老婆,我在欺负你么?” 明溪皱着眉,因为紧张,手指攥到发白。 傅司宴凤眸带着恶劣的笑意,继续道:“你放松点......” 两人的对话,成年人一耳就能听明白,这是在弄男女那档子事。 “嘟嘟嘟——” 那边占线声传来。 傅司宴的表情愉悦几许,低头看着隐忍的人儿,哑声问:“想不想?” 明溪脸色发白,只有满满的羞愤,她抖着声说,“傅司宴,你疯了......” “不要......这样......” 明溪语不成调,颤着声说。 “不要我伺候你?”男人蹙眉问。 他衣冠整洁,没有一丝错落,表情像是要参加什么国际会议。 明溪快要疯了,她死死咬住唇,直到唇上溢出红红的血珠。 ...... 傅司宴帮她整理好裙摆,抱着她到副驾驶坐好。 明溪整个人像个失了魂的布娃娃,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一直到他回到驾驶座,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她的脸色才变了变,扭过去看向窗外。 她额角的发湿湿的,沾在脸颊,傅司宴抬手去掠开,却见明溪惊慌向后缩,满眼戒备,“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表情僵了一瞬,“还生气?我不是让你到了,也算是给你赔罪了吧。” 随后,他还加了句,“你体谅过我吗?我还是个病人,憋着对身体不好,我还不是忍下来了。” 他是想做来着,可她实在是哭得太厉害,虽然知道她是愉悦的,但那种哭法,他没忍心,怕她昏过去。 “你......要不要脸!我跟学长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接电话给他听那种事!” 听她这么说,傅司宴只冷冷嗤笑一声。 “他大半夜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能接?是不是我不在,这电话你能聊得更畅快?明溪,你还知道自己是谁老婆吗?你三番四次为了那个男人跟我吵,我没捏死他,纯粹是因为我在行善事。” 明溪不想吵下去,越吵越可笑。 他从来都是毫无顾忌,明知道林雪薇的心思就是当傅太太,他还是当着她的面去关心林雪薇,拥抱,安抚,甚至为了林雪薇抛下她。 而她却连普通朋友的关心都不能拥有。 这种双标行径,她实在无力吐槽。 她懒得说话,没什么力气道:“我要回清水湾。” 傅司宴本来想拒绝,可看她的状态,还是默不作声将车开到清水湾楼下。 他拉开车门,习惯性地想抱她,可被她厌恶推开。 “别碰我。” 傅司宴脸沉了沉,积累了一路的怒气,已经压不住了。 就因为那个电话,她就这种反应,这是有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拧起眉角,讥诮道,“刚刚碰你时,你可不是这种反应。” 想到刚刚,明溪杏眸倏地睁得发红,怒道:“你无耻!” 林雪薇说的没错,她对傅司宴的价值,就只剩下发泄。 他自己也说了,上瘾了,是这具身体让他上瘾了。 她的反应,能给他带来征服感。 她越厌恶,傅司宴越冒火,他冷冷讽刺,“我不无耻,怎么能让你舒服?” 明溪面色倏变,抖着唇不想说话。 傅司宴冷声嘲讽,“还是说那个姓薄的亲你时,你来感觉了,想换个人做?” 明溪又无缘无故被扣上罪名,可她已经解释了很多遍。 他有听过吗? 他永远先入为主,心里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听她的解释。 所以,现在她也无所谓了,随便他怎么想。 她冷冷道,“傅司宴,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恶心,行吗?” 傅司宴被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扯唇:“我看我是太纵着你了,刚刚就应该不管你哭不哭,直接办了你!” 明溪被他捏得脸颊通红,冷笑道:“傅司宴,你就这点本事了吗?在一个女人身上逞威风?” 这话成功让男人变了脸色,触到了逆鳞。 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第61章 以为你不喜欢她 明溪心口闷得难受,“傅司宴,你当我是什么?是你的玩偶吗,还是你发泄欲.火时随手可取的玩具?” 男人表情变了变,凤眸微眯,“你这么想?” “不然呢,你的举动还让我怎么想,如果今天你面对的是林雪薇,你舍得这样对她吗?” “我不会。”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跟雪薇发生点什么。 明溪睫毛微颤,苦涩升上喉头,酸得她难受。 她怎么又忘了? 在傅司宴这,她不配跟林雪薇比,更不配相提并论。 他不动林雪薇不是因为不爱她,或许就如林雪薇所说,是太珍惜了。 太珍惜一个人时,是舍不得在没法给她最好时,让她受委屈的。 他舍不得让林雪薇背上小三的称号。 明溪凄楚一笑,突然间就什么都想清楚了。 “傅司宴,你要怎么放过我?” 她改了语调,声音很软,伸手勾住男人高傲的脖颈,像个小兽一样,胡乱地咬了下他的唇瓣。 “要用做的吗?你想在哪里做?车里还是别的地方?” 男人的脸色沉得滴出水来。 明溪像是没看见,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耳廓,像他对她那样,轻轻喘着热气。 “做完,你放过我。” 男人的反应给得很快,但面上却没有欲色,只有晦暗和她不懂的神色。 可明溪也不想懂了。 她只是认命,想努力活着。 两年了,她多少有点了解傅司宴这个人。 你越是逆反,越会激怒他。 惹恼他,离开就会变得艰难。 即便不是为了爱,他也会将她锁在身边。 离婚前,她想要安稳度过的话,至少要满足他,让他泄了这份火气。 她松开他,当着傅司宴的面就开始解胸口的纽扣,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往下延伸的媚色...... 傅司宴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明溪看着干巴巴没有二两肉,但这里的风景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他紧锁眉头,一把将她抱起来,气息不稳说了句,“不在这。” 随后,他抱着她上楼,明溪一路勾着他的脖颈,到家还主动按下指纹,打开门。 她被扔到沙发上,傅司宴几乎是一秒覆上娇嫩的唇瓣,轻咬深入,格外凶狠。 他不是圣人,他的火早就在山上就挑起来,忍到现在,是真的要失控了。 特别是,这个小女人还在勾引他。 她勾着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主动,两人唇齿啃咬,啧啧水声交融,画面欲得人脸红心跳。 他解开她的扣子,理智即将剥离的那刻,明溪握住了他的手,对上他黑沉到极致的眼眸。 “你答应的,做完就放过我。” 这个时候,箭在弦上,恐怕不会有人不应。 明溪知道也了解,才会这么主动。 傅司宴眯了眯眼,冰冷的寒意入骨,“你来真的?” 明溪直视他,没有丝毫退却,“傅司宴,我没有开玩笑。” 傅司宴黑眸一沉,又问一遍,“你真决定好和我撇清关系了。” 气氛安静而压抑。 像是到了某个快要炸裂的临界点,那点不舍慢慢放大,她啪一下戳破,艰涩点头。 傅司宴脸色一秒结冰,凤眸冷冽至极,只听他说:“明溪,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明溪心底泛起苦涩,她倒是想要找出一点傅司宴非她不可的证据来。 可惜没有。 她淡淡道:“我有自知之明,麻烦傅总以后除了离婚,不要找我。” “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情潮退却,翻身而起。 门‘砰’一声,被大力摔上。 明溪躺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心脏里蔓延出若隐若现的刺痛。 许久,她才低低呢喃一句,“明溪,又只剩你一个人了。” ...... 从清水湾出来后,黑色宾利转头就去了酒吧。 顾延舟赶到的时候,桌子上的空酒瓶已经堆了七八个。 傅司宴俊容颓废,举杯一口抿尽,旁边还有陪着他一起喝的陆景行。 顾延舟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两个疯子。 他一把夺下傅司宴手里的酒杯,两眼冒火,“傅司宴,你他吗不要命了是不是?” 陆景行也喝了不少,声音带着三分醉意,“这点酒没事。” 顾延舟还没开口,傅司宴修长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示意服务生继续给他满上。 服务生拿着酒为难地看向老板。 顾延舟没好气地说,“滚出去!” 服务生如释重负,麻溜就跑出去了。 顾延舟坐下,对陆景行道:“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刚做完手术,今天就跑出来喝酒,这是嫌自己命硬。” 傅司宴封闭了这个消息,陆景行是真不知道。 他皱眉,“怎么回事?” 顾延舟哼一声,“逞能呗,英雄救美。” 陆景行自然而然就想到林雪薇,问,“雪薇怎么了?” “跟雪薇没关系。”顾延舟道。 陆景行眉头锁起,“那......是跟那个明溪有关?” “可不是么,”顾延舟让服务生端来清酒茶,推到傅司宴面前问,“怎么回事,说说呗?” 上午他去查房还见两人蜜里调油,这才半天功夫,就出问题了。 傅司宴端起茶抿了口,喉头生涩,什么也没说。 顾延舟见他不说,故意反讽道:“司宴,我说你要是真不喜欢小明溪就趁早离婚,等着追你的女人也排成长龙,你就当做做好事,给北城单身名媛一些机会呗。” 陆景行也冷哼一声:“就是,为个女人买醉不值当!” 傅司宴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凤眸冷冽地瞥了两人一眼。 顾延舟跟没看见一样,继续道:“不过小明溪市场也不错,我就挺喜欢她的。” 嘭——! 一声脆响。 傅司宴竟然徒手捏碎手中的茶盏。 他语气冷得生寒,表情坚决,“不许动她心思!” “啧啧啧!这么在乎还闹什么别扭?” 顾延舟挑着眉问,“难道,你现在还想着离婚娶雪薇么?” “没有,我已经跟雪薇说清楚了。” 这话倒是颇让人意外,陆景行也看过来。 “那还有什么可闹的?” 傅司宴心烦道:“我们已经说好离婚了。” 顾延舟愣了愣,“你们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 他想了想问,“雪薇这事,你跟明溪说了吗?” 傅司宴沉默不语,呵,还有说的必要吗? 明溪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另一个男人,与其让她生怨,倒不如就成全他们。 顾延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你既然也跟雪薇说清楚了,这事肯定要告诉明溪,不然她心里还以为你不喜欢她,自然要跟你生别扭的。” 傅司宴烦躁道:“不用了。” 他不屑去挽回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顾延舟看他油盐不进的样,也懒得劝,直说:“你就作吧,等明溪真的不喜欢你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傅司宴英挺的眉倏然皱起,问:“你说什么?” 第62章 他吐血了 傅司宴表情格外严肃。 顾延舟愣了愣,道:“我看你怎么办?” 傅司宴拧眉。 顾延舟:“你就作吧。” 傅司宴一言不发,陆景行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挑明。 “他说明溪喜欢你。” “雾草!”顾延舟满脸震惊,“你难道不知道?” 傅司宴薄唇勾起一抹讽笑,随后凝住。 “你想多了,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斩钉截铁道,攥着杯子的指节发白。 想到了明溪为了薄斯年跟他对峙的神情。 再想起这两年,她一直把别的男人藏在心底。 这一切像块巨石狠狠压在傅司宴的心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他恨不得掐断她和那个男人的脖子。 顾延舟有些无语,“昨天你昏过去,小明溪在手术室外整整哭了三个小时,你没醒来时,她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傅司宴有一秒动容,但随即又是否定。 “我用我的头担保,明溪心里那个人绝对是你!” 他好歹也是过来人,谈过深刻的恋爱,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一个男人,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傅司宴凉凉道:“你的头不值钱!” “你!” 顾延舟快被他气死了,“我们打赌!我现在说你出事,明溪立马过来,你信不信!” 傅司宴不置可否,薄唇紧抿没说话。 顾延舟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直接拿出手机给明溪拨过去,说:“那我们来验证一下,我赢了就要你那艘海际游艇。” 那游艇他眼馋有一阵了,可惜全球限量不产了,他也搞不到。 傅司宴凤眸闪烁了一秒,却也没有阻止,薄唇轻启,“随你。” 很快,手机被接起。 顾延舟口吻瞬间变了,贡献出有史以来最精湛的演技,焦急道:“小明溪,不好了!司宴他吐血昏过去了!” 手机那边,明溪已经洗漱好上床,听到这话,心还是一秒被提起。 她急忙问:“怎么会这样,他在哪?你有没有打救护车,麻烦你帮他送去医院,我现在就赶过去。” 明溪说了一连串的话,顾延舟傲娇地朝傅司宴挑了挑眉,示意他赢了。 傅司宴俊眉舒展了片刻,那股凌人的低气压消散许多。 顾延舟继续夸张道:“他在酒吧喝酒喝到吐血了,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你赶快过来吧。” 明溪这会已经穿好衣服,手按在门把上准备出门。 可听到顾延舟后一句,却猛地顿住。 他心情不好,恐怕是为了林雪薇吧。 他们刚刚已经说好了,除了离婚不再见面,想必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林雪薇吧。 顾延舟那边催促道:“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在这等你。”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 明溪叫住他,缓缓道:“顾教授,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送他去医院,还有下次再有这些事,请你直接通知林雪薇,不用打给我了。” “哎......明溪,他都吐血了,你不过来?” 顾延舟头顶冒汗,不知道明溪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刚刚的语气明明很着急。 “我也不是医生,去了也起不了作用,麻烦你了,我挂了。” 嘟嘟嘟—— 那边先挂断了。 顾延舟几乎石化了。 到手的游艇就这么飞了...... 他!不!甘!心!啊! 顾延舟不死心,想为了游艇再努力一把,又开始打电话。 “反正她今晚来算我赢。”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五次后,顾延舟成功把明溪的电话打到关机。 这下,换顾延舟无语了。 “你是不是又惹小明溪了,这不可能啊......”他说。 就昨晚明溪那失魂落魄的状态,要说不在乎傅司宴,他都能把头拧下来当板凳坐。 “哗啦——” 巨大的碎响,整桌的酒瓶和茶具被男人一把挥落。 他的表情比撒旦还可怖,手掌上全是被碎玻璃割裂的血条,也丝毫不在乎。 “把酒拿来。”他说。 顾延舟自然不能看他这么发疯,拦着服务生不让上酒。 再喝下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他都得猝死! 陆景行不以为意,拧起酒瓶,狠戾道:“女人就他吗不能惯着,喝吧!” 傅司宴拿过酒瓶,连倒出都不屑,直接仰头喝了干净。 浓烈的酒精狠狠灼烧他的胃! 一瓶、两瓶、干到第三瓶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轰一声倒地。 意识消散之前—— 他说了句,“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 清水湾。 明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闭上眼就是男人离开时,凤眸里流露出的神情,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苦涩一笑,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傅司宴怎么会受伤呢,除了林雪薇应该没有其他人值得他难受...... 她强迫自己睡下,闭上眼睛,又睁开,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思绪却早已飘到外面。 顾延舟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喝酒喝到吐血...... 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他那个伤还没有痊愈。 脑海里又浮现起在文家,傅司宴扑在自己身上,保护她那幕...... 明溪扣紧床单,猛地起身。 既然这么心绪不宁,那就去看一下。 她对自己说,就看一眼,只要他没事就好。 外面天气沉得像要下雨,明溪匆匆赶到医院。 刚想给顾延舟打电话,就被人按住肩膀。 “明溪,你怎么来了?” 薄斯年有点惊喜,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她。 “我......” 明溪刚想说,就看到他手上还贴着纱布,应该是刚输完液。 她有些抱歉,“学长,你好些了吗?” 薄斯年把手往下放了放,不让她看到,温润道:“我没事。” 明溪又想到那个电话,想尴尬地说:“学长,那个电话的事,抱歉。” 薄斯年镜片下的眼眸黯淡了一秒,很快恢复,“没关系,明溪你跟我不用道歉。” 他又看明溪小脸白得像纸片,眼下还有浅浅的乌青,“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来医院干什么?” 明溪刚想开口,面前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把他们隔开了。 第63章 心又被插了一刀 “小明溪。” 顾延舟满脸惊喜,“你来了?快快快跟我走!” 随后他看了眼薄斯年,跟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傅司宴知道小明溪来医院看望别人,估计能把医院给拆了。 现在不管明溪是为谁来的,这傅司宴她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他不管其他人,拉着明溪就上楼。 身后,薄斯年还欲跟上,却被助理一把拦住。 “抱歉,先生,请留步。” ...... 电梯内。 明溪担忧地问,“傅司宴他怎么喝那么多酒了?” 顾延舟:“还能为谁,除了你,我没看到有人能让他烦恼成这样。” “我?”明溪差点以为听错了。 “对啊,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明溪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顾延舟轻叹一声,“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呢,明溪,司宴心里是有你的。” 明溪心口一紧,脑子懵懵的,有点没明白顾延舟的意思。 出电梯,顾延舟指了指最里面那间,然后说:“你俩聊聊吧,我先下去。” 明溪一步一步往里走,到了病房门口心里是忐忑又惶惶。 毕竟,刚刚他们还说过撇清关系......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如果不能确定傅司宴的安全,她是不会安心的。 怀着满满的担忧,明溪伸手敲门。 门没有关严,她轻敲一下就自动打开。 可她没想到的是,病房里竟然还有别人。 林雪薇衣衫凌乱,像条蛇一样趴在傅司宴身上,两人拥抱着,唇和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 如果不是自己推开这扇门,想必两人已经在进行下一步了。 霎时,明溪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尽失。 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可眼前的画面,清楚的告诉她,他们在做什么...... 明溪手脚冰凉站在门口,脚下像生了钉子动弹不得。 床上两人看到她,都露出惊诧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来得多不是时候。 林雪薇慢吞吞从傅司宴身上起来,满面潮红问,“明溪,你来了?” 明溪恍然惊醒,后退半步,僵硬地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然后,转过身,几乎是逃一样踉跄跑开。 她木然地进了电梯,眼泪像黄豆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心,很疼。 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疼到她想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 她好后悔,不应该来的。 明明傅司宴说了不是非她不可,她还来自取其辱,甚至还为了顾延舟的几句话,生出可笑的期望。 明溪,你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学不聪明呢。 叮—— 明溪刚走出电梯,就被迎面而来的顾延舟叫住。 “明溪,你怎么走了?你见过司宴没?” 明溪脸色发白,轻声说:“见过了。” 顾延舟一愣,以为两人又吵架了,连忙拉住明溪,苦口婆心,“那你也不能这么快走啊,他伤得挺重的,怕家里人担心也没知会,你起码应该照顾他一会。” “他有人照顾。” 顾延舟没反应过来,以为明溪说的是护工。 “那哪能跟你比呢。” 顾延舟的话,像是在明溪心上插了一刀。 是她比不过才是。 林雪薇都不需要出面,光名字往那一放,她就输了。 明溪咬着唇,声音发颤,“顾教授你松手,我不舒服,要回去了。” 顾延舟这才发现,明溪的脸色非常不好,小脸一片惨白。 他松手,刚想问,手机响了起来。 明溪转身离开。 顾延舟接起来,就听到又冷又沉的声音。 “拦住明溪。” 他看了眼大门外,疑惑道:“她没走啊,在门口等车呢,你们是怎么——” 话还没讲完,那边已经嘟嘟嘟挂断。 傅司宴放下手机,不顾身上的伤,跳下床就要出去。 林雪薇却一把拉住傅司宴,满脸担心道:“阿宴哥哥,你的伤怎么能乱跑,我去跟明溪解释吧。” 傅司宴一把甩开她的手,凤眸冷沉质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那么巧在明溪开门的瞬间,倒在他身上。 还那么巧地勾坏了衣服。 林雪薇眼泪一秒就流了下来,“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刚抽过血就来看你,真的只是腿软啊......” 说着,她又自怨自艾道,“都怪我,不应该因为担心得睡不着,一抽完血就来看你,都是我不对,我去跟明溪解释,我给她跪下认错都行。” 林雪薇讲完,作势就往外走。 “行了!”傅司宴制止她,冷声道,“不需要你去解释,回你的病房。” 门一下被拉开,傅司宴没看她一眼,冲了出去。 只留林雪薇在后面,恨恨地捏紧手指,捏到泛白。 许久,她才阴毒地笑了笑,明溪等着我给你备一份大礼吧。 ......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开,大雨瓢泼落下。 出租车终于来了。 明溪正准备上车,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明溪,你给我站住。”是傅司宴的声音。 明溪脚步一顿。 他来干什么,是因为她破坏约定,擅自来见他,所以想找她算账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可不论哪种,她现在都不想面对他。 刚刚那一刀已经扎得够深了,她没法再承受别的刺激了。 她没有犹豫,拉门上车,吩咐司机,“麻烦您开快点。” “明溪!” 傅司宴此刻已经冲到路面上,只差一点他就能够着车把手。 可蓝色出租车还是快速驶离。 倾盆大雨浇透了他的全身,脖颈上的纱布全部浸湿,鲜血混着雨水流下,画面格外惨烈。 顾延舟打着伞过来,怒道:“你不要命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简直了! 他把傅司宴往回拉,可傅司宴却一把推开他,徒手拉开一辆刚停下的出租车,对司机道:“这车,我买了。” “你神经病啊!” 司机想也不想就伸手关门,可门被男人一把卡住。 他冷冽道:“车多少钱,我给三倍!” 司机被拎下车还是懵逼的状态,眼睁睁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开走他的车。 第64章 他真的在乎你 司机连忙大喊,“我找谁拿钱啊!” 这时,周牧过来拦着司机,说,“先生,跟我来。” 明溪坐在后排,整个人浑浑噩噩。 雷雨的暴击声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打得她好冷好冷。 她以为她早就能接受傅司宴和林雪薇在一起这件事,可亲眼看到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还是难受到想发疯。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麻痹自己,自欺欺人。 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大笑话! 明明说好不再为他伤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太疼了,她试着用力捂着,却没有半点效果。 “呲——” 一声刺耳的声响。 明溪整个人猛地前倾,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都能被甩出去。 司机急刹后,对着突兀拦在前头的车,大骂:“神经病,会不会开车啊!” 漫天雨幕里。 男人身姿挺拔,顶着狂风暴雨走来。 他拉开后座,看着缩在里面的小女人,凤眸深了深。 “下车。” 明溪有点怔住,没想到他真的会追过来。 这会他浑身湿透,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雨水,即便狼狈,也是好看的。 傅司宴见她不言语,直接拽住她的手。 明溪僵硬了一秒,甩开,“傅总,您回去吧。” 可男人不松,凤眸盯着她,“为什么来?” 明溪眼神黯淡,倔强转头,“我不是来看你的。” 傅司宴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跑?你吃醋了?你心里还在意我是不是?” 明溪抿唇,她不会再轻易说爱了,也不想再自扇嘴巴了。 “傅总,您想多了,那种情况我不跑,难不成我还要搬个板凳坐那看着吗?” 外面雨越下越大,司机不耐烦了,撵人道:“你俩搁这拍电视剧呢,我还要做生意......” “滴——” 男人掏出手机往计价器上扫了一个数,冷声问:“够吗?” 司机:“......” 岂止是够,他一个月不开工都行。 司机满脸堆笑,“外面雨大,先生你进来慢慢聊,就是聊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你!” 明溪着实无语,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自己又斗不过资本。 算了。 她说:“你让让,我下车了。” “不让。”傅司宴冷淡拒绝。 “傅总,别在这跟我浪费你宝贵时间了,回去找你的林小姐吧。” 说这话时,明溪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和她毫无关系。 莫名的,傅司宴心头就蹿起一团火,他问,“你又要我去找她?” “对。”明溪点头。 “好!”傅司宴没有犹豫直起身,带上车门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明溪的心又开始痛了。 她好像得了一种病,每次看到他心痛就会加剧的病。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别过脸让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后座的门突然又被拉开。 傅司宴去而复返,把她堵在座位上,近乎发了狠的吻她。 明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躲,但下颚却被他紧紧捏住,薄唇揉着她的唇瓣,不留余地亲着她。 明溪被吻得快要窒息,想避开,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把她的嘴巴桎梏住,动弹不得,只能受着。 才几秒,她就觉得唇瓣又麻又疼。 他的衣服全是湿的,靠在一起,明溪却觉得很热。 又热又冷,有种快死的感觉。 司机年纪大了,看这惹火的画面,多少有点有心无力,到头来还是自己憋得要命,索性就闭上眼不看。 寂静的车厢内,两人唇齿纠缠声,格外清晰。 就在明溪疼得忍不住呜咽时,傅司宴突然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无力地落下。 然后,半个身子全压在了明溪身上。 她下意识抱住他,心里莫名发慌。 就看到男人后颈上的血,顺着肩胛骨流到了她的手上。 明溪红透双眼,颤抖道:“师傅,去医院,快一点去医院!” 医院病床前。 傅司宴因为淋雨引起的伤口感染,有些发烧。 顾延舟简单交代两句,离开前又忍不住开口:“明溪,我知道你不信,但其实司宴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顾延舟知道,傅司宴还小的时候,父母就长期分居,亲情缺失和家庭缺失,导致他很难正视感情这回事,并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 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骗不了人。 他真的很在乎明溪。 明溪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床上人苍白的俊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真的在乎她吗? 如果在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凶那么坏?还总是做一些将她心踩在脚底板的事呢? 可如果说他不在乎她,他又不愿意放开她,还把她护在身下。 想着想着,明溪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外面。 陆景行和顾延舟也没走。 两人在走廊上吸着烟。 顾延舟先开口:“你对苏家是不是狠了点,我刚刚看到苏家那大小姐送她爸爸来急诊,跑里跑外把膝盖都磕破了,鞋还跑掉了一只。” 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隐匿在烟雾后,不发一言。 顾延舟掐了烟,细细打量陆景行,劝道: “你对付联盟会我不反对,甚至在我能力范围内也会帮你踹几脚,谁叫那帮老家伙罪有应得。 但苏家说到底最大的罪过不过是毁了婚约,当父母的心疼自家儿女,也无可厚非,你单管这苏家一人头上薅是不是有点过了? 况且你跟陈小姐还有十来天就结婚了,还跟苏念不清不楚,万一陈小姐知道,倒霉的是这个苏念吧。” 陈家那个女儿,顾延舟见识过,手段可真不一般。 可陆景行宠得厉害,没人敢说什么。 谁让人家陈大小姐慧眼如炬,能在垃圾场捡到陆景行这个宝藏老公呢。 当初在国外,要不是陈小姐,陆景行怕是还要多受几年折磨,哪能这么快翻身。 可顾延舟这些话并没有打动陆景行。 他冷冷一句,“不是你该管的事。” 随后,转身离开。 没经历过身在沼泽还被人往下踩进淤泥的人,是没法体会他心底到底有多恨。 恨自己以为是一辈子的人,轻易就背叛了他。 暗夜里,陆景行额角的疤也隐匿于中,看上去更加凌厉。 他看着加护病房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眼底没有半分动容。 伸手推开了门。 第65章 我看上去很好骗? 病房里,苏念听到医生说父亲暂时度过危险后,浅浅松了一口气。 她满身狼狈顾不得收拾,守在病床前。 看着父亲满头白发,愈发恨自己。 父亲那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她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就是找了个男人挑衅陆景行。 可他还有十天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难道是准备婚后还跟她保持这种关系,让她当一个见不得人的晴妇?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恶心。 这辈子她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陆景行这个人渣。 松懈下来后,困意也涌了上来。 迷糊间,她感觉自己后颈一凉,就被人掐住了腰捞到了腿上。 她陡然睁大双眼,面前的男人让她神魂俱裂,自然而然地蜷缩。 陆景行微微眯着眼,从那双大眼睛里品尝到了恐惧。 她很怕他。 这让她很满意。 苏念抖着唇,“你怎么在这?” 陆景行笑了笑抚上她的脸,“我不能在这吗?宝贝?” 苏念一阵恍惚,其实陆景行笑起来很好看,以前在一起时,他经常看着她,眼睛弯弯宠溺的笑,像山间白雪,清爽宜人。 可现在寸头加额角那道疤,让他多了点冷冽邪魅的气质。 这种浮于表面的笑,才叫人惧怕。 “苏伯父怎么还没醒过来,嗯?” 苏念立马清醒,满脸戒备,“陆景行,你想干什么?” 陆景行亲昵地碰了碰她的唇,又是笑,“除了你,你说还有什么想让我干的?” 这种话信口拈来,可苏念并不会脸红难堪。 因为在床上,他说的话比这些粗鲁百倍。 她冷着一张脸,低声说,“这里是医院。” “嗯,医院怎么了?”陆景行挑眉,眼里只有欲。 “不行,我爸爸还在这躺着呢,你不能......” 苏念红了眼眶,陆景行却没有半分怜惜,手往下用了些力气。 “你......!” 苏念倒吸了口气,脸色一下就变了,扭头瞪向陆景行。 陆景行面色依旧带笑,还挺关切,一个用力,问:“怎么了?” “唔......” 苏念没忍住哼出声来,她死死咬着唇,平息自己的心情,颤着声音道:“求求你......陆景行,我求你,不要在我爸面前......” 陆景行手上没有半分停顿,问:“怎么,不愿意?” 苏念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没有多少快感,更多的是羞耻。 她实在忍不住,骂道,“陆景行,你还是不是人?你是畜生吗!” 在她爸爸面前做这些事,他果真不是人。 陆景行脸色瞬间变了,抽回手,一把推开她。 苏念被推得一个踉跄,跪趴在地上。 陆景行起身,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后居高临下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等苏伯父醒了,我再来看他,顺便——” 他顿了顿,掏出手机随便刷了刷,里面传出一阵怪异的‘哭声’。 几乎是瞬间,苏念脸色倏白,浑身瘫软。 陆景行冷冷一笑,“让他看看他女儿的成名作,要是觉得满意,我还能出点钱捧你做个大明星什么的。” “关掉!陆景行你关掉!”她猛地起身扑向陆景行,想要去够他手里的手机,却被他随手一甩。 “咚——” 一声闷响,苏念狠狠地撞到床头柜的直角上。 她冷汗直冒,疼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被烧熟的虾。 这一下,撞得极重。 苏念一时站不起来,只是靠着墙,疼得直抽气。 陆景行眼底闪烁了下,很快又恢复冷酷,笑道:“激动什么,我朋友都说你拍得不错,还挺会用工具的,想跟你约一下呢?” 苏念瞪大眼,脸上青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景行竟然会把他们的视频拿给朋友看。 有多少人看过这个视频了? 一想到别人看她的视频,喉头就涌上一阵铁锈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你要怎么样才能删了视频?” 她有气无力地问,殊不知再一次跳进魔鬼的圈套。 “跟我朋友约一下,怎么样?” 陆景行极其淡泊地说,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苏念快要疯了,他自己糟蹋她还不够,还要和好友一起共享。 这简直是畜生都不会做的事! 而且,他说的朋友自然不是指傅司宴,顾延舟这一类的上流人士。 他们没有陆景行这么荤素不忌,什么都玩,对别人的女人向来是不屑的。 他那个朋友,上次她去找陆景行时见过,是他国外共患难的野路子。 长得黑黝黝的,身体很壮,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的那种。 那人上次就对她各种语言羞辱,甚至临出门时还摸了下她。 她想到就觉得恶心,如果让她跟那种人,她宁愿去死。 她咬着牙,恨恨道:“陆景行,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因为好玩,很有趣。”陆景行毫不掩饰他把她当成玩具的想法,轻描淡写说出来。 苏念突然暴起,扑了上去用指甲去抓他,边哭边骂道:“陆景行你个王八蛋,我不欠你!老娘不欠你!” 可还没动作两下,却轻而易举被他制服。 陆景行摸了下脖颈,一阵浅浅的刺痛感,应该是已经被抓破了。 想到陈娇见不得自己靠近女人,这个印子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哭,他就有些头疼,看向苏念的眼神也更狠戾了些。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欠我这句话?” 陆景行一脚踩在苏念刚刚犯错的手上,重重碾了几下,冷笑道,“当年玩我不是玩得很开心?” 苏念手指一阵剧痛,脸都皱到一起,还是开口道:“陆景行,当年我去找过你的,可是我在路上被人抢了包打晕过去了,等我醒来你已经出国了。” 陆景行欣赏够了她疼痛的脸色,收回脚缓缓道,“苏小姐觉得我看上去很好骗?” 当年他走投无路时,苏念孤注一掷要跟他私奔,是他深渊里的最后一丝光。 可他等来了什么? 他在别人的视频里看到苏念悠哉悠哉的坐在太阳椅上,笑着说“那个傻子还在港口等着我呢,你们说他好不好笑......” 他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傻子。 她把他推入沼泽又狠狠踩进了淤泥里。 回忆消散,陆景行捏着苏念的后颈,一把将她提起来,语气幽深:“苏念,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狠狠咬了她一口。 第66章 顺从 陆景行咬在了她的唇上,挺狠的,瞬间就流血了。 苏念眼泪狂飙,可这会也分不清哪里更疼,腰、手、唇,没有一处不是伤。 咬完她,陆景行故意用手指用力去揉那个伤口,让血越流越多。 苏念疼得嘶了声,可又不敢躲开,因为陆景行有几百种方法对付她,就是他那一屋子小玩具,随便挑几样都让她生不如死了。 “疼吗?”他大拇指上还沾着血珠,问她。 苏念使命点头,顺从会让她好过一些,也让苏家好过一些。 陆景行现在是在温水煮青蛙一样,对苏家压一压放一放,全凭心情。 讨好他就能让苏家喘口气,她爸爸就不会血压飙升。 惹怒他,说不定他一把火就把苏家这只青蛙给煮熟透了。 苏念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蠢了,偏要去刚他。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忍耐,等陆景行和陈家大小姐结婚,以陆景行对陈娇的重视,自然会控制自己不要胡来,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会容易些。 苏念现在算盘打得很好,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真的是大错特错。 完全算错了方向,陆景行不是人,也根本没有人性。 陆景行看着她血浸透的唇,瞬间就有了感觉。 他掰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再低头亲那抹樱红,也不急着探入,而是反复揉拧她的伤口,感觉到她疼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他就有说不出的快感。 长长一个深吻后,苏念的血,把他的唇都跟着染红了。 看上去格外妖冶。 苏念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说:“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她知道今晚逃不过,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爸爸的病房里。 那比让她死还叫她难过。 陆景行此刻想纾解,也比平时顺毛,直接拉着她就去了外面。 两人驱车来到陆景行的公寓。 进门时,苏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听话时,曾被陆景行关在这里两天两夜,跟噩梦一样,被各种东西折磨。 陆景行在国外那么久,学了不少手段,玩具也多,他自然是舍不得用在陈娇身上。 苏念就是现成练手的那一个。 苏念今晚很听话,一进门就主动去了浴室,洗了一半陆景行进来。 四目交汇,苏念捂着胸口,整个人僵住,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时,她无力地放下双手,也就不再挡着了。 ...... 浴室里折腾了两次,苏念因为站得太久,出来时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可陆景行也只是淡淡看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条狗,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苏念咬着唇,自己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陆景行的电话响了起来,里面哭哭啼啼,应该是陈娇打来的。 只听陆景行柔声哄她,“乖,不怕,噩梦有什么好怕的,我让小钟去接你过来。” 苏念听在耳里,心里却是高兴的。 陈娇这噩梦做得太是时候了,她来她就可以解脱了。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想穿起来,却听到陆景行说:“我让你穿了吗?” 苏念脸色变了变,低声说:“我有点不舒服,而且陈娇她不是要过来了吗?” 两次她已经虚脱到快升天了,实在是不能承受更多了。 陆景行冷笑着走过来,直接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按到墙上,是背对着他的姿势。 “陈娇也是你叫的?” 苏念连忙说,“对不起,我没有不尊敬陈小姐的意思。” 陆景行眉眼冷戾:“宝贝,你最好学聪明点,记住,我才是制定规则的人,你只能听命,知道吗?” 苏念艰难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陆景行的靠近让她冷汗直冒,他怎么又开始...... 陈娇马上就要到了,他还这样做,真是想整死自己。 心里这么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陆景行拍了下她,不耐烦地说,“别那么紧。” 苏念:“......” 不一会,门铃响了起来,陆景行匆匆结束,还没等苏念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塞到衣柜里。 衣柜里很黑,苏念自从那一次被抢劫后,掉进山坳里,便得了幽闭恐惧症。 这会,恐惧无限蔓延开来。 她只能抱紧膝盖,极力地蜷缩起来。 她的身体还没有清洗,还有某种味道,让她觉得很脏。 很快,门外响起女人娇滴滴又脸红心跳的声音。 “唔......轻、一点......” 苏念连脚趾头都是僵硬的,讽刺地笑了笑。 陆景行不是什么都要给陈娇最好的吗?那怎么还用刚跟她用过的身体,去给陈娇? 苏念想捂住耳朵,可发现无济于事,那声音根本阻隔不住。 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如果陈娇发现自己,那作弄自己的人就会从一个变成两个。 她不会自找麻烦。 门外那娇呼声还在不断,看得出来陆景行很会伺候人。 才一个小时的功夫,陈娇起码到了三次以上了。 苏念一直在柜子里待到天蒙蒙亮,陆景行拉开衣柜的时候,她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刚想开口,却见陆景行眼神示意她出去。 她抿着唇,从衣柜里爬出来,腿都是软的。 下意识朝陆景行伸手,可他只是用脚板接了下她,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苏念一眼就看到躺在柔软大床上的陈娇,一双玉腿白如凝脂,还有着被人疼爱过后的媚态。 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说不上什么滋味,最近一直都很难过,可她不愿意表现出来,这会倒是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但也仅仅是有点,她根本没有时间悲天悯人。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想穿,可陆景行不让,直接把她推出门外。 门‘砰’一声在她眼前关上。 下个月就入冬了,外面很冷。 她身上就穿着个三点式。 好在,陆景行的公寓是一梯一户,很高级,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她抹了下眼角,一件一件把脱掉的衣服再穿回去。 然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陆景行站在门口盯着那猫眼看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向来没什么自尊,就算这样也不觉得难堪,反而跟无人之境一样大大咧咧穿好衣服。 看着她身上那青紫红痕,陆景行眼眸暗了暗,突然又来感觉了。 突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在陆景行背上,娇滴滴道:“景行,你站这干嘛呢?” 第67章 我不动他 陈娇的手在陆景行宽厚的背上游走,让陆景行不自在的僵了下。 他的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除了那张迷死人的脸,背上真是没法看。 陈娇其实是有些嫌弃的,可那张脸让她觉得这些疤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陆景行技术很棒,对她也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她怀疑让陆景行捅自己一刀,他也会毫不犹豫。 女人嘛,谁不喜欢有颜值又有能力的忠犬呢。 这么想来,她当初真是捡到宝了。 如果不是那个傻女人,她当时是不愿意对淤泥里的陆景行多看一眼的。 奈何那傻子给的太多了。 陈家如今衰败了,全靠陆景行才能在北城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这颗大树她得牢牢抱着。 陈娇从身后抱住男人,把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受到了男人身体深处的颤栗。 “你在看什么呢?”她又问,眼角瞄到陆景行的脖颈,脸色变了变,“你这里是怎么了?” 她知道陆景行在外面玩女人,但他从不会让女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 这痕迹一看就是女人抓的,以陆景行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得下女人这么对他! “没什么,昨天被野猫挠的。”陆景行轻描淡写揭过。 他转身,反手将她打横抱起,睨她,“怎么醒这么早?” 陈娇不信他的话,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陆景行答应过她,结了婚就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现在玩得花就花吧。 “床上没有你,我睡不着。”陈娇勾着陆景行的脖颈,把脸讨好的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陆景行笑了笑,“想了?” “说什么呢?大早上的......”陈娇羞红了脸,嗔怪了一句。 她是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要,但也不好在陆景行面前表现太明显。 毕竟现在,在陆景行眼里,她还是个清白的小姑娘。 可开过荤的女人,哪那么容易满足。 “家里又没人,怕什么?”陆景行不以为意,把她抱到床上,手就往下探,却被陈娇一把握住。 “景行......” 陈娇仰着脸,媚态尽现,手指在他掌心摩挲了两下,羞涩地暗示,“你别忍了......进来吧,我不介意。” 她借着做噩梦的借口半夜过来,就是想跟陆景行做点事,这种事总应该是男人主动些。 可这么久陆景行都是亲亲额头,亲亲背,连深入接吻都不曾。 要不是知道他在外面玩的花,陈娇都以为他是什么纯情处.男了。 虽然一开始陆景行就郑重承诺过,新婚夜才会要她,可她暗示都这么明显了,男人的坐怀不乱,让她还是有些不安。 就连昨晚,她穿着那样的睡衣勾他,他也只是用手让她快乐。 她在感受极致时朝他看去,他表情非常冷静,就像在办一件公事。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要得到他。 这样自控力非凡的人物,谁不想要? 只要想要他那时禁欲的表情,她就兴奋,想跪着臣服。 这会他情动了,正是好时机,陈娇想去碰它,却被陆景行推开了。 她有些惊愕,毕竟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再主动了。 她别过脸,明显有些不开心。 陆景行扣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哑着声道,“娇娇,我很珍惜你,想给你最好的,现在我帮你一样的......” 说完,他手就动起来。 这话陈娇也爱听,有种被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 只是不明白他一个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在乎新婚夜。 幸好她后面去补了那层月莫,不然以他这种重视程度,多少会有点吃味。 很快,她也无暇思考,紧紧闭着眼,享受着他带来的快乐。 ...... 天亮后。 明溪伸手摸了摸傅司宴的额头,退烧了。 她长长的舒一口气,然后去洗手间洗漱一下。 突然外面‘咚’一声巨响。 吓了明溪一跳。 连忙开门出去,没想到看到傅司宴已经走到门口,还挥倒了一个凳子。 她叫了声,“傅司宴?” 男人转头看见她,好看的凤眸亮了一瞬。 他跨步到明溪面前,一句话没说就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力气很重,勒得明溪肋骨都有点疼。 她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听到傅司宴说:“我以为你又跑了。” 明溪脸色有点难看,什么叫又跑了。 她推了推他,“你先松开,你身上还有伤。” 可是他不松,反而抱得更紧。 他圈着她,闷闷地说,“我答应你不动他。” “什么?” 明溪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姓薄的,我不动他。” 明溪这下听明白了,就是傅司宴的声音似乎很不情愿,还有点咬牙切齿。 “哦。” 傅司宴炸毛了,这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就得了个‘哦’? 他松开她,两只手揪着她的嘴巴,恶狠狠道:“你不应该表示什么?” 明溪不明白自己应该表示什么,本来他就不应该动人家学长,就是因为帮助自己,三番两次被傅司宴找茬,她其实觉得他应该跟学长道个歉。 但这话她不敢说,这人太阴晴不定了。 “我跟学长没什么,你不动他是应该的。” “没什么?他都亲你了,还没什么?” 傅司宴想到那幕就忍不住讥诮,“明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明溪:“......” 傅司宴见她不言语,以为她默认了,更生气又把她往胸前按了按。 “你得答应我不见他,我就不动他。” 明溪就知道他有条件,她解释道:“学长从没有亲过我,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些心思。” 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但现在的氛围好奇怪。 他们俩像是恢复到以前,跟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 “还没有,那天在车里......” 傅司宴说不下去了,言语里浓浓的酸味。 车里? 明溪想了想,算是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这就是他开车撞学长的理由? 她微微蹙眉,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还是好脾气的解释。 “他根本没有亲我,是因为我脸上的伤口沾了头发,帮我拨了一下而已。”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明溪皱眉让他躺下,说:“你不宜久站,还是先休息一下。” “明溪。” 傅司宴突然叫她,语气愉悦。 他的手还握着她,明溪下意识觉得两人距离太近,挣了下手想往后退。 可一步都没有走出去,就被男人一拽倒进他怀里。 他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凤眸看着她的唇,“今天这张嘴倒是不怎么气人了。” 说完,薄唇就亲了下来,不同于每次霸道的啃咬,这次他亲得格外温软,甚至有几分缱绻的感觉。 明溪被他亲懵了,一时也忘了挣扎。 就在两人吻得忘情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阿宴哥......” 眼前这幕让林雪薇忘记要说什么,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 唇上的温软瞬间消失,明溪觉得有点冷,又有些讽刺。 她推开傅司宴,往后退了步,说:“我先走了。” 第68章 第一选择 明溪刚准备走,傅司宴却一把拉住她,不悦道:“去哪?” 明溪也没逃避,看着他说,“现在有人照顾你了。” 傅司宴说,“雪薇是我叫来的。” 明溪愣了愣,就见林雪薇已经走进来,说:“明溪,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昨天是我不小心倒在阿宴哥哥身上,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明溪有点诧异,没有开口。 就听林雪薇继续说:“我知道因为我让你们产生了许多误会,这么多年阿宴哥哥一直是拿我当妹妹看待的,你千万别再因为我生阿宴哥哥的气了。” 林雪薇的语气小心翼翼又真诚,跟之前的飞扬跋扈简直就像两个人。 “咳咳......” 没说两句,她就开始咳嗽起来。 傅司宴皱了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有点受凉......咳咳......” “回去休息吧。”傅司宴淡淡道。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哀色,强打精神说:“嗯,祝你们幸福,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明溪还是若有所思,直到男人捏下她的脸颊,才回过神。 “傅司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挑眉:“还不明白?” 明溪心怦怦直跳,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但她不敢确定,生怕是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傅司宴伸手环住她,音色磁沉,“我说了不离婚,所以不想你误会。” 他的声音很好听,怀抱也很温柔,明溪的心不可控就变得软软的。 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她推开傅司宴,问:“为什么怕我误会?” 傅司宴眼眸有一秒不悦,但忍了下来,他说,“你是我老婆。” 老婆这个词挺微妙,今天她是他老婆,明天也可能别人变成他老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动摇,也不想一直当别人的第二选择。 “傅司宴,我累了,不想再当你老婆了。” 她被伤了太多次,心很累。 傅司宴凤眸微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唇就堵了上来。 他今天很有耐心,像是发挥自己最高水准,把明溪亲得忍不住闷哼出声。 过了会,他松开她,挑眉道,“你真的舍得不当我老婆?我刚刚亲你的时候,你很有感觉,包括之前,你很难再找到比我更了解你身体的人了。” 明溪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颊发烫。 她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傅司宴看着她,“我很正经。” 正儿八经哄老婆呢。 “而且这么多年,我确实是拿雪薇当妹妹,我宠她是因为对她有亏欠,毕竟她为我挡过一刀。”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 明溪说出了心底话。 毕竟失望太多次,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再承受不起反复的伤害了。 傅司宴沉默了一秒,说:“以后只有你是我的第一选择。” 明溪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他。 这还是头一次傅司宴放弃林雪薇,选择了她。 她承认,她很动心。 可说是一回事,他真的能做到吗? 就算傅司宴没那个想法,但林雪薇可是虎视眈眈得很,她不相信她是真的要放手。 可私心里,她又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竟她打算生下这个宝宝,有个健全的家庭对宝宝的成长也很重要。 “我会好好想想。”明溪回答他。 这个回答,傅司宴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他薄唇又贴了上来,亲了亲她的眼睛又亲了亲她秀气的鼻尖,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深情。 最后,他含着她的唇,舌尖搅动,直把明溪亲得轻声喘气,还是不愿放开,抵着她的额头诱惑道:“还要想吗?” 不等她回答,傅司宴又侧过去咬了咬她过分饱满的耳垂,舌尖卷过耳软骨内壁,不轻不重地戳了几下,明溪受不住地抖了抖。 见她这么敏感,傅司宴笑了,他抱着她说:“不许再想。” 明溪身量不算小,但也只堪堪到傅司宴的喉结处,这会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鼻息间全是好闻的冷香。 熟悉又让她沉沦。 她清醒的知道,如果她被这一时的温情所蛊惑,那么等着她的有可能是心满意足,也可能是无尽的深渊。 可这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她总归想不留遗憾地再赌一次。 “我害怕再失望。” “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失望。” 明溪的心,完全乱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像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狠狠动摇了。 她长出一口气,说:“傅司宴,我只有一颗心。” 不要再把它伤透了,也不要忘记你现在说的话。 “我知道。”男人浅浅应下。 他的唇又吻到她的锁骨上,轻轻咬着,明溪觉得身体热热的,可很快她发现不对,他的反应......起来了! 她连忙推开他,涨红了脸,“你还是个病人。” 傅司宴有些意犹未尽,颇为不满,“你不知道男人到这个时候什么病都好了。” 说着他又靠过来,低头含着她的耳软骨,舔了一下。 让明溪觉得很痒很痒。 “咚咚——” 顾延舟礼貌地敲一下门,就推开,没想到是这么火辣的场景。 他不自然地咳了声,“我没看见,你们继续。” 嘴上这么说,脚却不挪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明溪连忙推开傅司宴,见顾延舟像是有事的样子,慌张道:“你们聊。”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顾延舟看着男人深邃的目光几乎盯在某人背影上,笑着提醒他,“游艇?” “拿去。”傅司宴心情好,很爽快。 顾延舟收了笑意走上前,把手里的资料往傅司宴身前送,严肃道:“你猜测的没错,伯父他可能真的和你小叔在国外搞了产业。” 傅司宴接过资料翻了翻,俊脸一秒就变得冷冽。 顾延舟笑了笑:“表面看是没什么问题,不过——” 剩下的话顾延舟不说,傅司宴也明白。 表面越是没问题,说明问题越大。 顾延舟见傅司宴沉默不语,继续道:“傅伯父不知道怎么想的,总归你才是他亲儿子,总是对你留一手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也幸亏伯母委屈自己去国外盯着他,不然指不定傅氏都能被他送出去。” 傅司宴凤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说一句。 “盯着吧。” 顾延舟接回资料,调侃一句,“你和明溪和好,就抓紧生个小孙子,或许伯父看在下一代的面子上,就不这样了。” 傅司宴摇摇头,说:“她的身体还没调理好,生孩子要遭罪,还是等她调理好再说吧。” “哟,真贴心。”顾延舟笑了笑。 明溪在走廊上走了几步,果不其然就偶遇了林雪薇。 说是偶遇,其实就是林雪薇在这等着她。 明溪面无表情看着林雪薇,等着她开口。 林雪薇突然笑了一声,“明溪,你怕不怕?” 第69章 拭目以待 见明溪不说话,林雪薇继续道:“你别以为阿宴哥哥叫我跟你解释就是你赢了,北城谁不知道他宠了我有多久,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出丁点意外,阿宴哥哥就会立马抛下你。” 明溪杏眸微掀,淡淡一句,“你害怕了?” “你!” 林雪薇说这么多,可不就是害怕了。 这个小贱人的分量已经超过她了,怎么不怕。 可她想到什么,又觉得一时口舌之快也没意思。 最后,她笑着说一句,“我们拭目以待。” 临走前,林雪薇一脸怨毒地看着她的肚子。 她一想到这个贱人能随时睡在阿宴哥哥的身边,怀里,身下,肚子里甚至还有了他的种。 她就恨不得生吃她的血肉。 那本来该是她的位置。 很快,她就会让小贱人知道输得有多惨。 林雪薇走后,明溪在原地站了几秒,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平复。 刚刚林雪薇有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她问她怕不怕,她怎么不怕,她当然怕。 她比林雪薇更怕,因为林雪薇没了傅司宴还有疼爱她的家人。 但她除了外婆就只有他了。 可人有时候很固执,总是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甘心,总是要心脾俱碎才罢休。 这也是明溪经历之后才明白的事。 ...... 出来没走两步,明溪就遇到了薄斯年。 他手臂绑着个绷带,手里的水杯掉到地上,不太方便地弯腰去捡。 明溪连忙上前把水杯捡起来,递上。 薄斯年见是她,温和笑了笑,“明溪。” 倒也没问她为什么在医院,心里大概也是知道的。 这让明溪挺不好受的,总归学长是因为她才背锅受伤的。 见他拿着杯子,想拧开又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明溪连忙帮忙拧开,递过去。 薄斯年没有立刻去接,只是问,“能麻烦你喂我一下吗?” 明溪这才看到他另一手也受了点伤。 她举起茶杯送到他嘴边,薄斯年就着喝了一口。 没有上次的甜,但也甜,他想。 明溪拧好瓶口,诚心道歉:“学长,真是对不起,我替司宴给你道个歉。” 薄斯年眼眸闪烁了一下,温和道:“没事,明溪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又问:“你们还好吗?” 明溪回答,“挺好的,我一直没跟你介绍过,傅司宴是我老公,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薄斯年笑了笑:“没关系,上次就是误会,傅先生身边的周助理处置得很好。” 很快,两人告别,明溪往病房走回去。 病房里,傅司宴看着手机上的匿名照片,眼神冷了一瞬。 他看向顾延舟,“明溪昨天是来看谁的?” 顾延舟一愣,他不想说,但看傅司宴表情也知道了。 “我见到的时候她确实是在跟薄家那小子讲话,但也不一定就是来看他的,你别多想了。” 顾延舟说的是实话,明溪又没说来看谁的。 可傅司宴却清楚记得,明溪在车里说,不是来看他的。 等明溪回到病房,里面就只有傅司宴一人。 他好像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过去。 然后就是缠着她,亲了好久,明溪制止了他的动作。 毕竟是个病人,要禁欲。 可他还是缠着她,薄唇贴着她耳膜轻轻说了句什么,明溪咬着唇,整个脸都是烫的。 她有些羞恼,问,“男人是都喜欢那样儿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带了点笑,格外的肆意好看。 “别人都尝过,我没尝过。”他说。 明溪拍了下他的胸膛,怒嗔道:“那你以后也没得尝。” 男人捂着胸,英挺的眉皱了下,明溪慌了,连忙问:“哪里疼吗?” “心疼。” 明溪:? “感觉少了一点‘性’福。” 明溪是真想锤他了。 动作时,雪白柔软的腰露出来一小截,傅司宴没忍住,捏了一把。 “长了点肉?” 明溪心下一慌,把衣服往下盖一点。 “没有。” 她才两个月多点,还没到显怀的时候,只是明溪最近胃口好了点,没有上吐下泻,就多用了些补身体的,给宝宝加餐。 相较于之前是丰腴了一点点。 明溪倒不准备一直瞒着宝宝这件事,可他们现在的关系,明溪还是希望等满三个月稳定一点再告诉傅司宴。 反正不管他要不要这个孩子,她肯定是要的。 “挺好,摸起来有感觉。” 说着,他意犹未尽又伸手去挠明溪的腰窝,直把她弄得娇声求饶才罢手。 后面几天,明溪每天都在医院陪傅司宴,他底子好,不到一周就出院正常工作了。 只是工作显然是非常的忙,连着三天她都没有见到他。 明溪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劝说自己不要小人之心。 最近几天明溪每天都会去看外婆。 但外婆生病了嗜睡,几次都撞上她休息的时候。 所以今天她准备等下午外婆休息好的时候再过去,还能跟外婆说上话。 这会时候还早,明溪先去了公司。 傅司宴身体还没好透就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她有点担心,就在阿姨的指导下亲手煲了养身的汤,送过去给他喝。 路上的时候,她给傅司宴发了微信,问他忙不忙。 但他一直没回。 到公司,明溪有总裁专梯的卡,直接上楼。 她先撞见周牧,看到她,周牧明显慌张了一瞬。 明溪心凉了一秒,但还是自然地问:“司宴在忙吗?” “总裁他在办公室......”周牧欲言又止,但明溪已经走过去了。 办公室百叶窗是敞开的,傅司宴坐在座位上,黑色衬衫衬得他一派英气,认真看向屏幕的侧颜,格外的性感。 旁边林雪薇一身ol风格的小香裙,柔弱里带着几分干练,比以往的着装更让人眼前一亮。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傅司宴的性感在工作上尤为明显。 所以她不难理解林雪薇一副痴迷的模样,但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周牧在一旁,鬓角有汗,解释道:“林小姐刚接手她父亲在北城公司的业务,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就过来找傅总问问。” 可就在他说话间,林雪薇的脸就往傅司宴下颌处贴了贴,虽然是在看文件,但这动作是相当暧昧。 周牧冷汗直冒,不由得看向明溪,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林雪薇这个位置很容易就能看到窗外站着的人,她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按照以往的了解,明溪这会应该自卑地跑开才是。 她这种卑贱的身份能够留在傅司宴身边,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怎么敢不知所谓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跟他闹。 而且傅司宴也绝对不会容忍女人跟她闹,所以小贱人的委屈只能自己受着,长此以往不猜疑崩溃才怪。 林雪薇算盘打得好,却不知道明溪敲了下门,径直推开进来了。 傅司宴正在给文件圈重点,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冷声道:“出去。” 第70章 叫老公 男人的音调冷沉里带着严厉。 明溪脚步顿了顿,有种调头就走的冲动。 林雪薇嘴角翘了翘,没说话,就看着明溪弯腰把汤放在茶几上,然后准备出去。 傅司宴闻到了香味,不由得抬头,就看到浅步出去的明溪。 顿时,疏离的眼眸缀了点笑意,叫道:“等一下。” 明溪停下脚步。 傅司宴起身对着林雪薇说,“重点已经圈出来了,剩下周牧带你去找陈主管,他会给你弄好。” 林雪薇还想说什么,就见傅司宴已经迫不及待走过去,很自然揽上明溪的腰,“老婆,你怎么来了?” 林雪薇拿文件的手僵硬了一秒。 明溪本来很不习惯在人前这样亲昵,但余光正好扫到林雪薇毫不掩藏的怒意,她还是仰头看向傅司宴,杏眸润润的,柔声说,“想来看看你。” 明溪纯欲的小脸就是先天优势,乖起来,没有男人能拒绝。 傅司宴更是喜欢,忍不住亲了亲她漂亮的小嘴。 林雪薇手指甲掐进掌心,眼角射出怨毒的光,好一会才收敛,眼角幽怨,轻声说:“阿宴哥哥,我先出去了。” 傅司宴点头,叮嘱一句,“赵总不会再为难你,周牧会安排好。” 一句话让林雪薇心底又生出欢喜来,她甜甜应了声,“谢谢阿宴哥哥。” 然后一摇三摆,很是得意走出去。 门关上,明溪就从傅司宴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去开保温盖,声音平静而冷淡,“还热乎,喝点吧。” 感受到她的疏离,傅司宴凤眸眯了眯,“不高兴了?” 明溪没说话,这三天他们联系很少,她一点都不知道林雪薇已经换方向,打入公司里面来了。 一想到,两人在同一个办公室讨论工作,尤其林雪薇心思还那么明显。 她喉头就像鲠着根鱼刺,每吸一口气,都会让她难受。 但她找不到发泄口,傅司宴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工作,说这些事会显得她很无聊。 “没有,你快喝吧。”明溪轻描淡写揭过。 傅司宴有些不舒服,脸色冷冷的,但还是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碗刚放下,明溪就起身收拾好,说:“那你忙。” 刚准备离开,手腕被人一把拽住,然后一个不防就坐在男人大腿上。 傅司宴低头咬了下她的唇,淡声说,“不乖。” “雪薇现在身体好了不少,林伯父就把北城这边的业务交托给她,但是她现在还扛不下来,正好有一个项目和我们相关,伯父就请我多带带她,仅此而已” 他没什么表情,淡淡解释,“你要是不开心,这几天事情做完,我就让别人带她。” “没事,不用这样。” 傅司宴能主动跟她解释,说明他心底坦坦荡荡。 明溪自然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公私她还是拎得清的。 何况,情感这东西不是说躲开,就不会发生。 真的要来,谁都拦不住。 明溪还坐在他怀里,感觉到男人身上像是起了火,脸颊滚烫推他想起来。 可这会,已经迟了。 傅司宴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按下个按钮。 百叶窗就密密实实将他们罩在里面。 “溪溪,”傅司宴从正面看她,长腿抵开她的膝盖,眼中欲色很深,“给我点甜头,嗯?” 明溪懵懵的,“这里是公司。” 忽然,胸前一凉,白色一字肩的毛衣就掉了下来。 男人薄唇亲了亲她漂亮笔直的肩骨,低声哄她:“没事,我快一点。” 细细密密的吻从脖颈向下延伸,到一处时,明溪仿佛触电了般颤了下。 “唔......” 她吓到咬着唇,纤白细长的手指紧握着桌角边缘,怕自己再出声。 外面突然‘咚咚’有人敲门,还伴随着周牧的声音。 “傅总,可以出发了。” 明溪惊得身体都绷直了,她眼瞳里泅着水,瞪他,“傅司宴......你放开我,去办正事。” 傅司宴俊脸上一丝不苟,哑着声道,“这就是正事。” 他旷了多少天,都不知道怎么忍过来的。 今天虽然进去不行,但是他肯定要蹭到底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明溪这下是真的急哭,伸手捶他,却被他钳制住。 身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哭起来,像小兔子一样。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哭得还挺好看。 一个禽.兽的想法在脑中形成,就是想让她哭得更厉害些。 明溪还在挣扎,突然他紧握住她的手腕,倾身凶狠地吻她。 门外敲门的人似乎也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没了声响。 最后,男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他趴在她耳边,哑着声说,“老婆,我迟早得死在你身上。” 缓了一会,他直起身,明溪还在轻轻喘着,鬓发被他欺负得湿淋淋的,双颊两抹绯红,可怜又可人。 他给她清理时,看了眼腿根处,外伤有点重,都肿了。 傅司宴眼眸一沉,刚刚力道没控制好。 他顺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支药膏,就让她躺着上药。 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明溪脸都红透了。 幸好她今天穿了条柔软宽松的阔腿裤,倒不会沾着药膏。 但也太让人羞涩了。 她羞恼道:“你怎么办公室备着这个?” 傅司宴笑得有点坏,“我下午三点的飞机,要出差四天,你不来我也准备叫你过来狠狠弄你,所以提前备着有备无患。” “......” 明溪没什么力气,只心想以后再也不送汤了。 知道明溪要去医院看外婆,傅司宴坚持坐一辆车,先送她。 路上,他下颌抵着她头发,把玩着她雪白的耳垂。 “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去看外婆。” 明溪没什么表情,她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像上次,他也没去成。 傅司宴低头含了下她的耳垂,哑声道:“上次怪我,这次我去给外婆赔罪。” 他还记在心里,让明溪有了几分动容,她浅笑了下,“好。” 见她乖巧的样子,傅司宴心又动了,低头吮她的唇。 明溪挣扎了下,说:“傅司宴......还有人呢......” 周牧多自觉,立马就把挡板升起来了。 心里想得更多的是,你们尽兴就好,别把我当人。 这下,男人无所顾忌,伸手拉下她的毛衣,在勾人的锁骨下方用力吮了个印记。 明溪还没从又痛又麻的情绪中脱离,就听他近乎发狠的命令。 “叫老公。” 第71章 傅怀深 傅司宴用薄唇密密麻麻的欺负明溪好久,逼着她软着声调叫了好几声老公。 下车时,他给她整理衣服,眼神有几分幽暗,暗哑道,“我回来还要跟你讨债的,至少要弄得你几天下不来床。” 明溪脸又红了,这种事还带做预告的吗。 之前他身子还未痊愈,医生说最少要禁欲一周。 但他每天求得厉害,明溪就答应他时间到了就可以。 她也咨询过医生了,这两个月只要轻一些,偶尔一次也不是不能做。 到时候她好好求着他,轻一些就行。 ...... 到了医院,明溪就见到护工张姨坐在外面。 头发凌乱,一边嘴巴肿得老高,看到她时候,跟看到救星一样。 “明小姐,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里面来了个人说是老人家的儿子,给老人家喂蛋糕,我就说了句老人家不能吃蛋糕,他就抓着我的头,给了我一巴掌......” 听了这话,明溪脸色瞬变。 她掏出五千块交给张姨,安抚道:“张姨,您先去看一下伤处,我进去看一下。” 张姨接过钱忍不住落泪,她胆小不敢惹事,只巴巴看着明溪,道,“老人家这边,我怕是没法照顾了。” 明溪开口挽留,“张姨,外婆被您照顾得很好,我也很放心,里面的事情我来解决,我给您每个月再加三千块,请您还继续照顾我外婆行吗?” 张姨想了想,也舍不得,老人家虽说有病但也不糟蹋人,很好照顾。 明小姐性格也好,这工作不做了怕是遇不上这么好的雇主。 她想了想说,“小姐,我不要你加钱,老人家我还会继续照顾的。” 说完,她就去药房买药膏。 明溪推开房门,就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碎玻璃和床被扔得到处都是。 而她舅舅周横山站在床边,用力的把蛋糕往外婆脸上抹。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吃!” 外婆身体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搞,疼得‘哎呦哎呦’地叫唤。 明溪杏眸怒瞪,怎么也没想到亲儿子会这么对自己妈妈。 当即,她拿起床头的水杯就朝周横山头上砸了过去。 “砰——” 周横山猝不及防被砸,‘啊’一声嚎叫。 “草,哪个鳖孙砸我!” 周横山捂着头怒吼。 他抹了把糊住眼角的血迹,就看到明溪怒意丛生地看着他。 “周横山,你再不滚,我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周横山根本不在乎,一脸无赖像,“明明是你砸的我,我来看看我妈,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就砸了我一头血。” 这时,护工张姨进来,见老太太满脸蛋糕,连忙上前收拾。 外婆用虚弱的声音骂道,“你这个孽障,你不要欺负小溪。” 周横山捂着头狞笑,“妈,我看您是眼瞎了吧,谁欺负谁啊,今个她不给我个三五十万,我是不会走的。” 外婆一听这话,气得喘着粗气,差点背过去。 明溪心疼外婆,厉声道:“周横山你给我出来。” 周横山以为有钱拿,立马屁颠屁颠跟在明溪身后,两人出了大门,在廊下站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溪开门见山。 周横山嬉皮笑脸道,“小溪借我点钱花花呗,这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明溪眉头紧锁,“老宅被你卖了一百万,那笔钱呢?” “花了呗,舅舅现在搞一个大事业,也不要你多,你就给我五十万,马上舅舅赚了翻倍给你。” 明溪冷冷一笑,“你的大事业就是赌吗?” 周横山脸色骤变,“你瞎说什么?” “外婆的手机号被我换了,之前人家要债要到她手机上来。” 谎言被揭穿,周横山讪讪一笑,“哎,舅舅也就偶尔去去,现在是真学好了,小溪你快点把钱给我,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明溪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周横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癞子,年轻时就不学无术,到处打架惹事。 现在人到中年还染上赌瘾,瞒着外婆把老宅卖了,让外婆无家可归。 一百万不过一月就挥霍一空。 这种人就是个无底洞。 “周横山,老宅也有我爸爸的份,你卖了一百万,里面也有我的五十万,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来找我和外婆,这钱我不跟你计较,否则——” 明溪眉眼俱厉道,“我会告你,索回五十万。” 周横山掐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扔,“贱人!还想告我!我今天就替姐姐收拾你这个白眼狼!” 他力气用得不小,明溪晃了晃,一手撑住了墙壁才没有摔倒。 周横山恶狠狠道,“你到底给不给我钱,否则我今天就打死你。” “我没钱。”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傍上个有钱男人了,他开的车都上千万,你怎么会没钱?” “你怎么知道?”明溪问。 “我看见的,不止一次你跟个男人在车里亲嘴,”周横山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明溪身上,啐道,“你个卖身表|子怎么可能没钱?” 明溪没想到周横山竟然盯上她许久了,厉声打断:“你瞎说什么!” 周横山也不想跟她废话,问:“你给不给钱?” “做梦,有钱也不给你!” 两人的争吵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台阶上走下来个男人,面容隽朗,灰色西装,沉稳有度,气质出众。 他似漫不经心往那边扫了一眼。 助理眼色极好,立马解释道,“傅先生,这姑娘好像是在外面被男人包养,被家里发现跟这要钱呢。” 傅怀深面上淡淡,“走吧。” 黑色豪车早在门口等待,助理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落座后,车窗缓缓升起。 他不经意又扫了一眼,小姑娘被那个男人拽着头发,好像还挨了一巴掌,很是狼狈。 那人又伸手,女孩整张脸露了出来,泛着红肿,惨兮兮的不算好看。 “停下。” 傅怀深向来沉稳的声调,竟似有一丝急促。 司机停了下来,傅怀深下车,不疾不徐走过去。 明溪这会披头散发,格外的孱弱落魄。 周横山力气很大,一把又狠狠揪住明溪的头发,高高扬起手,嘴里骂道:“我今个就替姐姐教训你这个小贱表子,陪男人睡敢跟我说没钱,没钱我就卖了你!” 只是那手还没落下,就被人稳稳的掐住定在半空。 男人身材高大,遮住了刺眼的光线,目光没有遮掩地落在明溪身上。 “小姐,需要帮助吗?” 第72章 教训 傅怀深身强体健,不费力气就攥得男人目眦欲裂,惨叫连连。 周横山挣脱不开,怒了,“你他吗谁啊,我管教自家甥女,用得着你狗拿耗子......” 周横山话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手腕被利索折断。 “啊啊啊——!!!” 速度之快,周横山反应了好几秒,才身子一软,躺在地上开始狞叫。 傅怀深收手之后,助理奉上纸巾,他接过慢条斯理擦手,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明溪脸上,没有看那个人渣一眼。 但周横山莫名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气场迫人。 他没见过明溪的那个姘头长什么样,但见眼前人矜贵不凡,车也很豪的样子,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便捂着手哼哼。 “你就是明溪那个男人?我是她舅舅,你今天想救她,就得给钱,手伤加护理费给我一百万。” 明显是想要讹一笔。 明溪还有点恍惚,刚刚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见到了傅司宴,眼泪都差点出来。 可再细细看,只是有点像而已。 这个男人也长着一双自带深情的凤眸,跟冷隽的气质挺不搭的。 不过可能因为这个男人年纪稍长些,看上去眼神更有穿透力,似是阅尽千帆。 周横山还在自顾自说,“我可算是你舅舅,舅舅你也打。” 明溪没想到周横山逮人就咬,忍不住斥道:“你闭嘴!我不认识这位先生!” 周横山哪能信,好不容易见着正主,怎么可能放过。 他说,“我这细皮嫩肉的甥女送给你睡,你可不得表示表示?一百万我都要得少了。” 傅怀深偏头轻飘飘睨了周横山一眼,眸光利刃一般犀利。 周横山不自觉抖了抖,心底有些发毛。 下意识觉得这种男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但想到钱,他又硬气起来,只不过声音还是不敢放大。 “你也享着福利了,这小妮子以前喜欢她的男人可多了,那脸和身挑子可都是极品,别舍不得这点钱......否则我给她拉去卖了,一样能卖到钱。” 他说这话,下流又龌龊,根本不像一个舅舅评价自家小辈的样子。 明溪气得简直想踹他两脚。 但有人比她先动一步,傅怀深动作优雅的将手上戴着的皮质手套取下。 然后,重重地扇在周横山脸上。 “啪——!” 声音响得震耳。 周横山‘噗’吐出一口血,连带鼻子嘴巴都在喷血,疼得惨嚎。 傅怀深将脏了的手套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他面色不再温雅,眸色冷沉如雪,“不会说话就去学。” 周横山歪着嘴哀嚎,“小溪,我可是你舅舅,你就看着人这么欺负我。” 明溪冷声,“我可没有你这种舅舅。” 这时,警笛‘呜呜’声传来。 周横山脸色巨变,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报了警,他几乎是撅起屁股就想跑。 可还是被逮了个正着,拘上了车。 明溪跟着过去做了笔录,没想到傅怀深也跟着做了个人证。 民警让明溪放宽心,周横山这行径少说要扣留十五天以上。 明溪倒也不想逼得他跳墙,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行事掂量点,不敢再随意来欺辱外婆。 不过,她总觉得这事蹊跷。 她把外婆接到北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周横山到底是怎么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医院,还能找到病房。 她心底隐隐觉得不对,但周横山这里,她又问不出什么。 就在她想事情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民警走到她跟前,问:“你是不是叫明溪?” 明溪抬头看他,他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以前在任下派出所,我叫陈允。” 这么一提她就有印象了,当初为了爸爸车祸找那个肇事逃逸的人,她没少往任下跑。 即便后来来北城,她也还是每年都会回去一趟,可惜一直没有进展。 陈允是前年才在任下那边入职,挺漂亮的小姑娘,再加上那事故挺惨的,他就有点印象。 他说,“前几天我听旧同事说,新抓了个逃犯供出来一次犯案地点就距逃逸现场几百米,说看到一辆可疑的车,别的还在挖掘。” 明溪没想到还能有这收获,当年这件事她虽然很少提,但一刻也没忘。 当即她就跟陈允留了个联系方式,请他后续有任何进展随时告诉她。 等都办好后,明溪还得回医院,傅怀深的车正好停在她面前。 她满是感激,站在路边向他道谢。 “不客气。”他声音温雅,一点都找不到方才的狠戾,仿佛两个人似的。 “去哪?我送你一程。” “还是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傅怀深看了她一眼。 “不麻烦,上车。” 他语气虽淡,却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想到刚刚人家毕竟帮了自己,明溪也不矫情就上了车。 车上,傅怀深递给她一副绢帕,指了指她的右脸。 明溪对着车窗照了照,有点血丝,手里绢帕上有淡淡的檀香味,一看用料就极好。 她不太好意思用,便说,“先生,您给我张纸巾就行了。” “就这个吧,用完扔了就行。” 明溪还是还给他,说不太合适。 傅怀深定定看了她一眼,收回绢帕,抽了张纸巾给她。 之后,男人似乎有些倦意,轻闭着目,没再说话。 到地点后,明溪下车道谢。 男人突然抬起眼皮看她,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这话老套到让明溪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跟她要电话,她都已经想好拒绝的说辞了。 可男人却不再说话,只是关上车窗,离开。 明溪没有多想转身进了医院。 车里。 傅怀深盯着女孩的背影,眉眼间皆是深意。 心底浮动出一个念头,“阿月,是你吗?” 半晌,他眼睫半阖,冷声吩咐,“查一下。” 第73章 侵略 医院里。 “小溪,苦了你了,跟着外婆没享一天福,净摊上这些糟心事。” 说着,外婆就落下泪来,她年纪大了,一伤心就收不住。 明溪眼眶也发红,“外婆,以前是您护着我,现在换我来护您。” 周横山是个不成事的,天天不着家,外婆为了供她上学,捡过垃圾,卖过小吃,吃了很多苦。 所以,现在落下一身病,基本是没有离开医院的可能了。 “外婆别的不担心,就是怕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你,都没能看着你找个好人家,外婆这眼就算闭了,心也不会安的。” 明溪抹了把眼泪,说:“外婆,您别这么说,您肯定长命百岁,而且您不是和我说好,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老宅去住一段时间吗?” 外婆浑浊的眼露出希望的光,喃喃道:“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那个老宅虽然被舅舅卖了,但房主也没住,我就租下来了,等以后我还会把它买回来的。” 外婆握着明溪的手,开心地说,“好,好,那就好。” 她顿了下,又说,“小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昨天我梦到你爸了,他那意思像是想我去看他,我估摸着我时间也不多了。” 明溪不想在外婆面前哭,可眼泪控制不住。 外婆哆哆嗦嗦摸出来一个红纸包,递给明溪,里面是枚平安锁。 “这是你小时候挂着的,以后你也随身揣着,能保你平安。” 外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交代后事,明溪心里太难受了,她抱住外婆嚎啕大哭起来。 “外婆,我早就结婚了,只是情况有点复杂才没跟您说。” 外婆惊到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溪把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略去了契约结婚的事。 最后,她跟外婆说,“他是我喜欢很久很久的人,等他忙完就会来看您。” 医院出来以后,天已经黑了。 明溪直接回了樾景。 想到今天跟外婆说的话,她给傅司宴发了个短信,就是问他到了没。 明溪查过航班,这会肯定是到了。 很久,那边也没回,明溪也就睡着了。 天刚亮,手机就响起来。 明溪这会还迷糊,就接了起来,是傅司宴的声音。 “老婆,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傅司宴声音很清亮,隔着手机,这声老婆还挺甜的。 明溪迷迷糊糊,回了句,“你忙好了?” “对,下来事情多,刚摸手机。” 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明溪顺嘴问了句,“现在是回酒店吗?” “到了,要不要来陪我。”傅司宴也是逗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觉得这次和好以后,两人的状态有了点谈恋爱的感觉。 之前,他们是没有这个步骤的,而傅司宴跟她的互动基本也都是在床上。 “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着翻了个身。 那边声音突然一顿,半晌才道。 “明溪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明溪一愣,“什么?” “你这样子,我都想立马飞回去弄你了。” 明溪疑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傅司宴打的是视频电话。 而视频里,她的真丝睡衣下面什么都没穿,很明显就能看到某处的形状。 饱满又勾人。 那边,傅司宴还在屈着手指解纽扣,声音明显发哑:“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大了?” 瞬间,她就脸红得不行,拉过薄被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 傅司宴可不给她害羞的机会,继续说,“办公室那天就觉得大了不少,你是不是偷偷吃木瓜了。” 想到办公室那天,他埋着头又亲又咬的,明溪顿时交流不下去了,羞恼叫了句,“傅司宴!” “这会应该叫老公。”他一本正经道。 明溪当然叫不出口,傅司宴也没揪着不放,反而说,“等回去叫,这会不行,我会受不了。” 明溪小脸红红,想跟他说今天的事,可那边,门铃突然响起。 傅司宴走过去,跟外面的人用外语交流了几句,后面语气变得挺严肃的,加之他手机没放脸边,明溪也听不清楚。 很快,他就说:“你继续睡吧,我先挂了。” 然后,匆匆挂断。 明溪这会已经睡不着了,她回想起来,刚刚电话里,外面的人好像跟傅司宴说什么女士找他。 虽然听得不真切,但心底那点不安就是压不下。 在床上又躺了会,苏念打电话来,约她吃午饭。 到了餐厅,明溪见到苏念怔了怔,苏念及腰的长发剪得只到耳后。 “头发剪了?” 苏念摸了摸短短的头发,问,“不好看吗?” “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好看。” 苏念长得偏浓颜系,留长发是个美女,现在短发就是个野性美女。 看着特别不好征服的感觉。 明溪感觉到她气压很低,问,“怎么了?” 苏念笑笑,“没什么,以前有人说等我长发及腰娶我,现在没人娶了就剪掉算了。” 明溪知道苏念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劝,干脆就不说了。 苏念突然问了句,“傅司宴是去国外了吗?” 明溪怔了怔,“嗯,你怎么知道的?” 苏念最近忙着应付陆景行,根本不知道明溪和傅司宴和好的事。 她说:“我在林雪薇社交软件里看到的。” 明溪心‘咣当’一下,像是掉到了地上。 她勉强镇定,“什么社交软件。” 苏念打开手机,翻到林雪薇的主页,里面是一张她自己的自拍照,戴着浅色的贝雷帽,气色很好的样子。 配的文是‘有人接机,心都暖了’。 还带上了定位,在国外。 发布的时间就是在傅司宴挂断自己电话的三十分钟后。 而且明溪一眼就看到帮她拿着行李箱的傅司宴,虽然只有侧脸入镜,但不难认。 下面有认识他们两人的人评论,感情真好,夫唱妇随么。 林雪薇回了个笑脸。 在他们共同朋友眼里,他俩才是一对。 明溪说不出话,心像是被刀子拧着一样疼。 苏念见她面色不大好,知道她不舒坦,但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她沉默一会,说:“明溪,你知道世上什么是最难攻破的吗?就是白月光,那是男人心底永远的救赎。哪怕那个男人现在喜欢你,但只要他的白月光出一点事,你就只有乖乖让行的份,心底有白月光的男人,你在他那永远都只能是个备选。” 就像陆景行对陈娇一样,明明陈娇名声臭得不行,他依旧愿意花钱花精力给她那些烂事捂下去。 还不是因为那点白月光滤镜么。 吃完饭出来,明溪有司机送,苏念自己去开车。 没走两步发现包没拿,她又返回拿包,顺道上个洗手间。 可没走两步就发现前方熟悉的身影。 陆景行陪陈娇也来这吃饭,他们像是刚来,准备去楼上包间。 两人迎面走来,苏念头一低,有点紧张,差点就撞到陆景行身上。 “小心。”男人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景行大掌托住了苏念的手臂,大拇指摩挲了下,随即松开。 苏念心脏狂跳,不知道他当自己未婚妻面摸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勉强镇静,说:“谢谢。” 然后拐弯去洗手间。 陈娇看了看陆景行的眼神,又看着苏念,若有所思道,“你们男人都喜欢玩弄这种野的吧?”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苏念听见。 顿时,她脚步一顿,小脸血色渐失。 苏念这短发一剪,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陆景行收回眼眸,淡淡道,“玩的话,男人确实都喜欢搔浪贱的。” 声音依旧清雅,却像一巴掌扇在苏念脸上。 陈娇笑脸如嫣,不再说什么,挽着陆景行上楼。 洗手间里,苏念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脸,眼底有热热的液体流出。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丢苏家的脸面,圈子里其实已经传开苏念曲线救国的事。 都在说只要有钱,苏家大小姐会的花样比杂技团都多。 门‘吱’一声被推开。 苏念赶紧抹了抹眼角,拿上包准备出去。 转头却是张俊美如斯的脸,她一瞬惊得动弹不得。 陆景行眼底侵略性明显,苏念下意识慌了,脑子一片空白就想夺门而逃。 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随之就是咔一声落锁。 “你要干什么?”苏念眼底全是惊慌。 陆景行眉角一挑,一个反手就把苏念推到洗手台上。 他抬高她的双手,眼底皆是轻蔑,“往我身上撞,不就是等着我来吗,搔货。” 第74章 爬出去 苏念慌了,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他未婚妻的面勾他。 就陈娇那出名的脾性,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用力挣扎,拒绝道,“我没有,陆大少你行行好,你未婚妻还在这,如果看见......” 陆景行已经动了手,把她衣服往上推。 骤然一凉,让苏念倒吸了口气。 他低头咬了下,冷笑,“就你还知道怕丢脸?” 苏念死死咬住唇,怕发出声音含含糊糊道,“你不怕陈小姐生气?” “要不你叫一声看看我怕不怕?”陆景行神态自若问她。 外面有人声传来,苏念惊得绷直了身体。 陆景行感受到了,他淡淡讥诮,“看来你真的很怕。” “别在这,求你了。”苏念小声告饶,只换来男人一声嗤笑。 “不然去走廊,大厅?” 苏念接不上话,感觉陆景行真有可能这么做。 他好像无所畏惧,没什么怕的事,更没有道德廉耻。 陆景行欣赏她哑口无言的样子,伸手揪住她的后颈,把她翻过去,让她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随后,冷冷道:“为什么剪掉?” 长发及腰的约定,他还记得。 虽然现在她在他眼里就是一滩烂泥,绝不可能娶她。 但陆景行很讨厌别人先一步毁约。 要毁也该是他不是吗? 只有他才能把她踩在脚下,而不是像现在用剪发来挑衅他。 苏念摇摇晃晃,说话也是破碎的,“嫌麻烦。” 现在的她可没有时间去保养这一头长发,当然这不是根本原因。 她也没有想挑衅他,只是不再期待,也不再妄想。 “麻烦?” 陆景行冷冷哼笑一声,从背后握紧苏念的手臂,膝盖挤了过去,稍一用力,苏念就疼得弓起腰腹,也愈发的......要人命。 他也有点难受,咬着牙说,“我看你才是要被解决掉的麻烦。” 苏念觉得陆景行是诚心要她难堪,她从镜子里瞪他,“你能不能快点,我得罪不起陈小姐,要是被发现,受罪的人只能是我。” 陆景听这话笑了,“我为什么要管你死活。” 她受难他才觉得舒适。 苏念知道这个魔鬼不会理她死活,只能咬牙硬抗。 可男人今天格外凶残,像是攒了二十多年没开荤,要一下全给她似的。 看着镜子里的她神色痛苦,他没有半点怜悯,冷血地说,“你最好当条听话的狗,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这话侮辱意味极强,简直就是在拿尖刀剥她的脸皮。 苏念整张脸,没有半分血色。 “砰砰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那种拍法绝不是要进洗手间的意思,而是像发现了某些事情。 苏念整个人都紧缩起来。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尖利的女声。 “陆景行,你给我出来!” 苏念这下是彻底惊到了,身体突然抖了抖。 陆景行却还是那副没顾忌的模样,冷眼看着她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 外面的敲门声突然断了。 下一秒,就听到陈娇说,“给我砸开!” 饭店经理自然不会听她的,一直在试图安抚陈娇不要这么激动。 可陈娇怎么会听,直接拿了一个什么重物就开始砸门。 也幸好这门够结实,但这样下去迟早得破门。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砸门声,陆景行解放了...... 他从苏念身上离开后,依旧不急,慢条斯理地理好裤子。 然后,两步走到门前,手就搭在门把上,完全不管身后的苏念有没有穿好衣服。 “陆景行!” 苏念绝望叫他,一张脸惨白,浑身都在哆嗦。 “不要开门,我求你......不要开门!” 这扇门打开,意味着她苏念最后一层皮会被残忍地扒下,她将会变成整个北城有名的贱女人。 她自己无所谓,可她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他们会受不了的...... 陆景行看了她一眼,随后没有丝毫动容,拉开了门。 门打开,陈娇骂道,“陆景行,你王八蛋!” 随后举起椅子就砸过来,被陆景行一把握住,‘咚’一声砸到一边。 陈娇气的锤了好几下他的胸口,落泪道:“你怎么这么对我?” 陆景行笑了笑,“玩个女人而已,别气了,犯不着。” 陈娇双目泛红,如果陆景行玩别的女人没问题,但就是不能玩这个烂女人。 她刚刚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陆景行的前未婚妻,苏家大小姐苏念。 只是现在落魄得一条狗都不如,到处卖.身。 她推开陆景行冲到里面,高高扬起手,‘啪啪’两巴掌,扇得苏念满嘴的血。 “贱人,竟然勾人勾到洗手间来,你们苏家一家子贱东西,没有廉耻。” “不是,他们不是......”苏念嘴角挂着血,反驳道。 她很脏,可她的爸爸妈妈很干净,清清白白做生意却遭此不幸。 这一切都怪她,全怪她...... “还敢不承认!” 陈娇伸手撕裂苏念的衣服,像对待狗一样狠狠捶苏念的头,一下又一下,直把苏念捶得头昏眼花。 眼看着苏念就要被打昏过去,陆景行动了下脚,握住陈娇的手。 陈娇心里一时发虚,她探不到陆景行的底,不知道陆景行对这个苏念,是不是还有几分怜惜。 她佯装落泪道,“景行,你是心疼了吗?” 陆景行笑了下,抬起陈娇的手,吹了吹,声音清雅温柔,“你手不疼么?” 陈娇悬着的心放下,她勾着陆景行的脖子,旁若无人地送上一记香吻,然后说:“景行,我很生气。” 陆景行搂着她的腰,宠溺道:“那你想怎么出气?” 陈娇笑了笑,“那我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行吗?” “行,”陆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只提了一句,“但是不能伤她的脸,毕竟苏大小姐马上还要替我招待贵宾,伤了脸恐怕不行。” 苏念猛的抬头看过去,她听懂了,陆景行这意思是要她去陪客! 一瞬间,她仿佛不认识陆景行一般,这张好看的脸突然狰狞起来,变成了生涎人血肉的怪物。 可折磨远远没结束。 陈娇笑着说:“既然苏小姐这么不要脸,那我就给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她用脚尖掂了掂苏念的下巴,说,“从这里爬出去。” 第75章 她也挺值钱 苏念瞳孔狠狠一缩,她惨白的脸看向陆景行这个始作俑者。 男人唇角翕动,淡淡吐字,“还不去?” 寥寥几字,苏念却如遭雷劈,浑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焦灼般痛起来。 这种痛比凌虐身体的痛更难以承受。 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眶里全是惊惧的泪水。 “不......不可以......” 她惊慌失措,匍匐着趴在地上去够男人的脚,哀嚎,“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以前帮过......” 这话,让陈娇瞬间花容失色。 陆景行却踢开她的手,声音冷冽如刀刃,“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过去,整个北城谁不知你们苏家拜高踩低,势利至极!当然苏小姐我给你选择的自由,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你自己选吧。” 苏念惨烈一笑,选择的自由? 是让她选择苏家被清退出市场,背负巨债吗? 这样算起来,其实她苏念也挺值钱。 她突然就无所谓了,挺直脊背,依旧是那句话,“陆景行,我苏念并不欠你。” 她的眼睛一片清明,坦坦荡荡,看得陆景行眉头微蹙。 他脑海里掠过一个想法,当年的事是不是真如苏念所说那般...... 苏念是否真的没背弃过他? 可这个念头只存在一秒就被他驱散。 陆景行强行给自己洗脑,他不会相信苏念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不是没查过,苏念说的事,一个字都没发生。 他认定苏念是个恶毒的人,苏念也必须是个恶毒的人,否则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让他烧心呛肺,永世难安。 陈娇心底想让苏念出名的想法也打消了,苏念被人知道得越多,越对她不利。 当年那件事,难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这,她一脚踩在苏念的胳膊上,脚跟狠狠碾压,声音像淬了毒,“你个贱人,还在我跟前勾男人,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 陈娇这才收脚道,“算了,把她抬走吧,别污了我的眼。” 陆景行他们走以后,餐厅经理送苏念去了医院。 苏念手骨骨折,需要住院。 经理问她要联系别人吗,她摇摇头,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陆景行这么对她。 否则,苏家就彻底完蛋了。 ...... 明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她给傅司宴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接。 还想再打第三个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 其实从和好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在患得患失,总感觉现在的傅司宴像是偷来的,她的幸福感也是偷来的。 后来,她才知道越是怕发生的事,越会发生。 明溪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天亮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第二天又去医院时,外婆还让她挑衣服,说明天要选套好看的见女婿。 明溪张了张嘴,看外婆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打断她的好心情,就什么也没说。 傍晚的时候,傅司宴终于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什么事,听着声音挺疲倦的。 “你明天回来吗?” 那边,沉默了一秒,说,“不回。” 明溪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不回来,是因为要陪林雪薇吗?” 傅司宴眯了眯眼,“谁跟你说的?” 明溪抿了抿唇,这还要人说吗,林雪薇就差昭告天下了,只有自己还傻傻地蒙在鼓里。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傅司宴道:“雪薇确实过来了。” “但她不是来找我,是来这边谈一个业务,我们都是各忙各的,没有接触。” “那你不是替她接机了?” “这边比较乱,她一个人过来,我自然要管她的。” ‘管她’这两个字,傅司宴说得无比自然,这是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明溪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呼吸有些不畅。 顿了顿,傅司宴又说,“老婆,我怎么发现你现在醋意这么大?” “那我以后不问了。”明溪淡淡说。 傅司宴皱了皱眉,“怎么又生气了?别闹了,我这两天都没睡几个小时。” 明溪觉得这话挺刺耳的,显得她像是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可她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真诚。 他在国外总是不接她电话,连林雪薇和他一起,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怎么还不允许她有点情绪了吗? 明溪认真地说,“傅司宴,我没有闹,只是不管什么事你告诉我,我都能接受,但你不能骗我,就算是分开,我也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明溪这话语气不算好,但她真的很不开心,外婆那边没法解释。 傅司宴还和林雪薇在同一个国度,只要林雪薇想,两人不可能不接触。 她是真的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明溪,你什么意思?”傅司宴眉心拧起,口吻不悦。 他听不得她说任何跟分手有关的话题。 “没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明溪收了情绪,淡淡道。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 这种无声的沉默最熬人,像是某种暗示。 那边又有人催促傅司宴,他用外语流利的跟别人交流,然后就对明溪说要去忙了。 挂电话时,他说了句,“别胡思乱想,我看你就是欠弄。” 那一夜,明溪都没有睡好。 翌日。 明溪一早就去了医院,跟外婆解释了傅司宴暂时回不来的事。 外婆听到这消息挺失望的,但也还是安慰明溪说工作比较重要。 明溪看到外婆穿着那件新衣服,心里有点难受,她提议说:“外婆,不然我们回老宅去住一晚吧。” 她知道外婆心心念念的就是还能回老宅住住。 外婆有点不敢相信,问,“医生会同意吗?” “我会跟医生沟通好时间的。” 出来后,明溪去找了医生沟通。 医生翻看了外婆的病历后,脸色变得严肃,“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明溪的心‘咣当’一下,沉入海底。 第76章 我们结束了 医生说,“老人最新的检查报告显示整个身体都是垮的,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这种情况下留在医院的意义并不大,家属可以考虑把老人接回家,有什么心愿尽量趁早完成。” 明溪走出医生办公室,像是没了魂。 她脚步虚浮,整个人提不起力气,只能找个长椅坐下。 护工张姨发现了她,见她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忙上前问:“明小姐,你怎么了?” 明溪说不出话,她拿出手机,手抖得厉害,连按键的力气都丧失了。 她颤抖着说,“张姨,你帮帮我,帮我拨个电话,拨‘1’号键。” 傅司宴的号码在她这是快捷一号,是很重要的存在。 张姨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接过手机帮她按下‘1’号键,嘟嘟声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张姨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她看向明溪,小声问,“还要打吗?” “打。” 这一刻的明溪固执极了。 她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她需要他,给她一点力量,还需要他完成奶奶最后的心愿。 第三遍的末尾,电话终于接通。 那边稍显疲倦又有点不耐的一句,“怎么了?” 可这个时候,明溪根本无暇揣摩其他。 她声音带着水汽,低声道:“傅司宴你能回来吗?外婆她......” 突然,一句娇弱的女声打断明溪余下的话。 “阿宴哥哥......” 霎时,明溪的心从悬崖坠落深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措地问,“你,和林雪薇在一起吗?” “对,雪薇她——” “傅司宴!”明溪简直不敢置信,颤着声又问了遍,“你那边现在是晚上,你们在一起?” 傅司宴拧着眉,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林雪薇,他淡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紧接着那边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傅司宴捂着电话,温柔的安慰了句什么。 心,猛地抽搐起来,剧痛让明溪几乎说不出话来。 眼泪大颗大颗无声落下,滴到嘴里,又苦又咸...... 可她还是不想让外婆失望,哽着声音又问一遍。 “傅司宴,你能回来吗......求求你,现在回来行吗?” 这声求,让傅司宴的心脏狠狠一抽。 明溪一直很坚强,很少像这样,可以说是卑微的在求他。 他的心一下就柔软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你在家乖乖等我。” “不行,傅司宴,你现在就回来,外婆她——” “明溪。” 耳边是林雪薇呼痛的哭声,傅司宴忍不住打断明溪。 他以为明溪是因为不高兴他和林雪薇在一块,才这么急让他回去。 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雪薇这个情况,他是不可能丢她一个人在国外的。 “你不要胡闹,雪薇她情况很严重,我现在不能回去!” 随后,好像察觉自己语气不好,又缓和些许道,“等雪薇度过危险期,我会多陪你一段时间。” 傅司宴的话,几乎瞬间摧毁了明溪对他的一切幻想。 多可笑啊! 他竟然觉得,她是为了争宠才会这么胡闹。 心,血淋淋的,好痛好痛...... 明溪含着泪,凄楚一笑,“傅司宴,我的外婆在你眼里不重要,其实是因为我不重要吧。” 不重要到,你能没有丝毫犹豫就做出取舍。 傅司宴有些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冷声说,“明溪,这样说有意思?” 一瞬间,明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撕裂。 剧痛让她快要直不起腰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立刻挂断这个电话。 可她不想让外婆留下遗憾。 她近乎卑微地哀求:“傅司宴,我没有在跟你闹,外婆她身体是真的不好了,她很想见你一面......” 傅司宴皱眉,隔着电话他看不到明溪的无助,只是耐着性子哄她,“我答应去见外婆,就不会食言,你乖一点等我回去。” 明溪狠狠咬了下唇,才不至于哭得说不出话来。 她近乎失态地喊道,“傅司宴,我不是为了哄你回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雪薇她确实不太好,她昨天发病了,现在离不开人,我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外。” 傅司宴坚定的态度,让明溪绝望了。 果然,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对傅司宴而言,林雪薇才是天。 外婆生没生病,能不能等,在傅司宴这根本不重要。 她,再一次错信了他。 “傅司宴,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只是拿生病绊住你?” “明溪,不要胡说,雪薇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做这么蠢的事。” “是很蠢啊,可那是因为你信!她才会一直做,一直用这个借口挽留你啊!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每次都在你面前发病,在别人面前就没有呢?” 明溪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傅司宴却不赞同道:“那只是巧合。” 明溪讽刺一笑,“真是巧合吗?傅司宴,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 电话那边,傅司宴也感受到明溪情绪不对。 他揉了揉眉心,说:“我答应你,等雪薇情况稳定一点,我就飞回去看外婆。” 明溪垂着眼皮,一副疲倦到了极点的模样,也似寒了心:“傅司宴,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第一选择。” 明明是你亲口说的啊! 为什么要食言么? 为什么要亲手剐我的心? 傅司宴声音很冷,“我是说过这话,可那也要分轻重,现在雪薇命悬一线,你让我不管她的死活吗?” 明溪惨然笑了笑,“傅司宴,她死不死活不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做的这些只有你会信,而且如果真的命悬一线,她的亲人为什么不去看她,你就没想过,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布的局吗!” “她的家人,已经在转机了。” 傅司宴声音冷得像冰块,语气也重,“明溪你一直很善良,现在心思怎么会这么恶毒?” 一句话让明溪的心,碎成了粉齑。 像是有一把刀捅进胸口里,一字一刀,让她快要死去。 她眼眶发红,笑着掉泪,说:“傅司宴,是我不够善良,你守着你善良的白月光过一辈子吧!我们——” “结束了。” 第77章 那束光坠落了 这句话,让傅司宴心底残存的柔软,顷刻消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哄女人的人,作一次两次还好,但现在的明溪实在是蛮不讲理又无理取闹。 而且他平生最讨厌被威胁。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狠狠道:“明溪!你能不能不要幼稚,一次又一次拿分开来威胁我?” 可明溪的心已经死了,他的话再也刺激不到她了。 她心底的那束光坠落了,永永远远地坠落了。 “傅司宴,这次是真的,之前是我眼盲心瞎才会相信你的话。” “明溪,你!”傅司宴几乎想要摔碎手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好好冷静吧!” “嘟嘟嘟——” 对面已经先一步掐断电话。 傅司宴凤眸溢出戾气,狠狠甩手。 “嘭——!” 手机砸到墙上,被摔得粉碎。 周牧从不远处过来,其实他刚刚有听到一耳,傅总是在和夫人吵架。 他斟酌了下,问:“傅总,您看夫人那边要不要我去看一下?” “不用!”傅司宴眉宇皱成川字,吩咐,“她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告诉我!” 他真是太惯着她了,才会让她这么不知所谓,轻重不分! 还动不动就拿分手,离婚威胁他。 就先冷着,冷到她知错为止! 明溪挂了电话后,看上去情绪好像平静了一些。 但也只是看上去。 外婆这边刻不容缓,她要立即安排回去的事,哪怕是待一小时,她也要让外婆圆这个梦。 这时,一个护士找了过来,说:“你是304号床的家属吧?” 小姑娘长得极其漂亮,即便只见过一两回,护士还是记住了她。 明溪点头:“请问什么事?” 护士眼底有惋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走了那条路。 她说:“你快去看看,那边有人找你,你小心点!” 明溪没理解那句小心点是什么意思,就匆匆往病房跑。 刚进病房还没站稳脚跟,就冲上来一个女人,猝不及防就打了她一巴掌。 明溪原本就疲惫虚弱,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跌坐在地上。 一个胖女人首当其冲,指着明溪骂道:“你个勾搭男人的小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总算给我逮到了!” 她不认识这些人,立马驳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老公!” 可对方根本不听,摆明了是要打一顿痛快。 趁明溪没反应过来时,胖女人直接扯明溪的头发,招呼自己的小姐妹,左右开弓,直把明溪的脸扇得又红又肿。 外婆刚刚被这群女人指着脸骂她孙女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胚子,到现在还喘不过气来。 可这会看到别人动手打她孙女,心如刀绞,嘴里念叨着,“不要碰我孙女,不许碰我孙女......” 然后就着急的从床上爬起来,可老人家太虚弱了,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疼得话都哼不出来。 “啪——!!” 一个鸡蛋狠狠地砸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 胖女人打是不敢打老人家的,怕打死了。 只是掐着嗓子,带头煽动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家一老一小肯定都不是好东西。” 外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连擦脸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嘴里虚弱喃喃道:“不许打我家小溪,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不要打她......” 这一刹! 明溪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捅了一刀! 然后疯狂的连皮带肉剧烈搅动,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她的外婆...... 带头的胖女人掐着腰,指着外婆的脸骂道:“老东西我告诉你,你外孙女就是个偷男人的贱人!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 话还没说完,就见明溪猛地扑向胖女人,对准她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瞬间,皮肉开裂,血沫飞溅。 “啊啊啊!!!” 胖女人凄厉的惨叫起来,把随行的人震得不敢动弹。 血顺着胖女人的胳膊,流了下来,也流到了明溪的脸上。 她松开后,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死死护在外婆身前,整个人彻底失控,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怒吼—— “谁敢动我外婆,我就拼出这条命去!” 护工张姨也冲了过来,虽然浑身发抖,但她还是用半个身子紧紧护住老太太。 她不敢跟这些女人对峙,这些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有势,她本来想跑掉的,可实在舍不下明小姐和老太太。 她满脸是泪,盯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瑟瑟发抖道:“这些人都是坏人,你们不要信啊......明小姐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周围吃瓜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虽然不敢上前帮忙,但嘴上还是能声讨两句。 明溪抹了把脸上的血,站直身体拿出手机拍下照片,看向对面的几个女人,一字一句道: “诬陷、诽谤、打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一起来的女人有点退缩了,她们只是听从胖闺蜜的命令,说帮她出气,每人给一万块的喝茶钱。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小三,她们也不知道。 而且她们家里都或多或少有点小钱,可不想进去。 看到她们的退缩,局势出现了倾斜,有人已经开始疑问,是不是打错人了。 几个女人这么欺负一老一少,实在有些过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红发粉唇,蹬着一双恨天高,居高临下。 “你们说她是小三可有证据?” 这句责问看似在帮着明溪,可明溪一抬眼心里却咯噔一下。 因为说话的人是宋欣。 下一秒,宋欣亲亲热热就挽上明溪,关切道,“明溪姐,没事吧,你看你脸肿的,这些人好过分呀。” 对面胖女人瞪着宋欣,恶狠狠问:“你认识她?” “嗯,认识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做事要讲究证据的。” 宋欣一脸伸张正义的模样,大家都以为有反转。 她笑得像一条吐信子的毒蛇,贴着明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明溪,我替雪薇姐给你送一份大礼啊。” 第78章 如坠地狱! 明溪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凌厉看过去。 “宋欣!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宋欣跟没听见一样,悠悠开口:“虽说明溪姐以前确实抢过别人男朋友,但她改好了,你们可别瞎说。” 这话一落,大家脸色瞬间变了。 原来是个惯犯啊! 那可真不值得同情。 胖女人也找回了自信,直接上手抢过明溪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她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叫你心服口服!”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狠狠砸在明溪脸上。 无数照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洒下来。 锋利的棱角割裂了明溪的侧脸。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每一张都不堪入目,粗俗极了。 所有人,纷纷调转风向,一言一语议论起来。 “原来是真的,看着倒是不像,没想到这么疯?” “这也太不要脸,呸,活该被打。” “我也想给她两巴掌,这种女人真恶心。” “......” 各种难听的话,带着无数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明溪整个人像行尸走肉缓慢转身,眼睁睁看着外婆哆哆嗦嗦捡起地上的相片,眼中露出的惊诧和不敢置信。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捅进了她的身体一样! 她想开口说话,告诉外婆这些都是假的,都是p图的。 可看着外婆失望至极的神色,她的嘴像是被滚烫的胶水粘住了,喉咙更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干裂剧痛! 这一刻,明溪整个人如坠地狱! “咔咔咔——!!!”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上传到社交网络上。 配着各种践踏人的辱骂,来掀起新一轮的狂欢! 明溪惊惶的解释,“不是的......这些图片都是网上的......这些都是换脸p的......” 可辩解根本没有人听,亦或者他们选择听而不闻。 嘲笑、唾弃和蔑视声,更加疯狂! 这些声音,变成了一个个面目可憎的怪物,扑上来撕咬着明溪的意志和血肉。 终于,明溪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天罗地网的局! 这一刻,澄不澄清已经变得不重要。 她能抵御这些风言风语,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做过,行得正坐得正。 可外婆她却不能...... 那一抹失望,像一把利剑狠狠扎进明溪的心里。 压抑的情绪越升越高,明溪难受地受不住,低头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即便这样还有人不愿放过她,宋欣朝着那个胖女人使了个眼色。 胖女人立马明白,她接到的命令是要打到她流产才对。 她上前扯着明溪的头发,发狠道:“贱人,你还敢不承认!” 随后,脚就往明溪的肚子上踹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 “嘭——!” 一声闷响。 胖女人被人踹飞了! 她手脚蜷缩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谁!是哪个混蛋踹我,不想活了......” 进来两个黑衣人像是保镖的模样,又对着胖女人补上两脚,直到她不能再开口。 剩下的几个就好对付多了,都不用黑衣人动手,自己已经吓得抱头鼠窜了。 这事,本来跟她们就没有关系,她们只是拿钱办事。 宋欣不干了,她布这么大个局,就是为了假装意外,好除掉贱人肚子里的孩子。 胖女人包括照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最多到时候说打错了,多花点钱,这事好解决。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人。 她阴阳怪气道:“这是又冒出一个新的野男人出来吗,明溪你可真厉害,左一个右......” 男人倏然转过脸来,清雅矜贵的一张脸,让宋欣的话堵在喉咙出不来。 怎么会是...... 她紧紧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男人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淡然开口,“查一下所有人的手机,今天的视频不许流出去一个,不愿删的直接让法务部发律师函!” 声音似是没有波澜,但现场的人都听出一股阴冷之意。 黑衣人做事利落,很快病房就没有人,那几个闹事的女人也被黑衣人扭出去了。 只剩下宋欣还站在原地,她不是不想走,只是这会腿软了。 “小......叔......” 傅怀深睨她一眼,“你今天弄这一出,最后丢的是傅家的脸。” “小叔,我没有......我只是路过......不关我事啊......” “出去,还不需要我亲自收拾你。” 傅怀深声音平仄,但宋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要吓哭了。 小叔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到底谁会收拾她...... 随后,宋欣也被扭了出去。 病房倏然安静。 明溪对这一切像是无知无觉。 她整个人弓着背微微颤抖着,几乎是爬到外婆身边。 用手小心翼翼搂住像枯叶一般,瑟瑟发抖的外婆。 外婆很轻,轻得像随时都会离去。 她浑浊的眼看着明溪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极力的想要说什么...... 明溪的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惊惧的泪水更是汹涌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外婆不要相信......不要相信这些......不要相信......” “没有......溪溪没有......溪溪从来没有做过丢脸的事......” 明溪通红的眼眶,被不断涌出的水雾填满。 外婆用力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可换来的却是更急切短促的呼吸。 张姨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护士和医生匆匆赶来。 “准备急救!” 一声吩咐,护士就紧急上手,准备把外婆抬到床上。 可外婆的手紧紧揪着明溪的衣摆,用了全身力气...... 明溪慌忙伏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到外婆的脸上。 就听到外婆用尽力气说:“小溪......外婆......信你......好好生活......是外婆......对不起你......” 说完想说的话,外婆的手缓缓的松了。 空气里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胸腔里鼓动出巨大的悲鸣,刺穿了她的耳膜。 第79章 外婆走了 外婆被紧急推进了抢救室。 明溪浑身僵硬,又不知所措。 傅怀深脱下西装罩在明溪身上,看着她问:“还能走吗?” 明溪一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可她还是扶着床沿坚韧地站起来。 她眼瞳很亮,但此刻那亮光却是空洞的。 “谢谢。”明溪轻声道谢。 谢谢他,帮外婆保留一些体面。 缓了一会,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他对着明溪鞠了一躬,平静宣布: “对不起!” 低沉的音节仿佛命运的诅咒,在空荡清冷的走廊中‘嗡嗡’回荡,明溪整个人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双手无助抓住医生的手臂,摇头,“医生,是不是错了......” 没有这么严重的呀。 医生说外婆时日不多,并没有说现在就会离开啊。 “医生,是你搞错了......是不是......我外婆早上还跟我说想吃老家的枣糕,她都还没吃到枣糕怎么会走呢......” 她突然扑通跪下,拽着医生的手臂,泣不成声道:“求求你......再救一救外婆......求求你,我有钱的......我有钱给她看病的......至少......” 她声音小小的,带着水汽道:“至少让外婆吃一块枣糕再走啊......” 她的外婆怎么能饿着肚子走呢。 明溪的手颤得厉害,状态有点混乱,一旁的护士连忙上来搀住她的手臂。 “小姑娘,节哀啊,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你冷静一点,得去见你外婆最后一面。” 明溪却不愿意去,泛红的眼眸一片空洞,魔怔地说,“我外婆......不在这里.....她还在病房里等着我......” 说完她转身就朝病房走去,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傅怀深眉目微敛,外套下的手臂太细太细,愈发衬得小姑娘跟一根羽毛一样,让人感觉不到重量。 他说,“去看看。” 仿佛心思被人戳破,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轻微又密集地颤抖着,模样任谁看着都心疼。 傅怀深手顺着手臂往下,改为握着她的手腕,带她去了太平间。 路上,她很乖,走路都没有声音,脚步很轻,像是怕踩着什么。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去后,低了下头,然后离开。 冰冷的铁板床上躺着个人,全身都罩着白布。 明溪后背贴着门,顿了一分钟那么久,才慢慢向前走。 她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外婆除了嘴唇白一些,样子很平静,像是睡着了。 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离开了呢。 她升起期翼,扯起一抹苦涩的笑,说:“外婆,您是不是在跟溪溪开玩笑呢,是不是在怪我没带你回老宅,我车子已经联系好了,您起来,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外婆面容依旧安详,明溪去握她白布底下冰冷又僵硬的手,抽噎着,“外婆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后就陪您在老宅住行不行......” 她把头贴在外婆的胸膛上,声音很轻很轻。 “您能不能答应我一声......求求您了答应我一声......” 可是叫了许久,外婆也不愿醒来,她紧搂着外婆的脖子终于哭出声来。 不是抽泣也不是哽咽,而是撕心裂肺的。 那声音再硬的心肠听了,都要被软化下来。 “外婆,您不能这么对我......您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的悲鸣在房间里回荡,再也没有了回答。 ...... 明溪一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跟医院走了报备程序,联系了任下的殡仪馆。 她,要带外婆回家。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殡仪馆连夜发车也要第二天才能到。 护工张姨一直陪着她,她劝明溪去病房休息,她不听,只是倔强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她想离外婆近一些。 傅怀深走了过来,跟明溪告个别,他今天本就是无意路过,已经耽误许久。 明溪抬起头看他,眼睛哭太久,微微泛着红肿。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朝傅怀深鞠了一躬,开口声音像是敲破的锣,哑得不成样。 “谢谢您,傅先生,我现在手机不在身上,钱的事您把账单发给我,等我办完事给您一并打过去。” 那会变故突生,是傅怀深让手下去缴纳了各项费用。 傅怀深垂眼看她,听那一声‘傅先生’,他缓声说:“不用客气,司宴叫我一声小叔。” 明溪点头,“我知道,但一码归一码,钱我会还给您。” 她听到宋欣那么叫他,而且他的眉眼跟傅司宴很相似,多情又薄情,是傅家人的特征。 傅怀深有点意外,既知道还称他一声傅先生,意味不言而喻。 怕是跟司宴关系并不好。 等他离开后。 明溪就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了一夜。 天微亮,她就去给外婆买了寿衣,还有一些丧葬用品。 八点不到,殡仪馆的车就到了。 张姨也跟着明溪一起去了任下,毕竟照顾许久,也有了感情,她也想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到了殡仪馆,明溪很平静地缴费,选灵堂。 她们在任下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她挑了个小的灵堂,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祭拜,但最后的仪式,她必须要替外婆做全。 随后,她去了街道,买了祭祀用的食物,还有外婆心心念念的枣糕。 这一路上,她都没哭,只是在买枣糕的时候,眼泪像串线的珠子,拦不住夺眶而出。 她真不孝。 外婆的心愿一个都没达成,就连最想吃的枣糕也没能吃上。 店家见她哭,吓了一跳,多给她装了一袋,劝慰道:“小姑娘,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日子要往前看,尝一口这红豆味的枣糕可甜呐。” 明溪道了谢,拈起一块枣糕放进嘴里,想替外婆再尝尝枣糕的味道。 可吃了一口,豆大的泪滴就不住掉落,落到嘴里,甜咸交织,偏偏她只尝出苦涩的味道。 店家吓坏了,忙问,“是不是不好吃?” 明溪站不稳,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子,呜呜咽咽说:“好吃的......可外婆没有尝到......” 外婆她再也尝不到了。 ...... 一天后,林雪薇脱离危险,她的父亲也从l国转机过来。 傅司宴总算能松口气,看着手机皱了皱眉,上面有文绮给他的来电,五通。 再无其他。 不知道这小女人的倔是随了谁,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在走廊抽了三根烟后,他主动服软给明溪打了个电话。 可明溪的电话却关机了。 傅司宴心里没来由地有点慌,让周牧去打听什么情况。 周牧打完电话,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傅总,夫人的外婆去世了,这会正在办丧礼。” 傅司宴耳中嗡鸣一声,一时竟没能听清,“你说什么?” 周牧缓了缓,又说一遍,“夫人的外婆去世了。” 第80章 始作俑者 根据任下殡仪馆的政策,必须先火化再供奉至灵堂。 明溪在等待的间隙,不舍地一遍又一遍看着外婆的容颜,像是要刻进心里。 遗体被推进去烧的时候,那扇铁门就在明溪眼前关上。 她后知后觉,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再也没有了。 悲从中来,她拍了下铁门,哽咽叫了声,“外婆,您记得躲火啊、躲火啊外婆......” 可回答她的,只有铁门厚重的回声。 将近一个小时,那扇铁门才打开。 烧锅炉的师傅将外婆的骨灰装殓好,明溪抱着骨灰盒去了灵堂。 灵堂早已布置好,明溪将骨灰盒放在供桌上,然后抱着外婆的遗像屈膝跪下。 她跪得笔直,纹丝不动。 中间,张姨劝她吃点饭,可她除了喝点水,什么都吃不下。 张姨心疼她,给她找了个稍软的蒲团跪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灵堂里来了第一个祭拜的人。 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文绮,她得到消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此刻,看着明溪穿着黑色的孝服,手臂上别着孝纱,才相信是真的。 短短两天,明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 文绮祭拜后,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该说哪句。 最后,她才异常艰难地说一句,“好孩子,对不起。” 替她那个拎不清的儿子说声对不起,这么重要的时刻都没陪在小溪身边,之后还能有机会吗? 好在,明溪对于文绮没有很排斥,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还是默许了文绮留下。 直到第二天下午,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文美娟带着宋欣,前来祭拜。 宋欣是昨天才得知明溪外婆去世的事,她当即吓得双腿发软。 但她的吓,不是因为自己的行径害死一个人才害怕的。 而是因为傅怀深说会有别人收拾她,现在小贱人的外婆死了,司宴哥哥会不会扒了她的皮,都不得而知。 本来极度抗拒出国的她,此刻恨不得立马飞出去才好。 她把事跟文美娟说了,文美娟也发慌,没想到宋欣能闯这么大祸。 躲到国外不是办法,如果傅司宴真的要收拾她们,就是挖个地洞也能找到她们。 她想了想,还是带宋欣来走个过场,再请文老太爷出来求个情。 怎么着文家和傅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事自然也能掩过去。 何况,人是病死的,又不是她女儿杀死的。 两人算盘打好,下午就出现在灵堂。 文美娟先跟文绮套近乎,“姐姐。” 文绮皱眉,“你怎么来了?” 文美娟笑了笑,又觉得不合适,生硬地压下嘴角道:“我带欣儿来祭拜一下。” 文绮心底生疑,她还不知道医院的事跟宋欣有关。 明溪本来只是平静地跪着,看到这两人后,她沙哑开口:“滚出去!” 不要来玷污外婆最后的净土。 宋欣脸上挂不住了,她都纡尊降贵来祭拜这个死老太婆了,小贱人竟然上来就对她这样,但没办法谁让她理亏。 她掐着嗓音,假意难过道:“明溪,我一听说你外婆去世就立马来了,那天都是误会,我哪知道那几个女人跟疯了一样。” 文美娟也附和道:“就是,欣儿一跟我说就被我骂了一顿,什么事都爱掺和一脚,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往明溪面前递。 “这是阿姨准备的挽金,你收下,这事是欣儿一时嘴快,我让她给你外婆磕个头算道歉了。” 明溪直接把信封摔在文美娟脸上,大吼一声,“我让你们滚出去!没听清吗?给我滚!” 粉色的纸币纷纷扬扬洒落,锋利的棱角差点割裂文家母女的脸颊,一如那天她的那些‘所谓’艳照一样,彰显着人心是多么险恶。 语言暴力可以不用负责,一个假心假意的道歉就能轻描淡写的揭过。 而这些始作俑者还可以当无事发生,继续生活。 凭什么! 宋欣被吓得尖叫一声,差点失态,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骂骂咧咧。 “别给脸不要脸,老太婆死了是她身体差,干我什么事啊?再说了都八十多了死不着吗?她天天躺在医院烧钱,你这个穷鬼有钱给她看病吗?算起来我还是帮你了呢,你不感激我......” “你给我闭嘴!”文绮说着就要去扇宋欣那张烂嘴,可明溪却先她一步,突然扑过去,狠狠掐住宋欣的脖子。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纤细的手指紧得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心痛、愤怒和仇恨,全部汹涌地倾泻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的外婆一生老实勤恳,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可外婆从没有去怨怪过命运不公,还是向往和热爱生活,尽心尽力的抚养她长大。 就连要走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怪任何人,反而不放心她,说相信她,说对不起她...... 那么慈爱的人,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招此厄运,连最后一刻都要亲眼看着孙女被人污蔑和侮辱。 为什么啊,为什么!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 为什么始作俑者可以自由自在像没事发生,为什么她作为被冤枉的受害者,却要跌入自责的地狱? 明溪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声音嘶哑得像枯藤老树一样,又笑又哭:“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这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手掌下宋欣的脸由白变紫,眼珠子都呈外凸状,眼看着从剧烈挣扎到垂下手,一动不动。 文美娟哭天嚎地,去扯明溪的手,嘴里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可这会,明溪的手像是镶嵌在宋欣的脖子上一样,怎么都拉不开。 文美娟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崩溃嘶喊。 “啊啊......杀人了啊......这个疯子杀人了啊......” 紧要关头,一条手臂及时拉开了明溪,打破了失控的僵局。 “明溪!!!” 傅司宴极为痛心地叫了一声。 第81章 迟来的忏悔 傅司宴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拽住了,满满的全是心疼。 明溪一直都是小白兔一样的性子,竟然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死里逃生的宋欣恢复了呼吸,急切地咳嗽起来。 文美娟见女儿没事,悬着的心放下,转头恶狠狠看向明溪,骂道:“小贱人,你竟然想掐死我女儿!” “她,活该!”明溪简洁吐字,戾气不减。 文美娟竟被她震慑到,心底生出惧意。 特别是此刻明溪身上还凝聚着刚刚那骇人的杀气。 宋欣缓过神来,吓得快尿了,哭着喊着:“妈......妈,她要杀我,你帮我打死她!” 文美娟看着女儿这样,心疼得不行,转脸就狰狞着要去扯明溪的头发。 只是还没靠近,就听‘嘭’一声,文美娟被踹出了门外。 傅司宴甚至都不愿看她们母女俩一眼,嫌恶吩咐:“给我拖出去,再发现直接扔到河里!” 终于,灵堂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傅司宴跪下对着外婆的遗像,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外婆后,他缓步来到明溪面前,看着她白如纸片的小脸,一向坚硬如铁的心,此刻塞满了悔恨和自责。 像是有人在抡起拳头一拳一拳打他的心脏,一阵剧痛。 她那么卑微求他回来看外婆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胡闹、幼稚、恶毒,他让她冷静冷静。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请求,还用这些绝情的语言伤得她体无完肤。 他让外婆带着遗憾走! 他就是个混蛋!! “明溪......对不起......” 傅司宴跪到明溪身侧,凤眸里带着悔恨和心疼,想去拉她的手。 却被明溪狠狠甩开。 这会,她双眼红肿,长发凌乱,孝服皱成一团,一点都不体面。 可她不在乎,她现在没有在意的人了。 别人的眼光,她不在乎。 她双眸没有一点温度,冷淡至极,“傅先生,祭拜完就可以离开了。”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颤。 她叫他傅先生...... 明明出国前,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一声一声叫他老公。 那语调,将他的心都给融化了。 只想这辈子都腻在她身上。 可现在她的语气疏离得像个陌生人,仿佛他出了这个门,两人就毫无关系了。 傅司宴俊脸泛白,凤眸涩痛难忍,“明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 明溪冷冷打断,“傅先生不走,是要我报警吗?” 她的无情让傅司宴心底的恐慌蔓延。 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明溪对不起......” 他迟来的忏悔只换来明溪冷冷的三个字。 “滚出去!” 文绮也恨铁不成钢,但这个时候儿子在这,无疑只会激怒小溪。 她抡起拳头在傅司宴身上狠狠捶了两下,冷着脸:“出去跪着!” 傅司宴抬头看了看明溪,她眼眶空洞泛红,却强忍着不落泪,也不看他一眼。 见傅司宴还不愿走,文绮只得连拖带拽把他拉出去,让他跪在灵堂外面。 看着儿子俊脸难得的落拓憔悴,她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先跪着,等小溪气消了再看你造化吧。” 傅司宴低头,一言不发。 不多时,外面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傅司宴就跪在灵堂的侧门,雨水将他昂贵的西装打湿浸透,可他依旧跪得笔直,诚心忏悔。 明溪一抬眼就看到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因为心疼而心软,选择原谅他,但现在她选择无视。 原来,对一个人的爱渐渐消散,竟然是这种感觉。 只是很平静的,看它流逝。 下午的时候,傅怀深竟然过来了。 路过傅司宴的时候,眼神都没往下落,直接进去。 他送了十丈花仪,进灵堂给老太太上香磕头。 随后,他来到明溪面前。 感念他的数次帮助,明溪撑着身子站起来谢礼,只是站得急,眩晕来袭,她晃了晃身体,幸亏傅怀深虚虚一握,才勉力站住。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傅司宴的眼睛。 明溪和小叔......怎么会认识? 傅怀深并未多留,祭拜后就准备离开。 行至门口时,傅司宴率先叫了他一声:“小叔。” 傅怀深停下脚步,深沉的眸落下。 傅司宴脸色难看:“小叔,明溪是我老婆。” 这话有警告,也有试探。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小叔。 外人都以为傅怀深36岁还未踏入婚姻,是因为没玩够。 可他是知道的,小叔心底装了人。 甚至为了这个人不惜跟爷爷反目成仇。 不过,他隐约知道那人是个大家闺秀,跟明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所以这会,他更多的是试探,试探傅怀深的用意。 傅怀深面色看不出异样,只淡淡道:“我知道她现在是你老婆。” 现在? 这话可以拆分几种意思,傅司宴脸色骤然铁青。 可傅怀深并不跟他多谈,转身离开。 傅司宴握在一侧的拳头倏然收紧。 到了晚饭的时候。 明溪依旧是勉强喝了水润喉,什么都吃不下。 门外,傅司宴想说什么,但他现在没资格劝明溪吃点什么。 晚上,明溪在灵堂守夜。 这是她能陪奶奶的最后一晚,明早奶奶就会下葬。 雨还在下,傅司宴依旧笔直地跪在门外,这是他能为外婆做的最后的事。 文绮看着门里门外的小两口,心底一阵痛。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就这样了...... 这事,她又不敢让爷爷知道,爷爷一直在保养身体,知道了怕是不得了。 文绮的身体也不好,坚持不了整夜,就跟张姨换岗。 主要是轮流守着明溪,三天粒米未进,只喝了一点水,明溪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 文绮看着就心疼。 很快,晨光熹微。 明溪按照习俗披麻戴孝,送外婆最后一程。 她手捧着外婆的遗照,身影瘦小却坚定。 雨还在下,她恍若无感,傅司宴撑起一把黑伞,全部倾斜在明溪头顶上,为她挡住雨幕。 本来冷清的送行,人却突然多了起来。 原来,是傅司宴让周牧去通知明溪以往在这的乡邻,愿意来送的就送一程。 老太太良善一辈子,积了福报。 很多乡邻一传十,十传百,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送老太太一程。 墓地,就离父亲的墓地不远。 当封层的那刻,明溪突然疯了一样扑上去,对着骨灰盒嘶哑地喊着。 “外婆,谢谢您成为我的外婆...... 因为有外婆在,小溪一直觉得很幸福...... 您不要忘了我,下辈子我们还要再见面行吗...... 下辈子,我们还做亲人,下辈子,换我来爱护您......” 明溪字字泣泪,声嘶力竭,现场的人无不动容地红了眼眶。 等一切完成后。 明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最后一口气,一张脸白得骇人,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摇晃了一下,傅司宴连忙伸手拖住她的手臂,叫了声,“老婆......” 第82章 她死了吗? ‘老婆’这两个字,狠狠触痛了明溪的心。 她没有抽回手臂的力气,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松开!” 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傅司宴的心骤然痛起,但他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明溪转身,拖着虚脱的步伐,似破碎的木偶般离去。 下一秒—— “嘭!” 她整个人狠狠栽倒在地上,毫无生机。 傅司宴脸上的血色倏然散去,那一瞬,他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 “明溪!” 他冲上去,抱起她,喊道:“备车!去医院!” ...... 医院。 明溪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全是傅司宴和林雪薇手挽着手的亲密模样。 她放弃自尊和骄傲,苦苦哀求他来看一眼外婆,却只换来他冷冷的嘲讽。 “雪薇才是我最爱的人......” “你,少高估自己......” 心像是被人分四个方向,生拉硬拽。 痛得她无法呼吸。 明溪额头全是汗,痛苦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明溪?”磁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意识渐渐聚焦,鼻尖里弥漫着浓浓消毒水的味道。 “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紧紧握着她的手,深邃好看的凤眸里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很久。 “你怎么在这?”明溪立马抽回手,满脸抗拒,“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明溪你别激动......” 傅司宴眼底的受伤一闪而逝,他的目光落在明溪的小腹上,凤眸又浮出点点暖意。 “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没人知道,当医生说明溪怀孕了时,他的心底有多高兴。 像是绝处逢生。 他一直不舍得让明溪怀孕,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及时。 有了宝宝,明溪肯定就不会再跟他提离婚了。 他不由得伸手,想隔着被子去碰一碰明溪的肚子,却被明溪冷淡拂开。 “这是我的宝宝。”她说。 毫不意外的语气,让傅司宴不由地蹙眉,声音也凉了半分,“你早就知道了?” 明溪抿唇不语,就是默认了。 他盯着明溪,“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溪眼底闪过一抹冷嘲,告诉他,然后被他拉去医院打掉吗? 他有过一秒真心想要她们两人的孩子吗? 他想要的只有林雪薇的孩子。 她倦怠极了,淡漠一句,“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就是这么处理的?”傅司宴看着输液管,冷冰冰道:“处理到躺在病床上?” 严重贫血,身体机能很差。 医生还说了什么,他都不敢往下听。 这个小女人简直完全不把怀孕当回事。 见她倔强地抿唇不语,眼睛因为瘦了,又大了许多,傅司宴突然狠不下去了,薄唇抿了片刻,说道:“以后不会了。” 明溪有一瞬顿住。 傅司宴说,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什么?是不会再抛下她吗? 可是这样被丢下,只有一次跟无数次。 只要和林雪薇有关,他没有一次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 没有一次! 傅司宴见她没有说话,似有缓和,又解释道:“我知道你恨我没见外婆最后一面,但雪薇当时的情况,真的离不开人,她在icu待了两日......” “呵呵......” 明溪讽刺的笑了笑。 一个躺在icu两日的人,却还能操纵宋欣来送她一份大礼? “那她死了吗?” 这话,问得傅司宴怔住,他记忆里的明溪善良到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 怎么现在能轻松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看着傅司宴的神情,明溪嗤笑道:“我来替你回答吧,她没死是吗?既然没死你凭什么保证自己以后不会了?如果她下次又这样?你会不管她选择我?” “不是这样的,明溪,我……” 不等他说完,明溪就情绪激动道:“你不会!傅司宴你永远也不会!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抚养宝宝长大,不劳你操心,离婚协议我们也早就签了,我跟文姨约定好,满一个月就可以离婚,还有几天,你就可以解脱了,所以——” 明溪满眼讽刺,“别假惺惺了。” 他之前明确表示过不要孩子,现在又装出这副在乎孩子的样子给谁看? 在他又一次选择林雪薇的时候,就已经亲手将他们带有裂痕的婚姻,再次推入悬崖。 她想通了,放过自己,也成全一对有情人。 她这个绊脚石,她亲自帮他们踢开。 傅司宴薄唇紧抿,半晌才开口:“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明溪薄凉的笑,字字剐心。 “傅司宴,我这颗心,是你亲手葬送的。” 他们之间,在那通电话后就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这次,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他。 她不会再犯贱了。 这颗伤痕累累的心,也再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明溪这句话,让傅司宴心如刀割。 他知道明溪是真的心意已决,可他不愿放手。 因为,他没法想象他的生命里不再有她。 光是想想,心就会剧烈的痛。 他想抱她,可伸出手的瞬间,明溪就排斥又厌恶的别开脸。 傅司宴改为握住她的肩膀,认真保证道:“明溪,我会弥补你,我答应你一定会弥补你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我们不要再吵了,以后都好好的在一起。” “你要怎么弥补?” 傅司宴心底升起希望,“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呵呵。 明溪想笑,如是以前的她,这会怕早已经沦陷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了吧。 可如果他真念着她一点点好,就不会选择在外婆去世后第三天才出现。 说到底,在他心底林雪薇永远是最重要的。 还有那天在医院,宋欣说的话,就代表医院的事跟林雪薇也有关。 明溪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雪薇就是想做最后的那个黄雀,借刀杀人,一举两得。 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一个不遗余力企图毁掉自己的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想伤害她肚子里的宝宝。 那天,如果不是傅怀深在,她的宝宝怕是已经不存在了。 宝宝和外婆,一直是她的底线,而林雪薇踩了她的全部底线。 她跟林雪薇之间,已无可化解。 她也不会容忍她,再伤害自己的宝宝。 她淡淡道:“我外婆这件事跟林雪薇有关,你能替我讨回公道吗?” 傅司宴几乎是下意识就否认:“不可能是雪薇。” 明溪一双杏眸含着讽刺的笑盯着他,意味不言而喻。 第83章 陷害 傅司宴微微一顿,解释道:“外婆出事的时候,她还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 明溪听得想笑,“傅司宴,你看你的承诺一文不值!” 他对林雪薇的信任已经深刻到骨子里。 就算是她明确说和林雪薇有关,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查一查,而是替林雪薇辩解。 “明溪,我能理解你失去外婆的心情,别胡思乱想,宋欣那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走吧。” 明溪觉得太可笑了。 在他心里,外婆去世恐怕连林雪薇一根手指头都抵不上。 这样难以撼动的地位,她以前到底是怎么生出妄想,以为自己能够取代林雪薇,成为他的挚爱? 傅司宴看着她的笑,突然有些害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加速的流逝。 他慌了,再也顾不得她的拒绝,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 “明溪,我会找回你的心,你给我点时间。” 明溪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效果微乎其微,索性就不挣扎了。 她心如死灰,“傅司宴,求求你放了我吧,离婚对你对我都好。” “不可能。”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拒绝,并加重道:“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明溪气极反笑,言语里浓浓的讽刺,“难道傅总是想坐拥齐人之福,家花野花一起采撷?” 傅司宴俊眉皱起,刚想说话,明溪直接推开他。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如果你还想给傅氏保留一分体面的话,就趁早去拿证,否则——” 明溪脸上一丝笑意都无,坚定道:“我会起诉离婚!” 这,就是要撕破脸面的意思了。 傅氏总裁离婚纠纷案,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 傅司宴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痛心疾首:“明溪,你这是连爷爷都不在乎了吗?” 如果爷爷知道他们闹到起诉的地步,打击会有多大。 明溪舍不得爷爷,但她赌傅司宴同样舍不得,现在就是看谁会先妥协。 她狠心道:“是你逼我的。” 这一瞬的明溪,陌生得让傅司宴有点不认识了。 她真的这么狠心绝情了吗? 她就这么恨他?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她和孩子,一个都不放。 更不会让她生起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傅司宴冷声道:“明溪,你觉得哪家事务所会接你的离婚官司?” “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语气强势,“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安心养胎,我的孩子是不可能流落在外的,所以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 明溪的心,沉了沉。 她怎么就忘了,傅司宴在北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就算豪门离婚案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 但只要他一声吩咐,确实没有哪家事务所敢头铁硬接。 想到这,明溪有些绝望了。 傅司宴之所以不愿意离婚,根本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他怕自己的血脉外流。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离婚,他也不会让她带走孩子。 她攥紧手心,强忍着说出违心的话,“傅司宴你不愿离婚,不就是因为宝宝吗?” 傅司宴仿佛有预感似的,一双凤眸冷冷盯着她。 明溪一咬牙,脱口而出:“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就打掉宝宝。” 说完,她在心里使劲‘呸呸呸’,默念道:宝宝,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太痛苦太想离婚了,才这么说,妈妈没有不要你,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瞬间,傅司宴点漆的眸染上肃杀之意,暴怒:“你敢!” 明溪却坚定的说,“我不会再任你掌控了,这是我自己的宝宝,我自己就可以做出选择。” 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永远不能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她不想再被凌迟,一遍又一遍。 傅司宴怒火堆积,近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明溪,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休想离开。” ...... 病房外。 林雪薇提着果篮的手,气得发抖。 宋欣那个蠢货没弄掉孩子也就算了,现在竟连阿宴哥哥也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阿宴哥哥留在国外多三天,可自己还没醒阿宴哥哥就迫不及待回国,然后她也赶紧飞回来。 今天听说她们在医院,她特意过来假装慰问,顺便再刺激一下明溪。 没想到就听到这一幕。 阿宴哥哥他为什么坚决不同意离婚啊? 还有那个小贱人竟然怀疑到她头上了。 她气得发抖,把果篮扔进垃圾桶,扭头就走。 林嫂叫住她,“小姐,我们这就走了吗?” “不走在这看阿宴哥哥怎么挽留这个贱人吗?”她眼发红发狠道:“林嫂,我好想她死!”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懂。 林嫂在一旁安慰她,“小姐,你别慌,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忘了,三个半月前傅少爷有一整个月都在l国的分公司,中间还去看过你两次。” 林雪薇点头,确实那段时间阿宴哥哥很忙,就连去看她,也是来去匆匆,停留没超过半小时。 林嫂眼底闪过阴险的光,提醒道,“如果明小姐的种正好是那个时间段怀上的,你猜傅少爷会怎么想?” 林雪薇面露欣喜,还能怎么想,肯定是觉得明溪给她带了绿帽子,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但她又有点犹豫,“这能行吗?现在这技术挺发达的,阿宴哥哥会信吗?” 林嫂笑了笑:“小姐,咱们只要给他们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她怀着孕就算做检测,结果也没那么快出来,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对我们有损失吗?”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明溪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怀胎十月呢,那么漫长的过程,谁能保证她的孩子一定平安出生。 林雪薇和林嫂相视一笑,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她拿出手机给父亲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伯伯,我是雪薇,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在您家旗下的医院......” 第84章 被‘出轨’了 文绮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霍霍傅司宴。 “小溪现在怀着孕呢,你可别再气她了,正好也别在这杵着了,去医生那把彩超单拿过来。” 文绮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男人总不如女人来得敏感细致。 小溪是血检查出的怀孕,后来她又陪着给她照了个彩超。 这头一次的彩超单让司宴去拿,自己亲眼看看宝宝小小的照片,怎么硬的心肠都软化了。 自然就会心疼老婆了。 傅司宴见明溪面色不好,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就转身离开,去了医生那。 医生给了他一份彩超单,念叨道:“孕妇已经怀孕十五周了,但发育还是很缓慢,营养一定要跟上啊。” 傅司宴盯着医生,脸色十分可怕,“你说怀孕多少周?” 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出一股冷汗,特意又看了眼彩超单,结结巴巴道:“十、十五周啊......” 傅司宴手掌不受控地收紧,俊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十五周! 那时候,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处理国外分公司的事,整整一个月都没回来过。 回到病房。 文绮正在看着明溪喝汤,见他进来放下碗,道:“拿来了?” “嗯。”傅司宴冷淡的应一声,气压极低。 文绮没在意,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一阵晕眩袭来,傅司宴连忙扶着她。 文绮身体本身就不好,这几天跟着明溪在乡下熬得身体发亏,傅司宴吩咐人来送文绮回去休息。 文绮不愿,说:“我还得照顾小溪。” 傅司宴冷声道,“我会照顾她。” 文绮有心撮合两人,自然乐见其成,也就听话回去了。 走之前,傅司宴关照她一句,“妈,明溪怀孕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爷爷。” 文绮一愣,“为什么,爸要是知道肯定什么病都好了。” 傅司宴含糊其辞:“等稳定一点。” 文绮想也是,现在还是孕早期,还是等更稳定的时候再告诉爷爷。 她点点头离开。 明溪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奇怪,她原以为傅司宴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爷爷,毕竟爷爷知道这事的话,离婚就会变得很困难。 因为她实在不忍伤爷爷的心。 可没想到他竟然让文绮不要说。 她一时不知道傅司宴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正当犹疑时,只见他走了过来,点漆的凤眸里一丝温度都无。 明溪被他看得一愣,下意识攥紧手心。 随后,他停在床边一米的距离,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凛冽至极。 修长的手指一扬,一张彩超单就落在她面前。 “十五周,解释一下?” 明溪有点懵,拿起彩超单看了眼,上面清楚的记录孕十五周。 怎么会...... 她明明记得才两个多月,这个彩超单为什么显示三个多月? 她的月事一向有些不调,难道是记错日期了? 但也不对。 她记得这应该是他出国回来的酒会那一晚,因为禁了快一个月,他在玄关就要了她两次,后面更是疯狂了一整夜...... 见明溪没有说话,傅司宴凤眸里的期待一点一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他冷声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明溪看着彩超单,心想再查一次不就好了。 医院也不是没有搞错的可能。 她的犹豫在傅司宴眼里就是心虚,他痛心疾首,俊脸上全是落寞:“难怪......难怪你说这是你自己的孩子。” “不是......” 明溪下意识想解释,可傅司宴已然疯狂地掐住她的肩,怒吼道:“你解释啊!解释给我听!” 肩骨被他紧紧攥住,疼得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可明溪咬着唇,强忍着。 傅司宴的举动告诉她,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难怪他关照文姨不要告诉爷爷,想必他在拿到这张单子时,已经从心底选择不相信她了。 既然他已经认定,那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她杏眸微湿,倔强的看向傅司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呵!”傅司宴突然悲凉的笑了声,“明溪,你就这么恨我,连骗我一句都不愿意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怀孕时有多高兴?” 知道明溪怀孕时有多欣喜若狂,现在梦碎就有多愤怒。 他一直以为明溪至多是精神出轨,他总有办法能抓回她的心。 可没想到她连肉体都是脏的。 三个多月? 呵! 想想自己这三个月碰了她多少次,他心底突然就一阵恶心。 他对女人有洁癖。 现在感觉太脏了。 傅司宴咬着牙道:“告诉我,那个女干、夫是谁!” 明溪紧紧的抓着被子,脸色格外的难看。 傅司宴却步步紧逼,愤怒已经让他不甚清醒:“是那个姓薄的?还是你新结识的我......小叔?” 想起那天灵堂两人虚握的手,还有傅怀深寓意颇深的回答。 他眼中寒光四起:“你怎么这么饥不着食,畜生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怎么这么下贱!” 一字一句,将明溪还没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得鲜血淋漓。 她眼底泪水不断涌动,却死死忍住没有流出来。 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堪。 她不该,对他有任何期望! 如果这个误会,能让她脱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婚姻,能让她的孩子不被抢走,那么她愿意被误会。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离婚吧。”明溪坚定的说。 傅司宴眼底猩红,气息冰冷:“出轨的人是你,怀了别人孩子的人也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离婚?” 明溪听笑了,她诘声反问,“既然你都认定孩子不是你的,不离婚是准备当个便宜爹?可惜就算你愿意戴这顶绿帽,我也不愿意让宝宝认别人做爸爸。” 明溪的话,像把利剑,直直捅进傅司宴的心窝里。 他喉间生生涌出一股血腥气,冷笑一声,“你给我再说一遍。” 此刻,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寒意,表情就跟要杀人似的。 明溪毫不怀疑,她现在只要敢说一个字,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但如今,明溪只想离婚。 哪怕他真的动手掐死自己,只要能离婚,她就会去做。 她看着他狰狞的表情,粲然一笑:“傅司宴,我就是厌透你了,我出轨了,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辈子,都别再见了。 霎时,气氛死寂。 整个病房气温降到冰点,就像身处在可怖的地狱一般渗人! “你-找-死!!” 话落,男人青筋暴起的大手,带着血雨腥风伸向了她喉咙。 第85章 不许她离开一步 这一瞬,明溪清楚看到傅司宴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明溪没有躲开,反而将自己纤细的脖颈挺立在空气里,迎面直上。 如果承受怒火能让她解脱,她愿意。 撕裂的风声来袭,明溪轻闭上眼。 可那双手却在快要触到她的雪腻时,顿了一秒,然后狠狠砸向后面的墙壁。 “咚——!!” 一声巨大的闷响,可想而知是用了多惊人的力量。 她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他手背关节上全是血,满不在乎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明溪,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是想激怒我是不是?” 他声音带了点沙哑,脸色虽阴鸷难看,但脊背却绷的厉害。 明溪知道他想听什么,傅司宴这样高傲又自负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女人出轨的。 他会嫌脏嫌恶心。 然而,明溪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他想要的表情。 她的心早在傅司宴一次次偏袒林雪薇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傅司宴现在的愤怒,抵得过她吗? 两年多的日夜相对,他竟然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仅凭一张单子,就怀疑她出轨,觉得宝宝不是他的。 他甚至没想过,再重新确认一次。 如今外婆不在了,宝宝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不敢想象没有孩子,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而她跟傅司宴终究走不长久,她想要带走傅家的血脉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个误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所为,但反倒帮了她。 她现在只想离婚,越快越好。 她没有犹豫,一字一句极为清楚告诉他:“这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霎。 傅司宴的胸腔仿佛受了一下重击,又闷又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脑中像是有千万只白蚁在啃噬,剧烈的疼痛让他眸底猩红一片。 她怎么敢! 她到底怎么敢这么做! 傅司宴点漆的眸逐渐被恨意填满,怒火让他失智一般高高扬起手。 明溪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他,没有任何惧怕。 可那只带着恨意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即便心底的郁气堵得快要发疯,他还是下不了手。 傅司宴凤眸直勾勾看着明溪,眼底除了暴戾、震怒,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明溪,你真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他咬着牙,直接捞起她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明溪的胃被硬梆梆的肩骨抵得一阵翻江倒海,她怕伤到肚子,不敢挣扎,只得捶着他的背嘶喊:“傅司宴,你要带我去哪,你这个疯子,放我下来。” 可男人并不理会她,直接打开车门,动作粗鲁地把她塞进去,用安全带把她紧紧禁锢住。 随后,启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冲出去。 明溪被惯性弹得整个人往前栽,幸好有安全带捆着,但她也被勒得面如土色。 黑色豪车咆哮前行,男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 明溪本能地闭眼,死死攥着车内的把手,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车子径直驶进樾景别墅,傅司宴下车打横抱起她,路过保安室冷戾吩咐。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少夫人不许离开樾景一步。”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冻结。 他这是要囚禁她! 下一瞬,明溪就被傅司宴丢到柔软的大床上,他弯下腰,手直接往她的腰腹伸过去。 “你干什么?”明溪脸色难看,下意识就抬手挥了上去。 ‘啪’一声,傅司宴被打愣了愣。 两人离得近,明溪虽然没使上多少力气,但那也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傅司宴眼眸阴戾,直接屈腿抵开膝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怎么?现在连演戏都不愿演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在这张床上叫过多少次,求过我多少次?看来那个男人也没喂饱你,不然你会这么发浪?” 他的口吻极其轻贱,话语羞辱至极,亦难听至极。 仿佛内里有只凶猛的野兽,将男人的清隽斯文的表像撕碎,残酷与暴戾,一涌倾泻。 明溪眼眶发烫,气得侧过脸,朝着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凉气倒吸,他紧捏她的下颌,戾气横生:“松嘴!” 可明溪已经听不到其他,不见血不罢休。 雪白的贝齿越咬越狠,直至看到新鲜的殷红涌出,才脱力一般松开。 她娇软的唇上还有他的血,愤怒到浑身颤抖。 “傅司宴,你不是嫌我脏吗?为什么还要恶心自己,还要碰我?” 男人俊脸幽沉,直接将她身侧的手机拿出来,狠狠砸裂。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知道后,还会碰你?” 明溪看着碎成几瓣的手机,心也跟着裂开。 她心头的酸楚几乎要溢出来,质问道:“你凭什么囚禁我?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各走各路不行吗......” 傅司宴舌尖抵着后槽牙,磨了磨。 “明溪,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动你,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背叛我?” 明溪其实很不理解傅司宴为什么如此气愤。 她也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也没感觉出他有多爱她。 她们离婚,他可以名正言顺跟他真爱在一起不好吗? 至于这莫须有的‘背叛’,他作为堂堂北城权贵,自然可以捂得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为什么就一定要折磨她?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碰硬没有好结果,尽量收敛情绪,冷静道:“傅司宴,你也知道林雪薇在等什么,既然你们心底都有彼此,我成全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蒙羞,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会带着宝宝离开北城,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话听在傅司宴耳里,就是她连后路都安排好了,无疑更让他窝火。 他指腹重重地揉了下她的唇,擦去那抹刺眼的红,冷嗤道:“你是想离婚跟歼夫双宿双飞,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捡我用过的东西。” 第86章 宋欣被打 说罢,他当着明溪的面,打电话吩咐,“给我查at投行的薄斯年近一年的全部行动轨迹,在这之前找两个人跟着他,不许他离开北城。” 听到这明溪有点慌。 因为这个歼夫本就是子虚乌有,他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她才会不顾一切激怒他,来达到离婚的目的。 毕竟,像傅司宴这样傲气的男人,不可能接受一个不是他的孩子。 可她没想到他不折磨自己,改去折磨别人了。 “傅司宴,这个孩子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就去打乱别人的生活!” 可傅司宴根本不听她的任何解释,直接离开。 明溪彻底慌了,她不敢想象,盛怒之下的傅司宴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从樾景离开,傅司宴直奔酒吧。 到那,顾延舟已经开好了酒,他抡起一杯接一杯,喝了三杯。 酒放下后,他问:“药呢?” 顾延舟扔出一个盒子,傅司宴没有顾忌,直接就着酒把药咽了下去。 看得顾延舟直蹙眉,“不是你这么个吃法,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傅司宴问:“怎么就一盒?” 顾延舟挑眉,“你当这药是我生产的啊,我那确实还有,但你吃完再跟我拿,得控制量,是药三分毒,它虽然能治你的躁郁症,但过量也能要了你的命。” 顾延舟没吓唬他,傅司宴早年躁郁症很重,发作起来相当吓人,国内的普通疗法与他根本没用。 他就想办法给他从l国老教授那弄了药,这药对于精神性躁郁管用得很,但对身体损害也极大。 傅司宴从婚后就没再犯过,早就停了药,这会又犯,可不是个好苗头。 因为复发状态会较之前更为癫狂,长此以往,甚至连吃药都无法维持。 见男人皱着英挺的眉,也不开口。 顾延舟只能厚脸皮搭话:“说说,怎么回事,你这毛病不是两年多都没犯了,怎么这次来得这么急?” 傅司宴烦躁得厉害,扯松了领带。 “是不是跟明溪有关?” 顾延舟也是奇了。 这男人商场上不管多大级别的项目,都能冷淡理智,运筹帷幄,唯独遇上女人,屡屡失态。 但也不是哪个女人都有这个待遇。 除了明溪,他还没见傅司宴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他把玩着酒杯,劝道:“那事我听说了,她外婆去了,当时在医院闹得挺大的,你陪在雪薇身边是有点委屈她了。” 提到外婆的事,傅司宴心口就像被刺了一下,他薄唇轻抿了抿:“我知道。” 这事,是他对不起她。 但也不是她绿他的理由。 顾延舟道:“所以明溪有点情绪不是很正常,女人都是要哄的,你得控制情绪,哄哄她,而且这症状在你身体弱的时候,稍一刺激就会愈发严重,你听不进话的时候,少说一些伤人的话,互相伤害,到时候睡地板,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傅司宴捏紧酒杯,药效发作,那股头疼炸裂的情绪好了不少。 他串联起所有的事情,才觉得有些不对,便问:“医院的检查报告会不会搞错?” “正常情况不会,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毕竟是机器不可能百分百精确。” “那怀孕的日期呢,准吗?” 顾延舟眼眸一亮,来了兴致:“明溪怀孕了?” 傅司宴没理他,只问:“这个是不是也会搞错?” “常理上不会,但是如果是月经不调有宫寒的女性,日期不准也属正常。” 明溪就是宫寒极为严重,跟小时候落过水有关。 傅司宴回想起来。 如果真是三个多月,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很好,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他要的比较狠,几乎除了生理期每天都会做。 她动情时的娇韵模样,水一样的声音,轻哼着求他的那些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道理会在他出国工作时,突然背叛他。 何况回来的第一晚,他就立马验证过了,那儿有没有人进过,他很清楚。 这也让他想起,那天是安全期,他没有做措施,做了很多次。 所以,她说那些话,很有可能是刺激他的气话。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真的就一点都不爱他了吗? 就因为他没能见外婆最后一面? 越想越头疼,他昏昏沉沉就趴在酒吧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他嘴里还呢喃,“明溪,你不准离开,什么理由都不准离开我......” 顾延舟叹了口气,让周牧过来接人。 车上,傅司宴让周牧去酒店,他怕这会醉头上,回樾景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隔天。 宋欣从上次灵堂回来就一直提心吊胆。 加之文美娟被踹得不轻,回来都是救护车送回来的,现在还在家躺着休养。 母女俩把这事告到文父那里去,可文父天天忙着琢磨他那点生意,压根不理会这妇人之事。 何况,他现在都仰仗着傅家,绝不可能为个女人去跟傅家对垒。 就是亲闺女也得让路。 这会,宋欣在母亲床前犯嘀咕,“这都几天了,司宴哥应该忘了这事了吧。” 文美娟应声:“肯定没事了,我都被他踹了一脚了,黄毛小儿真是没礼数,亲姨母都踹!” 宋欣撇了母亲一眼,“你要是有点用,找个厉害点的老公,我至于处处看人脸色吗?还不是你没用,先是找个赌鬼,现在又找个花花肠子,都六十了还要吃药玩女人。” 文美娟白了宋欣一眼,“说什么呢,两个都是你爸爸,不要瞎说。” “我继父都跟我外公差不多大了,也就你好意思叫我叫他爸。” 文美娟叹口气,“你妈年老色衰也就能找这样了,所以你的婚姻得找好了,背景自然不能比文家还低的,上次宴会上介绍那个聊得好吗?那刘家家境相当可以,得把握好了。” 宋欣笑着说:“放心,十拿九稳了,我补那个膜骗过他呢,喜欢我喜欢得紧呢。” “嘭——!” 门被踹开。 进来的是宋欣的继父,宋山。 宋欣还得仰仗继父,表面功夫自是要做的,上前笑盈盈道:“爸,你来看妈——” “啪啪!!” 两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把宋欣打翻在地,嘴里的牙都掉了一颗。 宋欣捂着脸,满嘴血哭道:“爸!你打我干什么!” 宋山狞笑一声,“打你还是轻的,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宋府。” 躺在床上的文美娟见女儿挨打,自是心疼,也不装病了,从床上跳起来,吼道:“宋山,你干什么回来就打女儿!你是欺我文家没人了吧!” 这是文美娟惯常用的招,每次和宋山吵架就抬出文家压他。 宋山的生意做得不抵文家四分之一,有些项目还得靠文家漏一点。 可这次,招数不管用了,宋山跟疯了一样,直接抬脚。 “咚——!” 一脚就把文美娟踹到墙上。 旧伤刚好,新伤又添,疼得文美娟鬼哭狼嚎。 宋欣见宋山完全不顾及情面下这手,也哭嚎道:“爸,你这是是干吗?” 宋山‘呸’一口唾沫吐在宋欣脸上,然后拿出一叠报纸狠狠摔在她脸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他吗脸都给你丢光了!” 第87章 彻底厌弃 报纸上a版头条,赫然登着劲爆标题。 【北城乱像,假名媛私生活混乱至极!】 配文不长,除了名字是宋某,把她背景介绍得详详细细。 她早年留学的时候,在外面的放浪行迹全被挖出来了。 最离谱的是,那么大的报社,打马赛克竟然就真的打了几个马赛克字样,写在她头发上。 那张脸清清楚楚,每一张都是她的特选正脸照,各种姿势不说,关键还有一女三男的派对,放浪形骸,比小电影还要黄爆。 宋欣脸气得又红又白,咬牙切齿道:“这什么破报社,敢登人隐私,我要告他们!” 宋山冷笑,“你告得过来,网上比这个更劲爆,没想到你个小s货比老子还会玩,三个男人,竟然还有个黑色的,你也玩得过来。” 宋山的提醒,让宋欣面色骤变。 网上! 她慌忙打开手机,热搜第一就是她。 网上比报纸上尺度更大,图片也更多。 【雾草,这些名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没想到私下跟母.狗一样。】 【什么名媛,这丑女人叫宋欣,全身上下包括胸都是假的,她妈就是保姆的女儿,小三上位,小圈子里可没人看得起她。】 【想看宋某的多人运动,我这有资源,扣个一白送。】 下面竟然回复八千多个一,宋欣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光每层楼那些图片都能让她心肌梗死,那些造型简直又丑又浪。 “啊啊啊啊啊啊!!!!” 宋欣气得快疯掉了。 文美娟也被这一套搞懵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搞她女儿啊,她赶忙打电话回文家想求救,结果电话竟然被拉黑了。 这时,宋欣的手机响起,是她准备订婚的对象刘家少爷。 她慌忙接起来,娇声道:“哈尼,你听我解释,那都是假的——” “宋表子,我草你大爷你这么玩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在医院检查身体,要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脏病,你就是钻进下水道,老子也得打得你四肢瘫痪!” “不是这样......”宋欣梨花带雨想解释。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宋欣翻了翻手机,连朋友圈里也全是她各种无码的视频和图片,她使劲薅着头发尖叫,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的恐惧。 她知道她完了!彻底完了! “还不带着你们的脏东西滚出我家!” 宋山可没心情欣赏这两人的崩溃,他的朋友现在全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贱到极点的继女,个个嘲笑他。 佣人动作很快,把两人东西直接卷铺盖扔出去。 文美娟见丢出来的只有一些衣服,连忙问:“我的金银首饰呢?” “那些都是老子的钱,你想都别想,你他吗给我净身滚蛋!” 文美娟气愤极了,“宋山,你疯了不成,你怕是忘了我们身后可是有文家和傅家,你惹得起?” 不提文家还好,一提宋山更是一肚子气。 傅家首先人从头到尾就不认他哪位,也就算了。 文家是亲岳家,开始也会漏点小合作给他。 可就在今早,文家的合作突然跟他全部切断,他特意腆个脸上门去问,结果文家那边直接说不认识他。 他提到文美娟,好家伙那边说没这号人。 原来,文美娟的父亲已经跟她母亲离了婚,文老太爷更是直接把她们祖孙三都除出文家的家谱。 能做到这地步,说明这三个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文家这是直接厌弃了。 他本来就是图文家的这点势,现在文家都不认这丑女人了,还留她干什么。 母女俩被灰溜溜地赶出宋家,又回文家求情,结果被保安拒之门外。 她们又想去傅家求情,直接被门口两条大狗给撵跑了。 走投无路之下,宋欣只得先跟母亲去住酒店,结果她们每一张卡都被冻结了。 文美娟被宋山踹了一脚,现在行动不便,也不愿意走了,就当了自己的耳环,换点钱找个小旅馆先躺下。 宋欣看着逼仄的小旅馆,她这辈子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只得另找出路。 外面逛了一圈,以前的朋友一个都联系不上,她只得打电话给林雪薇。 电话‘嗡嗡’响起。 林嫂看到名字,问:“小姐,要接吗?” 林雪薇这会刚从外面回来,敷着面膜,心情不错,说:“拿过来。” 林嫂迟疑了一秒,“宋小姐现在就是落水狗,您最好不要再跟她牵扯,省得傅少爷那边发觉。” 林雪薇说:“没事,按免提。” 林嫂按了免提,宋欣凄惨的诉苦声就传了过来。 “雪薇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所有的卡都不能用了,等我能回家拿出我的东西,我第一时间还给你。” “欣欣,我也想帮你,可是你现在没有卡,我要怎么帮你呢?我也没在国内呀?” 宋欣失神重复了句,“你没在国内?” “对呢,我在国外。” “叮咚——” 突然门铃响起。 林嫂去前门查看,监控上赫然见到宋欣站在门口,差点吓坏了。 “雪薇姐,开门吧,我看见你进去的。”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稍纵即逝。 挂了电话,她让林嫂开门。 宋欣进来后,面色难看,有些歇斯底里,“雪薇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准备不管我了?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谁啊!” 如果不是林雪薇一遍一遍在她面前哭诉,暗示她当了傅太太就能给她投资,给她项目,她怎么会跟失心疯一样做这么绝。 林雪薇柔声宽慰:“欣欣,你先别着急,怎么说你也是文家的亲外孙女,他们不会真的不管你的。” 听到这话,宋欣更激动。 “他们不管了,他们停了我的所有赞助,我现在连文家的门都进不去了。” 她眼含热泪道:“雪薇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国内我是彻底呆不下去了,你借我点钱,我准备出国避避风头。” 那个刘少爷据说查出来有脏病,现在一直找她,扬言要弄死她。 宋欣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想到这些,她就瑟瑟发抖,“雪薇姐,当初可是你跟我说那个贱人怀孕的,我才想帮你除掉她肚子里的种,你可一定要帮我。” 这话一出,林雪薇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88章 处理掉这个野种 宋欣话语里俨然带着几分鱼死网破的威胁。 林雪薇眸光闪过一抹狠戾,她知道这颗棋子是彻底没用了。 林嫂先出声打断道:“宋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是我们小姐让你去跟明小姐作对的?我们小姐当时也是猜测明小姐怀孕了,把你当好姐妹才跟你说说心里话,从来也没说过让你去害人家的孩子啊?” 宋欣乍然一听,回想一下林雪薇好像真的从没明确说过这些话。 可又觉得不对,如果不是她的哭诉和暗示,她又怎么会一个劲地去对付明溪呢? 林雪薇这时柔声开口,“林嫂,你别这么说,我拿欣欣当妹妹看,她这么难我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她冲林嫂示意,林嫂去里面拿出几沓现金出来,看着有几万块。 林雪薇摸着宋欣的手,眼角发红道:“欣欣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阿宴哥哥发了话,谁敢帮你们就是跟傅氏作对,但看你这样我实在难受,这里有六万块钱,你先拿着花,我近期钱都套在投资上了,等我宽宥一些,还会帮你的。” 宋欣面露寒色,六万块在国内都花不了几天,更别提出国了。 林雪薇又说:“其实我事后有听熟悉的医院朋友说,明溪的外婆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了,没想到她这么狠毒,把外婆的死归咎到你头上,还煽动阿宴哥哥对你下封杀令。” 她说着就抬起手背,掖了掖眼角的泪道:“欣欣,我真的有心帮你,可阿宴哥哥现在被明溪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们都低估明溪了。” 宋欣眼眸发红,恨恨道:“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我跟她不共戴天!” 林雪薇假意慌张道:“欣欣,你可千万不要再招惹她了,你已经被她整的一无所有了啊......” 这话倒是给宋欣提个醒,她反正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 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宋欣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说完,宋欣拿着钱就要离开。 林雪薇眼底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嘴上却是依依不舍的语气,“欣欣,虽然钱上面我帮不了你,但你记住,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宋欣心底一暖,说:“谢谢你,雪薇姐。” 门关上,林嫂看着林雪薇心底一阵欣慰。 “小姐你做得很好。” 两人都是狐狸,这些诡计不用说破都懂。 林雪薇几句话,就榨干了宋欣的最后一丝价值。 现在的宋欣就是只被逼上绝路的疯狗,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来。 她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 林雪薇眼神阴冷得像是剧毒的蛇,心想如果是一尸两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个贱人还不值得她脏了自己的手。 ...... 樾景别墅。 明溪的手机被傅司宴砸了,联系不到外面,也不知道傅司宴有没有去找薄斯年。 学长好心帮了她很多次,她很怕因为自己,而让他事业受阻或身体受到伤害。 所以,一整晚她都在提心吊胆,怕自己的事连累薄斯年。 中午的时候,阿姨见她没有胃口,一直劝她多吃点,这才几天功夫,少夫人瘦得走路都在打飘。 明溪看着阿姨,想了想问:“阿姨,您手机能借我打一下电话吗?” 阿姨有点为难,少爷的命令是不许少夫人出去,自然也不许她联系任何人。 可少夫人这两天的郁郁寡欢,她看在眼里,就想着如果打个电话能让她心情好一点,打一个应该也没事。 她把手机拿给明溪,就去厨房收拾。 明溪记不得薄斯年的号码,但她记得苏念的手机,接通后询问了薄斯年没什么特别情况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苏念这会在医院陪她爸爸,她才刚知道明溪外婆去了的事,有些怨怪。 “明溪,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明溪抿了抿唇,道:“对不起念念,当时太匆忙了,我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 苏念怎么可能是真的怪明溪,她连忙说:“溪溪,我在意的是,你那么难过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想到就很难受。” 明溪点头:“我知道。” 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会误解苏念。 挂了电话,明溪心情好很多,在阿姨的看顾下,又喝了些汤就上楼去休息了。 天快黑时,消失了两天的傅司宴,终于回来了。 他脸色不善,进门就直奔二楼,心情似乎是差到了极点。 ‘咚’一声,卧室的门被他踹开。 明溪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被他揪着衣领下床,往外拖着走。 明溪脚下没着力,差点摔倒,只得紧紧抓住他的手,愤怒地问:“傅司宴,你又怎么了!” 傅司宴倏地抬头,脸色阴沉的让明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溪,你敢骗我!” 明溪心底一慌,难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她强装镇定,“我骗你什么了?” 傅司宴一扬手,一堆照片砸下来。 上面全是薄斯年陪着她在医院的照片,薄斯年为了她出入妇产科,都被监控记录得清清楚楚。 周牧调查出来的远不止这些,包括医院的大夫都亲口证实,薄斯年确实是送妻子来产检。 至于那个妻子就是明溪。 当一切都被证实的那刻,他整个人像是从万米高空坠入深渊。 他对她,不够好吗? 到底为什么要背叛他! 傅司宴咬牙切齿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明溪怔了怔,脸色发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好,你给我好好解释,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明溪深吸一口气,说:“是我,但是这一切只是巧合。” 监控照片里的人是她,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确实薄斯年两次送她进医院,都是巧合。 “巧合?”傅司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声讥嘲道:“巧合到连医生都知道你们是夫妻?” 明溪动了动唇,解释苍白无力,“那只是医生误会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司宴说完也不看她,攥紧明溪的手就往楼下走。 明溪慌了,拼命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声音发颤:“你要带我去哪?” 傅司宴脚步一顿,垂眸俯视,眸光冷得吓人。 “当然是处理掉这个野种。” 第89章 孩子是你的 明溪闻言,脸色煞白,紧紧抓住衣角。 她的孩子虽然不受欢迎,但绝不是野种! “傅司宴,你积点口德行吗?” 明溪很想告诉他。 这是你的孩子。 不爱但也请别伤害。 可她不敢说出口,她怕说出口她就会失去宝宝的抚养权。 傅司宴眼神一寒,掐着她手腕的指节用力收紧,狠戾道:“让它消失,就是积德。” 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个污点来到这个世上的。 说完,明溪就被他粗暴地扛在肩上下楼,丢进了车里。 车子失重一般启动,明溪被剧烈的推背感整个人往后拉。 她颤着声音问:“傅司宴,你要去哪?”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凛冽的风声。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私人高级医院的门口,男人直接把她扯下车。 明溪终于知道傅司宴带她来做什么,瞬间脸色惨白。 她以为只要让傅司宴知道宝宝不是他的,他一定会受不了跟他离婚。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要打掉她的宝宝。 她大声怒吼:“傅司宴,我不同意,你没权利打掉我的宝宝!” 傅司宴冷冷讥诮:“难道你给我戴绿帽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你觉得我可能让这个错误存在吗?” “宝宝不是错误!”明溪两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语带哀求:“傅司宴,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打掉宝宝!” 男人表情冷淡,没有丝毫动容,目不斜视命令道:“还不带进去。” 迎在门口的医护,上来就要拉开明溪。 可明溪死死拉住他的手,眼泪跟断线的珍珠往下不停砸落。 “傅司宴,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我求你……求求你放过宝宝......” 她泣不成声求他,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司宴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腔,一颗心像是被箭矢毫不留情地穿透,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只要一想到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就恨不得将她撕裂。 可他根本舍不得对她下狠手,甚至连打一下都舍不得。 他清楚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放明溪离开,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就是颗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 他们傅家是绝对容不下一个背德的女人。 他狠下心甩开她的手,冷冷拒绝:“这个孩子不能留!” 明溪绝望又慌张,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料,她只是想离婚,可她不想失去宝宝! “傅司宴,我那么说只是在气你,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再也不想拿宝宝冒险了,拉着他想要解释清楚。 “明溪!” 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直接打断了她的解释。 明溪抬眼,怔住了。 怎么会是学长?? 薄斯年将她拉到身后,严严实实护住。 他这两天一直在担心明溪,电话也联系不上,询问苏念时听她说明溪问起自己后,更加放心不下,特意来樾景别墅区这边逛逛,看看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巧遇明溪。 结果,就那么巧看见傅司宴扛着明溪出来,一路风驰电掣,他紧忙跟上。 刚刚在远处就看到他们互相拉扯,从他的角度来看,傅司宴就是想要动手的样子,他一时冲动就冲了出来。 他看着傅司宴,眸光寸步不让:“傅先生,任何情况下男人都不能打女人。” 明溪冷汗都出来了,她立马解释:“不是,学长你误会了......” 还没说完,就听‘嘭’一声,薄斯年已经被一拳打歪了脸,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亦毫不示弱的一拳回击过去,却被傅司宴偏头躲开。 傅司宴学过专业的格斗,虽然薄斯年的身形也是常年锻炼,强健异常,但比他还是差了点。 此刻,他戾气四溢,直接抓住薄斯年的衣领,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将他揍倒在地。 瞬间,鲜血就从薄斯年的嘴角留出来,满嘴铁锈味也没能让他放弃,又坚韧地爬了起来想要继续厮斗。 “住手!”明溪站在两人中间,伸出双臂,大喊,“你们别打了。” 傅司宴冲出去的拳头,硬生生止在明溪脸前,眼神阴狠无比,“让开!” “傅司宴,这事跟学长没关系,你不要打了。” “没关系?”傅司宴冷声嘲讽,“没关系他能跟到这来?看来他很担心你,可是怎么办——” 傅司宴一手就把明溪勒进怀里,紧紧锢住,不容置喙道:“你是我老婆。” 明溪被他勒得脸色发白,想解释可傅司宴这会火气正浓,根本不听任何辩解。 薄斯年刚爬起来,他就一脚踹过去,然后盯着他之前摸过明溪的那只手,冷声吩咐。 “给我卸掉他一只手。” 后面立即走上来两个保镖,按住薄斯年的头,毫不犹豫抡起他的右手‘咔嚓’一声,薄斯年难抑的闷哼出口。 明溪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上气。 “他还摸过哪里?” 傅司宴低头靠近她耳侧,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撒旦,冰冷刺骨。 “今天我一块一块卸。” 明溪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难看,她牙齿打颤,眼泪不停滴落。 “傅司宴,跟学长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放了他,我求你......” 傅司宴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语气淡淡:“怎么?心疼了?” 他语气淡到让人无法判别,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不过听着也不像是好话。 明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声说:“傅司宴,你放他走,我们好好谈一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地上被压制的薄斯年突然反击起来,即使只有一只手,他还是掀翻了旁边的一个保镖。 可终究一手难敌四手,他再一次被狠狠压在地上。 明溪看得心惊胆战,不断哀求:“傅司宴,你让他们别打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傅司宴却半点不行,冷嗤一句:“明溪,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维护别的男人。” 他目光冷戾:“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卸了。” 两个保镖直接抡起薄斯年的左手,就要折断。 “啊——!” 明溪突然痛苦的大喊一声,拼命摇头道:“傅司宴,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霎时,傅司宴的心狠狠一颤。 第90章 我们两清 寥寥夜色里,傅司宴一双凤眸晦暗不明。 他很想相信她的话,可医生的证实,那张报告单,以及现在躺在这的这个男人,都让这句话变得毫无可信度。 明溪看出了他的犹豫,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果然,就算她说出真相,傅司宴也还是不信她。 但她还是要说清楚,不能让学长无辜蒙冤。 她眼底蒙上一层雾气,解释道:“我只是气你不信我,才会那么说,这个孩子真是你的。” 她看了眼地上薄斯年隐忍痛苦的神色,语带哽咽:“你先让学长去治伤好不好。” 每一次都是在绝望无助时,学长向她伸出援手,现在还因为她被打得这样惨。 内疚感让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司宴冷眼看着这幕,脑袋里的疼痛几乎要让他整个人炸裂开来。 他一把掐住明溪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看着自己,暴戾道:“明溪,为了帮这个男人开脱,你又要骗我?” 明溪被他掐得痛呼出声,用力去推他,嘴里语不成调道:“我没......骗你......” 薄斯年看着明溪痛苦的神色,禁不住大喊:“住手,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好好好!” 傅司宴一连说了三个好,英眉半挑,阴郁地笑了笑,吩咐那几个黑衣保镖。 “给我打!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保镖听命,立即上手,拳打脚踢,不留丝毫余地。 那拳头声,一下接一下实实在在落在身上,又闷又脆。 光听着就让人打哆嗦。 可薄斯年却硬忍着一声不吭,他怕哼出声,明溪听了会更内疚。 “住手!住手!” 明溪眼眶通红,大声嘶吼,可那些保镖怎么会听她的。 她只得转身看着男人,泪如雨下哀求道:“傅司宴,你让他们不要再打了,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为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么多? 为什么要让她罪孽深重? 傅司宴的不为所动让她绝望。 她只得冲上去,整个人拦在薄斯年的身前,阻止保镖的毒打。 保镖不敢轻易对明溪下手,只是看着男人等待指示。 这个举动,直接引燃了男人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他暴怒大喝一句:“你给我过来!” 明溪摇摇头,坚定站着:“傅司宴,你就不能为宝宝积点德吗?我求你了,放了学长!” 男人眼眸猩红:“放了他,让你们双宿双飞吗?” 刹那,明溪的心跌到谷底,失望和绝望攀爬上她布满泪痕的脸庞。 她怔怔地摇头,无助地说:“傅司宴,你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她,哪怕一次? 傅司宴冷声道:“你要我信你,好,那我问你,医生说你们是夫妻这事是假的吗?” “那只是个误会,后来你来医院的时候也看到了,学长是因为我受伤送我去医院,知道我怀孕也是因为医生告诉了他。” 明溪知道如果一个回答不慎,那个医生就会遭殃,所以她必须说实话。 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难道要她拒绝薄学长的帮助,在大雨里自生自灭吗? “你是告诉我,他知道你怀孕,假扮你老公是个误会?” 傅司宴浓黑的眸里,满是讥讽。 明溪知道了,他不信,他一点也不信。 “傅司宴,这一切本来就是误会,跟学长没有分毫关系,从头至尾只是我这个人不能让你信任而已。” 她苦涩一笑,语气近乎麻木:“如果这些话是林雪薇说的,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相信。” 提到林雪薇,傅司宴眉头深锁:“扯她干什么?” 夜很暗,风也大。 明溪站在风里,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 她轻声喃喃:“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她,却不相信我说的话,两年了,傅司宴整整两年都不够让你看清我的为人?在你眼里,我真的就那么脏?” 听着她失望至极的语气,傅司宴的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胸闷难捱。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同样的事情如果换成雪薇,他怕是还会给她添点嫁妆。 可一碰上明溪,只要想到有别的男人觊觎她,纠缠她,他就想要杀了那个人。 这一刹,他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爱?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爱。 面前男人的沉默不语,让明溪心如死灰,再没有任何期望。 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够让她看清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吗? 他如此暴怒,无非是因为觉得自己出轨,丢了他的脸面而已。 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十年的喜欢,倾尽全部的爱,却换不来这个男人的半点信任。 “怪我,都怪我,怪我不自量力,怪我自作多情,怪我愚不可及,如今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泪中带笑说着,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外婆不在了,如果再失去宝宝,她连生存下去的意义都没有。 “傅司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干脆点,连我一起打,打死了,我们两清。” “你想都别想!” 什么两清,这辈子她都别想! 男人的脸阴沉到极致,凤眸更是带着嗜血的红,上前直接将她桎梏在怀里。 “我劝你尽早打消念头,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 明溪眼眶被气得通红,忍无可忍张嘴就朝他胳膊狠狠咬下去。 隔着衣服,依旧能连血带肉感到一阵剧痛。 “松开!” 傅司宴恨恨咬牙,怎么跟狗一样,动不动就咬人。 很快,铁锈味充斥呼吸里,温热的液体从衣服下渗出,那口贝齿还是紧咬着不放。 男人想立马把她甩出去,掌心却在触及到因为愤怒而打颤的肩膀时,停了下来。 他声音气到沙哑:“为了救他,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在他准备用手指去掰她的唇时,明溪突然松开了口,轻飘飘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就软下去了。 男人一把捞住,眉心重重一跳,大喊:“明溪!” 第91章 帮我保住孩子 怀里的人儿一点重量都没有,面色像白纸一样,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傅司宴整个人绷紧,手掌抱她都不敢用力,紧张地问:“哪不舒服?” 明溪抓住他手腕,气息微弱地哀求:“肚子......肚子好疼......帮我保住孩子......” 说完,她面色一白就昏过去了…… 傅司宴瞳孔骤然一缩,没有犹豫抱起她就往医院里面走。 “傅先生。” 薄斯年已然起身,眼里满是担忧:“请照顾好她。” 傅司宴脚步一顿,冷冷回头,撂下一句。 “管好你自己,下次再肖想我的女人就不是一只手能解决的了。” 声音里的萧杀之意溢出千里,让周围人头皮一阵发麻。 随后,男人抬脚走进医院。 保镖倒是多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薄斯年,毕竟他们刚刚下手是真的狠。 整脱臼了一条胳膊,这人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不由得让他们怀疑他是不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薄斯年倒是浑不在意,顶着风平稳往车走过去。 他坐在后座,打了个电话,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找个人来接我,还有跟他说,那事我同意了。” 电话切断,薄斯年伸展双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有软肋的男人,简直是太好掌握了。 都没做什么就能让他发疯,要是真做什么了呢? 他隐在黑暗里的唇轻扬,想想,就很有意思。 ...... 医院里。 看着躺在急救床上的女孩,主治医生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了句:“傅先生,是要选择伤害最小的药流吗?” “先顾大人,如果大人没什么事的话,就——” 到嘴边的话顿住,傅司宴脸色十分难看。 平心而论,现在是打掉孩子的最好时机。 可想到明溪对孩子的坚决,一旦孩子没了,她一定会恨他,还会毫不犹豫离开他。 两相比较,他更接受不了她离开。 傅司宴垂在一侧的手,慢慢收紧,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保胎!” 得到答复,医生和护士紧急将明溪推进去做检查。 傅司宴等在门外,回想着刚刚明溪说的话,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这个孩子,或许会不会有可能......真是他的? 明溪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感,她茫然看过去,透明的输液管正一滴一滴往下流。 她的心瞬间紧了起来,抬眸就看到床边西装笔挺的男人。 “醒了?”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伸手拿起靠枕想垫在她身后。 还没靠近,靠枕就被明溪‘啪’一下打落在地。 她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冷冷看着他,厉声质问:“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傅司宴薄唇一抿,表情寒得吓人。 可明溪眼里被恨意充斥得什么都看不见,她唇瓣发抖:“傅司宴,你不是人!” 男人冷峻的眉微蹙,冷声讽刺:“怎么,你还想跟我拼命?” 看着他如此冷漠,明溪不顾手背上的输液针头,直接挥起手怒吼:“你赔我孩子!” 针头在她手背拉起一道血色的痕迹,静脉的血流得飞快,在手背上形成一道细细的小溪流。 傅司宴面色倏变,一把攥住她的手,额角青筋暴起,“明溪,你疯了吗?” 娇嫩的手背肿得紫红,针头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伤口正汩汩往外淌着血,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情绪崩溃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那么冷血无情?那是一条生命啊!活生生的生命!” 傅司宴面色铁青,他伸手死死按住她,“没有。” 明溪愣了愣,复又询问:“什么没有?” 门被轻呵两下。 “304号床换药。” 随着声音,护士长推着医药车进来,见到这一幕怔了一秒。 随即就冲了上来,对着男人开口:“这是怎么了先生,病人身体虚弱不知道吗?怎么还刺激她,看着您长得也挺好的,怎么还动手打女人?您要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护士长说完有些后怕,毕竟这男人身上的凌人之气很盛,一看就是长居高位。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女人吧,这还病着呢,就给弄成这样,在家里还不怎么横呢。 床上的女孩看着跟自己闺女一般大,怜悯之心顿时战胜了那点胆怯,护士长又硬气起来:“您出去吧,别影响病人心情。” 男人脸色瞬间青白,下颚线紧紧绷起,看得出来是很生气了。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 随之那股压迫人的凛然气息也一起消失。 护士长舒出一口长气,就给明溪处理手背的伤。 明溪纠结着刚刚傅司宴的那句没有,连忙问:“请问我的宝宝......” 护士长用酒精棉消毒,头也不抬道:“没问题,就是你身体太缺乏营养,宝宝发育有点迟缓了,所以给你挂点营养液。” 明溪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激动地问:“我的宝宝还在?” 护士古怪看了她一眼,说:“当然在。” 明溪一时有些恍惚,有点不敢相信。 护士长继续说:“你先生真是让我改观,今早护士站的小姑娘们还在夸说你老公长得帅对老婆又好,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明溪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不是他弄的,是我不小心。” 护士长一愣,“不是他弄的?” 明溪点头。 护士长也尴尬笑了笑:“是我错怪他了,那他对你真不错,昨晚守了你整整一夜。” 明溪却在想,傅司宴守着她的时候,是不是想掐死她? 护士长没再说什么,重新给她挂上输液袋,就出去了。 过了会,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明溪心里有些慌,下意识不想面对,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傅司宴进来,见她睫毛颤了颤,无声嗤笑。 真是装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打开鸡丝粥,顿时房间里香气四溢。 折腾了一夜,明溪胃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醒了。 这味道,还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 “起来吃饭。”男人没好气道。 明溪才不愿意面对他,继续紧闭双眼,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了声。 男人讽刺的轻哼一声,彻底把明溪装睡的底气打破,她只得坐起来,支起小桌板就要吃饭。 她饿着可以,但宝宝不能饿着。 可问题来了,她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吃饭。 傅司宴见状,将粥盛到小碗里,端起勺子送到她嘴边。 明溪看着他不善的表情有些吃不下,犹豫了一秒,“要不让护工来喂?” 男人凤眸带着愠怒扫过来,冷声说:“你吃不吃?” 明溪噎了一瞬,只得就着勺子吃了起来。 傅司宴从来没有服侍过人,本就是耐着性子在喂。 好在明溪吃相极为乖巧。 他一时来了兴趣,心里倒想着要是有个女儿是不是吃饭也像她这样秀气好看。 明溪吃了一小碗就觉得吃不下了,摇了摇头。 男人把碗放下,按了个铃就有人来收拾。 等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时,明溪轻咳了下,问:“傅司宴,你要怎样才能离婚?” 第92章 只要你同意离婚 气氛肉眼可见的急转直下。 傅司宴没想到前一秒还乖乖吃饭的人,下一秒就能冷冰冰的追问他什么时候离婚。 他睨她一眼,冷笑:“这是吃饱了,又有力气吵架了?” “傅司宴,现在争吵对我们还有意义吗?” 她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明溪抿了抿唇,“我们现在的关系,与其不断争吵互相猜忌,还不如和平解决,好聚好散。” 傅司宴听了只是轻笑,“好聚好散?”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一鼓作气道:“只要你同意离婚,条件随便提。” 宝宝现在是她仅有且唯一的安慰了,她绝不能失去。 如果傅司宴真有了这个心思,就凭傅氏法务部,她是绝对夺不到抚养权的。 男人眼神一秒阴郁:“明溪,你就这么想甩了我,去找那姓薄的?” 明溪抿唇不语,跟学长没关系这句话她已经说累了。 既然他一定要这么认为,那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见她不说话,傅司宴恼意腾地升起来,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明溪,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觉得我能让你如愿?” 明溪被他捏得眼眶发涩,哽咽道:“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怎样?” 傅司宴冷冷讥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即便是折磨,你也给我受着。” 明溪痛苦极了,她死死咬着唇,无力道:“两个没有爱的人绑在一起,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傅司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 明溪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大喊道:“傅司宴,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她不懂。 她只想等孩子出生过平淡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看着她如此痛苦,傅司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可他却不能如她愿。 “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静脉血检测了,三天后出结果。” 明溪被这句话吓到整个人都僵住。 傅司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如果这是我的孩子,你的那些念头就收收,孩子我不可能放手。” “如果不是,”他顿了一秒,语气冷得发沉,“你不愿意打就生下来,我会将它送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明溪觉得手和脚都是凉的。 她低估了他的执念,也把傅司宴想得过于蠢钝了。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查,仅凭一张不算准确的检查单就相信了。 整整一天,明溪心情都不大好。 满脑子都在盘算要怎么抢孩子这事。 有时候,她觉得这世界真不公平。 明明孩子是从女人身上剥离下来的心头肉,离婚时却要被抢走。 想到这,她就心头发窒。 到了晚上,明溪为了宝宝勉强吃点就躺下了。 可没一会,她就听到了推门声,她睁圆的杏眼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晚上还会过来。 白天两个保镖守门,晚上他还要亲自过来守。 就这么怕她跑了吗? 算了,她也不想多想,伤脑细胞,干脆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抽了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赶过来。 还这么不受待见。 顿时,心头的火嗤一下就冒出来了。 掀开被子就朝床上去。 明溪立马整个身子都僵住,错愕地问:“你怎么上来了?” 傅司宴轻嗤一声,自然地说:“不然呢,你当我昨晚是在你床边坐了一夜?” 明溪心里抗拒,他们都闹成这样了,睡在一张床上多少有点别扭。 床上全是沁人的冷香,她嘀咕了句,“你洗澡了吗?” 傅司宴面色一滞,他当然是洗了澡过来的。 病房的浴缸,根本塞不下他。 他朝她身边紧了紧,走后面拥着她,扯唇问:“要不你闻闻?” 贴得近明溪闻到了,确实是有洗过澡后清冽的味道。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自带香味。 那冷香像是沁到他骨子里一样,让他时时刻刻都干净好闻。 男人炙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她耳软骨上。 明溪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们在病床上的那些事,脸上红晕都染到耳垂上了。 她不由得说:“你能不能朝那边去一点?” 本来这床是很大的,他一上来之后,就感觉比婴儿床还要小。 “不能。”他想也没想拒绝。 明溪:“......” 她忍了,因为还有事要跟他商量。 “明天我想......” 男人接了她后半截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看外婆。” 明溪一愣,他什么时候成了她肚里的蛔虫,都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明天就是外婆的头七,她肯定是要回去看外婆的。 但是他竟然也去...... 沉默了片刻。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外婆的事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外婆走得这么急,不然说什么我都会尽早回来。” 明溪没想到他会再次道歉。 可她现在心底已经没有一点波澜了,外婆的事,让她再一次体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的意思。 也许在他眼里,他觉得自己能跟她说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放下身段了。 可错过就是错过,遗憾就是遗憾。 就算他把当初故意在病房闹的那些人包括宋欣在内,都收拾得很惨。 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外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轻声回答:“都已经过去了。” 傅司宴知道这事没过去,还会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他总能磨平她心底的这根刺。 他手下抱得很紧,就算余生只剩下折磨,他也不愿放开她。 这一晚,明溪睡得很好。 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自己起床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院,刚出门口就撞到迎面进来的傅司宴,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男人伸手一把握住了她,往怀里一带,不悦道:“怎么不等我一起?” 明溪心想还不是以为你走了。 他手上拎着早餐,看来是给她去买早餐了。 “先不急,吃完再走。” 两人吃完饭,明溪跟着傅司宴上车。 刚坐下,傅司宴的手机就响了。 车载屏幕显示得很清楚是林雪薇身边的林嫂打来的。 他没有避讳,按了接听。 车载电话开了外放,里面传来林嫂慌里慌张的声音。 “傅少爷,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第93章 他好像很在乎宝宝 傅司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倏一下收紧,语气急切:“怎么回事?” 林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刚起床头晕,下楼梯的时候就跌了下来。” “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林雪薇凄厉的哭声。 “啊......我头好疼,腿也好疼......呜呜,阿宴哥哥在哪......我要见阿宴哥哥......” 那娇娇嗲嗲的哭声,一看就是修饰过的。 明溪听得几乎是生理性的反胃。 也就只有傅司宴这种直男听不出来,还偏爱这一套。 “哪家医院?”傅司宴问。 听到这,明溪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待在车上的必要了。 与其等着被别人撵下车,倒不如自己识相点。 她拉开了车门,下车后径直往前走。 手机被傅司宴给摔坏了,她现在连买张高铁票都没办法,只能走到公交站台边,准备打车去高铁站。 身后那辆惹眼的超跑发出嚣张的嗡鸣声向前驶去。 明溪站在原地,自嘲地扯唇一笑。 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抛下。 林雪薇这三个字,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在,这种被抛下的时候多了,她现在已经免疫了。 并不会有多难过。 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下。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准备上车。 “滴——”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而且是按着不停的。 明溪回头,那辆超跑去而复返。 挡风玻璃里,男人英俊的眉眼,清晰可见。 他摇下车窗,清晰吐字:“过来。” 身后有人催促,“小姐,你坐不坐,不坐我要坐了。” 明溪回过神来,慌忙让开。 等出租车驶离,超跑又向前在她面前停下。 明溪怕被人瞩目,只好上车。 落座后,男人倾身过来,问:“你跑什么?” 明溪下意识后缩,手指捏紧座椅边缘,水汪汪的一双眼瞪大看他。 结果,他只是帮她系好安全带。 可系完后,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凤眸幽深地看着她:“这么怕我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 他明明都没碰到她,只是靠近就能让她敏感成这个样子。 明溪呼吸都不敢大声,怕跟他交缠在一起,别过脸说:“没有。” 傅司宴不想耽误出发时间,勉强放过她。 明溪有点狐疑,“你不是去看林雪薇吗?” 傅司宴斜睨她一眼,道:“耳朵倒是挺灵,我说我要去了吗?” 明溪:......那可是外放,她又不是聋子。 “我派别人过去了。”傅司宴解释道。 明溪没说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想麻烦他。 “你不用特意送我,我自己过去也很方便。” 傅司宴皱了皱眉:“方便什么,你要坐高铁?你现在是个孕妇,万一被人挤着磕着怎么办?” “......” 明溪一时接不上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他好像很在乎宝宝。 可,怎么会呢? 他根本不喜欢她生的宝宝。 车里静了一秒,傅司宴突然开口:“答应你一起去祭拜外婆,我不会食言。” 明溪听得愣了愣,他的保证如果是换做以前,她也许会信,可现在...... 他的保证已经没什么可信度了。 她没再说话,只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伸手把行驶程序调成舒适模式。 车子平稳地往任下行进。 ...... 医院里。 林雪薇躺在病床上,美滋滋喝着燕窝。 为了逼真,她的手上膝盖上都磨破了皮,做了擦伤,可真是疼。 但想到能让那个小贱人难受,她觉得很值。 她一早就得到消息,说阿宴哥哥要陪那个小贱人去乡下祭拜她外婆。 哼! 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这时,守在门口的林嫂说了句:“小姐,来了。” 林雪薇立马放下手上的碗,往下一躺,病病歪歪的模样就出来了。 等傅司宴的助理宋白进门后,林嫂还在东张西望,疑惑问:“小宋,傅少爷呢?” 宋白咳嗽了声,低着头说:“傅总他在忙,派我来看望林小姐。” 林雪薇本来是躺着的,听到这话倏一下坐起来,声音尖利道:“你说什么!” 宋白又重复了遍,然后补充道:“不过傅总让我给您请最好的医生。” 林雪薇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么大的事,阿宴哥哥竟然只派个助理打发她。 她抡起床头的碗狠狠砸向宋白,厉声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把阿宴哥哥带来啊!” 宋白躲了一下,低头:“傅总的决定,岂是我能置喙的。” 林嫂上来拉和,“小宋,你也别往心里去,小姐她是气糊涂了!” “林嫂你跟他解释个屁,他就是个没用的玩意,半点小事都办不好。” 宋白火上心头,接话道:“没错,我是办不好林大小姐的差事,您干脆也别找我了,去找周助理,他比我更得傅总信任。” “你!!!”林雪薇气得一时噎住。 她也不是没找过周牧,可是那家伙油盐不进,对她更是敬而远之。 她根本没办法下手。 林雪薇变了语调:“算了,林嫂你先出去。” 林嫂心领神会,又出去守门去了。 林雪薇勾了勾手指头,“你还不过来。” 宋白站在原地没动,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过就是上次在酒吧贪杯,醒来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个林雪薇滚在一张床上了。 后来,林雪薇就开始叫他探听傅总的所有行程,说留着那一次的证据,不听话就告他强歼。 宋白心里嗤之以鼻,不知道是谁强歼谁,这林雪薇挺好这种事的,床上提的要求不要太多,每次都是自己爽了好几次之后才让他结束。 跟她上床,比老牛耕地都累。 还不如去找小姐,享受享受。 林雪薇看出他的动摇,提醒道:“宋白,你现在在傅氏总裁办可是二把手,难道想放弃这一切?” 这是宋白的软肋,现在的地位可比小公司里好太多了。 他不想失去。 他上前,往床上一坐,轻车熟路的就跪在林雪薇身前。 林雪薇轻喘吁吁:“这......才对嘛,诶啊......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宋白抬头,狞笑一声:“还不是你教的好。” 不知道这贱女人以前有多少男人,会的花样比他一大老爷们都多。 林雪薇倒挺享受这赞美的,这事上她没委屈过自己。 不过很多时候,她都会把这些男人想象成傅司宴。 想着那张性感到过分的俊脸,好像快感就会更猛烈些。 她享受到了,就放过宋白,转身趴在他身上,喘息着娇滴滴道:“宋白,今天我伺候你,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第94章 她爱演你也爱看 宋白听完,整个人都软了。 伸手就把她推下去。 “我只答应帮你探听傅总的行程,你叫我干这个肯定不行,如果被傅总知道,我九层皮都不够扒的。” 更何况他可是明秘书一手带出来的人,之前在公司明秘书对他很耐心,教他傅总的喜好,不然他也不会爬这么快,能到达周牧之下的地位。 可现在林雪薇却叫他干这等缺阴德的事,他再没底线也不想对不起明秘书。 林雪薇正在兴头上,想得很,被他一把推下来,抡起就是一巴掌。 宋白脸上瞬间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她冷笑道:“怎么,你是想去坐牢?” 宋白一听这话,又瘪气了。 他可是家里人的希望,绝对不能去坐牢。 他悻悻道:“我只帮你这一件。” 林雪薇心里笑他蠢,这个坑踏进来,不榨干了还想爬出去? 简直在做梦! 她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撩拨他,“宋白哥哥,我还没满意呢,你快......” 快乐来临之际,林雪薇兴奋的面目扭曲,瞳仁里掺杂着仇恨和阴毒。 小贱人,就等着我让你坐实当妇之名吧。 ...... 到了任下。 明溪在花店买了一大捧白菊花,然后又去了那家枣糕店,买些枣糕带着。 枣糕店的老板娘一下就记起她来,她对这个好看到招眼的小丫头印象特别深。 她装好后,放她手里笑呵呵道。 “小姑娘,这是刚蒸的,还是送你一盒红豆味的,这次可别像上次一样边吃边哭哦。” 傅司宴在一旁听了,英俊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他递了一张卡过去,“刷卡。” 老板娘道:“咱们这小本生意不刷卡。” “我来吧。”明溪拿出钱包付了钱。 老板娘找钱给她时,笑着说了句:“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好看,跟你特别般配。” 明溪尴尬地点头。 上车后,傅司宴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还自恋的说了句,“老板娘挺有眼光的。” “......” 明溪闭上眼,不想讲话。 到了墓地。 明溪把花和枣糕都放在外婆的墓前,然后笔直地跪下来。 照片上外婆的很慈祥的在微笑。 她看着看着,一行泪就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 她哽咽说:“外婆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傅司宴也肩背笔直地跪在一旁,对着外婆认认真真磕三个头,然后说:“外婆,我会照顾好明溪的。” 明溪听了这话只觉得奇怪。 今天,傅司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奇怪。 明明昨天还是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现在,倒是在外婆面前装起深情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她一样。 祭拜完,明溪坐他的车到镇上,然后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她把老宅租了下来,好久没回来,准备今晚过去住。 傅司宴问她去哪里,明溪报了个地址,他把她送到地方也跟着下了车。 打开门,因为长久没通风,里面有隐隐的潮湿味。 傅司宴眉头皱起,“这地方能住人?” 明溪淡淡说:“能,通通气就行了。” 她往里没走两步,就被傅司宴拉住胳膊,他说:“不住这,你想在这住一晚,我去给你开个酒店。” 明溪也倔起来,甩开他,“我就住这,是我住又没叫你住这。” 她曾经在这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童年时光,他嫌弃这里,她不嫌弃。 “那也不行,这里潮气大,细菌多,你还怀着孕......” 明溪盯着他,终于有些绷不住,说:“傅司宴,你真不用这样?” 一句话浇灭了男人的一腔热情,他眯了眯眼:“我怎样?” “不用装出很关心宝宝的样子。” “我装?”他脸色变了变,似是在压抑着怒火。 “难道不是吗?”明溪反问。 他明明就对这个宝宝恨之入骨,要拉着她去打掉。 就算她解释了,是他的宝宝,他也是不信的样子。 现在这样真是没必要。 傅司宴凤眸盯着她,一副气极的表情,“明溪,你别找茬。” 他开几百公里不是为了来和她换个地方吵架的。 明溪不知道怎么她想住在老宅就是找茬了,为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安排? 就连肚子里的宝宝留下和送走,也全凭他一句话。 她真是受够了这样被束缚的人生。 “傅司宴,到底是谁找茬,你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去看看你掉下楼梯的心上人去,反正她爱演你也爱看,别在这和我互相找不痛快了。” 傅司宴冷笑一声,“你这一直憋着一股气,不就是为了舍命来找你的学长抱不平么。” 明溪懒得解释,反正他也不信,直接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傅司宴气得青筋暴起,凤眸带着血色看她。 这时,他的手机‘嘟嘟’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看,又是林雪薇的电话。 他脑子一热,就当着明溪的面接了起来,“雪薇,怎么了?” 那边林雪薇哭哭啼啼说哪里疼,想见他。 傅司宴接电话的时候,眼睛就落在明溪身上,可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刺痛了他。 他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车子疾驰时,之前准备给明溪的手机掉了出来,他气得直接打开车窗,扔到河里。 给她? 给她去联系别的男人吗? 傅司宴离开后,明溪反倒自在了不少,安安静静地打扫擦地。 把被褥拿出去晾一晾。 当初这房子刚被卖,她就租了下来,长租三年,就是想着能不能攒钱再把它买回来。 所以,里面的东西都还保留着她和外婆原先居住时的样子。 虽然旧了点,但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温馨。 晚饭,明溪简单下了个面吃。 吃完饭,她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后悔今天怎么忘记买个手机。 现在没有手机感觉好不方便。 迷迷糊糊,她眼睛就开始打架。 突然,房间一暗,留着的灯全都熄灭了。 明溪被惊醒,以为是停电了,就起来摸索着去找手电筒。 等找到手电,她站在窗边看到远处有灯光,那说明只有她这停电了。 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屏住呼吸。 下一秒,声响越来越大,是撬门的声音。 明溪瞬间脊背冒出冷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第95章 陪我一起洗 明溪这会紧张到腿发软,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手电筒。 就听‘咔哒’,大门发出很轻的吱声,被推开。 明溪环顾了房间,这里没什么家具,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她只得躲在卧室门后,高高举起手电筒。 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在这寂夜里被无限放大,那人每踏一步,明溪的心脏就瑟缩一下,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心里乞求外面的人或许只是求财,看到这里无人居住的模样,可能就放弃了。 可她的乞求并没有灵验,她听到旁边的门被一扇扇打开。 终于,那恐怖的脚步声来到了她的卧房门口。 借着月光,明溪清楚地看到门把手在轻轻转动,她心跳得失频,握紧手电筒,聚焦注意力。 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吱——呀——” 年代久远的木门发出声响,那点缝隙被一点点推开。 一张胡子拉碴又恐怖的黑脸,骤然出现在明溪面前。 “砰——” 明溪狠狠对准那张脸砸了下去! 手电筒‘咣当’掉落在地上。 那人一个不防,被砸得往后踉跄。 明溪趁机去拉门,脚还没踏出去,脚腕就被一只手一把握住。 “嘿嘿嘿......漂亮香香......嘿嘿......” 这人显然智力有问题,力气还极大,一下就把明溪拉得跌坐在地上。 幸好她用手肘撑着地,才没摔到肚子。 那人站起来就拖着她的脚,像是要往床上拖。 明溪吓坏了,她使劲一蹬,脚上的鞋子掉了,她用力缩回脚,那人手上只剩下一只袜子。 她立马爬起来,没命地往外跑,颤抖着喊救命。 后面的男人也反应过来,拨脚就追上来。 忽然,她撞上了一堵墙,差点就被弹倒,却被人一把捞住。 “!!!” 这一刹,明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还有同伙! “啊!!!!” 明溪张嘴就狠狠咬住挟持自己的那条手臂,很快嘴里就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那人‘嘶’了声,伸出两指捏住她下颌,逼得她松开嘴。 那只手稍一用力就迫得她仰起头来,语气是淡淡的不耐:“你什么毛病?”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月色下干净清冽。 她以为自己幻视了,呆呆看着他。 看到她小脸上布满泪痕,傅司宴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溪这才有点神魂回来,一双小手慌乱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颤抖的声音:“你回来了......” 说完这话,她的泪刹那间就决堤了,泪珠滚烫滚烫的。 她说你回来了,这是在等他? 傅司宴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下午本来想回北城,可开出二十里后,他就开不下去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妥当的决定。 他调头,在房子不远处停着,看着她熄灯。 也就眯会的功夫,他就看到房门打开了,不放心才上来查看。 也幸好,他来看了。 傅司宴把她的脑袋整个按到胸膛里,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凤眸一秒变得犀利。 他把西装套在她身上,裹紧,说:“等我一下。” 明溪把自己包住,就听到身后有拳头声,和那个失智的男人惨厉的嘶喊声。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心安。 很快,有警笛声响起,是不远处的邻居听到呼救报了警。 警察来了,解释道:“这人有案底,是伪装的流浪汉,专门寻觅漂亮的姑娘,装成失智的样子伺机欺辱。” 估计是明溪下午在门口晾晒被褥时,被他盯上了。 听了这话,再看那张可怕的脸,明溪心底生起一阵后怕。 那人被扭走的时候,脸肿得像猪头还盯着明溪看,口水都流到下巴,嘴里念着“漂亮......香香......” 明溪浑身一阵恶寒,下意识反胃恶心。 傅司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塞进车里,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后,明溪一把攥住他收回的手腕,可怜兮兮道:“我还有东西在。” 傅司宴拍了下她的手,安抚她:“明天再来收拾。” 明溪也没说什么,闭着眼睛仍然心有余悸,睫毛轻轻颤着。 傅司宴就在镇上找了家酒店,本来想带她回北城,可这会看得出来她很不安,还不舒服。 只能就近找了个酒店。 进房间后,设施环境让傅司宴有点皱眉,不过没办法,小镇上这已经是最豪华的酒店了。 他吩咐人把房间全换上一次性用具。 随后,给浴缸放了水,让明溪进去泡一会。 可明溪连一个人在浴室都不敢,刚刚的余悸还在侵蚀她的大脑,让她没办法正常思考。 她拉了下他的衣角,问了句平时打死都说不出的话。 “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洗?” 她是真的害怕,指尖都是微微颤抖的。 傅司宴转身,英俊的眉眼微眯:“你确定?” 明溪愣愣的,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在这里,再没有别人能跟这个男人一样叫她心安了。 想到他把她脑袋摁向胸膛那刻,他的胸膛是暖暖的。 暖到让她贪念。 空气悄然滋生出一抹暧昧,明溪被他目光烫到,想要抽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大掌轻易包住她的小手,然后伸手解开了她的衣领,一件不剩后把她抱进了浴缸里。 等到温热的水打到她皮肤上时,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脸色覆着薄薄的粉红说:“我自己来。” 傅司宴拨开她的手,声音暗哑:“不做别的,就洗澡。” 为了证实自己的诚实守信,男人全程清冷着一张俊脸,毫无欲色。 像极了正人君子。 只是在触碰某些地方时,手上的力道总是拿捏得不是那么好,忽轻忽重。 明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看他,但还是出声表示抗议。 “行了。” 傅司宴眉梢挑了下,直接抱起她,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浴巾里,把她裹住擦干,穿上睡袍。 随后,自己也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等再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闭上双眼,呼吸绵绵。 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 他掀开被子,伸手从背后搂住她,下巴就搁在她头顶上。 感觉到身下的人颤了颤,他扬了下薄唇,轻声说:“明溪,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第96章 属狗的吗? 他虽然是在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顾延舟说怀孕时间对宫寒的人来说,可能存在误差。 虽然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他就是觉得孩子肯定是他的。 因为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明溪会出轨。 两年来,她的一切都在他眼底,不光是因为她循规蹈矩,还有她水汪汪的眼睛里,从来都是清楚倒映着他。 他下巴在她头上轻蹭了蹭,音色磁沉:“溪溪,对不起,我们好好过,行吗?” 这话柔软又温情,听得明溪心怦怦直跳。 这一刻,她的心很乱。 就像身体里面,有一处软肋被戳动一样。 被他言语伤害的时候心疼是真的,但没办法彻底放下他也是真的。 这可是她藏在心底整整十年的男人。 他的一切,让她明媚也让她忧伤。 那些心痛的裂痕还新鲜可见。 她现在就像一只鹌鹑,缩着身体,不敢回应。 两个小人在她脑海里拉锯,一个说宝宝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而另一个却想狠狠敲醒她,清楚告诉她。 别傻了,他对你不是喜欢,仅仅只是占有欲罢了,难道你还想被他再抛下一次吗! 很快,睡意上头,她开始泛起迷糊。 男人在她身后却毫无睡意,凤眸里情意深浓。 夜半的时候,明溪突然‘啊’一声惊醒过来,脸上全是汗。 可能是因为孕期多梦的缘故。 她梦到那张可怕的脸,追着她说:香香......香香! “怎么了?”傅司宴扯亮床头的灯,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问她。 明溪咬着唇,眼角还有些生理性的溢液,因为在隐忍,她隔了几秒就抽噎一声,怎么控制都停不下来。 傅司宴看着她的泪心疼,扯了张纸巾过来,轻轻给她擦了擦。 “是不是难受?”他问。 “嗯......”说着又是一声止不住的抽噎。 明溪慌忙捂住嘴巴,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绯色。 实在是好丢脸,跟个小孩一样,抽得停不下来。 傅司宴凤眸深深,嗓音暗哑:“要不要我帮你?” 明溪以为的帮,就是给她拍背止住之类的,点着头又抽噎了一声。 暖光灯下,女孩浑身一色的细腻瓷白,特别是那对肉肉的耳垂,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嘴里把玩。 傅司宴点漆的眸发暗,扣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明溪瞬间眼眸瞪大,小鹿一般惊惧不安,下意识地就想反抗,伸手用力推他的肩膀。 男人长腿覆上来,抵住她的膝盖,轻而易举就制住了她。 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嘬,动作温情,没有多少暧昧更像是在安抚她。 片刻后,傅司宴放开了她,垂眸看着明溪涨红的脸,伸出拇指抹去她嘴角一丝水渍。 “是不是管用?” 明溪脑子还在发懵,但抽噎好像确实停止了。 她蹙眉:“你骗人。”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嘴巴,扯唇低声:“你才是小骗子,不是很管用吗。” 论歪理辩论,明溪辩不过他。 她翻个身,无意蹭到男人紧绷的大腿,瞬间面色一红,小声凶他,“你!!” 亏她刚刚还觉得这是个单纯的安抚吻,没想到下面是这个样子的。 傅司宴嘴角噙着笑,“嗯?” 明溪说不出口,红着脸道:“你去睡沙发。” 要不是害怕,她是绝对不会和他睡一张床的,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反应都给得挺直白的。 傅司宴体谅她今晚受了惊,也不逗她了,翻身下床。 “我去冲个澡。” 然后他就去了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 等回来后,明溪又搬出老绝招装睡。 不是她不想睡,有时候就是心里有事,越想睡越睡不着。 她不知道,睡着的呼吸和没睡着的不一样的。 傅司宴嘴角一牵,知道她是有点被吓到了,很难入睡。 他俯身过去咬她的耳垂,想着带她做点助眠的事。 明溪被刺得一痛,睁眼说:“你属狗的吗。” 动不动就咬人。 傅司宴把自己带着血印的手臂伸到她眼前,淡淡道:“估计是被你传染的。” 明溪看着他的手臂,一时无言以对,比起他咬自己这个,她的程度可太重了。 傅司宴见她不作声,“你应该给你这口牙,上保险。” 毕竟这么好的防身利器。 明溪眉头浅浅一皱,不知道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净在这揶揄人。 她干脆闭眼不理。 傅司宴突然凑过来,圈紧她的腰,声线紧绷,“我来讨债。” 明溪愣了愣,“讨什么......” 他不会是想......不可能! “你咬了我四次,我得咬回来一次。” 明溪无语住了,这人可真小气。 “行吧。” 她视死如归伸出手臂。 暖光下,那只手臂又细又白,隐隐可见的青色血管,跟块嫩豆腐似的。 傅司宴却摁下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脑勺将她扯向自己,然后低头张嘴就咬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非常用力。 明溪有一瞬感觉他像是要吸她的血,血管都要被咬破的感觉。 她嘶了声,忍不住抬手打了下他的背。 作乱的手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下一刻,明溪突然浑身僵硬。 他松开牙齿,从咬改为舔,湿湿的舌尖勾着那个发红的咬痕,一下一下扫过,卷起无数的颤栗。 明溪整个人都在打颤,这感觉太不对了。 她可没这么咬过他...... 好一会,他才放过她的脖子。 见她出神,他俊眉微皱,骨子里的独占欲又开始作祟,拿手探进她衣摆,捏了捏她。 “唔......” 明溪一把按住衣襟下的手,戒备看他,“你干吗?” 他凤眸俯视她,说:“-不-干。” 明溪总觉得这两字被他说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他已经躺好,把她的头摁进怀里,声音清冷:“睡觉。” 被他这么一闹,明溪确实来了困意,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傅司宴垂眸看她颈上的红痕,挺深的,估计明天肯定是块很重的淤青。 可他不打算给她上药,私心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翌日。 明溪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迷迷糊糊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雪薇,你别胡闹。” 瞬时,她就清醒了大半,皱眉想,那个阴魂不散的还追到这来了? 第97章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 门关的不严,傅司宴的声音低低沉沉,落入耳朵里。 “等我回去会去看你的,我现在过不去。”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听着,没说话。 明溪后知后觉,他是在接电话。 她起身,自己去浴室冲个澡。 裹浴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她昨晚的衣服擦破了,而且被那个变态摸过,她不想穿也不想要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傅司宴已经推门进来了。 一眼就看到她笨拙得把他的西装往身上套。 他的衣服实在太大了,袖子都耷拉到她膝盖那里,她正在卷袖子,卷得松松垮垮,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傅司宴走过去时,她才发现,白皙的脸上染了红粉,说:“我没有衣服穿。” 要是在北城,傅司宴早就让人准备好送来,这边不方便,也没有合适的买衣服的地方。 “你带我回去拿。”明溪说。 她是带了衣服过来的,在老宅那里。 傅司宴看了看她,声音稍沉:“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不行吗?” 背后就有一面全身镜,明溪照了照,觉得也没什么不妥,衣服都盖到膝盖了,反正坐车也不会冷。 “有问题吗?”明溪真没发现,就是脖子上那痕迹太明显,还发紫了。 这人真是属狗的,人家都是种草莓,他给她种了颗紫葡萄。 她有些生恼,拿头发把脖子遮了遮。 傅司宴从后面抱上来,声音有点哑:“遮什么?” 明溪不想理他。 他的手压着她的后背往下,拍了下她的翘臀,“都露着就出去?胆子不小啊!” 明溪被他一说,瞬间臊红了脸,挣了挣却挣不动。 他把她的手反剪到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压抑了许久的欲念乍然而起,手掌也顺着她的身侧曲线往下游移...... 明溪一惊,想推开他,手被锁住,只能低声告饶:“傅司宴,你......不行!” 傅司宴低头咬了下她的肩膀,提胯顶了顶她,声音低沉又危险,“你说谁不行?” 明溪涨红了脸,镜子里两人的画面变得又欲又诱人。 “我不是说那个不行......是......” 明溪说不出口,她发现这人特别会得寸进尺,昨晚只不过气氛稍微缓和,他就表现得她是他所有物一样。 她有些警惕说:“你先放开我。” 他头搭在她肩上,样子像一个委屈的大狼狗。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司宴说的错,自然跟现在这件事没关系。 见明溪不理他,他又弯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亲亲她的脸。 “姓薄的那事是我不对,但他那明显是觊觎你,你还是我老婆,我真忍不了。” “人家有名字。”明溪听他总是‘姓薄的’,皱眉提醒。 傅司宴听都听不得明溪提他,烦躁道:“那你不要跟他再接触行不行?” 他最近一直在吃药压制自己的躁郁症,可是一遇到明溪的事,他就理智不起来。 他甚至还想砍了姓薄的四肢,这样他就不能来找明溪了。 “傅司宴,我们回不到从前了,还是尽早离婚吧。” 昨晚是受了惊,明溪现在特别清醒,告诉他,“而且孩子我不可能给你。” “不行。”他斩钉截铁拒绝,“除了孩子和离婚,别的什么都好商量。” 明溪也倔起来,“除了这两样,我也没有别的要和你说。” 傅司宴眉头皱起来,这张小嘴现在真是越来越会气人了,一点都没有昨晚乖。 他真想把她推倒在床上,狠狠亲她发泄一番。 明溪坐在他怀里,很不舒服,他肌肉太紧绷总觉得咯得疼。 “你带不带我回去拿衣服,不带我就自己去了。” 说着,就要起来。 傅司宴一把扯住她,拿浴巾把她包得严严实实,才抱着她出去。 回到老宅,明溪就去拿衣服,屋里的狼藉让她想起这里昨晚发生过什么。 她揪了揪傅司宴的衣角,说:“你不要走。” 傅司宴憋她一眼,也不吭声,但也没走。 明溪进去换衣服,门没有关严,傅司宴抬眼就看到她肩背漂亮的蝴蝶骨,绯艳动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转过脸去。 等明溪出来,傅司宴已经开始动手修门锁了。 他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螺丝刀,袖子高高卷起,修长的手指捏着门锁,在那拧螺丝。 日光打在他俊极的侧脸上,五官的精致在此刻尽显,像块精美雕琢的古玉。 明溪有点惊讶,他看着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傅司宴没回头,就说:“过来。” 明溪走过去,傅司宴把另一枚螺丝给她拿着,继续拧另外那个。 一颗汗珠滴下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一路滑向他修长的脖颈,画面变得清冷又勾人。 明溪看得嘴有点干,岔开话题。 “你还会修门?” 傅司宴拿过她手里的螺丝,拧上最后一颗,漆黑的眸压过来,轻嗤,“你老公会的多了,也就你嫌弃我。” 明溪被他说得脸一热。 不过,还得纠正他一下,“我没有嫌弃你,是我们不合适。” 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就算再爱她也会割舍。 傅司宴不悦挑眉,“哪不合适?不合适能一晚做八次?” 他说的是以前,要不是怕她晕过去,还能破破记录的。 “你!”明溪转身就去了厨房,没法沟通。 傅司宴见她嗔怒,心情挺好,比不重视他强多了。 他跟了进来,洗了手,说:“老婆我给你择菜。” 可厨房也没有菜,只有两颗番茄是昨天明溪买的,她说:“不用了,你在外面等会吧。” 很快,明溪将两碗番茄鸡蛋面端上桌,番茄和鸡蛋,红黄相间,再撒上点葱花,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傅司宴说:“谢谢老婆。” 明溪脸一热,佩服他能将老婆两字说得这么自然。 傅司宴吃相很好,优雅好看,很快就将一碗面都吃完了。 明溪才吃了一半,就有些吃不下了。 傅司宴直接拿过她的碗,把剩下的都吃了。 明溪怔了怔,她知道傅司宴是有洁癖的,吃别人剩饭这种事,怕是从没做过。 吃完饭他还主动洗了碗,男人身姿清贵站在逼仄的厨房里,硬是把破旧的厨房都衬出几分金碧辉煌来。 男人转身的时候,明溪慌乱地把脸别过去,可还是被捕捉到了。 他拥住要逃跑的她,深深睇了她一眼,“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要负责。” 明溪脸蓦地红透了,她说:“你不要脸。” 傅司宴挑起她的下巴,凤眸缠着她,“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第一次吃剩饭和第一次洗碗。” “你就是故意的。” 明溪毫不留情拆穿他,他就是故意引导她往歪的方向想。 傅司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眉梢微挑:“但那也是事实。” “什么?” “第一次是你。” 他说的一点都不害臊,明溪听得耳根都红了。 自然也想起那一晚的事,第一回他好像并不熟练,很快就结束了。 当时气氛让两人都有点尴尬,虽然喝了酒但也没有完全醉死的地步。 意识还是在的。 明溪虽然也是第一次,但是并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很痛很痛。 因为他动作挺温柔的,让她只是感到有点腰酸,还没品出什么滋味就感到男人身体抖了抖。 看着他有点挫败的脸色,明溪才猜想到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都惊呆了,觉得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傅总之所以不近女色,原来是因为神速。 傅司宴看到她满脸震惊,当即脸就青了。 他是因为喝了酒,又是初次碰女人没掌握好。 男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他立马就再次推倒她,这一次总算证明自己不是有问题。 傅司宴看着她想得出神,就知道她又想到那回的事,脸色发青。 他紧紧勒了下她,咬牙说:“不许回想,就那一次。” 之后,他可一次都没有失手过。 她被他抱得有点难受,推了下他的胸膛说:“你松开......”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低头,把她剩下的话吞进嘴巴里。 这张嘴,总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勾引着他。 明溪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都是热的。 她用力推他,可在他面前她就像小鸡仔一样,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让她不能动弹。 他提着她的后颈,换了个姿势,把她抵在橱柜上亲吻。 这样她背后有靠,能舒服点。 他亲得用力,幸好明溪抵着橱柜才不至于腿软。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前告知她,“明溪,我不会离婚的。” 明溪感受到了他胸腔里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心底跟乱麻一样。 怎么办,明明说好不再为他心动。 可自己却总是不争气。 明溪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扣住,用力一拉就倒进他怀里。 “所以你乖一点,别老气我了,嗯?” 明溪:“......” 她不觉得自己有气过他。 明明就是他自己占有欲太强,才会总是生气。 如果能够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就会知道,这颗心脏整整十年都被他占据了。 所以她才会对他总是抛下她的事,如此痛苦。 但这次她真的不想再陷入到那种痛苦里了。 她抬眼直直看着他:“傅司宴,我们现在不是这种关系。” 傅司宴直觉她是要说些不好听的话,轻吐一声:“嗯?”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明溪坚决的说。 傅司宴心里起了火,但压着声重复说:“我不考虑离婚。” 明溪推开他,往外走,“那就等你考虑好了再说。” 身后静默了几秒,傅司宴突然向前一步将人紧紧抱住,声音里有怒气也有无奈,“溪溪,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明溪张嘴要说话,但傅司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仰起,重重的吻上去。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几次用力,都没能将他推开,反倒被压得更紧。 直到她脸都被胀红,喘不上气,他才不情愿地放开。 但仍旧捧起她的脸说:“还是这样比较不气人。” 明溪声音微颤,怒道:“你......唔......” 他竟然趁她说话,又一次吻住她的唇,这次更是连舌根都闯进她的嘴里,狠狠纠缠,直到她整个人变软,气息不匀了才松开她。 傅司宴挑眉:“还要说话吗?” 那表情大有她再讲一个字,就继续堵她嘴巴的意思。 明溪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人太无赖了! 见她不说话,他才满意,直接抱起她,大步塞进车里说:“我们回家。” 明溪坐在车上,已经被他吻得头晕脑胀,提不起什么精神。 乖乖的让他系好安全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温柔地掐了下她的脸蛋,说:“别想任何事,以后都交给我。” 明溪感觉心底冰封的深潭似乎又被狠狠搅动了。 但这次,她心里却总是隐隐的不安,她实在太害怕那种云端坠落的感觉了。 路上,明溪没有困意就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任下是个漂亮的小镇,小桥流水,古色古韵。 傅司宴见她看着窗外,说:“你小时候住的地方还挺漂亮的。” 明溪突然问他,“你以前来过任下吗?” 傅司宴摇头,“没来过。” 明溪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他果然不记得了。 也是,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谁会记得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呢。 可她却记得他,甚至为了他一个人只身来到北城上学,一到假期就去他工作的地方坐上一整天,想着能不能见到他一面。 后来,她大三实习,顺利进了公司,从小助理坐起,偶尔能见到傅司宴。 那时候的傅司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清冷又不可亲近。 要不是那次酒后,她走错房间,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说起来,她是幸运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而已。 她做不了他心底的那个人,她也接受不了跟别人共享他。 更受不了自己每次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等再睁眼车子已经驶向樾景。 傅司宴分神看了她一眼,说:“醒了。” 明溪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几百公里的路程她一直在睡觉,没有体谅他开车的辛苦。 她刚想说点什么,傅司宴突然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明溪看了看前面,就看到林雪薇坐着轮椅,堵在了回樾景的必经之路上。 傅司宴眉头皱了下,拉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林雪薇跟前,语气不善:“雪薇,我不是跟你说了会去看你,你在这干什么?” 林雪薇腿上还打着石膏,仰起脸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吗?” 第98章 对她绝情 傅司宴表情凝滞了一秒。 雪薇的生日他一直记得,只是今年却没想起来。 当初也是在雪薇生日那天,曾经落败的生意伙伴从背后向他捅刀,被雪薇挡了下来。 那一刀让她住在icu整整半个月才出来。 所以后来她每一次生日,傅司宴无论多忙都会陪她过。 林雪薇伸手去拉傅司宴的衣袖,见他没有推开,可怜兮兮说:“阿宴哥哥,我从三点就在这等你了。”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林雪薇穿得却很单薄,连鼻尖都冻得红彤彤的,看着好不可怜的模样。 傅司宴抽回手,皱眉,“胡闹。” 他的声音冷沉不悦,林雪薇心底却生起一抹甜蜜。 这语气分明就是担心她,也不枉她冻了这么久。 她看了眼车里坐着的明溪,心底得意极了。 这个贱人拉着阿宴哥哥去扫墓还不是想装可怜,博同情。 可有什么用呢,阿宴哥哥今天一定会给她过生日的。 一旁的林嫂也开口:“傅少爷,我们小姐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亲手做了蛋糕说要等您一起吃。” 傅司宴看向林嫂,“你就由着你们小姐做傻事?” 他声音很淡,辨不出喜怒,但林嫂就是心头生出一阵恶寒来。 毕竟傅少爷对她们小姐有情意,对她可没有,说不准她一个不小心触了他霉头,就要倒大霉。 林嫂哀哀戚戚:“傅少爷,我劝了小姐......” “阿宴哥哥,跟林嫂没关系,是我想这么做,我们每年都是从中午就在一起庆祝......” 林雪薇突然收了声音,怯怯地往傅司宴身后看了一眼。 傅司宴回头,原来明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刚刚林雪薇说的话,他下意识想解释一下,但林雪薇说得没错,他确实是答应过她,会抽出半天陪她过生日。 明溪看林雪薇怯生生的表情,心里想笑。 那表情就好像被她欺负过一样,可惜演得过于拙劣了。 不是只有她林雪薇会恶心人,她也会。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傅司宴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跟他交握,然后抬头看他。 “不是说回家么?” 她声音娇伶伶的,又软绵,整个人乖顺得像只小猫。 林雪薇听了瞬间变了脸色,她下意识朝傅司宴看过去。 男人俊挺的眉染上深意,显然很受用。 林雪薇心慌得不行,恨不得撕烂这个小贱人。 她强忍着,努力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柔弱道:“阿宴哥哥,你会陪我过生日的,对吗?” 她的生日对傅司宴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她多说。 林雪薇有这个自信,傅司宴一定会陪她过生日。 “雪薇,今天你生日,想买什么做什么,都吩咐小宋就行了,他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 “阿宴哥哥,你说什么?” 林雪薇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脸色极其难看:“阿宴哥哥,你在开玩笑吗?” 傅司宴说,“雪薇,我没有开玩笑,你先上车等小宋过来。” “我不要!” 林雪薇突然大喊一声,使劲地摇头,“阿宴哥哥,我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只是想你陪我过生日也不行吗?” 她面上的泪像泉涌,梨花带雨的模样很让人心疼。 可傅司宴却不为所动,“雪薇,该说的,我之前在医院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牵起明溪走向车内。 明溪的小手刚下车时很冷,这会被他握着暖融融的。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啊!小姐你怎么摔下来了!” 林嫂慌张的哭腔以及林雪薇的哭嚎声传来,傅司宴脚步稍顿了一下,又继续往车上走。 眼看着傅司宴就要上车,林雪薇脸色煞白,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好疼,阿宴哥哥你不要走,我的膝盖好疼......阿宴哥哥,你不能丢下我,这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啊......” 林雪薇不断提醒他,生日的意义是什么。 那可是她拿命换来的承诺。 傅司宴终究停下了上车的步伐,看了眼明溪,想要说话。 傅司宴眼底的不忍,明溪当做没看见,只盯着他的眼眸说:“你不是说好好过?” 如果今天他会为林雪薇回头,那么以后同样是这样。 这辈子,她都别想摆脱林雪薇,要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傅司宴垂眸,轻吐一个字:“好。” 旋即没有丝毫犹豫上车。 明溪却没有上去,说:“你先进去。” “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有话要问她,放心不会对她怎么样。” 傅司宴没再多问,开着车径直向内驶去。 林雪薇愣住,崩溃大喊:“阿宴哥哥......” 可那辆车,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林雪薇整个人僵住,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辆车。 怎么可能?! 今天她可是带着必赢的底气来的。 阿宴哥哥怎么可能会不陪她过生日! 林雪薇的脸变得扭曲又狰狞。 肯定是明溪这个贱人,她,给阿宴哥哥下了蛊! 才会对她这么绝情...... 明溪走向林雪薇,看着她趴在地上的可怜样,睥睨着她。 “林雪薇,我外婆的事,是你唆使的对不对!” 林雪薇怔了怔,让林嫂扶着她坐起来,一满脸懵懂地说:“明溪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明溪冷笑:“林雪薇你真以为你挑唆得天衣无缝了,你觉得如果傅司宴知道了你这副嘴脸他会怎么想你?你那点恩情能套得住他一辈子吗?”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心里骂宋欣那个蠢货必然是说了什么,明溪才会笃定是她挑唆的。 不过她知道又怎样,挑唆有什么罪,况且谁能证明是她挑唆的。 傅司宴走了,她也不用装可怜了,轻声笑了笑:“明溪,我真听不懂你说什么,听说你外婆是病死的,怎么跟我有关系了?” 她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挑衅的笑容。 就差明说就是我挑唆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明溪却突然俯身,猛地按住林雪薇的轮椅,眼底满是阴鸷。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给我记住,我才是傅司宴名正言顺的妻子! 只要我在一天,你勾引他的这些行为,就是实打实的小三行径! 你不要脸,我就不信你们整个林家都不要脸了! 你要是再敢来惹我,我就以傅家少夫人的身份,把你这些行径全部公布出去,让整个北城都知道你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第99章 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明溪一双杏眸冷若冰霜直视她。 不是装听不懂吗,她有的是方法叫她听懂! 以前她就是太温顺,太淡泊了,才会叫这些人把主意打到她外婆头上。 凭什么这些做坏事的人可以舒舒服服过着。 而她的外婆善良一辈子,也操劳一辈子。 临去还要看见她的不堪,不能舒心离去。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在担心她,叮嘱她要好好生活。 现在起,她不会再被这些人所拿捏了!也不会再任她们欺负了! 既然以理不能服人,那就让她们服气也行! 明溪眼底的凶狠让林雪薇心头颤了颤,喃喃道:“你胡说八道,你能公布什么?你有证据么?” 明溪笑了笑:“只要我以傅太太的身份在网络上发声,把你的行径说出去,自然有的是热心人帮我挖掘你勾引傅司宴的证据。 等你那些光荣事迹被人扒出来,你觉得网上那些键盘侠们,会站在哪一边呢?” 林雪薇整个人被气到发抖,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聪明。 瞧瞧这无所畏惧的样子,果然以前的温柔都是装的! 就应该叫阿宴哥哥知晓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旁边的林嫂见林雪薇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扒开明溪的手。 “明小姐,我们小姐和傅少爷相识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明明是你趁着小姐和傅少爷闹别扭时候,趁虚而入勾引傅少爷,下贱爬他的床。 你怎么有脸指责我们小姐是小三,像你这种才是小三吧!” 明溪直接被这个林嫂的无耻言论震惊了。 像这么没皮没脸,三观极歪的人,她还真是少见。 她嗤笑一声,直直睨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林家的家风果然是开放,竟连个佣人思想都这么奇特。” 林嫂见明溪一点不买账,还倒过来嘲讽她,当即恼了。 她鄙夷地说:“我听说明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父母又死得早,说出这么无礼的话,我也能理解,毕竟没人教,没素质没教养很正常,想必你那个死去的外婆也不是什么好鸟,才能把你养成这个下贱样子!” “啪——!” 明溪倏地向前,极其响亮的一个耳光扇在林嫂满是皱褶的老脸上。 林嫂捂着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要反击时,又被明溪狠狠一掌扇了过去。 直接被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明溪手都打疼了,她吹了吹手心,看着地上的林嫂,一字一句道:“你再敢提我家人一个字,我一定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对于这种没三观的刁奴,能讲什么道理? 直接打到她服气就好了。 见这一幕,林雪薇肺都气炸了。 只恨自己今天为了装可怜,脚上打了厚厚的石膏,行动不便。 不然她一定要撕了这个烂女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个贱人竟然敢打她的人。 这时,宋白驱车已经到了。 他下来后,看这现场愣了愣,然后硬着头皮对林雪薇道:“林小姐,傅总让我来接您。” “滚远点!”林雪薇厌恶地说。 “赶紧让阿宴哥哥出来看看这个贱人干了什么事!” 林嫂也哇一声哭嚎起来。 “哎呦......哎呦......我做错什么了要挨打,我现在头疼心脏疼脸疼啊......” 明溪懒得看她们演戏,提步就要走。 却见到,傅司宴从前面走了过来。 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果然,他还是放心不下。 林雪薇看见傅司宴过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激动地摇着轮椅往他面前去。 停下后,哭哭啼啼跟傅司宴诉苦。 林嫂也极为配合地挺着一张老脸对着傅司宴的方向哀嚎。 主仆俩看起来凄惨极了。 反观明溪一身傲骨,倔强站着,既不示弱,也不低头。 看起来就像是欺负人的那个。 他走近,神色淡然问:“怎么回事?” 宋白以为是问他的,连忙说:“傅总,我刚到,什么也没看见。” 林嫂跪在地上向傅司宴爬了过去,顶着红肿的脸,哭诉道: “傅少爷,明溪小姐刚刚上来就骂我们小姐是小三,说我们小姐不要脸勾引你,还说要在网上曝光我们小姐。 我就劝了劝她就给我打成这样,我脸疼不要紧,可她说我们小姐那些话就是造谣污蔑,您可得替我们小姐做主啊!” “你劝了她什么话?”傅司宴问。 “啊?”林嫂被问得愣住了。 她刚刚说那一通明溪骂小姐的话,傅少爷不应该先关心一下小姐吗? 怎么反倒关心起她劝什么话了? 林嫂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傅司宴深沉着脸,“我问你,劝了什么?” 林嫂被他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 林雪薇也觉察有些不对,开口想要和稀泥,软声道:“阿宴哥哥,林嫂只是为我抱不平,我看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怪明溪了,她也是一时冲动。”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表现得大度,才能衬托出对方的品性丑陋。 “我没问你。” 傅司宴冷不丁地斥一声,让林雪薇脸色惨白。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令人心悸。 她委屈地撇嘴,也不敢再说什么。 傅司宴看着林嫂,凤眸深不可测:“把你劝她的话,原原本本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 “我......”林嫂张了张嘴,求救地看向林雪薇。 她刚刚那些故意贬低下贱明溪的话,哪能重复出来。 明明她们是占理的一边,说出来就变得不占理了。 可傅司宴却是步步紧逼。 他扯了下领带,漫不经心道:“林嫂,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在傅氏当主管是吧?” 林嫂要是再听不出来这是威胁,那她这六十几年的盐就白吃了。 她当即把刚刚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遍,一个字都没敢漏。 傅司宴眸色深谙,说了个字:“好。” 第100章 再跑,打断你的腿 好? 好什么? 林嫂跟林雪薇面面相窥,两人都没敢说话,不知道傅司宴是个什么意思。 下秒,就听傅司宴说:“一个字一巴掌,小宋你看着,一个都不能少。” “阿宴哥哥——” 林雪薇惊惧出口。 她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如此维护那个贱人,打林嫂跟打她有什么区别。 如果今天林嫂被打,那她以后在傅司宴这,不会再有一点尊重。 她不允许! 绝对不行! 林嫂‘嘭’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傅少爷,我知道错了,我这样的身份不该教训明小姐的,您大人大量饶了我......” “我看你还是没知道错在哪。” 傅司宴眼神越发的冷:“明溪是我的妻子,任何人都没资格教训!” 他说这话语气很淡,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林雪薇脸色登时不好看了。 总感觉阿宴哥哥不只是敲打林嫂的意思,好像是在连着她也一起在警告。 全都怪这个贱人! 她敛下眼底的恨意,眼泪汪汪地说,“阿宴哥哥,林嫂从我出生就开始照顾我,她都六十多了,一百多个巴掌,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傅司宴听见了又像没听见,他目光笔直看向林雪薇,眼底有深不见底的狠戾和阴翳,冷声说:“雪薇,我看你身边的人也该换换了,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败坏的是林家的名声。” 瞬时,林雪薇的表情跟调色盘一样,惨不忍睹。 她万万没想到,对她宠爱有加的阿宴哥哥竟然会这般打她的脸。 他对自己当真一点情分也不顾了吗! 傅司宴收回目光,上前牵起明溪的手,看到掌心泛红,皱了皱眉道:“我不是让你有事都交给我处理,手疼不疼?” 明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说:“不疼。” 他跟她手指交缠,另只手在她脑袋上轻摸了下,“回家吧。” “好。”明溪乖巧得像只猫,一缕头发勾在雪腻的白颈上,黑白分明。 傅司宴喉结滚动,伸手把她勾上去,两人牵着手离开。 身后,响起宋白监督林嫂打巴掌的声响,要求是必须得让傅司宴能听到。 那就得打得响亮无比。 林嫂为了儿子的前程,自然不敢作弊,每个巴掌实打实地落在脸上。 林雪薇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不信,阿宴哥哥真的就这么不管她了! “扑通”一声! 林雪薇从轮椅上爬起来,像是想追傅司宴,结果被自己绊倒,整个人扑到在地,狼狈极了。 她大声哭嚎:“阿宴哥哥......” 她觉得自己都摔成这样了,阿宴哥哥心疼她的身体,肯定会回头来抱她...... 前面没几步远的地方,男人果真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明溪一眼,松开了手,说:“等一下。” 然后,他快步向林雪薇走去。 林雪薇趴在地上,泪眼朦胧里看到男人心急地向她走来。 她就知道,苦肉计见效了。 她唇角压下,继续哀嚎,“阿宴哥哥,我......我好痛......好痛......” 为了逼真,她刚刚是真摔,现在手肘擦破了皮,还在流血,看上去真有点惨烈。 傅司宴没有犹豫蹲下抱起她,吩咐宋白:“车门打开。” 林雪薇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对着身后站着的明溪勾了勾唇角。 用轻蔑的眼神告诉她,这辈子都别想赢。 因为阿宴哥哥永远永远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外面风很大,明溪只觉得刚被暖起来的手心再次被吹得一片冰凉。 她站在这就像个局外人,目睹着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割舍不下。 以及林雪薇被抱起来时,对她露出那一抹挑衅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的心应该像以前一样,碎成一瓣一瓣,很疼很疼。 可这会她竟然觉得还能承受。 或许是因为自己尽力了,亦或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傅司宴的离开...... 不管哪一种,这算不算也是件好事...... 她两手交错抱了抱自己的肩,给自己一点温暖,转身离开。 到家后,明溪疲惫地上楼,找出自己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 拉杆刚拉起来,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 随即,她的腰也被人从后面搂住,紧密贴合。 “想去哪?”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明溪一愣。 他不是陪林雪薇去了? 傅司宴掐着她的腰,把她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男人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 “看来我得买条铁链,给你栓上!” 不然,一不注意就想跑。 他的占有欲浓烈到毫不掩饰。 明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 “那个佣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话都是我说的,如果你不忍心,现在可以去哄她。” 她不喜欢撒谎,做了就是做了,说了就是说了。 如果因此傅司宴要惩罚她,她也认了。 傅司宴的眼神像幽黑的潭水,深不可测。 没等到他的回答,明溪的手又放到了行李箱上,等待别人判刑的滋味实在是太让人煎熬了。 她想离开,脚步刚动。 傅司宴突然一个用力,扣紧她的下颚,拉向自己,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呼吸交错,明溪有点窒息。 他的吻总是又凶又狠,一如他在床笫间的作风,给予无尽的霸道和掠夺。 她有些受不了,脸都被憋红了,大力想要推开他。 傅司宴松开,薄唇扯了下,“够吗?” 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回答够吗?” 他声线带着很重的颗粒感,清、沉、哑,却格外的好听。 明溪一阵恍惚,红晕渐渐攀上脸颊,难得的有些羞涩。 男人的凤眸,染上零碎的笑意,大掌直接扣紧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上,继续刚刚未尽兴的事。 吻落下来之前,他说:“再跑,打断你的腿。” “唔……不……” 香软的唇被男人彻底封住,唇舌纠缠,明溪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说不出别的话。 许久,深深的湿吻结束。 明溪的衣领因为幅度大,松散了些,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还有被啃食出来的粉嫩樱花。 愈发衬得她模样不胜娇羞。 傅司宴的深眸,一点一点染上情欲。 他略一弯腰就将她抱起,后退一步坐在床上,却不放下,依旧把她抱在身上。 这个姿势,他们的脸是平视的,他一张口就可以咬到她的耳垂。 唇碰上来,还带着刚刚羁绊的温度,明溪觉得像有蚂蚁啃上心头,又痒又难耐。 她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衬衫,支撑出距离,眼里掩不住的慌乱。 然而,傅司宴先一步察觉出她的意图,手摁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明溪别开脸的瞬间,他的薄唇含上了她的耳垂下方的颈肉,用力一吮,胸膛还惩罚似的撞了她一下。 这个动作让明溪的脸颊红透,却不敢后仰,只能勾着他的脖子攀附着他。 “嘟——”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快要走火的气氛。 傅司宴皱了下眉,不想理会。 明溪却看到那是宋白来的电话,她提醒他:“是宋白。” 傅司宴英眉动了动,接起,那边传来宋白慌慌张张的声音。 “傅总,林小姐昏过去了。” 第101章 让那个孩子消失 听了这话,傅司宴脸上那点欲念,顷刻消散。 两人靠得近,明溪立马就能察觉出来。 她抽回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撑到他腿上就想要下来。 手却被他一把摁在了腿上,动不得也下不去。 他说:“宋白,照看不好她,你这个助理也不必再当。” 随即,就挂了电话。 他大掌揽上她的腰,稍一用力,明溪就不受控地跌进他怀里。 胸膛贴着胸膛,一片滚烫。 明溪下意识就要反抗,却被他抵着后背,转了个身,摁倒在床上。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摸到脚腕,重重一握,又轻轻摩挲,像是在丈量尺寸。 随后,他低沉开口:“又跑?” 那一握几乎把明溪的心都提起来,他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她的敏感点,让她受不了。 她喘了一下,声音软得没有半分力气,说:“我只是想下去。” 傅司宴慢慢凑近,凤眸直白地落在她红肿的蜜唇上,音色略哑:“小骗子。” 紧接着,所有的喘息都被他吞入口中。 他的手从她的衣摆探上去,覆着柔软,想到了什么,松开唇盯着她,问:“什么时候有......” 明溪倏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脖颈,想要拨开他的手,却绵软无力。 他逼问着,“什么时候有?” 明溪脸红透了,她哪里知道,只得含含糊糊说:“应该是生完孩子后......” 男人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嗯像是带了钩子,明溪慌忙说:“不行,你不许想。” 他重重地捏了她一下,语调沾染着情欲,“不许什么?” 明溪被他闹得仰起脸,溢出一声轻喘,咬唇颤声说:“就是你想的......不许!” “怕我跟孩子抢饭吃?” 傅司宴凑近些,声音里带着蛊惑,“放心,我肯定是等他吃饱了,再......” “不许说!” 明溪想伸手堵他的嘴,可手却被他制住,她只得恨恨地用唇去堵他的嘴。 傅司宴也反咬她的唇,手下又换了个地方,非得让她认输。 明溪只觉得灵魂快要出窍,只得叫他的名字:“傅司宴!傅司宴!” 可男人压根不理她,手指游移着,自顾自行事。 终于,白光闪现,明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软绵绵躺在床上。 傅司宴抽回指尖,却不让她躺着,把她翻过来,趴在他的身上,带着她的手往下...... 他说:“礼尚往来,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明溪的余韵还在脸上挂着,整个人像一朵惹了是非的露水蔷薇,看得男人心头燥热。 他微微前倾,含住她一侧耳垂,声音暗哑:“溪溪,快一点好不好......” 等结束后。 傅司宴抱着她去浴室清洗,明溪虽然恍惚但还知道抗拒,推了推他说:“我自己洗。” 傅司宴问:“手还有力气?” 明溪耳根红透,连忙说:“我不行了。” 傅司宴挑眉:“这就不行了?那得好好锻炼,毕竟...后面还有好几个月需要它。” 明溪心神一慌,只能装傻揭过去。 洗漱好后,傅司宴让她穿外出的衣服,说:“爷爷让我们回去一趟。” ...... 另一边,车上。 宋白挂了电话就迎来‘啪’的一巴掌。 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他被打懵了,久久没说出话来。 林雪薇恨恨道:“你个狗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阿宴哥哥都叫不来,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着又举起手想扇他,结果被宋白紧紧握住,转手就给了林雪薇一巴掌。 林雪薇呆住了,她满以为宋白是个好拿捏好欺负的,没想到竟然敢打她! 她跟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他挠他,“你想死是不是,你个不睁眼的狗东西,我扒了你的皮!” 宋白躲着她,没让她得逞,冷笑道,“林大小姐一口一个狗东西,那您都给狗睡了,说明您是什么?” 林雪薇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地骂:“我看你是想进去了!” 宋白嘲笑道:“你敢告我强歼,我就告诉傅总是你勾引我,清清白白傅总都不要你,要是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你说他怎么看你?” “你个......!” 林雪薇又想骂他是条狗,但想到他说的话,失了声。 她没想到宋白这颗棋子,这么不好掌控。 同样姓宋的,宋欣就蠢很多。 她咬着唇又装出泫然欲滴的样子,“宋白哥哥,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激动,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啦......” 宋白见多了她不拿人当人看的嘴脸,这会装这套,他也不吃。 林雪薇想着还是得跟林嫂好好商量,见到林嫂还站那扇巴掌,她伸手摇了摇宋白的衣袖道:“宋白哥哥,你先让林嫂别自己扇自己了行吗,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吃不消。” 宋白一脸认真,“不行,傅总交代的事,我一定得做好。” 林雪薇恨死了,这个贱骨头,真他吗不好啃。 她伸手去解他衣扣,娇滴滴问:“那报告,你处理好了吗?” 宋白被她摸得心猿意马,也不像刚刚那么硬气,道:“好了。” 林雪薇一想到明天就能看好戏,心里格外高兴。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阿宴哥哥松口要娶她,却因为明溪那个贱人功亏一篑。 她恨她入骨! 那个孤女凭什么能得到阿宴哥哥的认可! 还不是因为肚子里那个种! 那她就让那个孩子消失,不就好了。 她急切的想看到阿宴哥哥看到那份报告,会是什么模样。 心里痒痒的,她整个人扑进宋白怀里,说:“宋白哥,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第102章 谈谈林雪薇? 到了傅家。 爷爷早早就等在大门口,看到明溪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眯起了眼。 他拉着明溪的手,说:“快进来,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文绮端着菜上桌,看到明溪也是笑开了眼,招呼她坐下。 她最近总是咳嗽,也不敢去看明溪,怕过了病气给她,这才刚好点,也不敢坐得近,就搁她对面坐着。 老宅里的张嫂也热切地端了一盅刚熬的燕窝放在明溪跟前,让她先润润喉咙。 所有人,看到明溪都很开心,俨然就是团宠的待遇。 外婆离开后,明溪一直压抑着,今晚的笑倒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傅司宴则直接被忽视了。 等他落座,文绮才想起来儿子也回来了,张口就是指责:“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溪,你怎么给她还照顾瘦了?看着脸又小了一圈!你要是让她肚里......” 文绮说着就收了口,怀孕的事爷爷还不知道,她没征得明溪同意前,也不好说。 想到这,她改口道:“下次回来再发现瘦了,就让小溪来住傅宅,我亲自照料。” 傅司宴没什么意见,点点头。 等正式开饭,明溪已经过了早孕反应期,胃口很好,用得也多了些。 爷爷兴致高,喝了点养生的人参鹿茸酒,傅司宴陪着爷爷喝了几小杯。 放下酒杯后,他菜没吃几口,全程给明溪夹菜,又戴上手套给她剥了几只虾,堆到她已经聚得小山一样高的餐盘里,低声说:“别挑食,营养要均衡。” 明溪脸微微热,就把他亲手剥的虾全都吃了。 这让傅司宴很满意,凤眸里的笑意也格外明显。 吃完饭,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文绮觉得晚上回去不安全,就张罗着两人留在傅宅住。 到了楼上,文绮带着小溪去她一直住的房间,看着傅司宴也跟上来,直接将他拦在门外,一板一眼道:“你喝了酒,今晚你们分开睡。” 傅司宴皱眉,“三两而已,我还不至于醉了。” “那也不行,”文绮非把他拦在门外,认真道:“万一你没分寸,伤到小溪。” 这话让明溪都觉得站不住了,红着脸叫了句:“妈......” 傅司宴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被亲妈扫出门,只能朝楼梯对面的客房走去。 等傅司宴离开后,文绮也没走,就坐在床边拉着明溪说家常。 “小溪,你跟司宴是和好了吧。” 明溪顿了下,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的改变他的关切,确实让她心底的冰山有融化的迹象。 文绮见她这模样就是没想好,但今晚两人的相处状态又让她燃起希望,她之前拖着不让她们离婚也是想着自己那个蠢儿子能开窍,把自己老婆哄好。 看今晚这状态,窍是开了,就是还得努力。 她握着明溪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溪,两个人能修成姻缘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恰好两人还是互相喜欢的,更是要珍惜,何况你们还有了结晶,妈希望你多给司宴一个机会,不要因为误会就轻易放手。” 明溪抿了抿唇,她和傅司宴之间似乎真的一直误会重重,谁也没能好好说话。 如果把一切摊开了讲,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文绮离开后,明溪洗漱好就躺下,但也睡不着。 毕竟乍然换地方,外面又雨声沥沥,她只能睁着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忽然,阳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明溪怔了怔,又听雨落声,以为是阳台没有关好,就起身去看看。 刚走到阳台边,就听吱一声。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 明溪瞪大眼,刚要叫,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上。 “别叫,是我。” 明溪缓过神,精致如玉的脸映入眼瞳,她惊讶的厉害。 手松开后,她有些怔怔地问:“你......怎么过来的?” “翻窗。”傅司宴言简意赅。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的冷香尤为清冽,碎发没有梳上去,就任其湿漉漉的趴在额头,比白日里多了点懒散,却又格外的晃人。 明溪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睡觉,过来干什么?” 傅司宴近前一步,微眯着眼眸看她,说:“你说我过来干什么?” 明溪心口砰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 氛围一秒变得奇怪起来。 她抿着唇,身体不自在地紧绷,稍稍后退。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傅司宴拉进怀里。 他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低头就去寻她的唇。 一个深吻下来,两人都有点把持不住的轻喘。 明溪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就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柔软的蚕丝被轻陷,他也整个压了下来。 明溪声音颤了颤,提醒他,“妈不让你过来。” 他低头去吻她脖颈,手撩起睡衣的裙摆,沙哑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 “那也不行,你别乱来......” 话没说完,明溪就被他的举动刺激得抓紧身下的床单。 薄薄的真丝睡衣下,没有多余的小衣,傅司宴眉梢轻挑,眸色撞过来,语气意味深长,“等我呢?” 明溪急了,解释道:“我没有。” 她只是今晚吃得有点多,再加上孕期关系,那里大了些,觉得束缚着难受。 而且她都睡觉了还穿什么小衣。 他笑了下,阳台的窗帘没有拉,凤眸里的欲看得清清楚楚。 “行,算你没有。” 说完,他长腿屈起把人抵住,又低下头来咬她。 半干的头发荡在明溪颈间,每一下都像是故意的,不轻不重,磨人胃口。 明溪被他弄得难受,有点想哭,伸手去推他,“你不要......妈说了不行。” 男人品尝着她,心里的躁动难以压抑,沙哑的声音带着欲:“那你小声点。” “我......” 反驳的话被吞咽下去,他的指腹摁在她唇上,几乎要撬开她的嘴一样。 密集的雨声拍打着窗沿,无休无止。 明溪无助的仰起脖颈,轻闭上眼。 就这样弄了快两个小时,傅司宴突然看了下时间,说:“该睡觉了。” 明溪脸一红,看他明显上头动情了,却强忍着自己收了,便不自在的瞄了他一眼。 他倒是很体贴的问了句:“还想要?” 明溪:“......” 这说的都叫什么话啊! 谁想要了。 明溪小声嘀咕了句,“是你想要吧。” 傅司宴倒也不隐瞒,咬了她一下,“嗯,想。” “但妈说不能让你累着,太晚了熬夜对宝宝不好。” 他抱着她去浴室帮她清理干净,洗得清清爽爽出来,两人舒服躺在床上。 傅司宴的手抚上她的小腹,问道:“怎么一点都不见大?” “我也不知道,可能头一个都比较不显怀。” 窗外雨声拍打着窗沿,床上人依偎在一起,让明溪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她觉得不该想,可又忍不住去想。 可人总是记吃不记打,得了点好,就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她点了点他的胸膛,“傅司宴,我们谈谈林雪薇好吗?” 第103章 蜉蝣撼树 其实她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林雪薇在傅司宴身边的那些年,自己还是个影子藏在阴影里偷偷爱慕他。 时间很残忍,会把很多习惯印在脑海里,深刻到拨不出去。 而她现在正在试图蜉蝣撼树。 她知道有点天真,但她实在太想赢林雪薇了。 那种明知道她是背后黑手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对外婆的事永远留有遗憾。 林雪薇不是最擅长的就是拿傅司宴剐她的心,那为什么她不能呢? 起码现在看来,她怀着孕比起林雪薇多了一半的机会。 可话说完,就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明溪心慌了慌,将脸别开,人也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你要是不想谈,就不谈。” 傅司宴眉心微蹙,伸手将她捞过来,“你想说什么?” 这就是可以谈的意思。 明溪抿了抿唇,“我知道林雪薇对你有恩,但这个恩你准备报多久?有期限吗?还是一辈子?” 如果真是一辈子,她就不想了。 实在太累了,她撼动不了。 傅司宴垂眸,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这么在意她?吃醋了?” 明溪坦荡点头,倒令傅司宴有些意外,也有些嘴角上扬。 他低头寻她的唇,深深吻下去,随后说:“我对她从来没有别的情感。” 可这回答明溪并不满意,这话他以前也说过,可习惯的天平却永远向着林雪薇倾斜。 “可我跟她只要有事,你一次都没选择过我,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介意。” 她抬头看他,睫毛密密的,挠人心上的感觉。 “傅司宴,我很介意,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丈夫这么做。” 两人对视,傅司宴垂眸看她,一个锯嘴葫芦能说这么多,着实让他意外。 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心底升腾起比极致更快乐的满足感。 他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明溪也没想过能立马拨除林雪薇对他的影响,但至少他愿意改变也算是跨出一步了。 或许是今晚文绮的话开导了她,她起了想要争一争的心思。 就算失败,至少自己努力过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得诚恳又真切,“傅司宴,下一次我就不会原谅你了。” 傅司宴在她眼底看到不容商量的坚决,让他心头莫名发紧。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热气呵在她发顶。 “溪溪,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老婆。” 明溪抬起头,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男人这张脸无论何时都清俊、精致、好看,如雕塑一般没有瑕疵。 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出奇的好,就连内双的褶皱都像是被修饰过一般。 现在里面清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仅仅是被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神荡漾。 她把眸光收回,向下移,落在他山峦一样的喉结上,在他吞咽的那一秒,准确地咬上那块软肉。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抑制不住的一颤。 “你干什么?”傅司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眼神制止她。 明溪小鹿一般迷蒙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眼尾上翘,伸出舌尖舔了下她刚刚咬出来的牙印。 她学着傅司宴的样子,舔一下,吮一下,折磨得男人眼眸都充了血。 “不想睡了?”傅司宴松开攥紧的手,翻身向上,轻轻松松把她压在身下。 “等下小声点,妈半夜会起来。”他提醒她。 很快,明溪就知道,她这点鹦鹉学舌的本事,是不能在男人面前卖弄的。 他吮了她所有敏感的地方,动作又慢又磨人,明溪被折磨得几乎崩溃,难抑的声音都溢到嘴边了,就是不敢喊出声。 傅司宴怕她憋着难受,伸出食指去掰她的嘴,哑着声说:“逗你的,妈半夜不起床。” 可就这样,明溪也不敢大声,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多少有点放不开。 不算明朗的光线下,她能清楚看到他下颌有汗滴下,整张俊脸崩得很紧,其实这种时候男人跟女人一样难受,又舒服又难受的感觉。 语言很难形容这种滋味。 食髓知味,还想要一遍又一遍。 等结束后,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傅司宴抱着她又去洗了一遍。 浴室的灯下,明溪腿上皮肤红肿了一大片。 傅司宴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抹了药,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声音微哑:“知道不能弄,就别老勾我,腿都破皮了。” 明溪这会那点心思都歇了,实在是太累了。 她的腿受罪最多,酸胀得抬不起来。 她枕在他手臂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开口。 “你心里肯定觉得我在针对林雪薇,其实不是的,我知道我说了你不爱听,但外婆的事她没有直接插手,也是跟她有关,这个坎我过不去。” 傅司宴沉默了几秒,就听她继续说。 “你知道我在意什么,所以你别再拿林雪薇戳我心窝,好吗?” 他这次没有沉默,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喉结滚动:“答应你。” 翌日。 傅司宴起来后要回公司处理事务,嘱咐张嫂九点再叫明溪起床吃饭,让她多睡会。 明溪没到九点就起来了。 下楼吃了早饭就跟文绮还有爷爷道别,司机送她回樾景。 下午的时候,昨晚亏多了,明溪又补了一觉。 等再醒来,天已微微黑了。 她突然有点想傅司宴了,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她也没在意,以为他在忙。 等吃完晚饭,手机上还是一片平静,她隐隐有点不安,又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 与此同时,傅氏总裁办内,气压甚低。 男人手指几乎要将手里的那份报告捏碎。 报告单上清楚写着,dna相似度百分之零点零一,排除生物学关系。 第104章 她像个丑态百出的小丑 明溪在准备打第三个电话时,顿了顿,改成发短信过去。 “老公,在忙吗?” 老公这个词她很少叫。 但傅司宴挺喜欢她这么叫的。 明溪觉得既然昨晚已经开诚布公谈过,效果也很好,她就应该不吝啬展示自己的诚意。 或许他在忙,等他看到了应该也会开心。 信息发出去快三十分钟还是没有音讯。 明溪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一眼,这种感觉很不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终于,手机‘叮’一声,来了信息。 她紧忙打开,却是苏念发来的,问她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明溪想与其心神不宁,不如出去坐坐,会好些。 约好后,明溪让司机送她过去。 她们约在江南会所,这里是集茶座娱乐一体的高档会所。 进去后,两人就挑了个小包间,一个饮茶一个喝酒。 苏念最近半个月过得很惬意,因为陆景行未婚妻的爷爷去世了,导致她们的婚礼不得不延期到三个月后,赶在一百天内也算冲喜。 陆景行忙着安慰小娇妻,自然没空来找她的茬。 这半个月爸爸的身体也好很多,公司也过了最难的时候,虽然还是负债累累,到底还在经营,慢慢来补窟窿。 她比较关心的是明溪,“溪宝贝,最近和傅司宴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们最近浓情意切的,看这样我很快就能做干妈了是不是?” 苏念还在圈子里,最近没听到多少傅司宴和林雪薇合体的消息,想必林雪薇也没掀起风浪。 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欣慰。 毕竟自己的好闺蜜钻了十年牛角尖,如果能获得一个好结果,她很开心。 明溪想了想,告诉她,“你很快就可以做干妈了。” 苏念惊呆了,“你真的怀孕了?多久了?” “三个月左右吧。” “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苏念故意嗔怪她。 明溪解释道:“我想等稳定一点。” “那傅司宴呢,他开心吗?”苏念很关心男人的态度。 “他......” 明溪回想起昨晚,他幼稚地趴在她肚子上问小家伙怎么还没开始动的模样,满脸甜蜜地回答:“他很开心。” “呜哇......” 苏念突然哭出声来,真情实感,满脸都是泪。 明溪被她吓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苏念一把抱住她说:“你能幸福,我真是太开心了。” 苏念想的是,两个人既然不能一起幸福,那她最好的闺蜜一定要幸福! 明溪被她煽情得也红了眼眶,回抱住她说,“你也会幸福的,我不允许你不幸福。” “嗯......” 两人抱头痛哭一会,苏念起身说:“你现在是个孕妇,比国宝还珍贵,不许给我熬夜,赶紧回去。” 她推搡着明溪出来,结果走廊上突然撞到一个熟悉的人。 明溪停下脚步,看着周牧站在包间门口,周牧显然也看到她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还是低头跟她问声好。 明溪走过去,问了句,“傅司宴在这吗?” 周牧顿了一秒,点头。 “他今天很忙吗?”明溪又问。 周牧额头上泌出汗,简单回答:“嗯,傅总挺忙的。” 这时,恰好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出来。 明溪清楚地听到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而且还特别熟悉,是林雪薇的声音。 周牧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明溪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江南会所最豪华的一个包间了。 楼上楼下全是名贵的鲜花,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灯布满整个屋顶,柱子都是金箔贴上去的,富丽堂皇又奢华至极。 液晶大屏上写着庆祝小公主林雪薇生日快乐。 此刻这个主角就坐在正中间,穿着一身镶钻的华贵礼服,一扫昨天的落魄失态,脸上是得意自信的笑容。 一瞬间,明溪的脸变得极其苍白,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的感觉。 包房内,热闹非凡,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看到林雪薇挽着傅司宴,将一块蛋糕用勺子挖起,亲手喂到他嘴边。 旁边,一个男人起哄道:“这样喂多没意思,傅少爷今天给雪薇小姐补办这么盛大的生日宴,雪薇小姐得拿出诚意来吧,嘴对嘴喂啊!” 男男女女开始附和,“用嘴喂!用嘴喂!” 林雪薇看着男人,一脸羞涩,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就启唇咬起一块蛋糕,含在嘴里就要往傅司宴的嘴边送过去。 口哨声,起哄声,堆积在一起。 眼看那块蛋糕离男人的唇越来越近,苏念看不下去了,嘴里骂道,“什么玩意儿,当个小三还引以为傲,真恶心。” 她拉着明溪就想离开,却拉不动。 明溪突兀叫了句。 “傅司宴。” 喧闹的环境一秒变得安静。 大家都扭头看着这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她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男人面前,脱口而出。 “傅司宴,跟我回家吧。” 男人眼皮轻抬,目光在明溪身上停留不过一秒就移开,像面前站着的是个陌生人。 明溪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昨晚还抱着她狠命要她,亲昵喊她老婆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冷漠。 没有人理她,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不在乎。 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她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这些天的情真意切绝不可能是假的。 可傅司宴根本不理她。 旁边有人笑道。 “这是谁呀,走错房间了吧。” “钓凯子都钓到江南会所来了,下血本了呀。” 今天这局是临时凑起来的,林雪薇为了牢固自己依旧是傅司宴心头肉的地位,把北城稍微有点名气的纨绔子弟和富二代都请来了。 只要这个生日宴一结束,口口相传,她的地位就会恢复从前,依旧是北城名媛最羡慕嫉妒眼红的被傅家罩着的林家千金。 这些富二代们哪个外面没几个女人,自然也把明溪当成那种女人,议论声越来越难听。 苏念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明溪的手,说:“我们走吧。” 可明溪这会却倔得跟什么似的,拉都拉不动,只是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杏眸盯着傅司宴看。 这些人看明溪站着不动,眼睛直勾勾只盯着傅司宴,愈发起了心思。 “小妹妹,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不是你这样的能勾上的,你不如伺候伺候我,兴许我今晚能带你出个台。” 这话一出,周围人哄堂大笑。 还有人附和,“算我一个。” 毕竟这女孩长得挺招人的,素面朝天,却比在场化了妆的好看一百倍。 特别是那双眼眸,瞳仁漆黑明亮,看人的时候感觉乖得不行,眼尾一扬又欲了几分。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啊。 这些人说话极难听,傅司宴跟没听见似的,任由他们用言语侮辱她。 苏念气得拳头都捏紧了,端起酒杯就想泼那些人,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 “苏小姐,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这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声音,让她身体一颤。 她扭头就看到陆景行眯眼看着她,眸光比撒旦更胜。 陆景行直接就扭着她的手,把她拉向别处,苏念的挣扎跟他的力道相比不值一提。 有认识陆景行的二世祖,知道他未婚妻是谁,见他明目张胆地拉走女孩身边的人,更认定明溪是那种人。 他不客气地拉住她的手,yin笑道:“妹妹,你朋友已经选好人走了,你就跟哥走吧,多少钱随你开。” 旁边另一个男人,不满道:“凭什么跟你走啊,妹妹你别听他的,哥也有钱,给你双倍,你跟我走。” 明溪用力抽回手,冷声道:“滚开!” 傅司宴的眸光落在男人那只手上,冷冽至极! 那个男人被惹恼了,扬手就要扇明溪巴掌,却被林雪薇拦住了。 她笑着说:“洛少,给我点面子,这是我认识的人。” 那个叫洛少的听这话才悻悻收手,但眸光依旧如狼似虎,像是要吃人一样。 林雪薇当然巴不得洛少打小贱人一巴掌! 可她现在还拿不准傅司宴对明溪的态度,不想弄巧成拙,总归这个时候当个和善的人,是没错的。 明溪还固执地盯着傅司宴,眼眸蓄着水汽,鼻尖红红地问,“你昨晚答应我的话,现在是不作数了吗?” 终于,傅司宴抬眸赏了她一个目光,嗤笑道:“男人床上的话,也能当真。” 霎时,明溪的脸白透,半点血色都无。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在一众人中间,更显得单薄瘦弱的可怜。 面前的男人整个人都冷冰冰的,眼眸里的不是疏离,是厌恶,厌恶的透骨,仿佛她是一块讨人嫌的狗皮膏药。 周围人全都投来蔑视的眼神,无声告诉她,她有多可笑。 她就像个丑态百出的小丑。 她不是没皮没脸,相反她此刻觉得羞愤难当,艰难地扯了下唇,说:“明白,我这就走。” 这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费力,嗓子跟被火烧过一样,干涩嘶哑。 傅司宴微微一怔,心口像是被什么捏住,一下喘不上气来。 明溪面色白得跟纸一样,却勉强自己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完,一步一步缓慢离开。 从头至尾,她的眼泪一直蓄在眼眶里,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不想眼泪掉在那么肮脏的地方,身后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脏很脏。 生日宴因为这个闹剧,冷清下来。 刚刚开口的洛少又出来活跃气氛,道:“这种睡几下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傅少下次兄弟给你多介绍几个,保证个个香嫩,绝不比刚刚那个妞差。” 这话,洛少说的时候有点心虚,刚刚那个确实是极品,至少他还没见过哪个素颜能有那姑娘漂亮的。 傅司宴居高临下看了洛少一眼,淡声道:“你姓洛?” 今天到场的谁不想攀上傅家的人,洛少一听傅司宴单单问起自己,激动得就差跪下了。 肯定是自己刚刚马屁拍得足够好。 他低头哈腰道:“鄙人姓洛,全名洛少初,家父是安宁药业的董事长。” 说完他还伸出手想要跟傅司宴握手,以表尊敬。 傅司宴伸出手,下秒,直接虎口攥紧洛少初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断裂。 洛少初抱着断手瘫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哀嚎。 傅司宴上前,用鞋跟踩着洛少初断掉的那只手,用力的碾了碾。 洛少初的惨叫声,凄厉得让人毛骨悚然。 傅司宴眸里有寒冰溢出,吩咐,“丢出去,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瞬间,就有两个保镖上来,跟拖死狗一样把洛少初拖了出去。 现场余下的人都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像洛少那样得罪这个大人物。 可洛少到底是怎么得罪傅司宴的,他们都没理清。 林雪薇脸色难看,别人不知道,可她记得清楚—— 洛少初这只手刚刚握了明溪的手腕。 这,才是傅司宴废掉他手的原因。 她心底恨意翻涌,没想到自己煞费苦心调换的亲子鉴定,都不足以把那个小贱人在阿宴哥哥这里判死刑! 这个贱女人,到底是怎么勾得阿宴哥哥如此上心! ...... 明溪出了会所,整个人都很恍惚。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 她想起苏念,提起精神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苏念十分内疚地告诉她有事得先走,让她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 明溪知道她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她跟行尸走肉一样往路上走。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刚男人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陌生。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难道糟践她的一颗真心就如此有趣。 有趣到他要一次一次的反复伤害她。 她就这么失魂一样在路上走着,突然身后传来‘滴滴’声。 一辆电瓶车速度很快的冲了过来,明溪躲让时一下被绊倒摔在地上。 而电瓶车车主没有一秒停留,反而大声骂了句‘晦气’,加速驶离。 明溪看着膝盖和手肘氤出的鲜血,明明感觉不到疼痛,她却没有绷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突然,一绢丝帕出现在眼前。 明溪愣了一下,泪眼朦胧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里又堵又难受,猛地站起来朝那人手捶脚踢。 嘴里不停念着:“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要好好的!你这个骗子!你混蛋!” 她手肘膝盖的血因为激动崩出更多,把男人衣服都染上血色。 “别乱动。” 那人命令的语气,把她拦腰抱在怀里。 明溪抬头,眼神聚焦了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第105章 我有老婆 傅司宴收拾完那个人就抬脚准备往外走。 却被林雪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娇娇弱弱的抓住他胳膊,整个身子都靠上去,小声说道:“阿宴哥哥,我头好晕......” 本来刚刚出了洛少初的事,现场气氛挺尴尬的。 有人见到这幕,直接起哄搞起气氛来,喊了句“亲一个”。 这一句,让场子又热闹起来。 大家都聚集过来,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林雪薇心里高兴坏了,对于这幕乐见其成。 她本来目的就是想坐实一些绯闻,毕竟傅司宴女朋友的身份从以前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获得过,给她给林家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气氛都到这儿了。 林雪薇料想傅司宴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装装样子也是要装的。 她亲密的伸脸往傅司宴脸旁凑,却在靠近时见他皱眉撇开。 他冷淡道:“雪薇,适可而止。” 今天他过来并不知道她在这补办了生日会,但也没揭穿她,给足了她面子。 林雪薇咬着唇,一脸受伤过度的模样,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就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吗?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给我一个礼仪吻也不可以吗?” 傅司宴眉眼冷俊,“雪薇,你别忘了,我有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林雪薇身上。 她手指甲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 都给他戴绿帽了还算什么老婆! 这个称呼只能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傅司宴没有停留,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离开。 气氛一时冷到尴尬。 林雪薇勉强扯出笑容,解释道:“阿宴哥哥公司有急事,我们继续吧。” 酒池肉糜的盛宴又恢复热闹。 林雪薇转身,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可怖。 这个贱人,真是该死! 她要她去死!!! 傅司宴出来后,周牧去开车。 车里,傅司宴拿出药,数都没数直接一把吞下。 他的头在看到那份报告后就开始疼了。 整个人更是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淡定全都浇没了。 有一种暴戾的情绪在心底不断酝酿沸腾,他那会如果跟明溪接触怕是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他需要等清醒的时候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做。 而不是现在去做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车行驶出去几百米远,他突然冷声叫住周牧:“停车!” 周牧一个轻刹稳稳把车停下,顺着傅司宴阴翳的目光,他看到了路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说是抱也不尽然,两人一举一动更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冷色的路灯照在傅司宴的脸上,将他英俊的脸庞修饰的越发冰冷,他薄唇扯起一个讥诮的笑,一拳狠劲砸在椅背的液晶显示器上,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药效也压制不住的暴戾,就要倾巢而出。 他薄唇艰难吐字,“走。” 路边。 傅怀深的眼眸很深沉,无边框的眼镜下禁欲气很重,让人有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明溪说了句对不起,往后退半步,离开他的怀抱。 不料傅怀深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直接拦腰抱起她。 明溪吓了一跳,挣扎道:“傅先生,您放我下来。”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傅怀深不容她拒绝,抱她上车,在车里拿了件干净的西装给她披上。 明溪闻得清晰,他的衣服上有很清新的薄荷香,能让人镇定的香味。 她抿唇道谢,傅怀深轻轻点头算是应了。 车里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傅怀深刚刚喝过酒,这会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 手机滴一声。 是苏念,问她到家没。 明溪不想她担心,回到了。 苏念转发了一个小视频给她,点开一看是她们离开后,傅司宴被人起哄和林雪薇亲一个的视频。 视频很短,在两张脸即将碰到一起时,戛然而止。 苏念:小溪,你说你们很好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明溪看着那个视频的封面,男俊女靓,站在一处挺般配。 “啪嗒——”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伸手抹了把,下一滴又接着落下。 很快手机上面被水模糊住了。 心脏传来一阵一阵骤缩的疼痛。 她真是天真又蠢笨! 总是因为他的一点好就软化。 然后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她再也不要相信他的承诺了,再也不要。 傅怀深递了帕子过来,没有说话。 明溪接过来,胡乱的擦了擦。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眼底那一抹强撑的坚强,让人有些心疼。 擦完后,她才发现是手帕,也不好把脏的还回去就揣进口袋里。 很快,车子驶进一处私家宅院的地方。 下车后,傅怀深伸出手,看了明溪一眼后,又收回。 进门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过来,上下打量傅怀深,问:“交女朋友了?” 没等明溪回答,傅怀深就开口:“不是,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女人抬头看到明溪,怔了怔,脱口而出:“阿月?” 明溪愣了愣,就见女人已然回过神来,摇头说:“我该配副眼镜了。” 女人牵着明溪的手带她落座,拿出药箱给她轻柔的清理擦伤,边处理边看着明溪道:“你长得真像我一个朋友。” 明溪一怔,傅怀深也说过这话,说她像一个朋友。 看来,上次这话不是搭讪,是真的。 她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处理完后,女人让她坐着等一会,给她配点药带回去。 出门后,傅怀深站在阳台处抽着烟,听到动静回头,问:“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擦伤。”女人迟疑了下,又说,“不过,我刚刚给她把脉,她好像怀孕了。” 傅怀深也愣了下。 女人看他的表情,调侃:“傅怀深你可以啊,那小姑娘得小你一轮吧。” 傅怀深若有所思,但没解释。 女人又说:“你能想开我很高兴,毕竟阿月去了这么多年,如果她还在,想必也是希望你有人陪。” 取好药后,两人上车离开。 傅怀深依旧是淡淡的模样,没有多言。 这样的气氛很适合现在的明溪,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等到了樾景后,明溪下车前跟他道了声谢,傅怀深点点头。 刚准备下车,傅怀深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手掌心压在她手腕皮肤上,没有阻隔,明溪能感觉到他掌心过高的温度。 傅怀深温雅的脸,透过薄薄的镜片看着她说:“上次给你的电话,有事可以打。” 明溪给他还钱时,两人有过交集,但也仅有那一次。 她说:谢谢您的帮助,钱打过去了请查收。 傅怀深回了个好字。 说完这话,他就极快地松手。 明溪拉开车门,就听他在身后说:“下次别这么狼狈了。” 傅怀深分寸拿捏得很好,完全是长辈对小辈关心的语气。 明溪没有多想,下车后看着他的车驶离。 她不知道,窗台上也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 第106章 羞辱 别墅里静悄悄的。 明溪没看到阿姨,通常这个点阿姨应该还没休息。 她上楼,推门进房间找自己的行李箱。 房间没拉窗帘,有月光照进来,她也就没开灯,拉开柜门却发现自己上次放进去的行李箱不见了。 “咔——” 房间的灯被打开。 傅司宴一步一步走过来,英俊的眉眼染着霜,“找什么?” 明溪被吓一跳,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 他不是在林雪薇的生日宴上吗? 不过,在哪都跟她没关系。 她问:“阿姨呢?” 傅司宴不答反问,“你找什么?” “我的行李。” “要走吗?” 他语调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总之让人觉得不正常。 明溪往后退一步,冷声说:“傅司宴,你不是决定好了吗?” 他在林雪薇生日会上说的那话,已经够叫她难堪了。 其实没必要那样不是吗,她还没有那么不识趣。 傅司宴无声的看着她。 明溪这会已经平静很多,该哭也哭过了,一味的感情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以前,她总以为要放弃傅司宴很难,可如今却觉得放弃也就一瞬间的事。 他总是喜欢打了巴掌再给颗甜枣,反反复复,让她太累了。 见傅司宴不说话,明溪继续说:“既然你想好了,我们就和平解决,以前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要,但孩子我不会给你。” 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他了,傅司宴凤眸里的淡漠顷刻消散,薄唇更是抿直成一条线。 他跨步过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摁在门板上,声音冷冽,“怎么,你找好下家了,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是傅怀深的?” 明溪搞不懂,怎么还会扯上傅怀深。 她从头至尾跟傅怀深的交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且也从未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人是什么臆想症发作了吗? 她被他压得难受,用力推他,“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这个孩子是你的,结果不是出来了吗?” 傅司宴却冷冷看着她,没有回应。 明溪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反常是因为鉴定结果有问题。 她问他,“报告单呢?” 没有亲眼看见,她是不死心的。 傅司宴抬眸似笑非笑:“还有看的必要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勾着你那个傻子学长又勾着我小叔,还装什么冰清玉洁,你跟我第一次那晚也是假的吧,你真让我恶心!” 他现在脑子里尖锐的痛,说出的话每一句都侮辱至极。 明溪眼里交织各种情绪,眼眶也抑制不住通红。 那受伤的神色,让傅司宴有一瞬心底发疼。 “啪——” 明溪扬手打在傅司宴的脸上。 五个红红的指印,瞬时出现在男人的俊脸上,可见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她恨极也厌恶极了,眼眶含着泪说:“傅司宴,你混蛋!” 傅司宴脸颊滚烫,眉心突突跳起,伸手捉住她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他的手一抬,明溪眼里的泪就滚落下来,像会发热的珍珠,灼得他手背生疼。 傅司宴怔了片刻,有细密的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娇小的脸就在掌下,他突然冒出荒诞的念头,很想亲亲她流泪的眼睛,吸尽那一颗颗泪珠。 但仅一瞬,就被他全部打消。 他面色阴冷拽着她进了浴室,把她摁在浴缸里,直接打开花洒。 冰冷的水浇下来,明溪整个人被淋透,她睁不开眼,用力挣扎。 “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听“撕拉”一声,衣服被扯坏。 纽扣崩得四处散开,他直接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一件不留。 浴室里没有暖气,明溪被花洒浇透,她牙齿打着颤,除了冷之外,更多的感觉是羞辱。 她双手捂住胸前,瑟瑟发抖,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说:“傅司宴,我恨你!” 身体冷得似乎在抽搐,明溪睁着酸涩的眼睛,厌倦道:“我们离婚吧。” 她坚持不下去了,或许,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是时候,让这个错误结束了。 明溪仰起头,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漂亮的眸子里此刻灰蒙蒙的一片。 有一瞬,傅司宴似乎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心如死灰。 凭什么她露出这种眼神! 她欺他瞒他后,怎么还能露出这种眼神。 “离婚?” 傅司宴抬高她的下巴,冷冷讥诮:“这段关系结束,只能由我来定义,想滚也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说罢,他屈着漂亮的手指,用力扯下领带,将她护在胸前的手绑起来,然后高举过头顶,系在上方的浴架上。 修长的腿顺势抵住她的腿弯,呈现出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 明溪脑子全空了,腿被他压着很疼,手也被吊起来,让她没法思考。 “变态,放开我!你滚开,唔......” 男人已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明溪被他压着,完全是单方面的挟制,无计可施只能任由男人吻得愈发用力。 他吻到红肿才满意,随后起身,明溪听到皮带扣啪嗒解开的声音。 男人褪下湿透的长裤,双眼眯着迸发出冷光,吐息危险:“别说我不给你选,上面还是下面?” 第107章 你不配 还没等明溪反应过来,傅司宴阴冷笑了下,“算了,你不用选,别人用过的,我嫌脏。” 她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傅司宴站在她面前,被西裤结实包裹的长腿岔开,落在她的身体两侧,微微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只一眼,明溪就明白了,小脸瞬间煞白。 她挣脱不开,只能紧紧闭上眼,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疯了......滚开!” 他掰正她的脸,找到合适的角度,指腹捻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拉向自己,说:“由不得你。” 明溪猛地睁开眼,脸涨得通红,愤愤瞪他,“你敢乱来,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近在咫尺,傅司宴棱角分明的五官有浓烈的压迫感,他扯唇泄出一声笑,那笑里的邪肆几乎溢出。 “这个孩子不想要,你就尽管这么做。” 简单一句,就吃透了她。 明溪不会拿孩子冒险,她哽咽道:“你会这么对林雪薇么?” 傅司宴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残忍和无情。 “我留着你,只是因为你好睡,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男人被惹恼的时候,通常没什么道理可言,什么轻贱的话都说得出口。 他冷冷撞上去,尾音带着一丝暗哑:“别跟任何人比,你不配。” 明溪尖叫一声,整张脸都泛着异样的潮红。 “唔......咳咳......” 见她痛苦的模样,傅司宴嗤笑一声:“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吗?那正好,我被你骗了这么久,总归要得一回第一次。” 明溪大脑一下子嗡嗡的,根本做不出思考,也作不出任何反抗。 只是机械的应对...... 傅司宴亦然,这一刻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上冲,有种,要命的感觉...... 他手指紧紧掐住她双颊的嫩肉,掐疼了也顾不上,灵魂已然出窍。 明溪整张脸被泪占据。 过往所有的甜蜜记忆都被一句“你不配”击得粉碎。 她只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 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她,分不清是哪里,只觉得每一处都疼。 明溪闭着眼,白皙的脸上红得不正常,嘴被堵住,哼不出太大的声音,整个人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渐渐她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世界全变成刺眼的白色。 只剩下面前这个男人,穿着最干净的白衬衫,唇角挂着冷笑,对她做着崩溃至极的事。 终于,傅司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退了出来,捏着她的脸,冷声问:“怎么了?” 明溪想吐,说不出话,浑身疼得没有力气,感觉像是要死了。 傅司宴眼眸骤然紧锁,猛地抽过浴巾给她擦干,穿好衣服后,匆匆抱着她下楼。 车上,傅司宴吩咐一句:“去新北医院。” 明溪整个身体都是弓着的,额上是津津的汗,五官疼到扭曲起来。 傅司宴撑着她的后背,把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低头问:“哪不舒服?” 明溪没有力气,一双眼紧紧闭着,很难受的样子。 傅司宴看了眼,吩咐道:“快一点。”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傅司宴抱着她直接上了妇科诊室,已经有医生在等候。 等候期间,顾延舟过来了。 看到傅司宴的状态,他问:“你吃药了吗?” 傅司宴点头又摇头,说:“药呢?” “这是药,不是饭,你这是当饭吃的,这么快?” 傅司宴皱眉不答。 顾延舟不满地拿出一小瓶,数量很少。 “这个是一周的量,时间没到,我不会再给你。” 傅司宴接过后,就手塞到嘴里几颗,接过周牧拿来的矿泉水,咽下去。 顾延舟很无语,见他一直盯着病房看。 他劝道:“你发病的时候,最好少靠近明溪,她那小身板能经得住你折腾?等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接受定向治疗,以免控制不住发生意外,追悔莫及。” 顾延舟说得隐晦,毕竟躁郁这事可大可小,即便他再有自制力,也总有意外。 一般都是发生在碰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时,自制力会瞬间土崩瓦解。 傅司宴这下倒是听进去了,抿唇说:“知道了。” 顾延舟又问:“还有刚刚网上放出来说你给雪薇庆生,好事将近,是什么情况?” 傅司宴掀起眼皮,漠然回了句,“瞎写的。” “那你就放任不管?也不怕小明溪伤心!” 伤心? 傅司宴眉眼冷峻,那个女人才不会伤心。 她只会拿刀往他心上扎,还是致命那种。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孕酮偏低,低血糖,月道轻微出血,有先兆流产迹象,需要住院保胎。 顾延舟大吃一惊。 “小明溪怀孕了,你竟然没跟我们说?” 傅司宴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转身去了病房。 明溪正在输液,疼痛得到缓解,她整个人也平和许多,闭着眼在睡觉。 傅司宴直接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 一夜相安无事。 天亮后,明溪睁眼就看到睡在隔壁床上的傅司宴。 男人是合衣而卧,硬挺的西裤,勾勒出长而直的腿型。 明溪不由得想到昨晚那幕,脸色白了几分。 她扶着床栏下床,想要去洗手间,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两腿发软,差点跪下。 一双有力的大掌穿过她臂下,把她拎了起来。 站稳后,明溪往后一步,握住床尾的支架,动作里的排斥再明显不过。 傅司宴眸色顿深,“你能自己过去?” 明溪神色厌恶,看都不想看他,“不劳烦您。” 她的声音像破锣一样沙哑,几个字说得格外难听。 傅司宴双手抱胸,站在那看她慢慢扶着床杆往洗手间踱过去。 进去后,她把门关上,拧开水龙头,洗漱好后出来。 刚打开门,就见到傅司宴西装挺阔站在门外,吓得她往后一仰,幸好被男人及时伸手一把拽住,揽进怀里。 “别碰我!” 明溪激动起来,喉咙就扯出撕裂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嘴里肯定是磨破了,便越发憎恶面前这个始作俑者。 她用力捶他,男人不管不顾把她抱到床上,按住她的手臂,冷声道:“不能激动。” 明溪突然笑了,她这样到底是拜谁所赐。 她嘲讽道:“那请您能不要假装好心么,我看着恶心。” 傅司宴俊眉冷了下来,沉声:“别不知好歹。” 明溪忍着喉咙撕裂的痛,哑声道:“是,我不知好歹,碍您的眼,所以您可以出去了吗?” 气氛凝固成冰。 病房的门被推开,是周牧拎着早餐进来。 里面低气压几乎要将周牧冷冻,他僵着身体把东西放下,说了句,“趁热吃。” 赶紧出去。 傅司宴却没有出去,耐着性子打开餐盒,支起小桌板,放上去。 “吃点。” 明溪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一样,撇开脸不看他。 傅司宴直接拿勺子舀起粥,喂到她嘴边,命令道:“吃。” 可明溪依旧闭着嘴,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傅司宴眼神阴戾,冷嗤道:“是要我换种方式喂你?” 第108章 开始反击 明溪觉得莫名其妙。 她吃不吃饭跟他有什么关系,况且她不是不吃,只是他在这让她吃不下去。 “你出——” 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明溪的嘴就被堵上。 “......” 他的薄唇在她唇上轻碾,像是考虑到她嘴疼,放缓了力度。 可即便这样,也让明溪想到浴室里那事,恶心得不行,直接挥手把粥洒了他一身。 傅司宴被热粥烫了一下,松开嘴后表情阴郁。 就在明溪以为他肯定又要发火时,他却忍了下来,又拆了一盒粥过来,冷声说:“吃吧,不然我就用刚刚的方式喂你。” 明溪简直是看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现在的行径在她眼里就是有病。 算了,她吃。 只要他能出去,别在这戳她的心。 她低下头,慢慢地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吃得很痛苦,嘴里也不知是哪里破皮了,碰一下就很疼。 要不是傅司宴在这,她就要疼哭了,可现在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眼泪,在不爱你的人眼里,只会觉得嫌恶。 没必要上赶着让人作践不是吗。 傅司宴去洗手间冲了下,换了套衣服出来。 明溪看他拿衣服时,有点咋舌,这人竟然备了一个橱柜的套装,这是准备在医院长住吗? 吃完后,护工过来收拾干净。 明溪想躺下休息,傅司宴却突然近前手往她的嘴边伸过来。 明溪想也不想,直接啪一下,打开他的手。 傅司宴脸蓦地沉下来。 明溪警惕看他,“傅总,就算是个工具也得有个休息时候吧。” 要不是自己身体底子不错,昨晚那样折腾怕是早就过去了。 傅司宴脸色变了变,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意思让她擦嘴。 明溪却不接,自己重新抽了一张,擦完嘴扔掉。 傅司宴的手还悬在半空,表情像是忍无可忍:“明溪,你适可而止。” 明溪倏地笑了声,直接摆烂道:“那您是想现在在这里吗?那来吧,我除了嘴疼,哪里都能用。” “你!!!”傅司宴脸色铁青,终究还是扔下手里的纸巾,离开了病房。 中午的时候是周牧送饭过来。 退出去时,被明溪叫住。 “那份鉴定报告是你亲自送给傅总的吗?” 周牧愣了愣,没想到明溪会问他这事,他点了点头,并且已经猜到结果。 傅总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 “是亲手递到他手上的吗?”明溪又问。 周牧顿了一下,回忆起来当时送到办公室,傅总在开会,但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那个会议就结束了。 他如实说了。 明溪:“也就是说还是有十分钟的空档期,周牧请你回去帮我查一查,有没有人进过办公室。” 这明显是有人给她下套,除了林雪薇她想不到还有谁有理由陷害她。 傅司宴暴戾无常,她不能拿孩子去冒这个险。 他不可能大度到让她生下不是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离婚,她也得让自己宝宝清清白白的,绝不戴莫须有的骂名。 下午的时候,顾延舟来探望她。 一进门就关切地说:“小明溪,感觉好些了吗?” 明溪对顾延舟不反感,点头回应。 顾延舟看她瘦到发尖的下巴,沉默了会,说:“司宴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自己机灵点,也少受罪。” 明溪没说什么,等顾延舟要走的时候,她哑着嗓子问:“顾教授,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她请他用她的静脉血和傅司宴的头发重新做测试。 头发是早上她顺势薅下来的。 顾延舟倒是没想到他俩还有这个插曲,难怪他提到孩子时,傅司宴是那种表情。 不过这事也难怪傅司宴不告诉他。 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跟自己好兄弟坦言,老婆怀孕了孩子不是自己这件事。 不过明溪能这么坦然请他帮忙,相信这个孩子,她是很肯定是司宴的。 顾延舟点头,保证道:“二十四小时,肯定出结果。” 等顾延舟离开,明溪闭眼休息,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不断回想傅司宴说的那些话,他说不和她离婚仅仅是因为好睡,还说她不配跟林雪薇比...... 呵,可笑她之前还想蜉蝣撼树。 林雪薇这颗大树怕是已经扎根到傅司宴身体深处的血液里,想要拔出,除非宿主死了才有可能。 所以,她再也不会自不量力了,她一定要离婚。 哪怕最后要去求爷爷,她也要去试一试。 ...... 苏念在酒店大床上醒来。 房间里,窗帘紧闭,昏天黑地,日夜不分。 空气中到处都漂浮着情动糜迷的味道。 苏念感觉自己视线都是涣散的,她想起身,结果身体更又疼又酸。 低头一看,身上一丝不挂,皮肤几乎是没有好的地方。 陆景行真是属狗的啊,一整晚伏在她身上又掐又咬,这根本不是人的行径吧! 只是这会,不知道他去哪了,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起身,想拿衣服穿上。 “嘭——” 一声巨响! 酒店的门被踹开。 苏念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揪着头发从床上扔了下去。 对方一脚踩在她背上,恶狠狠道:“给我打死这个偷人的贱女人!” 第109章 片刻的心慌 苏念抱着头,冲上来四五只脚对着她乱踢,毫无章法逮哪踹哪。 背上,肚子上,手臂上,无一处幸免。 苏念头发被扯着,整个人被按在地上,站不起来,嘴里都是新鲜的铁锈味,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涣散,哇的吐了一嘴血出来。 那些人的拳脚像是嗜血的野兽,看到血更加兴奋,下手也更狠更重。 苏念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死死忍着,不愿哭喊出声。 她不禁想到昨天她还在别人的宴会上嘲笑别人是嚣张的小三,结果今天自己就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了。 还是最烂的那种,她都瞧不起自己。 她摆脱不了陆景行,就得接受他带给她的侮辱。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就不用被戴上枷锁,比活着更幸福。 不知道是谁扯开她抱着头的手臂,将她的脸暴露在光线下,有人拿着手机拍下她不着寸缕被打的照片。 苏念终于看到那些人憎恶的视线,以及站在后面的陈娇,她的手里明晃晃地摇着一张房卡。 刹那,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一颗心宛如坠入万丈冰窟。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陆景行给她的房卡,让她来发泄的。 他就是这么羞辱她的。 “嘭——” 不知道是谁拿了个花瓶砸在她身上,巨大的一声响,花瓶碎了一地。 顷刻之间,苏念那张艳色的脸蛋被花瓶划破,肩背和脸上都有鲜血渗出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看向那个砸花瓶的人,那人也愣住了,说:“我......没有......” 那花瓶她都不知道是谁递到她手上的。 疼痛太过密集,让苏念反应也迟缓了许多,她怔怔坐起来,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满手的血,新鲜的,热乎的...... 好疼。 真的好疼。 “啊——!”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推着砸花瓶那个人说:“你是想杀人吗?” 这时,人群被拨开。 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过来,朦朦胧胧间,苏念看见男人深沉的眸和抿成直线的唇瓣。 她半张脸上都是血,突然扯唇笑了下。 只是那笑,扯动了撕裂的伤口,让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一字一句,艰难又痛苦地说:“陆景行,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浑身的剧痛挥发了苏念最后一丝意识,她闭上眼瘫软倒下。 陆景行一把捞住她,房间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手里的人更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 殷红的颜色染透了他的西装。 陆景行从未被压弯的脊背竟有一刻发软,仿佛手上有千斤重一般,压得他站不起来。 他把西装披在她身上,抱着她站起来,一脚狠狠踹开挡在面前的一个女人。 女人被踹得满嘴鲜血,刚要哭嚎就被陆景行眼眸迸发出利光震慑住,收了声音。 陈娇脸色摇摇欲坠:“景行,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我好害怕......” 陆景行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顿时,陈娇脸跟纸片一样白! 陆景行抱着苏念,冲往地下车库,把苏念固定在座位上,看着她没有生气的小脸,掐住了她的人中,焦急道:“苏念,你醒醒,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苏念软软靠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回应。 陆景行瞳孔骤缩,心底有片刻慌了神,一路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医院里。 苏念躺在手术台上,神志被拉了回来。 局麻的效果还没起来,她能清晰感觉到医生用镊子将碎裂的瓷片从伤口里挑拣出来。 每挑一次,就会牵扯到五脏六腑的脏器,带来钻心的痛。 她说不出话,忽冷忽热的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流到伤口上,咸咸的腌的她攥紧手心。 光滑洁白的背上被割出无数的伤口,医生也是女人,眼底露出惋惜的神色。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裂口从颧骨拉到太阳穴,估计会留疤。 麻药渐渐生效,苏念在沉沉浮浮间,恍惚又回到那年盛夏。 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有很好的闺蜜,还有深爱她的那个少年。 那个多看她一眼都会害羞的少年,亲一下都会脸红的少年,再也不存在了..... 苏念被推出来时,麻药已经生效,她睡得很平稳,左脸上被盖着厚厚的纱布。 她的脸很小,纱布几乎是遮住了二分之一的面容,看着有点惊心。 陆景行问医生:“她脸上会留疤吗?”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眼底有鄙夷的神色。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思考的下半身动物,这个女患者背上和手臂的伤比脸上重多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留疤,患者的心理疏导也不能忽视。” 女医生提醒道。 要不是这是院领导打过招呼的患者,她都想报警了。 这身伤可不像意外,很像是被人打的。 ...... 半夜时,麻药效果没了,苏念人还有些不清醒,低声哼着:“妈妈,好疼......我疼......” 陆景行被她叫声惊醒,上前查看。 苏念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缩,脸上都是泪,含糊不清地呢喃。 陆景行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摇头道没什么办法,除非用镇痛剂,但对身体有一定损伤,不建议。 陆景行让医生出去,他躺到床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多少年没哄过人了。 以前,跟苏念刚好的时候,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没让他哄过。 后来他的日子天翻地覆,女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没心思哄女人。 可这一刻的苏念,没有任何攻击性,柔弱又可怜的躺在这儿。 让他心底再次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他把她搂在怀里,恍然回到初相识的时候,那会的苏念有前有后,身材属于饱满性感型的,像颗圆滚滚的桃子,哪里都诱人。 可现在,摸在手里就是一把骨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瘦到脱形,完全没有当初的手感了。 想着想着,他也浅浅睡着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床上不办事,只是平静的睡觉。 天微亮时。 陆景行猛然惊醒过来,看到自己搂着苏念,眼底难得露出惶惶又茫然的神色。 他从床上下来,觉得自己不够清醒,不该这样的,他恨她,不应该对她起怜悯之心。 他拉开门出去,在洗手台掬了捧冷水把自己打醒,一个人站在吸烟区抽烟。 “景行。” 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呼唤。 第110章 现在帅哥怎么都眼瞎 陆景行转身,看是陈娇。 想到陈娇不喜烟味,他下意识地摁灭烟头扔掉。 陈娇看他动作,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她就知道陆景行不会怪她,就算她杀了那个女人,他也不舍得对自己下手。 “怎么来了?”陆景行问。 陈娇手上提着保温壶,柔声说:“景行,我给你煲了汤当早饭,是你最爱喝的海鲜汤。” 陆景行眼眸温热许多,在国外那些非人的日子里,陈娇给他煲的汤,是他唯一的温暖。 两人来到vip病房的餐厅坐下。 陈娇打开盖子,亲手盛了一碗递给他。 陆景行端过来,几口就饮下。 “好喝吗?跟以前是不是一个味道?”陈娇眼神温柔,期待地问他。 “好喝。” 陈娇又盛了一碗,递给他时却手一软,整碗都洒了,还烫到了手背。 “啊——” 她惊呼一声。 陆景行连忙抱起她到冷水池边冲洗,又找护士来给她上药。 上药时,陈娇整张脸拱在陆景行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嘴里呼着痛,把他衣服都哭湿了。 陆景行不由得皱眉呵斥护士,“会不会涂药!” 护士吓得手一慌,差点就不会了。 陆景行的在意让陈娇心里格外开心,也装大度起来。 “景行,我没事,别瞎紧张。” 陆景行这才按捺下焦躁的心情。 涂好药后。 陆景行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身上的汤渍,路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个护士在闲聊。 “昨天vip病区来的那个女病人,一块来那男的你见到了吧。” “哪个?” “就是额上有道疤,有点凶但长得很帅很有味道的那个。” “哦,那个帅哥啊,怎么啦?” “他刚刚在vip区搂着个女人,让我给处理伤口,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能装,就被半温的汤烫了下,就缩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喊疼,她那烫伤我要处理得再慢点,估计她就自己好了。” “现在这种女人多着呢,你学着点,会哭的才有糖吃,你看躺病床上那个多惨,身上被打成那样,脸也毁容了,都抵不上别人会哭。” “哎,现在帅哥怎么都眼瞎啊,真是打破了我对总裁的幻想。”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陆景行却站在原地,手紧紧握成拳。 脑海里又浮现出苏念浑身是血的模样,跟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一想到那幕,就有莫名的心悸从心口延伸出来,堵得他难受。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再想她了。 可大脑就是控制不住。 许久后,他回到休息区,陈娇还在等他,见到他就举着受伤的手,哼着要抱抱。 陆景行不由得错神,想到了护士说的那番话,心里万千滋味。 陈娇摇了摇陆景行,撒娇道:“景行,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昨天她的亲戚让陆景行的人都扣住了。 其实要不是那个花瓶砸下去,打那个女人一顿又算得了什么。 那花瓶本就是陈娇递过去的,她巴不得砸死那个女人! 陆景行有些心不在焉,“什么事?” “就是昨天那几个人都是我家里的亲戚,他们也是听说了苏小姐的事,一时激动才会做出错事,你能不能饶了她们?” 陆景行眸色深深睨向陈娇,眼底的锐利让她心慌了一下。 他捏了捏手指:“娇娇,我上次好像跟你说过,苏念的脸不能碰。” 陈娇脸色一白。 陆景行说:“这事你别管了,这些人我会看着办的。” 这就是不放过的意思咯。 陈娇咬紧牙,这让她以后在家族里还能有什么威信。 那些人可都是她怂恿去的。 她委委屈屈说,“昨天都怪我糊涂,不应该被苏小姐激怒,应该多拦着她们的。” 陆景行面无表情问:“她说什么了?” 陈娇犹豫了一下,纠结道:“你先答应我,听了不许生气。” “嗯。” “苏小姐说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扶持苏家的产业,她根本不想跟你睡觉,看到你就觉得恶心,特别是你背上那些疤,跟蜈蚣一样,她多看一眼都要做恶梦......” 陈娇瞧着陆景行的脸色越来越冷,故意愤愤道:“景行,我气不过,你在外面玩女人我没意见,但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 陆景行硬挺的眉眼浮现出戾气,手背上青筋凸起,缓缓握成拳。 想到苏念每次办事时那不愿意的表情。 这些话确实符合苏大小姐踩高拜低,趋炎附势的人设。 呵,原来他在她眼里这么恶心,这么难以忍受么。 可她苏念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当初如果不是苏家倒戈,陆家不会有那沉重一击,彻底退出北城市场。 “算了,景行你也别放在心里,就当我没说过,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陈娇说着就把头靠在陆景行怀里,温情地蹭了蹭,脸上全是阴毒的笑。 一想到酒店大门打开时,女人满身都是被疼爱后的娇媚青紫,她心里的嫉妒就抑制不住。 贱人贱人贱人! 她一定要让陆景行亲手毁掉这个贱人! 陆景行收敛起表情,起身对着陈娇道:“我让小钟送你回去。” 陈娇有些不开心,揪了揪他的衣角,“你不走吗?” 陆景行安慰地亲吻了下她的额角,说:“还有点事,晚上我过去。” “好,”陈娇笑开了花,又软声问,“那我的那些族里亲戚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陆景行没有言语。 陈娇软绵绵说:“没事的景行,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怪你,大不了我就被表叔表舅他们骂一顿好了。” 陆景行揉了下她头发,温声道:“没事,我会让人放了她们。” “景行你对我太好了,”陈娇紧紧抱着他,柔情似水,“我真想早点成为你的妻子,你的女人。” 陆景行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下,笑着说:“我会让你成为别人羡慕的女人。” 陈娇走后,陆景行来到病房,看到苏念已经醒来。 他面无表情走近,手指捻起她脸上的一撮发丝,问:“醒了?” 苏念看到他,就想到他带给自己的那些羞辱,眼底是深浓的厌恶。 她说:“别碰我,恶心。” 听到‘恶心’两字,陆景行就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秒变脸。 手掌更是下狠劲卡住苏念的脖子,直把她勒得面色发紫,呼吸短促。 陆景行狭长的眼眸蕴含着戾气,表情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第111章 我让你如愿 “陆...景...行!” 苏念撕裂的声音犹如腐朽的枯木,这个男人的名字被她一个一个蹦出。 空气越发稀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脑子里闪过疼爱她的母亲,捧着蛋糕为她庆生的画面。 “念念,快吹蜡烛啊!” 母亲慈爱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块稀世珍宝。 如果她死了,母亲会不会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苏念红透的眼角滴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景行双眸猩红,整个人像入了魔,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苏念纤细的脖颈掐断。 他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竟然对这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夜里还傻乎乎的心疼她。 就连当年他的父亲在狱中身亡,母亲跳楼自杀,在他人生万念俱灰的时候,这个女人是如何玩弄取笑他的事,都被他抛之脑后。 可她呢? 她竟然觉得他恶心! 跟当年在视频里一模一样的语气,说他恶心,说他傻,说他活该被玩弄...... 恨意如刀子一般搅动着他的大脑! 陆景行嘴角扯出一抹骇人的冷笑。 他不会再可怜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可怜。 只要她不死,这辈子都别想从他的手掌心逃脱。 他要狠狠折磨她一辈子! 陆景行眼眸阴鸷盯着苏念,靠近她耳边,立下魔鬼的承诺。 “苏念,我会折磨你一辈子!” 手下的人毫无应答,涣散的瞳孔和发紫的脸色,让陆景行蓦地松手,清醒了几分。 呼吸重新回来,苏念像干涸的鱼遇到了水,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氧气。 她的脸色很苍白,几乎和病床上的床单融为一色。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荒唐的梦。 在她睡着时,陆景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发,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仿佛回到了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温柔的陆景行只有梦里才会有啊! 老天再也不会垂怜她了。 陆景行看着这个假模假样装可怜的女人,眼底的阴戾几乎溢出来。 他居高临下,命令道:“这事是个意外,管好你的嘴。” 苏念脸色倏变,怒火染红了眼睛。 她那样被人糟践。 这两人设局,一个睡她,一个来折辱她,原来是这么玩的吗? 她说:“陆景行,我的手机呢。” 陆景行冷笑,把手机扔给她。 苏念毫不犹豫按下那三个数字,虽然治不了陈娇和面前这个恶魔,但那帮打她,毁她容的人总该要付出代价吧! 陆景行没有阻止她,只是问,“你想好了?为这么点小事,苏家也不顾了是吧!” 苏念蓦地抬眼:“陆景行,你什么意思?” 小事? 她的脸到现在都很疼,她听到护士说她毁容了! 在他们眼里,这是小事??? 陆景行声音冷凛,“我说了,这事,是个意外!” 苏念气的全身都在发抖,“陆景行,你是让我就这么咽下去?” “对。” 苏念眼底生出绝望,颤抖道:“陆景行,我毁容了,那个花瓶是对准我的脸砸的,如果不是我拿手臂挡着,这会我整张脸都烂掉了,我有可能会死!” 一个死字,重的陆景行心头一颤。 但很快,他恢复如初,眸色冷沉,“你不是还活着吗?” “呵呵、呵呵......” 苏念嚅动起皮泛白的唇瓣笑起来,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子。 “陆景行,我为什么被打,你心知肚明!” “陆景行,你连人渣都不算,你是畜生!” “陆景行,你不就是想玩死我吗?” “我,让你如愿好不好?” 苏念一字一句,声音如血一般泣诉。 她猛地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跑到窗边。 在陆景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念已经爬上窗台。 她看着遥远的地面,唇角挂着惨淡的笑容,“陆景行,这是十楼,你说我摔下去会不会很丑啊!” “苏念,你给我下来!”陆景行目眦欲裂,哑着嗓子嘶吼。 “可我已经很丑了,我脸上有那么长的疤呢!以后怎么打扮都不好看了......” 苏念失神地喃喃自语。 心底被荒芜与悲凉填满,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为什么陆景行回来后,一夕间,她的生活就发生天翻地覆地改变。 他亲手打碎了她对他的所有幻想! 他伤她至深! 苏念眼底的哀伤,浓得化不开,“陆景行,我总说我不欠你,可你一次都没信过,那就当我说的都是假话吧!陆景行,我爱过你。” 如果,可以,她愿意去走陆景行的路,把他受的罪都受一遍。 这样是不是就能两不相欠。 她说的是爱过...... 陆景行低低笑出声,这个骗子这个时候还要骗他。 他才不会上当! 他绝不会上当! 这种肮脏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说爱!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声音寒得如同刺骨的冰锥,“苏念,你敢跳下去,我就让苏氏集团彻底从北城消失,我还会让你爸妈心甘情愿下去陪你,让你在乎的人永远都不幸福,活在你的死带给他们的阴影之下!” 陆景行的眼底燃烧着疯狂的野火,能瞬间把人吞噬。 没有他的允许,苏念绝不能死! 他那么恨她,还没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怎么能死! 苏念的半张脸肿胀不堪,很丑,但红唇却弯起好看的弧度,看着这个男人清晰吐字。 “陆景行,三年!你在国外的三年如临地狱,我也用我的三年偿还你,任你玩弄,三年后如果我没死,你就要放过苏家,放我走!” 陆景行不屑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的资本就是你啊,凭你对我这个前女友念念不忘,凭你想折磨我来满足你变态的心理,我愿意跟你缔结契约,但你也得给我一点熬头不是吗!” 苏念肿着脸盖着纱布,笑得很怪异,却又有点妩媚的迷人。 从她不再爱他,放过自己的那刻起,她就变得所向披靡,再无人能将她打倒了! 她要跟这个魔鬼谈条件,能彻底摆脱他的条件! 陆景行看着这个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依旧在散发勾人媚意的女人,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不是要任他玩弄吗! 那他得成全她不是! 三年,足够把这个女人折磨得不人不鬼,彻底厌弃。 他冷笑,“好,我答应你!” 苏念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唇瓣轻开,“我还有一个要求!” 第112章 欢迎你来到我的地狱! 陆景行眉眼俱戾道:“苏念,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念看着陆景行炸毛的样子,笑得越发开心:“就是这三年,你不能结婚,我虽然不高尚,但我不做小三。” 陈娇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成为陆景行的新娘,然后作践她至死吗! 那她偏偏不如她愿,她苏念也不会做人人喊打的三! 陆景行的暴怒瞬间涨起,“你算什么东西!我结不结婚,你都得做我的玩物!” “陆景行,我没有在跟你商量,反正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们苏家,如果谈不拢——” 苏念声音放轻,语义却极重,“我们就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陆景行突然笑起来,隔着几米的距离,依旧让人胆寒。 不死不休这话,他爱听。 他一字一句,“我,答应你。” 说完,他往前一步,伸出了手。 苏念没有犹豫,搭着他的手,跃下窗台,直接跳进他怀里。 陆景行几步就将她抛在床上,压在身下,伸手探进她的腰摆下,低低冷笑:“苏念,你激我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可别后悔。” 他的地狱,那就让她都体会一遍吧! 陆景行的声音,再也寻不到半分光明与温柔,阴冷至极! 他整个人重重抵上去,一字一句开口,“苏小姐,欢迎你来到我的地狱!” 苏念只露出半只眼,依旧媚眼如丝,她勾着陆景行的脖子,回了血色的红唇咬上他的耳骨,妩媚笑着:“陆景行,我早已经在地狱里了!” 从你不再爱我的那刻! 从你爱上别人的那刻! 从你任由别人肆意羞辱我的那刻! 陆景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地狱中! 医院的病床,规律地响起和谐的声音。 疼痛与欢愉交织,苏念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快死了。 可身体里的新生,告诉她,她又活了。 陆景行掰过苏念的下巴,让她的眼睛避无可避对上他。 他上衣笔挺整洁,板正寸头配上额角那道疤,整个一个西装暴徒,说不出的邪肆味道。 “跟老子办事专心点。” 说罢,在她脖颈狠狠咬了一口,满嘴的铁锈味,声音里隐隐压着一股疯狂。 苏念笑了笑,“陆景行,你不行啊......这么疼。” 陆景行冷笑一声,不上她的当,腾出一只手来按下床头的呼叫铃,笑得又野又狂。 “你不就喜欢刺激么,帮你叫点人来看看,我行不行!” 没想到苏念更不服输,勾着他,说:“好啊,你最好把你的未婚妻叫来看看。” 陆景行被挑拨的额角青筋暴起,血液都被点燃了,恶狠狠地拿手堵住她的嘴,燥得骂了句,“你是不是不犯贱难受!”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有护士在叫。 “212床病人,你好,有事吗?” 连着叫了三遍,里面没有人应答,只有一些令人脸红的声音。 护士红着脸走了。 苏念却笑了,“陆景行,你真怂,你锁门。” 陆景行是真被她的s气给气到了,但体感却被以往任何一次更好。 不得不承认,不再是一副受气包模样的苏念,很迷人。 苏念张扬地说:“陆景行,我不会输。” 陆景行扬起冷硬的眉,嘲弄,“我等着你求我。”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一直都没等到苏念跟他求饶。 他以为三年很长,有足够的时间折磨她,可他们竟然没撑过半年。 等苏念毫无生气躺在他怀里时,他竟然想用自己的命换她回来。 那些深刻的爱意被蒙蔽在虚无的恨意之下,让他亲手毁了她。 ...... 傅氏总裁办内。 周牧将在医院和明溪的对话,如实回禀。 傅司宴眸色深深,“从里到外都查一遍。” 周牧点头应声,刚准备出去,傅司宴又叫住他,吩咐道:“把那天生日会的不实新闻全部撤销。” 周牧出门后,迎面撞见走来的宋白,陡然叫住他。 “宋白,你去帮我拷贝一下lm会议那天总裁办门口前后的监控。” 宋白心里慌了一秒,脸上不露分毫,说:“好的,周助。” 不一会,宋白就把拷贝的监控送给周牧。 周牧又问他:“最近服侍林小姐辛苦吗?” 宋白摇头说:“不辛苦,为总裁分忧是我分内的事。” 周牧点头:“总裁那边说,以后你不用再听林小姐差遣,还留在公司做事。” “为什么啊?”宋白几乎脱口而出。 周牧凝眉:“你不想回公司?” 宋白恍然感觉不好,换了语气道:“当然不是,只是挺突然的。” 周牧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跟着林小姐有感情了。” “怎么会,那女人脾气那么差,我巴不得回公司,不受她的闲气。” “嗯,总之以后林小姐的事跟我们无关,不必再听她任何差遣。” 周牧又加了句:“这是总裁的意思。” “好的,周助。” 宋白离开后,周牧看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停顿了一会,才转身去了办公室。 医院。 下午的时候,明溪在护士的允许下,出去散十分钟的步。 很意外就撞见了薄斯年。 他穿着件黑色毛衣,下面是卡其色的休闲裤,眉清目秀,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 两人站着对视,还是薄斯年先开口:“你怎么又来医院?” 是关切的语气。 明溪指了指肚子,解释,“日常保养。” “你呢?” 薄斯年指了指手臂,学她的样,调侃道:“日常复诊。” 这话让明溪漂亮的小脸稍有黯淡,想到学长的手都是因为她,难过道歉:“对不起,薄学长。” 薄斯年倒没觉得有什么,宽慰她:“你别有负担。” 他幽默地化解道,“都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 但越是这样,明溪越是开心不起来,她抬头跟他说:“薄学长,我请你喝咖啡吧。” 不知道为什么,薄斯年心底有隐隐的慌,但他面上欣然点头。 落座后,明溪点了鲜榨果汁,薄斯年喝着咖啡。 他看着明溪漂亮笔直的手指有点心不在焉。 他想到了自己那天夜里做的那个荒唐梦,他含着这根手指,就上了天堂。 怎么会这样,明明接近她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他那么厌恶女人,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情。 薄斯年皱着眉开口,“明溪,新闻上说傅总和林氏千金的林小姐好事将近,是什么意思?” 第113章 你护着他? 明溪其实已经刻意忘了这个事了。 但林雪薇那个生日会第二天就有铺天盖地的新闻出来,都在报道这一对分分合合的恋人终将修成正果的消息。 还有生日会上一些亲临的见证人,都证实了两人感情甚笃,好事将近的传闻是真的。 既然这些新闻能发出来,就说明傅司宴也是默许的,不然以他那样的身份,撤个不实传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刻意忘记的事再度被提起,说一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明溪发现心底的酸涩难过,还是堵得她闷闷的,但她不愿让别人知道。 她垂眸咬了下吸管,“对不起学长,我不想谈这个事。” 薄斯年温和地笑笑:“你不想谈就不谈,我只是想你开心,跟以前一样。” 明溪心念微动,言归正传,“学长对不起,以后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要再见面了。” 薄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握着咖啡杯的手,差点失控。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软和语气道:“怎么了,他又威胁你了?” 明溪摇摇头,“只是你每次和我见面都会带去一身伤,我实在过意不去,都是因为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明溪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不想再给身边的朋友带来伤害。 薄斯年也能看出来,她的单纯都写在脸上,跟白纸一样。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弄脏这张白纸。 他语气温柔:“明溪,我不怕的。” 可明溪还是摇头,“对不起学长,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真的很难受,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不能再害你了。” 看着明溪心意已决的模样,薄斯年一向温润的眼眸,闪过些许愠色。 他不再纠缠,低头看她,“明溪,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谢谢学长理解我,祝学长以后前程似锦。” 明溪是真心的。 “那借你吉言,让学长再请你吃最后一次甜点,可以吗?” 薄斯年的坦荡让明溪无法拒绝,她点头同意。 这私人高级医院的餐厅是需要自助拿的,薄斯年让明溪等着,起身去拿甜。 转过身后,薄斯年眼底温柔退却,一片森然。 他面无表情走到甜品区点单,拿好后,从另一边往座位边走。 等看到身形笔挺的男人站在那时,他一点也不意外,客气从容地问候,“傅总,也来喝咖啡?” 这个也字用在这个时候,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 毕竟他陪着喝咖啡的那个人,是面前男人的老婆。 傅司宴站得笔直,硬挺的西装裤,勾勒出长腿,寡淡睨他,“还记得我告诉你,再肖想我的女人就不是一只手的事。” 薄斯年含笑点头,“嗯,记得。” 傅司宴凤眸蕴着冷冽的光。 一想到刚刚两人头靠着头,离得那么近耳鬓厮磨的模样,他就想把这个男人剐成一片一片的。 可明溪不喜欢他暴力,他只能将这些烦躁全部压下。 他冷声道,“记得还不滚。” “傅总,我不滚是因为——” 薄斯年顿了顿,野心和企图明明白白展现在脸上。 “明溪挺好的,我很喜欢。” 这话说完,面前的男人眯起眼,舌尖抵着后槽牙,“喜欢?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喜欢。” 薄斯年笑了下,一语道破,“可惜,你这样也挽不回明溪的心。” 傅司宴头嗡嗡地冒火,差点忍不住。 所以,她们刚刚是在聊他们夫妻间的事? 他的拳紧紧握着,蓄势待发的模样,却又收起。 这人是在故意挑衅他! 他微抬下巴,冷嗤:“我们是夫妻,她整个人都是我的。” 薄斯年看着眼底已经掀起滔天怒意的男人,觉得自己应该再加把火,遂浅声嘲弄道:“傅总,有主的东西,不是更刺激吗?” “嘭——!” 冷冽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向薄斯年。 瞬间,薄斯年的鼻血就涌出来了,他捂着脸,保留最后的斯文。 傅司宴的怒火已然被挑起,眸底全是疯狂,抬起脚就踹过去。 “住手!” 明溪匆匆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薄斯年身前。 “傅司宴,你又发什么疯!” 傅司宴见她保护的姿态,凤眸微眯,心脏狠狠一抽。 他岑岑冷笑出声:“怎么,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你们谈情说爱?” “你胡说什么!” 明溪心口发涩,大声驳斥他。 见她如此护着别的男人,傅司宴眸底的冷静几乎被撕碎,言辞也犀利起来。 “怎么,你不知廉耻还不让我说?” 明溪的脸白了白,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呼吸都困难。 疲惫、麻木、失望,各种情绪交织,她好累好累。 本来就已经很失望了,还能有更失望的情绪吗? 不会有了。 她转身去扶薄斯年,说:“学长,我送你去处理一下。” “你给我站住!” 傅司宴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上前就去拉明溪的手,却被薄斯年挡住。 他脸上带血看着傅司宴,强硬道:“傅总,难道是想打女人?” 薄斯年眼镜被打落,修饰的温润不见了,长而细的眼尾,蕴着浓浓的深意,劲瘦的手臂隔在两人中间。 毫无疑问,是在挑衅。 傅司宴二话不说,一拳狠狠砸过去,不带任何余地地把薄斯年打翻在地。 一拳根本难解心中的妒火,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又冲了过去。 “傅司宴!”明溪惊呼一声,冲过去推他。 眼看拳头就要收不住,明溪蓦地闭上眼迎接这可怕的怒火。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 明溪睁开眼,就看到傅司宴的拳头距离自己的脸仅剩几毫米的距离,却被他硬生生收住了。 傅司宴一张俊脸覆着寒霜,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他视线死死锁在明溪巴掌大的小脸上,“你护着他?” 第114章 跟别的男人走 “傅司宴,你别仗势欺人!” 明溪真觉得傅司宴做得太过分了。 她都已经跟学长说保持距离了,结果,学长还要因为她遭受无妄之灾。 她不阻拦,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把人打伤打残吗? 傅司宴凤眸冷沉沉的,不屑道:“到底是我欺他还是他懦弱?” 一记拳头都接不住的男人,在他眼里就是废物,不知道这个女人在维护什么。 她那双眼睛是摆设的玩意儿吗? “学长,我们走。” 明溪蹲下去扶薄斯年,懒得理会傅司宴。 反正已经习惯了他毫无理由给自己定罪,跟他也讲不出道理来。 “不许走!” 傅司宴伸手扯住她,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 “明溪,你还知不知道要脸,我还在这,你就跟别的男人走?” 此刻,傅司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想起两人刚刚有说有笑的交谈,相互保护的举动,他就恨不得用铁链把这个女人锁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扯住她,语气里带着嫌恶,“你离开男人是不能活?” 那些侮辱的字眼,砸得明溪心脏疼到抽搐。 她张着嘴巴,却还是觉得无法呼吸。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个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诛她的心。 身体气到发颤,明溪使劲转动手腕,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抽不回来。 她红着一双眼,冷冷看他:“松手!” 傅司宴现在胸腔已经被妒火填满,根本辨不出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伤人。 “松开?让你去勾引男人么,你做梦!” “啪——” 明溪扬起另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结结实实给了傅司宴一巴掌。 空气被这清脆的巴掌声,震得倏然寂静。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无声无息从明溪脸上滚落。 “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不知廉耻,不要脸,又脏又贱,那高贵的傅先生还纠缠我干什么,怎么还不拍本离婚证让我滚呢?” 半边脸颊传来痛感,让傅司宴愤怒到理智全失,怒火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 可当看到那张泪眼朦胧的小脸上满是受伤时,他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懊悔。 他无意间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么? 他伸手想抚去她的泪珠,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可薄斯年却在这时开口。 “傅总,明溪要离开,你不要强迫她。” 只一句,那点悔意就被驱散一空,心中只剩下皑皑霜雪。 傅司宴讥诮勾唇,“看来你们是迫不及待要双宿双飞了。” 明溪听见了,却又像没听见他的话。 反正,被刺十刀和刺一百刀都是一样的,有区别吗? 薄斯年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开口:“傅总,你真误会了,我和明溪只是普通朋友,但你不应该这样强加自己的意愿给她,起码应该让她自己选择的空间。” “好,明溪,你想清楚!” 男人松开手,声音里带着冷冷的警告,风姿绰约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不肯再向前半步。 他亦有属于他的骄傲。 明溪沉默地看着他,泪痕已经干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傅司宴的脸登时就绿了。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心口一阵阵的钝痛,怎么都遏制不住! 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化作岑岑冷笑,“好,你滚!滚了就再也别想回到我身边!” 明溪的眸光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离开。 可还没走几步,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 “傅司宴!你放开我!” 不是他让她滚的吗? 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傅司宴!”她愤怒叫他,气得眼都红了。 傅司宴阴沉着一张俊脸,抱着她大步流星往病房走。 “我告诉你,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你就别想我放你走。” 他的语气霸道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明溪气不过,张口就咬在他肩上,刺痛也没能让男人的脚步有丝毫停顿。 他咬着牙警告,“你咬,我等下有的是办法惩罚你!” 很快,明溪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 病房的门被他反手锁上。 ‘咔哒’一声,格外的响。 明溪戒备的眼神看他,“你锁门干什么?” “做点让你听话的事。” 傅司宴说着把她丢在床上,伸手扯松自己的领带,将她两只手腕捆紧,系在床头的栏杆上。 不等明溪反应过来,他已经弯下腰,把她堵在床上,狠命亲了上去。 明溪脸色一秒变得难看,下意识别开脸,却被傅司宴伸手用力掰过来。 他攫住她的下巴,俊脸上还带着红红的指印,冷冷威胁:“不想肚里的孩子出事,就给我配合!” 明溪被他气得眼眶发红,“傅司宴,你算什么男人,只会威胁女人。” 傅司宴解她扣子的手顿了一下,突然笑了,“明溪,我算不算男人这事,还要我跟你证明多少次,你才能清楚?” 明溪没有他脸皮厚,也没有他这么的不害臊,只觉得羞愤极了。 她伸脚用力踹他,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骂道:“傅司宴,你混蛋!” 傅司宴也不生气,俯身用长腿压制躁动的女人,凉凉的笑:“既然你不清楚,那就给我好好看着。” 两人在房内闹出的动静不小,完全不知道病房外站着的人是如何听着这一切。 薄斯年站在病房门口,他的表情像是能透过这扇门看到房间里,想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女人纤细白皙的腰肢上,起起伏伏。 他脸上的温润再维持不住,嘲弄一笑,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 明溪精致的小脸染着惹人遐想的绯红,手虽然已经被解开,但她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傅司宴熨烫整洁的衬衫也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他见明溪的衣服被毁了,就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丢给她。 “先穿这个,等下我让周牧送衣服过来。” 明溪才不要穿他的衣服,愤怒地把衬衫扔在他身上,脸颊红红骂道:“你这个混蛋!”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没衣服穿。 傅司宴餍足过后,愤怒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冷眸眯起:“你就会骂这一句?” 明溪狠狠瞪他,在日常生活中,她根本就不会骂人。 唯一会的这个词,也都是用在这个狗男人身上。 傅司宴整理好衣服,说了句,“多学点,下次在床上骂,我更爱听。” 明溪气疯了,眼眸通红:“谁要跟你上.床!” 傅司宴凤眸微眯,倾身压过来,捏住她的脸,“那你还想跟谁?” 第115章 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跟谁不用你管。” 明溪心里还存着气,刚刚在餐厅,傅司宴嘴里那些字眼,让她特别难堪。 她小手去扒拉他的手掌,却被他反手攥住。 傅司宴狭长的凤眸露出危险的光,“还没满足?” 不等明溪说话,男人捏紧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他牢牢挟制住她作乱的手,吻得凶狠,吮得用力,唇齿相撞,几乎像是要把她的舌头吞到肚子里去,吃掉果腹的狠劲。 明溪下意识挣扎,可她的力量在刚刚已经用完,这时候战斗力基本为零。 她也就放弃挣扎了,怕伤到宝宝。 不知过了多久,明溪觉得舌根发麻的时候,他才松开她的唇。 明溪喘息片刻,才有精力骂他。 “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 动不动就亲她,弄她,跟发情的种马一样。 傅司宴凤眸眯起,“我在教你说话。” 换言之警告他,逞口舌之快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她刚刚真的敢跟着别的男人走,他心底那口郁气就又上来了,搂紧她冷冷警告,“以后再敢跟别的男人走,我就用狗链子把你锁起来。” “......” “还有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明溪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跟男人眉来眼去了。 其实不怪傅司宴这么想,她那双眼睛生得是真的好,清纯的杏眸,标标准准的初恋眼,偏偏眼尾上翘,看谁都像是在勾人。 明溪被他搂得烦躁,加上心里有气,并不舒服。 她皱着眉头,懒懒怏怏道:“松开。” 可傅司宴却不放,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不松。” 亲子鉴定那事有猫腻,他在盛怒过后,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现在情况还没明朗,但大差不离,这个幕后黑手他马上就能揪出来。 今天本就是奔着道歉来的,只是后面发展偏离了轨道。 刚刚弄那事嘴上说是在惩罚她,可他一点都没舍得弄伤她,反而是极尽全力的在讨好她。 他声音放低,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刚刚出力的是我,舒服的不是你么?” 明溪耳根一热,伸手推他,“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搂得更紧,浅浅吻了吻她的发丝,指腹摩挲她的脸颊,软着声调:“我道歉,别跟我倔了行不行?” 明溪听他语气急转直下,疑惑了一秒才恍然。 肯定是鉴定结果的问题,被他察觉出来了。 他现在哄着她,无非是为了肚里这个孩子。 “我没有跟你倔,傅司宴我很清楚,你是谁我是谁,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这么久难道她还会不明白...... 他温柔备至的哄她,只是因为男人极强的占有欲,跟喜欢没关系。 只要她稍一碰触到他的禁忌,这些温情便会被他顷刻收回,她还要付出碰触禁忌的惩罚。 所以她早就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她再也不想承受,因为不被他信任而带来的侮辱。 离婚是她唯一的目标。 明溪话里的冷嘲,傅司宴听得清楚,他也没想她这么快会原谅他。 自己弄生气的老婆,跪着也要哄下去。 他吻了下她的眉心,说道:“是我不好,等两天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等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 可明溪无动于衷,结果是什么不重要,她只是想还宝宝一个清白。 她的宝宝就该干干净净来这个世界上。 她淡漠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等这事处理完,我们就好好商谈离婚的事吧!” 傅司宴没想到前一刻两人还在做最亲密的事,下一秒她就能冷冰冰的跟他提离婚。 霎时,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 他磨着牙道:“明溪,你还有没有心,我刚刚压着自己伺候你,你没感觉到,爽够了就过河拆桥?” “傅总,我有说过需要你伺候么,你那是在强迫我,难道你自己没快活吗?” 明溪此刻清醒无比,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绕进去。 傅司宴凤眸眯起,低头咬了她的脖颈一口,像是在泄愤,但又没有下嘴很重,反而有点亲密研磨的意思。 他霸道地说:“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明溪推开他,淡淡道:“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明天就去跟爷爷说清楚。” “你敢!”傅司宴愤怒出口,眼角眯起危险的弧度。 “我不会刺激爷爷的,我会好好跟他老人家说清楚,只是过不下去,不涉及别的问题。”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傅司宴烦躁起来。 “明溪,你真要这么不听话?” 明溪连话都懒得说,因为跟这人说不通,有这精力不如去跟爷爷说。 傅司宴看着她摆出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冷冷扯了下唇。 好。 很好。 他削薄的唇扬起冷硬的弧度,“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许去。” 明溪倏地变了脸色,质问:“你又要关着我?” 她加了个又字,让傅司宴蹙眉,之前他也有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最后都没忍心继续下去。 但现在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至少得等他把事情处理好,能分出精力跟她纠缠的时候,才能放任她自由。 不过这些话,他现在都没说,乖顺的小猫一再忤逆她,总得让她知道怕头才行。 他眼底敛下一片阴影,淡声道:“不是关你,只是想我老婆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 明溪被男人的强盗逻辑气得眼都红了,她据理力争道:“傅司宴,就算我们是夫妻,你也没权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明溪,你最好牢牢记住我们是夫妻,那姓薄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这时,傅司宴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并未接听。 可明溪敏感的感觉到了,除了林雪薇还能是谁。 她反唇相讥,“那林雪薇也不是好东西,你怎么不离她远一点。” 傅司宴皱眉,“不是一码事。” 明溪想笑,林雪薇跟他可比学长跟她亲密多了吧。 至少学长从来没有越轨的动作,也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丁点的兴趣。 反而是傅司宴一直小人之心,现在提起就用一句不是一码事来搪塞她。 “好,你说不是一码事,你又说不想跟我离婚,那今天你哪也不许去,我要你留在医院陪我。” 第116章 这事你有没有参与? 明溪知道,他出了这个门就会去见林雪薇。 可今天她就是不让他去,他既然不想离婚就该摆出不想离婚的诚意来。 明知道她介意林雪薇,还一次一次的为了她伤害自己。 这是不想离婚的意思吗? “明溪,你别无理取闹,我是去有事。” “你敢说你出去不是去见林雪薇?” 傅司宴沉默了,他确实要去见林雪薇,但事出有因,他是有事要去问她。 “傅司宴,你知道林雪薇的想法,也知道她爱你,还知道她想成为傅太太,可你还是一次又一次跟她接触,你这是不想离婚的做法吗?” 傅司宴抿唇,解释道:“我对雪薇没有爱情,我照顾她只是出于歉疚。” “可你知不知道你心底的这个白月光并不像表面那样纯洁无暇,她跟我说,你是在玩弄我,我只是一个泄欲工具,她还说你之前一直不愿意要孩子是因为你只想要她生的孩子,而我只不过是你用来讨好爷爷的工具而已。” 傅司宴没回答,只是拧着眉像是在考量明溪话的真伪。 明溪苦涩一笑,心早已经麻木了。 他永远不会相信她的话。 林雪薇之所以能肆无忌惮,还不就是因为有他给的底气。 沉默片刻,傅司宴开口,“明溪,我知道上次外婆的事,你心底对雪薇有意见,但我已经盘问过宋欣了,确实和雪薇没有关系,所以你——” “够了!” 明溪大声打断他,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对林雪薇有意见才会出口污蔑她。 呵呵,好笑,真好笑。 她以为她说出来,傅司宴至少会心存疑虑,至少会在林雪薇的事上对自己公平一些。 可一切都是她以为。 她又一次自取其辱了。 “好......都是我的错,我忘了,在傅总心里林雪薇是天上月一样的人儿,她那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呢,都是我污蔑她!” “明溪!” 傅司宴很少见她这么胡搅蛮缠,神色也冷了下来,“我说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会跟她少接触。” “傅总,别说以后了,就现在吧,现在你可以不去见她么!”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拒绝,“今天不行,我见她是有重要的事问她。”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明溪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堵过一阵,快要没法呼吸。 她软软地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想再阻拦他了。 傅司宴并不想跟她争辩,很多时候话说得太多伤感情。 “你乖一点,就在医院好好休养,什么都不用想,过几日等你身体允许了,我接你回家。”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病房。 门外,傅司宴安排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像护法一样守在门口。 明溪颓然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这个男人永远是这么的霸道又自私。 傅司宴离开医院后,就去了林雪薇的住处。 林家的产业重心不在国内,林雪薇在国内属于独居,除了傅司宴就再没有其他亲人。 所以,上次林嫂冒犯明溪后,林雪薇哭着请求傅司宴让林嫂继续留在她身边的时候,傅司宴同意了。 但现在,这个人是不能留了。 傅司宴眉目森冷进去,林雪薇笑脸迎了上来,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咳嗽了好几声。 “阿宴哥哥,我给你准备了饭菜,有两样是我亲手做的,你坐下尝一尝。” 傅司宴站定,“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林雪薇脸色一僵,有些失望道:“阿宴哥哥,尝一些饭菜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就不能陪我用一些吗?”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我吃过了,你吃,我陪你。” 林雪薇心里开心,果然只要她卖卖惨,阿宴哥哥就会舍不得她。 不管什么事,只要她哭一哭,阿宴哥哥就不会追究了。 等吃完饭,她让人上茶过来,傅司宴却说不必了。 他拍拍手,周牧带着一个人过来,那人被绑着手脚,一下摔倒在庭院里。 傅司宴的目光落在林雪薇脸上,带着探究,“雪薇,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林雪薇脑子嗡一下,整个人都懵住了,不知道傅司宴是什么意思。 她磕磕巴巴开口,问:“阿宴哥哥,你把宋助理带来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 傅司宴眼角上挑,开口:“宋助理调换了公司机密文件,被查出来后潜逃了,然后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笔钱,是你这边打出去的。” “我、我......” 林雪薇只觉得天崩地裂,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淡淡道:“我想知道,这事你有没有参与?” 林雪薇慌了神,她不是让这个家伙出国了吗,怎么这么没用一会就被抓住了! 他不会还供出她了吧! 就在这时,林嫂从里面冲出来,跪在傅司宴面前‘梆梆’冲着他磕了几个响头。 她涕泪横流哭诉道:“傅少爷,这事跟我们小姐没关系,是我,都是我干的。” 她说着还不停朝林雪薇挤眼色暗示她。 林雪薇也醒悟过来,如果傅司宴查到是她,应该也不会是这种语气。 说明,他只是不确定,在试探。 她假装一脸惊诧,“林嫂,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给钱给宋助理,让他调换了明溪小姐的亲子鉴定书,我只是看小姐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就起了点坏心思,傅少爷您明鉴,跟我们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你不信可以问宋助理是不是这样的。” 傅司宴眉目深敛,宋白那边自是不必再问。 就是因为没问出来,他才带着宋白来试探一下,雪薇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林雪薇这会智商上线了,垂泪看着林嫂道:“林嫂,你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你赶紧好好给阿宴哥哥认错,让他原谅你......” 林嫂听话的‘梆梆’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看着十分可怜。 傅司宴出声阻止,“不必了,我说了这件事定性是窃取公司机密。” 这话一出,林雪薇脸色都变了。 只是调换了亲子鉴定书,怎么就成了窃取公司机密了。 这!这不就是要送林嫂进去的意思啊! 第117章 林雪薇崩溃了 林雪薇瞪大双眼,失声叫道:“阿宴哥哥,林嫂她就是一时糊涂而已,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她进去,她这个身子骨怎么可能撑得住啊!” 傅司宴瞥了眼林雪薇,说出的话更让人心惊肉跳。 “林嫂给了宋白两百万,她这钱是从哪来的,进去后必须让她好好交代。” 两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对于林嫂这样的家佣来说,怕是养老本。 谁会把自己的养老本全部拿出来去陷害一个人? 所以,这钱的源头还是直指林雪薇。 也就是说傅司宴根本就没相信这主仆俩的鬼话! 瞬间,林雪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眼泪不停流,哭得妆都花了,揪着傅司宴的裤脚道:“阿宴哥哥,我不知道这事,真的跟我无关,我这样的身体还能去陷害谁呢?” 这时,林嫂跪着往林雪薇跟前移了几步,哭道:“小姐,我对不起你,是我偷偷拿了你的首饰去换钱,全是我自作主张,我就是替小姐抱不平,这一切都怪我。”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睨过去,问:“雪薇,是这样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不紧不慢道,“回答之前你好好想清楚,不然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得到我信任的机会。” 林雪薇整个人如遭雷击,惶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昨天宋白已经透露出消息,周牧在查他。 林雪薇用两百万封住了宋白的嘴,允诺只要他愿意认下,这钱一定会给他。 但他必须打死不认! 而且在傅司宴来之前,林嫂已经把最坏的打算跟林雪薇说了。 一旦出事,什么都往林嫂头上推就行了。 林雪薇当时根本不觉得有多严重,不就是换个亲子鉴定书而已,多大事? 她哭一哭,阿宴哥哥肯定会原谅她的,可现在...... 阿宴哥哥的样子,可不像她哭一哭就能算了的。 她用哭声盖过发颤的语气,说道:“林嫂,你为什么这么糊涂,阿宴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管我呢......” “小姐,我也是糊涂啊,你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的......” 主仆两人哭得凄凄惨惨,让人动容。 林雪薇眼眶含泪看向傅司宴,恳求道:“阿宴哥哥,林嫂服侍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能不能饶了她这一回?” 傅司宴不答反问,“雪薇,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林雪薇心下一慌,她也没底傅司宴都知道了什么,现在只能装。 “阿宴哥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好。” 傅司宴收回视线,“周牧联系一下,剩下交给警方处理吧!” 林雪薇脸色骤变,急切道:“阿宴哥哥......” 傅司宴凤眸极冷,打断她,“雪薇,人总该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林雪薇一时被这眸光震慑,不敢再说一个字。 她心里恨得不行,那个贱人毫发无损,她却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 林嫂的忠心自然不用怀疑,她一大家子都在林家握着呢。 可失去了这么一个忠仆,以后行事就会变得艰难起来。 等院落变得清净以后。 林雪薇有些情绪崩溃,她上前一把抱住傅司宴,眼泪流到他衬衫上,柔柔弱弱道:“阿宴哥哥,现在林嫂也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傅司宴眼眸发冷,按着她的肩推开,“雪薇,我已经帮你联系好l国的教授,他能彻底帮你治好。” 林雪薇听得心惊肉跳,她的病其实早好了! 后面,她是在l国注射了一种新型药剂呈现假性患病的模样,来换取傅司宴的信任。 如果换了l国别的医生,肯定一下就能瞧出问题来。 她哭哭啼啼道:“阿宴哥哥,我觉得北城的医院就挺好的,这边温和治疗,身体不痛苦,我比较能接受......” 傅司宴冷声道,“雪薇,我希望尽快治好你,这事没得商量。” 林雪薇僵住,从傅司宴的神态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也好。 正好趁着阿宴哥哥陪自己出国治疗这段时间,她可以彻底解决明溪这个麻烦。 她仰着脸,眼底含着泪珠,一脸娇弱道:“阿宴哥哥,我听你的话,等我治好我就可以生孩子了,伯母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嫌弃我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生孩子,她根本就不喜欢小孩。 可如果生个孩子能得到男人的青睐,那她也可以勉为其难试试。 而且那个贱人不就是因为孩子,才能让阿宴哥哥高看一眼吗! 那她也可以! 傅司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皱眉,淡声道:“治好,你就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不就是跟他好好生活的意思。 林雪薇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娇滴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伯父安排人接机,陪你手术。” 林雪薇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阿宴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做手术你不陪着我吗?” 傅司宴眼底没什么情绪,言简意赅,“以后,你就长居l国,那边你的家人会陪着你。”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 林雪薇大脑被劈得嗡嗡的。 隔了好一会,才明白傅司宴的意思。 她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被人一下子抽了两个耳光,不可置信道:“阿宴哥哥,你......是要撵我走?!” “雪薇,这台手术是我对你最后的照顾。” 相比林雪薇的惊愕变脸,傅司宴的态度可谓是淡薄如水。 仿佛这不是他刚刚下的决定,而是早就酝酿好的。 林雪薇的天塌了! 整个人如坠地狱! 她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嘶吼:“不要!阿宴哥哥我不要离开你!” “雪薇,我没有在跟你商量。” 傅司宴低眉敛目,声音极寒,“以后如果你能长居l国,我会继续和林氏保持合作,如果你还想留在北城,那么我会跟林氏切断全部合作。” 林雪薇崩溃了! 这种显而易见的取舍,林家那边就是绑也会把她绑在国外。 她不愿意,也不服气,眼泪跟大雨冲刷一样。 “为什么,阿宴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雪薇,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傅司宴眼眸上挑,摄出一抹凌厉的弧度,“你觉得我是没查出什么,就问你了吗?” 第118章 狠狠打脸林雪薇 林雪薇心慌了一瞬。 不...不...不可能! 那些小动作她做得很隐秘,他不会察觉的。 阿宴哥哥在诈她,绝对是在诈她。 她摇头哭泣道:“阿宴哥哥,我真的没有做危害你的事,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呢?” 傅司宴见她还是死不承认,冷声道:“我从任下回来那次,给明溪检查的那家医院,院长是伯父的老友,还有我收到的那些匿名照片,是谁发的......还要我继续说吗?” 林雪薇面如死灰,她没想到傅司宴竟调查得如此清楚。 可她决不能承认,承认了一切就都完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阿宴哥哥你说这些我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傅司宴冷漠抽回手臂,对她敬而远之。 他在听周牧报告这些时,他的震惊绝不亚于现在林雪薇的表情。 那个以前为救他奋不顾身,在水里一遍遍鼓励他要活下去,看看世界有多美好的小女孩,跟眼前的人真是同一个吗? 顾延舟说得没错,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执着,爱而不得真的会让人变得疯狂,不复以往。 林雪薇见傅司宴脸上表情冷凝,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彻底慌了。 她语无伦次解释道:“林嫂,阿宴哥哥......对,都是林嫂做的,我真不知情!” 傅司宴凤眸微眯,冷冽道,“雪薇,今天这事算在林嫂头上,不代表我信了,我只是给你留了余地。” 但她把这些余地全都磨光了。 那个纯洁美好的少女,她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睨视她,“你真的要我继续往下查?” 男人清冷的凤眸不再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冰冷。 林雪薇心里慌张,手指狠狠掐进手心,强迫自己镇定。 “阿宴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 “好了。” 傅司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薄唇轻启,“手术时间是一周后,我给你定了三天后的机票!” “阿宴哥哥,你真要如此绝情,就为一个明溪?她不是好好的,林嫂她也付出了代价啊!” 林雪薇趴坐在地上,抓住傅司宴的裤脚,哭到浑身无力,“你不能这么对我,阿宴哥哥......” 傅司宴抖了下裤脚,甩开她。 他俊容覆着寒冰,语带警告,“明溪,是我的底线。” 一字一句,犹如巨石砸进海浪,瞬间激起无边波涛! 林雪薇浑身一震! 底线? 阿宴哥哥竟然说出这句话,底线,多么重的两个字。 区区一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该说的已经说完,傅司宴不准备再停留,淡淡吐字,“你准备好!” 转身就要离开。 “阿宴哥哥......” 林雪薇疯了一样去扯傅司宴的手,涕泪横流,垂死挣扎道,“你一定要为林嫂犯的错误惩罚我吗?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离了你,我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我还不如去死......” 可她根本没碰到傅司宴,他嫌恶地皱眉,完全不为所动,大步离去。 林雪薇崩溃了,她还有最后一招。 她大声哭喊道:“阿宴哥哥,你走了我就不做手术了,我不做!就算是死也不做!” 她不信,阿宴哥哥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 她也不信,阿宴哥哥会眼睁睁看她去死! 可下一秒,她就被狠狠打脸了。 傅司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俊脸上覆满寒霜。 “生命只有一次,你想怎么选择我不会拦你,但我对你的照顾以这台手术为截止!” 换言之,这手术做或不做,他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什么?” 林雪薇脸色霎时一片灰白! 她仰起脸庞,看着这个被月光倾洒的男人,五官依旧那么的精致出众,只是英俊的眉宇里,再也没有那一抹熟悉的宠溺了。 这一刻,他看她就像个陌生人。 下秒,傅司宴抬起脚步,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啊啊啊啊!!!!” 身后是林雪薇凄惨又声嘶力竭的哭嚎声。 她疯疯癫癫,近乎痴狂,嘴里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阿宴哥哥不会这么对我,他是爱我的,他很爱很爱我......” “这一切,都怪明溪那个贱女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 她的眼眸变得阴戾狠毒,手指狠狠掐进掌心里,飘出一阵血腥味。 去死去死去死,让她们都去死! 嘟嘟嘟——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雪薇爬过去,接起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雪薇咬牙切齿:“计划改一下,要再狠一点。” 电话挂断后,林雪薇的面容越来越扭曲,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狞笑着。 阿宴哥哥,他只能是我的! 明溪,你这个贱人!你的死期马上就来了! ...... 医院里。 明溪被关在病房,去哪都有人跟着,让她失去了出去的兴趣,早早就上床休息。 她习惯了睡前关掉空调,但今夜陡然降温,病房的温度也比平日低了几度。 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身边好像躺着个火炉的感觉。 热热乎乎很舒服。 关键这个火炉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感觉很可口。 她翻身紧紧抱住那个火炉,整个人都贴上去,睡得极其香甜。 傅司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认认真真当个人形玩偶。 可偏偏小东西不安分,手上下乱摸,直接把他火都给撩起来。 他忍无可忍只能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下一秒,小人儿就用嘴胡乱蹭他。 这一蹭竟直接蹭到他喉结上。 柔软的唇瓣抵着最要命的那个点,他几乎一秒就有了反应。 那可是男人最不能动的地方。 他俊脸氤出冷汗,火气简直要冲出病房。 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她,泄火。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宝宝还太小,经不住三天两头这么弄。 而且现在弄醒她,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让她熬夜。 他忍耐着,暗暗咒骂了一声,直到天快亮,才困倦至极地睡过去。 天微微亮。 明溪伸了个懒腰,细长的腿往靠垫上一跷,觉得舒服极了。 可下一秒,她觉得不对,这个靠垫它竟然有肌肉! 她转过头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傅司宴的怀里。 就离谱至极! 明溪几乎一秒弹跳起来,没一点犹豫送了睡得正香的男人一脚。 “咚——” 傅司宴没有丝毫防备被狠狠摔下床。 男人早上起床气尤其大,特别是他还被这个小东西折磨了一夜,没睡一点安稳觉。 他一秒翻身上床,膝盖跪在她两侧,手掌摁住她的双臂,削薄的唇角勾起。 “明溪,我看你是欠收拾!” 第119章 阴谋起 明溪被他压得不能动弹。 想到他是去找林雪薇回来,一阵怒上心头,突然抬头,在他碰到她唇的那刻,先一步咬了他。 下嘴挺狠,皮都破了。 傅司宴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笑。 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他轻挑英眉,朦朦胧胧的白日光打在那张精致脱俗的脸上,加上唇上那点淡淡的血色,更显得男色迷人,诱惑极了。 近距离的男色暴击,明溪下意识别开脸。 这张脸真是太匹配他的渣男属性了,迷惑人于无形。 “不高兴了?”他问。 “没有。”明溪烦他烦得慌,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呢。 他用鼻尖轻轻撞她一下,不重,但很暧昧。 “三天后,我会送雪薇走。”他说。 “那是你的选择。” 明溪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模样,对他的话也不抱期望。 虽然有一瞬,她很想反怼他一句,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司宴多少有点受伤,他是来讨好的,可显然讨好的对象并不领情。 “这次是真的,等她离开,我们好好过。” 明溪睫毛微微颤动。 这句话,不知不觉听过好几遍。 可每次都是食言,紧随其后就是伤害。 她现在已经没法相信他了。 傅司宴低下头来温柔地亲亲她的眼睛,明溪别过脸,躲避他。 他也不勉强她,只是抱着她的腰,说:“再陪我睡一会。” 有些事,不用解释,很快她就会知道,他的决心。 明溪拒绝,“不要,你去别的地方睡。” 他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说:“别的地方,没有你。” 明溪被他箍着腰,动不了,只能恨恨地剐他一眼。 傅司宴被她的眼神逗笑了,“想吃了我?” “你松开!”明溪又动了动,很不习惯被他抱在怀里。 傅司宴突然闷哼一声,随之咬牙低声警告,“不能睡就别惹火。” 明溪吓得一动不敢动,乖顺得像只猫。 傅司宴仿佛是真的累了,呼吸规律,很快睡着了。 可明溪却怎么都睡不着。 十年,多遥远又漫长的时光。 她爱上一个人,义无反顾,一腔孤勇。 她以为,那样深刻的爱意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不过短短数月,深刻的爱意就被林雪薇的事,和他的态度,折得所剩无几。 可即便如此,想要彻底拔除一个人,真的比嘴上说的难多了。 明溪眼底划过一抹苦涩,可能有些南墙总要撞过才会懂。 ......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 老旧的小巷子里,宋欣戴着外套上的帽子,依旧被淋得满身狼狈。 她刚刚去找工作,又失败了。 那些艳照对她的影响,让她快要活不下去,雪薇姐接济的钱半个月没到就用光了。 文家和宋家都跟防狗一样防着她上门,她进不去,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明溪的麻烦,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也接近不了明溪,打探不到她的行踪,怎么教训她。 她烦躁地推开租住的小屋。 猝不及防,床上,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 听到门开的声音,两人双双看过来。 “啊......欣欣你......先进屋......” 文美娟声音断断续续,不过好歹知道拿块床单盖一下。 文美娟被撵出来后,就靠着陪不同男人度日,这片老破旧瓦房区没什么出众的男人,都是些很粗鲁的底层人。 她又是个风搔的,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来找她的人越来越多。 她倒也乐在其中,反正也年岁不小了,不如及时行乐。 宋欣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门也不关就跑出去。 身后,传来男人色眯眯的声音,“你这闺女长得还行,什么时候开放给我们尝尝......嘿嘿......” 文美娟打了他一下,“别瞎想,我闺女可是要配大人物呢。” 宋欣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明溪那个小贱人,她现在都是豪门富太太了。 一切,都怪那个贱人! 等她喘过气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那个贱人!狠狠糟蹋她出气! 她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 迎面走来两个猥琐的男人,戴着破旧的帽子遮住半张脸,路过宋欣身旁时,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的臀。 “哟,挺、圆。” 两人下流的调笑。 宋欣哪受过这委屈,当即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什么人都敢摸,两个下三滥的垃圾,还不给姑奶奶道歉!” 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底层的粗鲁人。 以前还是宋家大小姐的时候,可没少打骂虐待下人,最过分时,宋家有一个老管家被她活活给打残,拖了两天就升天了。 后来花了点钱说是病死,给掩盖了。 这些底层的蛆虫,在她眼里就是可以随意碾压的。 他们胆小怕事,一看到有钱人就低头哈腰,恨不能躲老鼠洞里去。 即便她现在沦落了,也是他们这些脏臭贱不能高攀的人! 两人站着不动,宋欣还在骂骂咧咧,又冲人吐了口唾沫,骂道:“不开眼的狗东西,赶紧跪下给姑奶奶磕头道歉,我弄死你们这些下等人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宋欣骄横惯了,以前她就是这么对那些下人,个个都很怕她,唯恐得罪她迎来一顿暴打。 要是一般人还真能被她的气势给唬住。 可这两人不是一般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啪——!” 一声响,瘦的那个大力甩了宋欣一巴掌。 “啪啪啪——!” 胖的也上前毫不客气的甩了三巴掌。 宋欣被打得满嘴血,还想开骂,却被两人直接拖到小巷里的垃圾桶旁。 第120章 计划中 一件又脏又臭的衣服罩在她头上,紧紧绑住。 宋欣所有撕心裂肺的喊叫都被裹进衣服里。 她被捆住双手,跪倒在雨地的垃圾桶边,像一个廉价的人形玩具。 两个猥琐的男人狠狠糟蹋她。 皮带抽打的声音混合着女人被捂住嘴巴的惨叫,在阴暗肮脏的小巷垃圾桶旁,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最后,两个男人一人往她身上吐了几口唾沫,骂了句,“贱表子,早他吗木公了,装得跟个人样似的。” 两个男人渐渐走远,宋欣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周助理,都办好了,这女的现在狗都嫌。” 挂了电话,两人笑得猥亵,聊道:“真他吗做梦也没想到有这等好事,又能玩,还有钱拿,哈哈哈......” “听说是为了哄女人开心,现在男人这样宠女人的可不多见了......” 宋欣睡在垃圾桶旁,整个人瑟瑟发抖,身上,嘴里都是血,衣服也不整齐,像被剥了皮的死肉。 那两人实在是太狠了。 就是冲着弄.残她去做的。 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驶过小巷,突然又返回。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高贵美丽,一看就是名媛。 一如以前的宋欣。 她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宋欣披上,一点都不嫌她臭,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语气,“欣欣,你怎么搞成这样......” 宋欣失焦的眼神,渐渐聚拢,虚弱地喊了句:“雪薇姐......” 然后昏死过去。 林雪薇立马嫌恶地丢开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宋欣,啧啧两声。 真是太惨了。 她就说狠一点,这些人真的没个轻重,这浑身像是要烂了。 不过,也好,这样她才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帮手。 宋欣在医院醒过来。 浑身像是被汽车狠狠碾压过一样,扒皮剔骨的疼。 下面就更别提了,像是撕裂了一样。 门被推开,林雪薇进来见她动,赶忙上前,柔声道:“欣欣,你伤得重,千万别乱动。” 宋欣听到林雪薇关心的声音,眼泪哗哗直流,话也说不出完整的。 林雪薇见状,开口,“欣欣,你不要激动,你那儿都撕裂了,医生给你缝了好几针,身上也都是皮带印,这些地方怕是要留疤啊!” 这哪里是安慰,简直是往宋欣身上扎刀,提醒她现在有多惨,身体有多丑陋。 “啊——” 宋欣歇斯底里,疯了一样大喊。 她的豪门梦彻底碎了! 现在这副身体,就是嫁个老男人都不要她了! 她拉着林雪薇的手,泣不成声,“雪薇姐......我活不下去了,我被人糟蹋成这样,还怎么活......” 宋欣哭得越惨,林雪薇越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欣欣,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手法不像是单纯强歼,我看怎么像是想要弄残你,这是多大仇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欣想到她隐隐约约听到的那个电话。 周助理...... 她认识的周助理只有周牧一个! 如果真是周牧,那报警也没用,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 说到底,没有傅司宴的吩咐,他一个小助理怎么敢这么做! 还有那句哄女人开心..... 除了明溪这个贱人,还能是谁! 就是这个贱人想要自己的命! 林雪薇看着宋欣脸色变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是谁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添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她温柔地说:“欣欣,你这两天在这养伤,不要出去知道吗?” “为什么?” “明溪她也住在这家医院,我怕你撞上她,万一她跟阿宴哥哥说什么,那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什么?那个小贱人也在这家医院?” 宋欣咬牙切齿,语气像是要吃人。 林雪薇点头,眼角垂泪道:“我以后怕是帮不了你了,因为明溪不喜欢我,阿宴哥哥要送我出国了,你在国内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千万别惹她。” 这话把宋欣震惊了,同时也更加气愤。 司宴哥都能把林雪薇送出国,那她跟小贱人的仇,他怕是不会放过了! 这个贱人凭什么有这种待遇!她也配! 再想到自己的遭遇,全是拜这个小贱人所赐。 她目露凶光,咬着牙道:“我要杀了她!” “欣欣,你想干什么?”林雪薇一脸慌乱外加担心的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你可千万别犯傻,她现在可是阿宴哥哥最在意的人,她如果跟阿宴哥哥说什么,你就有得罪受了。” 不提这话还好,林雪薇越说宋欣火气越大。 不是那个小贱人的话,她怎么会这么惨,下.体撕裂,怕是修复都难以复原。 她的豪门梦被踩得碎碎! 明溪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儿,凭什么能得到傅爷爷、姨妈还有司宴哥的宠爱! 既然她那么喜欢告状,就让她再也告不了状不就行了! 宋欣心意已决,面容扭曲恶毒道:“雪薇姐,你不用管了,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此刻宋欣恨不得生噬明溪的血肉,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会落得被家族抛弃,被悔婚,现在还被毁了身体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溪那个贱人。 她一定要明溪把她受过的苦难全部体验一遍,再让她去死! 看到宋欣此刻已经魔怔的状态,林雪薇眼中的笑意快要藏不住。 她垂眸掩饰自己的高兴,劝慰道:“欣欣,阿宴哥哥现在对她上心的很,门口都有保镖你进不去,你还是放弃吧。” 表面上她是在劝她,可实际,林雪薇抚唇提醒道:“我后天就要走了,到时候阿宴哥哥会送我去机场。” 宋欣眼底装满浓烈的恨意,和林雪薇想到一处去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 见气氛已经到位了,林雪薇也不再多说。 她起身拿出一沓钱,放到宋欣的枕头旁,依依不舍道:“欣欣,我要走了,钱不多,你拿着用。” 林雪薇出手不凡,一给就是数十万。 她打的是另一个算盘,活动总要经费不是吗! 关门的那刻,林雪薇端详了宋欣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可别再让她失望了! 最好不要让她动用到b计划,她要把自己摘出去,干干净净当傅家少夫人。 第121章 还能相信他吗? 之后两天。 傅司宴基本都在陪着明溪。 vip病房的房间跟宾馆没什么区别,什么都有,他直接连公务都带到医院处理。 明溪很不习惯,可傅司宴也没有表什么态,她反而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会显得自己格外的自作多情。 中午的时候,明溪胃口不好,吃得比较少。 外面大雨滂沱,下雨的时候,她情绪就会低落几分。 放下后,她就开始刷微博,见到一条微博说怀念国际学校小巷里五块钱一碗的鸡汤小馄饨。 那个馄饨是她学生时代的记忆,因为便宜,每天早上中午她都会去吃,那家的阿婆还特别慈祥,很喜欢她,每次都会给她的馄饨里面加荷包蛋和鸡腿。 要不是那一颗颗荷包蛋和鸡腿,她估计还长不到现在168的身高。 可能人怀孕了就口味很刁钻,她突然无比怀念那碗小馄饨,可惜后来阿婆岁数大退休不做了。 她也再没吃过,明溪给微博点了个赞。 又刷了会,她抬头看一旁在工作的傅司宴。 他袖扣解开,挽上去一半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修长漂亮的手指半抵着下颌,很养眼的画面。 果然应了那句话,男人工作的时候会发光。 紧接着他拿起手机,刷了下。 明溪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突然,傅司宴走过来,抽掉她手里的手机放一边,摸了摸她的头。 “孕妇少玩手机。” 随后,他就伸手拿外套,穿上。 “你睡会,我出去一下。” 明溪没说话,等他出去后,她听着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渐渐有困意就真的睡着了。 “轰隆隆——” 明溪被一阵雷声惊醒。 窗外已经黑透,她没想到这雨一直没停,反而电闪雷鸣,愈演愈烈。 她习惯性的看向书桌,那里没人。 心里下意识腹诽自己,才两天自己就已经动摇了吗? 他不在,有可能是去陪林雪薇了。 说什么要送走林雪薇,应该也是哄自己乖乖生孩子的鬼话! 他只是吃定了自己单纯、好骗而已。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 欣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咔嚓一下打开病房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明溪不禁眯了眯眼。 傅司宴将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扯松了领带,然后说:“过来。” 明溪愣了愣,傅司宴敲了敲桌子,说:“想什么呢,过来吃饭。” 其实她还不大想吃,但想到他这么晚过来就为送餐饭,她还是识相的下床移步到桌边。 打开饭盒,她怔住了。 是一碗小馄饨。 上面加了鸡腿和荷包蛋,还是那个熟悉的标配。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上学时候吃的那家。 怎么会......这么巧!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明溪抬头看了看傅司宴,这才发现男人西装后背全湿了,头发也是湿的,一向优雅整洁的人,此刻难得的有些狼狈。 傅司宴正脱下外套扔进脏衣篓里,又曲着手指开始解衬衣扣子,睨她一眼,“我很好看?” 明溪顿时满脸通红,辩解道:“谁看你了......” 男人没接她的话,把衬衣也丢进去。 “好看等会看,先吃饭。” 明溪:“......”这个自恋狂! 她低头用勺子小心翼翼喝了一口汤,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一模一样的味道,鲜美如初。 她不禁抬头,“你是在——”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明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竟然连裤子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平角裤。 男人听到她叫他,转过身,轮廓分明的俊脸看向她,问:“什么?” “......” 明溪突然就哑巴了,说不上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见她不说话,还近前两步,认真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明溪现在满眼都是男人身上一块一块的腹肌,健硕的大腿肌,还有天赋异禀那处...... 她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耳根发烫,“你!不能去卫生间脱吗?” “好。”他没有不悦,顺从地去了洗手间冲澡。 等傅司宴再出来,只穿着浴袍,明溪也已经把餐桌收拾干净,看到他大开的浴袍领口,脸热了热。 她觉得自己现在状态不太对,躲开他询问的眼神,去洗手间洗漱。 出来后,男人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在看。 这两晚,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到点就睡觉,男人也什么都没做,相安无事。 可今晚,明溪不想上床,总觉得有事发生。 “磨蹭什么呢?”男人放下报纸,看她。 “哦。”明溪上床,依旧睡自己那半边。 结果,被男人一只手就捞过去,搂在怀里。 一瞬,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把她包裹住。 明溪顿时心脏一紧,身体僵硬推拒,“傅司宴——” 傅司宴像她肚里的蛔虫,直白道:“你不愿意,就不做。” 这话,让明溪脸颊更红了几分。 她问出心里的疑惑:“你怎么知道那个馄饨?” 傅司宴凤眸轻阖,“听别人说的。” 其实这是假话,他看到了她的微博点赞,见她胃口不好,就去找那家不营业的阿婆家。 在狂风暴雨里整整找了三个小时,小巷子极窄,车子进不去,甚至连伞都撑不开。 好在,他找到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可以肯定不是为了弥补,也不是因为愧疚。 单纯只是想她开心。 好久,都没看见她像以前那样开心了。 灯黑了下来。 男人薄唇印在她的耳畔,极致温柔地落下一个吻,磁沉地说,“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回家。” 可能是今晚这馄饨太暖心了,让明溪地心咚咚失去了节奏。 她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翌日,午饭后。 经过医生同意,明溪可以回家了。 傅司宴一早就去公司处理事情,她也没信他那个一起回家的承诺。 她收拾好拉开门,就看到男人正好进来,看到她二话没说接过她手中的拎包,顺势打横抱起她。 “傅司宴!”明溪不自在地挣扎。 “医生说你要少走路。” 男人锁着她的腰说得极为自然,眼神示意她搂着自己。 医院里人来人往,明溪羞得脸都抬不起来,无奈只好搂紧他。 突然想到什么,她紧张地问:“医生这么说,不会是宝宝有什么问题吧?” 傅司宴顿了下,坦白,“医生没说,是我想抱你。” 明溪错愕地抬眸看过去,男人不常说情话,俊脸上还飘过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这一息,她心里像是有蜂蜜融化了,甜丝丝的,又暖暖的。 她把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不想让自己现在的表情被男人发现,肯定很傻的模样。 一直到了车上,他才放开她,伸手替她系安全带时候,一阵馨香萦绕过来。 傅司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果然很香很甜。 这个吻持续很久。 傅司宴半个身子都倾过来,吻她。 等放开时,两人都有些轻喘,明溪脸颊俏红,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傅司宴刚要说点什么,一阵嘟嘟震动声,手机响了。 他手指滑动了一下,手机上就传来林雪薇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宴哥哥,有人绑架我——” 第122章 心,死了 视频里,有三个带着头套的彪形大汉。 林雪薇跪在地上,被其中一个拽着头发,逼迫她的脸对准手机。 她的脸上、身上、脖子里,全是血,眼睛肿得看不到眼珠,嘴巴也被扇到裂开,整个人没有一丝人样。 她哭得断断续续,声音哑得像破锣,“阿宴哥哥......救我......求你......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上......救我......” 这个时候挟恩是最有效的手段,果然傅司宴神色沉寂起来。 “啪——” 一个头套男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骂道:“废话真多。” 林雪薇可能是被虐待很久了,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到鲜血直喷,惨烈极了。 傅司宴脸色瞬间巨变,凤眸里寒意肆虐,“你们想死!” 头套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咯咯笑起来,他们用的是变声器,笑起来格外阴森恐怖。 他问:“这个女人说你是她老公,很有钱,是吗?” 周遭一片死寂。 明溪突然伸手拽了下傅司宴的胳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本能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认这个称呼。 傅司宴没看她,棱角分明的俊脸崩得很紧,刚迟疑一秒,头套男就狠狠一脚踹向林雪薇的肚子。 “噗——” 林雪薇嘴里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脸上已经呈青灰垂死的状态。 “吗的,敢骗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头套男又抬起脚想踹,千钧一发之际,傅司宴凛冽吐字。 “我-是-!” 简单两个字,杀伤力巨大,割得明溪耳朵像是流血一样的疼。 她缓缓松开了手,可傅司宴并没发觉,他的一颗心全在手机里。 头套男听到没再踹下去,咧开嘴道: “好,一千万现金,送到摆渡桥,否则——” 他拿起匕首对准林雪薇的手腕就是一刀,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殷红的血汩汩滴落。 不会立即死,但撑不了多久。 “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速度......” 只一句话,视频就此中断。 车里恢复寂静。 傅司宴面色凝重,目光落到明溪脸上。 “明溪,我——” 许是这两天男人的温柔让她冲昏了头,明溪直接冷冷阻断他的话。 “不要去。” 她并不是冷漠,只是觉得那种危险的场合,让专业的人去会更合适。 而且她隐隐觉得,这事很戏剧。 明溪说,“我们可以帮她报|警。” 傅司宴不悦蹙眉,“事关雪薇的安危,不能报|警。” 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不能冒这个险。 而且,只有把雪薇安全送到l国,他的债才算还清。 听着他维护的语气,明溪心底的酸涩蔓延。 她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傅司宴,先不论报不报|警的事,你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假的吗?” 傅司宴脸色冷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看到林雪薇的鞋子很干净,她被打得那样惨,又在那种破旧的仓库,鞋子却很干净不是很奇怪吗?” 明溪合理说出自己的怀疑。 她不像傅司宴当局者迷,刚刚看得非常仔细。 包括林雪薇被打的吐血量,都透着奇怪。 而且一个绑匪,怎么会关心送钱的人是不是她老公,只要你说出的人能给钱就行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有一条能说明—— 那就是林雪薇授意的。 她知道自己在傅司宴身边,特意让傅司宴说出来扎自己的心。 前后连贯起来,这整个事件是阴谋的可能性几乎高达九成。 越想越觉得不对,怕他焦躁,明溪继续说道:“而且怎么这么巧,你让她今天出国就遭到绑架,或许只是她想要挽留你的手段......” “明溪!” 傅司宴突然打断她,像是忍无可忍,语调愠怒:“你的意思是,为了挽留我,她连命都不要了?” 明溪被他吼得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字冰冷,“雪薇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不觉得她会拿命同我开玩笑。” 明溪愣了下,开口,“傅司宴,你现在不冷静,你好好想想我说的——” “够了!” 傅司宴音量放大,一字一句,“明溪,你少想些阴暗面的事,对胎教不好。” ‘阴暗’两字,像两把刀狠狠扎进明溪心里。 原来她说这么多,在傅司宴眼里只是因为她心里阴暗,容不下他的心上人。 既然他说她阴暗,那她何不学着林雪薇光明正大‘阴暗’一次。 “傅司宴,我说了,你不许去。” 可傅司宴眼里看不见她,冷冰冰吐字,“下车,周牧会来接你。” 小腹被这冷意刺激,传来一阵急速的绞痛。 明溪瞬时捂住肚子,声音痛苦:“傅司宴,我的肚子......” 话音未落。 她的身体已经悬空,男人抱起她。 明溪心里安慰了许多,但还是难受,声音都在颤抖,“我肚子很痛......” 下一秒,她却被放置在冰冷的地面上。 男人冷酷的声音传来。 “明溪,别用这种幼稚的把戏,我必须去!”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关门上车。 明溪蹲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冲出去的车子。 他说,幼稚的把戏? 这一秒,心就像死了一样,连血都流不进去了。 她,该! 好了伤疤忘了疼! 竟被一碗馄饨和一句‘一起回家’,迷失了心智。 小腹的痛,愈发剧烈和难忍。 身体也被冷汗浸湿浸透。 明溪单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向医院。 突然,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就冲到她面前,下来了两个戴头套的男人,把她掳上车。 第123章 坠入地狱 郊区,旧仓库。 一个男人掏出一支注射剂,问:“真要注射这么大剂量的?” 林雪薇咬牙道:“对。” 细细的针头对着林雪薇的手臂缓缓推进。 现在她就是个濒危的患者,等下被送到医院也不会被发觉。 她拿出镜子照了照,觉得还不够,她指着一个体格彪悍的大个道:“过来,再用力扇我几巴掌。” 对于雇主这种奇葩要求,那大个当然没有不应的。 “啪啪啪——” 他抡起手臂给林雪薇一通抽,现在她的脸比原先更丑更肿了。 林雪薇牙花子都被打出血来,疼得龇牙咧嘴,照了照镜子这才勉强满意。 她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让阿宴哥哥有一丝怀疑。 但看着红肿的嘴巴,她心底又不服去,转手就给刚刚那个大黑几个巴掌,还踹了一脚,骂道:“贱东西,打得很爽是不是!” 那个大黑个趴在地上捂着脸,委委屈屈也不敢对这个疯女人还手,毕竟钱还没到手。 林雪薇坐在破了皮的座椅上,两腿翘起吩咐道:“等下你们拿到钱就立即开车走,听到没,假身份和护照,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几个人诺诺点头。 一千万啊! 一人三百多万,他们苦多久都苦不来。 林雪薇眼眸晃动着疯狂的笑意,她刚刚用匿名电话打给宋欣,虽然一句没提到明溪,但听那语气宋欣是已经得手了。 大麻烦跟小麻烦一锅端,感觉真是太好了。 也不妨她忍气吞声布了这么久的局。 她仿佛已经看到傅太太的位置在朝她招手了。 ...... “哗啦——” 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 明溪缓缓睁开眼,头很疼很晕,视线也模模糊糊,好一会她才看清女人那张脸。 正是好久不见的宋欣。 明溪慌忙动了下,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在椅子上,根本动不了。 她警惕地盯着宋欣,“绑架是违法的,你疯了?” “啪啪啪——” 宋欣二话不说,上来就狠狠扇了明溪几个巴掌,扇得明溪唇角开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她眼底全是疯狂,笑道:“这才是开胃菜,等下你就好好欣赏你是怎么被人糟蹋的。” 明溪慌了神,强迫自己冷静,“宋欣,我从没有主动惹过你,为了教训我,把自己搭进去,值吗?” “你跟我说值?” 宋欣一下子被这句话激怒,一把扯开自己的后背,露出密密麻麻丑陋的痕迹,疯叫道,“我现在身败名裂,身体也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弄残了,我的人生全都毁了,你说还有什么值得我顾忌?” 明溪捉住语句中的重点,连忙说:“你搞错了,你身体这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 宋欣压根不信也不听,直接对着身后两个戴头套的男人拍了拍手,都不用开口,那两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上前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忍不住搓了搓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脏兮兮的手掌快碰到她肩膀时,明溪大吼了句:“别碰我!” 两人被她瘦弱的身躯爆发出的怒吼声,吓得怔了怔。 明溪看了眼两人着装,脏旧破,还满是油污,想必应该是宋欣花钱找来的小混混,不是什么专业的绑匪。 这样的人,其实很好攻破。 她冷静开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绑架猥亵都是犯法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放了我,我给你们双倍。” 两人互相看看,有点迟疑,宋欣没多少钱就给一人五万块。 虽然不多,却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钱。 他们也不是诚心想干坏事,面对明溪说的话,心动了。 “贱人!” 宋欣冲上来就是一脚把绑住明溪的椅子踹翻。 ‘咚’一声闷响,明溪翻滚到地上,因为被绑着,肚子是悬空的,反而保护住了腹部。 但她肩膀被摔得不轻,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感觉自己的骨头应该是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明溪一张脸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她手指紧紧掐紧掌心,才不至于昏过去。 宋欣又是一脚狠狠踩在明溪脚上,用鞋底拼命碾压,折磨得明溪脸上没有了人色。 她这脚本来是想冲着她肚子去的,但一想现在把孩子踹掉,血淋淋的,这两个小混混怕是会玩不下去,才忍住了。 下面被撕裂的痛楚,必须也要让这个贱人尝一遍才行。 她冷笑,“油嘴滑舌你可真是厉害,敢动摇我的人,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呐!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玩物!” 明溪嘴巴上都是血,冷汗浸湿头发,脑子发懵,没怎么明白宋欣是什么意思。 宋欣说:“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跟傅司宴说你被绑架了,让他带钱来赎你!如果他真来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明溪连连点头,保证道:“他一定会给你钱的。” 宋欣嗤笑一声,“话不要说得太早。” 她捡起一根木棍,用尖锐的一头对准明溪的肚子,警告道:“只管要钱,不许提到我,否则这棍子下秒就戳进去,知道吗!” “好。”明溪尽量语气放缓,不惹怒她。 如果宋欣真的只是要钱,那就好办。 手机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了。 “喂,哪位?” 男人磁沉的声音响起。 瞬间,委屈、惧怕、恐慌,齐齐涌上心头。 明溪哽咽一下,带着汽音喊道:“司宴,救救我。” “怎么了,明溪?” 傅司宴关切着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明溪感觉一秒就能大哭出来。 但现在不是时候,她浑身都痛,肚子那里更是持续性的阵痛。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宝宝要离她而去一样。 她要抓紧时间,保全自己和宝宝的安全。 “我被绑架了,他们只要钱,你带现金来,现在就——” “明溪。” 那边,傅司宴沉沉打断她。 他有些不悦,“不要闹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一句话,就让她坠入无尽深渊。 第124章 灭顶的绝望 明溪怎么也想不到,傅司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她在闹。 心,像是被无数把刀狠狠扎进去,凌虐穿透的痛。 可她没时间悲天悯人,那根带刺的棍子还抵着她的小腹,她一定要让他相信她。 明溪扯动被撕裂的唇角,鲜血混着泪水,哑声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被绑架了。” 许是明溪声音里的哀切触动了他,傅司宴看了眼被遥控汽车送进去的钱袋,语气放缓,“乖一点,别开这种玩笑,我很快——” “傅司宴!”明溪无力地张了张嘴巴,声音里全是绝望。 “我想不通,为什么不管林雪薇说什么,你都相信,而我说的话,你却永远只觉得我是在胡闹?” 明溪愤怒的哽咽声,传到男人耳里更像是闹情绪。 这边情况紧急,里面还不时传来林雪薇凄惨的哭喊声。 他声音变得没有温度,“明溪,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作。” 作? 原来她绝望的哭诉,在男人眼里只是闲得慌的作...... 明溪笑了,痛楚不堪的笑。 这,就是她期许的救命稻草! 这,就是她倾注全部期望的那个人! 她自虐般地追问,“傅司宴,我们两条命,在你眼里都比不上林雪薇一根手指头,对吗?” 傅司宴真的烦了,他冷沉沉道:“回去再说,我挂了。” 瞬间,肚子被带刺的棍子戳进了几分。 宝宝的安危让明溪清醒片刻,她疯了一般嘶吼,“不要!傅司宴不要挂!求你,我求求你,至少你要救你的......” “嘟嘟嘟——” 孩子两字还没说出口,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明溪觉得全身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 冷,她好冷。 一颗心冷透了。 十年的爱意在这一刻,彻底的消失尽殆。 明溪自嘲地冷笑,从未有一刻如此后悔过。 她视他作神明,却将她推向地狱! 宋欣看着女人痛苦的神色,比打她还叫她爽快! “贱人,看到没有,你在傅司宴眼里根本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就是个小丑,就是个笑话!” “哈哈哈......” 明溪眼角的泪几乎要流干了。 笑话,确实。 她这个妻子当得就是个笑话。 下腹传来一阵涌动,她感觉到下面在流血,心底生出的恐慌让她清醒过来! 她看着宋欣,近乎乞求的目光,“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宋欣仰头咯咯笑个不停,好一会才开口:“你真当我想要钱,我想要的是你的恐惧和绝望,我想要你亲自看着自己被放弃,被糟蹋......” 她指着破屋里架起的摄像机,嘲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可怜,被自己爱的人抛弃原来是这种表情啊。” 明溪看着宋欣眼底的疯狂,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想要钱,她只是想要自己死而已! 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后,明溪也不再哀求。 宋欣不会放过她,她越是可怜越不会! 她平静质问:“宋欣,你真以为这么做没人知道吗?考虑清楚你的下场了吗?”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宋欣弯下腰拍了拍明溪的脸颊,眼底滑过一抹讥笑,“下面这场强歼大戏的女主演还是你,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起身看向两个男人道:“这女人诡计多端,看到没有她刚刚说她老公一定会给钱,结果呢?一个被老公抛弃的人还有什么价值,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不要信她的任何一句鬼话知道吗!” 两人连连点头,差点就上当了。 其中一个更是动作麻利地解起裤腰带来。 宋欣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她是很想亲眼欣赏小贱人被人凌虐的场景。 但那天她实在是被虐得太狠了,以至于现在见到男人果露,就下意识反胃恶心。 “你俩下手可别客气,照着我说的办,利索点。” 宋欣说完就推门出去等着,但她也没走远,就站在不远处听着。 其中一个瘦高个拿着解下的裤腰带,冲着明溪身上就甩过去。 这都是宋欣吩咐的。 要他们先拿裤腰带狠狠抽这个女人,然后再...... 幸好明溪被绑在凳子上,那裤腰带大部分甩到椅子上,但手臂还是免不了被打出一道道血痕。 她忍着剧痛,狠狠一口把唇瓣咬出血来,试图保持头脑清醒,来想自救的方法。 另一个人嫌过程太慢,直接推瘦高个过去,说道:“赶紧开始吧,我等不及了。” 即便被打成这样,满脸的血都掩盖不了小姑娘细皮嫩肉,美得让人流口水。 两人顿时默契决定,还是先爽到再说。 明溪看着两人猥亵扭曲的面容,吞咽着口水一步步逼近。 而她被绑着手脚,退无可退! 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灭顶的绝望...... 冷静,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现在是唯一能庇护宝宝的大树,她不能绝望。 明溪温柔地说:“两位大哥,你们绑着我也不方便吧,把我解开,我好好陪你们。” 两人琢磨一眼,她说的也是,这在椅子上腿捆得紧紧的,确实没法进行。 瘦高个手脚麻利地解绳索,警告道:“别想耍心眼,不然打死你!” “我......我听话的......” 明溪怯懦地直点头,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绳索解开后,瘦高个一把薅住明溪的头发,指着一旁杂乱的稻草,指挥道:“去那边躺着。” 明溪被扯得痛呼出声,害怕道:“大哥,轻一点,我听话听话......” 这两混混这辈子没被女人这么尊敬过,瞬时虚荣心高涨,松开手把明溪甩过去。 头被重重甩在地上,剧痛让明溪脑子嗡嗡作响。 她狼狈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低头胡乱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被宋欣扔下的那根棍子。 两人yin笑的声音,越逼越近。 明溪举起棍子,拼尽全力敲下去。 “咚——” 瘦高个被敲得头破血流。 她虚弱的身体也被惯性冲击得,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立马跳过来,狠狠一脚踹得明溪喷出一口血水。 疼痛侵蚀到五脏六腑,明溪蜷缩着身体,还记得护着小肚子。 瘦高个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扯起明溪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怼过去。 “小贱人,敢骗我,找死!” 第125章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脑袋,重重地撞上墙砖,一下、两下、三下...... 天旋地转,魂魄都已经脱离身体的感觉。 头皮里还在不断渗出粘腻的腥红液体,明溪都分不清,那是脑浆还是血。 直到另一个人使劲拉过瘦高个,明溪才软软倒在地上。 “你疯了,我们只负责弄残她下面,不是来杀人的!” “杀人可是大罪,那点钱你犯什么傻!” 瘦高个这才醒悟过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汗,面目狰狞道:“可不是给这小娘们气糊涂了!” “好了,干活吧。” 那个胖点的看着地上满头是血,进气多出气少的女人,念叨道: “小姑娘,你也别怪我们太狠,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不靠谱的老公,是他不要你,不然哪轮得到我们是不是?” 面对两人的歪理,明溪竟找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 是啊,这个世上她视为最亲近的人都不要她了,她还能怪谁? 她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在不懂爱的年纪,飞蛾扑火的爱上一个人...... 爱到没有自我,爱到犯贱! 只要他给一颗甜枣,心就会不自觉软化...... 所以,时至今日都是她活该! 怨不得任何人。 世上从没有后悔药,也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两个男人迫不及待伸出手来,想撕扯明溪的衣服。 “滚开!” 明溪厌恶地拍开伸过来的手。 可她现在的力气,除了激怒两个身强力壮的混混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男人一巴掌凶狠地把她扇翻在地,“臭娘们,还敢不老实!我踢死你!” 随后,又是一脚,毫不犹豫踹在她心口上。 这一脚让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疼痛等级直接到达十级! 明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瘦高个还想上脚,被一旁胖一点拦下来。 “傻子,再打下去,还怎么玩?” 明溪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两人向她逼近,缓缓蹲下来。 绝望如同海藻一般,从黑暗无边的深海里蔓延上来,把她紧紧缠住,勒得她连呼吸都几近消失。 她漂亮的眼睛,失去焦距。 要这样赴死吗? 小腹突然动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抽搐带来的错觉。 她觉得宝宝动了!宝宝在提醒她不能认命! 明溪陡然惊醒,猛地咬了下舌头,满口鲜浓的血腥味以及断裂的痛感让她清醒。 手指,能动了。 她摸到了一块碎玻璃,猛地举起来一挥,男人伸出来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靠!臭表子,我弄死你!” 男人像一头发了疯的猛虎扑上来。 明溪反手将玻璃抵上自己的脖颈动脉,双眼凌厉赤红,“别过来。” 男人怔住一秒。 明溪抓紧机会,沙哑嘶吼:“你们再走一步,我就扎进去!” 男人呵呵讥笑,“想死那你就死,哥俩个成全你!” 明溪心一横,直接把碎玻璃往动脉扎进几毫米,顿时鲜血如柱,喷涌出来。 两个男人被吓到,真他妈疯女人! 明溪感觉到血液在加速离开身体,她深吸一口气,费劲地开口,“我怀孕了!如果我死了,一尸两命,一旦抓到你们,肯定会被处极刑的!” “草!那个婆娘可没告诉我们!” 玩一个孕妇,万一流产,极有可能大小都保不住! 没想到外面那个女人这么歹毒,五万块就想让他们干遭天谴的事! 最关键一旦抓住还有可能被处死! 这让两个男人退却了,钱诱惑再大,也比不过命重要啊。 明溪看出了他们的犹豫,继续道:“想戴罪立功的话,现在!把手机踢给我!” “你要手机干什么?” 明溪不说话,只是手下又进去一些,血越涌越多。 瘦子服气了,把背着宋欣偷偷藏着的手机踢给明溪。 明溪一只手费力拿起拨下三个数字,另一只手也没有放松警惕。 “喂,我被人绑架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可以定位吗?求你们,一定要快一点,我怀孕了,我的孩子......” 明溪哽咽住,说不出话,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滴落。 缓了好一会,她才说:“我的孩子可能快不行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明溪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眼前全是朦胧的白色,连两个男人的样貌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她不敢有丝毫表露,紧握手里的碎玻璃抵住动脉,手心已经麻木了,被割得多深她都感觉不到痛,只有鲜血不断渗出她才能保持清醒。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昏过去,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要清醒,清醒下去...... 很快,那边回复,“小姐,我们已经定位成功,请您保持电话畅通,等待救援......” 明溪悬着的心才有一丝松懈,她说:“你们快过来,我还要打一个电话......” 她费力地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只有机械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在滴声后留言。” 明溪自嘲一笑,这个时候傅司宴怕是已经救出了林雪薇,正在安慰受惊的心上人,哪里会有时间接电话。 她唇瓣费力开合,声音沙哑苦涩,“傅司宴,我可能要死了,和宝宝一起,我死后麻烦你帮我和外婆葬在一处,下辈子你也不用担心还会遇到我,我会跟孟婆多要一碗汤,彻彻底底忘记你......” 滚烫的泪珠,无声滴落,混杂着殷红的血,触目惊心得让人绝望。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几乎快消散,猛地弯腰呕出一大口鲜血。 两个男人这会哪还有心情玩,吓都吓死了。 胖点的颤颤巍巍问瘦高个,“这女人是不是要死了......” “肯定是,真晦气,我们快跑吧。” 两人说完,用力推开门,撞倒了正准备进来的宋欣,没命地往外跑。 宋欣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对着两人大喊,“你们跑什么!事干完了吗!” “你自己干吧,钱我们不要了,那晦气女人要死了。” 宋欣眉眼一紧,连忙进去就见到明溪颤抖的手握着玻璃抵着脖子,看见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她一眼看到地上的手机,瞬间明白了。 是那两傻吊偷偷藏身上带着的手机! 她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举起一个凳子。 “贱人!敢耍花招!” “嘭——” 一声巨响! 凳子结结实实砸在明溪的头上。 她看到了,可她没有力气躲开,硬生生接下这一暴击。 瞬时,耳朵里涌出来的血,流满了半张脸。 她看到宋欣的唇一张一合怒骂着,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全是嗡嗡的白化音。 灵魂脱离像是漂浮起来了。 她看到了满身是血,毫无生机的自己正在软软倒下。 是要死了吗? 她喃喃道:“宝宝,别怕,妈妈会陪着你......” 第126章 她是真的被绑架了 仓库外。 两个黑衣服的保镖上前回报,“总裁,已经拦好了。” “好。” 现在就等着劫匪出来。 傅司宴看着那个破旧的门,有些心神不宁。 他拿起手机,看着刚刚打进来的匿名号码,打了个电话给周牧。 “接到明溪了吗?” “没接到,不过我打听了现场的清洁工说看见夫人坐出租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司宴心底总是不安。 他伸手揉了揉眉角,疲累地说:“你现在就去樾景看一下,明溪有没有回去?” “好,总裁。” “还有,五分钟前有个匿名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查一下ip地址。” 傅司宴拿起手机,给明溪打电话,已关机。 他思虑了下,发了条信息。 “刚刚是我不好,回去告诉我一声。” 五分钟过去,信息依旧是未读状态。 他再一次拨打明溪的手机,还是已关机。 恍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占据心头。 他安慰自己,明溪肯定是赌气回去了,要么就是去找她的闺蜜了。 想到这,他给陆景行打电话,可电话还未拨出去,就听前方传来‘嘭’一声巨响。 一辆黑色mpv撞了出来。 黑衣保镖上前询问:“总裁,他们跑了,要追吗?” 傅司宴眼神发冷,“去追。” 随后,他拉开车门下车,脚步深重向仓库里面走去。 仓库的门已经被撞得只剩下一半挂在那,被傅司宴一脚踹开,带起一路灰尘。 林雪薇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被鞭打出来的凌虐痕迹,手腕上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 傅司宴紧忙上前,咬牙撕下衬衣一角,把她伤口扎住,然后就把人捞进怀里,起身往车上送。 林雪薇缩在他怀里,浑身滚烫,嘴里呓语,“阿宴哥哥,你终于来了......” 傅司宴低头看了她一眼,“嗯,别说话。” 林雪薇猛然哭起来,“阿宴哥哥,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好疼啊......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林雪薇揪着傅司宴的衣领,想要讨一个承诺。 “阿宴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听你话,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走......” 傅司宴看着她肿得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冷漠的俊脸柔和了几分,安慰她。 “别想别的。” 林雪薇伤口都是新鲜的,疼得她直打哆嗦,药物反应上来,眼皮也开始发沉。 她又恨又想哭,“这......都不行吗?” 傅司宴还是没应她。 林雪薇闭了闭眼,掩盖眼神里的怨恨,随后说:“阿宴哥哥,你手机能给我一下吗?我想给爸爸报平安......” “好。”傅司宴把手机按开,顺便帮她拨了林伯父的号码,放在林雪薇耳边。 “啊——!” 林雪薇突然发疯一样尖叫,把手机狠狠砸在车窗上。 傅司宴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屏幕碎透了。 只见林雪薇抱着头,身子不住地颤栗发抖。 “不要碰我......别打我......别打......” 显然是出现应激反应了。 傅司宴把她束缚住,沉声吩咐司机,“开快点。” 到达医院。 急救医生已经准备好,立马把林雪薇接过去。 林雪薇紧紧攥住傅司宴的手,泪如雨下,“阿宴哥哥,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 傅司宴眉头紧紧一拧,跟了上去。 手术室外。 傅司宴来回踱步,静不下心来。 有两个路过的小护士在闲聊。 “今个出事情的人怎么那么多呀,又来一个伤势严重的,还是警|车送来的。” “是啊,这个更惨,年纪轻轻又怀着孕,硬生生被人打到大出血,也不知道抢不抢救得过来......” “哎,咱们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什么仇什么怨把人给打成那样。” “是啊,连个家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闺蜜赶过来了。” “你别说,那闺蜜长得还挺眼熟的,有点像那个家里快破产的千金叫苏什么......” 傅司宴挺拔的身姿突然定住,转头不错眼地盯着那个小护士。 就看那个护士拿出手机扒拉一会,兴奋地说:“找到了,我关注了她的微博,她有十几万粉呢,叫苏念。” 傅司宴凤眸倏地睁大,心跳,呼吸,血液,顷刻不再流动。 短暂的停滞之后,他一个箭步上前,失态的握住小护士的胳膊,眼神冰冷:“刚送来的叫什么名字?” 手臂传来剧痛,小护士怔了一下,就被傅司宴眼底骇人的阴鸷吓到,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位先生,请您放开。” 傅司宴红着一双眼,怒吼,“说,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哇一声哭出来,旁边的护士也被吓到,拿起对讲机叫道:“保安,赶紧上来一下!” 这时,冲过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及时拦住了护士。 解释过后,护士才怯怯离开。 傅司宴站姿依旧挺拔,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他看向周牧,缓慢且僵硬地问:“明溪在樾景对吗?” 周牧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那她......去哪了?” 傅司宴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触裂什么似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周牧还是头一次见总裁这样,他有点不敢看傅司宴的眼睛,硬着头皮道:“夫人她被绑架了,现在正在抢救。” 瞬间,傅司宴心底的那抹侥幸被砸得四分五裂。 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手抵着墙才不至于跌倒,双耳像是忽然失聪,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127章 最坏的结果就是醒不过来 傅司宴手心是麻的,脚底像有一股凉气直冲上来,瞬间后背就被冷汗逼得湿透。 “傅总......” 周牧还从未见过傅司宴这般模样。 就连之前傅氏遭遇两次巨大危机,稍有不慎就会大舟倾覆的地步。 他都没见这个男人慌过,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但现在他居然慌了,还慌成这样,是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周牧连忙上前搀扶住,看到他眸光散开,又叫他。 “傅总,傅总......” 有一瞬,周牧震惊地感觉到,这个商海巨鳄一样的男人像是在发抖! 又像是错觉,因为傅司宴一秒就推开了他。 他吩咐,“你留在这照看林小姐。” 然后,身形不稳地离开。 他来到明溪的急救室外。 长廊上苏念坐在那,双手合十在祈祷,听到脚步声她看过来。 在看到傅司宴的一瞬,眼神陡然锐利,像刀片一样剐过来。 “这位先生你走错地方了吧?”苏念咬牙切齿嘲讽。 傅司宴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是沉声问,“明溪怎么样了?” 苏念冷笑一声,“傅总,您真关心她死活吗?” 傅司宴大脑嗡嗡地疼,有压制不住的烦躁,眼眸缩紧,又问一遍。 “我问你,她怎么样了?” 他冷下来的时候,俊雅的脸上一丝表情也不放,黑潭一样的眼眸,摄着无尽冷冽,自带压迫。 可苏念这会一点不怕他,只想杀人。 明溪送到医院的时候都什么样了,仅剩的意识让医生通知的人是她。 这是有多恨。 再从陆景行那知道他陪着受伤的林雪薇后,她真的想杀人。 凭什么啊! 她又善良又单纯的溪宝贝,凭什么被这个渣渣这么对待! 苏念呵呵笑了两声,爆发道: “傅司宴,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装深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抛下小溪去救你的白月光了,你白月光死了没,要是死了可记得通知我,我给她送一百个挽联,恭喜她死了一百次终于把自己成功超度了!” 傅司宴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凤眸深寒,“少说别的,我问你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阴戾骇人的表情让苏念微怔,但下秒她就甩开他,冷嗤:“在抢救,没看见吗?” 傅司宴也是急岔了,具体什么情况苏念哪里清楚。 他后退一步,喉咙沙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溪说被绑架是真的......” 苏念听笑了,“傅总裁给自己找补的能力真是一级棒呀,那我问你,小溪跟你开过这种玩笑吗?她有过一次跟你的白月光一样,用生病做借口找你吗?” 看傅司宴的神色,苏念就知道,说的都中。 “所以,为什么你会不相信小溪的话呢?我来帮你解读一下吧,是因为你不在乎,不重视,在你心里没有人能超过你的白月光!” “不是这样......不是!” 傅司宴脸色发白。 怎么会不在乎,他很在乎。 他以为只要安全把雪薇送到国外做完手术,他的债就算还完了。 苏念看着他悔恨的表情,只觉得心情舒畅,有些话不吐不快。 “傅司宴,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吗?人的大脑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犯蠢的,两人的世界怎么能容下第三个人?” 就像是陆景行和陈娇的世界,也容不下她一样。 可陆景行那个混蛋只是为了折磨她,她的存在和明溪不同。 明溪和傅司宴合法的夫妻,她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 “你要是真舍不下你的白月光,就麻烦你拜托你放过明溪,大家各自安好,她哪里对不起你,不爱就别伤害,这很难吗?” 傅司宴唇色白了几分,深邃的凤眸骤然缩紧,“不许再说!” 可苏念偏不如他意,一字一句,冷笑着往他心上扎刀—— “她不会原谅你了。” 孩子没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没了。 她了解小溪,这次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这一秒的暴怒,让傅司宴棱角分明的五官,阴沉到几乎要滴出水来。 快压制不住时,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两人同时转过脸去,看到医生紧急将明溪推出来,对讲机在跟icu交接。 明溪躺在病床上,头发上都是血,氧气罩下的脸青紫一片,嘴里还插着一根导管,身上也是各种插线贴着,一动不动跟睡着一样安静。 这幕,让傅司宴觉得像是从天而降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扎得他,神魂俱碎,鲜血淋漓。 他无力地看着,双腿宛如灌了铅铁一样,沉重无比,连稍稍动一下都做不到。 有护士拉了他一下,“先生,不好意思,请让让。” 那护士只是轻轻一拉,傅司宴就虚弱得跟纸片一样,晃了晃,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白。 把护士都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先生,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看一下?” 傅司宴摇头,提脚跟了过去,抓住医生问了句没有常识的话。 “我妻子怎么还没醒?” 他现在已经想不出别的问题了。 医生见是家属就解释道:“病人现在是因为流产,脾脏破裂和脑部损伤导致的昏迷,手术做过了,转入icu继续观察。” 傅司宴听到这些话似乎有些懵,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不知所措,脑子里只剩空白,让他没法思考。 他抓住的医生的白大褂,那样的紧,“救她,不管花多少钱。” 医生被他抓得直皱眉,“这位家属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目前的情况只能看二十四小时能不能自主醒过来,后续才能有应对措施,您耐心一点。” “求你!救她!” 一直倨傲至极的傅司宴,这会完全把自傲自尊全部丢掉,第一次学着去求不认识的人。 他一向红润的唇色,难得的苍白,紧紧捏着医生的手臂:“救救她......” 医生见他面色难看,劝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作为家属心态要好,不管好坏都要稳住心态。” “坏结果是什么?”傅司宴听到自己问了这句话。 “最坏的结果就是醒不过来,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第128章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听到这话,傅司宴的心脏突然猛烈抽搐起来,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用力敲打着他的身躯,一下比一下重。 持续升高的钝痛,让他五脏六腑跟着蜷缩成一团,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医生看他情况不太好,劝慰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病人目前还是可观的,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保存好体力才可以照顾病人。” 等医生离开后,有助理送手机过来。 傅司宴拿起手机,直接拨给顾延舟,声音沙哑干涩:“延舟,帮我......” 电话挂断,手机显示一条语音提醒。 傅司宴点开来,明溪虚弱又沙哑的声音,在手机里放出来。 一字一句叙述着她的绝望。 一个字就是一把刀,轻描淡写地扎进他的心房! 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像是有很多年,他懂事后,就再没有事值得他落泪了。 可此刻,他眼睛狠狠的红了,温热的液体从眼脸流下。 当听到明溪说,下辈子不想遇到他,会跟孟婆多要一碗汤,彻彻底底忘记他时...... 沉重的郁气终于支撑不住,傅司宴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透,‘噗’一下,从喉咙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念在一旁看他如此状态,半点同情都没有。 她冲上去揪住傅司宴的衣领,使劲摇晃,痛苦嘶吼,“傅司宴,小溪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还怀着孕啊!那些伤她是怎么忍下来的啊......” 见男人沉默不语,苏念怒道:“她要是醒不过来,我杀了你!” 傅司宴俊脸冷沉,垂下的手紧紧握着,抑制住想要把这个女人甩出去的冲动,他在控制自己,知道这个时候下手一定不会轻。 他告诉自己,苏念是明溪的闺蜜。 如果明溪知道,不会原谅他的。 苏念现在只有满腔的愤怒,越说越激动,“小溪那么喜欢你,你个畜生就是这么对她的!你不是人,她真是上辈子捅死过你,这辈子来还债的!” 傅司宴一把扣住苏念的手腕,眸光湛黑冷冽,“你刚刚说什么?” “司宴!” 陆景行跟顾延舟一起过来的,正好听到苏念这个胆肥的,这么骂傅司宴。 要知道傅司宴的手段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几年顾及到企业形象,很少亲自动手而已。 苏念这个蠢货,真是觉得自己有九条命,得罪一个他还不够,还要得罪傅司宴! 陆景行咬牙看苏念,怎么看都觉得她这是不想活了。 他疾步走到苏念旁边,拉住她的手臂,斥道:“你冷静点。” 岂料,苏念直接甩开他的手,怒吼:“别碰我,你俩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鸟!” 比起傅司宴,她更讨厌陆景行,装的道貌岸然,实际禽兽不如。 陆景行气得舌尖抵了抵腮帮,干脆松手抱臂,冷眼看苏念作死。 傅司宴愠声重复:“你刚刚说什么?” 苏念这会无所畏惧,满腹只有对明溪的不平,昂着下巴回答。 “说你是畜生!小溪欠你的!” 傅司宴捏紧她的手臂,眸色极深,“你说明溪喜欢我?” “呵呵......你真不知道吗?” 苏念嘲讽地笑了。 为明溪可悲,也为她不值。 这个男人心是石头做的吧,明溪的爱意已经那么明显了,明显到几乎溢出来。 她说,“不然你觉得小溪为什么放弃设计给你端茶倒水?结婚两年她有图过你的钱或者名吗?她明明靠自己就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却为了你放弃了这一切,心甘情愿去傅氏应聘一个小助理!” 傅司宴震惊不已。 以前他是不相信明溪喜欢他的,一直都认为她是为了爷爷,才会答应跟自己协议结婚。 可现在连苏念都这么说...... 她们是闺蜜,难道明溪喜欢的人真的是自己。 犹如万念俱灰里生出一朵花来,希望在心间往上蔓延,控制不住的暴戾,顷刻消散。 他艰涩地问:“明溪是从什么时候......” 难道是比他想的还要早吗? “你不用问了!” 苏念咬着牙道,“如今她看清你了,你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再谈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她也不知道明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傅司宴的,只是跟她说过一次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她说出来,也只是为了让傅司宴呕死,让他后悔罢了! 傅司宴目光凌厉起来,狠狠摇了下她的手臂,“告诉我!” “你自己去问啊,那可是你老婆。” 苏念这话只是在阴阳怪气,她笑:“忘了,马上就不是了。” 顶着男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苏念丝毫没有犹豫道:“傅总,你猜明溪醒来还会喜欢你吗?你——” “马上就是过去式了!” 一句接一句的暴击,让傅司宴的眼中杀气甚浓。 可苏念像是没看见,还要说话,嘴直接被陆景行捂上,连人都扛起来。 他跟傅司宴说:“我的人,我自己教训。” 苏念顿时就怒了,趴在陆景行肩上,使劲捶他胳膊。 “陆景行你放我下来......谁是你的人!我还要留着看小溪,不能让这个王八蛋靠近她!” 陆景行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总算是知道这女人逆鳞就是闺蜜跟父母。 任何一个人碰了,她就得跟人发疯! 他忍无可忍,恐吓了句,“你再疯一句话,别想见你闺蜜了!” 肩上,总算安静下来,只是肩头湿了一大片。 陆景行在电梯旁边放下她,抵着墙不让她动,怒骂:“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苏念不甘示弱,一句也不让。 她其实很少在他面前哭,就算被凌虐,也倔强的不肯掉泪。 但不得不说,眼泪真的是利器。 至少,陆景行这会是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他不耐烦道:“我没说不让你去看她,你真当司宴脾气很好的人吗,就你刚刚说那一通还能全须全尾走出来,应该感谢我知道吗!” “他王八蛋,事实我怎么不能说!你也不是好人,你跟他一个篮子里的烂鸟!” “你!”陆景行气得直咬牙,跟不上她的逻辑。 他刚想教训她,眼眸忽然刷到一个身影,神色冷了一秒。 直接伸手一推,就把苏念推到安全通道后面去了。 第129章 她醒了 陆景行推的猝不及防,苏念鞋跟被安全通道的门一下夹住,整个人踉跄着往后仰,跌坐在水泥地上。 沉闷地咚一声,显然摔得不轻。 苏念刚想骂人,外面就传来娇弱的女声。 “景行,你怎么在这?” 是陈娇的声音。 陆景行目光从那扇门上收回,温和看向陈娇,“看个朋友,你怎么来医院了,哪不舒服?” 陈娇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沐浴露的味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毒。 “我头有点晕,就过来查一下。” 她往陆景行身上靠了靠,陆景行看她一眼,道:“累了?” 说着就把她打横抱起。 “哎,这里人来人往的......” 陆景行看了眼安全通道的门,静静关着,心底的恶又起来。 他无所谓地说,“怕什么?我抱我老婆谁敢说!” 陈娇搂着他脖子,娇羞得不行,“真不害臊。” 陆景行托了托她的臀,笑,“更过分的时候也没见你害臊。”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苏念还抱着膝盖坐在安全通道后面的地上。 刚刚摔那一跤,她胳膊弯和后脑勺摔到了,嗡嗡疼起不来。 三年,才过几天,她就觉得很难熬了。 虽然陆景行答应三年内不结婚,但她还是一样见不得人。 在他的正牌未婚妻面前,就要做好随时被丢下的自觉。 这时通道门突然被推开,苏念闷闷地说:“怎么不陪你老婆了?” 对面寂然无声,她抬头看来的不是陆景行,是个唇红齿白的白大褂青年,手里拿着烟,莫名看着她。 苏念忙说,“不好意思。” “没事。”医生看看手里的烟,再看看她,默默又把烟收了起来。 有人过来,苏念也不好一直坐在地上,她抚着栏杆爬起来,一瘸一拐拉门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脚意外崴了下,快摔倒时被那个年轻医生虚虚一扶,见她站稳后立马绅士地松开手。 他见她身上有擦破的痕迹,料想是摔跤了,便问:“需要我去给你借个轮椅吗?” 苏念摇头,“不用,我能走,谢谢。” “不客气。” 不远处,陆景行倚着墙角站着,看着前方两人,刚硬的脸颊满是阴鸷。 果然是贱,一会功夫都要勾搭男人。 身后温软的手臂穿过他的臂弯,娇声道:“景行,可以走了。” 陆景行收回目光,转身挽着陈娇离开。 ...... 明溪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明溪知道那就是她的宝宝。 她拼了命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脚像是被锁住,一动不能动。 她张开嘴想叫住宝宝,可喉咙却好似被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她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匍匐着,想要往前爬。 可她越爬,孩子就走得越远。 她跪在那,一动不动,卑微祈求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要再走远。 小小的脚步停下来,茫茫白色里,明溪听到稚嫩的童声在呼喊:“妈妈......妈妈......” 明溪张大嘴巴想要回应,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底呐喊。 “宝贝......宝贝不要走......”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雪色里。 紧接着,有冰冷的铁钳碰撞的冷声,还有人在说话。 “小的保不住了,先做清宫,再缝合其它受伤的地方......” 她拼了命摇头,不断哀求道:“不要......不要拿掉我的宝宝......” 可没有人听她的,她感觉到拿冰冷的铁钳,拉扯着宝宝从她身体里剥离...... 心像是被钝刀割裂,冰冷的眼泪汹涌不停。 渐渐雪白退场,黑暗将所有的意识吞噬尽殆。 明溪整整昏迷了四天。 在梦里她时而呓语,时而高烧,时而泪流满面...... 当顾延舟把医生说的话传递给傅司宴时,他还未愈合的心再一次被划得鲜血淋漓。 整个人像是遭受了重击,憔悴得如此明显。 顾延舟见他这个神态,犹豫了下,把明溪托他做的亲子鉴定书递给傅司宴。 他说:“这是明溪托我做的,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误会,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明溪,她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傅司宴看着鉴定书上,亲缘关系99.99...... 一向强大的心脏瞬间就碎成了几瓣。 即便他后面知道是自己的,也不如这白纸黑字冲击力来得更大! 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 他怀疑她,不信任她,囚禁她,言语侮辱她...... 还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几句话推她入深渊! 眼底的猩红溢出眼眶,随时要爆发出来! 他,真是个混蛋! 在明溪没醒来的日子里,傅司宴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不堪地自责。 苏念除了照顾父亲,剩下的时间也都在这边等着。 看着男人的神色,嗤之以鼻。 现在装深情,早干嘛去了。 中途,周牧来见傅总,报告道:“林小姐创口感染,发烧了,一直闹着要见您。” 傅司宴眉头阴郁皱起,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嘲讽的冷笑打断。 对面,苏念坐那,见傅司宴睨她,神色无比嘲讽,“傅总还不快去,你这个心上人怕是要死一百零一次了吧。” 傅司宴眉眼俱冷,不理会苏念,对周牧吩咐道:“让医生去,我又不是医生。” “还有,你也不用看着她了,让别人去,明溪出的这事还有雪薇那事你都去调查一下,有任何消息告诉我。” 周牧点头应好,他巴不得离那个疯女人远远的。 就因为总裁不去看她,在病房里不是砸东西就是摔枕头。 现在不用看着她,心情真是畅快极了。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 明溪终于醒过来,观察了一夜后,医生将她转到普通病房。 傅司宴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立即去看她,而是有些胆怯。 他怕,他怕挽回不了她...... 顾延舟见好友这样,安慰道:“还是让明溪能接受的人先进去看她,你等她再恢复一些你再进去,她现在......” 顾延舟本想说明溪现在受不得刺激,可看到男人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打击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 他按了下傅司宴的手背,“听我的,你等等再去看她。” 第130章 用尽一切办法,只求离婚 第一个进去的是办|案人员,他们知道明溪醒了进去问一些事情。 那天救援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光了,只剩下明溪浑身是血躺在那。 明溪刚醒来,整个人都怏怏的,她舌头受伤还没好,说不了太多话。 等办|案人员走后,苏念进去看她。 看到她脸颊上还没有褪下去的紫红,苏念哭得不行,想抱她又怕碰到伤口,干脆自己扶着床边哭了一会。 等缓过情绪,苏念张了张口,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明溪的眼睛,因为在昏迷时哭得太多,红红的,像只兔子。 苏念看着鼻子又酸了,她说,“小溪,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发泄出来。” 她对这个宝宝的期待,绝不比明溪少多。 她们都说好了,生下来她就是宝宝的干妈。 可现在...... 想到那个可怜的宝宝,苏念眼眶酸涩,心如刀绞。 明溪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轻轻指了指,询问,“怎么了?” 她嗓音像是被灼烧过,还没恢复好,加上舌头受伤,音调破碎又难听。 苏念脸上虽然用了最好的祛疤膏,但还是留了疤。 好在,是在颧骨到耳侧,她把一边头发放下来,基本就看不到了。 没想到明溪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苏念又哭了,嗔怒道:“现在是你关心别人的时候吗?” 明明自己一身伤痕,醒来后一句苦难都不讲,却最先关心她的脸。 她的小溪,这么善良的小溪,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 苏念撒谎说是自己摔的,明溪按了按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苏念讲了点好的事,跟她分享,希望明溪心情好一些。 没想到明溪听完还弯了弯唇角,浅浅地笑了笑。 说不上的奇异感觉冒出来,明溪这个状态太奇怪了!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她很悲伤,可她偏偏云淡风轻,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问孩子一句。 她看着明溪,不知道她心里现在怎么想,试探开口,“傅司宴他......”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明溪别过脸去,她不想听。 苏念这才放下心来,她还有情绪,就说明精神是正常的。 她在病房陪了一会,护士来提醒她要让明溪多休息。 苏念只好依依不舍离开,跟她说明天再来。 等病房门关上,明溪脸上柔和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又低沉的哭声。 她绞着被子,哭得撕心裂肺,嗓子发出咿咿呀呀沙哑的气音,那声音被绝望包裹,格外的嘶哑难听。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惩罚她痴心妄想,总想要留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好恨,恨自己贪心...... 如果能早一点离开,宝宝会不会没事....... 可惜没有如果...... 病房的门把上,搭着一张白皙好看的手掌。 此刻,那个手掌上每一根手指都在轻轻颤动。 病房里的哭声,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扎进傅司宴心里,让他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他转身抵着墙,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到了很晚的时候,傅司宴才敢进去,明溪已经在护工的服侍下睡着了。 他对护工做了个嘘的手势,摆手示意她出去。 傅司宴坐在床边,看着明溪的侧颜,眼睛一眨不眨。 不过几天,她的颧骨都凸起来,人消瘦得厉害,睡在被子里小小的一个,几乎看不到。 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床上的人却动了。 自打醒了以后,明溪根本就睡不着,怎么闭眼都睡不着。 她也想睡,想做梦,想等着宝宝入梦来。 可只有那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梦到过宝宝。 她刚刚假睡,只是觉得护工辛苦了,想给她打盹的机会。 所以,在傅司宴进来的那刻,她就知道了。 那股熟悉的冷香,已经刻进她骨子里了。 她不想说话,就继续装睡,可他伸过手来时,那种发自心底的厌恶,让她装不下去。 傅司宴嗓音哑得不成调,唤她,“明溪......” “出去。”明溪此刻是平静的,冷淡的,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愿跟他说。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抽,“我错了,明溪,我真的没想到,如果我知道是真的,我绝对不会......” 明溪不想听他假心假意的忏悔,她平平静静打断,说道:“孩子没了,你很开心吧。” 寥寥几字,像淬了毒的利箭射进傅司宴的心脏里,五脏六腑都被揪起来痛。 他宁愿明溪打他、骂他...... 至少会比这句话让他好受百倍。 可明溪没想过这样做,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再浪费任何力气。 她闭眼,“出去吧,离婚的事明天再谈。” 语调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推翻的决心。 傅司宴抓住她的手,脸色不自然泛白,声音也沙哑得厉害,“明溪,我发誓,以后绝对相信你,孩子以后我们也还会有的......” 提到孩子,明溪转手就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她整个身体都被怒火灼烧,痛苦不堪,“傅司宴,你不配!你不配提到孩子!” 傅司宴忍受了这个耳光,甚至希望明溪再狠狠打他出气。 这样,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晦涩地说,“明溪,如果能让你解气,怎样都可以。” 明溪森冷吐字,“我说了——离婚。” 听到这话,傅司宴下意识拒绝,“离婚不行!” 可明溪只是平静地说,“你会离的。” 因为,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只求离婚。 傅司宴见明溪笃定的语气,心慌了一瞬。 “明溪,我会改的,所有你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突然笑了,笑得破碎又美丽。 “你是说在你抛下怀孕的我,奋不顾身奔向林雪薇以后, 在我苦苦哀求你救我们的孩子,你却置之不理以后, 在我们的孩子被人生生打死以后,你要和我重新开始?” 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她的语调平静,可傅司宴却听出字字滴血的感觉来。 他凤眸涩痛难忍,声音发颤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明溪定定看着他,“等你死的时候。” 第131章 傅司宴,你配吗? 傅司宴挺拔的身躯陡然一晃。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直软软跟小白兔一样善良的明溪,会轻描淡写说出让他死的话! 傅司宴凤眸晦涩,“你就这么恨我?” 明溪表情很淡,“被绑架的时候,是真的恨你,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你把我丢在医院的停车场,我是不是就不会被绑架,可没有如果,我知道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去救林雪薇......” “不是,不是这样的......” 傅司宴心脏抽搐的痛,嗓子里像是被塞满了玻璃渣,咯得他满嘴都是铁锈味。 他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明溪躲开了。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别骗自己了,你放不下她。” 傅司宴哑着声解释,“明溪,不是这样,我是真的要送走雪薇,但我答应过她,会安全送她去国外,等她做了手术,我们就......” “傅司宴!” 明溪痛苦的打断,“你也答应过我的!你让我相信你,你说我们一起回家,可结果呢?” 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傅司宴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仿佛失声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司宴,你体会过脑浆被甩到墙上,五脏六腑都被踩碎的感觉吗?” 傅司宴的脸刷一下青灰,薄唇有些发抖道:“别说了,别说......” 明溪像是没听到,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唇瓣因为回忆起那段可怕的记忆,不自觉轻颤。 “他们抓住我的头往墙上撞,拿脚踩我的身体,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揉碎了,也感觉到宝宝在离开我,那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是你让我相信你的!可你再一次抛下了我!” 再回忆一次那场景,明溪依旧能感受到绝望的侵袭。 失去孩子这件事,忆一次痛一次。 心上的裂口,像是被粗粒的盐巴撒过,疼得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明溪的每一个字,都让傅司宴如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痛楚。 特别她说‘相信他’,这三个字,更像三把尖锐的冰锥,狠狠插进了傅司宴的耳朵里,拔出又插入,让他头痛欲裂。 是他亲手把她的信任,弄丢了...... 傅司宴的痛苦全写在脸上,可明溪半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这点痛苦,远没有她当时十分之一来得痛。 她看着他,继续说,“那天我是真的很想再相信你的一次的, 可这个想法让我失去了宝宝,让我坠入了地狱! 你让我明白了,一个人可以有梦想,但不能痴心妄想。” 就因为相信了他那一句‘一起回家’,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傅司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挺直的肩背垮塌下来,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难言的苦痛。 “对不起明溪......对不起......” 他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明溪所受的伤痛。 可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什么呢...... 如果当时知道结局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她。 “不用了。” 迟来的道歉比假装深情更叫人恶心。 明溪淡淡道:“现在我连恨的情绪,都不想给你了,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愧疚,那就同意离婚,此后山水不相逢。” 她水润的眼眸淡然无波,像极了无爱也无恨的状态。 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着傅司宴整颗心房,心脏也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连恨都不愿意给他,是真的要和他当陌生人了吗。 不!不应该这样的! 她明明喜欢他,苏念也说她喜欢他。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臂,下意识道:“明溪,你喜欢我,苏念说你是喜欢过我的,不要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好吗?” 明溪望着他即便憔悴也迷人的俊脸,用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是不自量力地喜欢过你,后来却发现错得离谱,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去跟林雪薇争你心里第一的位置。 这不,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来得这么快,先是外婆,再是宝宝,再这么下去就该是我这条命了吧!” 最后一句话像巨大的铁块,狠狠砸进傅司宴的心房里,余波震得五脏六腑都疼。 他不顾明溪的抗拒,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沙哑的声音从胸腔震出,“我对雪薇只有责任,从没有男女之情,让我放不下的人,只有你!” 可惜这份悔悟来得太迟太迟! 明溪一整颗心已经变成冰封的寒潭,再也无法化开了。 她挣不过他,低声怒斥,“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手的!” 傅司宴想也不想就拒绝,这一放,明溪怕是再也不会回头。 他一向淡漠的声音,此刻竟带了丝颤抖:“这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要宝宝我们可以再生,你想生多少都可以,我一定会呵护好你们......” 明溪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浑身都在轻颤。 他怎么敢,还提到生孩子! 唇齿尝到了血肉的味道,明溪咬紧牙关,一点都不放松,直至咬累了,咬不动了,才松口。 傅司宴的白衬衫被殷红的血染透,他却像是没发觉,依旧紧紧搂着她。 明溪漂亮的眼眸里全是愤恨,一字一句,“傅司宴,你配吗?” 短短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恨意。 傅司宴心底刺痛,不是因为她恨他,而是因为心疼她。 他薄唇掀动,艰涩开口,“明溪,你想怎么样都行,但就是不许离婚。” 一想到明溪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气都喘不上了。 他不会放手,哪怕是要用卑劣的方式,他也要强留她在身边。 明溪连咬他的力气都不想费,只是失神盯着他的肩膀,坚定道,“傅司宴,我们会离婚的。” “不!我们不会!”傅司宴说这话时,不带丁点犹豫,脱口而出。 怀里的人不再反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以为她是松动了,喉结动了动,“明溪,不要离开我。” 你想怎样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 明溪没有说话,傅司宴却欣喜若狂,他相信等时间久了,她一定会改变想法的。 他抱得更紧,可下一秒,衬衫处却传来湿糯感,还伴随着浓烈的铁锈味。 傅司宴松开她,就看见自己的白衬衫被明溪崩坏的伤口染红。 霎时。 他脑子里像是被抽空脑干,一片空白。 下一秒—— “医生!” 傅司宴猛地按下铃,近乎失控地嘶吼。 第132章 是你先逼我的! 傅司宴用手去按住明溪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怒气快要将人淹没,“为什么不说!” 明溪安安静静,脸色连痛苦的神色都没有,冲着他嫣然一笑:“比起跟你在一起,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傅司宴按住伤口的手在颤抖,整张脸仿佛被人拿刀捅得失血过多一样灰白。 他没想到,为了逼自己离婚,她竟然如此伤害自己。 他掀起凤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明溪,你是在逼我吗?” 明溪无声冷笑,“是你先逼我的。” 门被推开。 刹那,房间里全是光亮。 医生和护士全都涌向了明溪,为她伤口做紧急处理。 明溪的伤口在左上腹,是做脾脏手术切开的,这会缝合线崩裂开来,血红的皮肉翻滚到怵目惊心的地步。 可这会她一点也不配合,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向傅司宴,声音里带着厌恶,“让他出去。” 为首的中年女医生看着像破碎娃娃一样的病人,立马对着傅司宴不客气道:“这位先生,请你出去!” 虽然清空病房,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可女医生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嫌弃。 病人才刚流产,脾脏破裂,脑部受损,费了多大劲才醒过来。 现在伤口又崩裂成这样,应该是同这个男人争吵引起的。 男人长得再帅有什么用,一点都不会体贴人。 医生给明溪上了镇痛的药,缝合时,忍不住道:“小姑娘,身体是自己的,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或事,糟践自己的身体,否则你的家人该多心疼啊......” 家人? 那样的痛明溪都忍过来了,唯有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鼻子酸胀,眼泪更是抑制不住。 以前,外婆是她的家人,外婆走了...... 后来,宝宝是她的家人,宝宝也走了...... 她再也没有家人了。 医生给她用的药里有安定成分,哭了一会,明溪就睡着了。 病房外,傅司宴一直站着,洁癖如他,这会满身的血也不愿去清洗。 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病房。 等医生出来后,他拦住询问:“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不过病人刚经历了重大变故,这时候一定要多包容,少刺激她,让她尽快养好身体......” 医生的话,让傅司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知道,他的存在对于明溪来说,就是刺激。 之后,接连几天,傅司宴都没有再踏进病房。 只是安排了四个护工,两两换班,二十四小时守着明溪。 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她们将明溪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傅司宴,包括她一天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分量的饭,无一遗漏。 高楼鼎立的大厦里,傅司宴看着护工偷偷拍下的睡颜,恬淡安静。 心底苦涩上涌,她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轻松的神情了。 周牧进来,看着男人伫立在窗边,英俊的面容有难掩的憔悴和落寞,心下不由得有些感叹。 傅司宴头也没回,问,“怎么样?” 周牧答:“那天绑架林小姐的那帮人出逃后,在盘山公路坠崖了,车辆发生了爆炸,无一幸免,至于那帮人到底是林家的仇家还是林小姐的仇家,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 人都死了,意味着线索也断了。 傅司宴神色凛冽,问:“另外呢?” “宋小姐暂时还没有消息,但绑架夫人的两个男人已经找到了,您要先见一下吗?” 傅司宴的脸一秒变色,冷冷吐字,“现在见。” 郊区,地下车库。 沉重的大铁门被拉开,一阵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周牧被呛得咳嗽了下,上前一看,原来是地上两滩死肉一样的家伙,被吓到尿裤子了。 他伸手嫌恶地将两人头上的黑色头罩盖紧,黑暗骤然袭来。 两人只能隐隐听到皮鞋的踢踏声,砰砰直磕头,哭嚎道:“大爷能不能放了我们,我们只是乞丐啊,您抓我们来是干什么?” “嘭——” 恐怖的响声后! 两个混子的膝盖骨,被一左一右的黑衣保镖手持棒球棍狠狠敲碎。 “啊——!!!” 清脆的骨骼脆响伴随着两人凄厉的惨叫声,直冲屋顶。 傅司宴走近,薄唇噙着一抹森冷,“现在知道抓你们是干什么了吗?” 胖点的反应最快,也怕挨打,连忙问,“是我们前几天干的那件大事吗?” 听男人沉默不语,胖子连忙道:“前几天我们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绑架了一个小美人。” 傅司宴脸上血液消失,沉声道:“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不要漏说一个字。” “好的好的!”胖子怂得最快,点头如捣蒜,“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瘦子也连连点头,生怕点迟了,“我也说,我也说!” 他俩争着抢着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胖子道:“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找我们,让我们把那个小美女弄残,还要狠狠鞭打她,但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怀孕,知道我们是不会这么干的......” “嘭——” 升级的恐怖响声,这次直击两人的胳膊。 “啊啊啊!!” 两个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抽搐,一条胳膊生生断成两截,软塌塌地挂在肩上。 “我说了,不要漏一个字!”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宛如索命的修罗恶煞。 胖子连忙说,“我是打了她两巴掌,撕了下她的衣服......” 瘦高个也承认道:“我只是拿裤腰带抽了她几下,扇了两个巴掌,还有踹了两脚......” 瘦高个声音越来越小,越说也越没有底气。 傅司宴的一张俊脸,已经肉眼可见的阴郁可怖。 他冷声道:“交出去前,弄废。” 一句话,让两个混混万念俱灰! 身后,瞬间响起两人犹如杀猪一般的凄厉哀嚎! ...... 医院里。 苏念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明溪,她一来就会把护工撵出去,两人说些体己话。 护工这个时候也听话,因为傅先生关照过,苏小姐过来不要为难。 苏念刚走没一会,病房的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林雪薇摇着轮椅进来,缓缓靠近床边,微笑着问:“明溪,你身体怎么样了?” 明溪皱眉,不想跟她说一句废话,“滚出去!” 林雪薇身心舒畅,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看着她说:“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我可是听说你肚子里那个小贱——” 她顿了顿,假装咳嗽两声,“小孩被人打没了,特意过来看你的。” 明溪狠狠一震,眼眸倏地红透! 第133章 明溪在线发飙! 明溪眼底的恨意,让林雪薇舒适了不少。 唯一的遗憾就是宋欣那个蠢货又失败了,没能玩死这个小贱人。 不过,小贱种掉了,也算做了点好事。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明溪还不跟傅司宴离婚。 几天的休养,让林雪薇整个人容光焕发,跟视频里的惨样,判若两人。 明溪想也知道,绑架不过是她又一次的自导自演。 她没有心情跟林雪薇演戏,冷沉道:“你滚不滚?” “明溪,你这么凶干嘛吗,你的孩子又不是我打死的。” 林雪薇表面委屈,心里却知道怎么戳她最痛。 “说来也怪我呢,要不是阿宴哥哥丢下你去救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好好活着呢, 也不至于硬生生被人打到大出血,听说你脾脏都破了,是不是很疼呀? 够不够让你记住,自己是被丢下的野狗啊!” 林雪薇一字一句描摹得极为清楚,让明溪像是瞬间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雪薇更开心了。 她伸手将耳边一小撮碎发,拧到耳后,温柔道:“明溪,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阿宴哥哥根本不想要这件事,还要我告诉你几遍?不过——” 林雪薇紧紧盯着明溪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笑,一字一句道: “小-贱-种-死-得-挺-好!” 明溪整个身体都气得打颤。 她的宝宝,从来都不是贱种! “明溪,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呢,我只是觉得反正也没人喜欢这个孩子,何必让它来这个世界上受罪呢,早死早超生对它也是件好事......” “啪!” 林雪薇话没说完,明溪就抬起手狠狠扇过去,直接打得她歪了头,嘴角都被牙磕破皮,渗出血珠来。 “小贱人!你敢打我,不想活了......” 林雪薇气急败坏的叫嚣还没讲完,又是一声脆响。 “啪!” 另半边脸也被明溪扇肿,连牙齿都被扇得晃动了。 林雪薇泪都被抽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明溪也学着她说话,冷笑道:“很疼吗?生气吗?我也不是故意的呢,我只是觉得你嘴巴有点歪,说出来的话不干不净,帮你修正一下!” 林雪薇一秒被明溪的话激怒,也不装了,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狠狠揪着明溪的头发,一下把她甩到地上。 明溪想爬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右手抖得厉害,提不起劲。 林雪薇居高临下,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轮椅上怼了几下,满脸阴毒地骂道:“贱人!你以为肚子里怀个小贱种就能留住阿宴哥哥吗?他还不是把你丢下选择救我!你不过就是阿宴哥哥不要的弃妇,怎么还不去死!” 林雪薇累了,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狼狈的明溪,脸上止不住的洋洋得意。 “阿宴哥哥丢下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受?”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阿宴哥哥不是一直怀疑你怀的是野种吗,那是因为你的孕检单和亲子鉴定都被我动过手脚。” 明溪脸色突变,因为这件事不单单是她,连着学长还有别的人都受到傅司宴的牵连。 也因为这些误会,让她本就受伤的一颗心雪上加霜。 她怒火腾一下扬起,牙齿打颤道:“这也是傅司宴的孩子,你就不怕他知道?” 林雪薇脸上,忽地露出不正常的癫笑,看明溪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智障。 “你不会以为阿宴哥哥不知道这事吧。” 明溪整个身体都僵硬住,嗫嚅道:“你什么意思?” 林雪薇看明溪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事。 也是,阿宴哥哥怎么会跟她说呢。 她噙着得意的笑,“阿宴哥哥早就知道这事了,可因为是我,他就压下不追究了。” 脑子一阵长长的空白后,明溪突然好想大笑。 笑自己以往的贪嗔痴妄和傻到极致! 竟会觉得,哪怕她比不过林雪薇,起码也是傅司宴的唯二选择。 可她忘了,这世上只有唯一,从没有唯二。 就算让傅司宴知道林雪薇的恶毒,能怎样? 就算这个女人差点伤到他的亲骨肉,又如何! 面对他心里想护着的人,原则和底线是可以一退再退的! 明溪终究是笑不出来,反倒红透了眼角。 心,像是被架到了熊熊火焰上,噬骨焚心。 哈哈哈哈。 她输的,如此惨烈。 林雪薇把她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越发得意。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没人要的流浪狗,当初要是听我劝,早早离开阿宴哥哥,你的孩子也不用枉死了是不是!” 这话刺得明溪倏然抬眸,双眼充血看她,“你说什么!我被绑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你可别瞎说!”林雪薇当然不会承认,看着她笑道,“我只是单纯觉得小贱种死得好而已!” 明溪手抖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听着林雪薇辱骂宝宝,心更是疼到抽搐。 她眼眸弥漫着恨意,一字一句,“林雪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林雪薇直接笑出声来,“你看看你自己,先是老不死的死了,然后小野种也死了,还有你那个短命鬼的爹,身边的人都被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在遭报应?” 明溪指骨泛白,脸上血色瞬间尽失! 林雪薇说的可真对,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让她一次又一次贪恋不属于她的人,所以报应来得如此及时。 可即便她现在身如草芥,也决不允许别人污蔑她心底最重要的存在。 她感觉手好像又能动了,没有一秒犹豫抓起桌腿旁的热水壶,狠狠地朝林雪薇砸过去。 “啊!!” 热水壶盖因为冲劲飞了出去,滚烫的开水洒了些在林雪薇的身上。 她凄厉的惨叫出声,滑到床下。 明溪抓住机会,手上使不上力就用脚,她狠狠一脚踹在林雪薇的膝盖骨上,咔嚓一声。 “啊啊啊!!!”林雪薇痛得鬼哭狼嚎。 明溪用肘弯抵着她的脖子,阴冷出声,“你不是很喜欢假装坐轮椅吗?我成全你!但是你给我记住——” 她眼眸一秒变得冰冷尖锐,整个人杀气四溢。 “再敢骂我的家人,我会送你一个全年轮椅套餐!” !!!! 林雪薇被一脚踹懵了,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明溪也会彪悍如斯。 活脱脱就是个疯女人! 她刚想爬起来打回去,却隐隐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眸光一闪,立马换了语气,整个人瑟瑟发抖道:“不要,不要打我!” 第134章 给我滚! 明溪冷笑:“林雪薇我告诉你,是我不要傅司宴的,一个我不要的垃圾,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 林雪薇听得一点不气,反而格外满意。 骂吧!使劲骂!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阿宴哥哥还会要这个贱人。 怕是下一秒就要拉着她去离婚! 明溪薄唇轻启,继续道:“既然你这么想捡我用过的垃圾,那我成全你们!顺便祝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 一句话,让后面男人脚步顿了顿,整张俊脸都变得可怖起来! 狗,渣男? 什么时候,明溪说话竟如此尖锐了! 这话林雪薇也不爱听,怒道:“你骂谁表子,谁鸡啊!” “哦,我差点忘了,你的本职应该是小三才对!” 这话成功让林雪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明溪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你放心,即便你成功上位,也改变不了你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实,这个黑历史会陪伴你一辈子,所以你最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别再惹我!” 林雪薇听这话脸都扭曲了,没膈应到傅司宴,倒是先把自己给气到了!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只要能当上傅太太,这点气她还是能受的。 面对明溪的威胁,她可怜兮兮地说,“你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明溪冷然一笑,“是啊,我在威胁你,你觉得一个光脚的,还会怕穿鞋的?” 林雪薇心底呵呵直笑。 她就是要这种效果,就是要让傅司宴看看,明溪这副凶恶的嘴脸。 眼看着傅司宴踏步进来,时机成熟。 她泪眼朦胧像是刚看到一样,抖着声音,颤抖地喊,“阿宴哥哥,救我......” 面对林雪薇七十二变的一张脸,明溪嘴角的冷笑愈深。 林雪薇是以为就她看到傅司宴了吗? 她也看到了! 话也是她故意说的! 如果这些话能刺激到傅司宴跟她离婚,那她不介意多说一些多做一些! 一遍不够就五遍! 她一把扯住林雪薇的头发,反手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林雪薇不就是想要让傅司宴看到发疯的自己吗! 那就再疯得彻底一点好了! 明溪捡起地上被撞碎的茶杯玻璃,紧贴着她的脸,阴冷笑道:“你指望谁来救你?你说我要是划烂你的脸,会怎么样?” 林雪薇被吓到了! 这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听到阿宴哥哥来了,还在这发疯?? 她不敢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崩溃哭嚎道:“阿宴哥哥.....救我救我......哇哇......” 终于,身后的人影冲了过来,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碎玻璃,把她拽了过去。 可没想到明溪身体轻飘飘地跟纸片一样,后背‘嘭’一下,撞到床头柜上。 顿时,小脸疼的冷汗都被逼了出来。 傅司宴面色一变,不自觉向前蹲下,伸手想要扶起她,紧张道:“疼不疼?” 下一秒,手就被无情挥开。 “滚开!” 明溪苍白的小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傅司宴的手僵在空中,脸色格外难看。 突然,他后背一紧,身体被人抱住。 林雪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着傅司宴,整个人都在瑟缩发抖。 她惊恐到语无伦次:“阿宴哥哥,明溪她疯了,我的膝盖......都被她踩碎了,我好疼啊,你救救我,她疯了,她要杀我啊......” 护工也进来了,看到满室狼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明溪扶到床上。 明溪耳朵上的伤口,因为刚刚被林雪薇撞向轮椅这会又裂开,血汩汩往外流,可她像是没有知觉,冷眼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满眼讽刺。 林雪薇被傅司宴扶到轮椅上,可她仍旧紧握着傅司宴的手哭哭啼啼,浑身颤抖,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演技,真不错呀。 要是换做以前的明溪,这会肯定很怕被误会,慌张解释。 可现在,心已经空了。 她只想要赶紧离婚,离这对狗男女越远越好,此生不见。 傅司宴虽然被林雪薇握着,可凤眸还是担心地看着明溪。 他吩咐护工,“赶紧让医生过来!” 林雪薇以为傅司宴是要找医生来看她的伤,紧握他的手,颤抖道:“阿宴哥哥,我不要在这里,明溪她疯了,我好害怕,你带我出去......” 明溪冷笑出声,“对啊傅总,快把你的心上人带去治疗吧,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掐断她的脖子,到时候你会更心疼呢。” 傅司宴皱眉,推开林雪薇的手,走向明溪,还伸出手解释道:“明溪,我没有......” “阿宴哥哥!” 林雪薇突然在他靠近时,扯住他的袖子,惊惶道:“你小心点!明溪她真的疯了,她因为你救了我,就把孩子流产的事都怪到我们头上,想杀了我们,你千万不要靠近......” 明溪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孩子流产的事,可林雪薇却一直重复提到,目的就是刺激她。 傅司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滚!给我滚出去!” 明溪怒吼着,湿润的眼眸被阴冷淹没,如三尺寒冰,痛恨地盯着他们。 见男人站着不动,她伸手抓起床头的水晶摆台,狠狠朝他身上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摆台尖锐的水晶棱角正中傅司宴的胸膛,他脸色白了白。 “来人啊!来人!” 林雪薇疯狂叫起来,模样像是对明溪恐怖到了极致。 医生进来后,林雪薇还在瑟瑟发抖,“医生,你快看看这人是不是疯了,要不要转到精神病院啊,她要杀——” “闭嘴!”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宴冷声打断。 随后,他就把林雪薇的轮椅推出病房,还体贴地把她推回去。 进病房后,傅司宴顺手关上房门,双手插兜,看着林雪薇问。 “你跟明溪说什么了?” 第135章 分不清身边是人是鬼 这话问得林雪薇心里咯噔一下。 她都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了,傅司宴竟然不是先让医生来给她救治,反而关心这个。 而且她的膝盖骨到现在都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贱人给踩碎了。 林雪薇心里生气,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眼眸泛着水光道: “我就是过去看看她,没想到还没说两句,明溪她就跟疯了一样扑向我,我差点吓死了。” “那两句你说了什么?”傅司宴漆黑的眼眸深邃看她,意味不明。 林雪薇没想到傅司宴会不依不饶追问,被这样英俊的男人看着,无论多少遍,心里都会不自觉地发慌。 她眼睛扑簌了下,带着哭腔道:“我就说,‘明溪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谁知她突然就扑过来打我。” 傅司宴盯着她肿胀的脸,声音冷冷淡淡,“你没说刺激她的话?” 林雪薇矢口否认,“没有,我怎么会呢,是她嘴里一直念叨说孩子是我们害死的。” 她摇动轮椅靠近傅司宴,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我真的吓死了,你不知道她刚刚有多恐怖,她拿水壶砸我,还用脚踩我,你看看,我手臂和膝盖都受伤了。” 说着,她就撸起衣摆,把手臂和膝盖处的伤给傅司宴看。 这些伤,包括她脸上的巴掌印可都是货真价实,做不了假。 傅司宴英眉微微拧着,林雪薇心里分外欣喜。 阿宴哥哥一定是在心疼她。 她掩下喜悦,试探道:“阿宴哥哥,明溪那样真的不用送去精神病院吗?我感觉她有点不正常......”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俊脸迎着柔光,看起来没那么疏离。 他说:“前几天绑架你的人......” 话音未落,林雪薇就慌忙打断,“阿宴哥哥,你抓住他们了吗?抓住的话,一定要把这些人渣碎尸万段!” 她一副恨极的语气。 “没有。”傅司宴状似无意乜了林雪薇一眼,道:“那些人全都坠崖死了。” 林雪薇义愤填膺,“活该!恶有恶报!” 这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 因为,那刹车片就是她找人动的手脚,这群人逃亡是不可能大摇大摆走市区,肯定会选择最近的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两边全是悬崖峭壁,只要开上去,这伙人必死无疑。 林雪薇心情舒爽,憋屈了好多天,这回终于大获全胜。 既出了口恶气,又解决了后顾之忧。 从现在开始,阿宴哥哥对那个疯女人应该只有厌弃了吧。 该是她好好表现自己的时候了。 “阿宴哥哥,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一个‘又’字,听得傅司宴的眉峰不自觉蹙起。 想到那会看到明溪躺在病床上的场景,心更是像被焚烧过一样,抽得很紧。 猝不及防,林雪薇伸出手来抱他。 她整张脸都埋在傅司宴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跟明溪一样疯了吧......” 傅司宴刚想推开她,门‘砰’一声,被踹开。 进来的苏念。 看到眼前这幕,她满脸嘲讽笑道,“看来我来得不巧,打扰两位好事了?” 傅司宴听了,眉宇发沉。 林雪薇吓得脸往傅司宴身后躲,惊吓道:“你怎么乱闯别人的病房?” 她知道苏念是明溪的闺蜜,两人不熟但在聚会上碰到过。 “别介意,我很快,等我走了你们再继续。” 苏念进门前特意涂了个大红唇,此刻勾唇一笑,气势十足。 林雪薇以为苏念是替明溪来找傅司宴的,眼底阴毒闪现,十分不悦道:“苏小姐,这是我的病房,请你出去!” 苏家要是放在一年前,她还会对苏念客气些,因为她家勉强能同林家比肩。 可现在苏家被陆景行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听说都靠着苏大小姐卖身来曲线救公司。 一个出来卖的,给她提鞋都不配,自然不用对她客气! 苏念讥笑,“出去我还怎么看你跟个软脚虾一样,挂在别人老公身上?” “你乱说什么!” 林雪薇恼火地瞪她,什么别人的老公,在她心里,阿宴哥哥就是她的老公。 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我说的不对吗,”苏念目光犀利盯着林雪薇,红唇勾起。 “刚刚是哪个小三跑到正主面前乱吠,完了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可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林雪薇被骂得脸色发白,尖着嗓子喊道,“你说谁呢,谁是小三!” “那请问你刚刚脸贴在谁怀里?这还是在医院,公共的地方就这么恬不知耻搂别人老公,私下里还不知道你俩有多脏!” 苏念说这话时,眼睛在两人身上打量,眸底的嫌恶掩饰不住。 好一对狗男女! 今天这口恶气,她非出不可。 傅司宴自然听到了她的话中话,语气森冷,“苏念,注意你的措辞。” 苏念一想到明溪再一次受伤,气就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回怼。 “真正需要注意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她啧一声,“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却总是干些猪狗不如的事,这也就算了,他还眼瞎,分不清身边陪着的是人还是鬼!” 一段话句句都是内涵,让傅司宴下颚线紧紧绷起。 偏偏苏念还继续说,“傅总,我有熟识的眼科博士,需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吗?” 她这话就差明说,我就是在骂你。 顿时,男人浑身都发出欲把人冰封的气息。 对她也不再客气,面沉如铁道:“出去!” 好好的增进感情时刻被苏念打断,林雪薇正恼火得很。 她假装软语道:“苏小姐,你来这是因为明溪跟你说了什么吧,可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她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呀......”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明溪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苏念止不住冷笑,林雪薇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抹黑明溪的机会。 “林雪薇,你是在说是明溪怂恿我来找你茬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她刚刚发疯的样子很可怕,我只是提醒苏小姐一句......” 苏念嗤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136章 祝你们百年好合,感情比千年王八还坚固 没等林雪薇反应过来,苏念就发问,“既然你说明溪打你,那我问你,好好的她为什么打你?” 林雪薇脸色瞬时一僵,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慌乱道:“我都说了她神经有问题,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苏念脸上笑意收起,语调发沉道: “难道不是你说她是傅总丢下不要的流浪狗,你说她肚子里的是贱种死的好,你说她是克死全家的扫把星......” 字字句句,如同复述。 林雪薇越听脸越黑,惊叫道:“你胡说八道!” 以往她骂小贱人都没见她说出来过,没想到这次竟把她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苏念。 不过,那又如何,她敢说就不怕她告状。 何况,又没有证据证实是她说的。 苏念勾唇笑,“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还说你换了亲子鉴定书和孕检单,你的阿宴哥哥知道了,却舍不得追究你。” 话落,男人英俊的脸上明明没什么变化,却莫名让人觉得寒意瘆人。 “雪薇,是这样吗?”傅司宴问。 “我没有说过。” 林雪薇当然不会承认,瞬时眼底起了水雾,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我绝对没有说过这话,苏小姐是在污蔑我。” 她看向苏念,委屈道:“苏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明溪,我完全有权利告你诽谤,不过好歹你也是明溪的朋友,这次就算了,希望苏小姐好自为之,不要再随便诬陷人了。” 这顿茶言茶语,听得苏念快要吐了。 明面上好像林雪薇很大度,实际上每一句都在diss苏念是为了明溪乱咬人,而且还暗示苏念之所以这么做,是受明溪指使。 一语双关这个成语,真是被林雪薇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念懒得跟她对戏,冷笑一声,“林雪薇你不就仗着病房没有监控——” 她停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道:“现在让你心服口服!” 林雪薇看着苏念手中的东西,脸色终于不可控的崩了崩。 下一秒。 她的声音就从录音笔里面清晰传出来。 和苏念说的别无二致,甚至有些更恶毒的话,苏念还没有复述到。 刹那间,林雪薇如遭雷击! 苏念欣赏着她惨白惨白的脸色,笑道:“你说巧不巧,你进去的时候我刚走,后来我发现我的录音笔不见了,再回去找就听到你这么精彩的言论!” 她随身携带录音笔,本来是想用来套陆景行话的。 没想到她去病房看明溪时掏手机掉到床下,还恰巧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摁开机了。 也幸好林雪薇是在她之后立马进去的,不然录音笔的电量恐怕撑不了太久。 “假的!都是假的!” 林雪薇颤抖地去拽傅司宴的衣袖,“阿宴哥哥,你别听她胡说,这些肯定是合成的,肯定是明溪她嫉妒我,才让苏念来害我,一定是!” 林雪薇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陷害。 “嫉妒你?” 苏念听得笑起来,红唇一勾,“林雪薇你家里都没有镜子吗? 是嫉妒你那张玻尿酸填充过度的脸,还是嫉妒你擅长勾引别人的丈夫? 或者是嫉妒你见到男人就秒变嘤嘤怪,嫉妒你天生就有白莲花技能?” 苏念的话,每一句都戳进林雪薇的心窝。 要不是傅司宴在,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了! 这时,傅司宴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衣角从林雪薇手中抽出,低头看她。 “雪薇,上次我说的,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他指的是带走林嫂那晚对她的敲打。 一股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林雪薇整个人冷得打哆嗦,她使劲掐自己,眼泪瞬间爬了一脸。 “阿宴哥哥,真的不是我,你不要信她,她跟明溪是一伙的啊,肯定帮着明溪......” “呵呵!”苏念讽刺笑道:“你质疑的话,我不介意请专业机构做个鉴定,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合成的。” “住口!”林雪薇恨恨斥道。 “你们是闺蜜,当然联合起来陷害我!”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只要不承认就跟她无关。 苏念也不想跟她在这浪费唇舌,她把录音笔放进口袋里,看着林雪薇。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纠缠,但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这么欺负我闺蜜,你恶毒的言论就会在互联网上大范围传播,我砸钱也要让全北城人都听听你这个小三丑恶的嘴脸,你就准备好当过街老鼠吧!” “你敢!”林雪薇怒不可遏,泪眼涟涟看着傅司宴,哭道,“阿宴哥哥,她就是在污蔑我,这个录音笔绝不能让她带走!” “你就明说你怕了不就行了,在这装什么呢!” 苏念不屑看她,“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来惹明溪,这段录音只会石沉大海。” 苏念心里门清,如果傅氏介入,她就算砸钱这录音在网上也传播不出去。 但握着总归能震慑住这个莲花婊,让她少来骚扰小溪。 “还有,你也别怕了,你的阿宴哥哥明溪绝不会跟你抢。” 苏念看向傅司宴,勾唇道:“一个为救前女友害自己老婆流产的人,我相信明溪绝不会再要了!” 这话,终于让傅司宴精致淡漠的面容,产生了一丝皲裂。 苏念看了简直身心舒畅。 “你俩继续,祝你们百年好合,感情比千年王八还坚固啊。” 话已经说完,苏念转身离去。 傅司宴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她也没指望眼盲心瞎的人突然痊愈! 这两人最好紧紧锁死,别打扰小溪独自美丽了。 苏念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叫住她。 “苏小姐。” 傅司宴湛黑的眸镀着冷光,沉声开口:“希望你在明溪面前谨言慎行,不然,我会让景行多空出时间陪苏小姐聊聊。” 苏念气极,这个阴险的男人还真是一秒就捏住她的七寸。 不亏是陆狗的好兄弟,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她一脸怒色:“你威胁我!” 第137章 林雪薇的真面目被揭开 傅司宴眸色深深,“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劝的话,不要劝。” 苏念似乎悟到了什么,一语道破,“傅总,你不会是觉得明溪还会原谅你吧?” 看着傅司宴的脸色,苏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她看的小说都没有骗人。 长得好看又有钱的霸总,在感情方面都是有着迷一样的自信。 这种捅刀子替小溪报仇的好事,苏念怎么会错过。 “傅总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不过——” 她顿了顿,扎心道:“明溪一旦决定一件事,她会比你想的坚决多了!” 傅司宴手心紧了紧,在原地站了几秒,才回病房。 林雪薇见到傅司宴,着急忙慌问:“阿宴哥哥,录音笔拿回来了吗?” 她见傅司宴追出去,自然以为他是去帮自己拿回录音笔的。 看,不管别人怎么说,阿宴哥哥心里还是舍不得她。 上次换鉴定书的事,他不是也没追究吗。 这次自己被明溪打成这样,吃这么大亏,他肯定更不会追究。 只不过成为傅太太的事,要缓一缓再筹谋了。 都怪苏念那个贱人,竟然摆她一道。 等她当上傅太太,第一个就叫苏家破产,再让苏念跟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大声叫唤。 林雪薇想得太美了,以至于傅司宴走近她都没发觉。 “雪薇。” 低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林雪薇抬头就看见傅司宴。 白炽光正巧打在他头顶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光晕中,雕刻一样精致。 瞬间,林雪薇心怦怦加速,跟锣鼓一样咚咚不停。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一样,让人很难不心动。 林雪薇眉目含春,柔情似水问,“阿宴哥哥,怎么了?” 傅司宴眉眼冷隽,声音也冷,“你不用去l国手术了。” 林雪薇高兴坏了,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落下的钻石砸中。 她欣喜道:“真的吗?阿宴哥哥你不会骗我吧!” “没骗你。”傅司宴说。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刚搁浅下的傅太太梦又被捡起来。 她朝傅司宴伸手要抱他,结果傅司宴往后退了一步。 咚一声! 林雪薇扑了个空,惯性让她从轮椅上摔到了地上。 “啊!”她痛呼出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林雪薇趴在地上,抬起水润的眸,委委屈屈撒娇,“阿宴哥哥,好疼啊......” “起不来?”傅司宴居高临下问。 男人磁性的声音,让林雪薇沉迷到恍神。 她几乎是以跪着的姿态,匍匐在他脚下。 那双被硬挺西裤勾勒出的长腿,不停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让林雪薇身体燥热起来。 她声音愈发娇艳欲滴,带着勾引的味道。 “嗯,好疼,你抱我起来......” 就在林雪薇憧憬着傅司宴抱她到床上打滚时,男人出口的话冰冷如刀。 “那就别起来了。” 林雪薇错愕看过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宴哥哥,你说什么......” 傅司宴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雪薇,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林雪薇怔了怔,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连忙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腿,一张口眼泪就落下来:“阿宴哥哥......” 然而,醒悟已经太晚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男人裤脚的边缘,就见他抬起铮亮的皮鞋,无情地踩了下去。 坚硬的鞋底压住整个手掌,林雪薇感觉手指像是被碾碎,疼得她面无人色,惊恐哀嚎。 “阿宴哥哥......你怎么了......我,是雪薇啊......” 可惜,这声阿宴哥哥再也唤不起男人的半分怜悯。 他给予她的庇护,已经被她挥霍尽殆。 “咔咔咔——” 指骨被残暴地踩碎,脆响声像是地狱索命般可怖。 傅司宴面覆冰霜,眼神犹如修罗恶煞,“我说过,明溪是底线,可你却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五指连心的剧痛,让林雪薇大哭起来,她凄厉惨叫道:“阿宴哥哥......不是这样的......不要信她......我真的没有......” 颤抖的话语,没有半点信服力。 傅司宴蹲下来,修长漂亮的手指狠转过她的脸,声音和他人一样冰冷。 “你觉得我会信苏念?” 一句话,让林雪薇重新燃起希望,她豆大的眼泪不停滴落,凄楚可怜道: “阿宴哥哥,既然你不信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说那些话,那也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说它是贱种呢——” 突然,林雪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傅司宴将手机里的视频点了开来。 “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小贱种死得挺好......” 她恶毒的言辞配着狰狞的表情,全都被监控记录下来。 傅司宴是怕明溪出事才安排装了一个摄像头,只有他能查看,刚刚苏念离开后,他点开了监控的回放,只看了一小段就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他宠了多年的女孩,竟能恶毒如斯地步。 灭顶的恐惧瞬间从心脏一路冲至头顶,林雪薇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不停打颤。 “林雪薇。” 傅司宴一字一句,声音骇人至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不、不是这样的,阿宴哥哥......都是假的......” 林雪薇结结巴巴解释,一张脸比纸还要白。 她仰望着男人神祇一样的面容,明明还是那张脸,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甚至恐惧。 “假的?” 男人微翘的唇角像是在笑,可掐住她下颚的那只手,却带着绝对粉碎的力度。 “你是说你生病这事是假的,还是说这次绑架也是假的?” 第138章 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林雪薇猛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 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不管是生病还是绑架,她确信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这个男人肯定是在骗她。 对,一定是这样! 林雪薇忍着剧痛,含泪继续装傻,“阿宴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的注射药是l国弄来的,还有那辆坠崖爆炸的车,周牧找到了恰巧在那个时间段路过那里的车,行车记录仪显示那车很明显是刹车失控,几个人豁出命索要一千万,却准备了一辆刹车有问题的车。” 傅司宴平静叙述,“林雪薇,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也死无对证,所以把我当傻子。” 男人语气很淡,淡到像是在谈论晚上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但偏偏每一个字都让林雪薇感到手脚发麻,毛骨悚然。 她声音悲戚,拼命摇头道,“不、不是......阿宴哥哥你听我解释......” 咸湿的泪滴到傅司宴的手腕上,一阵嫌恶莫名升起,他猛地甩开林雪薇。 林雪薇虚弱的身体,直接被突然袭来的大力推得往后仰。 咚一声! 她的背重重摔到了柜子的棱角上,脊背像是摔断了一样剧痛。 “啊!!!” 林雪薇一张脸疼到扭曲,跟鬼一样丑陋。 可无论她如何凄惨,也唤不回男人的半分温柔。 “林雪薇,你明知道我最不喜人耍弄心机,以前我纵容你,是因为那份恩在,现在恩我还完了,我们就来算算你欠的账如何!” 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一直麻痹自己,觉得林雪薇就该还是他记忆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去查,等真相呈现在他面前时,傅司宴的第一反应是他该怎么面对明溪。 明明她无数次告诉自己,林雪薇的真面目,可他就是不信她。 一想到明溪心碎崩溃的模样,傅司宴的心口就止不住的抽疼。 是他的放纵,伤害了明溪。 也是他抛下她,才让她没了孩子。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男人戾气深重的眼神,让林雪薇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罪人。 终于,她感觉到恐惧了。 她痛哭道:“阿宴哥哥,你不能这样,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啊,我太爱你了,不想失去你,我说那些话,也是因为我嫉妒明溪,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明明的我比她认识你更久啊!” 傅司宴听到这话,眉目之间皆是冷倦,“林雪薇,我对你除了恩情再无其他,这点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这话,让林雪薇的心从地狱坠向更深的黑暗里。 “不!不可能!你骗我!” 林雪薇泪如雨下,不敢置信道,“你是在骗我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从来没喜欢过我,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怎么可能......” 林雪薇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她爱傅司宴这副好皮囊,更爱他天之骄子的身份。 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幻化出无数种想象。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想象会被打破得如此彻底。 傅司宴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吩咐:“周牧,对接一下北城三院,林小姐精神错乱,现在急需治疗。” 林雪薇听完,觉得有哪不对。 三院...... 那不是北城的精神疾病接收医院吗? 瞬间,她脑子仿佛空掉,手脚不停颤抖! 傅司宴竟然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唇瓣不停颤抖:“阿宴哥哥......你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不是你刚刚很想送明溪去的地方?” 这话像是一根带刺的鞭子,狠狠扇在林雪薇脸上,血淋淋地疼! 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把她想对付明溪的招数,原原本本用在她身上。 男人隽雅精致的脸上,带着讥冷,薄唇吐出的字似刀子一般诛心。 “现在送你去体验一下。” 刹那间,林雪薇剧烈颤抖起来,眼底更是翻滚着无尽的恐惧。 她什么面子自尊都顾不上了,跪在男人脚下哭嚎道: “阿宴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陷害明溪,我再也不了,你不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可男人却只是唇角勾起冷笑,看都不看她就准备离开。 林雪薇绝望了,她知道他一走,自己就会被送去,再无转圜。 她尖利道:“傅司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还有家人呢!你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就不怕我爸爸找你算账吗?” 傅司宴轻声讽笑,“林文生也知道你在装病吧。” 乍然听到父亲的全名,林雪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直以来,傅司宴都是称呼林伯父,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尊敬地直呼她爸爸的名字。 林雪薇眼神躲闪,“没、没有......我爸不知道。” 不知道? 傅司宴脸上闪过一抹厌色,要不是他知道注射药的研发者跟林文生关系极好,他还可能真信了。 他眼眸冷冷睇过去,“你们一家子合起来骗我就没想过后果?既然林文生这么想我照顾他女儿,我就帮他好好照顾你,至于找我算账——” 傅司宴顿了顿,问:“你觉得林文生会选择他的事业还是选择你?” 霎时,林雪薇耳边像是有五雷轰顶。 如果做取舍,她父亲应该是连思考都不带,就选择事业。 傅司宴这句话,简直就是把她一家的品行拿捏透了。 男人拉开门,周牧就站在门外,还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他头也不回,冷声道:“带走。” 林雪薇万分惊恐地看着两个保镖向她走近,歇斯底里哭嚎道:“我不要!我不去!” 可男人似没听见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别过来——” 林雪薇不知道在哪抓了把水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大喊道:“你要是想带我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第139章 我们到头了 周牧示意保镖停一停,随后看向傅司宴,等待指示。 林雪薇像是看到了机会,双眼充血,哭道,“阿宴哥哥,你真要对我这么狠心吗,我可是救过你的命啊!” 她在赌,她就不信傅司宴真的这么心狠。 什么还完了,他说还完就还完吗。 她要用这个恩情挟持他一辈子,让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自己。 果然傅司宴停下了脚步,他转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随后,在她面前蹲下,修长漂亮的手指握上她拿着刀的手,轻声说:“不要这样。” 瞬间,林雪薇感动的眼泪汹涌落下。 她赢了,她赢了! 她就知道傅司宴这人看似冷漠实则长情,否则也不会照顾她这么久了。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丢失的珍宝,再一次失而复得。 林雪薇抽抽噎噎道:“阿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现在只想扔掉水果刀,深情地拥抱这个男人。 可傅司宴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力度大的像是捏碎她的手骨一样。 林雪薇痛得脸色都变了,她想挣扎,可另一只手指被傅司宴踩伤了,根本使不上力。 她颤颤巍巍提醒,“阿宴哥哥,你弄疼我了......” 傅司宴恍若未闻,带着她的手把刀柄往上移动两厘米,慢条斯理道:“你刚刚那个位置不是大动脉,死不了,你得往这割,知道吗?” 霎时,林雪薇的身体猛烈一震。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连汗毛孔都散发着深深的恐惧,像是下一秒她就会在他手里死去。 这个男人天使面容的阴暗面,就像魔鬼一样可怕! “怎么还不割?”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语气阴郁,“要我帮你吗?” 随即,他就握着她的手对准那个致命的地方,摁着她的拇指往下用力。 林雪薇颤抖起来,她吓死了,是真的吓死了。 “不,不要,阿宴哥哥你松手......” 傅司宴凤眸眯了眯,手上没有丝毫松懈,一字一句如烈狱般骇人。 “你不是要死吗?” 刀子割破表层的皮肤,血顺着刀柄流到林雪薇的指甲上,又顺着指甲流到胳膊和手臂上。 “啊,不要,不要——” 林雪薇身体抖得似筛糠,极度的害怕,她感觉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救命啊,救我救我,周助理快救救我......” 刚刚明明是万分抗拒被周牧带走,可现在她只想周牧立即带她走! 至少在疯人院还能活命,还有机会出来。 但在这个男人手下,怕是下一秒她的血就会被放干。 周牧看差不多了,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傅总,交给我吧。” 男人狠狠一甩,林雪薇狼狈地摔倒到地上。 她身体抖得厉害,整个人使不上力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傅司宴抽过湿巾,慢慢将手上的污糟擦干净。 他凤眸冷冷睥睨犹如丧家犬一般的林雪薇,声音冷怵:“等抓到宋欣,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关系,我会让你在精神病院里生不如死的度过余生!” 说完,他转身跨步离去。 足足过了五分钟,林雪薇才歇斯底里大哭起来,眼里的恨意更是抑制不住似的汹涌而出! 傅司宴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这样对她! 他以为,一个精神病院就能把她困在里面吗? 等她出来,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林雪薇眼里的怨毒,如毒蝎般瘆人。 傅司宴!你!一!定!会!后!悔!的! ...... 病房里。 明溪静静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要握紧却使不上力气。 护士看着她的样子,鼻子也有点酸,安慰道:“虽然不能使大力气,但简单地握笔写些字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长期执一个姿势用笔,会握不住......” 她感觉这个病人好像很在意右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安慰了句,“在复健期间,你也可以试试用左手。” 等护士离开后,明溪还在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那天被玻璃割断了手掌的筋,她的右手不能长期执笔了。 难怪,一用力气就会发抖。 那么她是不是也不能画设计稿了。 她想安慰自己没关系,右手也不是彻底不能用了。 可看着一使力气就发抖的手,眼泪还是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没多久就打湿了雪白的被褥。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老天才会这么对待她。 先是外婆,又是宝宝,现在就连健康正常的手也要被剥夺吗? 傅司宴推开门就看到这幕,顿时心里疼的跟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似的。 恍然间,杀伐果断惯了的男人竟然有些害怕上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明溪之前骂得没错,他就是眼盲心瞎,才会任由林雪薇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现在,他醒悟了,便一刻也不想再浪费了。 傅司宴快步走过去,想说点什么。 明溪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像是床边什么人没有,这个男人只是空气。 她彻彻底底地漠视了他。 几日的休养,明溪没有养得白胖起来,反而比前几天更加清瘦,那背薄薄的跟纸片一样。 身上更是没有一点年轻女孩该有的朝气与活力。 傅司宴的心底,悔恨在翻涌。 他伸手想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滴,这一刻,明溪的情绪不再淡漠。 她身子侧移,警戒又冷淡:“你做什么?” 眸底的戒备戳得傅司宴心头一痛。 他开口,声音不复刚才的凌厉,有些沙哑,“吃饭了吗?” 明溪讽刺地笑了笑,“傅司宴,我们之间聊家常,不合适。” 傅司宴喉结一滚,片刻后道,“明溪,林雪薇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明溪眼神平静无波,她对林雪薇在哪这事并不关心,以前是爱他才会如此介意林雪薇。 现在不爱了,林雪薇的存在也就再也不会伤害到她了。 明溪的淡漠刺痛了傅司宴,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愧疚道:“以后她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 一下,明溪的手僵硬了几分,没有丝毫犹豫往回抽。 她的抗拒和排斥,都表现得很明显。 “傅司宴,你的保证在我这可信度是负数。” 一次又一次的狼来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她怏怏的不想跟他说话,“你出去,想谈离婚的时候再来。” 乍一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傅司宴脑子里的神经跳着痛。 他下意识冷声道:“我不会离婚的。” 明溪也不生气,只是弯弯嘴角,还是那句,“你会的。” 傅司宴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明溪怎么笃定了他会离婚。 他一分一秒都没有过离婚的念头,怎么可能跟她离婚呢。 “明溪,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离婚。” 说完,傅司宴不顾她的抗拒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几天他都不敢抱她,怕她身体还没好。 现在,那抹甜淡的味道,让他朝思暮想许久的味道,就在怀里。 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让他很想要把时间锁在这一刻。 即便明溪没有抗拒,傅司宴也不敢抱她太久,因为她的冷漠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改成握着她的手臂,凤眸深深地看着她:“老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最后一次。” 明溪面上连情绪都没有,一字一句清晰道,“那我也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到头了,离婚你没法阻止我。” 空气中到处都是无法言说的燥热,让人的心也跟着浮躁起来。 傅司宴的脸色发沉,“我不同意,你能如何?” 第140章 明溪不见了 明溪只是笑笑,说不出的讽刺。 突然,门‘砰’一声被踢开。 傅司宴皱眉,刚想问是谁,就见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 是一个黑色的牛皮包,重重地砸到傅司宴的身上。 文绮一身白衣黑裤,杀气十足的冲进来,拿手重重地捶向傅司宴,一下又一下。 傅司宴站得笔直,一点抵抗都没有。 文绮打累了,怒不可遏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溪,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想到孩子没了,她心就无法言说的痛。 她都已经买了好多小宝宝的物品,现在再无可用之地。 本来她还想着跟小溪商量,等六七个月稳固了再告诉老爷子,现在只是在悲痛之余又有些许庆幸。 庆幸没说。 不然老爷子刚好转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她也管不了这个孽障了,到明溪床边坐下,抱着她痛哭道:“小溪,你受苦了......” 可明溪眼泪都干了,她眼神空洞冷淡,平静地说:“妈,我要离婚。” 傅司宴挺拔的身躯倏然一震,恍然间明白文绮怎么会来这。 他没跟文绮说就是怕明溪提出这种要求。 文绮看着小溪瘦得跟什么似的,心疼极了,“小溪......你先养好身体,等你好起来,妈会给你做主。” “不行!”傅司宴冷戾开口。 他不开口,文绮的注意力都在明溪身上,还想不到他的存在。 现在,只觉得怒气冲天,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可傅司宴却强势的把文绮连拉带扛送到门口。 不给文绮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周牧,“把我妈送回去。” 文绮咬牙切齿,“傅司宴你个小孽障,看清楚我是你妈,你连你妈都敢撵走。” “妈,这事不需要你掺和,我不会和明溪离婚的。” 说完,傅司宴直接关门上锁,将文绮阻绝在门外。 任凭她在门外吵闹不休,他似是听不见,一步一步走到明溪面前。 “这就是你的办法?” 明溪不言语,傅司宴冷沉一笑,“你以为搬出我妈过来,我就会听她的?” 明溪像是思考了一下,认真问,“如果妈不行,爷爷呢?” 霎时,傅司宴所有的忍耐被这话击得粉碎。 为了离婚,她连爷爷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刺激也不顾了吗? 他声音里有属于上位者的强势,“明溪,你觉得你现在能见到爷爷?” 门外的吵闹声停止了,文绮应该是被周牧强制送走了。 明溪淡然,“除非我死了,不然总有办法见到爷爷,不是吗。” 她本来就没把离婚想得很顺利,早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突然笑了笑,眼眸染上猩红,道:“你真觉得能威胁到我?” 明溪冷冷淡淡,都不想放多余的表情在脸上,“你走吧,我要睡了。” 那表情连争辩都不屑有了,冷淡得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傅司宴被这份疏离狠狠的伤到了。 可让他离婚,让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奔向别的男人怀里。 光想想他都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更别提接受了。 他接受不了,也不会接受。 明溪准备睡下了,养精蓄锐才能想出下一个离婚办法。 傅司宴却突然俯身把她拽到面前,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下去,又凶又狠。 明溪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麻木的像是没生命的物体,任他作为。 傅司宴撬不开她的齿关,对上明溪不带任何波动的眼神,一下子就僵在原地。 等他松开她,明溪才冷淡开口,“看来我这身体还真让傅总念念不忘,不过你要是答应离婚,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你一次,当作离婚礼物。” 她轻描淡写把做那事说成离婚的筹码,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羞辱他。 傅司宴英俊的脸肉见可见的变得紧绷,忍耐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明溪。” 他像是在压着火气,一字一句问:“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离婚两字,明溪已经懒得复述了,她说,“你知道的。” 傅司宴凤眸盯着明溪的眼睛,坚定道:“除了离婚之外。” “那没有方法,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他能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那么她可能就会慢慢遗忘这个人。 遗忘就等于原谅。 一瞬,傅司宴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划破喉咙的刺痛。 顿了一会,他面色冷沉如水,缓缓道:“那你就一直恨我吧。” 随后,像是怕再听到明溪说出刺人的话,他直接大步离开。 傅司宴以为只要他学会逃避,日子长了明溪总会慢慢打消和他离婚的念头。 可当天夜里猝不及防的事就发生了。 凌晨两点,他还在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时,医院的护工打来电话。 “傅先生,不好了,明溪小姐她不见了。” 第141章 去离婚 傅司宴匆匆往医院赶,周牧到现场第一件事是对接监控。 监控里,明溪是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会护工打盹睡着了。 明溪赤着脚一身白裙上了电梯,就没下来过。 电梯的数显,停在了18楼。 周牧面色凝重起来,“傅总,是顶楼。” 听到这话,傅司宴眼瞳骤然一缩,随即大步冲了出去。 泼了墨的黑夜里,明溪坐在顶楼边缘的水泥墩上。 海藻般的秀发披散着,身上白色长裙被风吹得鼓起,更显得瘦弱,整个人脆弱的宛如下秒就会皲裂的水晶。 傅司宴看见这幕,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有种叫恐慌的情绪爬上心房。 “明溪——” 他小心翼翼叫了声,像是生怕她会被打碎。 明溪恍若未闻,仰着头,眼睛盯着天空某处。 “明溪,你在看什么?”傅司宴放低了声调,凤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缓缓靠近。 明溪像是没发觉,回答他,“宝宝......” 傅司宴脚步一顿,就见明溪抬起细伶伶的胳膊,指着天上,说:“宝宝刚刚来跟我告别,去了那......” 霎时,如同有一把巨锤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傅司宴心上。 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干净,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颤抖。 许久,他才艰涩开口,“你先下来,行不行?” 明溪淡淡道:“傅司宴,你能放过我吗?” 男人神经紧绷,语气隐忍,“明溪,下来再说好吗?” 明溪看着男人的脸色,心知她成功了一半。 一半是让他误以为自己想不开,另一半就是让他答应离婚。 她不可能真的拿生命冒险,既然答应过外婆会好好生活,就绝不会食言。 但好好生活的第一步就是要离开这个男人。 绝不能让恨意占据自己的生活,主导自己的人生。 她嘴上说去寻求爷爷的帮助,但私心里她不想让爷爷知道宝宝不在了的事...... 爷爷是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不想爷爷难过。 “傅司宴,我们好聚好散吧。”明溪定定看着他。 痴恋他十年,是她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她后悔了,特别特别后悔。 浓墨泼洒的夜色里,唯有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白到发光。 傅司宴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的瞳仁特别漂亮,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那么亮,没有一点杂质。 现在,那漂亮的眼瞳依旧很亮,但那抹动人心扉的灵气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亮。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心疼、恐慌、后悔,各种情绪顷刻间塞满了胸腔。 傅司宴觉得呼吸变得极度困难,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正在用力揪着! 真的——要放手吗? 他听到自己低声下气乞求的声音,“林雪薇真的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明溪,你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对你,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明溪打断,“宝宝能回来吗?” 简简单单六个字,就把傅司宴一肚子的话全部打碎! 即便他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也有做不到的事。 宝宝回不来,一如他们之间回不到从前。 想到宝宝,明溪的情绪突然崩溃,痛哭起来。 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在骗他,而是宝宝真的来梦里找过她,告诉她去了很美好的天堂...... 可不是真的,宝宝没有来过。 她真的好想好想宝宝...... 外婆去世的那段时间,宝宝是她唯一的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唯一的慰藉也要被剥夺...... 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她身体扑簌着,哭得撕心裂肺,“傅司宴,我求过你......” 她万分绝望的时候,不指望他能立即来救她,起码不要挂断电话,查一下她的位置。 可是他挂断了那个电话...... 她被虐打的时候,一直护着肚子,宝宝也陪着她撑了好久...... 终于,傅司宴的脸色煞白如纸,心脏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 那个挂断的电话,是他这辈子的痛。 “对不起明溪......对不起......”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这三个字,可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寿命去替她承受这份伤痛。 孩子没了,他也同样难过。 一想到孩子,就像有密密麻麻的刺,扎在他心脏上。 但他知道,他的痛远不及明溪的十分之一。 明溪长睫轻颤,珍珠一样的泪滴,沿着她苍白的小脸落下。 “傅司宴,我再求你......不要让我更恨你了......” 这个求字,像淬了毒的屠刀,零割碎剐的凌迟着傅司宴的每一寸体肤。 他似是受不住,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喉间涌起新鲜的铁锈味。 像是过了一分钟,又像是过了许久。 他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哑着声,“好。” ...... 翌日,下午。 办理好出院手续,傅司宴自己开车,两个人就前往民政局。 车内,两人都很安静,沉默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和谐。 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傅司宴开成一个半小时。 反正时间够,明溪心平气和,也不催促。 终于,到达地方。 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网络出现故障,你们是等一会还是明天再来?” 一句话,让傅司宴心底生出希望。 可下秒,希望就被打破。 明溪坚定地说,“我们等。”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等一夜,夜长梦多这个成语她学过。 一股酸涩涌上来,傅司宴抿紧了唇。 到快下班,网络都没有好。 后面排队的人也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们还在。 傅司宴垂眸,喃喃开口,“要不先回去。” 明溪看了看墙上的钟,拒绝,“还有十分钟。” 顿时,男人的脸灰白一片,难看极了。 她真的就已经痛恨到这种地步了吗,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他有关系? 傅司宴目光浮现一丝灰败,“那你等吧,我要回去处理公事。” “不行。” 明溪又不是傻子,她一个人怎么离婚? “现在有合同在等我签字,你能赔偿我的损失吗?”傅司宴问。 “你!”明溪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傅氏随便一份合同都是以亿为单位,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傅司宴心里忽然轻快许多,连声音都清润了几分,“赔不起,那我走了。” 没错,他就是在逃避。 傅司宴清楚地知道,拿到离婚证,她会立马跟他撇得远远的。 如果不是她拿生命威胁,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叫道:“24号,网络好了,现在需要办理吗?” 第142章 再也不见 明溪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一把夺过傅司宴手上的证件,用力拍在桌上。 “要!” 顿时,傅司宴挺拔的身躯僵住。 很快,加盖了印章的红色小本本就递到两人手上。 明溪接过后,妥帖放在随身包里。 傅司宴却久久不接,鲜红的颜色越发衬得他脸色病态的苍白。 头一次,如此憎恶这个颜色。 明溪接过来直接塞到他怀里,冷淡道:“不要耽误别人下班。” 薄薄的一本贴在胸膛上,却让他有心口被烫伤的感觉。 在他站定如松的时候,明溪已经出去了。 傅司宴醒过神来,立马追出去,看到明溪拦了辆出租车,一把抓住欲上车的她。 明溪想甩开他,可他握的是她的右手,使不上力气的右手。 “松开!”明溪眼底薄凉看他。 傅司宴被她眼里的疏离烫到,但依旧没松,说:“我送你。” “不用了!”明溪冷冰冰拒绝。 出租车见她们纠葛,直接载走别的客人。 明溪更气愤了,可她甩不开他的手。 傅司宴见她没有用力挣扎,心底升起希望,面上依旧强硬道:“我抱你,还是你跟我走?” 明溪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沉默的一分钟,她身子一轻被傅司宴强势地抱到车上,还给她系好安全带。 可下一秒,明溪就啪嗒解开安全带去拉车门。 ‘咔嗒’一声,车门被反锁上。 她转过脸,冷冰冰看他,“傅司宴,开门。” “让我送你。” “不开吗?” 明溪直接拿出手机,当着傅司宴的面,按下三个数字。 “明溪!” 傅司宴伸手按住她的手,他没想到她竟然抗拒到直接报警。 他俊脸泛白,声音酸涩,“我有话说,说完就放你下去。” 明溪没说话,冷冷看着他。 傅司宴沙哑地说:“明溪,那天我去救她其实是想着最后一次把恩还完,之后再无瓜葛,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遭受这些,否则我不可能去救她。” 明溪听完没有半分反应,生气、感动或难过,都没有。 “说完了?我可以下车了?” 瞬时,傅司宴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明溪,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一眼都不想看见我?” “傅司宴,你觉得我看见你会想到什么,想到你是如何把我抛在停车场去救别的女人,想到我是如何苦苦哀求你,还是想到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明溪在极力克制情绪,让自己说得近乎平静。 她一丝情绪都不想给他了,爱或恨,都不想给予他半分。 她的平淡叙述让傅司宴唇色近乎森白。 胸口上似乎插着一把利刃,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放手了,放她离开,起码这一刻他是无法面对她的。 下车前,明溪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笑着说了句,“保重,别再见了。” 她的笑是真心的,解脱的笑。 她连再见都不屑跟他说,因为她想的是再也不见。 可惜,这个有点难。 因为傅司宴答应离婚的前提就是不告诉爷爷离婚的事。 只要爷爷想她,她还会如往常去看他,难免会撞见,但她会尽量挑他不在的时候去。 傅司宴却一点都笑不出,她的笑,多看一秒,都是折磨。 看着她毫不眷恋的背影,傅司宴喉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终于眼前发黑,一头砸在车上。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秒,他似乎看到明溪回头了。 他有点欣慰,终于,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了吗。 可惜,明溪并没有回头,这只是他的幻觉。 等傅司宴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里,是周牧送他来的。 几天的不眠不休,加上气急攻心让身体机能下降,才导致他吐血昏迷。 傅司宴醒来后,就问:“她来过吗?” 周牧当然知道问的是谁,看着总裁显露病态的脸,有点难以齿口。 “没有。” 傅司宴不死心又问,“告诉她了吗?” “打过电话。”周牧老实交代。 “她说什么了?” 周牧回想起明溪当时的语气,“周助理,他不是在医院吗?我也不是医生,你打给我不如打给顾教授有用,还有我们离婚了,以后傅总的事都不用通知我。” 周牧也不敢隐瞒,一字不漏告诉了傅司宴。 许久,傅司宴冷声才开口,“出去!” 周牧带上门,就听到病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能砸的几乎都砸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 明溪回到清水湾的住宅,整整一周没有出门。 之前在医院休息得并不好,可能是因为离了婚又回到自己的地盘,她每天只吃一顿饭,昏天黑地睡了三天。 后面三天她就开始处理必须做的事,先是跟林婳说了抱歉,不能去她工作室工作了。 林婳挺惋惜,还想挽回她,可明溪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力不足。 她的手能不能康复还是未知数,画稿设计是非常需要手来协作的,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她的右手再不能胜任了。 林婳听说她手受伤也体谅她,只说以后如果她想再去。 明溪不想颓废,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找合适的工作。 她找了两家,一家是小语种翻译,还有一家是大型的教育机构。 都是她目前能够胜任的工作。 苏念知道她离婚后,给她打了电话。 她之前一直被傅司宴安排的保镖拒之门外,不让她去看明溪。 等她找熟悉的医生打听,才知道明溪出院的事,连忙联系。 明溪说想先休息几天,一周后苏念找上门,非要带她出去庆祝。 庆祝的地点当然是选在酒吧。 苏念喝的是烈酒,明溪早就出小月子了,就喝了点果酒。 酒过三巡,苏念就开始抱着明溪哭,说:“溪宝贝,你怎么那么想不开,竟然想跳楼,那狗男人他也配?” 当时苏念听那个医生说这话时,心惊肉跳都不为过。 明溪不想苏念担心,如实道:“我不是真的想跳楼,但那是能离婚的最快方法,我当时想,要是傅司宴不妥协,我就得换别的办法,没想到他妥协了。” “真的?”苏念瞪大眼,幽怨道:“你知不知道我事后听医生说你那会要跳楼,魂都吓没了。” 明溪淡然道:“我才不会,他不值得。” 这么一听,苏念开心许多,抱着她啪叽一口,“我就说你一直都很坚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狗男人打败呢。” “当然不会,我答应外婆会好好生活,就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也不会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所以你放心,就是他死了我都不会死。” 这时,她们身后一阵嗤笑传来。 “女人,果然最会骗人。” 苏念听到这声音,脸色一白,回过头一看,果然是陆景行,身边还站着傅司宴。 陆景行嘴角勾了勾,嘲讽道:“司宴你看清楚,这就是你躺在病床上还念念不忘的人,一直都想你死呢。” 第143章 相逢不相识 一秒,傅司宴的脸色变得阴鸷难看起来。 明溪小脸一白,和傅司宴在一起两年,她自然知道傅司宴最恨人骗他。 但转念一想,她和高高在上的傅总裁以后也没多少接触的机会,知道就知道吧,恨她也无所谓,最好他恨得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落个互相清净。 苏念直接把明溪挡在身后,看着傅司宴警戒道:“你害小溪那么惨,想你死怎么了,要是有人害我这么惨,我亲手杀了他的心都有。” 苏念自然维护自己闺蜜,何况明溪又没错,本来就是傅司宴对不起她。 傅司宴面容过分冷峻,不发一言。 不过一周没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那张脸还带着些微的病态。 明溪想到周牧那天说傅司宴吐血昏过去的事,本以为是傅司宴耍的什么手段,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乍看到他露出鲜有脆弱的一面,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是假的。 毕竟是曾经用力爱过的人,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明溪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就是太容易心软,没办法对别人太过绝情。 不过即便带着病态,傅司宴的矜贵气质也没有半点折损,那张脸反而有点病娇美男的意味出来。 明溪满心以为,他至少会质问自己几句,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可他只是初看她那一眼带着些凌厉,之后就完全不再看她。 直接提腿跨步从她身边离去,冷漠得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像是在回应明溪离婚时,说的那句再也不见。 虽然这也是明溪想要的相逢不相识。 可不知为何,看他那么冷漠,心底里还是会隐隐有些酸涩。 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很多情绪已经侵蚀到人的骨子里,都不需要调动,自然而然就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明溪眨了眨眼。 这样也好,两个人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 陆景行看了自己好兄弟一眼,面色冷得滴血,他路过苏念身边时说:“等会,我还有账跟你算。” 苏念脸色瞬间白透。 离开酒吧,两人都喝了酒,苏念叫了代驾。 先把明溪送回去,自己自觉地去陆景行的公寓。 到了公寓门口,她心底自然而然就生出胆怯,陆景行折磨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多。 她闭着眼睛,摁门铃,门自动打开。 苏念踏进去,想着乖一点,快点结束就行。 男人西装革履,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她进来,他回头,眼眸冷得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 “苏念,你最近小动作搞得不错。” 陆景行语气平平,却由内而外叫人害怕。 苏念猜不出他知道了什么,只好装傻道:“你说什么?” 陆景行抽出一叠照片狠狠甩在她脸上,照片的利角割伤了她的耳朵。 “前天晚上是汇都王总,昨天下午是费总,今天中午是了李总——” 他顿住,轻贱道:“苏念,你陪得过来吗?” 瞬间,苏念觉得自己脑袋像被雷劈过,眼前全是白光。 她拉盟友的事,他都知道了。 苏念慌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想也不想就转身往外跑,几乎是本能的恐惧。 陆景行两步就捏住她的后颈,一个反手重重的将她脸压向落地窗。 他削薄的唇从后面贴在她的耳侧,阴戾问,“他们碰哪了?” 苏念本能的恐惧,脸被厚重的玻璃挤压到变形,感觉到陆景行在身后用一根铁链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她有预感陆景行又发疯了,他发起疯来,会弄死她。 苏念浑身颤抖,费力解释:“我没有,他们没碰我。” 可陆景行不会信,他最恨不受掌控的人。 “我厌恶别人碰我的玩具!” 陆景行眼眸阴恻,长臂一伸从酒架上抽出一瓶香槟,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残忍,“既然脏了,我帮你消消毒。” 苏念脑子嗡地刹那间空白,惊恐攀爬上心尖。 她怒吼道:“陆景行,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做!快放开我!” 陆景行唇角泄出一声冷笑,长腿抵着她的膝盖,阴冷道:“你说呢。” 苏念头贴在玻璃上,眼睁睁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香槟的瓶塞,使劲上下摇晃,等细密的气泡全部升腾起来,他把长长的瓶口四十五度倾斜...... 苏念的恐惧一下爆发,瞪大双眼,“陆景行,你还是不是人,你他|妈就是条疯狗!” 说他疯狗都抬举他了,他就是屠戮的丧|尸。 “砰!” 香槟盖弹出。 辛辣的酒精喷出来,让苏念发出濒死的尖叫。 她的世界疯狂颠覆,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被刺激地立了起来。 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表情像地狱使者一样阴戾。 他笑着欣赏着她惨白破碎的表情,所有的恶质在这刻显露,“才刚开始,你给我好好受着。” 第144章 我瞧不起你 苏念惨白的脸上全是泪,虚弱脱力地跪在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成为她的支撑。 陆景行的公寓在八楼,并不高,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巡逻路过的保安。 底下人只要稍稍仰头,就能看见这扇洁净的玻璃前在上演着怎样的疯狂。 苏念以为这就算完了,结果陆景行拿出一个高脚杯,将剩下香槟四下晃了晃,缓缓倒出来,递到苏念嘴边。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上扬,“别浪费。” 苏念忍着被辛辣浸透的感觉,看着他,咒骂道,“陆景行,你真他|妈是条纯种的疯狗!” 音落,她的嘴就被陆景行捏住,手里的香槟直接灌进去。 “咳咳咳——” 苏念咳个不停,根本来不及吞咽,浅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许多。 她身上都是酒味和弥乱的味道。 陆景行把空了的酒杯顺手扔出去,砸到了落地窗上,弹下来的碎片割伤了苏念的手臂。 他屈膝半蹲,掰过她的脸,“我是疯狗。” 苏念被呛得不轻,咳嗽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回答不了他的话。 陆景行伸手,在她嘴巴上拍了拍,“你是什么?” 几个字从他薄唇里吟出,羞辱意味极浓。 苏念眼睛很疼,被那股辛辣折磨的感觉糟透了,还要被这个禽|兽羞辱,简直是够够了。 直接破罐子破摔骂他。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牲口!” 瞬间,陆景行被激怒,曲着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再说一遍?” 苏念冷冷注视他,“陆景行你也就欺负女人本事大了,我瞧不起你。” 陆景行黑渗渗的眸一秒变得锐利,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往玻璃上狠狠一撞。 “看来教训还不够。” 过了很久。 陆景行起身去浴室洗澡。 出来后,他懒散地斜靠在床背上,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点燃一根,深深吸了几口。 他眉眼笼在青白烟雾中,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苏念,声音轻贱得不行:“苏小姐,承受能力这么不行。” 苏念伏在地上,她肩膀一颤一颤,露出的肌肤遍布红紫痕迹。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别说三年,估计三个月就得被这个疯子弄死。 现在陆景行已经知道她在联络以前的合作商,后面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想要破壁,首先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 但该如何做呢,硬的肯定不行,软的他也不吃。 如果,软硬结合呢。 她在想该怎么办时,脸已经被人捏得仰起,刚刚被呛红的眼角又被激出生理性的泪水,要落不落。 这会的苏念没了强势,浑身痕迹,倒沾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陆景行凝视着她,眸里的厉色减弱了几分,似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委屈了?” 苏念捕捉住他的情绪,硬是又挤出两行泪来,怒气冲天道:“陆景行,让女人受罪算什么本事,让女人舒服才叫本事。” 陆景行冷冷嗤笑一声,“让你舒服,你配吗?” 几个字,字字都要戳弯她的脊背。 苏念气不顺,说,“你解开我,我让你知道配不配。” 陆景行硬朗的眉头微挑,颇有些意外道,“都这样了,还没吃饱?” 苏念有些不耐烦道:“怎么废话这么多,不敢?” “呵呵。” 陆景行冷笑一声,就把她手上的锁链解开,“我倒要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他猝不及防被苏念推倒,眼里的怒火升腾而起。 刚要反制,就见苏念也跟着倒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撬开他的唇,舌尖进去吻他。 苏念的吻技不怎么样,他们做过次数很多,但接吻很少。 接吻是情侣加深感情的道具,与他俩这关系不合适。 但就是因为生疏,才更能挑起人的欲。 陆景行的眼底深了深,也吸住她的舌,加深了纠缠。 他的技术自然比苏念好太多。 可苏念心里却嫌恶无比,这个男人穿上西装对外时,是一个逆袭成功的企业家形象,对她却是十足的恶人。 他毁了她的幻想,打碎她的平淡,还不够,硬要逼疯他们全家。 她只能在活不下去前,选择自救。 就在陆景行手往下移时,苏念一把将他按住,笑得极其妩媚:“你的味道,如何?” 同样的话,送给他。 陆景行眼眸里兴趣燃起,果然,男人都喜欢騒的。 苏念故意拿手指去揉捏他耳垂,满意的看着他眯眼。 “陆总,你难道真不知道我去找他们,是想把苏家的新技术推一推,你真要把我们苏家往死路上逼。” 陆景行一把攥住她乱动的手,眼眸犀利起来,“你们苏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苏家死,不就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可惜,他也不是全然要苏家死,死了有什么好玩的。 他在下一盘大棋,等揭晓那天才是苏家生不如死的时候。 心底那点阴暗嗜血又起来,陆景行迫不及待想看真相揭晓那天,苏念是什么表情。 玩弄人,哪有玩弄人心有意思。 可他全然不知,苏念跟他是一样的想法。 被人玩,哪有玩人有意思呢。 苏念低头含了下他的耳垂,酥得软骨的声调,“如果我能让你满意呢?” 陆景行眼中出现趣味,从回国后纠缠到现在,每次苏念的是一副死鲶鱼样。 还是第一次这么勾引他。 他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她。 苏念扯过地上他刚刚扔下的领带,去蒙他的眼,陆景行眉一皱,伸手要阻止。 苏念却声音略带嘲讽:“陆总你不是身经百战吗,这点都受不住?” 陆景行轻嗤,任她去。 倒是要看看苏念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 苏念蒙住他的眼,低头去亲他的喉结,时不时轻轻咬一口。 陆景行被磨得难受,呼吸越发沉重,就见苏念转移阵地往下亲。 蒙着眼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她在干嘛,刺激还上瘾。 等陆景行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冰冷的铁链已经从背后锁住他的手。 他眼眸瞬时冷下来,“苏念,你搞什么?” 陆景行甩了甩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苏念把他的锁链固定住了。 他似是压着怒气,尽量平静道:“趁我发火前,松开。” 苏念却笑了笑,“陆总什么发火的样,我没见过?” “你!你想干什么!” 苏念甚至能听到陆景行磨牙的声音。 “咔嚓咔嚓——” 她拿起他的手机,贴在他怀里,或咬着他喉结,拍了好几张照片。 陆景行的怒火已然压制不住,“你他|妈干什么!” 第145章 能赢还是输? 苏念悠悠道:“你说这照片如果陈娇看到会不会哭啊?” 陆景行戾气毕现,“你敢!” 苏念笑了笑,眼含着讽刺道:“原来陆总也有怕的事啊,那怎么还睡别人呢,上次在你家衣柜里,我可听到她叫声了,浪的很,是你满足不了她,还是她满足不了你?” 苏念顿了顿,又道:“还是说陆总,就喜欢我这样的?” 这话说得分寸全无,也带着轻贱陈娇之意。 陆景行整张脸都释放着寒气,“别提她,她不是你这种贱|货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的话听多后,苏念已经变得无感。 “陆总倒是会玩,一天睡那么多个,真是嫌命长。” 想到他和陈娇一起的画面,苏念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她恶心陆景行,恶心陈娇,也恶心自己。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男人。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脱离他,这个男人她一眼都不想再见。 苏念把他拉得坐起来,问:“陆总,你真的爱陈娇吗?” 陆景行臀部压在小腿上,跪着的姿态,像个待审判的罪人。 他极度不喜欢这个姿势,以往在国外跟人恶斗,初来乍到的他吃了亏,也这样被人胁迫的跪过。 因为不愿意,他被人硬生生踹断脊柱,到现在里面还打着钉子。 他阴郁得不行,“苏念,你想死?” “回答我的问题。”苏念坚持。 “我当然爱她。”陆景行答得毫不犹豫。 苏念讽刺笑出声,“陆景行,那你还跟我睡,原来你的爱这么不值钱。” 陆景行冷笑,“对我来说,睡你和睡那些坐|台的没区别。” 他看不见苏念现在的表情,大抵是得意的在作死。 她就真没想过等下解开的后果么。 陆景行火气上来,冷嗤道:“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你不清楚吗,我拿你当过人吗?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泄|欲的工具!” “啪——” 苏念狠狠一巴掌扇在陆景行脸上。 又脆又好听,真爽。 陆景行脸颊滚烫,即便在国外生不如死,他也没被女人扇过巴掌,这个贱人还真是敢的很! 他蒙着眼也掩不住,四溢的戾气,牙咬得铮铮作响,道:“苏念,你是真不想活了。” 下一秒。 一颗柔软的脑袋埋进陆景行的胸膛里,温热滚烫的泪水顺着他冷硬的胸肌往下流淌,像是流进他心里一样。 “陆景行,我这么爱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陆景行仿佛被定海神针定住,整个人僵硬住。 她到底在说什么,还爱他,是在嘲笑他么......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他现在真的很想叫她滚,可嘴唇像是被粘住,尝试了几次,跟张不开一样。 苏念捧着他的唇,热烈勇猛地吻上去,用最深情的语调告白。 “陆景行,我爱你,我好恨自己还爱你,可我就是这么没用......” 有泪滴到他的脸上,唇上,又湿又咸。 似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他竟然生出想尝尝眼泪的感觉。 陆景行突然无比后悔,他不应该给她掌控的机会, 因为这会,他竟然有点抵抗不住。 不是这样的。 她在他眼里还是那个下|贱的玩物,一只肮脏的鸡,他陆景行这辈子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对,就是这样。 陆景行像是在催眠自己。 他的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抱着她哭的苏念是什么表情。 如果他的眼睛这会没被蒙住,就能看到,苏念的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淡漠至极。 每一句话她都像在念台词,在心里提前默念一遍。 她说:“我恨你,陆景行,恨你不爱我了......” 说完这话,她把锁链钥匙狠狠一摔,就跑了出去。 到了楼下,苏念拦了一辆出租车,手机关机,浑身发抖,问司机,“师傅,可以给我根烟吗?” 司机递给她一根,她没有点燃只是放在嘴边,闻着那抹烟丝的味道。 像是爸爸在她身边,给她力量。 她的父亲已经昏迷了半个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刚刚那出戏对陆景行有没有用,她不知道。 只要看他接下来的反应就知道,她是能赢还是输了。 赢了,她可以过安稳的生活。 输了,她就跟陆景行同归于尽。 ...... 周四的时候。 明溪发出的简历收到了回复,通知她去面试。 她在大学时的优异成绩以及考的各种证都成了她的加分项。 面试的结果很顺利,两家都通过了。 最后明溪选择了文博教育,因为这家是全国连锁,发展潜力更大。 文博的人事通知她下周一就可以入职。 明溪拿出手机,想告诉苏念这个好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这时,手机嘟一声响起。 明溪定睛来一看,是任下那边的邻居。 还是之前托邻居照看一下老宅,留下的联系方式。 “喂,何婶,什么事?” 那边传来妇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那个明溪啊,你快回来看看,你外婆的墓地被人泼了红油漆!” 霎时,明溪整张脸都白了。 电话里何婶也说不清楚,只是让她快回去。 明溪彻底慌了,抖着手想买票,却发现今天的票已经全部售完。 她立马在手机上下单,因为是长途单,并不会立即有人接单。 就在她六神无主时,一辆黑色宾利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明溪怔了怔。 第146章 等我吗? 停下的人竟然是周牧。 他看着明溪,语带尊敬问:“少夫人,这是要去哪?” 这个称呼让明溪微微一怔,不由得想到前几天看到傅司宴时,他冷漠的表情。 顿了顿,她说:“周助理,我已经不是少夫人了,以后别这么叫了。” 估计傅司宴听到会不高兴的。 周牧脸色稍显尴尬,答:“好,明小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明溪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人接单,她面露犹豫,想着要不要请周牧帮她捎到车站去碰碰运气,那边跑长途的师傅比较多。 “那......” “周牧,你这么爱管闲事?” 她的话被低沉的男声打断,语气明显不悦。 车窗都是不透光的,明溪没想到傅司宴就坐在车上。 顿时,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 傅司宴继续说:“既然你这么闲,北城新建那边开工就去现场给我盯着。” 周牧:“......” 明明是总裁自己先看到路边的少夫人,他才停车的。 像他们做助理的,眼神很重要,有些话不用领导开口,自己就得悟出来。 男人的语气机械又冰冷,就算不看脸,明溪也能感受到他有多不耐烦。 这不耐烦应该是源自对象是她,周牧是被她连累的。 顿时,鼻头有些发酸。 明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着周牧撒谎道:“有人接我,周助理先忙吧。” 周牧迟疑地往后视镜看一眼,就见男人脸黑得跟一块炭似的。 看到周牧递过去的眼神,傅司宴眉宇皱得厉害:“还不走!” “好。” 周牧跟明溪点头,关上车窗离开。 黑色豪车一眨眼就不见了。 明溪眼眶还有些微热。 傅司宴的态度没有丝毫问题,他们现在本就是没关系的陌生人。 很明显傅司宴已经放下了,自己却还会因为他冷淡的态度有些难过。 毕竟是爱了十年的人,沦落到形同陌路,有些意难平是难免的。 他的好,她记得,他给的伤,她也记得。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愈合。 抛开别的思绪,她现在有更棘手的事要解决。 可能是任下过于偏僻,一直都没有人接单。 就在明溪焦急到不行时。 “滴——” 一声鸣笛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色的奔驰停在明溪面前,车窗摇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薄斯年。 “明溪,真巧。” 薄斯年看到她是有些惊喜的。 “你要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了看手机,就没跟薄斯年客气,上车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车站。” “去车站去哪?”薄斯年看了下腕表,“这个点好多班次不一定买得到票了” “我有点事要回任下一趟。” “那真是巧了,我正好要去宁阜,离任下很近,一起吧。” 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明溪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分外感激。 “那就麻烦学长了。” “不麻烦。”薄斯年眼眸含笑,“是我运气好。” 明溪没听懂,问:“学长说什么?” 薄斯年觑她一眼,微笑:“本以为是一趟孤单的旅程,没想到上天给我派了个同行的小仙女。” 虽然知道薄斯年在开玩笑,明溪还是脸一烫。 她客气道:“那就辛苦学长了。” “上次都跟你说别叫我学长了,叫我名字,斯年,哥哥都行。” 薄斯年分寸感很好,说得自然大方,没有半点暧昧之意。 明溪点头,选了个折中的称呼:“辛苦斯年哥。” 车子启动,路过拐角时,薄斯年眼尖地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明溪只要抬头就能看到。 薄斯年突然叫一声,“小溪。” 明溪转过脸看他,“怎么了?” 车子已经越过宾利。 薄斯年放松神态,目视前方问:“听说你离婚了。” 明溪点头嗯了声,别的事她不想提,况且跟薄斯年聊这个也不合适。 不过,薄斯年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他温柔地笑了笑:“迷路的小朋友,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明溪觉得薄斯年真是太会比喻了。 她在追逐傅司宴的路上可不就是像迷路了,不仅迷路还迷了心,最终换来一身伤疤。 现在迷途知返,她一定会让自己越来越好的。 ...... 黑色宾利里,气压低得要结冰。 周牧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一眼,男人英俊的眉宇明显攥着,周身都狭裹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怪他多嘴。 作为特助,他觉得刚刚傅总生气肯定是因为明小姐不让他称呼她为少夫人的关系。 明小姐都这么撇清了,总裁要面子难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总裁不可能真的放任明小姐在路边不管的,这不就到了他该有眼色开口劝一劝的环节。 他立马提议说,明小姐不像是等人的样子,看着挺急的,要不要倒回去捎上明小姐。 结果,刚准备调头,就发现明小姐还真是等人的。 而且车子路过他们旁边时,明小姐还特意把头撇过去。 这是有多讨厌傅总啊。 周牧叹了口气,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耍机灵了。 不然下一个去非洲挖矿的人,铁定是他。 车子还停着,周牧忐忑开口:“傅总,我们现在......” 傅司宴闭上眼睛,唇角下压,“开车。” ...... 到了任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想到薄斯年还要赶去另一个地方,明溪不好意思麻烦他,坚持在镇上下车。 薄斯年拗不过她,便说,“等我办完事来接你,到时一起回去。” 明溪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不麻烦薄斯年,虽说宁阜离任下比较近,但到底还是绕路了。 薄斯年突然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别光点头,等我吗?” 这话似随口一问,又像是试探。 明溪顿了顿,然后老实说,“我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时间卡不上的话......” “卡得上。” 零星的光线打在薄斯年俊雅的脸上,显得更温柔了些。 他堵住她拒绝的话,强调道:“我一个人回去没人说话会打瞌睡,等我来接你,知道吗?” 第147章 不认识 这样明溪反而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答应电话联系。 薄斯年离开后,明溪就叫了个三轮车直接去了墓园。 乡下的墓地不像市里有规划,都是土坟,但明溪另外花钱给外婆立了石碑。 当见到外婆的石碑被泼了红油漆时,她气得全身都发抖。 她找到墓园旁边的人家,询问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家人不认识明溪,但认识外婆,听到明溪是外孙女,便告诉她是村里一个住户干的。 当时说是外婆欠了什么钱,他们阻止过,可那人本就是个混子,他们也不敢多话。 明溪从没听说外婆欠过什么钱,心里气急了,但当务之急是清理干净石碑。 她跟那户人家借了清洗油漆的工具,跪在外婆的石碑前认真清洗,边洗边落泪。 她控制着情绪,默念。 外婆,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等都收拾好后,明溪给那户人家留下两千块钱,拜托他们帮忙照看外婆的墓,有任何问题打电话给她。 那户人家当然乐意,本来就是穷才会住在这里的。 她又问了那个混子的地址,就去镇上找他。 结果,她还没找到混子,邻居何婶就打电话给她,说她家聚了好多人要拆房子,买下这栋房子的房东也赶来了。 明溪连忙过去。 等她到老宅,那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甚至连派出所都惊动了。 房东看到明溪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她说:“小溪都是乡邻,当初你舅舅要卖房子我们买下来,你要租我们也租给你,没想到你们合起伙来骗人,这房子我们没法租给你了,你赶紧跟大家解释一下这房子跟你和你舅舅都已经没关系了。” 明溪听懵了,什么叫她和舅舅合起伙来骗人。 自打上次医院那事周横山被拘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明溪刚想开口问情况,就被人一把扯住头发,拖拽着摔到地上。 “废什么话呢,赶紧还钱!” 现场有民警小哥维持秩序,上前阻止道:“好好说事,不要动手。” 小哥是房东阿姨叫来的,因为这些人在她买的房子里闹事,房产证什么她都拿出来可这些人就是不走。 明溪抬头看到拽她的人正是墓地那边描述的那个混子。 她当即就怒了,质问:“是不是你动我外婆的墓!” 那人半点悔改没有,叫嚣道:“我动你外婆墓怎么了,我要不动你能回来?你个小贱人跟周横山联手骗我们父老乡亲,那钱可都是我们的养老本!” 这时,旁边的小哥告诉她,原来周横山不久前不知道在哪搞了辆豪车开回来,说自己在外面赚了大钱,游说乡亲们投钱,带他们一起赚。 并且他还信誓旦旦拿这栋房产作抵押。 大家也不知道这房子早就被他卖掉,正好房子又被明溪租下来,也没人怀疑。 现在周横山人不见了。 可不就成了明溪跟周横山联手骗乡亲了。 这种属于纠纷,再加上钱也是大家亲手给周横山的,小哥无奈表示还是要找到周横山才行。 可这会周横山早就无影无踪了,大家肯定揪着明溪不放。 民警小哥只能调停,让大家都好好说话,也别揪着明溪不放,毕竟舅舅的事跟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有些乡民不懂就问小哥,是不是抓到周横山这钱就能拿回来。 小哥面露难色,解释道:“如果这钱周横山没挥霍掉还好,万一他挥霍空了,他也没能力偿还,只能进去,但是大家的钱就都打水漂了。” 顿时,现场一片哀嚎。 有很多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劳动力,现在钱也没了,以后生个病都没钱看,只能等死。 有个大婶直接在地上打滚哭了起来,这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明溪算是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这钱是周横山骗的,但也因为她租下这栋房子才会产生这些连环的误会。 她问大家:“周横山他拿了你们多少钱?” 大家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了希望,听说明溪是在北城工作,又是大学毕业,一定很出息。 他们纷纷把周横山写的条子拿出来,明溪粗略估算了一下,二十几户人家,加起来足足将近三百万。 因为很早出去读书的缘故,这些乡邻有很多她都不认识。 但他们大多都穿着朴素,面相也很老实,一看就是辛苦劳作的人,好不容易攒了十几万养老的钱,现在却被周横山骗光了。 明溪抿唇道:“大叔大婶们,这钱我来帮周横山还,但是以后周横山如果再找你们骗钱,跟我再无干系。” 民警小哥说:“没事,周横山这事已经被我们作范例在镇上宣传了,绝不会有人再被骗了。” 大叔大婶们乐乐呵呵道:“行行行,那你现在去取钱给我们。” 明溪有些为难,“我现在没有钱,得等我回到北城把房子卖了筹钱给你们。” 她的那套公寓还有贷款,估计结清贷款的话还能剩下一百八十万左右,剩下的她只能靠工作慢慢还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乐意了。 “你这小姑娘,说好还钱现在又说要回去卖房子,你这是在骗我们吧!” 刚刚那个痞子拱火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她跟周横山一样,就是个骗子。” 这下,大家都激动起来,又想上前推搡,连小哥都拦不住。 明溪看场面混乱起来,找来一个小板凳站上面喊了句,“别吵了。” 大家安静下来,看着明溪。 “吵能拿到钱吗?”明溪看着他们,“我既然答应帮周横山还这个钱就绝不会食言。” 明溪长得白净漂亮,看上去就跟任下这边的人不一样,她说的话,也让人起了几分信服。 有个大婶说:“那你得给我们一个准数,我们多久能拿到钱。” 明溪抱歉道:“我没法给你们准确时间,但我会尽快的。” 卖房子不是立马就能卖出去的,就算卖出去,还差一百左右的缺口,也得等她工作了才能慢慢还。 那个混子又道:“我说你们给她骗了吧,别以为长得漂亮就不骗人,她回了大城市,就无影无踪了。” 本来平静的室内,又喧哗起来。 明溪发现每次都是这个混子挑起节奏,但他刚刚欠条都没拿出来。 她质问道:“周横山借你钱了吗?” 混子一听,“当然欠了。” “多少?” 混子眼神闪了闪说:“八十万。” 明溪不信,她记得墓地那边的大叔说这个混子好吃懒做,哪来的八十万,估计八成是趁机讹钱。 “欠条呢?” 混子哪里拿的出欠条,说:“没有,我说八十就八十。” “什么都凭你嘴说吗?” 明溪看着民警小哥,说道:“他泼了我外婆石碑的红漆,我拍下了现场,也有目击证人,我现在就跟您报案。还有我觉得周横山应该没借这位先生的钱,他就是趁乱想来要钱吧。” 混子被说中了。 他一个好吃懒做的屌丝怎么可能有八十万,他只是哪有热闹凑哪里,想混点钱罢了。 他当场恼羞成怒,也不管小哥在场,上来就揪着明溪的头发往墙上狠狠撞过去。 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明溪头皮被他揪得生疼,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她下意识闭眼,做好被撞破头的准备。 就听‘咚’一声。 墙虽然很结实,但却没那么疼。 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明溪条件反射睁开眼,抬眸只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颌线。 她脑子还有点昏昏的,在对上那双漆黑的凤眸后,以为自己幻视了。 ——傅司宴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反手一带,靠在了他身上。 那个混子已经被小哥擒住,一招制服摁在地上。 小哥问明溪,“要不要打120?” 明溪感觉头有点昏,但还好,便说不用了。 小哥要把痞子压回去,看着男人迟疑地问明溪:“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霎时,傅司宴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垂在一侧的手掌攥到骨节发白。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 第148章 你骗我这事,就打算这么算了? 即使已经这么不被她待见,他还是上赶着追过来。 而她呢? 先是不许周牧喊她少夫人。 然后就上了薄斯年的车。 现在,竟然说不认识他! 她就真的这么讨厌他? 民警小哥看着他俩,问:“到底认不认识?” 虽然傅司宴现在很想把她丢出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黑眸冷沉,搂紧明溪的腰,咬牙道:“她是我老婆。” 简短一句,让明溪愣住。 她欲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只得小声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小哥沉吟数秒,又问明溪,“这位先生是你老公吗?” 明溪觉得傅司宴八成是脑子有病,这两次见面都是对她爱答不理,高傲得跟个孔雀似的。 这会又上赶着承认她是老婆......? 她也不想耽误民警小哥的事,解释道:“是前夫。” 傅司宴俊脸上乌云又压了下来,忍着脾气对小哥道:“剩下的我来处理。” 小哥还有些迟疑,傅司宴直接把身份证号码报过去,声音裹挟着寒气道:“她要是不见了,你来找我。” 这下小哥就没什么犹豫了,直接押着混子离开。 等小哥走后,乡民们就全都围着傅司宴不放了。 他们刚刚可听到了,这是明溪的老公,看这出类拔萃的模样可不像没钱的人。 傅司宴直接抱起明溪就往外走,不理会这些人。 可这些乡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哪里能让,拦着他们。 这时周牧进来,来之前他就知道这边的情况,去取了现金过来。 “大家都过来,跟我去登记一下。”周牧说。 村民一看有钱拿,当即都去围着周牧。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明溪反应不过来,以至于忘记自己还在傅司宴的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傅司宴塞进车里。 她连忙起身要下车,却被男人一把摁倒在车里,手就撑在她的腰两侧。 瞬时,明溪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让我下去。” “不让。”傅司宴霸道拒绝,看她挣扎,直接把她拉起来摁在腿上。 这样一来,两人就是抱在一起的姿势。 更多的像他禁锢着她。 明溪不想跟他纠缠,抿唇颤抖:“傅司宴,放开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傅司宴盯着她,质问的意味。 明溪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并不顺着他。 “没有。” “你骗我离婚,还拉黑我,明溪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傅司宴的声音沙哑到极点,更多是因为愤怒。 离婚本就非他所愿,只是害怕明溪做傻事,想着顺着她的心意,再重新开始...... 离婚当天,因为郁急攻心,导致他病倒进医院,明溪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他当时就在想,她怎么能这么心狠。 还没好全时,他听到陆景行说看到明溪在酒吧后,立马拨了输液管赶了过去。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她说,她寻死是为了骗他离婚装的! 甚至还说他死了,她都不会死。 他生平最痛恨也是最厌恶的事,就是欺骗! 当时他就觉得喉咙有血气上涌,差点站不住,忍着出了酒吧就被陆景行送去医院。 半夜醒来,他实在受不了,质问似的,发一句问:为什么骗我? 结果回复他的是红色感叹号!!! 他试了电话短信,竟然全部统统被拉黑! 明溪被他锢得很紧,感觉胸口气都上不来,她羞怒道:“傅司宴,离婚就代表一切都结束了,删掉对方的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傅司宴眼眸陡然冷沉下来,“你说结束就结束,是你骗我结束的。” 明溪气得不行:“离都离了,那你想怎么样?” “复婚。” “不可能。”明溪斩钉截铁拒绝。 她凭本事离的婚,绝不可能再回头。 傅司宴被她气到了,“那你骗我这事,就打算这么算了?” “不然呢,离婚不是对我们都好吗?” 明溪觉得这会傅司宴多少有点少爷脾气发作,在这无理取闹。 就她们之间那裂痕,拿502强力胶都粘不起来。 离婚难道不是各自最好的选择吗? 她想了下,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傅司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些钱我会想办法,不需要你帮我处理,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傅司宴不说话打量她两眼,突然伸手把她推到椅背上,紧跟着压下去,颇有些凶狠地朝她嘴唇咬了上去。 他真的气到了,只能亲她泄愤。 第149章 不想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开始亲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太气人了。 想要堵住这张叭叭的小嘴。 可真的触及到那份柔软时,单纯的想法就变了。 身体在告诉他,他有多想她。 简直恨不得把这张跟抹了蜜一样的小嘴,吞进肚子里去。 明溪用力挣扎,可手掌整个被他压住,动都动不了。 她只能偏头躲他滚烫的唇,却被傅司宴伸手捏住下巴,继续不留情的亲她,从嘴唇到下巴,甚至越来越往下。 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车后座上。 “傅司宴!”明溪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可他根本不听,反而得寸进尺,伸手去拉她碍事的大衣。 明溪却因此得空,伸出手用力在他脸上扇了一下。 清脆的一声,在逼仄的空间内,格外的响。 明溪满心以为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可傅司宴却半点不生气,只是盯着她,问,“一下够吗?我下面要做的事,一下应该不够。” “你是不是有病,我们离婚了,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现实里,都是没关系的陌生人。” 明溪是真的很生气,她们现在怎么着也不是一言不合就上嘴的关系。 她郑重其事警告他,“你现在不可以亲我,不可以碰我,更不可以......懂吗!” 说完,明溪立刻往边上移动,离他能多远就多远。 他的身体,他的碰触,太容易让她勾起以前的回忆了。 “好。” 明溪一愣,感觉傅司宴好说话到让她怀疑。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说:“既然你说离婚了,那我来讨我的离婚礼物。” 明溪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想了几秒,才明白他指的是那天她在医院逼他离婚时,说的狠话。 “你有毛病。”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绝。 婚都离了,现在来说做这事? 傅司宴看着她,冷清的声音格外凉薄,“离婚是你骗我的,离婚礼物也是你说送的,你这么耍我,难不成我还得闷声吃两次亏。” 明溪还在震惊他的话有多不可理喻。 他就继续道:“给我,我以后就不找你。” 声音像是刻意放缓,有点诱哄的意味在里面。 明溪:“......” 她第一反应是他的承诺不可信,却没想到这个提议实际上有多荒唐。 一次,对于傅司宴来说远远不够,这也不过是他找的借口。 他把她的犹豫看在眼底,冷声道:“不然你骗我这事没这么容易算了。” 这下明溪反应过来了,怒道:“你混蛋!” 他这是商量吗? 分明就是威胁,如果她不同意,他就会继续缠着她。 即便是同意,难道他就会如他所说,不骚扰她吗? 更何况,那会她们还没离婚,她也只是生气刺激他。 这会儿,他再提这话,就变味儿了,多少有点羞辱轻贱的意思。 想到这,她眼角都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傅司宴,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就因为那次酒后我主动献身给你,你才这么轻贱我是不是!” 傅司宴看着她红红的眼眸,一时有些心慌。 他什么时候轻贱她了。 说到底,铺垫这么多,还不就是想哄她回头么。 再加上上次酒吧的气还没消,今天又被她那样撇清关系,着实被她气得有点狠了。 才会想不择手段把她捆在身边。 但看她泪浸在眼睛里,心还是疼得不行,有点受不了。 傅司宴声音软下去,张口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明溪越想越气,眼泪直接滑出眼眶。 不顾她意愿对她动手动脚,现在竟然还说出让她陪他睡觉这种话,这不是轻贱是什么! 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无所谓道:“你别说这么多了,直接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报复我!” 傅司宴脸色都变了。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还不忘发狠,“傅司宴,你有本事就整得我服气,不然我瞧不起你。” 傅司宴见她要下车,伸手就要去拉她,却被她狠狠打掉。 “傅总,您真这么缺女人的话,只要放出话,北城不是任选吗!” “还是说,您就喜好吃回头草?” 这话让傅司宴俊脸氲上深浓的怒气。 在她眼里,他就这么缺女人? 明溪冷笑,不客气刺道:“可惜我没吃回头草的爱好,您要是喜欢可以去找你的雪薇,那颗回头草年代比我久,也更香。” 明溪这话把她自己也带进去了。 不过看傅司宴阴沉至极的脸色,就知道她这话伤敌一千,自损也就八百吧。 这么一想,她还挺开心。 门拉开,周牧就站在车门外,手里拿着一堆欠条。 明溪脸色稍霎,问周牧,“周助理,请问有纸笔吗?” 周牧点头,从公文包掏出纸笔给她。 明溪接过直接垫在车身上,眉飞凤舞写起来。 不一会,她写好了。 周牧看得脸色都变了,上面分明写着欠条两个字。 这明明是总裁大好的夺分机会,怎么突然就变成债务关系了。 傅司宴知道她写了什么,面色也当场就不好看起来。 现场没有印泥,明溪直接把拇指放在手里咬了下,疼得她抽气。 她在签名处按下一个血手印,递给傅司宴道:“傅总,我会尽快的。” 傅司宴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脸上火辣辣的,比刚刚那巴掌都让他疼。 因为这张纸代表—— 她确实是,不想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她真的就厌恶他到这种地步? 明溪没心思欣赏他的表情,正如他想的那般,她确实不愿跟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她宁愿欠那些乡民的钱,也不想欠他的钱。 可现在钱已经到乡民手里,她也拿不回来。 说到底,还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嘴上说得再决绝,但心底还是很怕自己不够坚定,再重蹈覆辙。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傅司宴一把攥住手腕。 他的声音有止不住的沙哑,“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这个......” 明溪浅浅一笑,“可除了这个,别的我给不起。” 那笑容像一把刀刺进他心里,不疼,但滋味比黄连还苦涩。 他突然用力一带,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又霸道,“你不许走。” 明溪挣不开,一脚就踩下去,就听身后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 “小溪。” 傅司宴晃神的瞬间,明溪已经脱离他的怀抱,被赶来的薄斯年一把拉到了身后护着。 第150章 我不仅会追求她,还会娶她 瞬时,傅司宴一张俊脸沉得滴出水来。 薄斯年却不管他的神色有多难看,只是上下打量明溪,关切问:“没事吧。” 明溪摇摇头。 傅司宴的怒意几乎要把空气都烧着了,上次结的梁子还没散。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道:“姓薄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汇,各不避让。 “傅总说笑了。” 比起傅司宴的怒不可遏,薄斯年则淡定许多。 他淡淡道:“我跟小溪是正常交往,比起我,倒是傅总更需要注意一下,毕竟小溪明显不太想跟你接触。” 傅司宴半点没听进后面的话,注意都放在“正常交往”那几个字里。 什么正常交往,这才几天他们就交往上了? 他猛地揪住薄斯年的衣领,狠狠磨牙:“你也配?” 明溪脸色一变,以为傅司宴又要打人,连忙伸手拦住他,生气道:“傅司宴,你松手。” 傅司宴本不想松,但看到明溪眼底的警惕,一下被伤到了。 他松手冷着脸说:“我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不许跟他接触。” 明溪烦透了傅司宴这套霸道逻辑,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都不是好人。 她冷嘲道:“是是是,满世界就只剩您一个好人了,我们都不是好人。” 明溪这话相当于把自己跟薄斯年划分到一个阵营,把傅司宴单独撇出去了。 他听着很不舒服,不容置喙道:“反正除了他,你跟谁接触都可以,就他不行。” 明溪生气了,问:“傅总,您现在是拿什么身份跟我命令呢?” “我是为你好。”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起来,在旁人眼里这关系倒不像是离了婚的,更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薄斯年眼眸凉意涌上来,拉明溪的手腕,说:“小溪,我们走吧。” “不许走。” 傅司宴也拉住一只手,冷声说:“我送你回去,不许跟他走。” 明溪毫不犹豫甩开傅司宴的手,说:“不劳烦。” 见明溪没有迟疑甩开他,傅司宴神情阴郁:“你真当他是好人,你知不知道他心思有多龌龊。” 明溪刚想说什么,薄斯年已经先开口: “傅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您对我造成误解,不过,我以前不表明心意是因为小溪是已婚的身份,现在既然她单身,我也不怕人知道,我是想追求她。” 这话听得明溪有点傻了。 薄斯年——追求她? 傅司宴的怒火几乎是瞬间被点燃,“追求,你也配?” 薄斯年一点不生气,笑笑说:“确实,追求小溪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我压力很大,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傅司宴的眼神有笑意,“还是要感谢傅总的放手,才让我有这个资格。” 这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傅司宴直接一拳砸过去,凶狠的,不留余地的,把薄斯年砸倒在地,嘴角都流出血来。 薄斯年这次没有像以往退让,也反手一拳捣在傅司宴的下颌处。 两人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要是往常傅司宴肯定能早早就拿下薄斯年,可这会他大病初愈,体力自然跟不上健康时候,连着几拳薄斯年才显露弱势。 明溪在旁边急道,“别打了!傅司宴你别打了!” 傅司宴高高扬起的拳顿了顿,薄斯年却趁机刺激道:“傅总,我不仅会追求她,还会娶她。” 这下,他没有犹豫就往下砸,却在见到明溪冲过来时,猛地收了劲头。 明溪趁机一把推开他,扶着薄斯年满脸关切,“你怎么样?” 毕竟,看起来就是薄斯年被打得更重些,而且在她出口时,薄斯年已经收手,只有傅司宴还在不依不饶。 薄斯年摇摇头,温声安慰她:“我没事。” 这一幕,刺得傅司宴眼睛极痛。 他伸手就去扯明溪的手臂,眼眸猩红盯着她,“你真要选他?” 明溪只觉得恼火,什么选不选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本来就不喜欢欠别人,这次薄斯年又是因为她而受伤,让她的心理负担更重了些。 她语气极度不好道:“傅司宴,到底是我哪说得不够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能不能麻烦您不要再动不动就对我朋友动手。” 说完,她就扶着薄斯年站起来,准备往车的方向走过去。 一瞬间,傅司宴觉得自己的举动,像极了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刚刚受了伤,旧伤口裂开还在往下滴血。 可这些,明溪都看不见,或者说视而不见。 他所有的情绪,愤怒,都再也激不起她的半分关心。 挫败、疲惫、无力,像是一座座山压向他。 傅司宴看着明溪的背影,冷冷地说:“明溪,你现在要是跟他走,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这时候威胁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举动,可要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肯定不行。 明溪仅仅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留。 她们早就结束了啊,在离婚时,在孩子失去时,她们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明溪没有丝毫犹豫的脚步,傅司宴忽然笑了一声。 “明溪,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天呢,你俩早就勾搭上了吧,就盼着离婚在一起了吧。” 他话里有不服输,不甘心,还有自己都没发现的醋意,那酸味在空中都已经发酵开来。 他继续冷冷讥讽,“你不过是我不要的,你想就跟他走吧,以后你他妈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话语里的气急败坏都不用品,不聋都能听出来。 傅司宴这会脑子已经混沌了,根本不管对错,一股脑刺激的话往外放。 其实本质上他就是想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凭什么她就能跟扔垃圾一样,扔了他! 明溪停下脚步,没再往前走,薄斯年刚想说什么,就被明溪按了下手臂。 她轻声说:“等我一下。” 然后转头,朝傅司宴一步一步走过去。 傅司宴盯着她,“明溪,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不行......” “啪——” 明溪用尽毕生力气扇了傅司宴一巴掌,震得手都疼了。 她看着他,眼角被怒意染上绯红,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是替宝宝打的。” 第151章 我不想看见你 傅司宴的俊脸上,瞬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胸膛里的怒气排山倒海涌上来。 “明溪!!!” 竟然又打他脸,他真是太纵容她了。 可这还不够,下一秒,她又扬起手狠狠向他扇过去。 被傅司宴半路拦截,这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格外清脆的巴掌声,显然也是用尽全力的。 “你疯了!!!” 傅司宴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想要狠狠教训她。 让她知道知道,这辈子敢打他脸的人还没出生。 可就在他想要动手的那一刻,却发现手掌中细软的手腕,此刻不停地颤抖,是那种不受控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抬眸疑惑问:“你的手......” 话还没说完,在见到她脸上断线一样的泪滴时,他脑子‘嗡’一声,已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明溪拿左手一点一点用力抽回自己的右手。 随后她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来抑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她的眼神充满恨意,“傅司宴,婚姻期间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请不要拿你那肮脏的思想,来亵渎我对婚姻的忠诚。” 明溪之前想的是,即便离婚也没必要像仇敌一般,偶尔碰见起码可以保持体面。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思维不能和混蛋共存。 她掐着掌心,回应他的嘲讽,“还有,我是你不要的这个事实,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一遍遍提醒,我也从未以为过你离了我不行,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话语里的自轻自贱,让傅司宴的脑袋空了空。 他想说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明溪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冷冷道:“希望傅总记住自己的话,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便碰到也请当成不认识,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线。 猝不及防,傅司宴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胸口仿佛被尖锐的锥子狠狠刺进去,霎时,心底有什么碎了。 看到明溪上车后。 傅司宴向前一步,一时竟觉得脚步虚浮。 “傅总......” 周牧及时扶住他。 风太大,就听傅司宴极为艰涩地开口,“我真的只是想......让她回头......” 可一看到她向着别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变得口不择言。 以至于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了她...... 他真的只是想她回来,回到他身边,仅此而已。 周牧知道这会傅总再去找明小姐,只会让矛盾更深更重。 他开口劝道:“傅总,我们先回去吧。” 回程路上。 明溪侧着头一言不发,车窗开了一条缝,吹得她眼眶红了。 心底那点忽隐忽现的痛,怎么都按不下去。 两年的相处,他们有很多温情时候,她也记着这些美好。 可为什么一分开,就变得面目全非。 刚刚傅司宴那些话,更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浇得透透彻彻,里外清醒。 她以后再也不会捧着一颗真心,任人往尘埃里践踏。 再也不会了。 到了北城,明溪陪着薄斯年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深夜。 “去吃点?” “去吃饭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即又相视一笑。 明溪抢先开口,“先说好,我请客。” 之前说了很多次,没能请成,这次说什么也要她请。 薄斯年笑笑,“行,不跟你抢。” 两人来到一家煲砂锅粥的店。 点完餐后,两人相对坐着,突然有点尴尬。 还是薄斯年先开口,“下午那话是我唐突了。” 明溪怔了一下,看着他,像是在查探他话语里的真伪。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并不想和傅先生多接触,才会那么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跟傅先生解释。” 薄斯年说得坦坦荡荡,话语里是真的在给她解围的意思。 明溪长舒一口气,其实因为这个事,她还有点别扭。 因为她暂时真的还不想考虑感情的事,薄斯年作为朋友固然很好,如果转换身份追求她,以她现在的心境多少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她眉眼弯弯,露出今天第一个松快的笑容. “不用跟他解释,谢谢斯年哥替我解围。” 至于误会,就让他误会吧。 按傅司宴那傲娇的性格,被她那样说过,怕是恨到一眼都不想见她。 这么想,她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互相伤害,毫无意义。 薄斯年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这个时候表白显然不明智。 明溪不会接受不说,说不定还会躲得远远的。 他眸光微闪,淡淡笑道:“你没误会就好,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还是很乐意当你的挡箭牌男朋友。” 两人间情绪松快了许多,劳累一天也都饿了。 胃部被温暖的食物填满,情绪也变得好起来,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吃完饭,薄斯年送明溪回家。 到了楼下。 明溪在车上跟他告别,薄斯年笑着说好。 她刚准备下车,薄斯年突然额角冒汗,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的模样。 明溪连忙问他怎么了。 薄斯年露出尴尬的神情,“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能不能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明溪一怔,看着薄斯年痛苦的神色,拒绝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便点头。 进门后。 明溪给薄斯年指了洗手间的方向,他直接进去。 过了一会,薄斯年出来,脸色有点苍白。 明溪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给他,问:“要不给你打个120?” 薄斯年摇摇头:“肠胃问题,老毛病了,这么晚也不好打扰你,我去楼下车里坐着等会就好了。” 说着,薄斯年就起身,没走两步踉跄一下像是要跌倒。 明溪连忙伸手扶着他,见他脸发白,样子十分难受,也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这宵夜是她请的,把人吃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犹豫了下,说:“要不你先在沙发上躺会吧,还是不行我给你打120,反正我还没睡。” 薄斯年定定看她,问:“方便吗?” 第152章 就是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个前夫来管 话都说出口了,明溪点头,“方便。” 扶着薄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明溪站起身刚要走,突然手背被他抓住。 她回头看他,表情有点疑惑。 室内的白炽灯,把她脸上小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不施粉黛的小脸蛋,跟果冻一样嫩。 她的好看是介于纯和欲之间,很容易就让人生出一些成年人的念头。 薄斯年看进眼底,忍不住眉心一跳,有点燥热。 他喉结滚动了下,说:“麻烦你,再倒杯温水给我。” 明溪点头,拿起杯子又倒了杯温水给他。 她顺手还拿了个毯子过来,给薄斯年披上,让他在沙发上躺一会。 随后,她就去办公桌那打开电脑,看一下文博发过来的资料。 主要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在,她坐那也不自在,不如就看看工作资料。 大概二十多分钟,薄斯年起身要离开。 明溪不放心,坚持送他下楼,目送着他开车离开后才上楼。 薄斯年开得不快,果然在拐角处看到那辆黑色的车,潜伏在夜色里。 他特意停下,摇开车窗,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浅笑,打招呼。 “傅总,真巧。” 傅司宴凤眸发冷,看清了他眼底的挑衅。 突然笑了笑,“薄斯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是真的想死?” “傅总说笑了,傅家权贵滔天,我怎么敢?” 薄斯年此刻眼镜拿下,温润不见,眸底那抹凉意分外明显。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虚伪又凉薄。 傅司宴唇角扯出疏冷的弧度,“不敢就给我缩起尾巴做人,离明溪远一点。” 薄斯年笑了笑,“傅总,这你就有点霸道了吧,明溪愿意亲近我,我还能推开她不成,况且——” 他顿了顿,语带深意,“有些滋味只有品尝过才知道,傅总为什么不愿放手我懂。” 说完,他也不管傅司宴脸色有多难看,直接驱车离开。 夜风猎猎,薄斯年心情却极好。 其实开始时,他只是单纯想抢走傅司宴的所有东西,按理说他们离婚后,他的目的也达成了。 可现在傅司宴明显还是没放下,让他突然就很想把明溪弄到手,狠狠玷污后,再好好欣赏这个男人七窍生烟的表情。 不过,明溪的界限感太强,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怕是不能让她松懈。 他真的要好好图谋一下。 薄斯年如玉的半张脸隐在黑夜中,半晌他拨出个电话。 “那个姓宋的找到了吗?” 对面回:“最近在下沙那一代打探到有人见过她。” 薄斯年神色阴冷道:“尽快找到她,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那个丧家犬倒是可以作为突破口,好好利用一下。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松了松领带,那股燥热依旧难以驱散。 脑海里想到那只肤如凝脂的手,忍不住暗骂了句。 当初大学里,他和明溪接触并不多。 那会他心里被仇恨占据,极度扭曲,压根没大注意到这个小姑娘。 他白天扮演学校里的模范学长,晚上则是黑暗的变态。 直到不久前回国,暗里得知明溪嫁给傅司宴,才动了接近她的念头。 可接触多了,渴求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琢磨了一下,女人,没得到手之前可能都比较想。 找个机会弄到手,也就影响不到他了。 ...... 明溪洗澡的时候,发现薄斯年的手表还在洗手台上。 她出来后,刚想把他手表收好,门铃就响了。 明溪以为是薄斯年回来拿手表,她赶紧套了件比较保守的睡裙去开门。 “斯年哥,你是来拿......” 当目光触及到傅司宴那张脸时,明溪怔住了。 她以为她跟傅司宴话都说成那样了,他是绝不可能再来找她。 所以这会,她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地开门。 她脑袋空了空,第一反应是关门。 “砰——” 那么用力,门竟然没关上。 明溪定睛一看,脸都吓白了。 这个疯子居然拿手去挡门! 巨大的撞击直接把傅司宴的手背砸出紫红色的淤血来。 凝聚在薄薄的表皮下,看着格外怵目惊心。 “你疯了!” 明溪抬眸,就对上一双沉郁愤恨到极致的冰冷眼眸。 那表情就如同他抓了她的女干一般。 男人这副神情让明溪充满警惕地看他。 “你——” 话音未落,门就再次被撞开。 傅司宴闪身进来,二话不说将她抵在门上。 他的表情跟要吃人的野兽一样,捏住她的下巴,森冷道:“你们睡了?” 明溪一怔,瞬时反应过来,“你一直跟着我?” 傅司宴双眸已经趋于猩红的状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回答我。” 明溪当即恼了,骂道:“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们离婚了,你管得着我做什么吗?就是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个前夫来管!” “我管不着?” 傅司宴这会脑子已经混成一片了。 他在楼下,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一直在劝自己。 薄斯年只是上来坐坐,很快就会走。 他不能冲动,明溪会不高兴。 他就这么劝了自己半个小时。 这半小时对他来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难熬。 可绷紧的神经,却被薄斯年轻飘飘的一语击垮。 刹那间,他的心比玻璃渣还碎。 在他意识里,她还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也从没想过,她会有别的男人这回事。 一想到会有别的男人跟她做那些事...... 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疯狂的嫉妒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傅司宴捏着明溪下巴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明溪,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有没有?” 明溪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愈发愤恨他的霸道无礼,也倔强起来,梗着脖子道:“不关你事。” “是吗?” 傅司宴冷笑一声,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床上丢过去。 “既然你不说,那我检查一下。” 明溪脸色一变,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153章 滚出去 明溪是刚洗完澡,还特意穿了件保守拖到脚踝的睡裙。 但这会因为被男人不算客气的丢到床上,裙子也撩上去大半截,露出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 夜灯的光线打在肌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傅司宴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他屈膝跪在床上,硬质材料的西装裤瞬时绷紧。 明溪心底一紧,伸手推搡他,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傅司宴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我们离婚了,你这是强......”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已经被男人有力的大掌禁锢住,高举过头顶。 “我是疯了。” 他躁郁症发作的时候,离疯子仅有一步之遥。 这两年生活满意,工作顺利,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可最近越来越有加重的趋势,有很多时候,吃药都不能立即压制下去。 他声音冰冷,像暴风雨的前奏,挟裹着冰雪:“溪溪,你知道我介意什么,别逼疯我。” 瞬间,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想激怒他,唇瓣发抖,解释道:“没有......我们没有......傅司宴你别碰我......” 可这时候顺从已经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挖出来,他整个人身体都浸透在暴风雨中。 傅司宴心里清楚应该停手,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伸手说:“溪溪,我看一下,不碰你。” 明溪心瞬时凉了半截。 手被禁锢住她还有嘴,她一偏头狠狠咬着他的手臂,咬得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依旧无济于事。 傅司宴的力气大到可以对付十个她。 突然—— 她秀气的眉紧紧蹙在一起,红了眼睛,“我讨厌你!” 下一秒,屈辱至极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整张脸都被憋得红透了。 傅司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身戾气褪去,神色松懈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颊,像捧着珍宝一样,一颗颗含掉她的眼泪。 “对不起,溪溪,我真的疯了。” 明溪虽然身量高,骨架却很小,这会整个人缩起的状态,只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长睡裙因为被揉皱了,变得别有一番韵味。 傅司宴想起什么,喉结压不住滚了滚,这么久没碰她,要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刚刚还......就更想了。 但这会肯定不行,只会让她更加反感。 他轻轻抱着她,说:“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去医院。” 明溪蜷缩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 他说的不碰,就是用那种羞辱人又很疼的方式。 她勉力保持镇静,声音轻颤:“出去。” “溪溪,对不起,都怪我,不该受薄斯年挑衅......” “傅司宴,你听不懂吗,滚出去。” 她这会人还在发抖,说出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什么震慑力,但话语里的厌恶还是溢了出来。 连被他抱着的身体都是极度僵硬的。 傅司宴想了想,还是松开她,说:“我先走,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明溪不搭理他,连表情都不想给他,脸就埋在被子里。 傅司宴好像还说了什么明天再来的话,但明溪没听清,也没心情听。 等门关上后,她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走路都疼。 他刚刚实在太粗鲁了,让她觉得像是回到初次那种疼。 她打了个电话给苏念,那边接起来,她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苏念,我能先去你家住几天吗?” “当然能。”苏念一口应承下来,又觉得她声音不对,问:“你怎么了,小溪?” “没什么,还有我这套公寓你能帮我联系一个靠谱的中介挂出去吗,越快越好,我需要钱。” 苏念知道明溪肯定有事,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能回头再问。 明溪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心里一边难受。 她以为离了婚就能过平静的日子,可这个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要说他真的多爱自己,怕是也不见得,充其量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点迷恋。 还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见不得别人沾染。 可失去宝宝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也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要断,就得断得干净点。 她现在脑子很乱,也想不出好办法,干脆就不想了。 总归,她是肯定要跟他断干净的。 ...... 第二天,明溪就搬到苏念的公寓里。 离她工作的地方还很近。 关于卖房子的事,明溪大概跟苏念说了是什么情况,但没有说欠了傅司宴三百万的事。 她说了苏念肯定会想办法帮她,但她知道苏家现在很不容易,苏念自己也在到处拉投资,不见得比她好过。 收拾好心情,她就去文博报道。 文博是家教机构,老总名字就叫李文博,是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斯文人,性格很慈祥的感觉。 明溪看重家教是活泛的职业,不需要成天待在办公室,只要你把该做的资料准备好,在家办公也可以。 她去办公室,把上次面试时组长交代的高三冲刺复习方案交给组长。 组长让她回工位等,像她这种新入职的职员是没资格挑选学生的,只有家长挑选她的份。 下午的时候,组长就给了她一个地址,告诉她做的那份资料,家长很满意,再去面试一下。 临走前,组长突然叫住她,叮嘱道:“明溪,这个雇主家的小孩有点特殊,不是光他面试你,你自己也跟学生交流一下,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这边可以给你重新安排。” 明溪路上翻翻资料,感觉这家长还挺豪的,一周四节小课时加两节大课时,竟然给到五万块。 要是她真的能面试成功,那她欠傅司宴那钱,卖了房子,应该不要半年就可以还完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充满希望,也许她出国深造的计划,说不定可以提前准备。 当初她本科毕业时,导师十分赏识她,曾劝她申请国外名校读研,可惜那会她被盲目的爱恋冲昏了头脑,拒绝了这个提议。 现在离婚后,她才深觉学历的重要性,提升是必须的。 很快,她来到了地址的住处,是一个很豪华的临江别墅。 一个管家接待了她,给她端了杯红茶,嘱咐道,“先生还在开会,你稍等一下,千万不要乱走。” 明溪点头,这个道理她懂,绝不会在别人家里乱走动。 结果,这会一开就开了很久,明溪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靠着沙发直接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惶惶坐直身体,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一抬眼,就撞到一双泼墨如尘的眼睛里。 “明老师?” 男人就坐在她对面,语气淡淡问,“醒了?” 第154章 这钱我赚定了 客户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 所以明溪这会看见傅怀深才会这么诧异。 傅怀深见她倒是不惊讶,毕竟老师的资料是要提前给客户过目的。 他衣着精致整齐,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是刚下了视频会议。 明溪震惊过后,第一反应是失礼,连忙站起来,微微鞠躬。 “傅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傅怀深不疾不徐吐出三个字:“有意的?” 明溪一时被他怼得哑口,说不出话来。 傅怀深见她微怔的表情,捏了捏眉,解释道:“开玩笑的。” 明溪扯了下嘴角,尴尬的笑。 很想提醒他以后别开玩笑,真的很像领导训斥下属。 “坐下吧。”傅怀深说。 明溪依言坐下。 傅怀深又问:“宁焰的资料看过了吗?” 明溪摇摇头,学生的资料只有入选了的老师才能看,也就是说得傅怀深对她满意了,她才能了解学生的资料。 傅怀深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宁焰被我惯坏了,脾气很差,爱整人,今年你是第九个老师了,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前提是你能驯服他。” 他用的是‘驯服’这两个字,加上临来前组长的欲言又止,明溪已经可以想象这是个多让人头疼的孩子。 明溪想了下,问了句:“他打人吗?” 傅怀深眉宇微挑,似乎对她的关注点有点诧异,“他不打女人。” 明溪舒一口气,“那就可以。” 傅怀深清冽开口:“先见见。” 他转头吩咐佣人,“让宁焰下来。” 佣人蹬蹬蹬上楼,不一会又蹬蹬蹬下来,怯懦道:“少爷请老师上去。” 傅怀深眉头皱起,“让他滚下来。” 佣人再次去传话,还是无功而返。 傅怀深沉着脸,压下情绪,“明老师,麻烦等一下。” 说着就站起来,像是要上楼。 明溪识趣,说道:“我跟您一起吧。” 天色也不早了,见完她还得回家。 到了楼上,门没关严,傅怀深叩了下,然后推开门。 见傅宁焰衣衫不整,沉声施压:“衣服穿好,见老师。” 傅宁焰见上来的是傅怀深慢吞吞起身,套了个红色的无袖t恤,露着两个胳膊。 随后,傅怀深冲明溪点头,明溪侧身进去,房间全是朋克风,一眼就能看见中间那蓝头发小孩。 说是小孩也不尽然,那张脸特别张扬,眼尾邪勾上翘,跟明溪的眼型很像。 只不过这眼在明溪脸上就是纯欲些,到傅宁焰脸上就是乖张邪戾,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再瞅一眼,那身高得有一米八还要多点的感觉,半点不像个小孩。 高三的学生十七八的居多,傅宁焰是复读,所以已经成年了。 她冲他点头微笑:“你好,我姓明,你可以叫我......” “小明是吧。”傅宁焰接完话,打了个哈欠,瞅了傅怀深一眼,不屑道:“你这是给我找老师还是找妈呢?这个比前面那些扁平了点,换口味了?”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当着面想羞辱人的意思。 傅怀深沉声呵斥:“说什么呢,叫老师。” “哦,小明老师......” 傅宁焰拖长语调,就是不好好说话,调侃的成分多。 明溪也不在意,回了句,“小傅同学好。” 傅宁焰见明溪一直很淡定,不着急也不卑微,平静得让他生气。 他嗤道:“小明老师来应聘也是看中我爸了吧,废那个什么劲,我马上把他行程表发一份给你,他每周六都会去固定的酒吧喝几杯,你那会去搞他比较容易得手,比搞我容易多了。” “傅-宁-焰!” 傅怀深语气重了些,他很少表情露在脸上,这会是真有些动怒了。 傅宁焰到底还是有些怕傅怀深的,一屁股坐下,不说话了。 明溪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傅怀深眉头紧蹙,看着明溪道:“我们先下去。” “傅先生,我可以跟小傅同学单独待一会吗?”明溪问。 傅怀深看了看她,点头。 等他出去后,傅宁焰摆出一张厌世脸道:“别以为我这钱好赚,前面八个老师是怎么离职的,你最好打听打听,有一个可是这辈子都不敢踏入教培行业了。” 明溪平静问:“你为什么排斥教培老师?” 傅宁焰嗤之以鼻,“你们这些有几个是真老师,之前八个有六个是来勾引我爸的。” “我对你爸没兴趣。”明溪直白道。 傅宁焰满脸敷衍,“谁信。”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告诉你,这钱我赚定了。” 明溪一脸淡定:“不想被我烦,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肯让我教,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挑战。” 傅宁焰懒散一笑,“小明老师,挺牛b啊。” 他猛地站起身,走近低头看明溪,笑道,“我请老师喝个果汁吧。” 随后,就见他把阿姨端来的果汁递过来,借着身高优势手一歪,红色的果汁全倒在明溪米色大衣上。 “真不好意思。”傅宁焰一脸无辜道:“手突然疼了。” 明溪没有一点狼狈,淡定抽纸擦了擦,说:“没事,反正你们家有钱,有人报销。” 走之前,她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时间我就跟傅先生提议绑着你上课,学不学在你,我只负责灌输知识。” 傅宁焰的火都被她挑起来了,直接冲出来,在楼上冲着下面大喊:“我不要她,不要她当我老师。” 比起明溪的淡定,傅宁焰的气急败坏都写在脸上。 傅怀深倒颇有些意外,这还是头一次傅宁焰败下阵来,以往都是老师哭着下来的。 他看了看明溪沾满污渍的大衣,“抱歉,宁焰他被我惯坏了。” “傅先生,我有问题问您。” “你问。” “小傅同学现在是多少名?” “235名。” 明溪计算一下,感觉也还可以,基础还不算差。 “学校一共多少人?”她问。 傅司宴淡淡道:“235个。” 明溪:“......” 傅宁焰念的是国际学校,每学期招收的人数限名额,要不是傅怀深捐了一栋楼,学校根本就不要他。 明溪重新整理一下心情道:“我看了您的诉求是让他后期出国能适应是吧,这个我没问题,三个月我可以让他提升百分之五十,不过......” 傅怀深挑眉:“什么?” 明溪倒也干脆:“得加钱。” 空气安静,傅宁焰在楼上怒骂,“你掉钱罐子里去了。” 明溪没有任何表情,傅怀深被她的直白逗笑,“没问题。” 傅怀深安排了车,送明溪回去,他们商定好课时费较之前调整为每周十万,时长也相应增加一些。 因为傅宁焰基础太过薄弱,学习时长不增加的话,效果根本起不来。 到了苏念的住处。 明溪下车站在原地,跟司机点头致谢,目视车子远走。 等车行远以后,明溪调头往小区里面走。 没走两步,对向的车突然远光灯亮起,照得明溪眼睛疼。 她捂着眼睛,远光熄灭,车上下来一个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第155章 我不要你了 明溪看清来人,顿时表情不好,就当没看见,往楼上去。 男人挡着她的去路,手插裤袋里,宛如雕塑。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傅司宴表情不大好的问。 “跟你没关系。”明溪冷淡。 傅司宴被噎了一下,但鉴于她还在气头上,换了问题。 “怎么搬家了?” 明溪对他的问题有些无语,直接绕过他想上楼。 男人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像是极力在压制,但依旧不友好道:“我们好好谈谈。” 明溪因为他的碰触,想到昨晚的记忆,突然浑身僵硬。 她疏离又抗拒,“你放开我。” 傅司宴心口堵了一下,还是松手,但挡着门不让她上去。 他低声道:“明溪,你搬家可以,就不能告诉我一下?” “为什么要告诉你?” 明溪觉得莫名其妙,也恼怒自己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她掏出手机,把相册打开,怼到傅司宴脸上,淡淡讥讽,“傅总,离婚证认识吧。” 顿时,傅司宴脸色不好看起来。 谁能想到她把离婚证拍照保存在手机里,用来随时提醒他。 这事,做得多少有点绝。 傅司宴心口揪着疼,看着她道:“明溪,你别这样。” “是您别这样。”明溪用了个您,那份疏离感更甚。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知道傅总为什么还要这样,很有意思吗?还是傅氏要倒闭了,您这么闲?” 傅司宴被她怼得无言以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溪转身上楼,傅司宴也跟了进来,寸步不离。 明溪停下,瞪他,“你不许跟着我。” 傅司宴只是看她,打定主意的模样。 电梯门开启,明溪站进去,眼瞳对上男人狭长的凤眸,警告他。 “再跟着我,我报警。” 随后,毫不犹豫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即将关严的那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摁进来,电梯夹了那只手一下,又打开。 傅司宴俊脸覆着霜,一步进来,不等明溪开口,就伸手捧着她的脸,抵在电梯壁上,狠狠吻住。 她的唇瓣柔软,傅司宴手掌紧握着她过分纤细的腰,怕电梯的冰冷伤到她,手掌向上托住她的背,跟电梯隔开一点距离。 这也迫得她脸仰得更上,方便了他唇舌吻得更深。 明溪想躲都躲不开,被他吻得颤了好几下。 “叮——” 电梯门突然打开。 外面是个老太太,看到两人别开眼,念叨:“小年轻,等不及不能回家,电梯里有监控的。” 明溪陡然清醒,下死劲推他,唇上的压力才松懈下来。 视线对上,傅司宴唇角勾了勾,带着意犹未尽的滋味,手臂用力搂紧她,贴在自己身上。 “你的唇,你的身体,都记得我。” 他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能证明什么?”明溪还有些气息不稳,气得不行。 可他力气实在太大,锢得太紧,她只能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还爱我。”傅司宴肯定的说。 “傅司宴,我不爱你了。” “那我爱你,让我爱你。”他紧紧抱住她,头靠着她颈部,蹭了蹭。 “明溪,再给我个机会,别对我这么绝情。” 傅司宴的语气里有几分哀求。 高傲如他,也在这无尽的煎熬里低下了头。 明溪眼里染了一片湿气,不是感动,只是为自己不值。 终于等到这句话,却是以宝宝的生命做了代价。 天知道,她多渴望那个孩子,想看着宝宝呱呱落地,咿呀学语。 可这一切,再也不会实现了。 “现在说爱,太迟了。” 她不会再爱他,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更何况,他真的爱吗?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上天宠儿的傅总裁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份他以为的爱里,应该更多的是不甘心吧。 因为离婚是她算计他,因为是她主动不爱他...... “不迟,只要你给我机会,永远不会迟。” 明溪扯唇,没有半点波动,“傅司宴,你是不是很喜欢别人嫌弃你,我不爱你,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只有怨种才会重蹈覆辙,她才不要再陷进去一次。 再给他有机会伤害她吗?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就够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傅司宴听着她淡漠的语气,心一阵抽紧,他按着她的肩膀,很用力看她。 “明溪,我不允许!” 他不允许她不爱他,绝不可以。 明溪被他纠缠得疲累了,连姿势都放懒了些。 “傅总,您这样真的没意思,离婚就代表以后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您这样的身份也不缺女人,何必呢。” “我不要别的女人!” 傅司宴手背的青筋暴起,紧紧盯着明溪,试图从她眼里找出过往的情愫。 可那里空洞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又开始疼了,一下一下,似有冰锥在凿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若不是还残余一丝理智,他恐怕真的会把她囚起来。 他张了张嘴,艰涩又坚定道:“我只要你!” 明溪看他,嘲讽地笑了笑:“可是我不要你。” 第156章 我不联姻 傅司宴牙根一咬,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我不许你这么说。” 明溪是真没想到,离个婚会让傅司宴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其实她也还没放下,失去宝宝的时候,她怨天尤人更怨傅司宴。 想通过怨恨他,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但现在,她想要试着放下,好好生活的第一步不就是放下执念吗。 明溪拨开他捏着肩膀的手,挺直脊背,眼神格外淡漠。 “傅司宴,不管你允不允许,我们都会开始新的人生,最好的前任就是在对方各自婚嫁的时候能坦然送上祝福,你做不到我不强求你,但也请你不要干预我的人生。” 婚嫁?祝福?不干预? 傅司宴掀起眼眸,森冷至极。 “你还打算再婚?” 明溪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难不成她还能单身一辈子吗? 她只是遇人不淑,不代表她把男人都否决光了。 可能是因为亲人几乎都不在了,在心底里,她还是很渴望能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 但现在是随缘不强求,即便遇到了也会更谨慎,更清醒。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眼前要考虑的事,目前她是要走好自己的路,让自己更强大些。 她实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才23岁,就算现在没有结婚对象,以后也总会有的。” 霎时,傅司宴的手背上青筋浮现,心脏密密麻麻的疼,想把她锁起来的念头又加深了些。 她竟然还想再婚,还指望他祝福她! 他面若寒霜,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那你试试。” 明溪定定看他一眼,推开他走出电梯。 身后,傅司宴那张俊俏的脸沉得像阴天。 他看着她的背影,冷着眼眸说:“明溪,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那语气就像明溪说他一定会离婚时,一样的笃定。 明溪心一慌,砰一声把门关上。 然后,整个身体都瘫软在门板上。 他语气里的势在必得让她感到恐慌。 和傅司宴的那些过往,甜蜜是真甜蜜,痛也是真的痛。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一次,两次,她还能假装镇定,可三次、五次呢? 她还能无动于衷吗? 门外。 傅司宴看着那扇门,被关上的仿佛不是一扇门,而是他这个人,彻底被明溪拒之门外了。 她那样子是真的要远离他,开始新生活了。 他们那么多的甜蜜时候,她在他怀里被撩拨得又敏感又喜欢的样子...... 这些,她真的忘了吗? 一想到以后,她会被别的男人看到她两眼氤氲春水,娇羞动情的模样。 他就会冒出很可怕的念头。 手机响起,打断了傅司宴的思绪。 电话是傅家老宅打来的,有很紧急的事让他回去一趟。 他转身前,再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想远离吗? 那得看他允不允许。 等傅司宴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夜深。 刚进门就见到满地狼藉,文绮捂着脸蹲在床边哭泣,傅成生立在那,并不多看她一眼。 那么飒气的人这会柔弱至此,傅司宴心头一凛,上前扶起文绮后,看向傅成生眼神冷极。 “您今天刚回国不休息吗?” 言下之意就是嫌他不消停。 见状,傅成生眼神冷了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傅司宴声线陡冷:“那您也做点像父亲的事。” 傅成生冷嗤一声,“是我要跟她闹的吗?我还没说两句她就砸这个砸那个,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回。” 文绮猛地站起来,骂道:“姓傅的,你以为我想搭理你,要不是顾及老爷子的身体,我连夜跟你离婚。” “别说那么多了,我回来也不是来找你。”傅成生很是不耐烦地说。 随后,看了傅司宴一眼,“跟我进来。” 便转身去了书房。 傅司宴进去后,傅成生直接扔过来一张照片,说道,“你离婚的事我知道了,这是姜家的独女叫姜乐乐,你明天去见一下。” 傅司宴冷下脸来,“您什么意思?” 傅成生看他一眼,“你说什么意思,之前由着你胡闹了两年,现在联姻的事该上日程了。” “我不联姻。”傅司宴拒绝道。 傅成生像没听见,点燃一根雪茄道: “姜家手上的新能源刚好可以助力我们打通国外百分之七十的渠道市场,我很满意,叫你去相亲不过是走过场,你见不见也得娶她。” 傅司宴走到窗边,开窗散去烟味,懒散不羁道:“既然您很满意,您把人娶了不就行了,您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个能为傅家做贡献?” “咳咳——” 傅成生被气的呛到,咳了好一阵才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天。 “傅司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敢不去,就给我滚蛋。” 傅司宴看着道貌岸然的傅成生,眼眸倏冷,“我也不是在跟您商量,股份我好像比您更多一些,还轮不到您来通知我滚蛋。” 他继续道:“倒是我要劝您一句,在国外待就好好待,公司的事少插手。” 傅成生像是气过头了,也不气了,只是干干地冷笑两声。 “果然是你爷爷和你妈教出来的好儿子,专门来气你老子。” 傅司宴淡淡一句,“过奖。” 直接把傅成生气得七窍生烟。 他盯着傅司宴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公司的未来,我劝你多想想你妈和你爷爷!” 前半句是温情,后半句则是打压之意。 傅司宴眼眸更冷了。 他看着傅成生,凤眸幽深道:“您真是为了我?” 傅成生猝不及防被他问得一怔,眼眸闪了闪,道:“我当然是为了你。” 傅司宴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改了主意道:“我会去的。” 第157章 害怕他 见他态度软化,傅成生语气也软了几分。 “开拓市场说到底还是为了傅家,爸就你一个儿子,不为你为谁呢?” 傅司宴有点心不在焉道:“好。” 傅成生心里高兴,看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英俊儿子,也有些自豪,便伸手想拍拍他的背,却被傅司宴侧身让开。 他烦透了傅成生这副假任假义的嘴脸,冷声道:“老宅这边没事的话,您以后就别过来了。” 傅成生听着就不悦,老宅也是他家,也有他的份,他怎么不能过来了。 这儿子真是被文绮和那个老不死给同化了。 半点都不顺着他。 但想到傅司宴同意相亲,他又觉得算了,就不计较这些了。 他语气好了很多,“好,没事我不过来。” 国外市场这合作,本来就是他在和姜家老的在谈,等成功了,他大概率能拿回傅氏的主要决策权。 到时候,傅司宴还不得什么都听他的。 他总该为外面那一个考虑考虑,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听话他就捧哪个。 ....... 翌日。 明溪把苏念家里收拾一下,苏念昨晚没回来,她平时也不住这边。 之前跟她逗趣说这是她托底的小屋,等哪天她想逃跑就卖了换钱。 现在正好换明溪住进去给她打扫房子。 明溪知道她这是想帮她的说辞,苏念既然不同意她去找房子,她就按照市价给她付了房租,苏念不要她就不住。 最后苏念拗不过她,收了一半,说要跟她合住。 明溪自己的房子挂在中介上,已经有两家意向在谈,可是出价她并不是很满意。 都压得比较低,虽然着急,她也不想贱卖。 毕竟这是她承载梦想的小家,地理位置当初她都考察过,很值她卖出的价格。 下午的时候。 薄斯年约明溪喝下午茶,说有事想请她帮忙。 明溪早早出门,先去医院看了看傅爷爷。 最近傅爷爷身体又大不如前,在医院做日常保养。 傅爷爷看到她很高兴,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司宴那小子呢?” 明溪扯谎道:“他在忙。” 其实她是特意挑绝不可能撞上傅司宴的时间来的。 跟傅爷爷聊一会家常后,明溪语带试探问傅爷爷,“爷爷,要是哪天我和司宴分开了,您会不会生气?” 傅爷爷脸皮都皱起来,“小溪,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没有,爷爷,我只是假如。” 这事情,明溪想了很久,觉得离婚这事也不可能一直瞒着爷爷。 未免以后尴尬,倒不如早点如实告知。 爷爷生气也只是一时,应该也不会不理解。 只是她不能把失去宝宝的事说出来,否则爷爷可能真受不了,她得想一个好点的理由。 傅爷爷不赞同道:“没有的事,假如什么呢,你们小年轻有误会就要及时解开,不要等日后追悔莫及。” 明溪有点不好开口,傅爷爷看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又开导她。 “小溪,爷爷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没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跟爷爷说,爷爷一定给你做主。” 明溪眼角发酸,把脸贴在傅爷爷的手背上,“爷爷我没有不开心的事,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事事顺心。” 傅爷爷笑了笑,声音苍老:“人这一辈子总有遗憾,你们也别小瞧爷爷,还不至于一点事不能承受。” 明溪总觉得爷爷像是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或者说是察觉了端倪。 也是他们都好久没一起来看爷爷了,老人家心思可能比较敏感些。 她出声想安慰,“爷爷,我......”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被推开,傅司宴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刚会见过重要的合作方,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前别着银白色的胸针,玫瑰深红的领带,格外的英俊帅气。 让人一眼就想到青年才俊,这四个字。 明溪还在疑惑他怎么会这个点过来,他已经走过来,修长有力的手臂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掌心用了力道,将她紧密的搂进怀里。 “怎么不等我一起过来?” 那温声软语的神态,就像是两人还是甜蜜幸福时候的样子。 爷爷还在看着,明溪不好甩开他,只能仍由他搂着。 她轻声说:“怕你忙。” 傅司宴的掌心在她肩膀按了按,浅笑道:“再忙也会跟你一起来看爷爷。”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仿佛昨晚对着她发狠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明溪想,应该没有哪个女孩能抵挡得了如此温柔的傅司宴。 只要他想,哄起人来真的会让你有种掉进蜜罐子里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刻骨铭心的痛,她怕是此刻又会像从前一样沦陷吧。 在病房的三十分钟,过得格外煎熬。 傅司宴搂着她的肩很紧,察觉到她的僵硬,还轻轻用拇指在她肩膀的软肉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圈圈。 明溪更紧张了,脸也红透了。 傅爷爷都看出几分不对来,问:“小溪,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傅司宴也垂眸看她,目光锁紧她,灼灼烈日一般。 明溪搪塞道:“有点热,爷爷。” 傅爷爷倒也没怀疑,“我们老年人怕冷,空调开得大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离开。 走出病房门,明溪便没有一秒钟犹豫甩开傅司宴的手。 刚刚的假装恩爱,实在太难受了。 电梯来了,她立马进去就按关门键。 可傅司宴还是快她一步,跻身进来。 熟悉的气息靠近,明溪想到昨晚电梯里的那个吻,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下。 傅司宴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凝着她,问:“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 明溪说话间下意识把身体往电梯壁上贴了贴,很怕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特别是他肯定的那句‘会回到他身边’,都让她有点产生阴影了。 现在她只想快点逃离。 傅司宴讽刺的笑了笑,“明溪,我会吃人吗?”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仿佛跟他站一处都难以忍受。 “不是......” 明溪别开脸,不敢去看傅司宴充斥着极强侵略感的眼神。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软的硬的,好言相劝,她都试了。 但好像对他都起不到效果。 幸好这时,电梯门打开。 明溪慌忙出去,刚出电梯口,薄斯年的电话就打进来,她连忙接起。 那边,薄斯年问她在哪,正好过来接她。 明溪见傅司宴还没走,就捂着手机,小声说:“我在北市第一......” 话音未落,傅司宴直接将人推到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按在墙上,把她整个人圈在身下。 明溪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他拿过去。 他说:“不用过来,我送她去。” 第158章 假扮女朋友 明溪还处在震惊中,傅司宴已经挂了电话。 他冷冷看着她,说,“他约你的地方,我正好也要过去。” 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就把她抱起来。 明溪猝不及防脸撞上他的胸膛,又反弹向后仰,吓得她立马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周围时不时有人路过,她又觉得不妥,手放下来揪着他西服的纽扣,小声道:“放我下来。” “我赶时间,你走太慢了。” 明溪无语道,“你赶时间就去忙你的,我不用你送。” 可傅司宴置若罔闻,三两步就到了停车场,直接把她塞进副驾驶。 明溪是真不想跟他一起,她伸手拨开安全带,就去拉门锁,但车门锁上了。 她转头看傅司宴,“麻烦开一下门。” 傅司宴睨她一眼,“不是要去约会吗?” 明溪刚想说话,就见傅司宴原本就没几分温度的目光瞬间冷冰冰道:“我送你更快一点。” 这话配上他冷峻又危险的眼神,听在明溪耳朵里,约等于:我送你上西天更快一点。 明溪有点不敢说话了。 傅司宴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启动车子。 他问:“今天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跟爷爷说我们离婚的事了?” 明溪没回答,虽然最后没说,但她确实这么想过。 傅司宴轻扯嘴角,“明溪,你真是好样的,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爷爷身体也不顾了。” 明溪想着爷爷精神看上去挺好的,没觉得有傅司宴说的那么严重。 她说:“傅司宴,你难不成要瞒着爷爷一辈子吗?我已经试探过了,爷爷他也没有表现出不能接受的样子......” 明溪每说一个字,傅司宴的眸光就暗下去一寸。 终于。 “哗啦——” 中控台的报告单被他重重摔了过来。 他语带戾气道:“你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傅司宴心里堵着一口气,摔的时候十分用力,有两张纸几乎是贴着明溪的侧脸划过去的。 锋利的纸张边角瞬时在明溪脸上刮过一道红痕,让她觉得有点疼。 她没说出来,只是捡起报告单,看了看。 上面写着:心脏瓣膜早搏......多器官有衰退倾向...... 很多医学名词,她看不懂却也知道是不好的意思。 看着看着她眼圈就红了,一滴泪控制不住就滴到纸上。 傅司宴看见那滴泪,顿了顿,火气散了一大半。 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再看到她脸上被纸张边角刮出来的红印子,又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想问她疼不疼。 谁知明溪看他伸手,脸色立马变了变,拿手挡了下,迅速说了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了。” 傅司宴的手僵在半空中,抬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会打她吗? 这么久以来就是再生气,他也没对她动过手,怎么就给她造成他会打她的错觉。 顿时,心口跟塞了沙子一样,密不透风的发堵。 下一秒,就听明溪说:“我答应你不跟爷爷说,但我也不想在爷爷面前跟你假装恩爱,所以下次去看爷爷我们定个时间,以免撞到尴尬行吗?” 车里陷入窒息般的安静。 傅司宴薄唇紧抿,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用力到泛白。 呵。 这么不想看见他是吧。 “嗡嗡昂——” 轰雷贯耳的声响后,车子突然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明溪慌忙抓住旁边的扶手,险险稳住自己的身体,又手忙脚乱去系紧安全带。 本来红润的小脸被起步时的巨大冲击力,刺激到发白。 她实在是难受,气息不稳道:“你能不能慢一点。” 傅司宴像是没听见,凤眸注视着前方,周身气息冰冷到可怕。 但车速还是较之前降下来一些。 他走的是一条人烟少的路道,即便没超速,厚重的推背感也让明溪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她真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要赶着去投胎。 明溪一直在晕车中,脑袋昏昏的没法思考,勉强放平自己的身体,闭上眼贴着车背,来缓解难受的感觉。 路上,薄斯年担心她的安危,一直有打电话过来。 明溪好不容易滑动接听按钮。 薄斯年问她:“明溪,你到哪了?” 明溪尾音打着颤,有气无力道:“应该快了。” 薄斯年没多说,只道:“好,我在门口等你。” 车子突然提速,明溪手一抖,手机就掉在脚下,她也没力气去捡,保命要紧。 终于,她看到那家咖啡店的名字,还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薄斯年。 明溪慌忙叫道:“停车!” 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 明溪威胁道:“你再不停,我就吐了。” “呲”一声。 车子停在了薄斯年的面前,一厘米的位置。 明溪脸都白了,薄斯年脸也稍有变化,但一闪即逝。 明溪的心还悬着。 这个疯子!!! 她捡起手机,话都不想说,拉开车门下车。 结果,刚下去腿就发软,幸好薄斯年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她。 她提不起力气,软软地倚在薄斯年怀里。 虽然很失礼,但这会她真的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 “没事吧?”薄斯年温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视线却和车里的傅司宴在空气中无声交汇。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薄斯年估计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 明溪揪着薄斯年腰线的两只手还在微微发抖。 相比傅司宴一言不发就上秋名山的行径,薄斯年在这等她的举动真的让她安全感大增。 缓了好一会,她才站直身体,略感抱歉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晕。” “没关系。” 薄斯年伸手绅士地虚托她的后背,说:“进去吧。” 落坐后,明溪喝了整整一杯热咖啡,才觉得回过神来。 薄斯年说的事挺让她震惊的。 他因为那个喜欢的姑娘跟家里人闹翻了,就自己出来创业,现在创业受阻,父母想他回公司去,可他又不愿意联姻,所以想请明溪今晚假扮他的女朋友,跟他国外回来的父母吃顿饭来搪塞他们。 薄斯年说得很委婉,但明溪大概听出来,他其实是因为傅司宴的关系被ai投行大领导开除了。 被ai开除别家也不会要他。 但他又不愿跟家里人妥协,还想等那个姑娘,所以只好想出这个办法。 说来说去,薄斯年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明溪心里也过意不去,刚准备开口,眼角余光就瞄到傅司宴也走了进来,心脏忽地重重跳了两下。 第159章 自作多情 薄斯年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来人,问,“要不要换个地方?” 明溪摇摇头,“不用。” 她还能躲他一辈子。 再说这是公共场合,她就不信傅司宴还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被傅司宴的走近搞得乱得不行。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盯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在傅司宴走到她的桌边时,明溪倏地一下站起来吼了一句。 “你烦不烦!” 瞬时,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 明溪也有点不好意思。 可她最近真的是被傅司宴折磨得有点神经质了。 再加上刚刚飙车那一出,她到现在脑子都有点不清醒。 傅司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更叫人不安,明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更生气。 下一瞬,就看见从后边跑来一只花蝴蝶,热情的挽上傅司宴的手臂,亲昵叫道:“司宴哥哥。” 明溪怔了怔,原来是她想多了。 傅司宴说跟她一路,是真的一路。 而他今天较往常更注重衣着,也仅仅是因为他要约会。 花蝴蝶打量了明溪一眼,不客气道:“你刚刚什么意思?” 明溪一时怔住,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花蝴蝶就是姜家的独女姜乐乐,一向被人捧惯了,见明溪不作声更生气。 她昂起下巴道:“问你话呢?” 薄斯年把明溪拉到身后,替她解围道:“不好意思,她刚刚是在跟我生气呢。” 姜乐乐皱了皱眉,以为他俩是情侣闹别扭,也就不计较了。 傅司宴的眼神落在薄斯年抓住明溪的那只手腕上,一秒后移开,冷冷拆穿。 “挺爱自作多情。” 这说的是谁,一听就知道。 瞬时,看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大家像是脑补了一出大瓜。 明溪脸色白了白,抿着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傅司宴看她小脸一瞬惨白,心里那口气软了些,就这么揭过准备往包间走。 可姜乐乐却不乐意了。 原来这女孩真的跟傅司宴认识啊。 她注意看了看明溪,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跟现在流行的网红脸不一样,很有自己的特点,属于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杏眸偏偏眼尾翘上去,太加分了。 加分到能让同为女孩的她,一眼就产生敌意。 姜乐乐越看越生气,大声道:“你道歉这么小声给你自己听的吗?” 明溪被她说得心头一梗,脸色绷得越发紧。 要不是傅司宴一直看着她,她能这么以为吗。 明明是他误导她。 姜乐乐还盯着她,“你道不道歉?” “嗯,是我自作多情。” 她说完,眼底就起了水汽,看向薄斯年,“我们走吧。” 这里,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薄斯年嗯了声,手臂托着明溪的背,转身离开。 明溪还能听到身后姜乐乐不大不小的嘀咕声。 “司宴哥哥,现在外面这些女的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明溪脚步顿了一秒。 随后,她走得更快了,快到连薄斯年都差点跟不上。 身后。 姜乐乐见傅司宴的眼神一直锁在离开的女孩身上,吃醋的不行。 “司宴哥哥,你是来跟我相亲,干嘛一直看她。” 姜乐乐嘴巴是有点毒,但是人也特别直,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遮掩。 傅司宴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跟你很熟?”傅司宴问。 “啊?”姜乐乐被问得一愣。 “我不是你哥,也没兴趣认什么妹妹。” 傅司宴对外人鲜少泄露情绪,但这会怒意明显,但凡会察言观色的都能听出这话是贬义句。 可偏偏姜乐乐听不出来。 她偷偷瞄了眼男人过分英俊的脸庞,突然就脸红了,小声道:“我当然不是来给你当妹妹的,我爸说我是要给你当老婆的。” 她来之前也只是见过傅司宴的照片,当时还觉得现在男的也喜欢p图了,怎么可能有人长得这么完美,简直堪称建模脸。 可刚刚见到真人的那一瞬,她就觉得太好看了,是比照片还夸张的好看。 傅司宴这张脸太绝了,眼角眉梢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仿若珍藏级别的白釉清瓷。 不单单是一张脸,包括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真的吊打她见过的那些娱乐圈男明星们。 她鼓起勇气,抬头,“司宴哥哥,你喜欢——” 声音戛然而止。 人呢? 男人呢? 姜乐乐扫了一圈才发现男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被丢下的姜乐乐一脸崇拜。 他好拽啊,更喜欢了。 ...... 明溪坐在薄斯年车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她想起那个女孩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她跟傅司宴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走了一个叫他‘阿宴哥哥’的,又来一个叫他‘司宴哥哥’的。 傅司宴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 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也永远不会是她。 这种既定的事实,一旦认清也没有那么想不通。 只是心底被挑起的情绪才可怕。 她清楚的知道,傅司宴还是能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这让她感到恐慌,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忘记他了。 可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一下子就回归到那种难受的情绪里。 她想,幸好她已经联系了从前的导师,报了国外的深造。 等她还完他这笔债,就可以准备出国的事。 离得远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彻彻底底忘记他,开启新的人生。 “小溪......” 薄斯年连叫两声,明溪才从思绪中剥离出来。 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斯年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薄斯年看得出她刚刚出神是因为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在明溪抬眼时消失不见。 “就是请你假装我女朋友那事,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他苦笑一声,“我自己跟他们扛着吧。” 说实话,明溪真的被薄斯年这么深情的等待一个人的决心,给感动到了。 何况薄斯年这样,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想了想她就同意了。 “斯年哥,但我只能帮你骗这一次,因为我觉得这种事不好,万一引起你等的那个女孩的误会,就更不好了。” 薄斯年笑着说好,又带着明溪去工作室做了妆造,按着他父母喜欢的样子打扮。 既然已经答应了,明溪当然是帮到底,什么都听薄斯年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会在晚上吃饭时,冤家路窄再一次遇到傅司宴。 第160章 喜欢他,想和他生孩子 北城国际酒店。 薄斯年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明溪后,薄母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显然对儿子的女朋友非常满意。 明溪推拒不得,在薄斯年的暗示下,只好收下,想着等会还给他。 薄斯年在门口接个电话,示意他们先上去。 薄母便亲热的挽着明溪的手臂,一边说话一边往电梯那边走。 没走两步,明溪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一僵。 身姿挺拔的男人,如众星拱月般的存在,被几个人簇拥着也往电梯方向走。 两人目光交汇,又同时淡漠移开。 这会,明溪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 冤家路窄。 明溪下意识就不想坐那个电梯,脚步也慢了下来。 眼看着电梯即将关闭,傅司宴突然拿手挡了下,随后看向两人,英俊的脸上写满冷漠,问:“进来吗?” 明溪刚想说坐下一趟,薄母就已经拉着她的手,一步挤进电梯,还转头对傅司宴说了句:“谢谢。” 电梯门关上,傅司宴不说话旁边的人也不敢说话,气氛怪怪的。 薄母拉着明溪的手,热情道:“小溪,我见你第一眼,就特别喜欢,你跟斯年早点定下来,我们岁数大了,就想早点抱孙子。” 瞬间,后背有强烈的光线戳过来,让明溪有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她尴尬的笑笑,委婉道:“伯母,我们还没到那个时候......” 薄母笑着说:“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过二人世界,等孩子生下来不要你们管,我给你们管得好好的。” 明溪更尴尬了,只能干笑两声。 “叮——” 终于,电梯到了。 明溪简直是逃荒一样,拉着薄母出了电梯。 她真是怕了薄母的过分热情,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因为偶遇傅司宴这事,让明溪整顿饭都有些心神不安。 偏偏薄母整晚话题都是围绕着结婚生子,一个比一个尴尬的问题抛过来。 明溪虽然有点答不上来,但每句话都礼貌回答了。 薄母又说:“小溪你放心,以后你们的婚礼伯母一定给你们办得特别隆重。” 明溪有点笑不下去了,薄母每一句话都跟逼婚似的,难怪薄斯年会这么抵抗。 她也不好表现得让薄斯年下不来台,只是笑着不应声。 中途,她找了个借口出去接电话,不然整场下去太难熬了。 明溪来到洗手间洗了个脸,脸颊被凉水泼一下清醒很多。 一天两次遇到傅司宴,让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特别是他说她自作多情,短短几个字还是会戳中她心底深处的殇。 多可笑。 她曾经毫无保留的爱,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 幸好她现在已经脱离苦海,回头是岸于她来说,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缓了一会,明溪平复好情绪。 她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又补了下润泽的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一点。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了拐角处正在抽烟的傅司宴。 两人目光透过烟雾相撞,明溪心头忍不住一悸。 总觉得这男人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来者不善的意味。 虽然不想跟他撞上,但回包间这是必经之路。 明溪安慰自己,傅司宴今天对她明显是没什么兴趣,他又不缺女人,不要觉得他一定会为难自己。 她强作镇定,一步步走过去。 等走到他身边时,傅司宴突然换了个姿势面朝着她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同时也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明溪只好停下,眼神飘向墙壁,等着他走过去再走。 可男人维持一个姿势,许久都没动静。 她抬眸,一下就撞进男人森冷的瞳孔里,心头瞬时怦怦狂跳。 好不容易克制情绪后,她假意平静道:“不好意思,借过。” “过哪去?” 男人一句话把明溪问愣住了。 但下秒她就镇定下来,淡声道:“与你无关。”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没有让路的打算。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跟他纠葛,路是窄了点,不过以她的身形还是能挤过去的。 谁知,刚抬起脚,她的大腿就被一把抓住,明溪差点跌倒,惊呼出声,条件反射去抓面前的那根救命稻草。 傅司宴顺势拽了把,直接将人强行拖进了男洗手间。 明溪慌张起来,拿脚不断地对着男人踢腾。 却被傅司宴反手压着她的后背,重重抵在了隔间的门板上。 七星级酒店的洗手间,光可照人,空间也够大,里面还有股淡淡的熏香味。 明溪看着白瓷墙面上倒映出的自己,发丝凌乱,被迫向后仰着头,男人却衣冠整洁,对应着她的狼狈不堪。 她眼角发红,愤怒道:“傅司宴,你个疯子,放开我!” 傅司宴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猛地抬起来,对着自己。 “这么快就一分钟也离不得了?薄斯年拿什么驯服你的?” 话里轻贱之意明显。 可只有傅司宴自己知道,他说着最狠的话只是为了掩饰心底发了狂的嫉妒。 这些天,他的示好和挽回,都被明溪毫不留情的退回。 他试了太多的方法,卑微或强势,都激不起她一丝波澜。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可她还能狠狠地给他再插上一刀。 定下来......生孩子...... 为什么很简单的字眼,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怎么敢想......到底是怎么敢想跟别人生孩的? 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电钻在不停的打洞,傅司宴觉得头痛得像是快要裂开。 他捏着她的脸,怒道:“说话!” 明溪脸颊被捏得生疼,要不是被束缚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给他一耳光。 “傅司宴,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们离婚了,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泪,在眼眶打转,但明溪倔强的不肯低头。 “你骗我!” 傅司宴眼眸冷得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说过不喜欢他,那现在是在干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他生孩子?” ‘生孩子’三个字,几乎刹那间点燃了明溪心底的愤怒。 谁都可以这么误解她,唯独眼前这个人不行。 她曾经那么渴望给他生一个孩子。 她还没成形的孩子,都没能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离他而去。 他不理解她心底的痛,只会一味的误会她。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痛。 如果她喜欢上别的男人这件事能狠狠戳到这个男人自尊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他也痛一痛呢? 想到这,明溪突兀地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和他生孩子,不行吗?” 犹如被陨石砸中,那一瞬带起的腥风血雨让傅司宴脑子宕机。 她承认了? 承认她喜欢薄斯年了? 第161章 她已经把过去的自己埋葬了 明溪冷眼看着男人被击中的神色,终于感受到一股生猛的痛快。 可这远远不能抵消她的痛。 她不无讽刺道,“说到底,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傅总,如果不是您高抬贵手放我离婚,我还没机会和斯年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一寸一寸暗下去,明溪笑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斯年哥很喜欢小孩,我们应该会生两个,过上一家四口平淡幸福的日子。” “不可能!” 傅司宴伸手掐紧她的肩膀,目眦欲裂道:“我不会让你和他生孩子的!” 明溪好笑看着他,“傅总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前夫不允许前妻生小孩,有这条规定吗?” 傅司宴咬牙切齿:“我说不许就不许!” 明溪定定看着他,眼底是难以动摇的坚决,“傅司宴,你控制不了我!” 她已经把过去的自己埋葬了。 那个听话乖巧,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明溪,再也不存在了。 傅司宴没有说话,只是手下越来越重,几乎是把明溪肩膀捏碎的程度。 明溪忍着疼,不让自己露怯,提醒他道:“傅总,你再不放开我,等会就该有人来寻我了。” 她以为提到还有人等她,能让傅司宴停止发疯。 可她低估了傅司宴被激怒后的疯批程度。 他眼神危险道:“明溪,我不允许的事,从来就不会发生。” 虽然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明溪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了。 她瞳孔收缩,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男洗手间,随时会有人进——” 唇,被傅司宴死死封住,所有的话,都被他吞噬尽殆。 他用力将明溪抵在隔板上,带着浓烈占有欲的吻,几乎要将明溪撕碎。 明溪无法抵抗,只能狠狠咬住男人的唇,浓重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这疼痛像是一记药,让傅司宴更想占有她。 只是吻,还远远不够。 明溪不断推搡的两只手被男人高举过头顶,衣服的领口被撕得很大,整个人凌乱不堪。 她挣扎出声道:“傅司宴......我们离婚了......你不能这么做......” 傅司宴身上衣冠整洁,眸子里却充斥着欲,他贴着她的耳蜗,舌尖轻卷,一字一句道:“你以为离婚了,你就不是我的了?” 这话,让明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具身体,被我盖过多少章,是想不起来了吗?” 他似乎非要勾起她的记忆,肘弯禁锢住她,带着凉意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渐渐,明溪的额角氤着细密的汗,她克制着表情,冷声道:“你别想强迫我!” 傅司宴笑着,眼底却是冰冷刺骨,“我不会强迫你。” 明溪咬着牙,“那你放我出去!” “好。” 男人好说话到让人怀疑。但明溪想不了太多,长舒一口气就伸手去推门。 “明溪?” 一句话,让明溪成功止步。 她不可置信回头,就见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男人手中。 而且还是拨通的状态。 明溪伸手就去抓自己的手机,傅司宴恶劣一笑就丢回给她。 刚想说话,手机里薄斯年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冻结。 “明溪,我在洗手间门口,你在里面吗?” “明溪?” 她手忙脚乱挂断电话,直接摁了关机。 而门外,薄斯年见她没有回答,请了个服务员进去寻她。 他跟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女朋友在不在里面,她叫明溪。” 这话让傅司宴的凤眸冷冽眯起。 女朋友? 好。 很好。 明溪压根没在意薄斯年话里的语义,她现在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跟,大气都不敢喘。 那边,服务员出来说里面没人。 就在明溪以为薄斯年该离开时,男洗手间的门却被人推开。 那沉沉的推门声,仿佛一下推到明溪的心尖上。 傅司宴低头看她,眼神仿佛在说:怎么还不出去。 明溪恶狠狠瞪他一眼。 光可鉴人的白瓷上清晰映出她现在的样子,衣衫破乱,娇艳欲滴,怎么看都是被人疼爱后的样子。 明溪现在才感觉到傅司宴的恶劣。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不能见人。 她并不是怕薄斯年见到,而是觉得自己这幅样子任何人都不能见。 傅司宴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格外不爽,直接伸手去推门。 明溪吓得魂都要飞出来,紧紧拉住他的手臂,使劲摇头。 男人漆黑的眸越发的冷,毫不费力拽下她的手,提步要出去。 明溪想不到办法,猛地勾住男人的脖子,以吻封住他接下来的举动。 可这吻在傅司宴眼里意味却不同,刺得他胸口发痛。 他避开她的唇,薄唇贴着她的右耳,声音沙哑:“这么怕他知道?” 明溪快疯了,薄斯年还在这,他竟然开口说话。 幸好声音被外面洗手的水声掩盖。 “别说话!”趁着水声,明溪也开口警告他。 因为紧张明溪额上又渗出细密的水汽,凌乱的头发有几根贴在绯红的脸颊上,还有股奶香味在淡淡散发着。 真实演绎什么叫香汗淋漓。 明溪浑然不知这会的她,在男人眼里是怎样的诱人风情。 她整颗心都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男人菲薄的唇咬上她雪腻纤细的脖颈,狠戾的动作,像一条饿久了的狼,要生食血肉,吸干她的血一样。 明溪被刺激得浑身一震。 一秒,心跳便蹦得像失控。 她用力捂住嘴巴,生怕有一丝异样的声音漏出来。 可男人怎么会让她如意,恶劣地舔她的红痕,一下又一下,成心引着她失控。 明溪气得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用力到男人闷哼出声。 就这一声,引起外面的注意。 已经走到门口的薄斯年猛地转身,眼神直勾勾盯着某个不太平静的隔间。 他沉着脸,一步,一步,朝那个隔间走过去。 第162章 两百够不够? 洗手间内,寂静异常。 男人皮鞋落在地面带起的蹬蹬声,格外清晰。 明溪整个人僵住,脚步声像是密集的鼓点,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反观面前的男人却是一点不慌,俊脸上漾着理所当然的神色。 明溪指甲掐紧手心,气到咬牙。 虽然她只是假扮薄斯年的女朋友,但傅司宴并不知道这事,他怎么能这么的神态自若,没有一点偷香窃玉的心虚。 可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她这个样子,不管是被谁看到,都会让她想要消失在地球上。 想来想去,只有傅司宴,他肯定有办法...... 明溪仰起脸庞,漂亮的眼眸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傅司宴眸色深深,心下了然,无声吐字,“求我?” 此刻,他表情异常冷漠,是明溪懂的那种神色,他在等她做出决定,她知道该怎么讨好他。 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咚咚——” 薄斯年轻敲下门,问:“里面,有人吗?” 霎时,一股冷意迅速窜上明溪的脊背。 她惊得放弃了思考,没有犹豫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两条腿勾着他劲瘦的腰,红润的唇咬上喉结下面那块软肉...... 耳朵里听到男人要了命的抽气声,就要溢出唇齿。 吓得她连忙去堵他的嘴,人不自觉往下滑,差一点就掉下去。 幸好被男人干燥的大掌一把托住。 外面。 薄斯年的耐心已经耗尽,手直接搭在门把上,准备推开。 突然,进来一位保洁人员,看着他说:“先生,那一间正在维修,您可以用别的。” 说完,保洁员就把推车推进来,礼貌又客气问他,“先生,您现在用吗?不用的话我就开始打扫了。” 薄斯年表情一凛。 虽然隔间下面有缝隙,但他断然做不出在人前蹲下查看的行为。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只能先行离开。 保洁员认真地开始打扫,吸尘拖地,带着嗡嗡的声响。 明溪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长气,身体软了下来。 她一秒都不想挂在傅司宴身上,准备下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臀,用力抵在门板上。 他漆黑的眼眸发冷:“利用完了就想跑?” 明溪说:“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刚刚明明是保洁员进来......” “砰——” 傅司宴一拳捶在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明溪猛地一顿,惊愕的瞪大眼睛。 外面还有保洁在打扫。 他疯了吗! 下秒,她就发现那个保洁像是没听见一样。 明明动静很大,保洁却当作没听见,那只能证明是傅司宴提前关照过的。 但也说明,他在拖她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就是居心不良,故意让她难堪。 愤怒一点一点升起,明溪压着火气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回去?”傅司宴眼眸一眯,问,“你就这样回去?” 明溪被他轻视的眼神刺到,胸口一阵发堵。 她这样当然没法再回饭桌上,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解释。 她现在就像枝被摧残过的花骨朵,相比起来,傅司宴则太正常了,衣着整齐,神色平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游离世外的清冷感。 仿佛她这样,跟他毫无关系。 她气呼呼道:“不关你事。” “呵......”看着她,傅司宴瞬间被气笑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明溪眉心微蹙,正想反驳,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就听男人冷冽地说,“怎么老是学不乖,嗯?” 随即,眼前一黑,傅司宴偏头吻上来,薄唇带着凉意,凶狠地把她的唇肉往他口腔里吸。 明溪惊慌失措想撇开头,但男人不允许,他强势地掰过她的脸,唇瓣精准的攫取她的唇珠,狠狠一咬,势必要让她吃点教训。 明溪被咬得又痒又痛,简短的一声轻哼。 可他想给她的教训,不止于此。 修长干燥的指节,带着占有的姿态取携...... 明溪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思绪在崩溃边缘游走,几次试图扒他的手,可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半分。 他压抑着自己,纯粹是冲着撩她而去...... 他不相信,她曾经那么喜欢的......会调拨不起她的情绪。 两人激烈得像是在打一场拳击赛,而明溪是败得溃不成军的那一方。 渐渐她也就不再剧烈挣扎,由他咬着她唇,又吮又亲。 放空的思绪,让她意识像虚浮的幻影,只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口腔内放肆搅动。 她努力保持清醒,待他松开唇瓣,就有气无力地说:“傅司宴,你无耻,你这......能证明什么?” 傅司宴当然有他想证明的事情,而且事实清楚明朗的摆在眼前。 “你说我证明了什么?” 他站定不动,微微喘息,指腹在她唇瓣上恶劣的重重一压,香甜馥郁。 “你还敢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明溪别过脸,不想看他张扬的样子,却又被他攫着下巴掰正过来,对上那抹幽深。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少许的汗液,衬衫也是湿了个透,让他整个人都发散出禁欲的色气。 他扬眉逼问她:“你跟薄斯年在一起,就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诚然刚刚那些话是真的气他的成分在,明溪也不会承认。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会再错上加错了。 明溪看着他,唇角噙着笑,“傅总,傅少,傅先生,你现在算是我的什么人,需要我担上自己的名声去气你?” 傅司宴面色苍白了一瞬,英眉拢起:“明溪,人的身体,是撒不了谎的。” 明溪微仰着脸,神色坦荡,“我承认我是有感觉。” 傅司宴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情绪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可随即,明溪嘴角挑起一抹讽笑:“全赖傅总吻技不错,我也不白占你便宜。” 明溪捡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在里面翻出两张红票子,塞进傅司宴的衬衫领口,语气轻佻问,“两百够不够?” 第163章 追人,脸皮一定要够厚 傅司宴英俊的脸一秒变黑。 明溪哼笑,“不够也没办法,超过两百的鸭我不点。” 这样践踏人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讲,可也是他不尊重在先。 他明知自己在出席重要场合,还撕烂她的衣服,又在洗手间这样对她,哪一件不是羞辱? 她不仅要反击回去,还要比他更会羞辱人。 “明溪!”傅司宴铁青着一张脸,黑眸里,抑制不住的怒火翻涌。 “这就生气了?傅总的承受力也不怎么样嘛。” 明溪捂着胸口,轻笑道,“给你一个忠告,出来赚钱,光脸好看没用,脾气这么坏,赚不到钱的。” 男人的脸雪山一样冰冷刺骨,眼神更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明溪没有丝毫畏惧,倔强地仰头,与他对视。 每次都是她被气得说不出话,今天终于能压着他还不了嘴,这种畅快的滋味言语难以形容。 傅司宴也盯着她,两人沉默对峙。 许久,他才勾唇笑了下,推开门,一声不吭往外走。 明溪这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心脏怦怦失控。 傅司宴刚刚弄得她......太崩溃了。 有句话,他说对了,身体撒不了谎。 不过才旷了一月有余,她就被他撩得情动至此,着实丢人。 让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谁都能拨动她的情绪。 总归这不是好事。 刚刚虽然表面她占据了上风,可要是真把傅司宴惹急了,她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 原地想了会,她驱散了脑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 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赚钱,还清他那笔债,再攒够留学的费用。 这样就能离他远远的,也没人再能扰乱她的心扉了。 她站起身刚发愁自己怎么出去,抬头就看到了傅司宴挂在挂钩上忘记带走的西装。 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的西装套在她身上,能盖住半截大腿。 这会也顾不得嫌弃这个男人了,她拢紧西装出了大厅叫了个车。 上车后,她才敢给薄斯年打电话,说自己出了点状况得提前回去。 电话里,薄斯年的声音特别温柔,叮嘱她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他说。 瞬间,让明溪的内疚感增加了好几倍。 跟那个狗男人比,薄斯年真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她不由得又跟薄斯年道了一遍歉。 殊不知,薄斯年这会就站在酒店大门口,正看着载着她驶离的出租车。 他眼底蕴藏着森寒,语气却温柔似水:“回去好好休息,小溪。” 电话挂断。 薄斯年脸上的温笑一秒凝滞。 他其实是有想过好好对她的。 可眼见着小白兔都快要被人染成脏兔子了。 他应该加快速度了。 ...... 傅司宴离开后,直接驱车去了酒吧。 顾延舟也在,几杯下去,他便不敌傅司宴了。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说:“伯父消息挺灵通啊,一听你离婚就回来逼你相亲。” 傅司宴面色冷沉:“当初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顾延舟摇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难不成真死了?” 傅司宴沉默几秒,道:“就算她死了,那个孩子肯定没死,傅成生现在铁了心想挣点什么,大概率是准备留给那女人的种。” “伯父为了藏好那个孩子也是花了心思了,你最近千万顺着他点,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顾延舟桃花眼荡了荡,“我就不信他们一点联系也没有。” 傅司宴不语,仰头喝酒。 顾延舟见他一杯接一杯,调侃道:“怎么?追妻路不顺利了?” 瞬时,傅司宴的脸就冷了下来。 不仅冷还黑。 顾延舟来了兴趣,“看这样,小明溪没少给你吃瘪吧,需不需要我给你支两招?” 顾延舟太了解傅司宴了。 毕竟,傅少高高在上惯了,这辈子都没为女人低过头,想必就算是追人也是气死人的那种。 傅司宴抬眸,冷淡睨他,“你有老婆吗?” 顾延舟:“......” 这男人是真狗啊,都这样了还嘲笑他没老婆。 活该他追不上。 傅司宴喝够了,起身就准备走。 顾延舟看在他消费不少的份上,还是贱兮兮的支了招。 “傅少,追人要有追人的态度,最重要脸皮一定要够厚。” 说是说了,悟不悟得透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傅司宴离开酒吧后,就回了公司,将就一晚。 自打离婚后,他已经许久都不回樾景了。 回到那就会想起明溪,执念就更深。 他怕自己会使手段逼她回来。 他,不想这样对她。 翌日一早,傅成生就领着姜乐乐来找傅司宴。 小姑娘一见到他,眼睛红红的。 昨天她撅屁股跟着傅司宴车后面跑了快二里地,都没追上他。 她第一次相亲就被人这么对待,哪里受得了。 这不,就找到傅成生告状。 傅成生在姜父面前摆出一副很宠她的姿态,立马带着姜乐乐来讨说法了。 傅司宴看到傅成生带着个女孩,眉头一皱,问:“这谁?” 姜乐乐听了,‘哇’一下哭出声来。 这不是羞辱人吗? 她昨天刚跟他相过亲,今天这男人就不认识她了。 傅成生才刚在姜父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过,这会面子直接挂不住了。 他低声怒斥:“这是乐乐,你昨天不是刚见过!” 傅司宴这才反应过来,昨天他的心思都系在明溪身上,根本就没朝这个姑娘看一眼。 傅成生低声哄着姜乐乐,道:“乐乐,你先去休息室,我让秘书给你弄点好吃的,伯父跟你司宴哥说点事,回头让他带你去玩,给你赔罪。” 姜乐乐看了看座位上长得跟画一样好看的男人,红着脸抽抽噎噎的出去。 门关上,傅司宴冷淡道:“我没工夫陪她,你这么喜欢你带去。” 傅成生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发冷道:“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离了那个?” 傅司宴倏地抬头看他,眼底有寒气肆虐。 傅成生心里有了计较,“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你可别逼得我一把年纪还要跟个外人动手。” 第164章 跟他划清界限 傅司宴倏地攥紧手中的笔,眼眸发冷:“您可以试试。” 他眼中的压迫感溢出,一时竟让傅成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儿子的冷血,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这辈子只有他爷爷和他妈能得他庇护,现在又多了个女人。 总归没他这个老子什么事。 傅成生越想心越寒,当初没斗过这小子被排挤到国外,如今说什么他也要给另一个儿子争一份。 “司宴,只要你不逼我,我们父子肯定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傅司宴掀起眼眸,神色冷漠道:“说完就出去!” “你!” 傅成生被气得差点上不来气,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忍下来:“你先跟乐乐相处着,爸也没说非逼着你跟她结婚,如果能源项目能谈下来,不也是公司受益嘛。” 傅成生的意思就是钓着姜家这姑娘,等达成合作,到时候性格不合,三观不投,理由多得是。 傅司宴不置可否,按下1号键,吩咐:“周牧,送客。” 傅成生被周牧请出办公室,他气得吹鼻子瞪眼,见到姜敏乐说:“好闺女,司宴这小子性子冷,就需要你这样热情似火的姑娘温暖他,好女怕缠郎,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懂了吗?” 姜敏乐开心点头:“懂了,叔叔。” 姜敏乐两眼放光的模样,让傅成生很满意。 别的不说,傅司宴那相貌还是很招人的,基本这些小女孩一看一个准,有机会接触怎么可能放手。 他夸赞道:“诶,好孩子,叔叔就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你可别叫叔叔失望,知道不?” 姜敏乐点头,心里升起无限希望。 傅成生走后,她直接去了傅司宴办公室,结果门都进不去,就被周牧拦在外面。 他委婉道:“不好意思,姜小姐,傅总在开视频会议。” 姜敏乐说:“那我就在这等他。” 周牧有点为难,因为姜敏乐非要坐在办公室外面等。 姜家最近因为能源项目变得炙手可热,周牧也不好做得太过,就让姜敏乐在办公室等着,还准备了好吃好喝供着她。 另一边。 明溪刚跟新房主交易完成,扣除贷款后的房款加手里的积蓄凑了两百七十万,还是不够。 没办法,她又跟苏念借了三十万,凑满三百万。 这钱她宁愿欠闺蜜的,也不愿欠傅司宴的。 合在一张卡后,她去公司找傅司宴,准备换回那些欠条。 她提前跟周牧说过,所以很顺利就到了总裁办公室。 快到门口时,她还在做心理建设,等下面对傅司宴应该怎么说。 主要那天傅司宴刚被她狠狠羞辱过,他这会不一定想见她。 刚转过拐角就看见百叶窗边站着个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办公室里面。 明溪一眼就认出是那天咖啡馆陪在傅司宴身边的女孩。 她脚步顿了顿,想起这应该是傅司宴的相亲对象,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就听周牧叫她。 “明小姐,你过来了?” 姜敏乐也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了站那的明溪,愣了愣。 下一秒,她就回味过来,这不就是那天的咖啡馆女孩。 立马,姜敏乐走到明溪面前,质问她:“你到底是谁?来找司宴哥哥干嘛?” 气氛一秒就剑拔弩张起来。 不怪姜敏乐警惕,实在是明溪长得过分惹眼,惹眼到让她都嫉妒的地步。 周牧预感不对,立马替明溪解围,“姜小姐,要喝果汁吗,我让人给你榨一杯。” “好的。”姜敏乐来就吃了半天,这会真有点口渴了。 “不过,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她又问明溪。 周牧头疼,没想到姜敏乐还揪着不放,刚想开口就听明溪说。 “我是来找周助理的。” “真的?”姜敏乐有点怀疑。 明溪点头,也不多言就把手里的卡递给周牧,问他:“那些欠条在你手里吗?” 周牧点头。 明溪说:“这里是三百万,你查验一下,然后把欠条给我。” 周牧犹豫,“要不等傅......” “不用了,周助理麻烦你处理一下吧。” 明溪直接拒绝,她不想被傅司宴的新女朋友误会。 姜敏乐还在盯着她们,周牧也不想引起麻烦,就带着明溪去处理欠条的事。 处理完欠条的事,明溪就回家了。 而傅司宴在办公室一直忙碌到天将黑才出来。 等出来时,姜敏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司宴皱眉,问:“她怎么还在这?” 周牧无奈道:“姜小姐一直不走。” 傅司宴皱眉,不能说周牧处理得不对。 姜家现在风头正盛,如果把姜敏乐赶出去,别人会以为傅家和姜家交恶,对股市也有影响。 周牧又问:“要不要叫醒姜小姐?” “不用,留个人给她开门就行。”傅司宴说完就抬脚准备离去。 “傅总。”周牧叫住他,把下午明溪过来还钱的事说了下。 他把卡递给傅司宴,道:“您看这卡?” 其实,当时傅司宴的原话是,只要明溪来拿欠条就给她,不需要她还钱。 他也解释给明小姐听了,可是她还是硬塞给他这张卡。 现在被总裁这么盯着,周牧更觉得这张卡烫手。 傅司宴只觉得火大,盯着那张绿色的卡许久,才咬牙切齿吐字:“扔了。” 说完就抬脚离开。 傅司宴揣着满腹火气坐到车上,胃都被气到绞痛。 他拿过另一个手机拨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明溪温柔似水的声音,“请问哪位?”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傅司宴听着,心里的火气就莫名消散一大半。 他刻意缓和语气,淡声道,“是我。” 那边顿了顿,随后说:“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再打那边传来。 “嘟嘟嘟嘟——” 这声调傅司宴太熟悉了,是被拉黑的忙音。 顿时,下去的火气腾一下又蹿上来,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有男朋友就跟他划清界限是吧。 这钱,想必也是别的男人给的。 好!很好! ...... 明溪回家路上,肚子一直不舒服。 她预感是要来大姨妈了。 以前她就有痛经的毛病,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产的缘故,感觉痛得更厉害了。 她在床上趴了一会,就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一听是傅司宴,想必也没什么好话。 她肚子疼没精力应付他,干脆就挂断拉黑一条龙。 “叮咚——” 门铃响起来。 明溪想应该是她点的止痛药外卖到了,便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男人如雕刻般的俊颜时,明溪差点以为自己疼坏脑子,产生了错觉。 怎么会是傅司宴? 她僵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关门。 可门还没关上,男人一条长腿已然迈进来,一双凤眸更是似淬了寒冰似的,沉沉睨着她。 “傅司宴,你想干嘛?” 这种眼神,让明溪觉得很慌神,不由得质问。 “你这是强闯民宅,我可以报——”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便一步跨近,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他吻得狠,见明溪不配合,牙齿一磨便咬伤了她的舌头。 明溪尝到痛,紧紧蹙起眉头,嗯唔的娇吟出声。 傅司宴恍如未觉,依旧霸道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薄唇压着她比花瓣还娇嫩的唇上辗转忝吮。 许久,明溪觉得不能呼吸时,他才放开她。 “傅司宴你有病吗?” 明溪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你强吻我是骚扰,懂不懂?” 傅司宴屈起手指解衬衫的纽扣,冷笑道:“好,等我做完,你再给我普法。” 第165章 怎么,三百万就把你拿下了? 明溪这会被他丢到沙发上,因为腹痛,她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呢?” 傅司宴冷着脸,胸膛已经敞开大半,露出健硕分明的腹肌,修长漂亮的手指还在继续解着扣子。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敢!”明溪情绪激动起来。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傅司宴勾了勾唇,直接欺身而上,将她抵在柔软的沙发上,声音沙哑:“让你看我敢不敢,嗯?” 明溪被男人困在沙发上,无处可逃。 他的唇欺下来,明溪别过脸,眼底泛红,用极其仇恨的语气说,“傅司宴,你要真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突然勾了勾唇,笑了。 只是那笑里隐隐有些自嘲的意味。 “那记住你的话,千万别放过我。” 他低头一口咬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想在她脸上烙下印记。 那种让别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他女人的印记。 傅司宴觉得现在特别恨她,恨她抽身得如此的快。 再没见过比她更冷血更狠心的女人。 说不爱就不爱,说找男朋友就找男朋友。 没有一点伤心或留恋,潇洒的抛下过去的所有重新开始。 她,真狠! 傅司宴咬完下巴,仔细打量,质问道:“你这钱是他给你的?怎么,三百万就把你拿下了?” 明溪微微掐住手心,觉得有点可笑。 他生气,原来是为了那三百万。 他以为这钱是别的男人给她的。 真可悲,即便离婚,他依旧瞧不起她。 她抬眸,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带着嘲讽的笑,回他:“当初您拿下我还分文没花呢,现在三百万不是说明我升值了。” 一句话就把傅司宴噎得气不顺了。 他竟气笑了,轻贱道:“身子恢复好了么,就开始找下家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一千万,是不是想要什么姿势,你都陪我做?” 这话回得比她更狠,只差明晃晃的说她是卖的了。 “傅司宴,你就是个王八蛋。” 明溪眼底泛红,恨自己不会更多的脏话,只会骂这几个字。 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傅司宴心底还是起了波澜,心疼又恨她。 他强压下不舍,冷声道:“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现在重新认识一下,也不迟。” 说着,他又吻了下来,像发了狂的野兽般,不管不顾地在她的脖颈上,锁骨上,吸吮啃噬。 明溪只觉得小腹一阵疼过一阵,浑身在抖,无力抵抗。 男人凤眸都红透了,全身都是躁动的怒火,他已经许久没有沾染她了,此刻心底仿佛有野兽在觉醒,抑制不住。 他动手扯她身上碍事的睡裙,却在抬头时,见到她满脸的泪。 瞬时,心脏像是被什么拨动,英俊的眉宇更是控制不住地轻颤一下。 想到她对他那么的不屑,他忍不住讥诮:“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两百块拍我身上时,不是还很厉害的样子?” 对,就是这两百更让他生气。 说他是鸭,还只值两百。 他要真是两百的鸭,估计排他号的女人,得排到大洋彼岸去。 也就这女人,一点都不珍惜。 他恨恨道:“当时就应该把两百的事做完。” 明溪不想跟他吵,她好难受,好痛。 她捂着抽痛的小腹,头埋在沙发里,缩着身子,哼了声:“我肚子疼......” 见她蜷缩痛苦的神色,霎时,傅司宴脸色变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抱起她,就往外走。 明溪攥着他的袖口,满脸的冷汗,“放我下来,我去洗手间......” “去医院。”傅司宴想也不想,拒绝。 “我......是大姨妈......” 明溪抿唇解释,有气无力道:“你放我去洗手间......” 傅司宴僵了一下,没有放下她,直接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推开门,他将明溪放下,就伸手撩她裙摆。 吓得明溪紧紧攥住他的袖子,问:“你干什么啊?” 傅司宴皱眉看她一眼,“你自己可以?” 明溪:“......” 那也不用他帮她脱底下的小裤啊! 她脸红,耳尖也红,低头道:“你出去!” 傅司宴没强求,转身出去,在外面等待的间隙,外卖上门送来了止痛药。 十多分钟,明溪从卫生间出来,脚都没来得及沾地就被男人抱了起来。 她心底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傅司宴......” “我抱你去床上。”傅司宴说。 明溪这会还是不太舒服,也就不挣扎,随他去了。 傅司宴把人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又把刚拆开的药和热水递过去。 止痛药没有那么快起效,明溪怏怏地捂着小腹,斜躺着。 傅司宴把靠枕放好,给她弄成舒服的姿势,垂眸看她,问:“以前也这么疼吗?” 第166章 我在你门口 她轻声说:“没那么严重。” 以前她是有轻微的痛经,在来之前都会做好防护,所以傅司宴也不知道。 而且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抱着傅司宴睡,他体热抱着像快烧红的碳,暖暖的很舒服。 这回来得突然,她没准备,再加上小产调理不好的缘故,所以痛得尤其厉害。 她垂眸看到他的衬衫袖口好像被她沾了一点红,顿时面上烧得有点烫,指着他的袖子说:“你那里,去洗一下。” 傅司宴低头,这才看到,沾了点红。 他其实有点洁癖,但这会倒也没大在意,点头说:“我去洗个澡。” 明溪看着他的背影,长睫轻轻垂下。 她是知道他的洁癖,有一点脏沾到都会不高兴。 可现在,他竟然不嫌她那个脏...... 想着想着,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她昏昏沉沉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明溪翻了个身,小臂一下蹭到一个物体。 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发现她旁边竟然睡了个人。 明溪伸手按开床头的灯,身体一下僵住,眨了眨眼,才确认睡自己旁边的是傅司宴。 他像是被她吵醒,漆黑的眼眸满是不爽地盯着她看。 “你——” 明溪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挤了半天挤了句:“你变态啊!” “嗯?” 傅司宴这会好像还没回归状态,说话声音沙沙懒懒的。 明溪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指着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傅司宴低头看了看自己,想起来什么,理直气壮道:“衣服脏了,怎么穿?” 他甚至开始摆烂,连被子也不盖,直接扯到一边去,露出壁垒分明连沟壑都诱人的腹肌。 “热死了。” “你瞎说什么,现在是十二月,热?” 傅司宴有着优越的头身比,腰腹和腿长都像是丈量过的,穿着衣服都荷尔蒙爆棚,何况这会果着,只有一条平角裤。 那身材,真是男模都比不上。 明溪多看一眼,脸就多红一分。 难怪她觉得一直暖暖的,好舒服。 原来是他不穿衣服抱着自己睡。 “火气大,不行吗?”他不客气回答,翻身下床。 不一会,端了个碗过来,怼着她脸,说:“喝了。” 明溪看着红红的茶还有姜片的味道,一时愣住。 “你熬的?” 傅司宴不情愿地嗯一声。 他洗过澡出来,见她手脚有点凉,就打电话给周牧,买了材料来,照着手机熬的。 没干过这事,还为此烫了手! 为了一个嫌弃自己的女人,想想就生气。 “快点,不烫嘴。”傅司宴似乎有点不耐烦。 明溪接过来,脸有点红。 这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亲手熬的红糖姜茶! 再加上这会是大半夜,果身腹肌美男亲手伺候她喝茶,让她有种被男公关伺候的感觉。 喝完,傅司宴拿走碗,明溪这才发现,他白皙的手背红了很大一块。 傅司宴的皮肤一向比女人还好,吹弹可破,白得发光。 明溪问一句,“这怎么了?” “没事。” 傅司宴不想多说,总不能说是自己不会拿锅烫的,丢不起那个人! 他拿着碗走到门口,突然转头,斜斜靠着门框看她一眼,勾着唇道:“心疼我?” 明溪瞬间戴上微笑面具:“您想多了。” 傅司宴冷哼了声,出去。 明溪懊恼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刚刚多什么嘴! 心疼男人会倒霉,同情男人会不幸。 至理名言,绝不能忘。 还有她怎么就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沉,竟然让傅司宴上了她的床! 他们现在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能睡一张床的关系! 等傅司宴再回来,明溪已经恢复平静,淡漠道:“傅总,今晚谢谢您,时候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去吧。” 傅司宴盯着她,冷笑:“这会倒知道时候不早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人误会。” 明溪本来是想说别让新交的女朋友误会,但又怕他自恋的以为自己在吃醋,所以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提醒他。 听到傅司宴耳朵里,可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他扯唇凉凉道:“怕姓薄的误会?也是人家怎么都花了三百万,给我睡了算怎么回事?” 这话多少刺耳了些,听得明溪拳头硬了。 她不想说话,冷着脸催促,“你快走吧。” 可傅司宴不退反进,扯了被子上床就把明溪搂进怀里。 他的身子很烫很烫,贴着明溪就像个火炉。 明溪挣扎,却被他从后面把她双手扣在胸前,威胁道:“自重点,别老乱动勾引我。” 明溪:“......”就真的挺无话可说。 她本来就腹痛不舒服,这会更是懒得和他争执了。 而且渐渐她发现他身体烫烫的,大掌一直揉着她的小腹,像是有股暖流输进身体,柔软又舒服,连小肚子都舒适了。 寂寥静夜里,傅司宴微垂着眸子看了她纤长雪腻的脖颈片刻,喉结滚动了下,凤眸里透着势在必得。 他慢悠悠说:“明溪,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他烙印过的东西,除非他不要,否则谁也拿不走。 过会,他“啪”地把灯关了。 明溪没睡着,但是她也没吭声,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直至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明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本来早上人都会有点起床气,她就由着手机多响几声。 突然,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明溪,醒了吗——” 她倏然睁开眼,就对上傅司宴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她的手机,按了接听。 “明溪?” 电话里又传来薄斯年的问询。 明溪心里一咯噔,缓了下回道:“在呢。” 她边说边伸手去够手机,傅司宴倒也没逗她,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明溪恶狠狠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做还好,做完男人眼眸危险的眯起,盯着她。 明溪没在意,还在讲电话,问:“怎么了?” “想约你一起吃早饭。”薄斯年说。 明溪还没来得及回,身体陡然僵硬了。 傅司宴翻身压过来,眼神清冷捏着她下巴,沿着被他咬出来的痕迹轻轻吮吸,另一只手还捏着她饱满的臀部,按揉,动作欲得不行。 明溪的呼吸一下就重了。 缓了会,她咬着牙齿,声音有些颤,问:“你在哪?” 这话引起男人的不满,他伸手解她的睡衣的扣子,密密匝匝的吻从下巴到脖颈再到精致的锁骨,路过的地方都泛着动人的粉色...... 薄斯年说:“我在你门口——” 第167章 你的爱,很廉价,我不稀罕 在门口—— 明溪心一下子揪起来,人也肉眼可见的慌乱。 她刚想说自己没在家,就听薄斯年说:“抱歉,我是问苏念的,她说你在家,我在门口等你,不着急,你先起来洗漱一下。” 突然,明溪浑身打了个哆嗦,头皮发麻,血液像是一下冲顶。 “嗯啊......” 不正常的声音漏出来,明溪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说好,就急急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就把男人从身前推开,拢紧自己的睡衣,气得甩手一个巴掌就扇过去。 她被他气晕了。 谁让他一大早就不干人事。 只是手掌才扬到半空,就被傅司宴反手捏住她的手腕。 他睨着她,眼神讳莫如深:“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资格打我,还要打吗?” 明溪立马松手,不愿意打他,甚至不愿意沾染他。 这让男人更生气,他嗤笑:“怎么,这就怂了,勾引别的男人倒是起劲。” 他的眼神和语气,仿佛她是在出轨一般。 明溪发现,只要一跟这个男人搭边,自己的情绪就总是失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已经离婚,就不应该再让别的情绪左右自己。 “傅总,您误会了,”明溪笑着说,“那不是别的男人,那是我男朋友。” “一嘴一个男朋友,还对着我泛、滥......” 傅司宴唇角噙着一抹笑,“明溪,你可真放、荡。” 明溪缓缓攥紧拳头,他的羞辱诚然让她很生气,但她更疑惑一件事。 “傅总,你如此心不甘是为了什么?” 她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发现一个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傅总你不会是在离婚后发现自己——爱上我了吧?” 之前那种情景下,他说的要爱她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 可这会,她开始怀疑...... 气氛瞬时僵滞住。 傅司宴薄唇紧抿,答案已经跃出水面,可他却迟迟无法开口。 他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容许他再一次被折辱。 明溪轻轻扯了下唇角,像是在循循善诱,“傅总,承认爱我是那么丢人的事吗?我不会笑话你的......” 傅司宴掀起眼眸,薄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 明溪却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因为你的爱,很廉价,我不稀罕。” 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爱岂不是可笑。 更何况他爱她,也不耽误他人在花丛过。 但话说回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 如果不是她那么喜欢他,这些伤害也不复存在。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再计较怪谁的问题,她不想也不敢再爱上他。 明溪起身拿衣服去洗手间换好,回来才发现傅司宴已经穿好衣服,还是又一套。 她眸光微闪,耍流氓的臭男人。 周牧来的时候肯定给他也带了衣服,他偏不穿。 就算一夜没睡好,傅司宴依旧看不出任何疲态,眼廓深邃迷人,五官精致分明,论长相,整个北城估计找不出几个男人能比得过他。 顶顶的渣男长相。 明溪不想理他,但有些事还是要关照清楚。 “傅总,等下走的时候别忘记关门,还有——” 她顿了顿,说:“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想再搬家了。” 既然要断,她就喜欢断得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那种。 傅司宴眼眸微冷,他看着明溪,心底不可忽视的刺痛。 她这是彻底放弃,再也不喜欢他了? 明溪越过他就准备出去,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你说的对,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你知道我确定一件事后,就不会更改。” 傅司宴伸手摩挲了下明溪的瓷白细腻的脸颊,吐字清晰:“我劝你别挣扎,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 明溪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被她那样故意羞辱后,他还能坦然承认爱她。 她定定看着他,挤了半天才挤出来句,“你变态啊。” 刚刚对着他耀武扬威的气势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毛骨悚然。 他到底在说什么......? “才知道?”傅司宴不以为意回了句。 这样子的傅司宴着实让明溪觉得可怕。 她知道他有手段,只是以前那些手段从没有用在她身上过。 “傅司宴你别发疯了,你觉得你说句爱我,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 明溪不知道是气还是怕,身体有点发抖道:“我告诉你,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回头。” “哦。” 男人淡淡应着,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没人敢染指的傅司宴。 他的目光带着嘲讽,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说不定你会来求我,回到我身边呢?” 明溪的手一直在抖,看着这个霸道无礼的男人,一个字都说不出。 傅司宴也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拉开门,和门外的薄斯年撞了个正着。 薄斯年没想到傅司宴在这,更没想到傅司宴竟给自己开门,一时有些怔住。 傅司宴姿态闲散地跟薄斯年打招呼,意有所指道:“下次别这么早,打扰人休息。” 然后,他又屈起漂亮修长的手指,挑起明溪的下巴,左右端详道:“别忘了上药。” 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 明溪:这人是魔鬼吧! 薄斯年看了看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早饭吃了吗?” 明溪回过神来,她本来是想和薄斯年出去吃的,顺便跟他解释上次提前离开的事。 但现在...... 她请他进来,一顿早饭,两人吃得都没滋没味。 等吃完,薄斯年主动收拾了碗筷,洗干净后才坐回来。 “你们——”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对视一眼后,明溪说:“你先说。” 薄斯年眼眸微闪,问:“你们是准备复合?” 第168章 我是来拯救你的人 明溪摇摇头,“我们没有复合,以后也不打算复合,昨晚是我身体不舒服,他留在这照顾我。” 她不是想对薄斯年解释这么多,更多是像是对自己说。 从离婚后,她就再没有复合的打算,也一直觉得和傅司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可刚刚他的一席话还是让她有点怕了。 他甚至都能平静的和薄斯年打招呼,那说明他是势在必得,且不会输,才会这么从容。 她越想越生气,他爱的怎么会是她,应该是爱她这具让他食髓知味的身体。 薄斯年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对他来说是很奇妙的感觉。 他驱散这种想法,重新挂上迷人温和的笑:“你刚刚想说什么?” 明溪深吸一口气,有点抱歉道:“斯年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 薄斯年的俊脸一秒变阴,不自觉去捏她的手腕,追问:“为什么?” 明溪怔了怔,有点诧异薄斯年的变脸。 而且他手劲很大,捏得她很疼。 她不由得开口:“斯年哥,你......” 薄斯年这才反应过来,松手后温柔一笑:“抱歉,小溪,我失态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明溪驱散了刚刚的诧异,道:“没关系。” “这是你第二次甩我了,又是因为傅先生?” 明溪没有否认,“我怕会影响你的事业,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薄斯年苦笑一声,“已经影响了,怎么办?” 明溪瞪大眼道:“什么意思?” “我被ai辞退了,说我操控交易,以后都不能进投行工作了。” 薄斯年说得云淡风轻,却在明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学长苦读多年,却因为她丢了工作,还被全行业禁用,这是个常人都难以接受吧。 难怪傅司宴早上能那么平和的跟薄斯年打招呼,想必这事他早就知道,或者说也有他的手笔。 明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面色沉重道:“斯年哥,对不起。” “没事。”薄斯年轻轻笑道:“我可能以后还是要回l国,那边有我家族的企业,别人的手伸不到那么远。” 明溪看着薄斯年脸上伪装的淡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很难过跟他道歉:“斯年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 薄斯年温柔笑着:“真不怪你,你换个想法我其实是要回去继承家产,心里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明溪想,要是学长真的想回去继承家产,应该早就回去了。 现在纯属被逼无奈吧。 “小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薄斯年突然问她。 “我吗?”明溪有些诧异。 虽然她也有计划去l国读研,但跟薄斯年一起很奇怪,他们充其量只是朋友兼同学的关系。 “为什么?”她问。 薄斯年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老头子在国外的公司要交给他经营,他不得不去,但是走之前能把明溪拐跑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自认论长相,他和傅司宴不是同一类型,各有优势,没有可比性。 至于身份地位,傅司宴的根本都在国内,到国外就不一定赢得过他了。 所以,一个女人而已,应该很好哄。 还有最重要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一点,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 这让他很不爽。 在他眼里女人都下贱,跟生他那个女人一样下贱。 那个女人生了他,又不珍惜他,把他当玩具一样虐待! 所以当初那个女人因为吸药过度,濒死的时候,他没有掉一滴眼泪,更没有帮她叫急救措施。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罪有应得的女人,苟延残喘至最后一刻。 他把眼底的阴郁隐藏起来,解释道:“因为我觉得你待在国内也不开心。” 虽然薄斯年这个提议很让人心动,但明溪还是摇摇头,拒绝他。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她想出国,但不想麻烦任何人。 靠自己,一样可以。 薄斯年笑得十分温和,说:“不着急,还有半年呢,到时候你要是想走,我带你走。” 明溪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应该没可能跟薄斯年一块走。 她起身,“斯年哥,你等一下。” 随后,她进屋把那天薄母给的红包拿出来,交给薄斯年。 薄斯年见是这个红包,推拒道:“不用了,小溪,那天你辛苦了,应该的。” 明溪坚持给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要。 出门后。 薄斯年温和的脸一秒变得阴冷。 想起明溪刚刚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模样,他心底竟然泛起一股极其陌生的钝痛。 不应该的。 难道他真的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手机震动起来,他接通,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明溪的窗户一眼,语气微冷,“安排一下,把行踪透露给她,让她上钩。” ...... 北城三院。 林雪薇被关在黑暗的小房间里。 四周密不透风,房间里发散着一股臭气,像是死过人的味道。 脚下还不时有老鼠窜来窜去,有的老鼠还会爬到她的脚上,她只能极力忍着,生怕乱跑会踩到老鼠软绵绵的尸体。 这是她再次逃跑失败的惩罚。 刚到三院的时候,她一直嚷嚷自己没疯病,自己是被人强行送进来的。 开始时,护士还会问她,是谁把她送进来的。 她脱口而出叫嚷道“是傅氏集团总裁,傅司宴!” 医生和护士脸色全都变得讳莫如深,随后判定她一定是疯了,给她加大管束,每天两小时的思想教育,看一些影片来加固她疯子的思想。 久而久之她就学会配合了。 但从未放弃过逃走,她要逃出去撕碎明溪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当上心心念念的傅太太了,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铁皮门被推开,一个黑影优雅从容的走进来。 房间里密不透风,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依稀通过轮廓判定他身材十分俊挺。 难道是阿宴哥哥? 她‘哇’一声大哭起来,扑上去想抱住黑色的人影,却被铮亮的皮鞋一脚踹开。 “吱吱——” 一声细小却凄厉的惨叫声,加上那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整个人跟触电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啊啊啊啊!!! 她压到老鼠的尸体了! 不不不!是她压死老鼠了! 身上还有老鼠的血肉,好臭好脏啊! 林雪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往前爬,边爬边哭诉。 “阿宴哥哥,救我出去,求求你救我出去......” “阿宴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救过你,你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明溪,杀了她......” 林雪薇这会的状态疯疯癫癫,说她是个疯子一点都不违和。 “蠢货——” 寂静的暗室里,传来男人蔑视的声音。 林雪薇听得一怔,男人的声音清润好听,却不是傅司宴的声音。 她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阿宴哥哥,你是谁?是谁!” “我?”年轻男人低低一笑,“我是来拯救你的人。” 林雪薇怔住,“你救我?为什么救我?” 年轻男人并不回答,只问:“你怀孕了,知道吗?” “我......怀孕了?” 林雪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 难怪她最近总是恶心的紧,她以为是臭味闻多了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那这孩子应该是宋白那个该死的种。 而且那段时间,她为了骗过傅司宴打了很多装病的针,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畸形死胎,她绝不能要。 她跪在地上,求那个年轻男人。 “帮我打掉,我要打掉它,我不要生下这个死胎啊!” “呵!”男人轻嘲,“从现在开始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管是怪物还是畸形,记住它可以让你重回巅峰。” 林雪薇满脸的泪冰住,“可以吗?你真的可以让我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吗?” “对。”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沉重的铁皮门‘砰’一声,再次关上。 林雪薇心底重新燃起希望。 她家里人都放弃她了,现在一切只有靠她自己了。 哪怕这个救命稻草是砒霜染的,她也要吃下去。 她要出去,出去撕碎明溪那个小贱人。 一切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贱人该死!该狠狠的死! ...... 周二这天。 明溪准时去别墅报到。 傅怀深不在,家里只有一个帮佣的阿姨。 知道傅宁焰在楼上后,她直接上楼敲门,没人应,她就不停敲。 还叫着傅宁焰的名字。 从来没人敢惹睡觉时候的傅宁焰,他起床气大得很,嘭一下拉开门。 “你招魂呢?” 傅宁焰一头蓝发乱糟糟,显然刚从被窝起来。 明溪笑得温和:“魂回来,就上课。” 傅宁焰噎得白了她一眼,“有病。” 说完,他就大咧咧往床上一躺,“你爱给谁上给谁上,老子不上。” 明溪直接进屋,把提前备好的阅读录音按下循环播放,自己则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静静看。 傅宁焰被吵得睡不着,坐起来大喊:“你念经能不能滚远点念?” 明溪不理他,他就伸手去抢她的播放器。 明溪这下有动作了直接拿着播放器,捂在胸口,淡定说:“你要是手伸过来,我就说你见色起意,骚扰我!” 傅宁焰当即僵在原地,这套路好熟悉啊! 之前有三个老师都是被他用这个借口给撵走的。 他跟傅怀深告状,老师贪图他的美色,想揩他油! 他瞬间就炸了,暴躁如雷道:“谁他妈骚扰你,你没照镜子吗,老子长得这么帅,又不是恋姐癖!你少诬陷人,我还说你骚扰我呢!” 听他这么说,明溪淡定打量他两眼,“你不觉得咱两之间,说你见色起意更合适些?” 傅宁焰:“......” 他只觉得一口气提上去,下不来。 她那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不帅吗? 他自认自己帅到天下无敌,这小女人嘲讽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老子这张脸难道不帅?” 学校里前赴后继的小迷妹,就是他的战绩,现在他的自尊心极度受损。 明溪格外淡定:“放心,我的人品可以让傅先生调查,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没任何兴趣。” 她来之前就做过调查,每一个教过他的老师是怎么被对付的,早就做好准备。 不仅要见招拆招,还要比傅宁焰更早出招。 总之就是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傅宁焰气炸了,“你说谁没长齐,说谁呢?你要不要看看......” 明溪调头淡淡看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还说你不是骚扰我? 傅宁焰顿时如鲠在喉,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对手。 “你你你!”他伸手指着她,半天憋出三个字,“不要脸!” 明溪撇他一眼,“是谁要给我看来着?” 换言之就是在问,到底是谁不要脸。 傅宁焰彻底败下阵来,怎么能有人脸皮比他还厚,倒打一耙还理所当然。 他一头扎进被子里,哭又太丢人,气得把头使劲拱,拱得跟鸡窝一样。 明溪在身后,看着轻笑,问:“小孩,要不要跟我合作?” “你说谁小孩呢!”傅宁焰猛地站起来,走过去比明溪还高一个头。 但下一秒他就想到明溪说他骚扰她的话,立马后退五步,越远越好。 明溪笑笑,看来也不是不可教。 她刚进文博,没有什么业绩,也没有家长选择。 拿下傅宁焰则是最快提升知名度的办法。 她说:“我上次的提议还有效,要不要跟我打赌?” 傅宁焰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行,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行,那就下周五,你等我通知。”傅宁焰宣战。 为什么选下周五,因为下周五傅怀深出国,就没人能管束他了。 到时候看他不整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师。 “那现在把这些习题做了。”明溪拿出一叠练习。 傅宁焰看着卷子,总觉得自己像是吃亏了。 但一想到马上可以恶整她,出口恶气,还是咬牙坐下来开始做卷子。 很快,傅宁焰就写好一张卷子。 明溪接过来看看,不出所料,鬼画符。 她淡淡轻嗤,“撒把米在卷子上,鸡都写得比你好。” 傅宁焰本以为她会对自己无可奈何,结果是自信心再一次大受打击。 这个女人! 再接过卷子,他就不瞎写了,势必要在明溪面前证明些什么。 等做完,明溪接过仔细检查,唇角挂着浅淡的笑,“还可以。” 傅宁焰瞬间心情大好,洋洋得意的想要摇尾巴。 下一秒,他又警铃大作,板起脸。 什么情况,他怎么感觉自己有舔狗潜质啊! 越想越生气,等学习时间完成后,他假装不经意道:“你去书房帮我拿一本文学史献过来。” 明溪拒绝:“我是你家教老师,不是保姆,时间到了,我就得走。” 傅宁焰气死了,这人警惕心太强。 “你拿来,我明天多做两份练习。” “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好。” 明溪感觉傅宁焰脑子不笨,只是落下很多基础,不加大练习是没用的。 如果他愿意学,自己倒是可以顺着他一些。 明溪顺着傅宁焰的提醒,去了二楼的书房。 因为傅宁焰说这是他的书房,明溪也没有多想,径直推门进去。 里面太黑,她‘咔’一下按亮灯。 灯光明亮,她一下就看到男人坐在书桌后,眉眼拢着一层迷离,衣领半敞,连裤子也是。 关键,旁边还蹲着个女人。 第169章 只是想挣他钱而已 傅怀深长腿伸直,腰线松塌,衬衫纽扣解得只剩一颗,入眼是大片精壮的胸肌。 明溪愣了下,一时忘记反应。 直到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像见了鬼一样,骂她:“还不滚出去。” 明溪才反应过来,脸一热,说了句抱歉,就往外走。 带上门前,就听傅怀深叫她。 “等下,别走。” 明溪又怔住,就背对着门,站在门口。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怀深看着她细伶伶背影,差点气笑了。 “下去等我。”他沉深道。 明溪脸一红,飞快就跑下去。 书房,被撞了好事的女人见门重新关上,又靠过去,身子娇软似水。 可坐着的男人,恍若未觉,冷淡到不行。 不过眨眼的功夫,明明刚才她觉得男人也有点动情,怎么能冷成这样。 顿时,她又在心底开骂那个闯进来的女孩。 “乔蔓,出去。” 傅怀深冷淡起身,理了理衣服,系好皮带,眉眼清冷似仙。 好似刚刚那轻微的动情,完全不存在。 乔蔓不甘心! 她是北城大学高材生,经人介绍成为傅怀深国内的工作助理。 从机场见到傅怀深第一面起,她就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带着阅历的男人。 虽然简历上写他35岁,可样貌半点看不出来,说30都多了点。 他五官英俊矜贵到无可挑剔,优越的家底和良好的教育,更是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被岁月沉淀过的优雅。 如浓香烈酒般,香醇诱人。 后面因为工作,她陪他去马场,去温泉会所,看过他令人血脉贲张的肌肉线条,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这个优秀的男人。 今天她身上熏的是带有诱惑效果的香料,借着送重要文件进入书房禁地,一切都是她提前设计好的。 她顺利地解开他的上衣和裤子,眼看就要成功了,被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给打断...... 功亏一篑! 乔蔓又鼓起勇气,手又搭在傅怀深的皮带扣上,娇声软语:“傅先生,我可以给您......” 那话,她怕说出口会被傅怀深轻贱,故意隐了下去,动作却明显,半跪在他脚下...... 傅司宴皱眉,表情不豫,“不用。” 说着,拨开乔蔓还在动作的手。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浮气躁得很,刚刚不经意就被乔蔓脱了衣服。 乔蔓本就是半跪的姿势,被这一推,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脸正对着书桌的正面,看到书桌上有一个镶金的相框,上面赫然是个女人。 她面色倏一下白了!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难道,刚刚傅怀深的轻微动情,是对着这张照片? 傅怀深也发觉她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上,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难得的显现怒容。 “滚出去。”他一点脸面没留。 霎时,乔蔓脸青白相接,难堪极了。 工作至今,傅怀深一直对她客气有礼,还从未这样过。 她没脸再留下,只能先离开再待下次图谋。 她起身,理好衣服,脸蛋俏白对着傅怀深道歉:“傅先生,对不起,那我先走了。” 乔蔓转身前含情脉脉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孔,心里还期待着他会开口留她,结果悄无声息。 傅怀深一眼都不带看她。 啪—— 心,碎了一地。 乔蔓到楼下,看见坐在沙发上等着傅怀深的女孩。 软软的羊绒毛衣衬着细细的腰身,白净好看的脸颊吹弹可破,还有上勾的眼尾...... 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有资本的。 长了张能让男人一见钟情的脸蛋。 两两对视,明溪没说话,乔蔓也没说。 乔蔓心头陡然弥漫起一股熟悉感,蓦地想到书桌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跟这女孩眉眼竟是重合的! 但年龄不对,这个明显看着嫩生生的......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踩着小高跟,蹬蹬蹬路过明溪身边时,趾高气昂道:“你在傅先生家里做什么?” 明溪深知扰人好事不好,这会也带点歉意,便解释道:“我是家教老师。” “家教老师?” 乔蔓嘴里过一遍,恶意道:“只怕家教是假,勾引傅先生是真吧。” 明溪:“......” 傅怀深还真是块香饽饽,谁都认为她是想勾引他。 但她对天发誓,真的只是想挣他钱而已。 乔蔓见明溪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说出的话更不客气。 “你这样装清纯的女孩,我见多了,借工作之名,行苟且之事,真是下贱!” 明溪只觉得无语:“这位小姐,麻烦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乔蔓被她反驳的事实一怔,倒也无力吐槽,只得恨恨说:“你以为傅先生看中你了,你不过是个替身,脸占了几分优势而已?” 明溪听到‘替身’两个字,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乔蔓脱口而出:“你跟书房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沉郁的声音打断。 “乔小姐——” 是傅怀深从楼上下来,西装革履,一派英挺。 乔蔓立马收了声音,以为傅怀深是要挽留自己,低眉顺眼站着。 傅怀深走近,沉沉吩咐:“明天记得跟财务结一下工资。” “什么——?” 乔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露出娇媚的笑容,又问一遍:“傅先生,您说什么?” 傅怀深轻描淡写:“明天开始,你不再担任我的助理。” 乔蔓咬着唇,楚楚可怜:“什么......傅先生,您什么意思?” 傅怀深耐心告罄:“乔小姐,莫不是有耳疾?” 这话听得明溪莫名想笑,但也深知不是场合,便低着头。 乔蔓眼睛红了,哽咽着想说什么,看到傅怀深不耐的表情,瞬间不敢再多说,生怕惹得他更恼火。 “对不起,傅先生......” 说完这句,她掩面哭唧唧的离开。 这时,傅怀深的目光落在明溪脸上,喉结滚动了下。 明溪很自觉,训完那个这下该训自己了。 她可不想失去工作,乖乖认错。 “对不起傅先生,是傅宁焰让我去拿书,我并不知道那是您的书房。” 趴在二楼栏杆看好戏的傅宁焰,一下子牙痒了。 没想到她招供得这么快。 傅怀深的书房是禁地,他都没进去过。 所以故意叫明溪进去,等傅怀深回来好告状开除她。 可谁成想傅怀深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在书房。 他又没有前后眼,能预知未来。 早知道他也不干! 傅怀深像是头顶都长了眼睛,看都没看上面,沉深叫道:“下来。” 第170章 我和他没关系 傅宁焰也不敢反抗,下来后,一贯招数,死不承认。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老傅也知道我不爱看书,怎么可能让你去拿书。” 他背对着傅怀深,冲明溪做个鬼脸,乖张叛逆。 “小明老师你诬陷我。” 面对傅宁焰的突然倒戈,明溪半点不慌,直接晃了晃手机。 “我刚刚录音了。” 唰一下,傅宁焰变了脸。 “靠!你个歹毒的坏女人,阴我!” 明溪淡定道:“你要是不想陷害我,我哪来机会阴你?” 傅宁焰气炸了,只看向傅怀深,难得露出期盼的神色,“老傅你难道信她?” 傅怀深面容疏淡,半晌一语。 “趴下。” 顿时,傅宁焰跟瘪了气的橡皮球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我不!”他大吼一声。 傅怀深静静看他,问:“那你是想回l国?” 一句话,傅宁焰像是被点了穴,缓缓垂下头,趴下。 傅怀深手里拿着戒尺,下手狠戾,声音连皮带肉。 “啪啪啪——” 敲了三棍。 疼倒不至于多疼。 只是,太丢份儿! 傅宁焰刚满十八没几天,自诩也是个男子汉了。 没想到还要被打屁股。 还是在家教老师面前! 想想,眼睛都要发红,他暴躁地吼了句:“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然后,就一路小跑回房间了。 明溪是真没想到傅怀深是这么教育傅宁焰的,不过傅宁焰臭屁起来,她也很想抽他屁股。 事也完了,跟她无关。 明溪沉吟了下,“傅先生,没事我就先走了。” 傅怀深套上外套,在前头走,说:“顺路,一起。” 明溪反应迟钝了一秒,想着怎么拒绝。 毕竟,学生家长外加他是傅司宴小叔的身份,哪一层都让她不想有牵扯。 待走到门口,金色欧陆已经半启动。 车窗降下,傅怀深看了下腕表,像是赶时间的样子,说:“上车。” 看起来倒真是顺路,再拒绝总显得矫情,明溪也就上了车。 两门的车,她只能坐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车子提速。 等红灯的间隙,傅怀深突然开口:“方便聊聊?” 明溪微怔,以为是要聊傅宁焰,“您说。” “刚刚看到多少?” 明溪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脸上闪过几分赧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主要傅怀深的声音淡定如常,问这种问题,像在问你吃了没,这种类似的家常。 书房灯光太亮,她看到了傅怀深大腿绷紧的肌肉,以及优秀的腹肌往下......该看见的不该看的...... 都看见了! 说实话,挺有资本。 但这话不能承认,太尴尬。 “我没看清......” 说完又觉得不对,没看清也算看见。 明溪连忙修饰道:“什么也没看见。” 傅怀深的眼神显然不信,但绿灯亮起,他不得不起步。 明溪耳朵发热,趁机找补道:“您放心,以后除了傅宁焰房间,我哪都不会去。” 傅怀深目视前方,淡淡道:“我身边没有女人,但偶尔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 明溪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也不是聊这种话题的关系。 完全没必要跟她解释,她也不想听。 明溪不喜玩暧昧,索性直接问,“您什么意思?” 傅怀深被噎得顿了顿,解释:“毕竟你是宁焰的家教老师,保持好形象总是没错。” 明溪看着他,眼神清澈,“傅先生,我只管学生,不会管家长什么样,您不用在意我。” 学生是学生,家长是家长。 这界限划得门清儿! 傅怀深捏紧方向盘,语气平静,“宁焰是顽劣了点,但本性不差,你多担待点。” 明溪点头,“放心,我会认真教他。” “不仅学习,品性方面也请明老师多多费心。” “嗯,您不用客气,上次外婆的事还没来得感谢您,我会认真教导傅宁焰,算是回报您。” 红灯停。 傅怀深侧过头,双眸肆无忌惮地观察她,蓦地低笑,“一口一个您,疏离得我以为你不记得我这个人了。” 明溪认真道谢:“没有,医院的事我很感激您,一直记在心上。” 傅怀深倒也不是来跟她讨恩情的,转移话题道:“我现在不是你小叔,倒也不必用敬语。” “啊?”明溪没想到他会介意这个。 转念想想也是,毕竟一口一个您,确实有把人叫老的倾向。 傅怀深睨她一眼,“还是说你跟司宴......” 提到傅司宴,明溪就忍不住肩颈一抖,连忙撇清。 “没有,我和他没关系。” 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傅怀深心里就有八成数,这是还没放下。 他淡淡应声,“没说你们有关系。” 后半程,一路无话。 明溪侧头看着窗外的星星,被月光照着的半张脸愈显白嫩,跟果冻一样,清透漂亮。 傅怀深微一侧眸,入眼就是这样一幅画儿。 那张脸渐渐和记忆重叠。 他不动声色,缓缓收回眼眸。 到达目的地后,明溪下车礼貌道谢。 本也就是顺路的事,她也没多大心里负担。 在原地等了会,见傅怀深还不走,便也顺着他的眼眸往前看。 这一看就怔住。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小区的路口,车灯尽熄,如伏蛰的野兽。 傅司宴倚着车身,傲人的长腿一条曲着一条笔直,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在抽。 看见明溪下来,他起身朝着她走过来,西装上罩着件灰色长呢,英俊斐然。 明溪心忍不住怦怦跳起来。 明明什么事都没干,总觉得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夜色下,男人一张脸极致的白,一言不发走过来的模样,着实有些瘆人。 说到底还是他个太高,和明溪站一块就是倾倒势的碾压,压迫感十足。 明溪表面镇定,心底却涌起调头就走的冲动。 可,来不及。 傅司宴预判了她的动作,他胳膊长手长,蓦地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声音被夜色浸润过,磁性好听。 明溪心里直犯嘀咕,这脸打的,刚说没关系,这人就出现了。 还以这么亲密的姿态。 比两人是夫妻时还亲密,真是服了。 傅司宴搂着她,微微低头看着车里的傅怀深,礼貌打招呼,“小叔。” 傅怀深略一点头,算是应了。 傅司宴又说:“溪溪跟我闹别扭呢,既然教着宁焰,您多担待点。” 这话听得明溪毛骨悚然,他倒是把她做什么打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什么闹别扭,他们明明离婚了好不好! 傅怀深笑笑,说:“好。” 随后,离开。 傅司宴直起身子,嘴角勾着晦涩不明的笑意。 再转身,那零星的笑意就收了。 “走吧。”他说着就往前。 明溪杵在原地没动,傅司宴又折回来拽她的手,“等我抱你?” 明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定定看他,“傅司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司宴站在对面,身高腿长睨她片刻,突然弯腰把她抱起来。 失去重心,明溪心尖猛地一颤,小手抓住他的衬衫,发恼叫他:“傅司宴!” “不是问我想干什么?” 他薄唇含住她泛粉的耳软骨,声音暗哑:“明不明显?” 第171章 九十九朵白玫瑰 下一秒,他屈身把她放在后座,车门都来不及关,弯腰,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娇嫩的唇瓣。 明溪伸手扯紧他衬衫,扣子崩了一颗,他也不在意,反而在她生气张嘴时,含住她的舌尖,用力吸了下,吸得明溪头皮一阵发麻。 终于,他餍足地松开,明溪气得扬手,却被他一把握住,睨着她,黑眸深邃。 “要回来当我女人吗?” 被他一说,明溪连打都不想打他了。 他好像知道了她的七寸在哪里,每一次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明溪很生气,却又深感无力,她讨厌现在的纠缠不清。 在她以往的意识里,傅司宴这个人出现的本身,就赋予了光的形象。 以前她靠近他,拥抱他,像拥抱光一样。 可这光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刺伤了她。 现在就像是应激反应,她下意识的抗拒他的纠缠,因为纠缠就代表会衍生出希望...... 而希望带来的伤害,想想,她就要窒息。 没有人懂她的逃避,更没有人能懂她在害怕什么...... 她几乎是带着求饶的语气,“傅司宴,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纠缠我?你是很想跟我睡吗?是不是睡一觉你就能放手?” 傅司宴黑眸冰冷:“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明溪目光笔直看他,眼里浸润着水光,“你纠缠不清不就是想跟我睡吗?” “嗯?” “是不是睡一觉你就能不纠缠我,是的话我......” 傅司宴讥讽地笑笑,“送给我睡吗?” 话里,赤果果的羞辱。 明溪紧了紧手心,难过得颤抖,还记得要为自己讨一份保障,“你得给我写保......”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来抱她,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低低一句,“你就不能依着我点?我有点生气。” 这转变来得猝不及防。 明溪愣了愣,完全不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如果他知道她的行踪,就应该知道她跟傅怀深清清白白。 正常搭个便车有什么好生气的。 何况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更不是他的所有物。 但跟这人说不通,明溪也懒得一遍又一遍,她伸手推他。 “你让开,我回家了。” 傅司宴脸色僵了僵,已经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 但还是听话的松手,放她下车,“我送你回去。” 明溪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有人叫她。 “小溪。” 薄斯年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捧白玫瑰,挺大一束大概有九十九朵。 瞬间,周围气氛就紧张起来。 明溪虽然不知道薄斯年为什么捧着花在这,但无疑是摆脱傅司宴的好借口,她没有犹豫就向薄斯年走过去。 手却被人一把拽住,傅司宴眉头蹙起,捏着明溪的手,力气很大。 他没说话,眼神却固执到复杂。 明溪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坚定告诉他:“傅总,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就是陌路人,请不要再这样。” 没两步,薄斯年突然空出一只手牵她的手。 明溪瞬间绷直了身体,下意识就想甩开他。 可薄斯年握得很紧,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他头靠过来,在她耳边说:“你不是想摆脱他吗?我帮你。” 明溪心弦一下被抽紧,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可怕的目光,像是割开她的皮肉,看进她心底,让她身体忍不住微颤。 薄斯年牵着她的手,也不管男人的目光有多凶恶,略一点头就带着她离开。 明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门口,只感觉到后来已经同手同脚了。 薄斯年把花塞进她怀里,说:“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像还说了什么,明溪没听清,胡乱点了下头,他就走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收下了薄斯年的花。 主要这么久以来,除了傅司宴,她没有跟别人亲密接触过。 即便是牵手,在傅司宴面前都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今天第一步跨出去了,她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虽然顶着他那双压迫人的眼眸,确实挺害怕。 等进了屋内,明溪看着手里的花,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薄斯年为什么要送她花? 不过很大一束,还怪好看的。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花的。 她闻不了花浓烈的味道,但是喜欢它的好看,就把它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时,苏念发信息给她,说今晚过来睡。 明溪回了个好,就去洗澡。 洗完澡她在浴室吹头发,刚吹了一半,门铃响了。 明溪没防备就去开门,拉开门她还不忘说句:“密码忘啦?” 可外面的人根本不是苏念,而是傅司宴。 明溪脑子空白了一秒,当即伸手关门。 傅司宴从容不迫伸脚堵住门,凤眸锋利沉邃:“想闹得人尽皆知?” 一句话,明溪就不敢堵门了。 反正他都有方法进来。 傅司宴进来后,直接带上门。 砰的一声。 明溪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他没有再近一步,只是睨着她,眼瞳幽深,里面的压迫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明溪心脏一阵紧过一阵,警惕道:“有什么事,我们白天说。” 傅司宴声音很沉:“刚刚车里的话没讲完,我睡不着。” 明溪愣了一下。 刚刚车里她们不就是在说睡觉的事,他当时的语气也没说要的意思,现在难道反悔了? 都过了好一会,明溪的勇气早就没有了,哪还敢说什么睡不睡的事。 当即装傻道:“刚刚不是说完了吗?” 傅司宴突然一把扯过她,抵在墙壁上,修长漂亮的指节钳制住她的下颌,不让她有分毫躲闪。 明溪的脊背不受控地僵直,整个人高度紧张。 背着光,他的眼瞳深邃似海,声音有种暴雨欲来的平静。 “没完,我还没给你回答。” “不用了,我——” 突然,男人清润的薄唇猝不及防的,朝着她压下来。 明溪瞪大眼睛,可傅司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咬着她的唇,剥夺她的呼吸,强势侵入。 这个吻,跟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带着掠夺的意味。 他是要,完完整整的她。 明溪觉得自己要死了,还是被他亲死的。 气息哪哪都不够。 眼角被亲得红红的,身子软成一滩水,柔弱得让人更想欺负。 她脑子混沌不清,胸膛起伏得厉害,还不忘问他,“你是说真的吗?” 他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眸光是骇人的沉。 “嗯。给我。” 第172章 怎么样,要赌吗? 还没进到房间里,他突然停下,目光冷峻地看着茶几上的白玫瑰。 “很喜欢花?”他问。 记忆里他没给人送过花,一次也没有。 明溪想不起来说什么,低喃一句,“分人。” 这话说完,让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傅司宴的脸色沉郁下来。 其实她没有刺激他的意思,而是大学时有个男的经常尾随她,还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往她书包和课本里放一支红玫瑰。 有一段时间,她是真的很怕,看到玫瑰就想到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说分人,并没有针对指明这是薄斯年送她才喜欢的意思。 可有人不这么想。 傅司宴几乎一秒就做了决断,不进房间,而是把她放倒在茶几上,压在白玫瑰的嫩瓣上。 后背全是湿漉漉的玫瑰露珠,沁冷得让人颤抖。 明溪紧紧抓住他的衬衫,背不敢全部着力在玫瑰上,感觉荒唐又荒谬。 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在这里。 “不要在这。” 她紧张时,眼瞳湿润带着水汽,惊惶又无措地躺在花瓣上,让人有想蹂躏的冲动。 傅司宴垂眸,不容拒绝覆上去:“就在这。” 硬质的包装纸被挤压出哗哗的声响,傅司宴的手指伸到她后背,解开了玫瑰的包装。 紧紧挤在一起的玫瑰立刻松散开,有的躺在桌上,有的散落在茶几两边的地上。 明溪不确定这茶几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她抗拒地推他说:“我不要在这,我不做了......” 傅司宴睨着她,眼眸深深,“那你是想我继续这样?” 他没有犹豫就起身,大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如果不是另个地方不容忽视,明溪也真信了他的话。 可她又不想错过这次能彻底斩断的机会,傅司宴抛出来的诱饵,就像一颗香甜的红苹果,等着她咬上去。 她太想脱离这种困境了,她也知道两人的关系,除非傅司宴放手说停,她是没有一拍两散的权利。 就像他说的,除非他不要,否则别人休想沾染。 她犹豫片刻,嘴巴先比大脑做出决定,“你不会骗我吧?” 傅司宴凤眸清冷发沉,看不到半点欲望。 他说:“这不是你想的吗?” “那你写保证,明天以后你都不会缠着我。” 她盯着他,还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傅司宴的眼窝很深,睫毛格外长,不带情绪平视人时,就有种让人触不到底的感觉。 他说:“写下了,就算我想反悔你又能怎样?” 明溪:“......”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受律例保护,就如他所说,反悔了她什么都不能做,更别提给自己讨公道这种傻话。 说到底,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可能心底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她太害怕他的无声侵入了,所以才动了想要赌一下的念头。 傅司宴依旧从容不迫,半点不逼迫她,语调平缓:“你也知道自己在赌,怎么样,要赌吗?” 明溪大脑也没怎么思考,他们以前也没少做,如果这个人是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算输了,也只当自己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万一赢了,那就是余下人生的平淡祥和。 这么一比较,那点犹豫就烟消云散了。 她抿了抿唇,就说出她的决定,“我相信你,你说过你以后不会骗我的。” 她耍了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就是拿他以前说过的话堵他。 只要他想反悔,就会想到这句话。 想到他曾经给她的承诺。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她总觉得傅司宴在听到她的决定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这份不高兴,在后面也得到了证实。 傅司宴吻下来前,说了句:“现在轮不到你反悔了。” 他的唇瓣潮湿润泽,却带着毁灭的强势,撬开她的唇齿,卷住她滑嫩的小舌,碾压,吸吮。 带着要将她整个人也一并搅碎的力度。 明溪被他吻得舌根都麻了,手指止不住颤抖。 身下的玫瑰花瓣被压榨成玫瑰汁水,带着迷惑人的香气,汩汩顺着桌沿往下。 炙热的气息侵袭着她。 傅司宴更是成心不让她好过,故意折磨她。 他的吻,从她的唇瓣,一路往下。 路过精致小巧的下颌,然后就是漂亮的锁骨,最后含住她脖颈上没被骨头包裹的那处软肉,轻忝,吮吸。 明溪抖得不像话,这会有点后悔了,可她也再不能反口,比起以后这会好像还能忍受。 可这种想法还没持续多久,薄润的唇就含住了别的地方,明溪觉得呼吸都没了。 这时,门突然发出声响。 明溪一惊,整个人紧绷住。 傅司宴也皱起眉头,但不是对于外面的动静,而是对她的反应,让他差点投降。 明溪这会才想起,苏念说今晚要过来的事。 他们就在客厅的茶几上,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明溪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连挣扎都忘记了。 “滴滴——密码错误。” 智能语音,让她松懈了半秒,紧接着又听到按密码的声音。 “滴滴——密码错误。” 苏念已经不耐烦了,开始砰砰敲门,“小溪,开门,这破门上面的数字怎么都一样啊......” 她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醉意,原来是喝多了。 否则这会她该想起来,这智能锁也带指纹功能。 她挣扎着要起来,傅司宴却扣住她,很紧,黑深的眸子,几乎要将人吞噬。 明溪瞪着他,无声问:“怎么?” “等下。” 他的呼吸重了些,有点凌乱,声音暗哑得像是被咸咸的汗水浸透了。 明溪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摇头拒绝,“你疯了。” 天地俱寂,只剩一颗杂乱无章的心,在疯狂的敲打着胸腔内壁。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过山车,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顶点的感觉...... 时间并不长,但她却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门外。 苏念没等到人开门,不知道怎么就按到了指纹上。 “滴——” 门被打开了。 第173章 我会给你兜底的 门被推开的同时,灯反而关了。 原来是苏念这个醉鬼,习惯性去开灯,把原先开着的灯给关了。 顿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顺利结束了。 傅司宴却没有起来,干净冷冽的指骨紧紧桎梏住她的下颌,含住她的嘴唇,用力亲了下去。 明溪被亲的发昏,简直要疯了。 苏念摇摇晃晃叫道:“小溪,小溪,溪溪宝贝,我他妈是到大鲸鱼肚子里了吗,怎么这么黑,呜呜呜......好害怕,溪宝贝,你在哪?” 眼看苏念就要到跟前,明溪没办法用力咬了下他的舌头,趁他吃痛的瞬间,把他推过去,跳了起来。 苏念恰好腿一软抱住了她,她眼神不清醒,看着满地的白玫瑰花瓣,舌头打结道:“今年雪下得这么早吗?溪宝贝,我们堆雪人好不好......狗男人通通不靠谱,等着,等我给你堆一堆男朋友,你要什么样的,小鲜肉,大叔,机长......嗯?” 苏念喝多了,话也多,越说越不靠谱。 明溪忍不住捂她的嘴,“别说了。” “唔......我要说......其实学长也不错,你俩也别处什么假......” 明溪直接连拖带拽把她往浴室拉,砰一声把门关上,生怕傅司宴听出什么端倪。 她好不容易把他骗过去,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苏念喝了不少,整张脸都是酡红色。 明溪给她脱了衣服,放进放好水的浴缸里,这才看见苏念身上几乎没一处好的地方了。 从脖子到脚趾,每一处都有被吮出来的青红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是被咬得破皮结痂了。 她又仔细检查她的背部,臀部,隐隐还能看到红痕,像是什么抽的。 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懂这些痕迹的含义。 虽然傅司宴以前兴致上头,弄她也挺狠的,但不至于会满身是伤,至多那会肿几天,行动有些不方便。 而苏念这走向,多少有点不正常的虐待倾向。 她不敢用力,用温水给她轻轻地擦,没用力苏念就哭着喊疼。 明溪鼻子发酸,问她,“谁弄你的?” 苏念这会酒意上头,也瞒不住话,呜呜咽咽骂道:“陆景行那条狗,是真的狗啊,又啃又咬的,还打我,疼死了呜呜......” 明溪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 他们怎么又搅和到一块去了。 “念念,你......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是他不放过我,他不仅不放过我,连我爸妈都不放过,我们苏家都被她捏在手心,他就像五指山,我逃不出去啊......” 明溪听得惊心动魄,她以为他们都放下了,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纠葛...... 她心底泛起涩涩麻麻的钝痛,她心疼苏念,特别心疼。 苏念跟自己一样傻,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爱上一个男人,还爱了很多年。 所以,她的痛苦她完完全全能感同身受。 她们两人都陷进了感情的黑洞里,一个隔着家仇,一个隔着鲜活的生命...... 同病相怜,也同样悲哀。 她知道陆景行对那个陈娇,比当初傅司宴对林雪薇还要宝贝,而且两人确确实实的订婚,快结婚的关系...... 这样情况下,哪怕苏念是被迫的,也很吃亏。 明溪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苏念会出什么事。 苏念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伸手比了个嘘在嘴边,轻声道:“这事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小溪,知道吗?我怕......” 苏念声音突然变小了,轻得像玻璃一碰就碎,“我怕她瞧不起我。” 明溪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滴落。 她哽咽道:“不会,我永远不会瞧不起你,念念,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给你兜底的。” 苏念虽然醉了,但也像感知到什么,抱着她哭得伤心极了。 一个澡洗得两人身上都湿了。 明溪把自己擦干后,又把苏念拖出来,给她擦干套好睡衣,推开门,又扶着她进房间。 苏念闹腾得也累了,抱住一个睡枕,咿咿呀呀睡着了。 明溪洗个澡累得不想动弹,就准备回自己房间睡。 推开门,就看到傅司宴斜斜靠着阳台的围栏,在抽烟。 她愣住了。 傅司宴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在别人家里的感觉,不紧不慢把烟抽完。 他腰上松垮,只围了条浴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雅,反而有说不出的英俊性感。 那张脸,配上他的身材气质,就算什么都不穿,都很好看。 明溪不由得脸红了,怎么会想到他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现在他身上那一块,也约等于无。 怎么有人系浴巾会那么松,让她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拧紧点。 她走进去,因为怕苏念听到,带上门才问他。 “你怎么还没走?” “时间不是还没到么。” 明溪有点发懵,眼眨了眨,问:“什么时间?” 傅司宴转身,身影慢慢压过来,笼罩在她上方,颇有耐心的解释。 “说的是今晚过后结束,时间还没到。” 他又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你洗澡浪费了三十五分钟,现在是十点整。” 明溪直接被他说得不会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 但很快她就懂了。 傅司宴把她捞过来,压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指掖了掖她泛红的眼角,低声问:“你俩都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哭?”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也忘记了现在的氛围,心想还不是怪你们这些臭男人。 傅司宴竖起两根手指,在明溪眼前晃了晃。 他的手指生得很好看,修长匀称,被月光隐隐打磨下,玉一样精致完美。 明溪有点心慌,问:“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说好的吗,我们都已经......” 后面不堪的话,她不想再提起,只是咬着唇,质问的眼神看他。 好像在问,要打脸吗? 傅司宴低声:“我答应你是明天不缠着你,我有说一次吗?” 明溪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她好像确实没有明确说是不是一次结束,恨得她这会很想咬舌头。 果然跟逻辑缜密的大佬沟通,一个不防就会跌进陷阱里。 他低下头,重新摄住她的唇瓣,手指也顺势撩进衣服里。 “还有两个小时,我不想浪费。” 傅司宴已经释放过一次,这会半点不着急,慢慢磨着,像是刻意想要让她记住些什么...... 明溪被他磨得后悔死,但刚给苏念洗澡她已经用完了洪荒之力,这会浑身那点子力气,挣扎更像是在配合。 她索性就放弃了,但还不忘拿话刺他,想着早结束早解脱。 “你到底行不行?” 傅司宴也没被她的话刺激到,攫着她下颌,问:“这么着急?” 明溪抿着唇没搭理他,也无力搭理他。 “你可以叫停。”傅司宴这话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第174章 狭路相逢 她叫停? 那岂不是她反悔的意思。 这样的话,前面不都白奉献了吗。 明溪不干,忍着难受道:“还有一个半小时。” 傅司宴将她别过去的头掰过来,暗哑的嗓音掺杂着极度的不豫。 “你确定?” 明溪抿着唇,尽管泪都被逼出来了,还是倔强地不妥协。 傅司宴盯着她染上绯红的脸颊,令人琢磨不透地笑了一声。 那笑,可不像是开心的笑。 明溪浑身绷住,感觉不太好,连着扶着她腰线的手都像是降了温度。 果然,傅司宴笑意一敛,声音冷得结冰:“那就,如你所愿。” 紧接着,那双手猛地一按,明溪连喊都喊不出声音,不得不一手抓紧栏杆。 傅司宴言出必行,真的就弄到最后一分钟,一点都没浪费。 明溪后面是被他抱到浴缸里的,别的她也没管,洗了洗再等回房间已经没人了。 他履行了承诺。 她也没精力多想,实在是累极了,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明溪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中午才被苏念砸门给砸醒,她开门苏念就扑上来抱住她,说:“宝贝,我好饿。” 明溪扶着她坐下,跟她说:“你等会,我去给你做吃的。” 等苏念坐好后,明溪开窗通风,空气里隐隐还有暧昧的味道,她怕苏念发觉。 她又检查一遍房间,本以为昨晚傅司宴从栏杆到床上,会把房间搞得很乱,但现在看来出奇的整洁,就连垃圾桶都是干净的。 后面两个小时,也就两次,对于傅司宴来说肯定是没有尽兴。 再加上苏念就睡在隔壁,明溪整个紧张得要命,不敢出一点声音。 傅司宴后面作恶非要磨到她出声,明溪熬不住了,顺了他的意。 也幸好苏念这个醉鬼,睡得很沉,不然就这薄薄的一面墙,肯定挡不住那些声音。 苏念出声问她:“小溪,外面地上怎么那么多花瓣,谁给你送的花,这么糟践?” 明溪脸一红,解释道:“是学长送的,我不小心摔坏了。” 等明溪出来,看到桌上有成套的外卖,盒子都配得挺高档的。 她以为是苏念叫的外卖,把地上收拾干净后,就摆好碗筷叫苏念来吃饭。 吃饭时,明溪欲言又止,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她只好说:“念念,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我挺好啊!”苏念猛刨两口饭,掩饰太平。 她不是想瞒着明溪,只是觉得那些事太不堪,自己咽下去也就行了。 苏念不愿意说,明溪也不好逼她,只握了下她的手,说:“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闺蜜之间不是只能分享快乐,有不好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兜底的。” 苏念眼眨巴眨巴,把水汽咽下去,“小溪,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嗯,我相信你。” 苏念夹起一块鱼片放进明溪碗里,说道:“小溪,你最近工作挺顺利啊,得月楼的外卖都敢点了,真好吃。” 明溪一愣,“啊?” 苏念不明所以,“这几个菜得上万吧,咱们两人以后用不着这么奢华,你煮的鱼也不比它家差,我感觉你做的更好吃一些。” 明溪:“......” 原来外卖不是苏念点的? 能放进屋里,那就只能是傅司宴点的。 所以这是散伙饭? 他是要表达信守承诺,以后再不会纠缠她的意思? 后面,整整一个星期明溪都过得非常平静。 每周四节课,傅宁焰虽然不愿学,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过明溪能感觉到他那种憋着坏的意图,像是想要等周五给她致命一击。 周四这天,明溪没课,苏念约她出来逛街。 两人在甜品店吃着冰淇淋,苏念划着手机突然惊讶地喊了句。 “靠!傅司宴这个狗子这么快就开始联姻了!” 傅司宴联姻......! “咳咳咳——” 明溪被冰淇淋呛到,咳个不停。 苏念赶紧帮她拍拍背,嘴里还抱不平道:“傅司宴这个狗子,才离婚多久啊,就跟姜家大小姐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了,真是如漆似胶,一刻都离不得,幸亏你跟他离婚了,走了一个林雪薇又来一个姜敏乐,看来他这身边候选人都是排着队的吧。” 明溪已经平复下来,刚听到那一瞬难免有些心悸和难过。 不过才一个星期,他就已经跟别人传出婚讯,看来这次是真的在履行承诺,不再纠缠她。 苏念后知后觉发现了明溪情绪有点低落,小脸也有点发白,当即声音小很多,问:“小溪,你还好吗?” “没事,刚刚呛了下。”明溪脸色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念撇撇嘴,哪有人吃冰淇淋还会呛到。 她挽着明溪的胳膊,说:“我们去买点漂亮衣服开心一下” 说话间,两人进入一家品牌店。 苏念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正中间搭好的一套,墨绿色的羊绒大衣搭配白色裙子。 苏念让导购拿下来,递给明溪道:“进去试试。” 明溪看这面料就知道价格不菲,也就丧失了试衣服的兴趣。 她现在还欠着债,出国读研也需要钱,着实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 但苏念一直推搡,必须要她进去试。 “这种颜色的大衣,我敢打包票除了你这种冷白皮,不会有任何人穿得好看。” 明溪抗不过她,就答应试试。 等一套穿出来后,导购和苏念眼里都是满满的惊艳。 苏念靠在她耳边说:“我就说,这裙子配大衣只有你能穿得出来,简直一下上升到名媛千金的级别。” 苏念觉得明溪身上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感觉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现在衣服一换,那种沉淀古韵的大家闺秀气质更为明显。 导购也真心夸赞道:“小姐,这一套真的适合您,您是我见过最正宗的冷白皮,墨绿色到您身上,比我们杂志上的模特都好看。” 明溪也觉得好看,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可看到价格,她觉得不是她现在能承受的。 她摇摇头,道:“我先换下来。” 苏念其实想帮她买单,可明溪坚决不同意,她没有那种虚荣心觉得穿上一件好的衣服,自己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 想要更好,还得靠自己努力。 说着,她就准备进去换下裙子。 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名字。 “司宴哥,我们看看这家。” 明溪和苏念同时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打扮得花蝴蝶一样的女孩拽着傅司宴的手臂,往店里走。 苏念这下更不乐意明溪把衣服换下来,真不是吹,明溪这穿搭甩傅司宴旁边的女孩十几条街的级别。 她故意抓住明溪扬声道:“小溪,你这一身穿出去,还不知多少男人跟你要微信呢。” 傅司宴本来还没注意到她们,被苏念这么一嚷嚷,看了过来。 第175章 不是所有人都对回头草有兴趣 傅司宴妥帖的手工西装外,套了件黑色大衣,矜贵之气,与生俱来。 旁边女孩挽紧他的胳膊,姿态无比亲昵,俨然像是一对男女朋友。 四目相对,傅司宴眸色寡淡,没在明溪身上停留便转了过去,落在姜敏乐身上。 “去挑挑?” 姜敏乐也看见了明溪,想起之前两次相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听傅司宴温柔宠溺的声音,心底又很开心。 她进去随便逛逛,没看到满意的,倒是盯着明溪身上的衣服看了许久。 她问导购一句:“那衣服还有吗?” 导购微笑道:“咱们家是定制款,每款都只有一件。” 姜敏乐撇撇嘴,她一向喜欢鲜亮的颜色,这种墨绿色看着不起眼,没想到穿在身上能这么招眼,这么好看。 她眼角余光瞄到傅司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落在明溪身上,当即心里不悦。 她才不屑跟别人抢一件衣服,挽着傅司宴,甩头就准备走。 可那导购是个人精,她看了看姜敏乐再看看明溪,眼珠子转了转。 这个姜敏乐虽然穿的花,但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定制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再加上姜敏乐身边的男人,那气度,以她做导购十年的经验来看,绝对非富即贵。 而这位穿起来很好看的小姐,刚刚已经表示过不想买的意向,穿得这么好看还不要,大概率是因为囊中羞涩。 毕竟光大衣就要十几万,还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所以这业绩跟谁拿,当下立见。 她叫住姜敏乐,笑着说:“这位小姐,您等一下,我让那位小姐脱下来给您试一下,您看可以吗?” 姜敏乐一听怔住,她本来没想打人脸,但有人帮她打了,她也就顺势接了。 特别是刚刚傅司宴看着明溪那无比深邃的一眼,让她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司宴哥可从没这么看过她。 姜敏乐站定,抬了抬下巴,说:“好,那你让她快点脱下来,我不试了,买回去给我们家买菜的保姆穿。”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 人家穿身上,她大小姐就说买给保姆穿,显然是故意的。 傅司宴狭长的眉峰微拧,朝姜敏乐看了一眼,表情不辨喜怒。 导购喜笑颜开,转头就对着明溪说:“小姐,麻烦你快一些换下来。” 苏念一听,头都炸了。 什么鬼! 这不就是当着她的面欺负小溪! 还买回去给保姆穿,真是有够嚣张! 她冲着导购问:“你什么意思,我有说我们不买吗?” 导购员看了看明溪,“刚刚这位小姐说了不要的。” “我说要就行。”苏念说着就掏出卡要刷,明溪硬拦结果没拦住。 苏念已经把卡塞到导购的手里,满眼不屑地看着挽着傅司宴的姜敏乐,心里冷哼。 不就是小溪不要的男人么,当着宝一样。 导购对着姜敏乐露出抱歉的神色,就去刷卡。 结果,没一会就过来对苏念,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好意思小姐,您这张卡余额不足。” 苏念一看,同样的黑色卡片,银行不同,原来她拿错了卡。 顿时,脸色讪讪道:“不是这张。” 她又去拿别的卡,被明溪拦住。 她冲着她摇头道:“苏念,别这样,我不要了。” 跟个分分钟就能买下一栋商场的男人去争,不是自取其辱么。 明溪很务实,也没这个兴趣做这么无聊的事。 说着,她就进去速度很快的换下衣服出来,递给导购。 苏念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慌,可明溪坚决不要,她也不好再争。 两人还没走出店里,就见姜敏乐拿手随便指了半面墙,试都不试,说:“司宴哥,这些我都要行吗?” 傅司宴漫不经心‘嗯’了声。 姜敏乐笑得很甜,嗲声嗲气道,“谢谢司宴哥,你对我真好。” “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傅司宴说得格外温和,明溪听在耳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次,他掐着她的|腰,逼着她发出声音时的凶狠语气。 跟现在仿佛判若两人。 她无声地笑笑,原来只要他想,他的宠溺可以给任何人。 姜敏乐看苏念走到她旁边,高傲的白了她一眼。 下一秒,她突然踮起脚尖,对着傅司宴侧脸吧唧亲了一口,开心道:“当然高兴。” 这么突兀的举动,看得明溪脚步一顿,随即撇开头,淡淡收回视线。 苏念这暴脾气又被激怒了。 刚想跟姜敏乐理论一番,就被明溪拽住,她轻轻摇头,示意苏念不要冲动。 苏念这才忍了下来,但路过时还是狠狠地剜了傅司宴一眼。 渣男! 出来后,苏念愤愤不平好久,怒斥傅司宴无缝衔接的速度。 她说:“看来傅司宴对这个新欢挺上心,竟然亲自陪她逛街,不过大概也是为了她那层身份,姜家最近新能源搞得很吃香。” 明溪对她们的事,提不起兴致。 苏念看在眼里,知道她心情不好,便问:“你要是不想逛了,我们就回家?” 明溪笑笑:“再逛一会吧。” 苏念难得约她出来逛一次,她不想扫她的兴。 品牌店内。 姜敏乐正在留送货地址。 那名女导购端着两杯龙井绿茶,喜笑颜开双手递给姜敏乐。 姜敏乐刚想接过,傅司宴突然走过来,问她:“好了吗?” 姜敏乐一愣就没接住,洒在地上。 女导购慌忙低头道歉,姜敏乐摆摆手,是她失手,也不想追究。 旁边的傅司宴突然发声:“店长是谁?” 一位男店长走过来,弯腰恭敬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傅司宴看了眼那名女导购,淡淡道:“我不满意她的服务。” 女导购一慌,“先生,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又可怜巴巴看向姜敏乐,刚刚那茶明明不是她的错。 姜敏乐也微愣,求情道:“司宴哥,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眼风凌厉地扫了眼店长,问,“你们店里这服务水平是怎么入驻国金的?” 店长连忙低头道歉,“先生,那您想怎么处理?” “开除。”傅司宴扔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那个女导购愣住了,她这刚开一个大单的欣喜还没压下去,就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她急得快哭了,想跟上去追问清楚,却被店长拦下。 男店长道:“这位顾客的卡可是顶级金钻黑卡,你今天的服务视频我会发到总部评判,你先回去吧。” 姜敏乐脸色也不好看,她总觉得司宴哥不像是为她抱不平。 更像是为了别人打这个女导购的脸。 她快步跟上傅司宴,刚想伸手挽他的胳膊。 傅司宴转头,冷嗖嗖的目光睇了她一眼,沉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下不为例。” 霎时,姜敏乐眼圈就红了,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格外的疼。 她刚刚根本没亲到,差点碰到时,傅司宴已经反应迅速地避开了,因为怕丢脸才故意吧唧得很响,没想到触犯了男人的逆鳞。 傅司宴没等她,跨步往前走。 姜敏乐收起情绪,小跑跟上。 今天这逛街可是傅叔叔好不容易给她争取来的,她不想搞砸。 一楼。 明溪和苏念在逛化妆品的柜台。 没一会,苏念说要去洗手间,明溪就在附近随便逛逛等着。 没走两步,她就眼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钱包。 纯黑色牛皮材质,上面有姓名缩写的logo,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的。 明溪本来不想捡,但想到钱包里可能会有身份证之内的东西,像傅司宴这样的人,身份证丢了潜在威胁很大。 她还是弯腰捡起来,想着交给服务台通知一下他。 可没走两步,她就看到傅司宴站在栏杆处,打着电话,身边也没见姜敏乐。 她也不想麻烦,走上前,可能是习惯了,她拉了下他的袖口。 刚想说话,然而,一句话还未出口,就被男人不耐烦地甩开。 “别碰我。”他语带愠怒道。 傅司宴这动作让明溪始料不及。 他力气大得可怕,明溪没有一点防备,被重重甩开,跌坐在地上,钱包也被甩飞出去。 手掌心传来火辣辣地疼,明溪眉头疼得蹙起,感觉应该是磨破了皮,脚腕也带着钻心的疼,估计是扭到了。 傅司宴这才调头,眉宇间还带着不耐烦的戾气,但在看到摔坐在地上的明溪时,俊脸明显一怔。 他随即伸手,还没够到人,就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苏念‘砰’地一下撞开。 她刚好看到傅司宴把明溪甩在地上,怒不可遏就冲上来了。 苏念瞪着傅司宴,骂道:“傅司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都离婚了怎么还对前妻动手呢!” 这一瞬间,傅司宴脸色煞白,想要近前,却被苏念挡住。 而姜敏乐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苏念说明溪就是傅司宴那个神秘的前妻时,下巴都差点惊掉下去。 她第一反应,就是害怕,怕她把傅司宴再抢回去。 毕竟那张脸,着实有点好看到让人忌惮。 随后,她冲上来对准苏念喊道:“你有没有素质,怎么推人!” 苏念心疼明溪,恶狠狠道:“推的就是他,渣男!” 姜敏乐不高兴地看着明溪,说:“原来你就是司宴哥那个前妻吗,到底是谁不要脸啊,都追到办公室去了,你们婚都离了,我希望你能够自尊自爱些,别死缠烂打的,叫人看不起。” 周围全是嘈杂声,有那么一瞬间,明溪感觉脑袋晕晕的。 眼前的景像像是开始倒退,然后定格在傅司宴以前为了林雪薇,这么对她的时候。 她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 这一刻的傅司宴,跟那一刻在重叠。 原来傅司宴一直都没变过,犯贱的从来都是她。 苏念嗤笑道,“你瞎说什么,到底是谁纠缠谁,也就你当宝呢,不过是我们家溪宝不要的狗男人。” 她们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商场里几乎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念念,别吵了。” 明溪突然出声,不大,但也够震慑住吵架的人。 她一瘸一拐向前两步,捡起地上的钱包,交给姜敏乐,浅笑了下:“他的钱包掉了,我捡到准备给他,别误会,不是所有人都对回头草有兴趣。” 说完,她就拉着苏念走,全程都没有再看向傅司宴一眼。 明溪觉得脚很疼,走路也有点僵硬,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狼狈,尽力步伐平稳,不露出窘态。 她走得痛快,身后的傅司宴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姜敏乐把钱包递过来,嘴里嘀咕道,“司宴哥,你前妻的朋友也太凶了,近墨者黑,看来你前妻也不是个善茬,幸好你跟她离婚了。” 说着,她感觉到一股凉气侵袭,一抬头就对上傅司宴冷沉沉的黑眸。 “姜敏乐,谁教你的自以为是?” 他的声音像浸润过千年的寒冰,姜敏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呐呐道:“司宴哥,我......” 傅司宴不想听她说话,掀眸冷冷睨向她,“她从没有纠缠过我,是我纠缠她。” 姜敏乐脸色一下子难看极了,心也跟着碎了一地,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司宴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傅叔叔明明说我以后是要给你当妻子的......” “我的妻子,他做不了主。” 傅司宴懒得再理她,抽回自己的钱包,冷戾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 国金门口。 苏念看到明溪红肿的脚踝又气得想骂人,傅司宴这狗东西真的太狗了。 她知道这脚越走路越严重,搀着明溪到门口,说:“我把车开上来,你在这等我。” 天色渐暮,昏黄的路灯亮起。 明溪站在门口,心底总有一股酸楚往头顶上冲。 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她伸手摸了下才意识到,是眼泪。 来不及有更多想法,苏念的车灯已经照过来。 她惊慌失措,怕被苏念看到,立马擦掉。 车上。 苏念说了些好玩的事逗明溪开心,气氛缓和了很多。 “后面这车里的人,怎么看着这么像傅狗啊!” 苏念开了一半,看着后视镜怀疑地说。 明溪看向后视镜,后面确实有一辆银色的豪车。 不过,路灯光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傅司宴车很多,一会换一辆,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苏念也看不清干脆不看了,只叮嘱她。 “小溪,我今晚不能陪你睡了,你在家锁好门小心点,知道吗?” “嗯。”明溪点点头。 这时,手机叮了一声。 她打开一看,是薄斯年发来的短信,问她翻译书籍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明溪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薄斯年跟她说过这事吗? 她又看了眼,后面紧跟着的银色豪车,心念微动,回复。 “你现在有时间,来我家里说吗?” 薄斯年很快回复,“嗯,我正好在附近,五分钟就能到。” “那你在门口等我。”明溪回。 到了公寓后,苏念便离开。 明溪上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薄斯年,她开门,笑着说:“进来说。” 薄斯年刚坐下不久,明溪就不小心把茶洒到他身上。 随后。 明溪定定看着他,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第176章 怎么还有人会要求离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薄斯年不是三岁,当然知道在女孩家洗澡是怎么个意思。 他深深看看了明溪一眼,没化妆的小脸格外白净,透着诱人的红粉。 暖暖的灯光下,薄斯年甚至可以看到她瓷白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就是很好亲的脸蛋。 薄斯年是个正常男人,盯了一小会,就有点感觉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问了句,“方便吗?” 明溪被他看得自行惭愧,轻喃:“对不起,斯年哥。” 她是存了点利用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别人不一定愿意,立马就乖乖认错。 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 明溪起身:“我给你拿条毛巾擦一下。”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她有些疑惑看过去,薄斯年微凉的眸子,透着光,道:“我可以帮你。” 见她面露疑惑,薄斯年唇角微弯,语气徐徐:“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薄斯年声音里似乎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没等她回答,薄斯年就起身脱了外套,屈起手指去解衬衣扣子,说:“我去洗澡。” 果然,薄斯年进浴室没多久,明溪就听到门铃‘叮咚’声了。 明溪走过去,透过猫眼就看到傅司宴站在门外,有点犹豫要不要开门。 后面傅司宴干脆门铃也不按,直接咚咚敲门。 明溪怕吵到邻居,连忙拉开门。 门打开,傅司宴的目光毫不避讳直直落在明溪脸上。 她穿的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整个人粉粉嫩嫩,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不过几天,他却觉得像是几个月没看见她一样,思念成疾。 可她呢? 开心的跟朋友逛街,见到他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现在两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淡漠。 这一瞬,傅司宴的心口似是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她想要的结束就是真的结束,不是跟他使性子,也不是随口一说。 而是真正彻底的,没有丝毫留恋的跟他结束。 想到这,他心里就像空了一样,手掌微微攥紧,随后低沉开口:“今天不是有意推你的。” 明溪没有多意外,点头道:“没事。” 其实稍后定下心想想就能知道,她跟傅司宴也不是有仇,他没必要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 那会是有一点难受,后面也就没了。 因为她本身对于傅司宴这个人就没什么期望,不期望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他当时想甩开的是谁的手,难道是那位姜小姐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事,傅司宴这个人本来就莫测难懂。 明溪不甚在意的样子,让傅司宴又有了那种心肠被揉碎的疼痛感。 他不敢太激进,怕吓到她,只能伪装淡定,眸光垂向她脚踝问,“脚崴得严重么?” “没事。” 又是冷冷淡淡两个相同的字,傅司宴心头的火都被听出来了。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手腕,“你就没有半点——” 后面的话突然被堵住,傅司宴伸手推开她。 眼睛盯着沙发上那件男士外套,还有浴室淅淅的水声,此刻就像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扭头看向明溪,眼角轻眯,“是谁?” 明溪没说话,傅司宴就倾身过来,俊脸贴向她,语气染着薄戾:“说话。” 明溪淡淡看向他,“傅总,首先我不是你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难道我交男朋友还要跟您报告?” 男人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冷嗤一声,推开她就要进去找人。 可明溪拦着他,语气覆冰,“傅总,这是我家,您没权利进来。” 男人牙关咬紧,怒意腾腾往上涨,“明溪,你行,才几天就给我戴绿帽?” 明溪抬眸看他,像看一个神经病。 “傅总,我还这么年轻,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哪来的绿帽一说呢?” “况且您自己不也是一样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人会要求离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傅司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梗得厉害。 突然觉得自己拿她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当初就不该被她激怒,然后答应她,什么做完就结束这种鬼话。 他盯着她,眼睛跟潭底一样渐沉,里面的危险气息格外明显:“明溪,你是不是忘了挑衅我的下场了? 明溪却并不感到惧怕,抬起眼轻轻笑道:“傅总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我希望您能够自尊自爱,信守承诺,别死缠烂打,叫人看不起。” 短短几句,何其熟悉。 明溪把今天商场里,姜敏乐羞辱的话语,完完整整的送还给面前这个男人。 很明显他的小女朋友吃醋找错了对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她都分不清楚。 傅司宴薄唇紧抿,身体也紧绷得厉害。 明溪用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他想要挽回的卑微话语,全部打回肚子里。 他甚至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嫌恶和躲避。 这会,他所有的高傲和自负,几乎瞬间被打散。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下,解释道:“我和姜敏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在......” 傅司宴顿了顿,下面的话突然不想说了。 因为面前的人明显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对于他到底有没有女人这件事半点也不关心。 他沉默了一会,还想说什么,浴室的门却哗啦一声打开了。 里面传来耳熟的声音,“小溪,帮我拿一下浴巾好吗?” 傅司宴的面色倏一下就变了。 第177章 我跟她没关系了 明溪却是淡定如常,转身就去拿浴巾,递到洗手间。 等薄斯年围着浴巾出来,看到傅司宴的瞬间,脸上惊讶了下,但很快就恢复淡定。 “傅总,怎么这么晚过来?” 傅司宴明显有些愣神,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薄斯年伸手揉了揉明溪的头发,宠溺的语气,“怎么不让傅总进来坐,站门口干嘛呢?” 明溪没什么表情说了句,“太晚了。” 两人亲昵的举动,仿佛当傅司宴不存在似的。 他薄唇紧抿,眼睛都发红,看向明溪,“你的男朋友,是他?”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那抹受伤的神色,震慑进明溪的眼底,她一时有点恍惚。 傅司宴伸手就把明溪扯过来,怒不可遏道:“我他|妈问你话呢,是他吗?” 薄斯年也伸手过来想要拉开傅司宴桎梏的手臂,却被他狠狠一推,然后高高扬起拳头,要砸过去。 明溪却一把推开他,冷冷道:“傅司宴,你要是敢伤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傅司宴的拳头停在半空,扫了两人一眼,倏地唇角扯了起来。 可笑,太可笑了。 他刚刚甚至在想,如果明溪真找了男朋友,他也不介意,慢慢把人抢回来就是。 可偏偏这个人是薄斯年,在他们婚姻期间就和明溪纠缠不清的男人。 数次动摇挑衅他们婚姻的男人。 是谁都可以,可偏偏是他。 傅司宴觉得脏,甚至有点恶心。 他拳头缓缓放下,连动手都不想了,只是厌恶的看了明溪一眼,一字一句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话,让明溪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 薄斯年眼神冷了下来,愠怒道:“傅总,请你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 傅司宴根本不把薄斯年放在眼里,只是对着明溪极具讽刺的笑了下,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溪的心里像是被倒刺的鱼钩扯动了一下。 薄斯年叫了她两声,她才回应。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明溪不自在地避了避,“没事。” 薄斯年也绅士的收回手,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变化。 明溪转身去把烘干机的衣服拿出来,递给薄斯年。 薄斯年眼神深了深,“万一他等下再回来,你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今晚他可以留宿,反正也不是一个房间,至少多了个增进感情的机会。 明溪却摇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临走时的眼神,代表着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她也确定,是真的。 在她选择让薄斯年参与的时候,就知道了。 薄斯年穿好衣服,看明溪有些疲累的模样也没再多说,只是把需要她翻译的书籍留给她。 这是他替她接的一个私活,他一个国外的客户很喜欢这本小说,出高价寻求翻译,但因为是小语种,能接的人并不多。 所幸,他记起明溪大学时,这门语言极其优秀。 有一次这个国家的交流代表团过来,她被学校钦点作为校方翻译跟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明溪那会苦学这个小语种仅仅是因为小语种回报高。 那时候外婆身体不好,她除了赚自己的生活费还要赚医药费,美语太普及竞争也强,所以她一门心思专研小语种。 明溪挺感激薄斯年的,这会她确实在为出国读研做准备,需要很多钱。 她软声说:“斯年哥,今天真是对不起,你这么帮我,我不该利用你。” 薄斯年本来今天不想说什么,但听她这么说,突然有了点冲动。 “明溪,要不你当我女朋友吧?” 这话始料不及,明溪错愕的看他。 薄斯年嘴角微勾,“真的那种。” 明溪诧异:“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我跟她没可能了,她现在很幸福,我也想获得幸福,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薄斯年想伪装的时候,装得是真的好。 相貌好看的人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他那双眼睛特别的干净纯粹,没有一点杂质。 明溪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有点搞懵了。 不过薄斯年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喜欢她,所以她也没有太防备。 她想了想,开口道:“对不起斯年哥,我最近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你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孩。” “明溪,不要贬低自己,在我眼里,你非常优秀。” 薄斯年说得坦荡又真诚,像是真的很欣赏她。 不等明溪反应,他又笑道:“以后你走到更宽更广的舞台上,肯定有很多人追,所以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这个近水楼台的追求者几分面子,等考察一段时间再决定。” 明溪被他说得脸有点烫,她没怎么面对过男人热烈的告白。 这是她在傅司宴那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本身她和傅司宴就不属于一个维度。 傅司宴以前在她心里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 即便他从没有看不起她,明溪也会觉得自己处于一个被打压,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劣势状态。 其实念书时,也不是没人追求她,但那时候她以学业为重,都是编排自己有一个异地的男朋友,挡了不少桃花。 后来结婚,她的圈子就更小了,几乎接触不到男的,而那会她也没有别的心思。 薄斯年的话进退有度,只是追求又不是强求,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所以这会明溪想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斯年也不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他很会掌握分寸,风度翩翩离去。 上车后,薄斯年脸上那点温和的善意,瞬间消失不见。 他发现每次接近明溪,他的脑子总会一点一点的抽痛,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这种不舒服,最近愈加有蔓延扩散的趋势,刺激他的神经,打乱他的从容。 一直以来,他都很善于隐藏心思,就算很喜欢一样东西,很想要得到这样东西,他也从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他会先制定一个缜密的计划,让那样东西心甘情愿到他手里。 他喜欢享受一切都在掌控中的乐趣。 可这一次,他没感觉到丝毫乐趣,只有难以抑制的冲动。 急切的,狂热的,想要这个东西立马属于他的那种冲动。 薄斯年回头再看一眼那扇窗户,嘴角露出一抹笑,只是笑容未达眼底,里面只剩下冷沉和阴鸷。 ...... 明溪没被傅司宴最后带着恨意羞辱的话影响太久。 当晚她就开始挑灯夜战,翻译书籍。 这厚厚的一本,翻译完成,她可以拿到三十万,报酬不菲。 也可以解决她目前很大一部分的困境。 她离婚后就想明白了,只有不断往上爬,才会在遇到困境时有选择和自保的能力。 而不是躺平成咸鱼任人宰割。 这么想着,她准备读研的心思也更加强烈。 只有自己本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酒吧里。 傅司宴闷声喝酒,陆景行和顾延舟都在。 顾延舟在一旁咳嗽两声,看着身上带着一股邪火的男人,问:“又怎么了这是?” 傅司宴没理他,顾延舟轻笑,“我猜猜,是小姜又烦人了?” 最近傅司宴被姜小姐倒追的事,大家都知道。 主要姜敏乐太高调,每天在朋友圈表白傅司宴,是真的勇。 富人圈子就那么大,这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扩散开来。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 顾延舟又猜:“那是跟小明溪有关?” “她?” 傅司宴有了点表情,轻嗤一声:“跟我没关系了。” 言辞里有着满溢的冷戾和决绝,顾延舟还是头一次见他用在形容明溪身上。 第178章 爱猪爱狗都不会爱他 顾延舟见他说的狠,但心里却不大信。 “这会没关系,回头又去堵人家的事你可没少干。” 傅司宴两指捏着酒杯的柱身,像要把它捏碎一般,“这次是真的,以后她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顾延舟还想着开解两句:“小明溪又怎么得罪你了?” 陆景行在旁淡淡嗤道:“女人而已,烦什么,找两个妹子玩玩,不全忘了。” 傅司宴夹了根烟在指间,淡淡道:“没兴趣。” 陆景行挑眉,“怎么着,难道除了她,你对别人起不来?” 傅司宴看了他一眼,蹙眉,“没有的事。” 起不起来不知道,主要也没试过。 不过就像陆景行说的那样,他好像真的只有在见到明溪时,才会满脑子都是那事,对别的女人压根提不起兴致。 傅司宴烦躁地将烟含在嘴里,猛吸一口。 顾延舟轻踢了陆景行一脚,哼笑,“少在一旁拱火,我现在叫个妹子给你,你睡不睡?” 陆景行眉峰扬起,“睡,怎么不睡,顾教授请客,当然要捧场。” “滚吧,你。”顾延舟又踢他一脚,桃花眼漾着笑,“你当我不知道你最近跟苏家小姐如漆似胶的,怎么的,想重温旧梦?” 陆景行摇头,“没有,就是最近兴致比较高。” 想起苏念,陆景行喉结滚动了下,最近她是乖觉了不少。 好像从上次她说她还喜欢他之后,再做那事,感觉就变了很多。 变得让他有那么点上瘾,不像是之前单纯只为了发泄。 顾延舟睨他:“就装吧你。” 陆景行撇头,“男人爱那事不正常,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准备修仙当童男子。” 顾延舟引火上身,又白了陆景行一眼。 陆景行笑道:“你工具还能用?” 顾延舟笑得邪魅了些,故意道:“怎么,陆哥哥想试试?” 陆景行一阵恶寒,“滚。” 他仰头喝干净杯子里的酒,说:“我走了,你们玩吧。” 顾延舟看陆景行被恶心走了,又转头对着傅司宴道:“小明溪那边你暂时放下也好,让老头子放松警惕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他舒心了,就会跟那个私生子联系,你就能把他捉出来,摆在明处,比暗处好对付。” 傅司宴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话听进去多少。 顾延舟轻叹,“姜小姐那边你不要恼她,就当个逗趣也行,起码最近这段时间你忍一忍。” 傅司宴还是没什么表情。 顾延舟手指撑着太阳穴抱怨道,“我做什么孽非要投你傅家的股,你这个大股东不操心,弄我这么个小蚂蚁天天操心,就怕你爸把公司端给他外头那儿子。” 傅司宴云淡风轻:“没事,就算傅成生把公司送给他外面的私生子,你还可以撤股,没什么损失。” “你......没救了。” 顾延舟恨铁不成钢,“你别不把我说的放心上,我看那姜小姐对你很满意,也不是要你去陪人家怎么怎么样,你就别老臭着一张脸,正常交流嘛。” 顾延舟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要知道女人心里有你的时候,随便说两句她就心软了,等她心里没了你,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傅司宴心思倒是被他的说法,稍稍触动。 可不吗,那个心狠的女人现在就是心里没有他了。 不仅没他,还学会给他扎刀了,刀刀往心上扎。 不过,好在他也清醒了,一根烟抽完,他头脑冷静几分。 “既然傅成生想要姜家这个新能源,我们得成全他,让他尽快谈下才行。” 顾延舟挑眉,“你的意思是做个假局?” “不是假局,是真局。”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姜家没那么傻,不会拿公司发展跟闺女婚姻大事去挂钩,共赢的事让姜家看到利好的一面,他们自然会被吸引。” 顾延舟心落回肚子里,傅司宴一出手都是直击要害。 他悠悠道:“你要是在感情上也能这么的头脑清楚,也不至于闹到离婚那步了。” 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你一项过人的技能,势必要减弱你另一项。 傅司宴揉了揉额头,不太高兴地说,“别提她,跟我没关系。” 又是这句。 顾延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这么想的时候,是不会总是强调出来的。 一遍又一遍,怕只是自己骗自己。 ...... 陆景行出来就去了绿洲公寓。 这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处。 最近,苏念就被他安置在这里。 在楼下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18楼那抹昏黄的灯光,那是苏念在家的信号。 他站在那抽着烟,看着那抹灯,心里有说不上的滋味。 虽然还是很恨她,但偶尔他会冒出就这么下去也不错的那种念头。 一根烟抽完,他进去直至开电梯,心情都是愉悦的。 就是那种莫名的,说不出口的,想见一个人的期盼。 准备开门的前一刻,陆景行的手机叮一声。 收到两段视频。 他眉心微皱,眯着眼点开。 第一段,是苏念和明溪在商场吃饭时,两人的对话。 明溪问她:“你还爱陆景行吗?” 苏念:“你当我脑子有泡吗?我爱猪爱狗都不会爱他,我只是最近找到了对付他的方式,还挺管用。” 明溪皱眉,眼底都是担忧,“你别做傻事,万一惹恼了陆景行,我怕他伤害你。” 苏念笑了笑,“你别看陆景行好像厉害了不少,其实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憨憨的,很好骗。” 视频戛然而止。 短短三十秒,陆景行的心境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面似淡定,点开另一段。 是晨曦微亮时,苏念跟一个年轻男人在路边吃小馄饨,两人说说笑笑,远看就像一对情侣。 陆景行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他把第二段视频转发到助理小钟的手机上,语音。 “五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随后,厚重的门被陆景行面无表情地推开。 第179章 不想听你的满口谎言 房间内。 苏念看着垃圾桶里咳出来的鲜血,红的刺眼。 前段时间医生诊断她是重度胃溃疡,不能尽早干预的话,下一步就是胃癌。 最近为了给公司拉客户,她都是陪客户在饭桌上往死里喝。 酒桌上,她苏念也是千杯不醉的名号。 其实哪里是千杯不醉,只是过程中她会去洗手间催吐,保持清醒。 不然像她这样孜身一人的女孩子,很容易会被人灌醉拉到床上去。 只是这样反复催吐,胃酸反流,让她的胃受了严重的损伤。 她有些烦躁,医院让她明天去复查,说实话她挺害怕的。 万一真的是胃癌,她该怎么办...... 爸妈现在身体都不好,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得病,想必是承受不住。 苏念不敢再想,收拾好垃圾袋,用一些废纸掩盖一下,又喷了些空气清新剂。 她今天心血来潮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陆景行回来吃。 知道他一向回来得晚,她做的也晚,给陆景行发了信息,他说十分钟就能到家。 “家”? 苏念想着短信上那个“家”字出了神。 她跟陆景行的家? 这里顶多是他圈养金丝雀的一处窝点罢了。 今天在商场,明溪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念就知道她肯定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才这么担心她。 为了安抚她,她才会说陆景行好骗之类的话,让她不要担心。 其实,她说的话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了。 她觉得自己是恨陆景行的,如果不是他施压,她们苏家业务不会受阻,自己也不用陪客户喝酒,喝到伤了胃。 可自打上次她说她还爱他之后,陆景行的转变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在床上还是很疯,但明显很少羞辱她了。 甚至有时候她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就像今天这么温馨的时刻,时常上演。 陆景行,他真的变了吗? 苏念很讨厌给自己这种期待,就算他变了又怎样,她们之间隔着一个陈娇,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 她所做的,想要的,从来都是能平淡安静的生活。 仅此而已。 苏念正想着,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陆景行回来了。 一瞬间,脸上的欣喜雀跃是伪装不了的。 她笑着迎上去,说:“回来了?” 陆景行站在门栏处,眼眸漆黑沉静,像凝着一团风暴,静静看她。 苏念也觉察出些许不对,准备接过他外套的手指僵了僵。 半晌,陆景行厌恶出声:“装的真像。” “什么?”苏念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眼眸像毒蛇一样阴冷。 陆景行扯唇笑了笑,“穿性感点,跟我出去。” 苏念愣住了,陆景行到底在说什么,她不由得开口:“可是菜还没......” 一个菜字还没脱口,就见陆景行越过她,走到餐桌旁,大手一挥。 “哗啦——” 碗碟碰撞的响声。 陆景行扯着桌布掀翻了一桌子的饭菜,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分外骇人。 他说:“算我吃过了。” 苏念再傻也看出不对劲来,她看着满地狼藉,平静地问:“陆景行,你想做什么?” 陆景行看都没看她一眼,从衣橱里扯了件透得不能再透的衣服出来,扔在苏念脸上。 “就穿这个。” 苏念看着那衣服,怔住了。 那是陆景行买给她床|上穿的,情调衣服,加起来没有二两布,怎么能穿得出去。 “等什么呢,还不换?” 陆景行声音冷冽低磁:“要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请她来给你换衣服吗?” 一句话让苏念遍体生寒。 她唇瓣微抖,说:“我换。” 苏念当着陆景行的面把衣服换好,又拿了件大衣套上。 陆景行冷冷看她一眼,然后推门,苏念却没有跟上。 回过头,苏念蹲在玄关处,冷汗从鬓角处滑下,是胃又痛了。 为了等他,她一直没吃饭。 胃站这就给她脸色看。 苏念蹲着费力喘息,一字一字缓慢道:“陆景行能不能明天再出去,我胃不舒服......” 陆景行看着她,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觉得她演得真好。 逼真。 越发衬托出自己的愚蠢,竟然对这个女人生出怜意。 是一次还不够,还想再被骗一次? 他眼瞳微缩,声音蚀骨:“不想出去可以,那我问问你妈有没有空陪我去应酬?” 说着,他就伸手去拨电话。 苏念连忙站起来,强压不适,道:“我可以去。” 陆景行冷冷一笑,眼底全是轻蔑。 苏念拖着病痛的身体上了陆景行的车,一路疾驰,到达会所后,苏念刚下车就忍不住吐了。 胃部反酸带来剧痛,苏念掏出湿巾纸擦了擦嘴,竟然又呕出一大口鲜血。 等不适缓解后,她站直身体,陆景行已经踏入会所,看都没看苏念一眼。 她连忙跟上去,陆景行已经踏入电梯,看到她进来依旧按下关门。 苏念被电梯猛然一夹,差点又要呕血。 陆景行看着她,眼底隐隐带着嘲讽。 瞬间,苏念的心沉入寒潭。 她想找出根结所在,明明这些时日他们的关系好转了很多,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踌躇开口:“陆景行,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能和我直接沟通吗?” 电梯门打开,陆景行踏步出去,在进入包间前,他顿了下脚步。 “苏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再玩弄我一次?” “我没有......” 陆景行笑笑,点开那段视频,她和明溪的对话,一字不落传到苏念耳朵里。 霎时,她脸雪一样白。 “陆景行,不是这样,这段视频后面还有......” 陆景行猛地掐住她脖子,将她身体狠狠撞在墙壁上,冷戾无情道:“我不想听你的满口谎言,你现在只需要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苏念喉咙被扼住,脸由白变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视频断章取义,她后面明明还说了,她想起学校时候的事情,那会陆景行很单纯,她会骗他有男生给她递情书,陆景行就会生气,然后吃醋不理她。 那时候的陆景行确实憨憨的,很好骗。 她说的好骗也不是玩弄的意思,而是单纯觉得陆景行骨子里,也许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陆景行看着她的脸在自己手中没有了生气,没趣地松开。 苏念软软地滑倒,坐在地上。 陆景行视线刀锋一样,打在她身上:“让你在人间过了几天烟火气的日子,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地狱是什么滋味了。” 苏念绝望看向他,还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陆景行薄唇扯出一抹冷嗤,伸出铮亮的皮鞋,极其羞辱地用鞋尖抬了抬她的下巴。 “知不知道,你这虚伪的嘴脸让我想吐。” 苏念唇瓣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她说什么陆景行都不会相信了。 她沉默下来,等着这场腥风血雨。 “起来。”陆景行冷冷吩咐。 苏念手撑地费力的起身。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在陆景行都是手段、计谋、伪装。 他嫌恶浮于表面,推开包房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三四个中年男人,见到陆景行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陆景行点了点头,坐下。 另外几人都是公司老总,年纪虽说比陆景行大,但奈何陆景行后来居上,势头很猛,他们不得不服。 最近,陆景行手里有个项目不错,他们想做,但奈何陆景行压价太过分,谈了好几天,没谈下来。 陆景行精明过头,总归让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大舒服。 但没办法,还是得捧着他,继续谈。 这时,眼尖的赵总发现门口站着个美人,他看向陆景行,委婉地问:“陆总,这是您女朋友吗?” 陆景行懒懒掀起眼皮,不屑道:“赵总眼神不太行,这种女人我可看不上,叫来给你们耍乐子的。” 大家心领神会,耍乐子,那不就是陪酒的|小姐吗。 包间里温暖如春,可苏念只觉得天寒地冻。 陆景行要做什么,也瞬间明了。 在今天之前感受到的片刻温软,都被他这句‘耍乐子’给撕了个粉碎。 苏念无声苦笑,果然陆景行转变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他从来不愿听她解释,哪怕一句。 苏念的悲凉在陆景行眼里,全是装模作样。 他掀眸睨向她,瞳仁阴沉如墨,“还-不-脱?” 第180章 他的威胁 苏念顿时面白如纸。 她里面穿了个什么东西,陆景行不知道吗? 外套脱了,跟没穿有区别? 之前她陪酒也是在饭桌上,穿得也不媚人,都是干练的职业装。 大家也都知道她是苏家千金,最多口头上揩揩油,倒也不会真的拿她当陪酒女看。 现在这种娱乐场所,让她脱了陪人,是真的想把她当小姐糟蹋了吧。 另外两名老总也起哄道:“出来卖的,还装什么烈女啊,我们可没时间看你捂个大袄子站这,赶紧脱了。” “对对对,脱得好,我给你奖赏。” 几人嘿嘿笑着,半斤洋酒下肚,张嘴就是污言秽语。 苏念觉得脸上像是被人剥了一层皮,辣嗖嗖的疼。 看她站那一动不动,陆景行突然低低笑了声。 “苏小姐家教很严的,你们总要给她点时间考虑一下。” “还考虑,真没劲,咱们先叫几个进来玩玩。” 赵总说着就拍拍手,会所安排的年轻女孩鱼贯而入。 这些女孩个个都是清凉上阵,一个比一个布料少。 赵总指着中间两个最出挑的外国妞,说道:“你俩好好伺候我们陆总。” 这里面的外国女孩都经过培训,听得懂中文,也会交流。 看到陆景行那刻,眼都亮了。 这么帅的客人,半年都碰不到一个。 两人一点不扭捏,在陆景行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手搭在陆景行大腿上,娇媚道:“陆总,想怎么玩?” 赵总看两人口水都流出来的模样,笑骂:“陆总这妥妥的明星相,真是便宜你们两个小妮子了。” 陆景行来者不拒,顺势就搂住两人,还特别给面子地喝下其中一人用面前的浑圆夹起来的酒杯。 酒香入喉。 他眯着狭长的眸看向苏念,漫不经心敲了敲手机,似笑非笑问:“苏小姐,要不要给你家人打电话申请一下?” ‘家人’两个字就像触动了某种致命的机关。 瞬间,苏念就跟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呼吸困难。 她知道,陆景行今晚是铁了心不让她好过。 如果不让他把这股气发泄出来,那么他就有可能把这把火烧到她家人的头上。 陪酒?小姐? 苏念红唇勾起,无比嘲讽地笑了笑。 那就,如他所愿。 她脱下厚厚的外套,露出两条皙白笔直的长腿和大片诱人的雪肤。 这衣服勉勉强强遮住重要处。 尺度大到现场的女孩都得抽一口气。 她们穿得清凉,但也没到这个份上,这衣服一脱,光站那就赢了。 果然几个老总的眼神全落在苏念身上。 苏念的五官本来长得就是浪的那一卦。 即便布料少得可怜,千金小姐的气度是一点没弱,跟这些待在欢场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把自尊丢弃了,迈开一双迷人的大长腿,款款来到几个老总身边,端起酒杯。 “几位老总原谅我第一天上岗不懂规矩,先干为敬,当是给你们赔罪了。” 说着,她举起酒杯,仰着纤细诱人的脖颈,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伸出小舌,忝干净唇上猩红的酒渍,简单一个动作做得魅惑极了。 几个老总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 这他妈是个极品啊! 陆景行抬眸,就看到了一旁赵总口水都流下来的样子。 瞬间,俊脸发沉,心口更是莫名的闷。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肯定是被苏念的不要脸给恶心到了。 陆景行眸底阴鸷又增长几分,温香软玉在怀,依旧无法让他的脸色好转。 他冷眼看着,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赵总色令智昏的上了头,直接从包里掏出厚厚的好几捆红票子,推开身旁的姑娘,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来,坐这,伺候好了都是你的。” 一杯酒下肚,苏念胃疼得更厉害了。 她余光看了眼陆景行,衬衫解了三颗扣子,女孩的手都伸进去了。 他俊脸带着愉悦的滋味,显然是很满意。 苏念转过头,掐了掐手心,从善如流坐到赵总身边,媚笑着说:“好,今晚就陪您。” 赵总顺势揽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搂进怀里,狠狠摸了把。 苏念眉头紧紧蹙起,随即掩盖下去。 赵总浑浊的热气全都喷在她脸上,兴奋道:“爷就喜欢你这种放得开的。” 苏念红唇紧紧抿住,恶心的感觉再次加重,她假借喝酒的名义,半推半拒躲着赵总的魔爪。 “爷,我伺候您喝酒。” 赵总捏着她细细的手腕,仰头喝下,还凑过来想要啃一口。 苏念微微一避,脸上挂着迷惑人的笑,“赵总,再来一杯。” 赵总心猿意马,摸了摸她嫩嫩的小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念红唇一点点翘起,眼底带着嘲弄,笑道:“您叫我小小苏。” 霎时,陆景行隐在灯光下的黑眸,晦暗了几分。 小小苏...... 那是以前两人热恋时,他对她的昵称。 苏念当时捧着他的脸,眼底生花道:“这辈子,只让你叫我小小苏。” 可现在......她竟然随便告诉个刚认识几分钟的老男人。 陆景行喉结滚了滚,压不住的躁意上涌。 果真是个下贱又放荡的女人。 旁边几位老总,看着苏念这娇媚的样,也忍不住了。 纷纷掏出大叠的红票子,砸在桌子上。 有一个甚至直接拿红票子砸在苏念的脸上,厚厚的一叠捆得紧实。 苏念只感觉到‘轰’一下,半张脸都被砸肿了。 那几人醉醺醺道:“赵总可别一人独享啊,小小苏等下也来伺候伺候咱哥几个。” “没错,一起乐呵乐呵。” 这般屈辱,苏念还从不曾体会过。 以前只是陆景行一个人羞辱她,现在竟是把她拉出来,让别人羞辱她取乐。 苏念心里跟吞了黄连一样苦涩,可脊背却是挺直的,脸色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陆景行想要的不过是看着她惨烈的被羞辱,来撑满他心底变态的角落。 她若如他所愿,怕是以后都会被他捏住喉咙,也会加速苏家的灭亡。 苏念只知道,绝不能让他心满意足。 人在陷入绝境时,会被激发出超越极限的承受力。 苏念此刻亦是。 即便她衣不蔽体,满身狼狈,但身上那股风雨折不毁的骄傲还在。 同样是卑微陪酒,但她却能让人忽略掉那股卑微,游刃有余得像是她才是掌控全场的女王。 她看着一张张混乱扭曲的面孔,端起酒杯,笑靥如花,“放心,今晚小小苏一定把各位大哥都陪足了。” 说着就一杯接一杯,敬过去,对方手来她就拿酒挡过去。 可也挡不了全部,一圈下来,光洁果露的后背上,已经多了好些参差不齐的青紫手印。 有一些则是下了狠手,揪出的印子已经开始红肿。 不过,倒也还能承受,毕竟在陆景行手下,她尝过更狠的。 这些人的手段,对她来说,不过尔尔。 苏念微醺的时候,那点勾人的欲更加明显。 她无意识的往陆景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 紧接着又蓄满酒杯,直接拿起酒瓶,一个接一个敬过去。 最后,她醉得有点上头,直接走到陆景行面前,倒了满满一大杯,媚意横生。 “陆总,小小苏......敬你。” 她舌头打结,说出小小苏这个名字,也不管陆景行的脸有多臭多黑,直接仰着脖子喝个干净。 陆景行脸上愠色愈发的寒,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这女人顶着两块破布不要脸的到处晃荡。 真是没人比她更不知廉耻了。 第181章 没想到你还喜好弟弟这一口 包间内,迅速蔓延起一股冰冷的强压。 可苏念恍若未觉,拉着赵总、王总、张总,几个人勾肩搭背,围成一团喝酒。 她眼角媚色如春,那股子勾魂摄魄的味道,愈发浓烈。 赵总已经忍不住了。 现在就是让他死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他也一百个愿意。 他浑身躁动得厉害,感觉那股火憋不住了,猛地一扯就把苏念扯过来,往沙发上压。 另外几人也醉意上头,全都不服气,踉踉跄跄过来。 “我也要......” “老赵!吃独食可不好......” 几人嘿嘿笑着,全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砰——!” 一个酒瓶飞到了赵总的头上。 “嘀嗒!嘀嗒!” 血一滴一滴落在苏念脸上,眼睛上,她恶心得吐了。 可是她没吃晚饭,搜肠刮肚吐出来的竟是鲜血。 不过,这会赵总头开花,血流得到处都是,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了。 赵总捂着额头,怒骂:“哪个表子生的,不眨眼的东西砸我,想死了不成。” “砰——!” 赵总头上又挨了一记酒瓶。 瞬间,杀猪一样的嚎叫响彻全场。 另外两人也往地上一倒,大叫:“保安呢,保安呢......” 陆景行擦了擦甩到手上的酒渍,提着一瓶红酒站起来,暴喝道:“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几个老总不明白怎么就惹怒了这位爷。 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几人扶着趔趔趄趄往外跑了。 那些女孩也跑了个精光。 下一秒,陆景行踱步到苏念面前。 她没有丝毫羞耻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甚至在笑。 “哗啦——” 整瓶红酒倾数浇在苏念脸上,身上,冲洗掉不属于她的血迹。 随后,一只大掌精准有力地扣住她的下颌。 陆景行咬牙切齿,“醒没醒!” “咳咳咳——” 苏念被红酒呛到,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咳嗽。 “小小苏?” 陆景行的手愈发用力,几乎是要捏碎她骨头的程度。 “苏念,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又贱出一个新高度,嗯?” “陆总,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作践她,把她踩进深淤里。 苏念看不懂,他怎么还不高兴呢。 这会,她的胃像是被灼烧过,疼得整张脸都皱到一起。 她捂着胃,醉意和疼痛搅合在一起,说道:“这么敬业的员工还没有奖励,陆总你过分了。” “闭嘴!” 陆景行手背青筋暴起,忍不住扯掉那碍眼的布料,把自己的西装给她盖上。 苏念却咯咯笑起来,“陆总,你也想上?” 她掰起手指头数着,数来数去数不明白。 “要排队呢,前面还有赵总、王总、张总......你排小六。” 此刻,陆景行脸上的怒意,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他暴怒喝道:“苏念!” 苏念像是听不懂,笑得眼睛都弯了,“得给钱啊!前面人家钱都付了,你少一分都不行啊!” 喷薄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一秒就冲到头顶。 陆景行俊脸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这么想要,好,成全你!” 说罢,陆景行猛地扯落那件遮羞的西装,不再克制,放出心底那头凶猛的野兽。 他浑身上下都沾染着怒气,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是要让她疼,让她更疼。 陆景行已经彻底被她气疯,酒意怒意让他掩盖住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就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让他再一次心动了,也再一次被她动摇了。 他可真蠢。 陆景行的大掌,用力收紧,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带着嗜血的味道。 可笑,他又被她骗了一次。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背叛他,伤害他,欺骗他,玩弄他! 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总该也叫她瞧瞧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苏念胃粘膜被酒精灼烧的感觉快要死去,身体撕裂的疼,她咬着牙关,不认输道:“陆总,你也不过如此,也就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陆景行唇角笑意格外凉薄,“听说你有喜欢的男人了?” 苏念酒意清醒了大半,一口咬定,“没有。” 陆景行脸上缀着冷笑,轻喘道,“那个男人叫徐砚珏?” 苏念身体倏然一僵。 惹得陆景行眯了眯眼。 他起身系好裤扣,居高临下俯视她道:“我带你去见见他?” 顿时,苏念表情一滞,勉力镇定道:“陆景行,小徐医生跟我只是病患关系,你别到处瞎找人麻烦,成吗?” 陆景行狭长的眸淬了毒一般冷,“小徐医生,叫得可真亲热,没想到你还喜好弟弟这一口。” 苏念近乎机械的开口:“陆景行,你别发疯!” “疯?” 陆景行声音恶劣,“等见了小徐医生,正好让他看看你有多疯!” 说完,他把地上的西装捡起,给她裹起来,就把人扛在肩头。 苏念疯了一样拍打他的肩背,骂道:“陆景行,你这个疯狗!放我下来!” 陆景行直接把她丢在车上,疾驰来到人民医院。 今晚的急诊外科,正好是徐砚珏值班。 苏念心底预感很不好,她盯着陆景行,又解释一遍,“陆景行,小徐医生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陆景行看着她慌张的神色,音色越发阴森,“你的狗屁誓有用吗?” 下一秒,他一把把苏念扯进急诊室。 “砰!” 苏念狠狠摔在了地上。 徐砚珏本来坐着,听到一声响动,立马站起来。 待看清来人后,神色慌了慌,小跑过去扶起苏念,问:“怎么了?” 苏念被他扶起的间隙,快速低声的说了句,“小徐医生,我跟你不熟。” 随后,像是烫手一样,甩开徐砚珏的手。 徐砚珏有点猝不及防,但在看到后面的男人后,又明白了些什么。 他公事公办问询:“哪里不舒服?” 苏念拢紧身上男人的西服,抿着唇没说话,露在外面的一双长腿上全是各种痕迹。 陆景行缓慢而又恶劣地开口:“徐医生,撕裂,能治吗?” 徐砚珏看出男人的挑衅,淡淡道:“可以。” 陆景行突然笑了下,笑得扭曲,“那成,你给她治治,我开开眼。” “先输液,然后外敷用药。” 徐砚珏平静地在电脑上登记药名,抬眸看陆景行道:“先生,你可以去拿药了。” 陆景行凉凉地扯了下唇,出去。 徐砚珏没有近前,就站在电脑后面看着苏念,问:“我要怎么帮你?” 第182章 这个疯子 苏念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很快,陆景行拿好药进来,看到两人还维持原来的距离,眼眸微微闪了一秒。 他把药递给徐砚珏,问:“先输液还是先外敷?” 徐砚珏随手把药交给护士,说:“外敷是带回去敷,输液现在输。” 陆景行眉峰扬了扬:“不是徐医生给敷吗?” 徐砚珏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是,如果有需要可以请护士帮忙。” 陆景行挑眉,意味深长道:“我亲自给她敷。”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见护士把水输上去,就不在病床边,而是回到外面自己的办公桌前。 陆景行捻起一根烟,站在办公桌没几步的距离打量徐砚珏。 长得挺清秀,皮肤很白,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看上去纯良无害,有点像大学里的校草那样儿。 他冷勾了下唇角,心想,苏念真喜欢这样的? 跟个雏似的。 也不知道开没开过荤。 其实说喜欢只是猜测,至少现在还没发现两人有什么苟且。 唯一的交集就是那顿早饭。 陆景行倚着门把玩着手里没点燃的香烟,笑着问徐砚珏,“徐医生跟苏念不是认识吗?何必装不认识?” 徐砚珏头都没抬,一派坦然道,“一个月苏小姐入了四次院,我当然有印象,因为第一次我有问她需不需要报|案,后来没问了。” 这话让陆景行愣了片刻,一个月四次,平均算起来每周来一次。 这些他都不知道。 大部分时候,他进门就是无休止的疯狂,苏念也是沉默应承他的索求。 本来她面对他就是痛苦的,以至于后面他已经分不清她是对做这事痛苦,还是对他这个人痛苦。 干脆每次都让她背过身去,不看那张脸,也能少糟心。 他还想问徐砚珏什么,外面有个挺漂亮的小护士探头探脑进来,走到徐砚珏跟前,道:“小徐医生,给你的夜宵。” 也不等他反应,羞答答放下就跑了。 徐砚珏放一边没动,看陆景行站那也没事,便说:“先生,你可以去给你女朋友买点粥之类的流食,她刚刚说中午到现在就吃了颗苹果。” 陆景行微怔,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也没反驳,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小钟买些营养的粥送来。 粥送来后,陆景行拿到苏念的床头。 她这会有轻微的醉意,但不明显,以至于陆景行摸到她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张扭头。 “你干什么!” 陆景行本来是想给她套件衣服,他让小钟顺便带了衣服过来。 可这会想到一墙之隔的徐砚珏,他又改了主意。 他微微低头,热气厮磨着苏念的耳珠,大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游走,轻吐一个字,“你。” “陆景行,发情也要分清楚场地,这里的医院!” 苏念紧紧攥住他的手,她力气用得很大,可对陆景行来说就是挠痒的程度。 她盯着他,警告道:“你要敢乱来,我就......” “就干嘛?”陆景行虎口掐住苏念两颊的嫩肉,红润饱满的唇瓣嘟起来,能看见里面洁白的贝齿。 他眼神幽暗了一秒,刚刚在包间没尽兴,噘着嘴这动作多少有点勾人。 苏念许是被他捏疼了,眉轻轻蹙起,忍着也不呼痛。 看着女人习惯性隐忍疼痛的模样,陆景行心底的一根弦竟隐隐有些松动。 但一想到她一而再骗他,他的眼眸瞬间就沉了。 陆景行漆黑的眸,没有温度,掐紧她的下巴说:“苏念,是你说要任我玩|弄,这才到哪就受不了?” 苏念恶心坏了。 这个疯子,不分场合,真的有可能干得出来。 她闭了闭眼睛,难得的展现弱势:“现在真的不行,我很疼......” 陆景行冷笑,“那你给我叫,我满意了,今天就放过你。” 苏念倏然抬眸,看着那扇白白的墙壁,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她在徐砚珏面前叫,侮辱她,顺便试探他们的关系。 要是以前苏念肯定宁愿咬牙做了,也不愿意丢这个人。 可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屈辱的陪酒之后,苏念觉得脸面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胃的灼痛提醒她,都不一定能活多久,何必还死守着脸皮让自己身体受罪。 她舌尖娴熟的忝了下男人粗粝的指腹,唇瓣微微张开,婉转动人的声调就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嗯嗯......唔......” 终于,在她卖力哼了六十秒后,成功让陆景行开口喊停。 “别叫了。” 陆景行唇线紧绷,眼神掺着冷意,身体也有控制不住的异动。 他恍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让人听到她的声音。 更甚至,就现在,就此刻,就想要摁着她,做到叫不出声来。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格外烦躁。 苏念却扯唇,淡淡讥诮:“陆总,这么快就好了?这样别人会认为你不行的。” 陆景行眼眸微沉,压下去的火又被撩上来,冷嗤一声:“苏念,你少他|妈惹火。” 他眼神往她身下扫,嘲讽道:“我要是不行,这会你就不会在医院了。” 这话一说,苏念就乖觉了不少。 那里还疼呢,不能激怒这个疯子,点到为止。 这时,陆景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刷了眼,立马接起来就说,“小娇。” 苏念听到里面隐隐绰绰是陈娇的声音。 随即,就听陆景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我现在就过去,等我。” 挂了电话,陆景行看了下还没输完的水,关照句,“等下小钟来送你回去。” 苏念眸光闪烁,翻过身背对他,连应都懒得应声。 陆景行漆黑的眸没一点温情,对她的把戏已经免疫了。 他嘲弄道:“苏念,别在这装吃醋那套,没用的,我看着眼脏。” 说完,没有丝毫犹豫离开。 苏念其实只是累了而已。 对于他的离开,只有松一口气。 想着他今晚被陈娇缠上,肯定不可能再来找她,一下子觉得身心愉悦。 再没有比此刻更轻松自在的时候了。 她眯着眼困了会,朦朦胧胧时,感觉到腿上有冰冰凉凉的触碰。 “谁!” 苏念猛地伸脚瞪过去,却被人一把攥住脚踝。 然后,她看到了徐砚珏那张清隽的脸,以及他正在做的事。 瞬间,脸上一阵爆红,难得的露出几分娇羞。 徐砚珏神色如常,淡声道:“苏念姐,我帮你上药。” 第183章 徐弟弟 徐砚珏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但并不影响上药。 他手上戴着一次性的橡胶手套,药膏有清凉镇痛的成分。 舒缓得让苏念脚趾都蜷起来,脑子里全是自己放大的心跳声。 徐砚珏看在眼里,但脸上依旧寡淡,没什么表情。 上完药,他把手套摘掉扔到垃圾桶里,顺手也把台子上陆景行买来的粥给一并扔进去。 出去片刻,他又进来,提了一个保温桶,把床摇起来。 “苏念姐,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他客气的询问。 苏念还没从刚上药的事里缓过神来,听他问第二遍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 “我自己吃。” 手背相触,徐砚珏说:“你别动,我来拆。” 他把小桌板放下,然后娴熟地把粥盛到小碗里,又去拆筷子。 苏念发现他的手很漂亮,没有留指甲,骨节分明,干干净净。 微微握起时,青筋很明显,看上去就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看着看着,脸又有点烫。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上药了。 徐砚珏拆好筷子递给她,苏念才发现自己很饿。 特别是那粥还是自己最爱吃的玉米虾仁粥,她也没怎么客气,接过就开始吃。 等吃完,徐砚珏就把桌子清理干净,给她把床又摇下来。 “苏念姐,你睡,我帮你照应着。” 苏念却对着他摇摇头,“小珏,不用了。” 徐砚珏没说话,看着她,一双眼睛干净透亮。 直接看得苏念撇过脸去,不敢对视。 苏念说:“我爸爸不止资助你一个人上大学,这两次医院你给我的帮助早已足够还清,没必要再跟我纠葛,你也看到了,现在跟我纠葛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徐砚珏淡淡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见苏念停下来,他才说:“苏念姐,你上次没认出我来,我当时很伤心。” 苏念知道他说的是医院安全通道那次。 她当时脑子都被陆景行搅糊了,对徐砚珏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徐砚珏15岁的时候,她陪爸爸去扶贫的时候,当时那个中学人很多,徐砚珏也不是最显眼的一个。 她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一晃六年过去,他现在都开始在医院实习了。 徐砚珏垂眸看她,问:“苏念姐,你爱那个男人吗?” 苏念没有犹豫:“不爱。” 她现在才明白,她爱过的一直是以前单纯有点憨的陆景行,而不是现在这个不折手段,连她的父母都不放过的魔鬼。 徐砚珏见她在沉思,伸手轻轻把她脸转过来。 “苏念姐,我以为我亲手帮你上药,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徐砚珏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特别的干净澄澈,苏念对视两眼就有点抵挡不住。 察觉到他要说什么,苏念眼神躲闪了下。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不想再连累别人。 所以,赶在徐砚珏说出来之前,苏念就抢先道:“小珏,我只当你是弟弟,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不爱他,但我跟他是有某种很复杂的关系,你现在成长得很好,我爸见到应该也会很欣慰,这就够了......” 苏念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还是维持现状,没有变化比较好。” 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拒绝了。 说完,苏念就要转过脸去,却被徐砚珏轻轻拉住了手臂。 他不说话,看了她几秒。 突然低头,薄润的唇在她唇上轻触一下,立即分开。 他唇边泛起浅笑,看向她,低低地说:“苏念姐,等我比那个男人好的时候,你就是我的。” 徐砚珏离开后,苏念的脑子还是迷乱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以前徐砚珏在她眼里的滤镜就是个小屁孩。 可现在,她怎么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他。 ...... 周五这天。 明溪早上就接到傅宁焰那个小少爷的通知,叫她发地址,过来接她。 她发了地址过去,接到傅宁焰通知就下了楼。 往前两步,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傅宁焰坐在副驾驶对她勾手指。 明溪拉门上车,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姜敏乐。 姜敏乐看到她的瞬间,那股敌意就蔓延开来,她对着傅宁焰道:“宁焰弟弟,你的家教老师就是她?” 傅宁焰‘哼’了声,算是回答。 姜敏乐不喜欢她,明溪也觉得冤家路窄。 她关好门,靠着门边坐着,离姜敏乐很远。 姜敏乐看着明溪就背了一个很小的背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就这样子去?” 明溪点头。 姜敏乐就笑得更开心了。 她瞬间对这两天的游玩充满期待。 车子启动,明溪才抬头扫了眼前排,这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傅司宴。 他戴着墨镜,难得的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件藏青色的防风服,跟平日里打扮大相径庭,看着格外休闲帅气。 明溪又观察了傅宁焰和姜敏乐的打扮,心里有了点数。 他们这是要爬山的节奏。 但傅宁焰不跟自己说,摆明了要整她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多想也没用,明溪干脆闭眼靠着车窗眯着。 爬山的地点还挺远的,许是傅司宴开车技术太好,姜敏乐渐渐也困了。 她本来也是靠着窗,但睡着了姿态就没那么老实,头就调了方向往明溪身上靠了过去。 明溪没睡着,感觉到了。 但是因为傅司宴在前面开车,她不想睁眼怕对上尴尬,就装睡,也没推开姜敏乐。 不一会,她就真的有点困了。 因为傅司宴开得实在太平稳了。 明溪睡着前心想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之前,傅司宴开车载她的时候,就像车子跟他有仇一样,不要命的飙。 这会倒是挺会顾着人的。 停好车,明溪立马就醒了,她是眯了会但没有姜敏乐这么沉。 姜敏乐这会头都枕到她大腿上了,还伸手搂着她的腰,睡得格外香甜。 她推了推姜敏乐,一动不动。 这时,后车门突然被拉开。 傅司宴那张脸猝不及防出现在明溪眼前,他拍了拍姜敏乐的背,像是要叫她起来。 结果,姜敏乐起床气特别重,手掌一挥,啪一下就扇在了明溪脸上。 第184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姜敏乐力气是不大。 但架不住明溪皮肤嫩,拍一下就上脸,红红的印子,看着也不大好看。 她拍完感觉不对,自己倒是醒了。 看看明溪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傅宁焰寻声看过来,跟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姜敏乐你什么品行!怎么打人啊!” 他是不喜欢明溪,但他领地意识很强。 人是他带来的,要整也得是他整,别人可不行。 姜敏乐本来是想道歉的,她虽然脾气很直,讲话不好听,倒不会做出故意打人的事来。 可一听比她小的傅宁焰上来就凶她,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回怼道:“你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道歉。” 傅宁焰脾气更炸,上来就要揪姜敏乐的衣领,给明溪道歉。 姜敏乐吓得往傅司宴身后躲,跟个小鸡仔似的揪着傅司宴的衣服。 傅司宴皱了皱眉,一把拧住傅宁焰的手,冷沉沉道:“闹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傅宁焰被拧疼了,很不服气:“宴哥,你这是护短。” “护了,怎么着?” 说着,傅司宴眸色冷了冷,“还上不上山了。” 明溪本来是不介意的,毕竟姜敏乐确实不是故意的。 但见傅司宴这么明显的护短,脸色还是不由得白了白。 有人护着,可真好。 姜敏乐喜笑颜开,她小跑跟在傅司宴身后,还不忘回头冲傅宁焰比了个鬼脸。 傅宁焰气炸了,本来想着老傅不在国内,自己能好好耍耍,可没想到老傅竟然让傅司宴看着他。 看也就算了,他真没想到大忙人总裁能亲力亲为,亲自看着他。 连爬山都跟着。 真晦气。 明溪对傅宁焰给她抱不平这事还挺意外的。 她对教好他,也多了点信心。 “想玩什么?能公布了吗?”明溪问。 傅宁焰单手掐腰,头点了点身后的红香樟山,“就这,你要是能登顶待满两天一夜,我就服你。” “行。”明溪应承得很快。 傅宁焰坏笑了下,“可别说我没事先告知,我只给你提供一个帐篷,吃喝你得自己想办法,我是不可能给你一口吃的。” 他打量了眼明溪身上小小的背包,一本正经,“你要是现在认输去跟老傅辞职,还来得及。” “我可以。” 傅宁焰哼笑,“小明老师,真上了山,哭也不会有人带你下来。” 明溪没理他,在他前头走了。 傅宁焰:“......”真是欠收拾。 山路崎岖,不算好走。 明溪体力其实还算可以,念书时长跑很厉害,但因为前天崴着的脚还没完全恢复,她走的也不快。 傅宁焰这种少爷上山纯粹是为了取乐,他雇了个推车,把一些需要的物资搁后面推着。 自己轻轻松松空着手走,很自在。 姜敏乐是头一次爬山,兴致也很高,跟在傅司宴后面叽叽喳喳。 一路上,就属她话最多。 但爬了没一会,她就有些蔫巴了,话也不说了。 明溪开始没他们走得快,但不一会就追平了。 姜敏乐不乐意走,喊停,“休息一会,我渴死了。” 傅宁焰也是满头汗,也就地休息一会。 明溪看着他们拿水瓶‘咕咚咕咚’灌,咽了咽喉咙,说:“我先上去。” 傅宁焰是真服她的体力,摆摆手,就跟姜敏乐在中途坐着。 明溪继续往上走,走了一会,也渴得受不了。 停下后,她把背包里珍藏的一瓶水拿出来,准备喝。 结果,还没拧开瓶盖,就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空旷的深山老林,难免让人头皮发麻。 她猛地转头,傅司宴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往后仰了下。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大掌一把将她拽住,动作太大。 明溪整个人栽进傅司宴的怀里,手里的水也滚了下去。 身下全是石头和坑洼,摔下去,屁股都能摔成两瓣。 明溪本能反应,伸手搂住傅司宴的腰,脸更是紧贴着男人健壮的胸膛。 “咚咚咚——” 耳朵里充斥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明溪缓了片刻,才发现紧紧拥着他的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 她呼吸一窒,跟被烫到似的,立马从傅司宴怀里推出来。 用完就丢的举动,瞬间让傅司宴的俊脸沉了下去。 他语带戾气:“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爬山的男人很多,我对你没兴趣。” 明溪刚要脱口的谢谢卡住了。 小脸被他说得青一阵白一阵。 恰巧这时有三四个结伴爬山的男人,路过他们身边。 听到傅司宴这句话,都对明溪露出那种秒懂的目光,以为她是为了上山勾男人的。 那种眼光让明溪受不了,她盯着傅司宴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向上走。 走了没一会,她发现刚刚路过的几个男的,在前头停了下来,像是在休息。 但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就不想往上走,准备待在原地等傅宁焰上来。 那几人看明溪不往上走,反而往下过来。 明溪顿时紧张起来,其中一个走到她跟前,调笑道,“小美女,刚刚那大帅哥看不上你,要不要来哥哥怀里,保证你快乐?” 另一个男人紧接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妞可不兴独享。” 这话已经不叫调戏,可以说是下|流了。 明溪满脸警惕,山上信号不好,她拿出傅宁焰给她的对讲机,问:“宁焰,你到哪了?” 那边没有回音,明溪这才发现傅宁焰给的对讲机连电都没有。 那几个男人也看出来了。 刚开始说话的男人又说:“小美女,别怕,我们都是正经人,价钱......好谈。” 明溪脸都气白了。 心里更加讨厌傅司宴。 要不是他说那话,这些人怎么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她当那种女人。 明溪攥紧背包里的防狼喷雾,冷静道:“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找我队友了。” 男人拦着她,嗤道:“骗谁呢,你刚刚那个队友都不要你了。” 明溪脸色完全冷了下来,“怎么,你们是想以身试|法?” 几个男人本来就是爬山散心的,看明溪漂亮才起了撩一撩的心思,没想作大恶。 有一个男人先打了退堂鼓,说:“小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没那个意思。” 说着,他拉开拦着的那个男人,对明溪道:“你走吧。” 被拉开的男人眼神跟拉了丝一样,盯在明溪身上。 明溪走了好几步远,他还死死盯着。 第185章 等着她求助 下去没一会。 明溪就看见傅司宴在原地靠着树站着,看到她下来瞥了眼。 明溪不想看见他,又往下走了一段,坐在树荫下等傅宁焰。 正午的半山腰,很热,明溪觉得自己嗓子快冒烟了。 可唯一的一瓶水也在刚刚滚不见了。 两天,她还不知道怎么过,傅宁焰应该是不会给她水喝的。 除非她主动认输。 明溪看到傅司宴从上面往下走,直接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人路过面前时,熟悉的冷香飘来。 明溪听到‘咚’一声,她睁开眼,看到傅司宴扔下一个喝过的矿泉水瓶。 她皱着眉,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素质,随地乱扔垃圾。 百无聊赖,她看着那个水瓶,阳光照射下,里面隐隐有水流动。 明溪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看清了,里面还有大约半瓶的量。 她忍了五分钟没动,又过了五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水瓶那挪过去。 水瓶捡起来后,明溪表情很复杂。 她宽慰自己,起码傅司宴没病她是知道的。 矿泉水在太阳的折射下,波光粼粼的勾着她,喉咙里正在冒烟。 明溪下定决心,拧开瓶口,但没有直接对着瓶口喝,而是微微仰头,倾斜瓶身往嘴里灌。 总共就半瓶,她也不敢喝太多,就小啜了两三口。 刚放下水瓶,明溪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傅司宴,双手抱臂,微眯着眼,站在自己面前。 那眼神就像她是个变态,竟然捡他喝过的矿泉水喝。 “咳咳咳——” 明溪随即一连串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男人伸过手来,明溪以为他是要拿走水瓶,下意识就往怀里藏,忙不迭道:“我下山赔给你。” 傅司宴白皙的手掌僵了僵,半晌才冷着脸道:“不必。” 明溪看他发沉的脸色,料想他是不想跟自己有后续接触。 正好,她也不想,堂堂总裁还会缺一瓶水么。 傅司宴看着明溪宝贝似的把小半瓶水放进包里,眼眸暗了暗。 气氛冷凝间,傅宁焰和姜敏乐已经上来了。 傅宁焰表情很臭,蓝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 看到傅司宴就把姜敏乐那个人形挂件甩到傅司宴身上,没好气道:“宴哥,你自己女人你不管。” 他不是早上来了,都怪这个姜敏乐就跟没腿一样,抓着他的手臂,一路挂上来。 姜敏乐也很委屈,早知道给她一百万,她也不会死皮赖脸跟着傅司宴来。 她娇滴滴拉着傅司宴的胳膊,道:“司宴哥,我想回去,你能不能陪我回去。” 傅司宴瞥了她一眼,“我让人接你下去。” 姜敏乐脸色一变,那不就是让她一个人回去的意思。 上次傅司宴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回去整整哭了一夜,眼都哭肿了。 没办法,姜家二老心疼闺女,亲自上门,也没说别的,就请傅司宴拿姜敏乐当朋友相处。 小姑娘性子倔,一时转不过弯,时间久了就会淡下来。 傅司宴给姜家二老面子,没再撵她,还好心带姜敏乐来爬山玩。 现在看来,好心什么,成心让她知难而退才是真。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前妻,她要是走了,她们指不定得发生点什么。 姜敏乐看了看傅司宴那张如精雕美玉的脸,瞬间充满力量,坚定摇头:“我不下去了。” 哎,谁让她是个颜狗呢。 目前来说,她是没看到比傅司宴长得更令她心动的人了。 傅司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已经十二点多。 傅宁焰把带的各式各样自热米饭拿出来,让大家自己选,看向明溪的时候,微微挑衅的眼神。 仿佛在说,饿了吗,饿了就认输。 明溪别过脸去,不看他们吃饭。 不一会,菜饭的香味飘出来,明溪也有点饿,拿出包里的牛肉干,把分量分好,吃了三块垫肚子。 幸好,她有准备,虽然包小,但是里面都是实用的东西。 吃完饭,又赶了会路,终于在夜色降临前到达了山顶。 傅宁焰带了工人搭帐篷,唯独明溪的帐篷,他扔给她自己搭。 别人的帐篷都搭好了,明溪还在那打钉,锤子一下太用力,敲到手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眼泪都敲出来了。 下一秒,面前一黑,她就看到傅司宴正冷冰冰看着她。 她抬头,眼里含泪,习惯性地用求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在接受到男人略显嘲讽的眸光后,她立即垂下头。 暗骂自己,不长记性。 怎么就忘了,他现在很讨厌她。 这时,姜敏乐出来叫他,“司宴哥,来吃晚饭了,宁焰真带了好多好东西,还有啤酒呢。” 姜敏乐有点吃的就被收买了。 对着傅宁焰称呼也亲热起来。 傅司宴垂眸看了眼,低头钉钉子的明溪,觉得自己又开始犯贱了,竟然还等着她求助他。 他唇角勾起冷笑,抬脚没有犹豫离开。 感觉到那人走了后,明溪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嘲似的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明溪一个人折腾了很久,终于把帐篷搭好。 爬了一天的山,没吃多少东西,水也没喝几口,这会她觉得自己累劈叉了。 什么也不管,进帐篷拉好,就开始睡觉。 明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她警觉打开手电,照过去,喝道:“谁!” 外面似乎有落跑的声响,明溪瑟缩了一下,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帐篷里。 她攥紧喷雾,拉开帐篷,照照外面,什么都没有。 可她也不敢再睡了。 她的帐篷在最边上,想了想,明溪就往被护在最中间姜敏乐的帐篷走过去。 刚到帐篷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姜敏乐娇气又有点迷糊的声音。 “司宴哥,别摸这,好痒......” 那声音!! 明溪脸色变了变,心口像是有刺骨的冷风灌进来。 僵站着好几秒。 她才反应过来,往回走。 傅司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需求那么大,一向不会忍着...... 没等她想更多,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 明溪陡然惊醒,拼命挣扎。 那只手却紧紧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更黑的地方拖过去。 第186章 绝望的边缘 头皮被扯得几乎要剥离开来,明溪嘴被捂住,痛得发不出声音。 拖了有一会,男人才停下。 一条毛巾塞进了明溪嘴里,又有一根粗麻绳把她的手绑住。 面前男人身形被黑暗所掩盖,只露出两个眼珠冒着婬邪的光,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明溪这才发现,抓她的人竟然有两个。 借着月光,她辨认出这两人正是白天调戏她的人。 恐惧,瞬时蔓延似的疯长。 最先说好话让她走的男人率先走近,笑眯眯对她说:“小妹妹别害怕,哥不是要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哥会好好疼你的。” 另一个男人表情则凶狠许多,他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恶狠狠道:“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划烂你这张脸,知不知道!” 阴冷的寒风,吹乱了明溪的头发,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剩下惨白。 “听没听到!” 举着匕首的男人不耐烦地问,猥琐的目光一直在明溪饱满的胸脯上打转,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 明溪醒悟过来,不住点头的同时,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瞬间,两个男人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他们觉着像这种娇弱的小姑娘,不用亮刀子都能吓尿她。 笑眯眯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明溪细腻的脸蛋,夸奖道:“真是个好姑娘。” “阿亮,别说了,赶紧上吧,我受不了了。” 长得凶的男人说话间已经开始脱起了裤子,他都他妈快憋坏了。 中午在路上撞见这小娘们时,他就心痒难耐想就地办了她。 幸好阿亮眼尖,看到跟她吵架的男人一直在下面没走,他们才作罢放她离开。 后来他俩脱离了队伍,一路偷偷跟着这小娘们到山顶,潜伏了几个小时,才逮到机会下手。 那个叫阿亮的见另一个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笑骂道:“强子,你看你那猴急样,别把人小姑娘吓坏了。” 强子嘿嘿笑,“这就吓到了,马上还有更吓人的呢。” 明溪见强子已经靠近过来,奋力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有话说的模样。 阿亮来了兴致,拦了下,“别急,听听小姑娘要说啥。” 强子恼火得不行,骂道:“有病啊,不要耽误时间了。” “怕什么,他们那个帐篷都睡了,不会有人来找她。” 说着,阿亮靠近明溪蹲下,嘱咐道:“我现在把毛巾拿下来,你要是敢叫,我就让你嘴烂掉,懂了吗?”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阿亮看似温和,实则才是最猥琐,最会伪装的那一个。 白日里,装好人的也是他。 她泪眼婆娑的点头,完全一副特别害怕的可怜模样。 阿亮拿下她嘴里的毛巾,强子则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匕首。 那表情凶狠得像是她只要敢叫一声,就会立马割破她的喉咙。 明溪先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等顺过气来才小声的哽咽道:“大哥们,我听话......听话的,你们动作不要粗鲁,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两个男人的骨头都给听酥掉了。 这小妮子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宝啊! 这么好听的声音,他们反倒舍不得捂她的嘴了。 让她叫,想想就兴奋。 阿亮满意极了,伸手拍了拍明溪瓷白的脸颊,婬笑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兄弟指定不叫你受大罪,会很温柔的......” 说着他的手就顺着脸颊往下,来到明溪的脖颈处,往下探...... 那手粗糙得很,滑过的地方像是有毒蝎子爬在身上的感觉。 明溪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颤颤巍巍道:“大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在这。” 阿亮警觉的看向她,明溪手和肩膀不停的抖,委屈道:“这边都是石头,太疼了。” 阿亮扫了眼,明溪的脚上还在流血,想必是刚刚扔下去的时候摔的。 而且她身下确实都是凹凸不平带有棱角的石块。 强子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揪住明溪的衣领,不耐烦道:“你可真墨迹,我先啊。” 说罢,就把明溪往平整点的地方拖。 明溪哭哭啼啼,小声喊:“强哥,您慢点,不要拖,地上都是石头,我自己能走。” 一声强哥把强子的心都给叫化了。 谁不喜欢被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妹妹,叫一声哥呢。 强子便不拖她,指了指前面一片空地,说:“快点躺过去,老子快冻死了。” 他下边没穿裤子,山里昼夜温差极大,这会都有点打颤了。 明溪乖顺地点头往前面走,手一直在挣脱。 刚刚阿亮给她系的麻绳不算太紧,她的手腕又细,这会已经挣脱了大半。 等到空地时,她乖乖蹲下,借着夜色掩盖,手上的绳索已经彻底挣脱。 强子着急道:“叫你躺着你蹲着干嘛?” 明溪小声道:“这个姿势好一点。” 强子嘿嘿笑,“小样,懂不少啊,还知道这姿势......” 他说着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婬声道:“快点,快点,老子白天憋到现在,都要炸了......” “好勒,强哥。”明溪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有点高兴。 强子疑惑看她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命艮子处传来一阵要了命的剧痛。 “啊啊啊啊!!!!” 他踉跄着倒地,嘴里发出一阵快要死去的猪嚎。 强子龇牙咧嘴的抽搐,这才看清明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块尖尖的石头,上面还带着砸了他下面的血迹。 “表子,臭、货,老子弄死你——” 不等他骂完,明溪就举起石头狠狠往他脑门上砸! “砰!砰!” 石头跟脑门碰撞的声响,带着钻心的痛。 强子满脸的血,在暗夜的衬托下,跟鬼一样恐怖。 明溪看他没能力反击,也不打了,丢了石头就跑。 强子磕磕巴巴喊:“阿亮......阿亮......” 等阿亮过来的时候,明溪已经跑得没影了。 强子抹了把血,捂着裆部,在阿亮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他恶狠狠道:“小贱人敢阴我,分头追!追上我要亲手撕了这贱人!” ...... 明溪在山林里一阵小跑,可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黑暗,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她怕被坏人发现,也不敢放声呼救。 只能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坳,躲着。 周围不时有动物的嚎叫传来,或者飞鸟落石的声响。 说不怕是假的。 明溪怕到发抖,身上都是冷汗,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她抱着膝盖,掐紧大腿来保持清醒。 想着想点让自己不害怕的事情。 可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傅司宴的身影。 她现在特别期盼他能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救她。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现实。 现在傅司宴怕是已经卧倒在温柔乡里,缠缠绵绵。 而且傅司宴现在恨毒了她,就算发现她不见,想必也不会来救她。 脑袋越来越重,在昏沉间,突然一道刺眼的手电照过来。 明溪欣喜极了,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 刚要开口—— 就听到了令她绝望的声音。 “小贱人,原来躲在这。” 强子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生撕了明溪。 “你死期到了,我告诉你,我要玩到你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然后,阿亮扶着一瘸一拐的强子,步步逼近。 明溪瑟瑟发抖,身后连退路都没有。 她整个人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 就在这时,黑暗的密林里传来一道呼唤的声音。 “明溪——” 第187章 不想再放开 乍一听,明溪以为自己是太想得救,幻听了。 可紧接着,就听到又是一声。 “明溪,你在哪?” 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像天籁。 明溪奋力高呼,“傅司宴,我在这——” “唔唔......” 嘴被面前的人捂住。 阿亮和强子两个人合力把她往别的地方拖。 明溪用尽全身力气,拼死挣扎。 但终究敌不过两个健壮的成年男人,两人把她死命地往黑暗里拖。 但明溪没有放弃,后脚跟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阿亮看出不对,用力扯紧明溪的头皮,让她使不上力气。 就在明溪精疲力尽到几乎要放弃时。 一阵劲风来袭,拖着她的男人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哀嚎。 “啊——” 男人直接被踹飞出去。 此刻,傅司宴狭长的眼眸溢出无比骇人的戾气。 那一脚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被踹翻后,连哼都哼不出来。 下一刻,他冷厉至极的眸光转向另一人,好看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却比地狱还要阴森。 “找死。” 霎时,强子脸上血色尽失。 还站着愣神的间隙,就被傅司宴大手一挥,拎着后颈扔了出去。 随后,他来到明溪面前半蹲下,伸出手臂微微向前。 却在想到她不喜他的触碰后,又默默收回。 “有没有哪里受伤?” 男人英俊的面容收了戾气,蹙着眉,声音里还有轻微的颤意。 明溪看着他紧张关切的神色。 强撑许久的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 眼泪滚滚落下,委屈得不行,猛地扑进傅司宴怀里。 这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弦被狠狠一撞。 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 明溪细若蚊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惊魂未定,让她忘了两人之间迈不过去的隔阂。 这一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来了。 他终于来救她了。 短短几个字,听得傅司宴心如刀割。 他其实根本没睡,山上露营比不得城市安全。 虽然不待见她,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所以,他一直守在明溪的帐篷旁边,后来实在困了,他就找个背风处抽根烟。 再回来又继续盯着。 盯了一会,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枚发夹,他记得很清楚是明溪戴着的。 他立马拉开帐篷,里面空空如也。 心几乎一秒就提起来。 傅宁焰晚上喝了不少酒,叫他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就叫醒送货的工人看着帐篷那边的情况,自己出来寻找。 幸好,明溪在地上留下不少挣扎的痕迹,他才能顺利找到。 倘若,再迟几分钟,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傅司宴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安抚。 一向沉稳有力的大掌,在这刻竟然微微颤抖。 他轻声道:“怪我,都怪我。” 这会,什么薄斯年,什么背叛,全都抛之脑后。 傅司宴满脑子只剩下庆幸。 庆幸她还在,还安稳地在自己怀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什么,他都不想再放开了。 明溪缩在他怀里,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是紧紧搂着他。 他的及时出现,抚慰了她所有的惊恐不安。 这一刻,他就是安全感的化身。 他们沉浸在百感交集里,却没发现身后被踹倒的强子,偷偷摸摸爬了过来。 他下面被明溪用石头砸得血流不止,痛到麻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这会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强子眼底升起浓烈的恨意。 一切,都怪这个小贱人! 要不是她长得太漂亮勾到他,他怎会落如此下场。 既然被她毁了他的命艮子,那就用她的命来陪葬!!! 瞬时,强子眼中凶光毕现。 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明溪的后脑勺猛插过去。 锋利的匕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被傅司宴敏锐地捕捉到。 “小心!” 他瞳孔剧烈一缩,猛地推开明溪。 下一秒—— 锋利的匕首带着停不下来的破空之势,狠狠扎进了傅司宴的左胸。 眼看没有扎到明溪,强子像是魔怔了一般,用力拨出刀,朝着被推到旁边的明溪猛地扑了过去。 他神色疯魔,咬着牙道:“杀了你!贱人!” 眼看着尖锐的刀身,就要扎到明溪脸上。 咚一声闷响!! 傅司宴不顾鲜血直流的胸口,整个人飞扑过去,用身体撞开发疯的男人。 下一秒,不等男人反应,他就弯着肘弯,狠狠往下一捣。 给男人的喉骨,来了个致命一击。 “咔嚓——” 喉骨发出断裂的清脆声响。 然后,疯了的男人就跟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再也不能动弹。 傅司宴顾不上还在不断流血的胸口,第一时间转身,握着明溪的肩膀询问。 “他有没有伤到你?” 刚刚他看得不清楚,现在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却不知,因为动作太剧烈,伤口的血已浸湿了整件衬衫。 明溪看着满身是血的傅司宴,嘴巴张了张,突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能拼命摇头。 鲜红的血! 入目所至,全都是血! 霎时,豆大的泪滴,有如断线一样疯狂坠落。 不远处,传来傅宁焰的呼唤声。 男人蹙着的眉这才松懈下来,用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别哭......” 说完,他的手似是难以支撑,倏地垂落下去。 第188章 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明溪一把托住男人的后背,小脸吓得煞白,声音也被泪淹得含糊不清。 “傅司宴......你清醒点,别吓我啊!” 男人的胸口还在不停往外流血,失血过多让他俊脸异样的白。 明溪恐慌到极点,一遍遍叫他。 “傅司宴,你别睡,跟我说说话行不行,拜托了,跟我说话好不好?” “别哭了,小傻瓜......我一点都不疼......” 傅司宴手疲累得抬不起来,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看着她因为担心他,心疼他而滚滚落下的泪珠,泛白的薄唇竟还牵起一抹笑。 伤口也像是被上了止痛药,真的没那么疼了。 她,还是在乎他,不是吗。 她恐怕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各种方法的撇清关系,比插他一刀还让他疼。 但自小就习惯性的敛藏情绪,让他没办法像常人一样表露出来,只能用淡漠来掩饰。 “明溪,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傅司宴森白的唇瓣费力开合,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在用尽全身力气。 “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离婚后,孩子的话题就像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他们都默契的避而不提。 可现在,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诉她。 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的伤心可能不像别人那么明显的表达出来。 但不代表,他不难过。 明溪泪流满目,连声道:“我原谅,我原谅你了,你好好的就行......” 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真的恨死他了。 恨到想他死掉。 可当他带着伤,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救自己,那些恨意瞬时就随着他的举动烟消云散。 现在,她只想他好好的。 傅司宴唇角艰难地扯动了下,“我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明溪不停点头,哽咽道:“嗯,不反悔,你别说话了。” 明溪哭到停不下来。 怕他不说话,又怕他说话太多费力气。 直到看见傅宁焰出现在面前,傅司宴的意识才开始模糊。 很好,她安全了。 傅宁焰到场后,让人绑住那两个坏人,又联系了红香樟山的预警处理处。 因发生恶性伤人事件,红香樟山调动了紧急救援的直升机,将伤者送到市医院。 明溪陪着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期间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又打电话通知文琦过来。 很快,文琦就赶到医院。 看着满身是血的小溪,又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头一紧,颤着声问:“小溪,司宴怎么了?” 明溪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他被刀捅伤了。” 文琦瞬间面色惨白,哽咽问:“那没伤到要处吧?” 明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伤在左胸。” 文琦听到伤在左胸,当即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一张脸失血一般白透。 那下面可是心脏和肺,哪个都是重要器官。 明溪连忙扶着文琦,眼泪愈加汹涌,“对不起妈,司宴他......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文琦胸口传来绞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溪抽抽噎噎把事情讲一遍,哭得声音都发哑。 文琦缓了好一会才说话,“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你是他妻子,司宴他就应该护着你。” 明溪心里五味杂陈,她们离婚的事,当初选择隐瞒爷爷,也隐瞒了文琦。 可现在,她不想再骗文琦了。 “妈,对不起,我们早就离婚了。” 文琦微愣,唇惊讶地张着,似乎不相信这事。 “你们!你们离婚了?” 明溪红着眼睛点点头。 “小溪,你糊涂啊!司宴他面冷心热,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文琦悲痛说道。 她是很喜欢明溪没错,可现在躺在里面重伤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痛。 明溪抿着唇,一句也辩解不出来。 文琦现在心里有怨,就算打她骂她,她也毫无怨言。 文琦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明溪,心口的绞痛又袭来,一时竟晕了过去。 “妈!妈!!” 明溪扶着文琦连叫两声,文琦毫无反应。 她慌张喊道:“医生!!!” 紧接着,医生把文琦送到另一个抢救室。 好在文琦属于气急攻心,经过抢救,心率已经恢复平稳,休息静养即可。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又回到手术室那边等着傅司宴出来。 傅宁焰到医院的时候,傅司宴的手术还没结束。 姜敏乐也想过来,但被姜父强行接了回去。 这会,傅宁焰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 傅怀深那边他也通知过了,电话里傅怀深依旧言简意赅,但傅宁焰知道等老傅回来,自己至少得脱一层皮。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他拿眼偷瞄明溪,浑身凌乱,脸色惨白,脚上还都是血,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他慢慢靠过去,语气有点心虚,“小明老师,你要不去休息下,我来守着我哥。” 明溪没看他,眼睛盯着手术室大门,“你不用叫我老师,我没完成你的挑战,等傅先生回来,我会主动请辞的。” 她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如果自己没上山,或许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傅司宴也就不用受伤了。 周围安静下来。 傅宁焰难得有些怯懦,没有再开口。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医生告知傅司宴虽然被抢救回来了,但因为刀口差一点点就扎到心脏上,再加上失血过多,还需要进icu观察。 明溪在icu门口守了一夜没合眼。 快晌午的时候,傅怀深也赶到医院。 明溪还守在icu这里,傅宁焰也没离开,但是夜里困得受不了时,他眯过一会。 傅怀深坐的是夜航,身着一件薄款的西装,也没穿外套,显然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他没有跟傅宁焰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明溪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明溪感觉到陌生的侵入,下意识躲开,却被傅怀深一把攥住手臂。 他目光如炬,炯炯盯着她不正常泛红的脸,道:“你发烧了,让医生看一下。” 明溪挣了下,没挣开。 她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傅怀深见说了不听,直接招呼护士过来把明溪带走。 他说:“司宴醒了应该会想见你,你想过病气给他?” 明溪听了,没有先前那么抗拒。 傅怀深安抚道:“去看,这里有我。” 等明溪离开后,傅怀深信步走到傅宁焰跟前,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抽在傅宁焰脸上。 第189章 配不上我儿子 这一下,打得极重。 傅宁焰嘴角都挂着血丝,人也因为不受力,踉跄着往身后的墙壁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想必是极疼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又站直站好。 傅怀深一向淡定的面容上,有隐不住的怒气,整个胸腔都是怒火。 “傅宁焰,我惯你,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 傅宁焰嘴唇蠕动了下,还是说不出话。 “里面躺着的是你哥,他要是有什么事,你拿命都不够抵的。” 傅宁焰终于有点害怕的情绪,他眼睛通红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事。” 傅怀深冷血拆穿:“对不起这三个字,只能安慰到你自己。” 这话几乎把傅宁焰脸上的血色,都刮了个干净。 傅怀深继续道:“我养你十五年,怜你丧母之痛,对你多加溺爱,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看看你现在活成什么样了,对得起你妈舍命救你吗?” 傅宁焰猛地抬头,眼底充斥着血红,问:“我妈她......真的舍命救过我?” 这么多年,傅怀深从未提起过他母亲的事。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傅宁焰揪着傅怀深的手臂,怒吼道:“告诉我,我妈的事都告诉我!” 傅怀深眸色泛冷,“我答应你妈,等你有能力就会告诉你一切。” 傅宁焰大吼:“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傅怀深不为所动,轻掸开傅宁焰的手臂,淡淡道:“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随后,傅怀深转身往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 “老傅。” 身后,傅宁焰突然出声。 他苦涩一笑:“我不是你儿子吧。” 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傅宁焰就偷过自己的头发和傅怀深的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他跟傅怀深根本没用血缘。 五年,整整五年,他把这件事憋在心里。 今日,终于扯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傅怀深脚步微顿,没说话,转身离开。 傅宁焰眼底通红,转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瞬时,指缝间殷红渗出。 他抵着墙壁靠了许久,才转身。 赫然发现姜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她的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藏不住怜悯。 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对不起啊,昨晚帐篷里......” 傅宁焰脸色一变,吐字,“滚开。” 随即推开她,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姜敏乐委屈极了,哇一声哭了。 昨晚,她和傅宁焰在帐篷玩喝酒游戏,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后来,她闻到一股淡香味,很像司宴哥身上的味道。 她就伸手抱过去,迷糊前,她还把嘴凑上去,想献上自己的初吻。 再后来,她就记不得了。 半夜,她被外面进来叫他们的人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傅宁焰睡在一个帐篷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也不清楚自己跟傅宁焰到底有没有亲上。 啊啊啊啊!! 如果亲了,那她多吃亏!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都没品尝出是什么滋味,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 不可以!不可以! 何况傅宁焰还这么讨厌她...... 哼,她也讨厌他好吗! ...... 明溪在病房输完液,累到昏厥。 高烧加高度精神紧张,让她一睡就是整整一夜。 但即便是睡梦中,她也隐隐不安,满头是汗惊醒过来。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问进来给她输液的护士现在是什么时间。 护士回答后,明溪才惊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一下掀开被子,不顾护士阻拦,拔掉手上刚插上的输液管就往icu那边跑。 等到了icu后,询问那边医生才知道傅司宴已经转危为安,醒来后就被转到vip病房。 明溪转身往楼上vip病房的楼层跑过去。 她发烧还没完全好,跑几步就气喘吁吁,额角都是汗。 到了vip病房门口后,两个黑衣保镖拦在入口处,不让她入内。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明溪想见他。” 保镖面如铁色,冷硬拒绝道:“小姐,我们接到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明溪一愣。 刚刚医生不是说傅司宴已经醒了吗? 难道他不想见她? 这么想着,心里就隐隐蔓延出难受来。 但她不想放弃,就在电梯旁边的长凳上坐着。 想着坐在这,离他近一点,心里会好受点。 这一坐就坐到天微微黑。 除了去洗手间外,明溪饭都没去吃。 连保镖都换了一轮。 又过了一会,明溪想来想去还是不太相信傅司宴会不见她。 她上前跟保镖打商量道:“能不能帮我去问一声,如果傅总愿意,我见一面立马就走。” 结果,这一班保镖跟上一班一样冷硬。 “小姐,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明溪再次被阻拦。 想着不如去问问文琦看看。 刚转身,电梯的门‘叮’一声打开。 走出来一位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很光滑,没有一根碎发,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感到莫名压迫。 明溪多看了两眼,有一丝眼熟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转身准备往电梯口走,却被那人叫住。 “站住。” 明溪应声停住,微露疑惑:“您好。” 傅成生微微眯眼,打量道:“你就是司宴那个前妻?” 之前他有调查过,手上有明溪的相片,小姑娘面容出挑,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点不难认。 明溪听他的称呼,心里也有了猜想,点头乖顺的应了声是。 傅成生言简意赅介绍:“我是司宴的父亲。” 跟明溪所料不差,她礼貌点头:“伯父,您好。” 傅成生目光冷淡,“当初司宴跟你领证的事,是瞒着我们进行的,我们并不知情。” 明溪倒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傅司宴是和家人报备过,加之文琦也并未提过这事。 她不知道傅成生现在提起来是什么意思,便屏息静气听他说。 “我在国外时,听说你们离了,在我看来离得好——” 傅成生不客气道:“你这种身世说出去简直就是在打我们傅家的脸,一点都配不上我儿子。” 傅成生语气里的瞧不起,几乎要溢出来。 瞬间,明溪脸色白如纸片。 第190章 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傅成生看着明溪煞白的小脸,心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住了。 想到亲养的儿子为了她竟敢忤逆自己,他牙就气得痒痒。 但他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了救明溪受的伤,只当他是意外,否则这会应该更加的气焰嚣张。 “好了,既然离婚了你就给我安分点,少出现在司宴面前,碍人眼。” 傅成生眼底含着蔑视,在她脸上划过,继续打压她。 “小姑娘家家的,得知道要脸。” 按平常来说,他是不会特意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么个小姑娘。 但傅司宴那天话里对明溪的维护之意,让他心底生了忌惮。 平日里,他跟儿子沟通虽然不畅,但大多数时候傅司宴都是淡漠应对,很少直面忤逆他。 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他明白了。 臭小子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所以在坏他事之前,他必须要给压下去。 明溪手掌用力攥紧,在傅成生掉头准备离去前开口道:“不好意思傅伯父,我不能认同你的话。” 傅成生脚步一顿,阴着一张脸看向明溪。 明溪抬头,不卑不亢道:“我并不觉得我的身世,有哪里见不得人或者丢脸的地方。” 虽然她出身平凡,父母早逝,但她从未悲观过,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反而庆幸自己还有个疼她宠她的外婆。 而她以前对傅司宴的自卑,更多是源于对他这个人。 傅司宴确实很厉害,二十出头就拿到国外的双学士学位,还在华尔街创造过行业奇迹。 在商业这一块,他这个年纪创造出的成就,全球也没有几个可比拟。 当然小部分也有家庭悬殊的因素,但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何时也能变强大,不说与他比肩,至少也能发自己的光。 傅成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着软软的,竟然有勇气反驳自己。 瞬间,他脸色阴沉下来,眼底全是嘲讽,“小姑娘不要太天真了,我送你一句话,出生在罗马和出生在山沟的人,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高度!” 傅成生这套言论其实狗屁不通,但他屡试不爽。 但凡心理不够强大的人,都会很快败在他这套洗脑式贬低的言论下。 可明溪这么多年来,就像小草一样茁壮成长。 她吸收阳光雨露,心韧一直健康向上,并不会被他几句话击败。 她脸色平静,淡淡道:“既然傅伯父站在比别人高的高度,那我也送您一句话,希望您的思想和地位能在同一高度,不要用狭隘的眼光看人。” 这话相当于说傅成生德不配位,站在高处,却狗眼看人低。 登时,傅成生脸黑了。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 瞬时,他儒雅的表皮被剥开,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儿子睡了你两年,就能跟他老子叫板,惹怒了我,这世界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会有变化。”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傅成生的话翻译一下就是:如果不听话,就要灭了她。 明溪真是没想到,傅成生竟如此恶毒。 难怪傅司宴从没提过他父亲,想必也是理念不同,隔阂颇深。 傅成生见明溪没说话,以为她怕了,冷哼道:“这两年我就当我儿子叫了只鸡,你也享受过阔太太的生活,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不许再出现在司宴面前。” 这话说得粗鄙不堪,令人作呕。 明溪看着傅成生,问:“傅伯父,您这是在怕什么?” 傅成生被她看得心虚。 他说这么重的话,确实是怕他们重修旧好,打乱他的计划。 “笑话,我怕?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傅成生眼底得意道:“实话告诉你,司宴昨晚已经让我去跟姜家提过亲了,很快我们两家就要结为亲家。” ——提亲? ——傅司宴跟姜家提亲? 霎时,明溪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既然已经决定跟姜敏乐结亲,为什么还要拼死救自己,还跟自己说那些话? 傅成生如愿以偿看到明溪惨白的脸色。 小样,敢跟他叫板!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作为长辈,给我的未来儿媳妇清扫惹人厌的障碍,无可厚非,还是说——” 傅成生看向明溪,眼神如视蝼蚁,轻蔑至极。 “你打算给司宴当个地下晴妇?” 地下晴妇这四个字以及傅成生鄙夷的眼神,让明溪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人摁在沸腾的油锅里煎炸,誓要剥下她一层皮一样。 她手抖得快要握不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抿唇道:“您不必担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晴妇,既然他订婚了,我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这话,傅成生很满意。 他点头,“记住你的话!” 这时,电梯滴一下,打开。 明溪抬眸,就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 走在后面的女孩一身米黄色毛呢,戴个蓓蕾帽,俏皮可爱。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姜敏乐。 前面的妇人跟姜敏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姜敏乐的妈妈。 明溪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在知晓他们订婚后,看到姜敏乐还是让她有些破防。 因为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她几乎忘了那晚帐篷里,姜敏乐娇气又暧昧的声音。 如今再想起,脸颊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扇了一巴掌。 此刻,她心里像是被塞满了黄连,苦涩极了。 或许,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只是出于对失去孩子的愧疚。 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明溪默默退到一边,不碍着她们的路。 旁边的傅成生几乎瞬间就换了一张脸,热切地跟中年妇人握手,道:“姜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姜母道:“听说司宴见义勇为受伤了,我来看看。” 明溪脸色又白了一寸。 见义勇为? 原来,他们是这么定义这事的。 确实,抛下自己的未婚妻去救别的女人这事,说出去不好听。 傅成生连连道:“有心了,有心了。” 姜母笑道:“都是要做亲家的人,应该的。” 这声亲家,姜母说得尤为亲热。 第191章 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明溪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说她刚刚还对傅父的话抱有一丝怀疑,这会算是彻底被浇醒。 姜母有什么理由要一起撒谎呢。 现在,她再也没有理由留下,转身往电梯走。 姜母看到明溪,愣了下问傅成生。 “这是?” 姜敏乐也是刚看到明溪,刚要跟她打招呼,就听傅成生开口。 “不认识。” 傅成生看着她的背影,轻蔑地跟姜母解释:“应该是医院的保洁。” 明溪听着脚步一僵。 傅父真是不放过一丝贬低她的机会。 可惜,这话已经打击不到她了。 不管傅司宴跟谁在一起,他的救命之恩是真的。 既然她答应原谅他,那就是真的原谅,真的放下。 她会在心底祝福他。 而且看情形傅司宴应该没有性命之虞,既然好转就好。 她这个前妻身份尴尬,大家都不希望他们再见面,那就不要见面了。 随即,明溪挺直脊背,从容离去。 姜敏乐看着明溪和她擦肩而过,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没想到傅父这么讨厌明溪,竟然说她是医院的保洁。 其实她现在心底很乱,在看到傅司宴舍命救前妻后,她的执念就已经放下了。 一个男人有多爱才会那样奋不顾身。 她羡慕,但也不想当个夺人所爱的恶人。 毕竟,司宴哥眼里,从没看到过她。 可今早母亲突然跟她说,傅家昨晚来商量了订婚的事。 她震惊极了。 还没消化下去,这会就被拉到医院。 她也很懵啊! 这时,傅成生回头看到姜敏乐没跟上,连忙招呼,“乐乐,快过来,你司宴哥哥肯定很想见你。” 姜敏乐愣了一下,走过去。 傅父走到门口前,又吩咐保镖,“撤了吧。” 如果让司宴知道是他安排保镖不让人探望,大抵是要心生不快的。 现在障碍已经扫除,没必要看着了。 病房里。 傅司宴正靠着床头,俊脸有些病态的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反而多了点脆弱的俊美。 他睁开眼以为自己能第一眼就能见到明溪,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 电话没有,人也没有。 他有些苦涩,自嘲一笑,她可真是放得下。 虽然没指望救她一次,就能让她放下心结。 可不闻不问,到底还是让他伤了心。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 傅司宴抬眸期盼地看过去。 在看到进来的三人后,眼底的光一秒黯淡下去。 傅成生上来热络道:“司宴,你姜伯母听说你受伤的事,特意带乐乐过来见你。” 出于礼貌,傅司宴点头跟姜母问好。 姜夫人看着傅司宴越看越喜欢,乐呵呵上前慰问几句。 病房的气氛,瞬时变得热闹起来。 中途,傅成生见傅司宴拿水杯吃力的样子,连忙抵了抵姜敏乐,道:“乐乐,去喂你司宴哥喝水。” 姜敏乐听话地走过去,想拿水杯,却被傅司宴提前拿走。 因为动作快,还牵动了伤口。 傅司宴微微皱眉,冷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霎时,气氛尴尬起来。 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傅司宴是不想让姜敏乐碰他。 姜母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傅成生打马虎眼道:“司宴这是心疼乐乐呢,不舍得她做事,乐乐这么乖巧,以后到我们家,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享福就好了。” 姜母这才面色缓和,笑道:“孩子我们惯坏了,以后还请您和司宴多担待。” “当然当然。”傅成生道:“姜夫人放一百个心,乐乐到我们家绝对不会有罪受。” 傅司宴越听越不对,连表面的礼貌也维持不住了。 他看向姜母,俊脸冷漠道:“姜夫人,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我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并不喜欢令千金,更不会娶她。” 姜夫人,令千金。 这么生疏的字眼,简直是在打姜母的脸。 她脸色不好看,拧着眉道:“司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昨晚可是亲自登门提亲,并且承诺你一定会娶乐乐。” 要不是因为昨天傅成生亲自登门,她也不会舔着个脸说这话。 姜母还以为是傅司宴看到乐乐的好,让他改变想法了。 毕竟自家女儿虽然骄纵一些,但底子还是不坏的。 而且傅司宴这么优秀,乐乐也喜欢,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所以今天她才会带乐乐上门,来看望傅司宴。 傅成生脸色也变了,狠狠瞪了傅司宴一眼,安抚道:“亲家你别生气,司宴这是病糊涂了。” 说着,他又看向傅司宴,训斥道:“臭小子还不跟你伯母道歉,你是想气死我。” 傅司宴就知道肯定是傅成生在背后做了手脚。 毕竟前些天他就已经跟姜母表明态度,姜母没道理还会上门,说出这话。 但他没想到傅成生竟能干出帮他提前这事,真是疯了! 傅司宴声音淡淡,态度却坚决:“姜夫人对不起,姜小姐很好,但我已经心有所属,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这话出口,姜母和傅成生脸色都极其难看。 傅司宴视而不见,继续道:“所以本着对您女儿负责的态度,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姜母面含怒气,算是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傅成生一人的一厢情愿。 “傅总,您跟您儿子没商量好就来我们家提亲?您这是耍我们姜家!” 傅成生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亲家说哪去了,我很喜欢乐乐,怎么可能耍您呢。” 可这会姜母一句也听不下去,千娇万宠的女儿被人上赶着嫌弃,太丢人了。 她看向傅司宴傲气道:“不错,你说得对,我们姜家的女儿不是没人要,也不会上赶着倒贴。” 说完就拉着姜敏乐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成生追了出去,可姜母一句不听,进电梯走人。 他弄得灰头土脸,再回到病房满身怒气。 “傅司宴!你知不知道能源项目丢了,是丢了多大一块市场!” “就为了个女人,你打姜家的脸,我看你色令智昏了!” 傅成生说完捂住胸口,气得不行。 姜家多大一块肥肉啊,那可是他夺回管理权的希望啊。 傅司宴哼笑,“姜家这脸怎么算我打的,怎么看都是您亲自上手打的。” 他冷冷看向傅成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提亲,您当时就应该想到现在这结局。” 第192章 想见她,疯了一样想 “你你你!” 傅成生指着傅司宴你了半天,恨得牙痒痒。 可再气也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指着傅司宴来实现他的宏图伟业。 随即,他硬压下满腔怒火,放软语气道:“娶她只是过渡一下,你不喜欢等合作达成以后,离婚就是了,反正你又不是没离过,而且——” 傅成生顿了下,得意道:“我们傅家的男人就是离十次婚,那些名媛小姐也抢着要。” 在傅成生眼里,女人向来只是工具。 只要有利益,娶和离都不是事儿。 就算文琦,当初他也是看中文家的身份地位才娶的她。 傅司宴对他这套言论,分外厌恶,更不想理。 “姜敏乐我是绝对不会娶的,您走吧,我要休息了。” 被亲儿子这么不待见,傅成生快气炸了。 但看到傅司宴没有血色的唇,他还是忍了下来。 “那你休息,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上次领证是你瞒着我,加上老爷子给你做主,我才忍了,这次我是绝不会放任的。” 傅成生冷哼道:“作为傅家的男人你没有选择,就算没有姜家,还有王家,周家,李家,你别想再胡来一次,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最后几个字,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虎毒不食子,傅成生不可能对傅司宴下手。 唯一能威胁到的就是傅司宴想维护的人。 霎时,傅司宴眼眸染上寒霜,冷冽一笑,“您这么执着于联姻,不如自己来试试,反正您外面女人也多,干脆把王周李家一起娶了,这样才能壮大您国外的新公司,不是吗!” 傅成生的小心思一下子被傅司宴赤果果戳破。 瞬间,他脸色比放臭的猪肝还要难看千倍! 心虚片刻后,他又怒道,“你个逆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你个小辈能说的吗!” 傅司宴讥诮道:“我这是在劝您做事之前,多想想您国外的新公司,能做到现在的地步不容易不是吗?” 傅成生气得怒火焚身,五脏六腑都疼! 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为了个一文不值的女人,竟然敢威胁他老子! 真是反了他! 傅成生咬牙切齿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嘭’一下被踢开。 文琦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病床上儿子胸前的绷带氤出血来。 顿时,心疼得像是被撕开。 她眼底发冷,二话不说揪着傅成生的胳膊出来,关上门。 傅成生嚷嚷道:“你拉我干什么,臭小子反天了,连老子都敢威胁,我要教育他!” 文琦此刻怒火中烧,唇瓣溢出一丝冷笑道:“司宴他威胁你了?” “是啊!” 傅成生不敢说详细,掩盖重点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简直跟你一样翻脸无情!” “我看司宴做得挺好!” 傅成生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文琦再也忍不住了,高高扬起手中的牛角包。 “哐哐哐——” 朝着傅成生脑门上一顿猛砸! “我砸死你个老畜生,儿子都受伤了,你还来刺激他!他伤口都崩出血了,你瞎了吗!” 文琦攻击来得太突然,傅成生没防备被砸了一脑门子血,眼睛都被糊起来。 他扬手就想给文琦一巴掌,结果因为看不清打偏了,反倒把自己绊了狗吃屎。 ‘咚’一声。 傅成生脑门磕到地上,又多了个大疙瘩。 整个人狼狈至极! 文琦在旁边啐了口,“活该!” 傅成生这么多年都是受女人追捧,哪个女人不是对他温柔倍至。 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关键还被女人打得满脸血,太丢人了! 他站起来猛扑过去,龇牙咧嘴道:“疯婆娘,看我打不死你!” 可惜视线受阻,又被文琦避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 傅成生再次狠狠摔了跤,脑门上凑齐两疙瘩,很是对称。 文绮看他这滑稽样,出了个恶气。 以往她为顾及司宴的情绪不想闹太难看,对傅成生多有忍让。 今日可谓是身心舒畅! 但她也知道傅成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她拿出手机给他‘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傅成生警觉道:“你干什么!” 文绮扯唇,“当然是拍给你外面的那些女人看看,温文儒雅的傅董,现在滑稽成什么样!” “你敢!!” 傅成生这人喜好脸面,最怕丢人! 文绮怕傅司宴担心,也不想再跟他纠缠,“怕了?怕了还不滚!” 傅成生气得嘴唇发抖,“好男不跟女斗,看我下次不弄死你!” 说完,他生怕被人看到这模样,遮遮掩掩捂着头下楼去找医生。 文绮赶紧进了病房,看傅司宴还躺在床上,唇色森白,胸口纱布氤出血来也不管。 顿时,她心疼得不行,声音发颤道:“你这孩子,都不晓得疼吗?怎么不让医生过来处理!” 说着,她就按铃让医生来处理伤口。 因为还没到换纱布的时间就伤口崩裂,再处理肯定有些伤及根本。 等换完纱布后,傅司宴脸色比之前又白了些。 文绮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司宴,还疼不疼?” 傅司宴掀起眼皮,轻描淡写:“您别紧张了,我没事。” 文绮眼圈止不住红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都差点扎到心脏了。 那可是心脏啊! 稍微偏那么一寸,就算大罗神仙下凡都无力回天! 文绮心酸难受,可傅司宴本人对这个事,根本没那么在意。 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问:“妈,您看见明溪了吗?” 文绮目光闪了闪,“来医院时候见过,后面就没看见了。” 文绮醒来后就赶到傅司宴这了,也没关心过明溪去哪了。 一想到儿子是为了明溪伤成这样,对她的那份喜欢好像就淡了些。 她想着岔开话题,却听傅司宴开口请求她。 “妈,你能不能让她来看看我。” 傅司宴的手在文绮看不见的地方,虚握成拳。 母亲来了,她就走,可见她是有多么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 可就算是她表现得如此明显,他还是想见她。 疯了一样想。 第193章 只要你 他不想强迫她,如果让母亲叫她来,也算是她自愿来的。 傅司宴喉间苦涩,他已经卑微到自己骗自己。 文绮乍听到傅司宴的话,微微发愣。 下一秒,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她再喜欢明溪,到关键时候,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 当医生说差一点扎到心脏时,那种手抖心悸的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即便现在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但一想到医生这话,她就会心生恶寒,浑身发抖。 她觉得如果司宴娶一个不那么喜欢的女人,或许会冷静一些,不会豁出命去。 想到这,文绮语重心长道:“司宴,小溪失去一个孩子,你救她一命也算扯平,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傅司宴没想到明溪连离婚的事都告诉了文绮,瞬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文绮一眼,道:“妈,离婚不是我愿意的,明溪这个坎,我过不去,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文绮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您不愿意,我自己去见她!” 傅司宴说着就掀开被子,伸手撑着床边,要下来。 一动作就扯动伤口,额角的冷汗都滴下来。 顿时,文绮吓得脸色煞白,按住他,“你别动,妈叫她过来!” ...... 明溪接到文绮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她以为,那天文绮对她生出了嫌隙,不想再见她。 不过文绮在电话里声音,好像并不是那么情愿。 明溪不知道是不是傅司宴的意思。 可他都已经和姜敏乐订婚了,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葛。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明溪委婉的拒绝探望。 没想到文绮听了后说,“小溪,司宴怎么说都是为你伤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来照顾他,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文绮这话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可也是事实。 既如此,明溪便不好再拒绝,打车去了医院。 没想到在医院停车区,她撞见了薄斯年,他过来给家里的母亲取药。 薄斯年那几天没联系上明溪,心底有些担忧,后来倒是联系上了,但明溪只跟他说自己发烧休养才没看手机。 薄斯年自然不信的,这会在医院撞见,更加深了他心底的怀疑。 不过,明溪不想说,他也就不好多问。 进大厅后,两人分开,明溪便搭乘电梯上楼。 vip病房内。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一直看着窗外。 从文绮说明溪马上就过来后,他就摇着轮椅坐在那了。 他的伤口根本不宜久坐。 周牧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傅总嘴上没说,但心底肯定是想第一时间见到明小姐。 周牧观察着,不知为何,傅总原先还算平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傅司宴自己也没想到,他等在窗边这么久,竟等到了明溪和薄斯年一起走进医院的场景。 他们靠得那么近,看上去那么亲昵。 原来他醒来之后就看不见她,是因为她要陪男朋友。 霎时,傅司宴脸色白如纸片。 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开后,再狠狠摔到地上! ——痛到无法呼吸。 几秒后,他摇着轮椅回到床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冷漠。 周牧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询问。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明溪走了进来。 周牧如获大赦,跟明溪问好后,立马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明溪在原地站了站。 男人俊容病态的白,一向红润性感的薄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展脆弱的琉璃,好看却易碎。 瞬间,她的鼻尖忍不住发酸,眼泪也迅速蓄满眼眶。 她高估了自己。 看到他这么虚弱,习惯性的心疼,难受,喘不上气。 她走到床边,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微微哽咽的声音,泄露出她此刻的心境。 可被傅司宴忽略了。 他唇角挂起一抹淡淡的讥嘲,“你关心?” 明溪被堵得哑口,她觉得,傅司宴好像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明溪想不明白,也不打算询问。 她把自己带来的保温壶打开,盛了一碗猪肝粥出来。 猪肝补血,她就是因为熬这个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过来。 她端到傅司宴面前说:“吃点粥吧。” 可傅司宴神情冷淡,不说吃也不说不吃,自顾自翻动手里的财经杂志。 明溪端了好一会,手都发酸了,他也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她有些尴尬,就放到床头柜上。 房间里,气氛迷之压抑。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为什么这样,干脆也不说话,坐下低头跟苏念发起信息。 傅司宴见她面色柔软地跟人发着信息,心里更是堵了一口气。 既然这么不情不愿,不如不来。 他抿着唇,极力控制情绪,怕自己一开口又要说出些伤人的话。 又过了一会,傅司宴起身像是要下床的样子。 他的伤在胸口,行动间不免拉扯到,脸色有些发愠。 明溪见到忍不住心疼,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他。 “啪——” 傅司宴猛地一下拍在她手上。 打得很重,像是很厌恶她的触碰。 明溪手背红了一片,眼也瞬间红了。 傅父说她是|鸡,说她是保洁,说她是晴妇,都没有现在让她觉得难过。 既然他这么不想见她,为什么不跟文绮说清楚,不要她来呢。 “傅司宴,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走,没必要这样。” 明溪眼角泪一直含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傅司宴冷笑,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怎么,是耽误你去找男人约会了,既然如此,你走吧!” 明溪气极了,牙齿都在发抖。 先是傅父对她肆意侮辱,现在又是他的冷嘲热讽。 她真是贱! 送上门来给他们轮番羞辱! 泪,抑制不住滑落。 明溪拿手抹干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咚一声巨响。 她脚步一僵,转头,就看到傅司宴面色惨白倒在地上。 顿时,心口一窒,快步跑过去。 男人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神色痛苦又苍白。 明溪慌了神,刚擦干净的眼睛又渗出泪来。 “傅司宴,你怎么了?” “别吓我啊,能起来吗?” 可男人毫无反应,胸口刚换的纱布汨汨往外渗血,看着怵目惊心。 明溪吓傻了,都忘记叫医生。 这会才想起来,大声叫道:“医生!医生!” 没有人答应,她后知后觉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刚要站起来,却被一只手猛地一拉,她整个人往下倒—— 霎时,明溪整张脸白透! 用尽全身力气歪了下,才没有砸到傅司宴身上。 当她看清是傅司宴拉她时,又气又恼,“傅司宴,你疯了!” 他的手还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血腥味愈加浓郁刺鼻。 明溪快急疯了,挣了挣手腕,“你放手,我要叫医生。” 可傅司宴恍若未闻,他眼眸幽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要把人吸进去。 他说,“不要医生,只要你。” 下一瞬,傅司宴不顾胸前被血浸透,伸手扣住明溪的后脑勺,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瓣。 第194章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吻得很深。 明溪被堵住了唇齿,整个人也被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包裹。 傅司宴狠狠攥紧她的手腕,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明溪不敢太用力推他,心急如焚。 心跳不断地撞击着胸腔,她被迫承受他寸寸剥夺的吸吮。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傅司宴他疯了。 渐渐,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突破冷香的重围,侵袭到呼吸里。 是血的味道。 明溪真的快急疯了,她脑子里全是白噪音,不知道要怎么办。 男人的舌尖还在压紧她的舌根,每一下进攻都像是要把她吸附进身体里。 明溪眼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深瞳,两个人都睁着眼。 一个想要逃脱,另一个想的却是铭记。 终于,他的手因为聚力太久有一秒的松懈,明溪收紧贝齿,冲着他下唇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傅司宴吃痛,松开她。 眼神却还是像凶狠的狼一样,带着霸道的剥夺。 明溪顾不上瞪他,第一时间按了呼叫铃。 等医生的间隙,她半蹲下来查看男人的伤口,只看一眼,就气得浑身发抖。 血氤得比之前更快了。 她眼角红红,低吼,“傅司宴!你是有病吗!”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傅司宴松懈躺在地上,忽略胸前的狼狈不堪,面容依旧英俊迷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连薄唇都变得红润了。 他唇角勾了勾,声音沙哑:“嗯,有病。” 明溪脸色微霎,她也不是说他这个生病的意思,只是气他拿身体不当回事。 可显然她的顾虑多余了。 男人英眉半挑,低低笑了声:“你是药。” “傅!司!宴!” 明溪真的被他气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疼死也是活该! 傅司宴看着她为他紧张的模样,凤眸一点点染上笑意。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种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感觉。 “真的,你在这能治我的病。” ——相思病。 男人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明溪心跳又乱了几秒。 她又不是医生,能治什么! 医生很快进来,看到伤者的情况也倒抽一口气。 处理伤口时,傅司宴一声不吭,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皱一下眉头。 医生都有些无语,“先生,您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这伤口今天都已经崩了两次了,再来一次,你就得继续去icu过隔离的生活了。” 医生也是为他好,傅司宴理亏,忍着不吭声。 明溪在一旁却听得胆战心惊。 两次!!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不要法。 医生训完傅司宴后,又看向明溪。 “小姑娘,知道你们年轻火性大,但这个时候一定要忍忍啊,你男朋友胸口总是裂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刚想解释,就被傅司宴接过话茬。 “医生,跟她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医生发笑,调侃道:“刚刚那么疼都能一声不吭,说你女朋友一句就护过去啦。” 这下,明溪脸更红了。 也不怪医生误会,傅司宴唇角还有被咬过的痕迹,可想而知刚刚是有多激烈。 医生顺带看了眼床头的粥,“这猪肝看着就鲜嫩,这粥熬得可是下功夫了,可以少吃一点。” 说完,医生就离开病房。 明溪站在床边,还对刚刚的事生气,低头看手机不说话。 苏念发了语音过来,明溪套在耳朵上听完,又给她打字。 傅司宴耳朵灵,听到语音里是女声,心情好了不少。 “咳——” 他轻咳一声,又扯动伤口,抽了声气。 明溪慌忙放下手机,以为他要拿东西,急切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傅司宴唇角拧着笑意,“饿了。” “要吃什么,我让周牧去买。” 傅司宴侧头,抬了抬下巴,“这不是现成的。” 他指的是那份猪肝粥。 明溪扭头看过去,心想他开始时不是不要吃吗? 但她也没问,准备把冷掉的拿去病房里的小厨房倒掉,重新取干净的碗筷过来。 可傅司宴却按住她的手,“还可以吃。” 明溪说:“已经冷了。” 他的身体也不能吃生冷,何况冷掉的猪肝也不好吃。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虽然做得不明显,但傅司宴还是能感觉到她在抵触和他肌肤相近。 “我煮了很多。” 可不知道傅司宴在坚持什么,就是不让她倒掉。 “你放着,我都吃。” 说着他就接过来放在小桌板上吃。 只是他的伤在胸口,自己吃的话,身体就避免不了的前后动作。 扯动伤口的时候,他也不会出声,只是蹙眉,吃得很痛苦的样子。 明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碗,收起桌板让他躺着。 然后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傅司宴这会比之前讨喜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乖巧。 这话用在他这么英气的人身上,不太合适。 但明溪真的觉得他有在卖乖,讨她欢心的意思。 一碗吃完。 她言简意赅问:“要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子扫过她被吮肿的红唇,低哑说了句,“我要。” 然后就用那种掠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明溪脸止不住发热,耳根都被他看红了。 “我是问你要不要喝粥。” 傅司宴目光深邃,浅浅勾唇,“我说的也是。” 明溪:“......”她信了他的鬼话! 傅司宴吃完一碗后,又吃了一碗,直至保温壶里面见底。 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 明溪都有些惊诧,他是一整天都没吃吗。 傅司宴看着她,笑道:“很好吃。” 这是她下功夫给他熬的,他一粒都舍不得浪费。 等吃完后,已经很晚了。 明溪收拾保温壶的动作让男人脸色一沉。 “你要走?” 明溪点头,说了句:“太晚了。” “别走——” 傅司宴拉着她,不知道怎么挽留,脱口道:“你走了谁照顾我,我这伤也是因为你。” 又是这话,今天文绮让她来时也是这话。 明溪水亮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都已经跟人订婚了,她留在这彻夜照顾他算什么? 特别是傅父的那句地下晴妇,还言犹在耳。 几个字像几把长长的铁钉,深深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有原则,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自己介入别人的感情。 明溪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极力忍着才不至于让她当场发泄。 没有一个人,想过她的处境和顾及她的名声。 但她不能不顾及,不能视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道:“医院的护工多少钱一小时,我可以把这笔钱打给你,一直到你出院为止。” 这话脱口,男人眼眸瞬时变得漆黑沉敛。 傅司宴一瞬不瞬盯着她,拧眉问,“我是在跟你要钱?” 明溪知道他在生气,可有些事必须说个清楚明白,她的态度绝不会动摇。 她认真道:“我们本来就不适合牵扯这么多,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傅司宴黑眸深沉,里面的愤怒显而易见,“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问这话时,一直盯着她。 他想听到她说不是,想听到她说担心他,想听她解释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他的原因...... 明溪感受到男人炯炯的视线,格外的压迫。 她默认,“你可以这么想。” 霎时,周遭寂静。 隔了许久,傅司宴才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既然要给钱,那不如连我这条命也一并算算,让我看看这一刀到底值多少钱,如何?” 第195章 渣男! 明溪对上他幽深的黑眸,轻轻攥紧手心,声音轻得近乎哀求,“傅司宴,你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你明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明明他们之间,他是可以很轻易的同她撇清关系。 为什么非要这样拉拉扯扯呢? 傅司宴感觉呼吸不畅,伤口也像是受了刺激,揪着疼。 他眸色冷得发沉,连话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没那么多钱你可以卖|身,把你卖了抵债!” 他真的被她气到了。 原以为经过这次两人距离能稍稍拉近,却没想到是越拉越远。 从头至尾,她都在不遗余力的表现出不想跟他沾边的意思。 如果这会不是躺着不能动,他真想摁着把她做了。 也就只有被睡的时候,她才会乖顺得不行。 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明溪最后一丝防线也崩塌了。 她咽下泪意,咬牙怒道:“傅司宴,是不是瞧不起我让你很开心?不就是一刀吗?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像疯了一样,抓起床头的水果刀就往胸口扎! “住手!” 傅司宴凤眸凛冽,倏地抬起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 咣当! 水果刀应声落地。 明溪也在他的大力拖拽下,上半身摔到病床上,压在他的腿上。 他紧锁眉头,‘嘶’地抽了声气,才隐忍又痛苦道:“你这是想再捅我一刀!” 明溪后背被他紧紧摁着,整个脸都埋在雪白的被子里。 对于他的质问她不回答,双肩却颤抖得厉害,情绪起伏得很明显。 傅司宴睨着她,低哑的声音辨不出情绪,“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把命给你行不行!” 他想说的是:把命给你,换你一次原谅,行不行? 可此时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明溪觉得自己快疯了,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你都已经订婚了,还让我留在这,别人会怎么想我?” 傅司宴愣住,手也微微松开。 明溪注视着他,声音掷地有声,“傅司宴,我没有忘恩负义,昨天我来看过你,可是你门口的保镖不让我进来。 我等了大半天,只等来你的父亲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眼前,惹人厌。 他问我在这,是不是准备要给你当地下晴妇! 既然如此,我昨天回答他的话,现在也回答你一遍。 我永远都不会给人做小三,更不会给人当晴妇!” 说完这话,她还是忍不住了。 泪,如断线珍珠一样,汩汩流下。 她哽咽得不能自己道:“傅司宴,你救我这事,我会一直放在心里感激你,但你现在已经订婚了,我的立场也表达得明白清楚,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 傅司宴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眸不断溢出珍珠,心头狠狠一颤,整个人如遭重创。 心,加剧的疼。 他伸手拉着她坐下,擦干她眼角的泪后,认真道:“明溪,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傅司宴轻轻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我口不择言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太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至于我父亲的言论,我更不知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这么说你。” 明溪鼻子酸得厉害,刚擦干净的眼泪又争先恐后往外涌。 这一连串的委屈,让她有口难言,不知道跟谁说,快要憋疯了。 她不想哭得太丢人,微低着头道:“那你都知道了,就放过我吧,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回去就给你供奉香桌,每日三炷香请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行吗?” 傅司宴心疼她,又好笑,“我还没死,不用给我上香。” 明溪猛地抬头瞪他,小脸上盛满愤怒,“你瞎说什么!” 她的紧张,让傅司宴眼眸亮亮的,“嗯,我瞎说。” 他紧了紧她的小手,道:“你有心就待在我身边,我不是没人照顾,只是你在,我会好得更快。” “不要。”明溪撇过脸去。 “如果你能体谅我就不会提这种要求,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成小三。” “你不是。” 傅司宴掰过明溪的小脸,对着自己,无比认真道:“我没有订婚,那都是那个人一厢情愿的,我已经跟姜家说清楚了!” 明溪瞪大眼,有种说不上的情绪。 没订婚?? 他们竟然没订婚! 这一切竟然都是傅父自导自演,顺便还骗了自己。 可下一秒,她又想起帐篷的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 她冷淡看他,追问,“那你不打算对姜小姐负责吗?” 傅司宴拧眉,“我为什么要对她负责。” 男人无所谓的态度让明溪格外恼火。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瞪向他,一字一句:“渣男!” 第196章 给我解释解释 明溪气呼呼的。 她不是为姜敏乐抱不平,只是单纯对傅司宴这种明明不打算跟人在一起,还跟人睡的举动表示气愤。 真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想着她就坐不住,心头冒火,想站起来去喝口水消消火。 只是,脚还没站稳,欣长有力的手臂就伸了过来,圈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拉。 明溪一下跌坐在床边,紧实有力的手臂缠紧她的腰肢。 她整个人像是被男人圈进了怀里,十分暧昧的姿势。 “傅司宴!” 明溪恼火叫了句,想要从床上起来,又顾及他的伤口,不敢大动作,只能扭过头去瞪向他。 “在呢。” 傅司宴看着她,凤眸含着点点笑意,深邃若星辰。 “松开。”明溪拿手去掰他手臂,可那手臂像焊铁一样,巍然不动。 他动作不大,胜在手臂长,轻易就能勾着她的下巴,捏过来道:“给我解释解释,渣男是什么意思,嗯?” 明溪抿了下唇,“你又没打算跟姜小姐订婚,还跟她那个......不是渣男是什么!” 明溪心里鄙夷,玩弄女性,不仅渣还low! 傅司宴皱眉,“哪个?” 明溪含含糊糊道:“就是那个。” “那个是什么?” 明溪把两个手指做了个交叉的动作,恶狠狠道:“做这个!” “我没跟她牵手。”傅司宴认真解释。 “我不是说牵手!” “那是什么?” 傅司宴故意似的,修长漂亮的手指强势挤进她的指间,快速的交叉了几下,问:“这是什么?” 明溪脸爆红,比熟透的番茄还要红。 她撇过脸去,咬着牙,“你耍流氓!” 傅司宴低低地笑,不逗她,认真解释道:“我没跟她做过,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明溪眨了眨眼,有些惊愕,“你们,没吗?” 傅司宴点头:“没。” 他带着她的手,往后,声音哑得不像话,“不信,你可以检查......” 指尖轻触,俨然有抬头的趋势。 明溪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挣开,“你有病。” 傅司宴挑眉,“嗯,没病这会应该不会跟你在这讲道理。” 他点了点身下雪白的床单,寓意深远道:“而是把你压在这,知道吗?” 明溪听得耳根都红了。 这人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吧。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手心,“来,说说,怎么就觉得我做了?” 明溪老老实实作答:“那晚在帐篷外听到的,而且她叫的是你的名字。” 傅司宴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左右摇晃了下,“人家叫你就信!” “那晚我不在中间的帐篷,你边上那个才是我的。” “我边上?” 明溪蹙眉,疑惑道:“我边上不是那个挑货大叔的帐篷吗?” “我跟他换的。”傅司宴说。 明溪觉得很神奇,如果姜敏乐帐篷里的不是傅司宴,那会是谁? 除了傅宁焰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傅司宴看出她的疑惑,解答道:“可能吧,他俩那晚喝多了。” 明溪脑子还理不过来这些事,格外震惊。 宁焰他不是个高中生吗? 虽然成年了,可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 他的幼稚和冲动,都让她不能把他和成年人划分到一起。 “还不信?” 傅司宴拉起她的手,轻轻含了下她小馒头一样饱满的指腹。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道:“看来,是我吻技退步了,让你感受不到我有多想干——” 你。 傅司宴默默把最后一个字咽下去。 怕吓到她。 明溪果然很紧张,身子往外躲,怕他有别的动作。 傅司宴脸微沉,掐着她的腰给拉回来。 “不许躲。”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面向自己,深邃的凤眸凝着她,“我什么都交代清楚了,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我?什么?”明溪的心提起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薄斯年是真的——” 傅司宴顿了顿,似乎那几个字很苦涩,难以说出口。 半晌,才艰涩道:“在一起了吗?” 明溪眼神闪了闪,没看他,道:“这不重要。” 傅司宴指骨抵着她的下颌,把她脸往上托,霸道的不允许她低头逃避。 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虽然这会他表面很淡定,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了。 这关系到他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把人抢回来。 在他的调查来看,这两人除了那一晚之外,根本没有再在一起过过夜。 这就说明一个很大问题。 他太明白明溪身体的魔力了,只要沾上,就会想要一遍又一遍。 他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除非那个男人无能为力。 病床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的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眼眸轻垂下的眼睫毛又浓又黑,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咽了咽喉咙,没有被美色诱惑,转移话题道:“这是私事,我不想回答。” 她不肯正面回答,让傅司宴心底生起一股没来由的狂喜。 他太了解明溪了。 当她想要撒谎时,就会转移视线,转移话题,不肯面对。 “没有,对吗?”傅司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触了一下,“你们没有对不对?” 明溪推了下他胳膊,“跟你没关系。” 她越是这样,就越像撒谎的小朋友。 傅司宴英眉紧拧,生怕自己下一秒笑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伤处,语气里竟似有一丝卑微的乞求。 “明溪,你别骗我了,我这里快疼死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明溪板着脸,坚决不认,“没有骗你。” “我不信。”傅司宴异常坚定的否决。 “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明溪冷静地说,随后她甩了甩手腕,道:“你先松开。” “不松。” 明溪一阵火上头,狠狠推了他一下,就起身。 “咚——” 傅司宴整个人倚在床头柜的边角上,闷哼一声。 明溪愣住了,自己根本也没用多大力气。 但傅司宴额头冒出的冷汗和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慌了。 就算没用力,可傅司宴现在是个重伤的病患。 眼看他额角上细细密密的汗,越来越多,明溪心下一悸,连忙伸手摁铃。 傅司宴一把抓住,“你还没回答我!” 第197章 她只剩下三个月! 明溪瞬间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明溪......”他抓着她的手,脸色泛白,痛苦也不愿放开。 看着男人这模样,明溪心口微涩。 是真是假,真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终于,她于心不忍,缓缓开口,“没有。” 话未完,她就已经被男人轻轻一拽,整个人进到他怀里。 “唔......” 她的唇,被一下子吻住。 傅司宴漂亮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颌,薄润性感的唇,深入,浅出。 带起无数战栗。 明溪被他撩得两腿发软,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羞耻。 但还记着他的伤处,两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尽量让自己不碰到那个伤口。 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更亲密。 傅司宴拿捏好分寸,在明溪快忍不住前,松开她。 明溪又气又恼,要不是他病着,早就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了。 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着。 “傅司宴!”明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陷阱。 “你答应过我的事,是想反悔吗?” 不是说好两不相干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咬她亲她。 “嗯,悔了。”傅司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抱歉的神色,仿佛明溪才是毁约的那个人。 “你!”明溪被气到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意味不明盯着她,“不服气,你可以睡回来!” 明溪差点惊掉下巴。 男人沉声诱惑,“那晚,三次,我给你双倍赔偿,怎么样?” 见明溪不表态,傅司宴一本正经分析道:“从商人的角度告诉你,你赚了。” 明溪:“......”我真是谢谢您嘞! 她真的再没见过比他更能把厚颜无耻,演绎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这不纯纯仗着自己颜值高! 才能把这么离谱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傅司宴这一把彻底让明溪无语住了。 她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想跟你重新认识。”傅司宴好看的眼眸,像是藏满了星星,深深凝视着她。 倏地,明溪心跳就狠狠漏了一拍。 傅司宴凤眸含笑,“重新认识现在的你。” 他没有说重新开始,而是说重新认识。 想以全新的自己,重新认识现在的明溪。 两个人摒弃过往,才能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明溪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说忽视它就会不存在。 这个心结,她打不开。 明溪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他们不能再更近一步了。 她怕痛...... 傅司宴知道没那么容易让她接受,也不急。 “我不逼你立即接受,但我有一个请求。” 明溪看向他,就听他缠缠绕绕道:“别再躲我。” 男人的目光深邃迷人,明溪低头道:“想我不躲你,你就不能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 “好。”傅司宴答应得很干脆。 他想强迫她可以有一百种手段,但他不想再伤害她,一丝一毫。 傅司宴拍拍床铺,“太晚了,你上来睡吧。” 明溪摇头,“不用,我坐这,累了就趴会。” 其实她心里在犯嘀咕,这几十万一晚的vip病房怎么连陪护床都没有。 刚刚她去问护士,竟然不可以像市院那样,租个座椅床。 明溪吐槽,这私立医院果然心善,从来不坑穷人。 她坐着,傅司宴也陪她坐着不睡。 其实他腹部的伤口是要静卧才能好得快。 明溪劝他睡,可他就是不睡,敲着键盘处理公事。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还不就是她不睡,他也不睡。 可她装着不懂,低头玩手机,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 明溪抬头就看到傅司宴额角渗出的汗,一看就是因为久坐导致的虚汗。 顿时,心又不自觉软了。 有时候,明溪真的恨自己总是过于心软。 她叹一口气道:“是不是我上床,你就能睡觉?” 傅司宴笑起来,英俊迷人道:“嗯,陪你一起睡。” 明溪起身在壁橱里抱了床被子过来,铺好。 “先说好,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不准过线。” 傅司宴有点后悔,怎么就忘了叫护士把被褥也拿走。 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 ...... 苏念从医院走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胃癌! 已经是中晚期,需要尽快手术,否则最多只剩下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她手里捏着检查报告单,上面那些指数,清晰的标出这颗胃已经千疮百孔。 可这还不是令她最心凉的。 手里握着的另一张血检报告单上显示她怀孕了! 两个月!! 这期间她被陆景行弄过好几次出血,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姨妈是正常来的。 根本就没想过会怀孕。 陆景行不是个喜欢束缚的人,但每次她都有吃事后药,没想到这样的状况下也能怀孕。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你必须尽快做人流手术,然后才能做胃癌手术。” 苏念咬紧干涩的唇瓣,分秒之间已经做了决定。 人流可以做,但胃癌手术只能延后。 现在正是苏氏生死存亡时刻,她酒桌上拼来的单子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难得的起色,她不能卧床休息。 父母还在缠绵病榻,这个家,现在只能靠她了。 她把检查报告单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转身进车里。 酝酿了好一会,手指还在发抖,好像是没办法开车了。 她干脆不开,拿出手机想着找公司的小助理来开一下车。 可小助理早她一步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听小助理慌里慌张的声音,“苏姐,不好了!之前您联系的那几家公司的订单全部出问题了!” “什么?” 小助理哭哭啼啼道:“他们说咱们的成品不符合要求,全部拒收了。” 苏念倒抽一口气,“怎么会不符合!” 样品过目的时候,她亲自确认过没问题,每一步骤她都亲自盯着。 这是苏家的希望,她怎么可能不小心,犯这种蠢! 苏念顾不得其他,丢下车打车赶回公司,堆积如山的产品全部堆在公司里。 苏念一家家打电话过去问,得到的全是马虎眼,说不符合却说不出原因。 直到最后一家的王总,善意提醒她一句。 “苏小姐,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人?! 苏念想来想去,除了陆景行她好像没什么仇人了! 她颤抖着手给陆景行拨了电话,问:“陆总,您在哪?” 那边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 陆景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冰冷又无情,“今个没空!”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苏念立即联系陆景行公司的一个熟人,问他在哪。 那人透露道:“今天是陈娇小姐的生日,陆总在私人游艇上给她办生日宴会。” 苏念挂了电话,立即赶去码头。 明天就是她跟银行的还贷日,八千万的贷款,足够压倒风雨飘摇中的苏家。 她等不了。 第198章 别让我看见你 陆景行的私人游轮盛都一号停靠在滨海港,离市中心有三小时的车程。 等苏念赶到已经是下午。 她早上检查身体没吃早饭,然后就是产品出事忙到现在,更别提午饭。 这会胃像是被灼烧一样疼,不是饿是被烧的感觉。 苏念惨然一笑,这种感觉早在年初时就经常有之,身体的器官在感知到危险时,会用各种矫情的方式来提醒你的注意。 可惜,因为陆景行回来的关系,她忙碌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如今什么都晚了。 下车后,十二月下旬的寒风像刀锋一样往脸上割,她捂紧身上的大衣就往那艘显眼的超豪华游轮走过去。 游轮前有两名黑衣保镖守着,需要有邀请函才能上去。 苏念拨通了陆景行的电话,很快有人接听。 苏念忙不迭开口:“陆总,我在盛都一号下面,您能下来见我一面,或者我上去也行。” 陆景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说了今天没空,不想睡你,赶紧给我走!” “五分钟,五分钟就行。”苏念不放弃道。 “五秒都不行,今天我要陪娇娇。”陆景行冷冰冰拒绝。 “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嘟嘟嘟——” 电话随即被挂断。 苏念再次拨打,那边直接忙音,看来是被拉黑了。 她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站了快两个小时,公司的小助理又打电话过来,告知没有出问题的合作方也打电话来询问,他们被大批退货的事。 看着苗头不对,像是想要斩断合作的意思。 苏念捏紧手心,走上前从皮夹里掏出几十张票子,往两人手里塞。 两名保镖摆手,坚决不要。 苏念知道他们的顾虑,连忙开口,“大哥放心不叫你们为难,麻烦上去帮我跟陈娇小姐通传一声,就说苏念想见她,如果她不见我立马走,绝不为难你们。” 苏念是在赌,赌陈娇对她的憎恨,能让她上去。 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陆景行。 游轮请来的保镖日工资都不低,如果苏念是让他们放她上去肯定行不通,但如果只是通传一声,倒是没多大问题。 拿了钱后,其中一人上去问。 五分钟后,他下来道:“陈小姐让您上去。” 苏念知道自己赢了,她微微握紧手心踏上游轮。 到甲板上,苏念才见识到这是一个多么隆重的生日宴。 整艘游轮的四周都被名贵鲜花缠绕,周身还挂着亮晶晶的水晶彩灯,脚底下是昂贵的波斯地毯,驾驶室前有星级大厨在做无限量自助,晶莹剔透的食物,香得苏念胃更疼了。 一个服务生带着她在人群里穿梭,很快就找到了被众星拱月的陈娇,旁边矗立着的是西装革履,身姿俊挺的陆景行。 陈娇一身樱桃红的礼服,头上身上都戴着贵气的珠宝首饰,一副豪门千金的派头。 但谁都知道陈家早就败落了,陈娇有个不成器的哥哥,没有经商头脑直接把公司搞破产后负债上亿。 现在陈家还能在北城有一席之地,全是因为陆景行在捧着。 而且是花钱强捧,就为了陈娇能保持名媛大小姐的身份。 陈娇倚在陆景行怀里,和左右的友人寒暄。 苏念等了快半小时,她都没拿正眼看她一眼,反倒是她看着陆景行如何殷情备至替她挡酒,替她披衣服,宠溺地对她笑。 苏念看着笑的英俊迷人的陆景行,一时有些呆住。 有多久,没看到陆景行笑过了。 陆景行嘴角有颗小梨涡,笑起来就会淡化他那份煞气,像个阳光帅气的大哥哥一样。 所以他不常笑,可以说除了面对陈娇,他基本没笑过。 毕竟商场如战场,公司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老总,而不是一个暖男,他很知道如何规避自己的弱势。 也就只有在面对陈娇时,陆景行才会收起自己的铠甲,变成苏念曾经记忆中那个无微不至的陆景行。 一阵酒气飘过。 只听‘哗啦’一声。 苏念的白色大衣上被泼上艳色的红酒。 紧接着一道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美女,你看我这手滑的,把美女泼成这样。” 苏念抬眸,说话的正是陈娇那个败家子哥哥陈耀。 她之所以认得他,是通过之前的一段视频。 没等苏念说话,陈耀就开口道:“我给美女擦擦。” 说着,他就想拿手去给苏念擦。 可他泼的是苏念的胸前,那猥亵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想要趁机摸一下。 苏念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冷淡而礼貌道:“没关系,不用了。” 这个陈耀她早有耳闻,北城有名的玩弄女人的纨绔,而且他x癖特别的不正常,之前据传还把女人玩死过,在床上,花了不少钱才压下去。 苏念曾一度怀疑陆景行的手段,是不是都跟自己未来大舅子学的。 直到有次,她意外看到流传出来的视频后,才发现陈耀手段可比陆景行坏多了。 陆景行至多是增加兴味,喜欢别人求饶。 陈耀则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搞,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人身上捅的那种。 所以苏念见到这人条件反射的恶心想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所以退后两步低眉敛目不惹他。 陈耀可不依,今晚他来参加妹妹生日派对的目的,就是想寻觅个女人,好好开心开心。 这会看到身材绝好的苏念,口水都流下来了。 再加上苏念本就是千金小姐,和那些假名媛不同,往那一站,气质脱俗。 陈耀下决心,一定要弄到手。 他又往前一步,直接拉住苏念的手,把几张红票子塞进她胸口,猥琐下流道:“美女,那可不行,衣服是哥哥弄坏的,哥哥一定要赔,跟我下去,哥哥给你换件更好的。” 他说的下去,是游轮下面的休息室,非常豪华,就跟宾馆房间一样。 苏念被他攥着手,感觉就像是有毒蛇爬过手背,抑制不住的颤抖。 立马,她用力挣脱。 可陈耀六两酒下肚,正是上头的时候,哪管她挣不挣扎,就死命往下拖。 陆景行可是他的准妹夫,陆景行的游轮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也是他陈耀的地盘。 就算现在把人弄了,陆景行也会给他善后。 苏念被拖得猝不及防只能抱着柱子大声呼救,可陈耀防着她,直接给嘴捂上。 苏念不可能坐以待毙,伸手就去挠他的脸,半长的指甲在陈耀脸上抓出几道鲜红的血印子。 陈耀吃疼,猛地扬起手。 “啪——!” 狠狠扇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给你脸了不是!” 说着,他又揪着苏念的头发,猛地往游轮的栏杆上撞,企图把她撞昏过去。 “嗡——!” 一声闷响,苏念只觉得脑子里冒金光。 本就一天没吃饭,再被这么一撞,她感觉自己灵魂已然出窍。 她闭着眼摸到身下有一个酒瓶,想朝陈耀头上砸过去。 可被他先一步发觉,一把夺下酒瓶,扬在手中,狞笑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爷就用它伺候你好不好!” 第199章 我求您 说着,陈耀就等不及似的,把苏念压住,去扒她的衣服。 男人的热息喷在脸上,让苏念的胃一阵痉挛,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她不遗余力地大喊大叫,终于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包括陈娇和陆景行。 当陆景行看到陈耀趴在那欲做苟且的动作时,一张俊脸瞬时沉黑下去。 陈娇看到陆景行的脸色,立马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把脸别过去叫道:“哥哥,你怎么在这就做起来了!” 随后,她又吩咐保安,“还不把哥哥拉起来,真是猴急,到底是什么女人呀,这么不知廉耻跟哥哥在这里这样!” 陈娇一句话,就把舆论转向下面的女人身上。 周围人也议论纷纷,陈耀的花名众所周知,但她们依旧谴责同为女性的苏念不知羞耻。 等陈耀被拉开后,看到周围站满了人,酒才醒了一些。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裤带,顺着陈娇的话道:“哎,不好意思,着急了点。” 言语之间暗指两人是你情我愿的意思。 陆景行看着苏念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有胸前的红票子,狭长沉黑的眸,瞬时就被无边的血红所覆盖。 他低声吩咐安保:“先把人都请过去。” 安保立即把看热闹的人都请到前面的舞台去,那边请了两个三线明星在唱歌,大家都聚集过去。 等周边清净后,陆景行对着衣不蔽体的苏念,脱口而出道:“苏念,你还能再贱点吗!” 这话,让苏念脸上火辣辣的,比扇巴掌更疼。 疼过之后,苏念觉得好笑。 面前是声名狼藉的陈耀,而他却觉得是她下贱! 可除了他陆景行,她再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她比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干净,凭什么说她下贱。 陈耀听出话音,原来自己妹夫认识这女人,他谄媚笑道:“妹夫,原来你认识啊,那不正好,我带下去用了。” 随即,陈耀就去拉苏念的胳膊,苏念狠狠甩开道:“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陈耀被甩出火来,颠倒黑白道:“不是你刚刚说陪我睡的,这会又反悔,老子告诉你,我陈耀看上的就没跑掉过,今个你不睡也得睡!” 苏念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 陈娇也呵斥道:“哥哥,你说话文明点,这位苏小姐可是苏氏集团的千金,不是你随便能碰的人。” 陈娇把苏念的底细都给兜出来了。 她太了解陈耀了,女人只要入他眼,刀山火海他也要弄到手。 越是难弄的,他到手后就越要狠狠折磨。 上次,死了的那个,不就是例子。 果然,陈耀把陈娇的提醒听进去了,知道今天恐怕是弄不了了。 他邪笑道:“呵呵,这不是误会吗,冒犯苏小姐了。” 苏念看着他,眼神警惕。 陈耀道:“下次,我给苏小姐赔罪!” 他眼底像是养了无数条阴毒的小蛇一样,渗人的很。 过几天,一定要弄到这个妞。 随即,他就摇摇晃晃去甲板重新拉一个女人去泄|火。 陆景行看了眼苏念,冷声吩咐道:“丢出去!” 两个安保立即动手。 苏念却先一步抓住陆景行的裤脚,哀求道:“陆总,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行。” 陆景行一脚踢开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怒道:“还不拎出去!” 两个安保立马攥紧苏念的胳膊,准备将她丢出去。 陈娇突然妖妖娆娆说了句,“苏小姐,求人可得摆出诚意。” 陈娇看着苏念身下的甲板,像是在提醒她。 瞬间,苏念眼睫抑制不住的抖了抖,但并没有很多思考的余地。 “扑通——” 苏念跪下来。 这辈子除去父母,陆景行是苏念跪的第一个人。 她抑制不住屈辱的泪水,一滴追着一滴落下。 酝酿许久,才缓缓压下情绪,求他,“陆总,求您,放过苏氏。” 陆景行转头,看着曾经万丈光芒的苏大小姐,屈膝跪在自己身前,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跳。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开心的,爽快的。 这个女人曾经背叛他,欺骗他,他明明应该很厌恶她。 可心底为什么像被钝刀割据一样的疼,怎么都遏制不住。 那弯着的双膝如同被染了毒,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双眼涩痛。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景行对自己说,肯定是因为还不够狠,不够痛快。 所以他才会没有快|感,而那持续的钝痛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惯会在自己面前演戏装可怜。 他不仅不能在意,还要尽快把这感觉抛之脑外。 陆景行的脸色瞬间趋于平静,漆黑的眼眸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无情。 苏念低头,“盛世和华西关联的单子都出了问题,陆总,这关系到苏氏的生死存亡,求您手下留情。” 陆景行当然知道这事。 这可是他亲自安排的一步棋,苏念会来求他,他也是预料到的。 所以,他才不见她。 陆景行视线凉薄如刃,“哦,听说那是你千杯不醉得来的单子,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他这么说,苏念更加确定这事跟他有关。 毕竟,这几笔单子都是她背着他,偷偷求来的。 苏念喉头发涩,哀求道:“陆总,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不要拿苏氏开玩笑,苏氏还有几百名员工在坚守,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陆景行凉凉一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念的指尖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她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可即便他是故意的,她也毫无办法。 现在唯一能救苏家的,只有面前这个毁了苏家的人。 随即,她没有犹豫,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 每磕一下,她就念一遍:“陆总,我求您,求您放过苏氏......” 直到白皙的脑门上磕出斑斑血迹。 第200章 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 陆景行突然一秒暴走。 他猛地攥紧苏念的手臂,单手把她提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滚!让你快滚!听没听到!” 他手掌力气很大,捏得苏念骨头碎裂一样疼。 可心比手臂更疼。 苏念痛恨自己少不更事时,招惹了陆景行这个恶魔。 以至于给父母和整个苏家都带来巨大的灾难! 苏念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在哭却没有声音,只是身体抑制不住的一抽一抽。 女人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陆景行的心脏。 一旁的陈娇看在眼里,心底的妒火一点点升起。 她太了解陆景行了。 陆景行越是暴怒,就越说明他在意,他不仅在意,甚至在犹豫,在迟疑。 并吞苏家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她们说好的。 陆景行也答应她,并吞苏家之后,便不会跟苏念纠缠,跟自己完婚。 至于那所谓的三年之约,本来就是骗她的。 让她放松警惕,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跟陆景行周旋。 这一切都是陈娇的提议,毕竟当一个人希望升腾到顶点的时候,再狠狠碾碎,让一切都化为齑粉,才够狠够爽。 可现在,陆景行竟然迟疑了!! 果然这个贱人在陆景行心里盘踞极深,她必须得加一把火了。 陈娇收起眼底的怨毒,伸手摸着陆景行的手背,轻轻安抚,“景行,你别冲动,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搞得不开心......” 陆景行的怒气似乎一秒就被陈娇抚平。 他倏然松手,苏念整个人软趴趴靠着甲板的栏杆,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甲板风大,陈娇刚披上的外套突然被风吹落,沾了一点血迹。 她娇气自然不肯再穿,抬头对陆景行道:“景行,你去帮我拿件外套,好冷。” 陆景行阴沉着脸,看着苏念,“回来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转身后,两个保镖立马上前抬起苏念的手臂,准备往外丢。 苏念这会已经缓过来了。 她知道陆景行是铁了心毁掉苏家,再跪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不如再去拼其它的可能。 她站起身,昂首挺胸道:“我自己走!” 陈娇叫住她,“苏大小姐!” 苏念转头,陈娇向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笑得温柔惬意道:“这么急做什么?” “陈小姐,请让路。”苏念语调冷冰冰,警惕看向她。 她在陈娇身上不止吃过一次亏,知道这女人心思恶毒如蛇蝎。 这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想跟她起冲突。 “苏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娇捂着唇娇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氏的订单会在今天出问题?” 苏念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苏念知道,或许陈娇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她刚刚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勾起了她心底的怀疑,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 “说清楚!”她道。 “当然!” 陈娇倏然握住苏念的手腕,阴森道:“来都来了,我再送你一个大礼,如何?” 苏念眼神一凛看向陈娇,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被一股力道吸住! 陈娇拽着她的手,身体突然后仰失去控制,越过了栏杆! 坠落之前,陈娇放声尖叫,“景行,救救我!是苏念......” “噗通——” 江面上炸出无数水花! 陈娇落水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苏念眼疾手快抓住栏杆,才没有被她拽落下去。 “娇娇!” 陆景行疾步冲过来,一把将栏杆前的苏念推开,狠厉剜了她一眼后,没有一丝犹豫跃进江面。 不一会,他抱着陈娇跃出水面,游轮上的人放下梯绳,把两人拉下来。 江水刺骨,陈娇身体不如陆景行能抗,冻得嘴唇发紫,面色发青,直打哆嗦。 陈娇被救得及时,没呛到什么水,这会头靠在陆景行怀里嘤嘤哭个不停。 看着可怜极了。 第一时间有人拿着被子过来将陈娇裹起来。 陆景行吩咐,“送小姐进去休息。” 陈娇一把握住陆景行的手臂,唇瓣咬紧,梨花带雨道:“景行......” 陆景行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听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娇低下头,眼底浮现出歹毒的笑意。 苏念,这下够送你进地狱了吧! 陆景行眉眼俱寒地转身,铮亮板正的皮鞋,每走一步都像踏在苏念心上一样,令她心惧! 在苏念跟前停下后,他双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为什么推娇娇下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苏念知道,这只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 她不止一次被这骇人的平静折磨过,一想到,浑身每个细胞都战栗。 她怕死了这种平静! 苏念不由自主的唇瓣发抖,“我没有推......” 陆景行随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虽然浑身湿透,却也不显狼狈。 他接过身边人点燃的雪茄,举止慵懒地靠着栏杆,浅浅吸上一口,淡淡问:“难道娇娇是自己掉下去?” “是......是她故意拉着我的手......” 话还没说完,陆景行手里的雪茄倏地坠落在苏念的手指边上! 猩红的烟火,差一点,就烫到她的手背! 男人黑得发亮的鞋尖抵着苏念的下巴,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托起来,缓缓道:“你是想说娇娇想陷害你,却自己掉下去了?” 下巴被坚硬的皮鞋咯得生疼。 苏念不敢低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艰涩道:“我真的没有推她......” 陆景行嗤笑一声,近一米九的身高俯视着跟蝼蚁一样渺小的苏念。 “死不承认,是吗?” 他对着靠得最近的保镖,招了招手,“说,看到什么?” 保镖低头,从善如流回答,“我看到这位小姐把陈小姐推下去了!” 保镖端谁的碗吃饭,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不管看没看见,答案都得是看见。 另一个保镖也急忙开口:“我也看见了。” 陆景行冷冷看向苏念,一字一句道:“还要不要再听一遍?” 他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死|囚最后一餐想吃什么,恐怖如斯! 苏念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整艘船上,不会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没有人会帮她,也就无需辩解。 因为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顿鲜血淋漓的惩罚。 作为狂欢盛宴的收场! 陆景行看着苏念黯然的眼眸,冷笑:“放弃狡辩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你的心里——” 苏念凄然一笑,“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陆景行目光如炬,盯着苏念,“你推她的原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信?” 这一刻,他像是魔怔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从苏念嘴里听到什么。 但,他就是很想听听理由...... 女人之间的争斗,无非是出于嫉妒。 苏念在嫉妒陈娇,这个想法竟然让他心底涌现出一丝欣喜...... “陆景行,你想听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才推陈娇下水的吧!” 霎时,陆景行冷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转瞬即逝。 却被苏念一眼捕捉到。 这下她是真的笑了。 嘲笑,冷笑,嗤笑!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在被一次次羞辱后还爱他,是自己演戏太逼真了吗? 如今她的计划破产,苏家几乎已无力回天! 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陆景行,你跟陈娇真是绝配啊!你们俩一个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一个两面三刀,阴险歹毒!我苏念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俩锁死,别再来霍霍我!” “陆景行!你给我记清楚!” “我恨你,憎恶你,恶心你!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脸上的笑无情无义,刺眼至极! 陆景行太阳穴上青筋倏然暴起,猛地扬手—— “啪!” 狠狠给了苏念一个耳光! 第201章 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嗡——” 极长的白噪音。 让苏念耳朵近乎失聪。 懵了半晌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蔓延到神经! 她僵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热辣! 原来被曾经爱过的人扇巴掌,这么的痛! 陆景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这一巴掌扇下去,比打在自己脸上,还让他痛心! 为什么会在听到她说恨他,憎恶他,恶心他后,气到恨不得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一个背叛他的虚伪女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心疼! 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或许会在结束那事后,放她一马。 结果,迎接他的是又一次无情狠毒的背叛。 他已经被她骗过两次了,绝不会再被她骗第三次! 他不该再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百转千回后,陆景行冷静下来,声音如修罗般瘆人,“苏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承不承认推了娇娇!” “怎么,你是准备给我扣个名号,送进巡捕房吗?” 陆景行冷峻道:“你知道就好!” 苏念眼脸低垂,潋滟若碧水的眼瞳中,写满自嘲的笑。 对啊,这才是她跟陆景行之间的状态,只有恨,绵绵不绝的恨! 她昂起下巴,迎上陆景行嗜血的双眸,凉淡开口,“陆景行,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眼底漾起轻飘飘的蔑视,让她一瞬重新变回那个骄傲的苏家大小姐。 “好!希望苏大小姐等会还能这么骄傲!” 陆景行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语调充满讥嘲。 他转身对身边人耳语几句,紧接着就见两个保镖走到巨大的观景鱼缸前,捞出四条嗜血食人鱼。 在陆景行的命令下,‘扑通’扔进江里。 四条被养食许久的残酷生物,并不离去,而是围着游轮盘踞,习惯性的等人喂食。 陆景行看了看江面,随后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一样恐怖。 他说:“苏小姐,准备好开始游戏了吗?” 苏念搞不明白,陆景行要做什么,强自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请苏小姐下去跟我养的鱼宝宝玩一圈,如果你能上来,你推娇娇落水这事,我就算了。” 陆景行语气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冷冽残酷。 几乎瞬间—— 苏念头皮发麻! 她没想到陆景行能疯魔至此!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凶猛的食人鱼! 这时,不知道谁扔下去一盘带血的动物内脏。 本来平静的食人鱼,瞬时跃出水面,露出尖细的牙齿狠狠撕咬带有腥味的内脏。 很快,那一小盘动物内脏就被撕咬一空,那些丑陋的鱼依旧在下面翻滚跳跃不肯离去。 显然这么点内脏,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此刻,陆景行的大掌已经不容分说地扼住苏念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倾斜在栏杆上。 苏念可以想象自己掉下去会遭遇到什么,瞬间她小脸白透,用尽全身力气勾住陆景行的手臂。 她还不想死! 爸爸妈妈还没做好准备,会承受不住的! 她不能这么不孝! 就算死,也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万分惊恐道:“陆景行,我没推她,你的游轮上没有监控吗,你可以看监控啊!” 陆景行声音凉薄刺骨,“你倒是会找地方,是知道这儿是监控死角是吗?” 苏念身体倾斜在栏杆上,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裹身鱼腹。 她脸色惨白,额角都是细汗,言语里有隐隐哀求,“陆景行,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陆景行薄唇紧抿,眸光里闪现复杂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把这个虚伪的女人丢下去! 可此刻,看到她的狼狈,心口竟然又开始不受控的疼起来。 这会,或许只要她再加一句求饶,陆景行就会停下来,只要她服个软的话...... 突然,身后传来陈娇的声音。 “景行!你别冲动!” 她小脸因为落水还泛着柔弱的白,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道:“苏小姐确实说了些你不好的话,但你放心,我不会听她挑唆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陆景行眼底瞬间被冰雪覆盖,一字一句道,“她说了什么?” 陈娇小脸白透,慌里慌张的模样,“景行,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还是不听了......” “说!”陆景行语气冷戾至极。 陈娇像是被吓到,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 “苏小姐说你背上的疤像弯曲丑陋的蜈蚣,让她恶心想吐,每次跟你睡完,她都要恶心好几天,说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被蒙蔽双眼不嫌弃你,问我对着你背上那些狰狞的疤痕,到底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一段话说完,陆景行俊脸上只剩一片雪白的寒芒! 这些疤痕是怎么来得—— 是他为了争抢一点业务,匍匐在地,被人像狗一样的鞭打! 那三年,他生不如死,但依旧苟且偷生活下来! 如今他最注重的就是脸面,最恨的也是被人揭伤疤! 谁都有可以嫌弃,只有她苏念没有资格! 因为,是她和苏家的背叛,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瞬时—— 陆景行看向苏念的眸光,只剩下嗜血的残暴。 “苏念!” 两个字,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仿佛面前的苏念是一个死物。 “你没资格!” 没资格嫌弃他! 这一瞬,苏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她想开口解释,可刚刚她才说过恶心他,解释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她冷得唇齿打颤,“陆景行,我没有说——” “嘭!” 一声巨响,她已经落入水中。 嗜血的狂欢,瞬间拉开帷幕。 第202章 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刺骨的冰冷瞬间浸入苏念的四肢百骸。 她整个人冷得浑身打颤,手脚有抽筋的麻痹感。 但由不得她多等一秒,额头的血迹被江水冲刷,那几条食人鱼已经闻着味,迅猛地朝她游过来! 苏念狠咬一下舌尖,直至舌根出血,才消除麻痹的感觉。 然后,她迅速地朝游轮游过去! 高高的游轮上放下一条救生绳。 陆景行知道苏念会游泳,并且游得很不错! 只要她抓住那根救生绳,肯定会顺利上岸! 可上岸又如何,他此刻恨她入骨,即便她侥幸生存下来,他也一定会折磨她到生不如死! 陈娇还想站在甲板上看热闹,可陆景行转脸看到她后,立马温声关切道:“怎么不进去,小心着凉有你受的。” 陈娇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撒娇道:“景行,你看你身上还湿着,进去换身衣服吧,人家想你一起陪着......”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喧闹—— “咬上了!” 三个字让陆景行的手指倏地收紧,眉蹙得厉害,一秒就甩开陈娇的手,疾步冲往栏杆处查看! 陈娇恨恨地看着陆景行的背影,温柔似水的眼眸里全是阴毒。 该死的贱女人,死了不就好了,还来祸害人! 她还以为陆景行这般重脸面的人,在听到那些话以后,应该会想要亲手掐死那个女人! 可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斩断。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也亦步亦趋跟过去看热闹。 刺骨的江水中—— 苏念刚躲过食人鱼的致命一咬,不知道是谁给她丢下去一根削尖的焊铁。 只见她拿起焊铁尖利的一头,狠狠往江面上拍打。 一条贪吃的食人鱼没有防备,被叉中身体,瞬间翻了鱼肚白! 游轮上竟然响起喝彩声。 他们像是在困兽场看戏的看客,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却无一人对她心生怜悯。 陆景行眼眸一秒变得阴郁,冷声吩咐,“所有人都赶下去!” 保镖开始清场,大家都带着悻悻离去。 陆景行紧盯着黑沉沉的江面,游轮很高,远远看下去,只能看到一抹不服输,不放弃的莹白,在奋力朝着游轮靠拢! 苏念的手脚不停划过冰冷的水面,后面还有三条凶猛追击的食人鱼。 她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几乎是一直咬着舌根才保持住不让恐惧压碎她的理智。 终于,她抓住了救生绳! 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 苏念脚踩着船身,拼尽全力往上爬,一步两步,眼看离活着越来越近。 突然—— ‘哧溜’一下,她踩空了。 瞬间,下滑好几米。 江面上尝过血的滋味的食人鱼,不断跃起,只差一点就能美味地饱餐一顿! 陆景行的眼眸倏然收紧,握着船身的手在不自觉颤抖。 他忍耐着,狠下心肠,冷眼旁观。 他知道苏念不服输,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苏念重新抓紧绳索,再次往上攀爬。 只是谁都没发现,她此刻脸色是青灰的,她的小腿在刚刚逃命时,被食人鱼咬了一口,现在船身上已经全是她流下的鲜血。 所以,食人鱼才会前所未有的活跃和凶猛。 上面的人看不到这一切。 苏念没有放弃,不断往上爬,可不断颤抖的身体在告诉她,她已经精疲力竭!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脑子无法思考。 眼看着只剩一点点距离,可她却无能为力。 ——真的上不去了! 黑天暮地,苏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爬上去寸许,她对着栏杆上冷酷无情的男人大喊—— “陆景行!我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放过我父母!” 陆景行眼瞳骤然紧缩,怒吼道,“收绳!” 瞬间,保镖攥紧绳索将苏念往上拉! 可苏念刚刚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她颓然松手,极速下坠! 最后一刻,在无边的黑压压里,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翩翩如玉的俊俏青年,对着她宠溺温柔道—— “这辈子,我陆景行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叫苏念!” “念念,以后给我生两个小孩,好不好。” “念念,我会娶你,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念念,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 呵呵! 多么感天动地的誓言! 现实却是,曾经说爱她的男人,亲手送她上路! 苏念碧波流转的双眸被血泪打湿,天地苍茫,渐渐沦为血红一色。 她粲然一笑,妖靥的红瞳,竟美得风华绝代。 “陆景行!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嘭!” 苏念再次跌入江水里,毫无生气,像一具浮尸。 “——苏念!” 陆景行红着一双眼睛嘶吼,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多么的慌张,多么的无措! 看着如断翅蝴蝶一样漂浮在江面上的苏念,陆景行的心脏生生被撕裂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脑子也像是炸开一样,疼得他几欲昏厥! 江水里,凶猛的食人鱼以迅猛不及的速度往苏念身边靠过去! 陆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就要翻身而下,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陈娇紧紧抓住陆景行的手臂,泫然欲泣道:“景行,你不要命了!” “放手!” 陆景行眼眸如鹰隼般黑沉,凶狠的让陈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但她不能放,她绝不会放任陆景行去救那个贱人! 贱人,死了最好! 陆景行抬手甩她,陈娇拼了命抱住,脸上梨花带雨道:“景行,我不能看着你去送命!” 明明一直最吃她这套关心,可此刻陆景行只觉得厌恶无比。 他猛地用力,毫不客气地将她摔倒在地。 “嘭——!” 陆景行跳了下去! 第203章 拉你下来垫背! 已经快要咬上苏念的食人鱼被巨大的波浪惊开一瞬。 苏念的小腿还在流血,那腥甜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一块巨大又美味的蛋糕。 瞬间,它们又龇牙咧嘴以最凶狠的姿态往苏念身上冲。 陆景行猛拍江面,大声呵斥,想引食人鱼过来。 可明显眼前小腿流血,一动不动的苏念,看上去更鲜美一点。 三条鱼一跃而起,亮起尖利的獠牙。 “砰——” 一声巨响。 游轮上的保镖手举猎鱼枪,一杆落在鱼身不远处,食人怪受了不小的惊吓,没咬成。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保镖不敢乱打,万一打到人,小命多半不保。 那鱼怪也就平息片刻,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霎时,陆景行额角青筋暴起,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 这是他在国外保留下来的习惯,随身会配备定制的匕首防身,隐藏在腰带里,别人发现不了。 他咬着牙,以闪电之势划下! “撕——” 利刃生生破开血肉的声音! 陆景行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一条还嫌不够,又猛地扬手! “噗!” 给自己小腿扎下狠狠一刀! 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扎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手刃他父母的仇人! 伤口深又长,加速了血液的流淌。 霎时,黑压压的江面上漂浮起朵朵鲜红,颜色宛若诡异的大丽花。 陆景行咬着牙,还在不停拍打,肆意挥霍体力,吸引食人鱼。 果然食人鱼不再盯着苏念,有更重更浓的味道吸引了它们! 苏念还在随着波涛往更远的地方飘,陆景行抓住机会快速朝苏念游过去! 游轮上。 陈娇眼眸阴毒得快滴出血来! 不可以!! 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人活下来!! 她转头对着保镖吩咐:“给我射!!” 保镖愣住,解释给她听,“陈小姐!江面能见度太低,这样随意发射万一伤到的人的话......” 陈娇不耐烦道:“叫你射就射!保证景行的安全才是首位,至于其他人死了只怪她命不好!”活该!!! 保镖颤颤悠悠抬手,抬了几次都瞄不准,心里紧张极了。 “滚开,没用的东西!” 陈娇一把夺过猎鱼枪,瞄准江面上那抹白色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发射! “砰!” 第一下没中! 陈娇再次瞄准—— 江面上,陆景行瞳孔顿时剧烈一缩! 他距离苏念不过五米的距离,以为是保镖在举枪,咬牙怒骂:“蠢货!” 终于,他抓住了苏念的手臂,紧紧护到自己跟前。 食人鱼已经被枪响吓得不见踪迹。 苏念面色恬淡,陆景行伸手过去,竟探不到呼吸! “苏念——” 他狠狠一震!大声叫她! 苏念闭着眼脸庞静谧绝美,却毫无反应。 男人被海水浸透的双唇猛地覆盖到那片柔软上去,想将自己的呼吸传递给她! 几次过后,女人依旧没有反应。 陆景行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掰开她的唇齿,将自己的呼吸渡给她。 终于—— “咳咳咳......” 苏念咳出水来,双眸无神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陆景行,是我死了还是你死了?” “......” 没等陆景行开口,苏念突然眼泪串线一样往下掉。 雾气缭绕的江面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地府,连意识也是松散的。 “陆景行,你怎么死都不放过我?” “我不想跟你死一起啊,我好讨厌你啊!” “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你还把我丢进江里喂鱼。” “我只是想多留点时间陪陪父母,你连这个都要剥夺吗?” 苏念软趴趴靠在他怀里,像是淋雨后无家可归的小狗,软弱可怜。 这一瞬,陆景行觉得胸腔被这该死的柔软,撞击得喘不上气。 抱怨过后就是无尽的憎恨! 苏念鼻音浓重地开口,“陆景行,我恨你!你是个魔鬼!人渣!渣滓!你死了真是活该!” 陆景行死了,她的父母就能有一线生机,安稳生活。 这么想来,死掉也没那么多遗憾了,至少她拉上了这个魔鬼! 这话,让陆景行顿了一瞬。 “苏念,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念接得顺畅无比,“说你死得好!死得妙!死了青蛙都要呱呱叫!” 顿时—— 陆景行俊脸恢复冷硬! 这个女人,真的不能对她期望太多! 苏念还在说,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老天爷是听见我的祷告了吧,把你拉下来给我垫背了,哈哈哈......” 突然,唇瓣被冰冷覆盖,将女人余下的话全部堵住! 苏念整个人怔住! 那唇是冷的,但口腔里是热的! 热的......热的...... 陆景行这个恶魔竟然还没死!!! 而男人在吻住那瓣柔软后,似乎所有的疲劳都被女人唇齿间的馥郁甜美所治愈......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种满足,充实,让男人眼眸发暗,继而抵开她的唇齿霸道深入...... 苏念浑身一僵。 下秒,她就狠狠咬住男人肆意作乱的舌头。 陆景行微一愣神,苏念已经趁机撇开头。 “啪——!” 她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嘴角有血迹渗出,但不是被她扇的,而是咬的! 苏念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恨得咬牙切齿,“陆景行!你怎么还不死!” 真是祸害遗千年! 男人冷硬的俊脸一秒变黑! 苏念看着苍茫的江面,再看着被男人攥紧的手臂,设身处地思考数秒后,惊讶问:“陆景行你......难道是下来救我?” 男人脸色冰冷,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盯着这个男人,苏念笑了,讥嘲地笑。 “呵呵,陆景行你他妈真是犯贱!” 亲手推她下水,又下来救她! 女人没有半分感激,只有毫不留情的嘲讽。 让陆景行整个脸都黑了! 他猛地伸手攫住她下颌,表情阴翳道:“苏念,既然你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 “这辈子,你的生死只能由我定夺!” “我还没玩够呢,你想痛快去死?没门!” 陆景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刀,浸透着无尽的恶意! 苏念却没有丝毫胆怯。 这本来就是他,最真实的他! 形同魔鬼的男人——陆景行! 她看着陆景行那张冷隽无情的脸,眼眸里闪过厌世的苍凉,“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让我活着而后悔的!” 这句话里浓重的恨意,只有她自己懂! 陆景行舌尖抵着腮帮,口腔里被她咬破的血腥味让他兴奋。 “是吗,那我等着看。” 游轮的救生艇已经放下来,有保镖过来救援。 距离越缩越短! 五十米、四十、三十...... 就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又是‘砰’一声巨响。 猎鱼枪的弹药在空中划过,像一道流星,又似陨石! 带着毁灭的力量,向他们的方向射过来。 0.01秒间—— 陆景行已经做出决断! 他双手猛地一推,把苏念凌空抛出去! “砰!” 下一秒。 弹药射进了他的身体。 江面上,弥漫着血腥混合硝烟的味道。 游艇上传来肝胆俱裂地惊呼声—— “陆总!!!” 第204章 不许走! 游艇上的人先救下苏念。 紧接着又下去捞浑身是血的陆景行! 苏念一时怔住,刚刚时间太短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陆景行推了自己一把。 苏念浑浑噩噩跟着游艇上岸,保镖直接把陆景行用担架运送至救护车上,顺带也把苏念送到另一架救护车上。 她在江水里泡太久,身体极度受寒,虚弱得很。 陈娇慌慌张张,手足无措。 看到还算完好的苏念,再想到满身是血的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扬手过来! “景行要是出事,我跟你个贱人没完!” 苏念躺着攥住陈娇的手腕,脸上带着刺骨的冷,“陈娇,刚刚那一弹是谁发的?你——” 苏念定定看她,“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陈娇表情一慌,“你瞎说什么,我只是在帮景行赶走那个怪鱼,景行要是出事,你就死定了!” 苏念讥嘲,“他出事的话,我死了也算值了。” 走一带一。 谁也不欠谁! 陈娇不是苏念对手,挣脱不得,气得跺脚,“你竟敢诅咒景行哥,看他醒过来不收拾你!” 苏念甩开陈娇,凉笑道:“陈娇,我祝你这辈子都能被陆景行庇护!” “你什么意思!” 苏念重复一遍,在担架上重复一遍,疲累闭眼,“什么意思?” 陆景行下地狱后,下一个就是你! 救护车的门被关上。 车里的陌生救护人员,让苏念安心无比,沉沉睡了过去。 ...... 那次意外后,傅怀深带着傅宁焰来找过明溪,表达了傅宁焰还想由她来当家教的意愿。 明溪本来不想答应,但最后还是被傅宁焰一句话打动。 他说:“小明老师,我想当个有用的人。” 傅宁焰说这话时,眼神格外真诚。 明溪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周除了二三五六给傅宁焰授课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陪着傅司宴。 傅司宴底子好,几天休养就已经不需要轮椅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傅司宴不让她来回跑,怕不安全,所以晚上都在医院睡。 最主要是两人分被子,而且傅司宴一直很规矩,让明溪放松了警惕。 中午的时候,明溪照例在病房的办公桌上备课,盯着电脑许久,起来活动活动,见傅司宴还在办公,便冲了杯营养冲剂端给他。 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眼眸噙着笑意看她说:“谢谢。” 男人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的唇瓣,什么都没做,就让明溪觉得嘴唇发痒。 怪只怪,他那双眼睛过于深情,过于深邃,一旦被注视就会很难抵挡。 明溪脸上覆上薄红,有点儿不好意思。 总觉得这几天的接触,有点回到从前的感觉。 两人竟比以前还像夫妻。 她随口说一句,“累就休息一下,不要逞强。” 傅司宴放下茶杯,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拉到腿上。 “你干什么......” 明溪挣扎着要起来,肩上突然一重。 男人英俊的脸压在上面,手臂从两边搂紧,用脸去蹭她的脖颈。 瞬间,脖颈上都是他喷薄出来的气息,让明溪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心里警铃大作,身子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傅司宴发觉,手指用力紧了紧,磁沉性感的声音从脖颈处贴着肌肤传上来。 “很怕?”他问。 “......” 明溪抿唇,其实她怕的是自己,怕自己再次习惯他的亲昵。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动你,别怕。”傅司宴自问自答。 他知道某人现在就是个小刺猬,稍微一碰就会缩成一团。 想要两人之间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就得收起那些心思,温水煮青蛙。 只是这青蛙还没煮熟,自己已经要了命了。 特别是到晚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却碰不得的滋味,就像有蚂蚁在心口爬。 真想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傅司宴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病房这几天里了。 好一会,他才松开,看着她解释道:“抱抱就不累了。” 明溪被他盯得有点撑不住,不自在地挪开眼道:“有需要就叫我。” 傅司宴看出她口是心非的样子。 嘴上说着有需要叫她,可眼神却一眼都不看他,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生怕沾边似的。 男人唇边挂着一抹轻笑,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 门“砰”一声被踢开。 傅成生进来怒气冲天道:“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什么人都敢动!” 说完这话,傅成生看见病床旁的明溪,眼睛一眯,阴森森的。 “你怎么在这,赶紧出去!” 说着,又对傅司宴道,“你这里的保镖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傅成生刚刚那一眼里饱含的轻蔑和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明溪一向懂事有礼貌,很少被长辈如此嫌恶。 特别这个人还是傅司宴的父亲。 前几天被他辱骂的话语还记忆犹新。 瞬时,她脸色白了白,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脚步刚动,就听—— “嘭!” 一声脆响! 水晶茶杯紧擦着傅成生的脸,在墙壁上炸裂成无数片。 傅司宴被浓墨浸染的凤眸,此刻比刀锋还冷,死死锁在傅成生脸上。 随后,他下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明溪的头顶,冷声道:“不许走!” 第205章 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说话间,他还拉住她的手。 明溪想着他们父子俩的争吵,自己个外人在这,于理不合。 便甩了甩他的手,想走开。 但傅司宴紧紧握着,力气很大,非要让她留在这当电灯泡。 两人交缠的手,看得傅成生一肚子火。 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为了个空有姿色的女人竟把姜家得罪了。 傅司宴淡淡道:“有话您快说,我还要休息。” 傅成生忍着怒火道:“你为什么开除老高?” “他利用职务之便和外界勾连,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他不就卖了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给外面吗?这多大点事啊,况且那么大公司,这么干的也不是他一个!” 傅司宴目光如炬,冷冽道:“您说的那些人,我会一个个揪出来。” “你敢!这些元老可都是当初跟着我留在公司的,马上都到退休的年纪了。” 傅成生吹鼻子瞪眼道:“你动他们有问过我意见吗?你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傅司宴哼笑了一声,笑得格外凉道:“那您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傅成生微愣,“我动谁了?” 傅司宴连余光都不想给他,只说,“您出去吧,别打扰我们。”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特意提到我们! 傅成生恍然大悟原来傅司宴说的“人”指的是明溪。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这茬,在他眼里明溪这个没地位的前妻,还不算是个需要他放在心上的“人”。 这么一悟,他更生气。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就拿他在公司里的眼线开刀。 再说那眼线都做几年下来了,也没见他在意,这会这招杀鸡儆猴呢! 傅成生没地发火,突然指着明溪的脸骂道: “看来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转头就来这告状来了!没想到你不仅不要脸还如此有心计! 我告诉你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等他百年后,我是决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嫁到我们傅家的!你趁早给我死了复婚这条心!” 傅成生这火转移的突然,明溪本来也不想待在这,脸色白了又白。 可傅成生的怒火还没发够,猝不及防扬起手朝明溪脸上招呼! “啪——” 男的力气大,很响亮的一巴掌。 明溪闭着眼都听得心惊。 可脸上却没有疼痛感,她睁眼,原来是傅司宴快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傅成生有些目瞪口呆,这一巴掌是照着明溪打的,错乱下扇到了傅司宴的下巴上。 想到这一巴掌,要不是自己拦着就扇到明溪脸上去。 傅司宴眼眸骤然发冷。 老子打儿子就算没理,作为儿子也不可能打回去。 但不代表傅司宴拿他没办法! 他当着傅成生的面打了电话出去,报了一堆名字。 “这些人都给我好好查,查出问题直接移交到检察院,起诉!” 傅成生脸色惊惶!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现在动了就是摆明儿子跟老子打擂台,不管对公司还是对外,都不是好事! 他指着傅司宴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子,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好!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跟我打擂台,你想过对公司的影响吗?” “既然您都知道,那就别总是挑战我。” 傅司宴俊容极寒,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动我的人!更不许你说她一个字不好!否则我动手就不是送几个人进去这么简单!” 傅司宴这威胁是一点掩饰也没加,赤果果的! 而且还是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威胁他! 傅成生气得心口翻滚一样剧痛! 他的脸面,他的威信,全都扫地了! 他捂着胸口道:“你个不孝子,你为她把公司元老送进局子里,明天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给送进去!” 傅司宴声音透着寒,“只要您不要一意孤行,自作主张,我可以担保您安享晚年!” 换言之,如果傅成生再敢乱找人茬,就是老子他也给送进去! “反了你!” 傅成生真的气到不行,扶着栏杆大口喘气。 傅司宴叫了声:“周牧!” 周牧进来后,傅司宴吩咐,“把傅董送去看看!还有门口设两人,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差点让傅成生翻白眼。 ——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不就是他说的,现在硬生生变成打他的脸! 他胸口发堵,两眼一翻,直接被周牧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两人。 明溪看傅司宴下巴处有点红肿,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道:“你等下。” 随后,去冰柜翻出冰块用纱布裹上,给他冷敷。 傅司宴身材高大,把沙发都映衬得逼仄。 明溪为了方便就一条腿屈膝半跪在沙发上,给他冰敷。 傅司宴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又深又黑,中间像有个旋涡,看人的时候都能把人吸进去。 明溪心跳莫名变快了! 明溪被他盯得不自在,咬唇道:“你把眼睛闭上。” “怎么,害羞?” 傅司宴含笑,小脸皮子真薄! “那你自己敷。”明溪说着就把冰袋给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微一用力,人就像被他揽在怀里。 “你帮我,我听话。”男人声音微微有点哑,不注意听不出来。 说着,他闭上眼,但手还搭在细细的腰上。 闭上眼后,男人眼睛的优势被掩盖,轮廓的优越就更加明显了。 精致,分明。 加上又黑又直的睫毛,即使闭上眼也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撇撇嘴,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神颜。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挡下那个巴掌。 特别是看着傅成生翻着白眼被拖走,真解气。 这么想着,明溪连动作都温柔很多,只是一不小心手擦到了他的唇上。 菲薄的唇,软软的。 瞬间,身体跟过电一样。 “好了。”她浑身不自在,就想赶紧撤退。 傅司宴却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拎到自己腿上,摁住。 狭小的沙发显得更逼仄了。 然后,男人轻轻捧起她的脸...... 第206章 这你男朋友? 这个姿势,让明溪呼吸一紧。 傅司宴略微好点就开始穿衬衫,没再穿病服。 他很注意形象,但明溪也觉得他穿衬衫最好看。 紧实的胸肌把白衬衫崩得紧紧的。 那点禁欲味几乎要溢出来。 特别是他还捧着她的脸,他是想亲她吗...... 她闭上眼不敢看了。 突然,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好听的轻笑。 “你闭眼干什么?” “......” 明溪睁开就见男人捏着她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是想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傅司宴看着她,眼眸很深。 道歉...... 他是在为傅父的态度道歉...... 虽然刚刚确实解气了,但当时被傅父那么侮辱,委屈难过也是真的。 现在傅司宴帮她出气还跟她道歉,明溪心里舒服多了。 傅司宴重新捧起她的脸,凝着她,“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刚刚的事?” 明溪心一慌,“刚刚?什么事?” 傅司宴拿腿撞了她一下,提醒,“你闭眼的事。” 闭眼,不就是以为他要亲亲,可是她误会了,现在被提出来格外不好意思。 她撇撇嘴,掩饰,“我是眼睛疼,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今天公司要开月会,我得走了。” 傅司宴知道她不想承认,也顺着她。 到底小青蛙还是有被煮热一点点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傅司宴顿了顿,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以后受委屈都要告诉我,嗯?” 也许是生病的关系,他声音微哑,听起来很有宠溺的味道。 明溪的心擂鼓般怦怦。 憋了半天,只说:“我得走了,快迟到了。” 傅司宴似乎有一些失望,但也没说话放开手。 明溪没敢再看他,拿上包就匆匆出门。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只是她现在好像没办法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样,全身心依赖他的状态。 可能受过伤的人,内心总是较常人更为敏感和脆弱。 如果再经历一次,她觉得自己或许会崩溃,或许会再也站不起来。 所以,她真的很怕很怕...... 到了公司,下午开了半天的会。 月度评比,明溪手上带的两个学生,竟然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她上手还没半个月,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不过这也得益于明溪定制的学习方案,喜静和喜动的学生能接受的学习模式都不一样。 所以她的学生都是量身打造的方案,这其中付出的精力也不容小觑,当然事半功倍。 所以说,没有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都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会上,老板播放了家长特意致电感谢明溪的录音,给她发了一万块月度奖金。 拿着奖金,明溪心里感慨,她给薄斯年翻译的书也快完成了。 苏念借的钱足够还,她还可以攒出国深造的费用,手部复健也进行得很顺利。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公司聚餐,明溪作为得奖者之一,没有理由不参加。 想了想,她给傅司宴发了条信息。 “公司聚餐,今晚不过去了。” 傅司宴很快回过来。 “在哪吃饭?” 明溪以为他是在医院无聊才问的,就把饭店的名字告诉他。 席间,同事恭祝明溪要跟她喝一杯,明溪挨不过就喝了点低度的果酒。 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所以她一直悠着喝,但今天确实高兴,公司的同事都很好,很照顾她。 一切都在峰回路转,越来越好。 包括那个人...... 一不小心明溪就喝多了。 吃完饭,有个同事说顺路载她,明溪想拒绝,但别的同事都起哄非要把她往对方车上送。 明溪差点摔倒,幸好那个同事稳稳扶了她手臂一下。 明溪稍稍站稳,往后退一步,说:“谢谢。” 就两个字,对方竟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同事又笑,“许老师,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勇敢一点啊!” 许老师被大家一怂恿,鼓足勇气道:“明老师,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能不能认识你?” 从明溪来的第一天,小许的眼睛里就只剩她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每一帧都美得像幅画。 关键是她还特别努力! 明溪这才抬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公司的同事,长得挺帅气,两颗小虎牙,很有少年感,可能客套笑过,但真的没多大印象。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笑着伸手回应,“当然可以。” 小许激动极了,手抖了半天。 同事都看得着急,想要硬把他手给掰过去。 小许刚要伸手,明溪的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然后垂下。 明溪脸上还挂着笑,抬头就见到男人英俊的脸,深邃的眸,酒精上头,让她有些发愣。 她盯了一会,傅司宴也盯着她,眼神里像是流淌着一道星河,把明溪盯得无法动弹。 甚至莫名有点心虚,可她什么也没做啊。 周围同事看着男人再看看明溪,讶异,“明老师,这你男朋友?” 明溪刚想摇头,头顶就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他对着同事礼貌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先接我们家小朋友回去了。” ‘小朋友’三个字,瞬间戳在一群直女的x癖上,一阵尖叫。 同事眼里冒星星,偷问明溪,“你男朋友是什么明星吧,这么帅,我的天呐,可我在电视上没看过他呀。” 明溪:“......” 傅司宴礼貌点头,跟同事们告别,拉着她离开。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肩宽腿长,直接把她兜到怀里,带上车。 随后,也不管前面还有司机,直接把人拽到腿上,死死摁住。 明溪立刻反抗,抬起手臂推他。 “别动。”傅司宴扶着她的腰,声音有点点哑。 明溪不习惯坐他腿上,面对面的姿态,再被这么一双漆黑深邃的瞳仁盯着,着实有些受不了。 “你放我下来说话。”她说。 傅司宴掀起眼皮看她,声音有点沉:“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搭那个小虎子的车走了?” “......” 明溪真是无语,第一次发现堂堂大总裁也挺幼稚,竟然给人家取外号。 她纠正道:“什么小虎子,人家有姓,姓许。” “你还记得人家姓许。”傅司宴声音很沉,隐隐有些危险的味道。 但明溪这会酒精后劲起来了,人也有点飘。 她还翻了他一眼道:“当然了,我记性很好,你刚刚干嘛打断我,他好像是要跟我表......唔......” 一道身影猛地压迫过来。 第207章 甜的 喋喋不休的唇被男人一口含住,生生咬了一下,松开。 “嘶——” 明溪摸了摸唇瓣。 没咬破,但是肿了。 深红深红的,看着更诱人。 “你......干嘛呀?” 她这会酒意后劲来得厉害,说话听起来软软的,不像生气,更像撒娇。 为了不掉下去,两只手还搁在男人腰上,就更像了。 她又问,“你怎么从医院偷跑出来了,医生给吗?” 傅司宴眯了眯眼,“把我晾在医院,跟别人吃饭喝酒,你也忍心。” “那不是别人,都是我同事。”明溪反驳。 他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哼道:“我不来捞你,你马上就跟人跑了。” “哪有......呃......” 她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味道是水果的清甜,还有点若有似无的奶味。 总之,奶甜奶甜的。 明溪吓得一下捂住嘴巴,骨子里的教养让她羞于在人前打嗝,很不雅。 “对......不起。”她声音软软地从指缝间露出来。 傅司宴喉咙溢出低低的笑声,连胸腔都震动着,很是愉悦。 怎么会有人喝一点点酒就变得好可爱,好软好甜。 他拿下她的手,声音还染着笑意,“没关系,我很喜欢。” “但是以后我不在,不许喝酒。” 傅司宴声音缓缓,幽声告诫她。 这幅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他受不了。 明溪撇撇嘴,不满道:“你这人好霸道,怎么跟我认识的那人一样。”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指腹抚着柔软的唇瓣,哑声道:“你认识的是谁?” “跟你长得一样好看,但他是......是个坏蛋。”明溪不满意道。 她头有点重,也习惯了这个姿势就想着往男人怀里靠,可傅司宴偏不让她靠,捏着她下巴逼问。 “哪坏了,说清楚。” “就是......就是......” 明溪杏眼泛红,就是了半天,委屈道:“我不想说。”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轻声诱哄,“好,不说不说,我们做点开心的,好不好?” “开心的?”明溪脑子小小的短路,戳了戳他的胸口,问:“你行不行啊?” 她想的还是傅司宴的伤也没好全呢,玩儿什么的应该都不行吧。 但听在男人耳朵里,无疑是在挑战自尊。 傅司宴眼眸暗了暗,修长的手指从唇瓣塞了进去,“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明溪舌尖好奇地忝了一下,嘟囔道:“咸的。” “是吗?”傅司宴眼神像黑暗里蛰伏许久的野兽,幽深,莫测。 随后,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去。 司机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女孩跨坐在老板腿上,姿态亲密又刺激。 瞬间,握着方向盘的手吓得一哆嗦,一秒就升起隔板。 “咚——” 明溪一下被抵在隔板上,粉色的唇瓣被男人含在嘴里,一下一下用舌尖临摹。 很快,他就不满足在外面临摹,舌尖抵着她的唇瓣,入进去。 进去的同时,唇瓣也被狠狠碾磨,男人技巧娴熟的吮弄,一下就把明溪的嘴巴撑得饱饱涨涨的。 她觉得很热,嘴巴里很热,又热又舒服,像是被千万个细细的小钩子紧紧吸住。 异样的瘙痒感抓挠着她,明溪无处宣泄,恨不能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当个挂件。 可男人突然使坏,松开了她被蹂躏的红肿的唇。 “还要吗?”傅司宴声音沉沉,深邃的凤眸紧凝着她。 口腔突然失去了支撑,明溪面色绯红喘着气儿,难受到想哭。 “不要......” 明溪想说的是不要走,可奈何这会脑子混沌,身子无力。 男人眼眸发暗,发狠地戳了下,“不要?” “欺负人......” 明溪杏眼泛红,又快哭了。 只觉得这人太坏了,这个时候,不给她亲亲了。 ......坏蛋。 下一秒,男人重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唇齿被强行撬开,比刚刚入的更重。 那种细细密密跟过电似的快乐,再次回来。 后脑勺被扣着,男人衣冠整洁,表情看上去平静淡漠,可身体却是滚烫炽热的。 他宽厚的舌头探入她口中,力道很重地搅弄,勾着她的舌根用力吮吸,肆意发泄。 明溪被吻得浑身酥软,舌根都麻透了。 呼吸,声音,也尽数被男人夺走。 口腔里全是他侵入的气息,她檀口微张,身体颤栗着软在他怀里。 身体不受耐的同时,却又爱上了同他交缠的滋味。 甚至还反客为主,伸出香舌,忝弄他,学着他的动作,同他舌头勾勾黏黏。 这样生涩又充满试探的吻,让男人眼眸更加的暗,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 他停下来,指腹贴着她微张的唇轻轻摩挲,声音哑得不成样,“车里,行吗?” 明溪双眼雾蒙蒙的,正要起劲,这会像是从高空被抛下,满满的失重感。 特别难受。 男人带着微微粗粝的指腹送到唇边时,她都没法说话,想也没想,檀口轻开便将他的手指含进去半截...... 傅司宴失神了半秒,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很低的轻哼。 他微蹙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她含在口中,香软湿滑的小舌包裹着他的手指,像是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 这种时候,就是圣人也忍不住。 傅司宴眼眸轻眯,低头说,“是你要的。”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里面旖旎的春色正在上演...... 很快。 到达医院的vip专用停车场。 傅司宴提醒她,“到了。” 明溪酡红着脸,声音软趴趴没力气,“不是早就到了,都好几次......还问。” 男人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很显然两人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这就够了?” 他腾出一只手,去开门,低声哄她,“一整晚都让你快乐,好不好?” 明溪都没来及说话,已经被男人抱出来。 “啊!” 她惊呼一声,紧紧攀着他,“你怎么这样出来......我的衣服还在车上......” “明天拿。” 有凉凉的风从脚下灌上来。 明溪吓坏了,像个袋鼠宝宝一样紧紧挂在男人身上。 傅司宴垂下眼睫,面色平静地将风衣往下拉了拉,把她严丝合缝的包好,“别怕,不会有人看见。” vip停车区的电梯是一车一进,隐私性极好。 病房在十二层,整个十二层只有他一人。 电梯缓缓上升,短短几分钟,让明溪觉得格外漫长,还格外折磨人。 突然,电梯在八层“叮”一声,停下。 门随即打开。 第208章 喝多了! 明溪吓坏了,小脸紧紧埋在他脖颈里。 门外是打扫的阿姨,想着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乘坐,就偷懒按了vip的电梯。 没想到下面的人也同时按了。 看到人后,阿姨吓得连声道歉。 傅司宴眼眸微沉,没说什么,关上电梯。 阿姨紧摸着胸口,想到刚刚男人抱着女孩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脖子很红,应该是生病了。 不过好在没被训斥。 这会,“生病”的明溪脸也很红,她酒意已经被吓醒一半。 还在想,她刚刚做了什么。 可现在这姿势好像也不用想,太刺激......也太难堪了。 被男人抱到病房后,明溪索性装睡,就不用面对了。 可不行,傅司宴摇了摇她,“乖一点,要洗澡。” 她还是紧闭眼睛,没有动作,想着就这么昏过去也行。 果然,没动静了。 正当她窃喜时,傅司宴又折返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温热的水里,帮她清洗,极其认真...... 身体的战栗让明溪破功了。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缩了一下,带着水汽的声儿像猫叫,“我自己......” 暖黄之中,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 随后,用低哑的声音对她道:“不是累了,我来。” 明溪摇头,小脸红红的,快哭了,“哪有,我不累。” 她现在只想他快点出去,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腰酸得像是被拉着去插了一天的秧。 傅司宴定定望着她,嗓音暗哑,“不累?” 明溪极力否认,“不累不累。” 女孩长发湿湿的,漂亮的脸蛋上还染着被疼爱过后的绯红,在这个时候更像是种无声的邀请,无比诱惑。 “这样,我还怕你累到,那......” 男人俯身,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困着她的手。 后面的话,他没说。 只是浴缸里的水摇摇洒洒,浓情蜜意地漾了一地。 直到水变得有点凉,男人伸手按下开关,又重新换了温水进来。 一整夜。 病房的每一处,都沾染着他们失而复得狠狠爱过的痕迹。 最后,明溪仍由他抱着她去清洗,根本没力气拒绝。 ...... 翌日。 明溪睡到快下午才醒。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样,那种倦怠感比熬了几个大夜都累。 她试图起身,可酸胀的身体告诉她,别挣扎!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但身边被压下去的形状,还有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告诉她,这里一整晚都是有人的。 明溪欲哭无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喝假酒了。 假酒害人啊啊啊啊! 脑子像是被人拿筷子搅拌过,这会混沌成浆。 明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抬了下酸胀的手臂,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青的,紫的,深红的...... 再掀开被子,惨不忍睹...... 这!这也太狠了! 她跟他是有仇吗??? 躺尸一样挺了一会,明溪决定还是先逃走。 一分钟都不能等了! 她拖着被开发过度的身体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圈,在门口的置物柜上发现几个大袋子。 从里到外,很齐全。 尺码也对,应该是就是买给她的。 明溪红着脸轻手轻脚穿上,拎上包,手搭在门把上,做贼一样拉开门。 “去哪?”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瞬间,明溪头皮发麻,脑子想到只有一个字,逃! 也不管了。 拉门就准备跑。 “蹬!” 门被男人一脚踢上,他顺势把她扣在身下,目光深邃。 “就这么溜了。” 明溪勉强镇定,“不是,我等下有课。” 傅司宴按了下她的脑袋,“等着,我送你。” 明溪才不想要,找了个借口道:“别了吧,你身体不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俯下身,靠得很近,哑声道,“一夜都不够证明,我很,行吗?” 明溪的脸瞬间爆红。 傅司宴揉了揉她饱满的耳垂,好看的凤眸晦暗一秒,“没看出来,你比以前还贪吃,等我彻底好的......” 最后这一句,似乎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心尖一颤,已经没法再听下去了,打断他。 “你先穿衣服吧!” 傅司宴听话的去穿衣服,可下一秒,门就咔哒一声响,明溪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男人穿好衣服,她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下午其实没课,但明溪现在心思太乱了。 到家洗个澡,窝在床上半天才敢看手机。 傅司宴给她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 “跑这么快,看来不疼了。” 明溪红着脸,翻下一条。 “晚上过来,想吃你的粥。” 她沉思了一会,还是起床。 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她得解释清楚自己昨晚明显喝多了。 是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没错!喝多了! 绝对不会有下次! 想好理由后,她就去超市,在冷柜选了一块特别漂亮的牛里脊,和一些食材。 拎回家,她仔细清洗,厚熬慢炖,煲了将近三个小时,直至粥香四溢。 等盛好后,明溪拎着保温壶,打车去医院。 结果,刚到医院门口就撞见了文绮,她像是也准备上去看傅司宴,看到明溪后,文绮率先开口。 “明溪,你现在有空吗,跟文姨去坐坐?” 明溪听得心里一紧。 文绮叫她明溪,又自称文姨,已经足以能说明一些事。 很快,她恢复如常,微笑道:“有空的,文姨。” 第209章 复婚吧 医院,隔壁的咖啡馆。 文琦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气色不是很好。 坐下后,她微微笑道:“明溪,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听医生说司宴恢复得非常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文琦看到明溪放在桌上的保温壶,问:“这是给司宴带的?” 明溪点头。 文琦握了下她的手,情绪复杂道:“文姨看出来,你用心了。” 明溪抽回手,浅浅笑了下,“文姨,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文琦也讪笑了下,随后叹气道:“明溪,听说你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要?” “对,不该我的,我不会拿。” 文琦手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 “明溪,文姨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这是文姨给你的补偿,你无论如何要收下,还有就是——” 文琦的重点全在后面,“我觉得既然离婚了,你们以后就各过各的,不要再来往了,可以吗?” 明溪垂眸看了眼,文琦给的支票是三千万,不少了。 她笑了笑,道:“文姨,我本来就准备等他伤彻底好后,跟他说清楚。” 明溪这么通情达理,文琦反倒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心喜欢她,但一旦涉及到性命攸关的事,谁也不能越过自己的儿女去。 那天傅成生从医院出来后,找她说的话像一把钉子钉在心里。 “你儿子迟早有一天得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这话让她忧心忡忡,连着几夜都做噩梦。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当坏人。 她面上情绪难言,解释道:“司宴他肩上有重担,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理解文姨吗?” “文姨,您放心,我不会跟他纠缠的,这支票就不必了,当初没要,现在我也不会要。” 明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文琦,道:“这个镯还给您。” 文琦面色稍稍难受道:“这个送给你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拿着吧。” 明溪摇头,“文姨,我拿着不合适,太贵重了。” 她随后起身,把保温壶推到文琦面前道:“这个就麻烦您带进去,我就不去了。” 文琦看着明溪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起身后,她想了想,还是把那壶粥扔进垃圾桶。 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些吧。 ...... 医院。 傅司宴刚结束视频会议,就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过半天不见,他居然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只要工作一停下来,脑子里就全是明溪的样子。 娇嗔,勾人...... 傅司宴觉得自己魔怔了,已经到分秒都不想她离开的地步了。 “嗡——” 手机震动起来,傅司宴连忙拿起来,掀眸一看,是周牧。 打来跟他商议明天办理出院的事。 其实医生的建议是可以多休息几天,但是他工作太多,没法一直在病房处理,早就动了出院的心思,但又怕出院了就没借口让明溪来看他,就又多留了一天。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盒,打开,看着那个素圈愣神。 那是当初明溪拿来砸他后,被周牧收起来,又还给他。 他想,等今晚明溪过来,他可以跟她讲讲这个戒指的故事。 他抬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这么迟路上也不安全。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明溪到哪了。 结果,对面显示忙音。 他皱眉,还想再拨打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文琦走进来,手里拎着精美的食盒,道:“司宴,妈给你带的夜宵,是你最爱的那家。” 傅司宴没什么胃口,淡淡道:“先放那吧。” “你这孩子,不吃怎么能好得快呢。” 文琦亲自动手盛粥端给他。 傅司宴皱眉,突然看到文琦手腕上的玉镯,他一把攥住,喉结滚动:“妈,这镯怎么在你这?” 文琦怔了怔,随即说,“今天小溪特意送来还给我的,我说不要,可那孩子非说你俩离婚了,没关系了,不想拿别人的东西。” 瞬间,傅司宴脸色变了,阴沉沉的。 文琦把碗轻轻放下,劝了句道:“我看小溪她是放下了,准备好好生活了,你也学着点,傅氏的重担还得你挑着,现在市场不比从前能让你一家独大,所以下一次咱们找媳妇,背景是第一要素,人嘛端庄就行了.....” 文琦现在是很赞同商业联姻,没感情也没关系,生个孩子完成任务,巩固两家利益就行。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司宴躺在icu的场景,心就跳得特别快,还会伴有头晕眼花耳鸣的症状。 一个母亲眼里,孩子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要做个恶人,她也认了。 文琦说着又提起,“姜家那姑娘其实就蛮合适,可惜你不喜欢,不着急,咱们以后再慢慢看。” 傅司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仔细回忆明溪今天离开的每一处细节,没感觉她有半点异常,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以为她不回信息是因为上课忙,晚上她肯定会带粥过来看他。 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绝情。 文琦还在说话,傅司宴却猛地从床上起来,可能一下起猛了,咳嗽了好几声。 文琦慌了,伸手去扶他,“司宴,你要干嘛......” 可还没碰到,傅司宴已经拿上外套走了。 文琦有些脱力地一屁股坐下,随后拿出手机给明溪发了条短信。 明溪盯着文琦发来的短信,发了好一会呆。 最后回了句:知道了。 文琦说傅司宴来找她了,拜托她一定要让他死心。 明溪这刻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以前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很感动,因为她从小就没了母亲,没有享受过那种母亲的关怀。 可在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有些感受到了,原来有妈妈护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文琦或许是真的喜欢过她,但在儿子的安危面前,这是一份可以抛弃的喜欢。 明溪没有怪她,只是有点羡慕傅司宴,有个全身心爱他的好妈妈。 不像她,这世上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咚——” 门铃响了。 门开,傅司宴身高腿长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 等了会,傅司宴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你没来看我,我就来看你了。” 傅司宴这话说得,有点粉饰太平的意思。 假装没看到明溪归还了那个手镯,一切都还接着昨晚的火热在延续。 明溪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冷淡道:“傅司宴......” 傅司宴却不让她开口,抢先一步,“复婚吧。” 第210章 真心话 这一句简直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倒了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停在明溪脑子里炸开。 她愣了几秒,傅司宴拿出之前的那枚戒指,解释道:“这枚是奶奶给我的,爷爷和她恩爱了一辈子,当时没能跟你解释清楚,这戒指对我的意义。” 他又拿出一枚鸽子蛋粉钻戒指,不由分说将两枚戒指都套在明溪手上。 “这枚是我定制的,等了很久才到,我们复婚吧。”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喙,把明溪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像是急切的想挽留什么。 明溪看着手上的戒指,沉默许久才咽下哽咽的水汽。 一切,都太迟了。 她已经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再和他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不祝福的爱情,也许本身就不合适。 她拨下戒指,递回给傅司宴,冷静道:“傅司宴,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 傅司宴面色稍冷,看着戒指,没接,“什么意思?” “昨晚只是意外,我不想跟你再有牵扯了。” 傅司宴凉凉扯唇,重复,“意外?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有多主动,多想要我......意外,你跟我做五次?” 明溪被他说得脑子‘嗡’一声,咬唇道:“我只是喝多了。” 她心一横,干脆道:“昨晚就算不是你,换另一个男人,我也会这样,我是一个成年人,有生理需求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傅司宴被她的话刺痛,冷笑一声,高大的身躯逼近她,“你有生理需求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会信?” 明溪被他靠得不自在,往后退一步,“傅司宴你别无理取闹了,我承认你技巧好会取悦人行吗,但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了,一点也不,我们就别再纠缠不清,行吗?” “无理取闹?” 傅司宴被她的话,气得爆粗口,“那你他妈还跟我睡!” 明溪还是那句话,“都是成年人,睡觉能定义什么?” 傅司宴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半晌道,“真不要吗?” 明溪点头,下一秒,手上一空。 两枚戒指都在空气里划过,然后消失。 明溪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傅司宴,你这是干什么?” 傅司宴面色阴沉如水,“反正你也不要,你管我干什么。” 明溪垂下眼,没法理解傅司宴的任性。 几千万的钻戒,说扔就扔了。 沉默几秒,傅司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甩在沙发上,抵住。 明溪慌了,用力挣扎,“你干什么!” 傅司宴一脸冷漠地去扯她的衣领,“你不是说睡觉不能定义什么吗?那再多睡几次,看看能不能定义。”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扯开她的上衣—— “啪!” 明溪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碰我!我不同意你就是强歼,知道吗!” 傅司宴冷冷勾着唇角,讥讽道,“你昨晚求我给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强歼?难道我就应该给你白睡?我现在要讨回来不对吗?” 明溪气愤盯着他,“你胡说八道,昨晚明明是你情我愿!” 傅司宴盯着她,脖颈上还有欢爱留下的痕迹,眼眸沉了沉,道,“既然是你情我愿,再来几次有什么不行?” 明溪撇开眼,“当然不行,我不会再跟你睡了,我们之间不适合牵扯过多。” 傅司宴不让她躲避,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的杏眸,低低开口,“明溪,你休想骗我,你昨晚动情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你就是还喜欢我,对不对?” “傅司宴,我承认你技术不错,但是那种快乐,就是买个高端点的玩具,我也能得到。” 明溪忽略男人难看的脸色,一鼓作气道,“我说了不会跟你有牵扯就是真的不会,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给自己留一点体面吧。” 她既然答应文琦就不会食言,势必是要让傅司宴死心。 她知道他的傲娇,绝不容许人戳他的自尊。 明溪掐紧手心,驱散那抹莫名的心痛,“傅司宴,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别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男人的脸一秒变得阴鸷难看,可眸底的伤痛亦不容忽视。 他凝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明溪愣了半秒,才开口,“对,真心的,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别再联系了。” “陌生人?” 傅司宴低眸,这几个字,让他心底撕心裂肺的疼。 明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波动,可藏在身下的手心却已经被她用力掐到发紫。 她以为会很轻松的事,为什么说出来会这么心痛?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一样。 难受极了。 傅司宴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明溪一个人在楼下找了好久,终于在树底下找到两枚戒指。 回到房间,她把戒指套在手上,是她的尺寸,很合适,也很漂亮。 漂亮到让人泪流满面。 明溪不知道应该拿戒指怎么办,就妥帖先收好。 ..... 医院。 苏念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两天。 手机掉到江里,也不知道公司情况如何,让她心底慌张。 她按铃想叫个护士来,借个手机。 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护士,而是穿得奢华漂亮的陈娇。 她眼眸发冷,“你怎么来了?” 陈娇一双美眸笑意明显,“我自然是来看看你呀。” 苏念觉得奇怪,陈娇每次看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看来陆景行肯定是没事,她才会心情这么好。 她不想搭理陈娇,撇过眼继续按铃,可没人应她。 陈娇笑道,“别费那个劲了,我的保镖在外面,没人能进来,你找护士不就想知道你们苏氏的情况吗?” 苏念冷冷看着她,“知道什么就赶紧说!” 第211章 跪下道歉! 陈娇一点不生气,反而心情极好道:“多家银行已经发声明你们苏氏无力还贷,将会采取强制手段,你们苏家完蛋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苏念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家真的......完了! 父母怎么办!员工怎么办!淌掉的钱该怎么还! 陈娇看着苏念的表情,只觉得还不够爽。 她幽幽笑道,“你们苏家这次可不仅仅是完蛋,你爸爸还要成为被告,还不上钱就准备坐牢吧!” 苏念脑子里嗡鸣一片,呼吸都变得衰竭。 陈娇似笑非笑盯着苏念,眸光如同淬着剧毒,“苏念,你就不觉得盛世和华西的订单问题出得很突然吗?而且应该不止这两家吧,还有东远跟昊盛也拒收了对不对?” 苏念猛的转头,看着陈娇,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陆景行不在,陈娇假装的温柔瞬间皲裂。 她笑容刺眼道:“我听景行说这些订单都是你在酒桌上拼死拼活喝来的,可真辛苦啊,难道你没想过从一开始,这些订单就是景行准备送给你的吗?” 苏念脸色骤变,唇瓣微抖:“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你好好想想,这些订单为什么早不爆迟不爆,偏偏选我生日时候爆雷。” 陈娇好心提醒她,“你就没联想到什么吗?” 陈娇生日......苏氏产品集体出问题...... 霎时,苏念目眦欲裂,身体像是被万箭穿心,所有的裂口全部炸开,鲜血淋漓。 “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她声音中,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些订单都是她一个月前谈下来的。 如果事实如此,那只能说明陆景行一早就挖好坑,然后冷眼在幕后看着她上蹿下跳—— 而自己,还在为谈到的每一笔订单欣喜若狂! 陈娇扭曲一笑,“看来你也不像景行说的那样蠢笨如猪,还剩点脑子。” 她继续诛心道:“毁了苏家这事从景行回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在计划了!不过按照景行的实力灭掉你们苏家轻而易举,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提议让你亲手毁了苏家,这样才有趣啊。” “至于选择在我生日这天爆出来,他这是在对我表明决心,诚如他所言,你只是他随手玩玩的烂货玩意儿!毫无价值!” 一瞬间,苏念的双眸几欲滴血! 她以为的拯救,其实是把苏氏推入一个更加巨大的深渊! 她,做了亲手导致苏氏灭亡的那个刽子手! 陈娇看着苏念崩塌的脸色,笑得愈发温柔,“还有,我和景行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你不会以为,景行答应你的三年之约,是真的吧?这事他早就告诉我了,他只是拿你当猴耍,消遣而已。” 苏念突然觉得无法呼吸! 她张大嘴巴,每吸进一口空气,喉咙都仿佛被插进一把淬毒的尖刀! 翻涌的血腥味让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们为了毁灭苏家设下的陷阱而已! 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是看台上的小丑,供两个撒旦恶魔取乐! 因为自己的天真,苏家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甚至会让苏父面临牢狱之灾! 一想到这,她就脑子疼得像是被撕裂开来。 陈娇掩面笑得开心,“还有你爸那身体,进去估计得死在里面吧,你看着可以提早准备寿衣了,还得准备两套,我听说你妈身体也不大好,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啊。” 刹那间,苏念双眸渗出血雾,猛地将陈娇扑倒在地,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我杀了你!!!” 此刻,苏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她恨!太恨! 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弄垮苏家,还诅咒自己的父母早亡! 她要杀了他们! 先杀陈娇再去杀陆景行! 以她一命换这个两个恶魔的命!值! “啊......” 陈娇本意只是想刺激苏念崩溃,寻死! 可没想到她会发狂到要杀自己! 而且她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快要把自己给勒死了。 她使劲地敲着地板,门口的保镖像是没听见一样。 都怪她为了能欣赏苏念的崩溃惨样,想着顺便给她来上几脚,关照保镖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现在弄巧成拙了! 陈娇两手拼命的挥舞,可奈何这刻的苏念像是杀神附身,那两只手更像是有洪荒之力一样,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陈娇!你心肠歹毒至此!死有余辜!放心!我会送陆景行一起下去陪你!你们这两个恶魔就该锁死,一起下地狱!” 苏念眼底血雾弥漫,似要入魔。 这个世界,它不公平! 好人蒙受冤屈,坏人霸市横行! 既如此,那她就自己给自己找回公平! 她一条垂死的命换这两人的狗命!半点不亏! 陈娇渐渐没了力气,眼神开始涣散,气息也不再大进大出。 这时,只听“咚”一声。 门被踹开! 陆景行摇着轮椅疾速进来,一只手抡起发疯的苏念狠狠摔出去。 随后,他俯身把地上的陈娇捞在手上。 “娇娇!娇娇!醒醒!” 陆景行脸色还有些灰白,他被鱼枪打中,幸好那子弹是特制的,威力大伤害却小,再加上没打中器官,所以恢复比较不错,但目前仍需要借助轮椅出行。 陈娇喘过气来,就是一连串咳嗽。 缓了半晌,她紧紧搂着陆景行,放声大哭道:“景行,她要杀我!她刚刚要杀了我!” 看着陈娇脖子上两道发紫的勒痕,陆景行眼眸一下就森冷阴郁起来。 陈娇哭哭啼啼,闹得不行,“景行,她真的要杀我,她好可怕,我要报警抓她,让她跟她那个该死的爸一起坐牢,死在牢里才好!” 陈娇骤然提到苏父,又惹得苏念眼底血丝剧增! 她只恨自己力气太弱,刚刚没能一鼓作气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用恨不得撕碎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咬牙切齿道,“我只恨没杀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掐死你!” 苏念恨到切骨的咒骂,让陆景行眼眸危险的眯起,俊脸上更是乌云密布。 他缓声开口,凉薄至极,“苏念跪下!给娇娇道歉!” 第212章 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刚刚开门苏念掐着陈娇脖子那幕有不少人看到,再加上苏念亲口承认! 蓄意伤人—— 如果陈娇咬着不松口,她是肯定要被送进去的! 但这不是陆景行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打算让陈娇出口气,就此揭过。 他这会心绪纷乱,给自己的解释是送进去,哪有自己亲自折磨有趣。 苏家败落才是第一步,那两个老东西不是还好好活着呢。 至少,她们一家三口人都在! 而当初陆家出事的时候,他的双亲俱亡,如今即使他有钱有势,却再也不能侍奉左右。 他忽视她惨白的小脸,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伪善又撒谎成性,十足十的骗子,绝不值得可怜。 何况在国外最难的时候,跟狗抢食的事他都干过! 苏念受这点罪,与他根本不能比! 苏念却仰面大笑,“让我给她下跪!陆景行你在做什么梦!” 游轮上那一跪,是她有责任挽救苏氏! 如今苏氏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陈娇抓紧陆景行的手臂,愤恨道:“景行,她自己都承认了,还留着她做什么!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不仅想要杀我还说要连你一起杀!赶紧把这个疯子关起来!” 陈娇的虚伪言论,让苏念想吐! “哈哈哈!你好心!” “你好心来告诉我你们两人是如何联手玩弄我,让我亲手把苏家搞破产,又好心咒我父母早死,让我早早准备寿衣!” “陈娇你可真是再好心不过!” 陈娇脸色一变,自然不会承认,“你瞎说什么,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污蔑我!” 她可是北城新晋的名媛,可不能把这些没教养的话流传出去。 苏念不屑跟她争辩,只眼神凶狠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陈娇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来,高高扬起手。 “啪啪!” 狠狠扇了苏念两个耳光,直把她嘴角扇出血来。 “贱人!” 陈娇骂完还不解气,又欲扬手,却被一只手掌一把攥住! 转头,是陆景行阴郁的一张脸。 “好了!我们走!” 陈娇脸色瞬间不好看,呜咽道,“景行,你是要放过这个杀人凶手吗?” 陆景行俊脸微冷,“别再提这事,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 陈娇不可置信,她差点被勒死,陆景行竟就这么算了。 “听话,我们走。”陆景行轻声哄她。 陈娇气得跺了跺脚,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道:“好像你爸也在这个医院吧,听说好多人来管他要钱,在那闹,医院马上也不给他呆了。” 这话说完,苏念突然飞一样冲了出去。 陆景行脸色微变,即便坐着轮椅,也想要跟着追出去。 陈娇怎么能让,立马拽着陆景行的手,哭哭啼啼道:“景行,我脖子好疼,头也很晕,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了,你快带我去看看。” 任何时候,只要她身体不舒服,陆景行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果然,陆景行止住动作,开口,“还能走吗,要不要让小钟推个轮椅过来?” 陈娇心里得意,头晕当然不能走路。 她娇滴滴道:“好像不能。” 陆景行叫了声小钟,助理小钟就已经把轮椅推进来。 他又问小钟,“我的拐杖呢?” 小钟又出去捧了一根纯黑色的金丝龙头拐杖进来。 定制款的,特别霸气。 陆景行接过,就抛弃轮椅,直接拄着金丝龙头拐杖站了起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配金丝龙头拐杖,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有点残疾大佬那味道。 陈娇看得入迷,不亏是她选的男人,连拐杖到他手里都成了装饰品! 陆景行吩咐小钟,“把娇娇送去做个全身检查,一处都不能漏。” 陈娇惊呆了,“景行,你不陪我去吗?” 陆景行十分敷衍地揉了下她的发,“娇娇,我有事要处理,你听话,检查完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拄着黑色拐杖,疾步出去。 身后,陈娇面容扭曲到变形,恨得唇都被她咬破了。 呵呵?有事? 是听到刚刚的话,怕苏念有危险吧! 这个贱人,果然是个祸害!该死! 不过,她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的! 陈娇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暗暗发誓。 苏念,我一定会让你万事落空后,以最难堪、最凄厉的方式去死! ...... 苏念冲到父亲的病房门口。 不大的病房,早已挤满了人。 曾经巴结着他们家,哭着求着要入股分红的那些亲戚们全来了。 他们脸上的嚣张和当初谄媚的表情,完全判若两人。 苏念看到苏父躺在床上,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直喘着粗气。 而苏母则跪在地上,哀求他们,“求你们了,他身体不好,别在这吵了,有事我们出去说行吗?” 顿时,四周炸开了锅。 “你们家都这样了,他还好意思住院!还有脸躺在这看病!” “就是,他不配花钱住院,再不还钱,我们就把他扔出去!” 有一个胖胖的妇女更激动,直接上手扯苏母的头发,伸手要拽下她的耳环。 苏念看着疯了,立马冲上去,推那个胖女人,吼道:“不许碰我妈!不许碰!” 就是这样也迟了,苏母的耳朵被胖女人残忍地拉出两道血口子,怵目惊心。 苏念受不了,这伤在她身上可以,伤在苏母亲身上就像在剐她的肉一样。 疼! 喘不过气的疼! 快要死了一样的疼! “啊啊啊!!!” 苏念凄厉地吼一声,痛不欲生。 可这幕根本引不起这群人半分的怜悯同情。 他们只知道,苏氏破产了,他们入股的钱打水漂了。 却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道德绑架苏父,才以低价买入苏家股份。 人群中,有人率先说道—— “别在这装可怜,装可怜就不用还钱了吗?” “就是,这次出事责任不就在苏大小姐身上吗?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怎么会把苏家搞垮!” 顿时,群起激愤。 有人扯苏念的头发,有人扯她的衣服,把她当野狗一样践踏。 苏母眼白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突然—— “嘭”一声响! 不知道是谁拿手机砸到了苏念的脑门上! 厚重的金属壳把白皙的脑门,砸开了一个裂口。 瞬时,鲜血模糊了苏念整张脸,连眼睛都被糊住。 “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沉的呵斥,气势森然。 嘈杂的人群被瞬间怔住。 朦朦胧胧一片红中,苏念看到远远的一个男人染着修罗煞色,拄着拐杖却气势恢宏地走近。 第213章 她,病危! 可也仅是一瞬。 这群人,见来人是拄拐杖不良于行的男人,感觉没有半点威胁力。 一个中年猥琐男看着衣衫凌乱依旧美艳的女人,突然伸手猛地扯住苏念的头发。 “还不上钱,大小姐就去标价卖,就大小姐这个姿色,一晚多接几个,总是能还一些......” 猥琐男还没说完,就见一道黑色的银光直击面部袭来! “咚——!” 一声沉沉的闷响。 拐杖底座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男人脸上。 而那抹银光是镶嵌在黑色龙首拐杖底部的银饰。 “噗!!” 男人被打得满嘴喷血,还吐出四颗血淋淋的牙齿,疼得在地上嗷嗷打滚。 五官扭曲,惨不忍睹。 众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看着唇色森白虚弱,力气竟如此之大,纷纷吓得不敢靠近苏念。 可还没完。 “哒、哒、哒——” 陆景行撑着龙首拐杖,丈量似的踱步到猥琐男身边,一字一句道:“我让你别碰她。” 话落,他薄凉的唇轻扯,大掌紧握拐杖的龙首,轻抬,重放! 纯银托底直直抵在猥琐男的手心上,转动研磨。 “啊啊啊!!!” 猥琐男觉得手快废了,剧痛让他失去控制,疯狂叫唤! 突然,有人捂了捂鼻子,发出鄙夷的声音。 只见男人下面湿透,地上还有一滩黄黄带着腥味的水渍。 人高马大的男人,竟被吓到尿失禁! 瞬时,一群人面如土色。 有人小声道:“怎么?恐吓我们?难道欠钱还想不还?” 陆景行眼眸睇向那人,那人吓得一哆嗦,往后躲。 他把西装随手抛在苏念肩上,盖住果露的香艳,淡淡道:“你们可以等苏家出回应再决定索要方式,走合法途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苏念听得想笑,又想吐。 道貌岸然的罪魁祸首,正在给受害者二号科普怎么跟受害者一号讨要债务!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手掌紧紧握成拳,抑制住当场吐血的冲动,缓慢开口,“钱,我们苏家一定会还,再不济我们还有些实业可以卖,给我们一点时间。” 有人叫嚷道:“谁不知道你们资金链崩塌,银行的八千万都还不上了,还还我们?” “我说了会还就会还。”苏念缓缓站起来,恶心地把陆景行的西装扯下,丢在垃圾桶上。 她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你们在这也不会讨要到一分钱,给我们一点时间,这事会有一个交代。” 陆景行看着垃圾桶上他的西装,眉眼俱染上厉色,猛地跺了下拐杖! “都滚!” 随即有几名黑大衣保镖从陆景行身后出来,驱散人群。 那个被打掉几颗牙又戳烂手的男人,也被保镖拖走。 “等一下!” 苏念叫住保镖,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无尽媚意,“大哥别忘记刚刚说的事,等你给我介绍。” 霎时,陆景行的俊脸变得很臭! “苏念,你贱不贱啊?” 当着他的面就跟着别的男人谈肮脏交易,怎么会有这种贱到骨子里的女人! 苏念拢拢破败的衣襟,嘴角带着玩味地笑道:“陆总!你设计我的时候,不就是想看我下贱、堕落、万人陪的模样,看着我垂死挣扎是不是很开心?” 陆景行眸光一暗,一言不发。 他是应该很开心,这个计划在开始时就让他兴奋。 可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兴味,只有对这个女人的无尽憎恶! 为她的不检点,为她的水性杨花,为她的四处勾引! 憎恶到想用铁链把她拴起来。 这样,她就不能四处放荡,总是一副能随时离开,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总,走吧,如您所愿,我们苏家已经够惨了,以后不用您亲自来欣赏,在电视上随时可以看到我们家的惨状!” 苏念很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老天一次也不曾帮过她,一次也不曾。 她脊背挺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里整个都是佝偻的,灰败的。 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推全家下地狱,更让人想死的事呢。 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巨大到她出现了厌世的念头。 她觉得活着,好累。 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等到她把什么都安排好。 也许,她会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面朝大海,埋葬自己。 “苏念!你给我站住!”陆景行暴怒不已。 苏念像是没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不想理他。 茫然的向前,母亲被送去急救,父亲这边也没有人照顾。 她需要去找护工,还要缴纳父母的医药费,不管任何时候,医院的钱不能欠。 突然,手腕被一把拉住,对上陆景行那双暴怒的眸,“我让你站住!” “我们的约定结束了!” 苏念甩开他的手,厌恶得一眼都不想看他。 可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用力卷进怀抱。 他盯着她的眼,说出一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可以不结束。” 苏念看着他,眼神没有因为这话起一丝波动。 陆景行释放出一丝意料之外的怜悯,“你可以求我。” “求你?”苏念突然笑了笑。 “求你什么,求你放我们苏家一马,继续和你的地下情,让你羞辱践踏一遍,然后让你再一次把我们打入地狱?!” 苏念笑得痛苦极了。 “陆景行,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她深知自己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她已经放弃希望,放弃努力。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父母安度晚年。 “别碰我,我恶心你!” 苏念挣脱时,毫不犹豫朝他左肩胛处抵上去。 陆景行蹙眉,闷哼一声,那是他替她挡下的伤口! 顿时,鲜血汨汨映透纱布,又打湿肩头。 看来是真的很厌恶他了。 陆景行薄唇紧抿,忍了片刻,不顾肩上的伤,反手把她拖进空置的休息室。 门‘咔哒’一声反锁。 苏念被他一手推倒,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陆景行撑着拐杖,走近,声音深冷。 “苏念,看来你是忘了被恶心的人上,是什么滋味!” 随即,陆景行抬手松了松领带。 苏念看着他这个动作,心中一凛,爬起来想要逃,却被陆景行一只手就拽住脚踝,狠狠一拖。 “咚——” 她趴了个狗爬,胸腔被地面撞碎了一样疼。 陆景行也不嫌地上脏,直接俯身趴上来,掐着她的后颈,热气喷薄在她耳边,恶声警告。 “你给我放明白点,我现在碾死你全家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景行永远知道怎么威胁最快速有效。 果然苏念听了这话,就停止了挣扎。 她自己烂命一条,死有何惧,但爸妈呢...... 可是,不挣扎的苏念就像一条干干巴巴地死鱼,索然无味,让陆景行兴致提不起来。 他愤恨地转过她的下巴,“你不是要陪客吗,现在就给我练习,练习好了我一样给钱。” 随后,他掏出一张卡片,冷戾道:“一次,十万!我会往上面打钱!” “啪!” 那张卡片拍在她脸上,不重,却比被扇了一巴掌还羞辱人。 十万...... 苏念胸口剧烈起伏着,四周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他想要的不过那些,践踏、羞辱、作践...... 而她越是要脸面,陆景行就越对她有兴趣,越想要折磨她。 既然如此,这分文不值的脸面不如放下,用尽可能去恶心他。 转瞬,苏念脸色笑意荡漾,红唇轻启道:“陆总可真大方,十万,那不如把之前的账也结结,既然你都是骗我,那我们的约定也不存在,之前......” 苏念板板手指也数不过来,她头疼道:“就打包价算你一千万,结清旧账,否则免谈。” 陆景行眸光骤冷,睨视她,“你觉得你值一千万!” 苏念早就不知脸皮为何物,笑着道:“怎么,有钱有势的陆大少是想赖账,一千万,我都是算少了的,你爱付不付!” 她躺在地上不嫌地面冷,倒也自在。 “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嫖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没有情绪的尸体。” 苏念句句不离钱,倒是真把自己和他的事摆上交易的层面。 这更让陆景行憎恶,厌恨。 果然,她还是那个拜高踩低,玩弄人心的苏大小姐,一点都没变。 从自己在地狱走一遭后,就再也不会被她的虚伪假象所骗了! “苏念,你真是贱到超出我的想象!” 这句话,现在对苏念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 就好比你每天被拿刀剐肉,突然有人给你一巴掌,你会觉得疼吗? 跟别的伤害比起来,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不痛不痒。 陆景行眼眸猩红,手指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往下一拽,冷声道:“给你!但你得值这个钱!” 说着,就被男人掐着脖子吻上来,凶狠暴虐。 甚至那都不能说是吻,更像是真的要把呼吸夺尽的那种凶残。 陆景行边吻边扯,直接撕碎了苏念的衣衫。 他动作粗暴,也带动了自己的伤口,血流了满肩也不在乎,就跟一个疯子一样,狠命啃噬。 苏念泪水翻涌,不知道是疼,还是恨。 为什么要强迫和他搅在一起,她真的好恨。 外面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紧接着就是陈娇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景行,你在里面吗?” “景行,我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陪我?” “景行......” 陈娇不依不饶的敲门,陆景行进来的时候其实有留保镖在门口。 但保镖不敢拦陈娇,就连被陈娇射中,陆景行都没有责怪她半分。 可想而知,这位未来的陆太太地位有多重要。 不过地位再重要也没用,男人还是更喜欢偷吃的。 保镖心里评价,论身材和相貌确实是苏家大小姐更引人一点,那身材火辣辣的,确实勾人。 陈娇声音不大,是给陆景行留着面子。 但里面激烈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贱人,竟然又在勾引景行! 连医院这种地方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条发青的姆狗。 门内,陆景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感觉像是许久没碰到苏念了。 一沾上,根本停不住。 她与他,似瘾,似药,对别人他连起都不起来。 只有和她一起,才能填补那种莫名袭来的空虚。 一想到她恨不得离开他,他就想把她睡服! 敲门声还在继续,陈娇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里面在做什么,谁都心知肚明,如果她再留在这,只能是自取其辱。 陈娇想到生日那天,她偷听到陆景行想打电话取消计划,可没想到那些人已经被陈娇收买提前行动,早就把苏氏出问题的订单全部退还。 还制造舆论,让大众知道苏氏出问题了。 一切覆水难收。 那之后,陆景行就变得心神不宁,连陪着她都没心思。 后来更是拦着苏念不让上船。 陈娇脸色发白,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过,难道陆景行不让苏念上船,是在防备她?怕她为难苏念? 从之前的敷衍,到现在明知她在外面还要跟贱女人苟且。 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陈娇心底蔓延出从未有过的恐慌。 陆景行会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对苏念的感情,死灰复燃了。 或许连陆景行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疯狂报复苏家,只是因为恨里还有爱。 陈娇越想越怕! 她和陆景行间唯一的依托,就是在他极困难时,给了他帮助。 如果有一天陆景行知道给他帮助的人是苏念,而不是她时,陆景行会怎么对付她! 陈娇看着那扇阻隔的门,眼底的狠毒慢慢溢出。 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陆景行发现前铲除掉这个威胁! 房间内。 苏念的脸呈现不正常的青白。 陆景行却没有一点怜悯,还准备继续往下时,身下的女人突然开始抽搐。 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抽搐。 陆景行蹙眉,看着她不对劲的神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掐住她的虎口,大声叫她,“苏念!” 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苏念的抽搐停止后,就开始吐血,大口大口的血,从她的嘴里漫出来。 刹那间—— 陆景行的脑子就像被陨石砸中,所有思绪全部燃烧尽殆! 他急得顾不得肩骨的剧痛,弃下拐杖,抱起苏念就往外奔! 第一次发现,苏念轻得就像一片柳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重量。 “苏念,该死的!你给我撑住!” 他的音调气急败坏,又有掩盖不住的恐慌。 刚出房间,苏念就被医生接了过去,直接送进抢救室。 陆景行站在门外,心跳癫狂,来回踱步! 就算这刻,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她。 恐慌,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而已! 突然,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护士行色匆匆,对着陆景行道:“您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生命危重,需要立即手术,麻烦您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第214章 胃癌晚期? 陆景行的心跳几乎瞬间停滞。 病危? 谁病危...... 那女人怎么可能病危? 不就是瘦了点,轻了点,说病危未免太可笑。 他还记得以前,她说过自己就是长得娇弱,但身体健壮如牛。 陆景行看着护士,眼眸布满荫翳,“会不会说话!” 护士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下一秒,反应过来,不满道:“先生,这里是医院,我们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病人是晚期胃癌,现在恶性出血,如果您不能签字,请立即联系家属来!” 陆景行脑子里‘轰’一下烈火焚起,狠狠灼烧。 他紧捏住护士的手腕,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唇瓣微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士皱眉道:“病人是胃癌晚期啊,您不知道么?” 说着,她推开男人的手,实在是捏得太疼了。 “咣当——” 黑色金丝龙首拐杖倏然倒地! 陆景行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高大的身躯抵在墙壁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脑子里像是被弹药打中,撕裂的疼快速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 整个身体,像是随时会炸开! 呵呵? 胃癌晚期...... 一定是他听错了! 那个女人那么狠毒,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还病危?! 就更可笑了! 像她这种祸害,不是应该比乌龟王八的寿命还要久!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面前护士还在说,“先生,病人情况非常危急,随时会休克,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您到底是不是家属?”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遍告诉陆景行这不可能,可眼睛却能清楚看到手术告知单上写着—— 病情恶化,危及生命,特下达病危通知。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陆景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她......我来给她签!” “您是她亲属吗?”护士道:“规定是必须夫妻和直系亲属才可以签字。” “我......”陆景行动动嘴唇,“她父母都昏迷了,我可以为她负责。” 没有家属签字,程序走得无比复杂。 但医院不会不给人治病。 手术期间,陆景行在外焦急等待,心乱如麻。 刚刚护士说,晚期患者,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努力回忆,苏念很少表露出不舒服,除了有时候在床上,她会表现出痛苦,可越是痛苦,他就越想折磨她。 只不过每次事后,她都会在卫生间待很久。 可他并没有想太多。 甚至,他还带着她去陪酒! 而且为了那几个自己故意漏给她的单子,她更是不要命地喝,连着喝了好几天才把单子拿下。 这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而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患上胃癌了。 原来她是实在忍不了,才会跟他吐露出不舒服。 原来不是装的,是真的生病了。 可自己却一次都没信过。 陆景行紧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这才发现即便自己有钱有势,也有办不到的事。 他以为自己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盘旋的却是—— 她必须活着! 只要活着! 他可以试着不再恨她...... 终于,许久后手术室大门打开。 陆景行站起来,看着苏念平静地被推出来,心无法忽视的剧痛。 一阵天旋地转后。 “嘭——” 男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胸口有汨汨的鲜血从大衣下浸染出来。 “景行!” 陈娇上前抱着地上的男人,大喊:“医生!” 很快,医生上前查看。 剪开陆景行的黑色衬衣,才发现衣服早已被鲜血浸了一遍又一遍,衬衫上都结着厚厚的血痂。 “开玩笑啊!” 医生皱眉生气道:“他这是新伤啊!已经发炎成这样,看来是流了几个小时血,不管不顾,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陈娇手指攥紧,眼底全是恨意。 果然男人不可靠,说着这辈子陆太太只会是她,可却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等陆景行治疗安顿好后,来到苏念的病房恰好遇到主治医生。 医生见她,问:“你是跟刚刚那位先生一起的吗?” “是的,我跟她是闺蜜。” 陈娇一脸难过问,“念念她真得了胃癌晚期?做手术可以吗?” 刚刚陆景行昏倒前,她就看到了手术单的字样。 简直想对天狂笑,这个贱女人终于要死了,真是太好了。 医生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她这个情况比较严重,手术治愈的希望很渺小,我们还是建议做临终关怀,也不至于让病人太痛苦。” 陈娇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悲伤满满。 医生又道:“还有我看她之前有过入院记录,准备这周六做人流手术,这之前营养要跟得上啊。” 陈娇脸色大变:“人流?” 医生皱眉,“你不知道吗?” 陈娇收回惊讶,温柔道:“我知道知道,营养这块您不用担心。” 等医生走后,陈娇脸上笑意瞬间冻结。 人流?! 这个贱人难道怀了景行的孩子?! 还是说她跟人乱搞怀上的孩子?? 陈娇憎恶的看着苏念还没显怀的小腹,要是孩子真是景行的,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徒手给它挖出来! 这个贱人竟然能怀上景行的孩子! 陆景行他可是一次都没有跟自己真正做过! 她自认自己身材不差,床上手段也有,可陆景行就是不愿意,非得等到新婚后。 陈娇想到什么,突然喜笑颜开。 这可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景行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事! ...... 明溪在网上看到苏家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苏念。 结果,电话不通。 焦虑了一整夜后,她又赶到苏父所在的医院。 苏母告诉明溪说苏念也在住院,苏念告诉她们小毛病是胃溃疡。 到了病房,明溪看着苏念明显憔悴的容颜,瞬间鼻子就酸了。 “念念,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念虚弱的笑笑,安慰她,“没事啦,胃溃疡就是这样,吃不下饭只能进流食,就当减肥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明溪拿出一张卡递给苏念。 苏念问,“这什么,你上次三十万不是还给我了吗?” 明溪塞进她手里,告诉她,“这里有五百万,我知道不够解决你家的问题,但发发工人工资应该是够的。” 苏念惊呆了,“小溪,你哪来的五百万?” 第215章 为什么不复婚? 苏念不放心道:“难道你去跟傅司宴借的?” 她把卡推回去,“我不要!你赶紧还给他,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明溪摇头,“不是,我没有跟他借,这钱是我卖了大学时画的那幅‘思’得来的。” “什么,你把那幅画卖了?!” 苏念比她还震惊,那画是明溪梦中母亲的缩影,她呕心沥血费了好几个月一点一点复原出来。 当时,她觉得很好看就随手拍了一半发到国外的社交平台上,后来有人私信她想买这幅画,还想见作者。 她问了明溪的意见,明溪不愿意,她就删掉了那条发文。 没想到明溪竟为了她把画给卖了。 苏念推拒,“这钱我不能要,你去把画赎回来。” “你收着吧,我是在远洋网站卖的,双方都不能透露信息,现在想赎也赎不回来了。” 当初苏念把这幅作品拍上去时,对方就表示要出价三百万。 没想到挂到远洋后,直接被炒到五百万,还有两方竞拍。 而且很奇怪,那个买家一直表达想见她,都被明溪拒绝了。 网络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明溪很谨慎,卖完就删掉了远洋的账号。 苏念还是不愿意要,明溪干脆道:“我之前那套房子不是卖了吗?现在也没有落脚地,这钱就当我买你这套房子了,以后我就不给房租了啊!” 苏念道:“这哪是一回事,我那房子三百万都卖不到,勉勉强强能卖个两百出头。” “你再说这么多,就是不拿我当好朋友,剩下的就算我入股,亏了算我的,赢了你给我分红还不行嘛!” 苏念知道明溪倔得很,自己不收真的会伤到她的心,也就不再推拒,现在她确实很需要钱来渡过难关。 加上之前陆景行打来的五百,有一千万,足够她缓和几天。 她心里一片暖洋洋的,这辈子有家人,有闺蜜就已经足够幸福。 如果真的苏氏挺不过这关,她名下还有一套公寓,以后万一她不在了,会叮嘱爸妈把那一套也转移到明溪的名下去。 至少不能让真心对她的人吃亏。 明溪又问她,“陆景行最近没为难你吧?” 苏念眼神闪了闪,不想明溪担心,“没有啦,你天天净瞎想。” 她没想到陆景行比她还脆弱,她一个癌症病人都醒了,陆景行还因为伤口崩裂昏睡中。 两人聊了会,明溪下午还有课,就离开了病房。 ...... 明溪上完课到家,手上拎着新买的食材,打算明天早起煲点滋补的汤,在上课前送去给苏念。 出电梯后,她低头看到手机上薄斯年发消息来,说是给她新接了一个小语种翻译,价钱没有上次的高,但也很可观。 薄斯年让她明天去他那拿资料。 明溪唇角弯弯,回了个好过去。 想着自己留学的费用快要攒得差不多,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没走两步,‘咚’一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明溪后退一步,抬眸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愣了好几秒。 傅司宴个高,一眼就看到明溪手机屏幕上发信息的署名是薄斯年。 瞬间,他表情就阴郁起来,发个信息还笑得那么开心。 明溪一脸懵问他,“你怎么在这?” 她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傅司宴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肯定再也不会来找她。 “怎么,打扰你了?” 几个字被男人说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明溪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但既然已经说结束,就应该彻底一点。 她轻轻叹口气,说,“对,很困扰,我昨天说的还不清楚吗,傅总?” 傅司宴眼眸发暗,“不复婚是因为薄斯年吗?” 明溪皱眉,“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扯上别人。” 傅司宴脸色难看,“呵,我看你聊得很开心。” “......” 明溪想到,可能是被他看到刚刚的短信了。 可她们聊的只是工作而已,她跟薄斯年之间,可以说比小葱拌豆腐还清清白白。 就连上次的事,她也解释过她是骗他的,他们没有在一起过。 也可能,他从头到尾也没信过她吧。 不过既然两个人已经再无可能,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随你怎么想。” 明溪懒得解释了,开门准备进去。 身后,傅司宴俊脸倏地一冷,伸手从她背后拉住了门把,然后捏着肩膀把人翻过来,往门上一撞,唇也紧跟着压下来。 “唔......” 明溪手上东西一落,来不及推拒,唇舌就已经被男人缴获,他力道很重,勾着她的舌头用力吸吮,像是想要借着吻她发泄些什么。 嘴里全是他入侵的气息,这样侵略意味的吻,很不舒服。 明溪十分抗拒,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过一秒,两只手就被男人紧紧锁住,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 手掌下全是傅司宴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周身也被男人身上那股干净清洌的冷香所包围。 明溪被吻得呼吸短促,头晕目眩,哼哼唧唧地拿脚踢他。 可惜她的腿对傅司宴来说,太短,只能踢到他的小腿,力气更像是在挠痒痒。 直到脸红得有些异常,傅司宴才大发慈悲松开她。 但语气仍旧不善,“快点喘。” 明溪瞪大眼,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什么叫快点喘。 傅司宴笑了笑,好心给她解释,“我还没亲完。” 明溪再忍不住骂了脏话,“你混蛋!” 傅司宴把她双手抵在门上不放,扶着她的腰,扯唇道:“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回去想想还是不能让你白睡,总得讨回来。” 明溪气得口不择言,“就算我喝醉了,难道你没享受到吗?” 傅司宴长腿抵着她,提醒,“你也享受到了。” 明溪感受到他作乱的腿,瞪他,“那都享受到了,怎么就变成我白睡你了?” “既然这么有感觉,为什么不复婚?” 明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绕进去了。 傅司宴提了提膝盖,撞她,眼眸幽深道,“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做’得比那晚更好。” 刻意咬重的‘做’字,让明溪的脸一下子爆炸的红。 忍着快崩出胸腔的心跳,明溪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瞬时,男人俊脸阴郁,盯着她的嘴唇,嗓音暗哑又危险,“你再说一遍?” 第216章 你老婆跟人跑了 明溪低下头,眼眶微湿,声音轻且坚定:“再说十遍也是一样......” 不管是之前种种,还是傅家父母的不认可,都告诉她不该再留恋这个男人。 “那就别说。” 傅司宴低头,捧起她的脸,霸道地吻她眼角的泪,“别说,我不想听。” 明溪还想挣扎,傅司宴却收手抱住她,很紧很紧,紧到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他说:“我知道,你说的肯定不是真心话,别这么快拒绝,答应我,想清楚好吗?” 傅司宴抱着她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骄傲如他,却把所有的主动都给了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自己都觉得下贱了。 现在,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倒。 傅司宴走后,明溪打开门就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泛滥。 即使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可一靠近这个男人,心底那根弦就会被挑动。 她恨自己不够坚定的同时还特别害怕...... 怕自己深陷,怕自己坠落,怕自己粉身碎骨,再也回不了头。 ...... 翌日。 明溪去医院给苏念送汤。 出门前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 刚到病房门口,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医生的话。 “胎儿的去留只有你自己能决定,希望你慎重考虑。” 明溪整个人愣住! 等医生出去后,她进去对上苏念的视线,不敢置信开口,“念念你......怀孕了?” 苏念表情一滞,“你听到了?” 明溪点头,忧心忡忡坐下,“是谁的?” 苏念张了张口,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 明溪震惊不已,“怎么会,你跟陆景行怎么会......” 苏念捂住脸,泪从指缝中漏出,“溪溪,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她真的憋了好久,没人可倾诉,没人能理解。 一个人在黑暗里,负重前行。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希望从来都没认识过陆景行。 明溪抱着她,鼻子发酸,“我不会,我相信你绝不会是随便破坏他人感情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太了解苏念了。 她绝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再爱也不会。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在强迫她。 苏念趴在明溪肩头哭了好久,把陆景行回来以后的事说了个大概。 她擅长报喜不报忧,陆景行做的过分事,她都没有说。 即便如此,明溪也气得咬牙切齿。 “陆景行太不是人了!他为什么要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她太心疼苏念了,瘦得两片嘴巴都没有一点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念哭道,“如果我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开始的时候,苏念是毫不犹豫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可在跟医生探讨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胃癌手术只有10%的希望。 因为她的病灶发展极为迅速,要比一般情况更严重。 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死。 这样情况下,手不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果她选择传统治疗,或许能撑到宝宝七个半月,就能把宝宝安全地剖下来。 她想要给爸妈留下一个寄托,等自己不在了,她们也不至于难过到活不下去。 明溪安慰她,“不会,任何时候,宝宝是无辜的。” 她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宝宝,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难过。 沉默片刻,明溪问,“那你打算让陆景行知道宝宝的存在吗?” 苏念摇头,“不,不能让他知道。” 陆景行知道,一定会让自己打掉的。 从病房出来。 走廊上,明溪猝不及防看到傅司宴俊挺的身影,听苏念说陆景行也在这住院,那他应该是来看陆景行的。 明溪第一反应竟然是往通道后面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怕见到他。 可能是那些违心的话,她不想再一遍遍说了。 等下午上完课。 明溪去找薄斯年,两人约好在饭店见,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刚准备进去,有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上来拍了下薄斯年的肩,邪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华尔街出来的小薄总嘛。” 薄斯年眼眸发暗,不予理会。 他低头对明溪道:“是我以前的同事,走吧,别理他。” 可对方不让,当初在投行,薄斯年没少压他风头,现在逮着机会不得好好奚落他一顿。 他往前面一横,拦住去路道:“怎么?跟女朋友吃饭?” 明溪刚想反驳,就见男人色眯眯的眼转移到她身上。 “小美女,你知不知道他是违规操作被公司开除的,被ai开除就代表他是个垃圾,国内任何一家投行都不会再要他,跟这种垃圾货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哥。” 这一番话说得薄斯年脸都冷了,他一向很少显现怒颜在脸上。 他把明溪往身后拉拉,道:“方江,注意你的语气,不要骚扰我朋友。” 方江呵呵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小美女一定愿意跟着你呢,你现在连个像样工作都没有,小美女跟哥走,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银行卡任你刷怎么样?” 薄斯年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拉着明溪道:“别理他,我们走。” 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明溪能感觉到薄斯年手臂的僵硬。 他为什么被开除,自己是知道内里的,蒙受不白之冤不说,还要被这种人渣奚落。 她站定不走,说:“方总是吧?” “诶,是是是。” 方江脸上褶子眯成一团,合不拢嘴道:“小美女是想通了吗,走走走跟哥走。” 明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阵恶心道:“素质是个好东西,还是建议您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一并带上。” 方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美女在骂他没素质! 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说谁没素质呢?” 明溪狠狠白他一眼,“谁腌萝卜拌黄瓜——闲得慌,我就说谁。” 方江气地指着明溪,道:“你你你个臭表......丫头,看不起谁呢,我不比你身边这个被开除的蠢货厉害多了。” 他本来想骂更难听的话,但这是高档餐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本性。 所以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方总你搞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压根懒得理你。” 明溪微笑看他,“还有真的建议您少喷点香水,齁熏,喷得再多,也掩盖不了您身上那股人渣子味!” 明溪很有礼貌地输出,一个脏字没有,却把方江气得直跺脚。 说完,不给方江反应的机会,就直接进餐厅。 薄斯年却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背影,有些出神。 方江在一旁笑,“哟,没想到小美女还挺护短。” 薄斯年回首冷冷扫了方江一眼,那莫名的压迫,让方江瞬间不敢言语。 落座后,薄斯年把翻译材料给她,顺便跟她道谢。 “小溪,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明溪不觉得有什么,说:“斯年哥,我们是朋友。” 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也帮助我啦。” 薄斯年微眯着眼看她,眼底神色复杂不明。 他面具戴得太久,照顾别人已然变成习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毫不犹豫的护短。 而且对方还并不觉得特别,那种很自然的语态,让他不禁动容。 就这一瞬,他做出一个决定。 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挺有意思。 他一个阴暗里待太久的人,见到温暖会忍不住的想触碰,甚至为了留住这份温暖,做出一些偏执的事也在所不惜。 薄斯年用公筷给明溪分了甜点,随口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想去l国深造,后来耽搁了是吗?” 明溪点头。 “那我们目的地一致,我下个月就要过去办入职,你要不要提前和我一起去熟悉熟悉?” 这是薄斯年第二次提起出国的事,算是半试探半询问。 明溪手顿了顿,回他,“如果出国,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锻炼一下。” 她的回答算是婉拒,虽然薄斯年很好,但她不想让自己太依赖别人。 薄斯年笑笑,没说什么。 二楼上,顾延舟也在用餐,往下一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傅司宴,还贱兮兮发了个‘你老婆跟人跑了’的表情包过去。 微信那边几次‘正在输入’却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顾延舟识趣,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随后,他又往楼下扫了一眼,按住语音惊呼道:“草,那个姓薄的在跟小明溪求婚!” 第217章 想锁着你 楼下。 吃饭进行到一半。 突然有小提琴手上前演奏。 明溪以为是餐厅的营销手段,就安静听着。 一曲完,她还点头跟演奏者道谢。 突然,演奏者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捧很大的红玫瑰,送给明溪。 明溪一愣,没有伸手接。 对方说,“小姐,恭喜您被选中为我们餐厅两周年的幸运顾客,最美的玫瑰送给最美的你。” 原来是搞活动,明溪没再迟疑接过来。 下一秒,薄斯年突然起来,绕过餐桌来到她面前,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手链。 他温声问,“小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明溪完全怔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斯年怎么会突然跟她提这种要求? 周围用餐的顾客也跟着鼓掌,“答应他,答应他!” 明溪小脸尴尬得不行,小声问,“斯年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演什么戏,也没提前跟她打招呼啊! 薄斯年眉梢微微挑起,半真半假道,“还不明白吗?想你做我女朋友。” “啊?”明溪连忙摆手,“我、我不行啊!” 薄斯年眼眸黯淡,轻叹一声道:“小溪,九点钟方向那个女孩从国外追我到国内,我希望让她知道我有女朋友,你帮帮我行不行?” “我......” 明溪不喜欢骗人,上次假扮也是迫不得已。 这次又要假扮一次,她心理负担很重。 她还在犹豫,可周围的起哄声却没有停止,明溪也扫到九点钟方向的女孩,似乎在死死盯着她们。 气氛一下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周围甚至时不时传来嘘声,明溪看到刚刚嘲笑薄斯年的那个方江也在拇指向下,鄙视地发出嘘声。 薄斯年眼眸垂下,自嘲地笑笑,“如果实在为难,就算了。” 说着,他就收起首饰盒,微微起身的动作很是僵硬。 明溪一下子就心软了。 斯年哥也帮过她许多,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不帮好像说不过去。 而且,她也不忍让他在那个人渣面前丢面子。 她按了下薄斯年的手臂,迅速小声道:“可以。” 薄斯年眼眸瞬间亮起来,屈膝温柔地替她戴上手链。 “小溪,我想锁着你,一辈子。” 明溪才发现这条手链是一个锁的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薄斯年说这话时,眼底似乎有一抹不易窥探的阴冷,但转瞬即逝。 再观察,薄斯年的俊脸依旧如往常般温情脉脉。 仿佛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从未存在过。 心里的疑惑还未消散,明溪突然撇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竟然是傅司宴。 男人冰冷的眼眸,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 那个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稀薄。 突然—— 薄斯年伸手抱住了她。 明溪心莫名一慌,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薄斯年抱得很紧,是在回应大家的起哄。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就一下,小溪。” 明溪身体极度僵硬,呼吸里是另一种全然陌生的清冽香气,不难闻,可她却排斥得紧。 特别是远处那道目光,似乎要把她身体穿透出一个大窟窿,让她止不住的不安。 好在,薄斯年并没有抱很久,很快就松开。 他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明溪却借着拿花躲开了。 薄斯年看出来了,面上不显,“走吧。” 傅司宴身姿欣长伫立在门口,躲不过去,明溪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薄斯年像是刚看到傅司宴,停顿了下,等明溪上前后,虚虚揽了把她的腰,打招呼。 “傅总,真巧。” 这话配着这个动作,简直明晃晃在挑衅。 霎时,傅司宴眸光幽暗下去,浑身都散发出极强的冷意。 他轻呵一声,“这么喜欢接盘?” 话语里的轻蔑,让明溪手掌一紧。 傅司宴睨向她,慢条斯理问,“今晚要一起睡吗?” 瞬间,明溪脸纸片一样白! 他果然是等在这,羞辱她! 她愤怒道:“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冷冷勾唇,“看来你是忘了,前两天我们在车上两次,病房三次那事?” 第218章 跟他分手! 傅司宴西装革履,身形笔直,说起浑话来也依旧是优雅矜贵的模样。 明溪脸色骤白,身子一晃。 傅司宴却毫不在意,看着薄斯年的眼神微微嘲弄。 “是不是要恭喜你男小三上位,不过你做得这么驾轻就熟,看来以前没少拆散人家婚姻!” 话语里的酸味,浓浓的。 即便被这么说,薄斯年表情依旧淡定,没有丝毫波动。 明溪却忍不了,很是生气,“傅司宴,你到底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 傅司宴英气的眉微微扬起,“我说的哪件事不对?还是细节你都忘了?” 明溪:“......” 她毫不怀疑她只要说不,狗男人是真的会把细节展开说说。 薄斯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傅司宴看着像是毫不在意。 但同为男人,还是能看出来,他这副模样,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那就是气急败坏,并且已经到毫不掩饰的地步。 薄斯年挑了挑眉,没有犹豫握上明溪的手,掌心柔软的小手,让他的心有片刻波动。 他没有过女人,有需求时,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会去找女人。 因为女人在他眼里,都很脏。 但跟明溪接触后,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排斥女人。 他握紧掌心的小手,对着傅司宴笑道:“傅总,小溪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以后我会好好对她,以前的事我不在意,不过有件事还是应该感谢您。” 薄斯年顿了顿,笑意深了几分,“就是感谢您放手,才让我有这个机会。” 傅司宴一张俊脸一秒变黑,怒气明显。 若不是怕明溪生气,他保证现在薄斯年已经变成两瓣,血溅当场! 明溪被薄斯年握得很紧,挣不开,她抬眸看他,薄斯年冲她温润一笑。 两人格外像是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明溪着实有点惊讶到,薄斯年演技真不错,笑容里的宠溺像是真的。 但她还是不喜欢薄斯年刺激傅司宴,她太了解激怒傅司宴的后果有多严重。 趁着薄斯年松懈,她用力抽回手,开口说,“走吧。” 薄斯年看着掌心的温度远离,眸光稍淡,想跟着离开。 却被傅司宴一把揪着衣领,拎到差点双脚离地。 男人眸光霎冷,一字一顿。 “可惜,就算你愿意,我的东西也不会让旁人碰。” 明溪一回头就看到傅司宴拧着衣襟要揍人的模样,立马急了。 “傅司宴!” 她叫他,男人似没听见,周身寒意不减反增。 明溪直接张嘴狠狠一口—— 咬住他的胳膊。 可男人的西装着实有点坚硬,没咬着人,倒把自己的牙咯得生疼。 傅司宴欣长的身姿一僵,冷意更甚。 这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咬他! 瞬时,他怒意横生,凤眸也染上猩红,“你给我松开!” 明溪不方便讲话,瞪他,那眼神就是你先松我再松。 不然难道放任他不分青红皂白揍人吗? 傅司宴突然松手,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抗上肩头。 “嘭——” 一大捧玫瑰花落在地上,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地。 傅司宴眼神凛冽,坚硬的鞋底狠狠踩在花瓣上,用力碾压过去。 瞬时,漂亮的玫瑰花残败不堪,汁水四溢。 薄斯年眼眸发冷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周牧紧紧拦住。 他唇角一扯,慢慢摘下眼镜连带着那抹温润也一并卸下,狠狠一拳揍向周牧。 周牧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后,也反应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傅司宴不在意身后那点动静,俊脸沉沉把人往车上带。 明溪惊呼一声,拼命捶打他的后背,形象全无的怒吼。 “傅司宴!你放我下来!” 男人置若罔闻,拉开车门—— “砰!” 一下将人摔在后座上。 好在车座是真皮软垫,力度再大也不至于很痛。 明溪有点眩晕,脑子更是恍恍惚惚,全凭本能往车子外面爬。 手刚够到门锁,脚踝忽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拖。 傅司宴从另一侧门进来,拽着她的脚,一把拖到怀里。 “咔”一下锁上车门。 明溪怒不可遏,揪着他的衣领拍打他。 “傅司宴,你是有病吗!赶紧放我下去!” 男人倾身过来,想要固定住她乱动的手掌,明溪却眼神戒备地拢紧衣服,身子死命往后远离他。 瞬间,傅司宴凤眸又暗了下来! 他握着她脚踝的手用力一抬,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大腿艮部严丝合缝贴紧他劲窄的腰线,跪在车座上又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姿势。 明溪被他挤在前座和他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紧张一动,嘴唇就撞到他凸起的喉结上。 那可以说是男人最碰不得的地方! 明溪吓得呼吸紊乱,上身后仰想拉远距离,可这样一来下面就贴得更近。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炸红! 这个混蛋,那里...... 她又怕又气,找不到词,干巴巴骂他,“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气息微喘,声音也有点哑,低头咬了下她的唇,警告她,“再惹火现在就拿你来灭。” “唔......” 明溪被他咬痛了,上身下身都有种在着火的禁忌感,跪着的姿势更是狼狈又屈辱,让她恨不得立马抽他两巴掌,可手被男人扣得紧紧的。 这一瞬,惊惶和愤怒快要把她融化了。 “安静了,轮到我跟你算账了。”男人危险的声线在耳侧响起。 明溪瞪他,“我跟你有什么账?” 傅司宴神色阴沉,攫住她的下巴,抬高,“今晚,谁允许你答应他的?” 明溪眼眸微闪,假扮这事,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不如趁此叫他生气,放过她。 她反驳道,“我们都是单身,怎么不能答应?” 傅司宴脸色沉下来,“我不允许,立即跟他分手。” 明溪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你允许?我们又没关系......” 傅司宴骨节分明的手指,蓦然捏紧,“刚睡过,怎么没关系?” 明溪吃痛,微皱着眉,故意气他,“傅大总裁这么纯情的么,一夜晴也能叫有关系,如果非要定义,那名字应该叫床伴。” “床伴?” 男人黑渗渗的眸子睨着她,把那个词又在唇齿间咀嚼一遍,嗤笑道,“那你是不分了?” “不关你事。” 明溪别过头,害怕他的靠近,整个身体都紧绷的。 突然,车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明溪抬眼,就见薄斯年和周牧都站在车边,一个欲上前一个拦着。 幸好车窗是深色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不然这个社死的姿势,明溪这辈子感觉都抬不起头。 她正视他,说:“你先放我下去。” 傅司宴也看到车窗外的人,压近了些,薄唇轻扯,“害怕?” 不等明溪反应,他突然低头,带着狠劲咬在那段雪腻的脖颈上。 唇齿间的热气,让明溪不自觉的颤栗了下。 男人咬得不重,却恶意对着那个痕迹用力地吸吮,舌尖轻扫,滚烫潮热。 一瞬间,明溪的鸡皮疙瘩全被逼得立起来了。 她气得眼眶泛红,也狠狠反咬上他的脖颈,没有吸吮,只有贝齿狠命的报复! 男人闷哼一声,下意识连血液都兴奋起来,然后就是更激烈的回应。 清晰分明的湿濡感从脖颈蔓延到身体每一处。 “唔......” 明溪一下就败了,手肘抵着男人的胸膛,用力推搡。 傅司宴松开她,手指抹了下脖颈,湿糯糯的。 狠的,血都给他咬出来了。 他眼眸微眯,捏住她的下巴,把指腹的血擦在她的唇上,动作格外情涩。 “如果不分手,这样的刺激会很多,你得提前适应。” 唇上全是男人血的味道,明溪脸都变了,抬起手骂道:“你这个变态!” 手还没扬起,就被男人一把扣住,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送上去,高举过头顶,紧贴在车窗上。 “嗯。我变态。” 傅司宴嘴角噙着笑:“那就玩点变态的,给外面的观众看看?” 随即,车子晃了晃。 第219章 好久不见! 车窗的防透视膜再深,双手贴在上,还是能看出个影子的。 明溪羞愤恼怒,拿脚去踢,被男人拿膝盖紧紧抵住,压在她的小腿上。 这样一来一去,动静极大,车身都晃了好几下。 他眯起眼眸,声音低沉,“再乱动,车都被你晃散了!” 明溪立马顺毛,惊慌失措想要看看外面,却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腰身。 她挣扎时,衣服上缩,露出一小截白嫩到发光的细腰。 傅司宴带着凉意的指骨触及温软的腰线,像融进了流动的温泉里,舒服得想喟叹。 他身体紧紧贴近,声线低哑性感,“你说车子晃成这样,他们怎么想?” 刹那间—— 明溪雪白的小脸,涨红了一大片。 车身晃动,就是不带脑子也会联想到些什么。 明溪气得直哆嗦,“你神经病!” 她翻来覆去就只会这几个骂人的词,说不出别的就拿水润润的杏眸恶狠狠瞪他,馨香的唇瓣也因为刚刚的激烈微微张着,轻声喘息。 殊不知这一幕,艳色诱人。 傅司宴眸光沉沉,伸手缓缓揉捏女人饱满的唇珠,声音凉淡中带着警告。 “乖一点,跟他说分手,别逼我下次真在他面前做出些什么。”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想到,心底的暴躁就克制不住。 会做出些什么,自己都难以预料。 他展现出难得的耐心,催眠一样,“我是不会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男人指腹常年健身带着微微的粗砾感,按压唇珠时,身体感觉就像过电一样。 瞬时,明溪面红耳赤,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不自在地垂眸,“手很酸,你先放开我。” 男人眉梢微挑,嘲笑她,“真没用。” 床上也是,动动都嫌累。 明溪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恼怒地用刚被释放的手去拍打他。 却被男人一把攥在手心。 “省点力气。” 随后,他摇下车窗,吩咐周牧开车。 明溪一惊,想到薄斯年还在外面,下意识就把头往下低了低,整个人往下滑,几乎要跪到男人脚下。 这么做无异于掩耳盗铃,谁都知道她在车上。 可她脖子上被狗男人啃得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糟糟,像是被狠狠蹂|躏过,实在是没脸见人。 傅司宴见她的动作,眼眸一瞬疏冷,抬手就要把她捞起来。 明溪紧张地拽了下男人的裤脚,漂亮的眸子仰视着他,无措地摇头。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秒,把刚刚解下来的手链扔在地上。 这个举动胜过千言万语的侮辱,随后他缓缓升起车窗。 车辆平稳行进。 明溪坐起来看见薄斯年神色僵硬的蹲下,捡起那根手链。 愧疚感几乎瞬间淹没她。 如果不是傅司宴突然出现,她本来就打算出门就把手链还给薄斯年,而不是用现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她气得咬唇道:“傅司宴,你凭什么扔我东西!” 男人眼眸发冷,“喜欢,我给你买十条。” 自己定制了整整一个月,精心雕琢的戒指,也没见她有多喜欢。 不过,那晚他没走,而是在楼下等着,看着她把戒指捡了回去。 想到这,男人眼底微微发亮。 明溪看他,像看个神经病,怒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你这是不尊重人。” 傅司宴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尊重他?他配吗?” 一个挖墙脚的小三,让他去尊重,讲什么笑话呢! 明溪一下被他的话给遏住,瞬间觉得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傅司宴见不得明溪把别人送的东西当宝贝,心底格外不舒服。 他大掌一挥直接捞过她,把人扣在自己腿上。 明溪不自在地挣扎,男人却强势霸道的紧扣着她,低声警告。 “不想我现在办你,就老实点!” 明溪僵住,想到刚刚车里的尴尬,她紧抿着唇,不再抗拒男人抱她。 车子停在小区。 明溪瞬间跟针扎似的,要下车,男人抓住她的腿,低声道:“明天我要听到你们分手,知道吗?” 明溪没吱声。 车门打开,她逃命似的,跳下车就跑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分手。 “开车。”他说。 黑色的豪车,嗖一下消失在夜色里。 明溪上了楼,心绪烦乱地拿出手机想给薄斯年发消息。 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打了三个字,对不起。 薄斯年没有回复,明溪浅浅皱眉,想必学长是生气了。 她想着下次见面再解释,至于分手,无稽之谈。 他们又不是真的在一起,怎么分手。 到了门前,明溪发现密码锁竟然没电了。 她低头在包里找钥匙,刚拿出钥匙就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啪——” 钥匙掉到地上。 明溪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蹲下,手摸在钥匙上,眼神却是向着脚后跟的方向瞟。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在她身后寸许的距离。 她整个人僵住,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明溪,好久不见!” 明溪缓缓转过头,眼眸瞬间瞪大。 竟然是她! 第220章 失联! 明溪脑子像是被惊雷狠狠劈过,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消失。 她盯着那双眼睛,唇瓣蠕动了几次才叫出一个名字。 “宋!欣!” 短短两个字,明溪却是带着嚼碎在齿间的恨意念出来。 这个把她宝宝活活打死在腹中的恶毒女人,竟然出现了! “哟,眼神不错嘛,这样都能认出来。” 宋欣笑着,声音粗鄙又嘶哑,像是喉咙被火钳烫过,在这深夜里格外恐怖。 她戴了一顶大边沿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还戴了口罩。 没想到明溪能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是她。 明溪的内心翻起滔天巨浪,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到几近透明。 她看着宋欣,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敢出现!” 宋欣眼底迸发出阴毒的光,“呵呵,我怎么不敢出现!不出现怎么收拾你这个害我至此的贱人!” 她的声音嘶哑里带着癫狂。 明溪警觉地伸手去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欣,你现在可是通|缉犯,我劝你赶紧去自首,别一错再错!” 宋欣眼眸赤红,狠笑道:“贱人,今天我就是来拉你下地狱的!” 说着,她就拿出一罐喷雾对准明溪猛地一喷。 一阵异香袭来,明溪连忙捂着口鼻,可还是迟了。 有一些已经被呼吸带进去,她感到一阵浅浅的眩晕,扶着墙壁不断后退。 她的包里没有防狼喷雾剂,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明溪眼睛开始出现幻影,猛地把包砸向宋欣,没想到宋欣身体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宋欣看着还在强撑的明溪,阴险笑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这个喷雾可是俗称一分倒。 不管你是壮汉还是猛兽,只要沾到都撑不过一分钟。 她是提前戴了特制的口罩,才没问题,就明溪刚刚那捂一下嘴的动作,根本没用。 宋欣看着明溪跌跌撞撞往电梯跑,一点不着急,反而慢悠悠数着时间,“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明溪眼前的幻影越来越严重,到电梯口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她跪在地上够着电梯的下行键。 “叮——” 电梯门打开,明溪趴在地上艰难地爬进去。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按键全部变成幻影,每一个数字都是双的。 “啪——!” 明溪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可惜手上没什么力道,打起来更像是在拍痒。 她又用牙齿狠狠咬了手腕一口,直至咬出鲜红的血来! 终于,在电梯门缓缓关合之前,她费力按下一个一...... “咚!” 电梯被一只细白的手扒住。 宋欣的脚卡在电梯缝隙间,电梯自动打开。 “三!二!一!” “抓到你咯!” 宋欣嘎嘎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失去知觉前,明溪大喊,“宋......!” 可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她就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 黑色豪车内,傅司宴在车座上摸到个小玩意,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防狼喷雾剂。 顿时,俊脸上表情不太好,这女人是把他当狼防呢。 “嘟嘟嘟——” 他放置在座位上的手机开始振铃。 看到那个闪烁的名字,傅司宴怔了怔,一时不敢信。 什么风能让这个小女人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没有故作高深,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轻快,“怎么了?” 那边只有丝丝的电流声传来。 突然,一道极其嘶哑难听,像是鸭子被烙铁烫过嗓子的笑声响起。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缩,精致的五官瞬时被冰封! 电话倏一下挂断。 “调头!回紫荆公寓!” 傅司宴脸色阴沉如风雨欲来,让司机去明溪的小区,又吩咐周牧。 “查一下少夫人的定位!” 周牧愣了愣,看得出总裁现在很紧张,竟然忘记他们已经离婚,冒出少夫人这个称呼。 他打开笔记本,迅速通知网络部查找明溪的定位。 五分钟,结果就出来。 周牧面色凝重道:“少夫人的手机信号在十点十五分时,最后一次出现在紫荆公寓,之后便断讯了!” 公司的高级网络部不论手机是关机还是进水,亦或是被火烧被摔坏,都可以查到定位。 但断讯,只能说明对方也有高级黑客助阵,使用特殊手法销毁了手机。 傅司宴神色冷峻,“联系一下,之前安排查找宋欣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周牧立即打电话,从宋欣失踪之后,总裁一直有安排人在追查,而最近一次是在沿海地带有消息。 几分钟后,周牧报告,“傅总,宋欣已经不在沿海了,很有可能来了北城。” 霎时,傅司宴浑身气息如森罗地狱,冷冽道:“就是她绑走了,继续查。” 话落间,车子已经抵达紫荆公寓。 傅司宴快步上行,电梯打开。 通道上,一枚米白色的挎包静静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散出来,满地狼藉。 傅司宴身形笔直,面容淡定,但微微颤抖的手心还是出卖了他。 一向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竟头一次觉得有点慌。 周牧很快也上来,报告道:“傅总,出行的监控全部被特殊销毁了,短时间内还无法复原。” 傅司宴眉头紧锁,冷静下来,吩咐,“她需要一辆车才能把人运走,周边所有的路道,逐一排查监控,现在就去。” ...... 明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有白光闪现,好像有人在给她拍照,她费力的想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越到跟前,男人的影像越近,朦朦胧胧间,明溪看到熟悉的轮廓。 瞬时,她的眼泪就落下来,费力开口。 “司宴......”是你吗? 那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 然后,明溪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昏睡过去。 第221章 绑架! 一阵刺耳的裂帛声—— 瓷白的脖颈乍然接触冷空气,微微战栗。 “啊!” 明溪惊呼一声,药效没过,她浑身没有力气,最简单的抬手都不能。 “别......别伤害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去,泪眼浸湿了眼上的布条。 朦胧的身影愈加清晰几分。 但依旧看不清模样,通过身形判断这个人并不是傅司宴。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了她半晌。 突然倾身向前,陌生的男性气息狠压过来。 明溪骤然觉得有一瞬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她下意识往后缩,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的指尖抚上明溪的脖颈,轻轻往下,一把拽下她脖子里挂着的平安扣玉坠。 “这是你的?” 男人嗓音粗粝,像是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 明溪点头,“是我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别拿走,我可以给你钱。” 平安扣是她从小就挂着的,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外婆给她取下收好,在去世前又交还给她。 所以对她来说,这枚玉扣承载着思念,她不想失去。 男人不再靠近,停了下来。 许久,似乎带着一声轻叹,“怎么是你?” 声音里似乎有隐隐难言的颤音。 明溪讶异间,陌生的气息再次入侵,她吓得僵住身体,后面已经退无可退。 结果,男人只是将玉坠重新帮她系好,动作认真又细致。 有一瞬,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柔。 温柔...... 明溪把这个念头放在脑中细细琢磨,可头疼欲裂,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门‘砰’一声被带上,那个陌生人出去了。 明溪刚松了口气,又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被人狠狠一敲。 她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 刺骨的冰水把明溪浇醒。 她睁开眼,手被绳索紧紧捆着,只有一双脚可以动。 明溪打量四周有很多破旧的桌椅,应该是废弃的校舍,自己现在则身处类似于三层楼高的大平台上。 场景和上一次被绑架如出一辙。 明溪身上小小的绒毛全都立起来。 面前的宋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更加癫狂的模样。 “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宋欣粗嘎的声音响起。 明溪镇定下来,跟她周旋道:“宋欣,你两次绑架我,是想罪上加罪?” “罪?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罪吗?!” 宋欣缓缓取下帽子和口罩,疯癫道:“我现在活着才是受罪!” 明溪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楚宋欣那张脸,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那脸!! 那脸被刀划得四分五裂,伤口皮肉外翻,化脓严重,像是完全没有医治过,一直在伤口上撒盐才保持现状。 离得近了,还有股臭烘烘的腐肉味道。 很难闻。 宋欣把脸送近了些,“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怕什么罪上加罪?” 明溪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宋欣这张脸实在阴森可怖,小孩看了会吓哭,大人看了做噩梦的程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明溪双手在后挣脱,顺着宋欣的话开口,“为什么?” “这都是拜傅司宴所赐,他四处派人寻找我,明上警察找我,暗里他找我,把我所有可能逃出去的路全部堵断,我没有钱,只能潜逃在一个沿海的小岛上,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渔民收留。” 宋欣陷入了回忆,那个渔民第一天的时候对她很好,给她食物和干净的衣衫。 晚上宋欣想着反正也无处可逃,便跟随渔民去他落脚的岛上。 没想到那里才是噩梦的开始。 老渔民囚禁了多名女子,有老有少。 通常是死了一个再物色下一个目标。 宋欣到的时候,上一个只剩下一口气,腿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割伤。 老渔民还撒盐在伤口上,一脸平常道:“这样不会臭。” 宋欣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从绝路逃到了炼狱,当即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反抗。 白天她给老渔民做饭洗衣,晚上就遭受老渔民非人的虐待,那个渔民会吃一些海里的奇药,折腾起人来,不遗余力。 往往都是一整夜,白天才沉沉睡去。 宋欣被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体多处腐烂化脓。 直到老渔民把她锁起来,再次出去捕鱼,她就知道自己死期怕是到了。 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幸好,那晚渔民回来一无所获,宋欣偷偷哄老渔民喝酒,在酒里放了很多他平时吃的那种药。 那药吃多了就是毒药。 老渔民暴毙而亡,她一把火烧了老渔民的窝,开着他的船逃了出来。 她逃出来前搜刮了老渔民的钱,躲在小旅馆里不敢出头。 后来新闻报道,老渔民岛上失火,有人发现了很多尸体,被警方调查,认定老渔民是杀人犯。 她躲了十来天,身上也没钱,更别提拿钱治病了。 有一天,她回到小旅馆房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钱,还有一部手机,还有明溪的住址。 电话响起,里面有个男人问她想不想报仇,随后让她听吩咐。 终于,等到这天,她成功掳走明溪。 没想到那个帮助她的神秘面具人半路拦截把人带走。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两个蠢货男人才失手,没能弄死这个小贱人。 这次又是。 她趁男人不注意把明溪再次偷出来,绑到这里。 这次,她绝不会再犯蠢。 明溪听完,只觉得宋欣是多行不义,自找的。 她并不可怜她。 宋欣被人掳到岛上,既然可以反杀那个渔民,说明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逃走,可她害怕认罪伏法,才宁愿在那里遭受非人虐待。 明溪冷静问她,“你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宋欣眼底溢出狠毒的光,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当然是要你们夫妻俩付出代价!” 明溪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心里咯噔一下。 勉力镇定后,她开口:“宋欣,你是不是消息滞后了,我和傅司宴早就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你们离婚了?”宋欣满脸讶异,果然不知情的模样。 明溪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劝慰道:“就算我死了,也影响不到他分毫,但你杀了我,肯定逃不掉!” “你不就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凑钱。” 宋欣听完,却又用她粗鄙难听的嗓音,嘎嘎笑起来。 “你说他跟你离婚了,可我让他打五千万过来,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明溪还在默默挣脱手上的绳索,佯装问她,“他说了什么?” 第222章 自作孽! “他说你活着五个亿都可以,但你死了一分都没有!” 宋欣嘴角微弯,露出自以为的甜甜微笑,但配上那张脸,真是恐怖至极。 “我看他挺在乎你!” 明溪一愣,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说出这话,心里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宋欣继续道:“当初我也以为傅司宴喜欢的是林雪薇,没想到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你这个小贱人,我都是被林雪薇误导,才以为除掉了你,她一定会上位,我就能借上傅家的势,爬上高峰!” “可惜没想到,连林雪薇这个初恋也弄不过你!” 明溪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眸睁大,“你说当初是林雪薇误导你绑架我?” 她之前一直怀疑,可林雪薇不承认,宋欣又不知所踪。 这事也因为林雪薇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而不了了之。 如今再听宋欣提起那件事,明溪眼眸充血,声色俱厉,“是你们合谋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在宋欣眼里,明溪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她大大方方告诉她,“当初林雪薇给了我钱,然后告诉我你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才能提前找好人在地下停车场绑了你,然后她被绑架那套是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让傅司宴去救她,给我争取时间杀了你!不过——” 宋欣顿了顿,鄙视地看向明溪道:“就算我告诉你又如何,林雪薇她没有直接参与,你能奈她何!” 腾一下,怒火冲上明溪的头顶,浑身都在打颤。 她就知道,当初那事,林雪薇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耍小聪明,使这种诡计,让人就算知道真相,也拿不出直接证据。 ——好一招借刀杀人! 真是歹毒至极! 宋欣其实也憎恨林雪薇,要不是她的误导,自己何至于被傅司宴追杀至此。 更不会遇到那个变态的渔民,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面前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责任! 宋欣越想脸上神色愈发狰狞,咬牙切齿道:“都是你们这群人害我!我本来好好的大小姐,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她的脸,为了那张脸,她花了几百万,才整得那么完美。 本来她完全可以靠那张脸走上人生巅峰的,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咨询过专家,她的脸不管花多少钱都不能复原了,而且她下面也出问题了,因为拖太久都没法看了。 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今天她就是要拿命搏一搏,赢了就卷钱外逃,输了就三命归天!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这两个垫背的! 明溪警惕地看着宋欣,她的样子已经趋于癫狂,绝不是正常的模样。 她劝慰道:“宋欣,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现在你放了我,还有一线生机,等酿成大错时,后悔也不会有人再给机会!” “放了你......哈哈哈哈......” 宋欣对天狂笑,声音撕裂一般粗嘎,恐怖至极! “别急啊,我会放了你的,但是我放你去的地方是地狱,让你和傅司宴下地狱团聚!” 明溪听得心惊胆战,宋欣绝对是脑子不正常了。 宋欣拿块破布把明溪的嘴塞上,然后拿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特制手机,打出一个视频电话。 “我们现在来看看傅先生到哪里了,好吗?” 视频接通。 傅司宴还是晚上的样子,衣服没换,头发略有些凌乱。 视频里,没看见明溪。 他踢了踢旁边的袋子,冷声道:“宋欣,我马上就到你说的地点了!钱也带来了!” “傅司宴,你速度挺快的嘛!”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傅司宴道。 “行啊,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司宴哥了,很想您呢,只不过......” 宋欣阴毒地笑了笑,“司宴哥你身手太厉害了,我有点怕怕呢。” 傅司宴忍耐着问,“你想怎样?” “司宴哥先拿刀捅自己两下,我再告诉你地点,你一个人进来。” 傅司宴冷冽一笑,揪出个人对准手机道:“宋欣,拿你妈的命和这些钱,够不够?” 宋妈被揪到镜头前,头发凌乱,嘴巴红肿,看来是挨了打的。 她哭诉道:“小欣,你不要做傻事!你司宴哥答应只要放人,这些钱给我们,绝不会报警,我们拿钱出国就好了,你别犯傻啊!” 宋欣看着许久不见的文美娟,眼底没有半分温情,只有鄙夷。 “傅司宴你想拿文美娟威胁我?你就是杀了她我也不会在乎!” “是吗?”傅司宴镇定道:“那就丢下去。” 时速一百多的高速上,丢下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宋妈哭嚎道:“小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让妈妈去送死啊!” 宋欣对着视频狂吼,“要不是你没用的话,我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吗?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勾引更有钱的人,找了那么个怂蛋,出事就把我给踢出门去,都是你不对,你没服侍好他,他才不帮我们!我要是能选,绝对不选你这种没用的妈!” 宋妈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一手捧大的女儿,竟然这么说自己,连她妈的命都不顾了! 宋欣本就是个自私透顶的人,在她眼里没有父母亲缘的概念,只有能不能帮助她这条。 她癫狂道:“我到今天这步,你们全都有责任,都怪你们!” 文美娟倏地全身瘫软,跪倒在地,心寒得透透的。 傅司宴冷眼嗤道:“自作孽!” 如果不是文美娟对宋欣的恶行视而不见,她何以发展到今日地步。 所以说,文美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刚准备丢文美娟下车时,对面镜头一晃,宋欣将镜头对准明溪。 “司宴哥,看在我们表兄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好不好? 明溪眼眶泛红,和傅司宴隔着屏幕对视。 深沉的夜色里,唯有男人俊逸的姿容是一抹光亮,他凝重的俊颜下,暗含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和恐惧。 一向睥睨天下的男人,此刻竟会露出紧张和恐惧的神色。 瞬时,明溪的鼻尖泛起微微的酸意。 连带着心头都蔓延出委屈的情绪。 因为他的不放弃,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存在于世间。 同样的—— 傅司宴俊眉深锁,眼底有压不住的怒意,紧紧凝着屏幕里的人。 怒意如果可以透进屏幕,此刻宋欣怕是已经碎成一条一条。 他十指握拳,看着明溪苍白的脸,目光里有难忍的痛楚。 薄唇蠕动,却又觉得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 唯有救她出来,才是安慰。 宋欣在镜头外喊道:“司宴哥,最后五秒咯,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宋欣看傅司宴还是没有动作。 “看来我的提议你是不会嘛,那我示范给看看?” 宋欣猛地举起刀,发狂一样往明溪腿上扎过去。 “住手!”傅司宴冷声喝道。 随即,就听“刺啦”一声,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狠狠刺进傅司宴的大腿。 第223章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傅司宴对自己并未留情,刀刃几乎是连根没入。 瞬时,他分明的俊脸染上细密的汗珠,强忍着痛,拔出了刀。 “啊!!!!” 明溪被捂着嘴,依旧透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 她没法说话,只能用啊声代表自己的情绪,对着视频不断摇头。 悲伤的泪,不断崩出! ——不要! ——傅司宴,你不要信! ——宋欣她不会放过你的! 可惜,这些无声呐喊,傅司宴听不见。 她已经观察出宋欣的用意,她就是想要傅司宴失去力量,然后杀了他们。 总之,不可能全须全尾地放他们离开。 此刻,明溪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压得她喘不上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男人。 无数次她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沦陷。 可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心底厚厚的冰雪,再一次为这个男人化为暖暖的河流。 “哈哈哈哈......” 宋欣对着屏幕,笑得比哭还难听,阴阳怪气道:“司宴哥,做得真好!” 这一刀对宋欣来说,简直又爽又解气。 她催促道:“还有一刀呢。” “刺啦——” 傅司宴分明的指骨紧握着刀柄,不留余地刺在自己腿上,随后拔出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可以了吗?”傅司宴冷声道。 “可以,你一个人沿着芦苇丛进来,我看到别人就立刻——” 宋欣把刀抵在明溪的脖颈上,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瞬间,锋利的刀口划破了娇嫩的肌肤,明溪的脖颈上多了一道血痕。 “我知道!别动她!” 傅司宴脸色骤变,低吼一声。 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人,似乎顷刻间就失了方寸。 视频中断。 宋欣看着泪雾涟涟的明溪,嘴角升起冷笑道:“怎么,感动了?” 明溪瞪着她,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宋欣抽掉她嘴里的布团,眸光瘆人道:“等下我让他为你去死好不好,我跟你说男人是最经不得试探,真的要他的命,他不一定愿意为你送命。” “宋欣,你真的疯了!” 明溪厉声道:“我没你那么变态,我不需要他为我去死!” 傅司宴肩负重担,那么大一个公司,多少人的生计,而且还有爷爷和父母,一整个大家族的人都在期盼着他。 他能做到这地步,她已经很感动,不需要他拿自己的命去证明什么! 所以她不能再让傅司宴为她冒险。 明溪心底有了主意,刻意激怒宋欣道:“宋欣,你真的很可悲,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爱你的人。” 宋欣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我这样还不都是你们迫害的,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我现在还是名媛大小姐!” 即便到了此刻,宋欣也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沦落到今天,都是别人的错。 明溪一语道破,“宋欣,从没有人逼过你,也没有人迫害过你,都是你自己为了一已私欲迫害旁人,时至今日,你咎由自取!” 宋欣没想到这时候了,明溪还敢教训自己。 “贱人!你给我闭嘴!” 她怒不可遏,挥舞着刀猛地划过来。 明溪就地翻滚,躲过了锋利的刀身,也趁此机会一个抬脚,把束缚的手换到前面来。 等宋欣再一次激动地举刀划过来时,明溪瞅准机会,双手送上前—— “崩”一下。 宋欣的刀子正好割破了明溪手上的绳索。 但同时也割伤了明溪的小臂。 血,一下喷涌出来。 明溪忍着疼,猛地扑上去夺刀。 宋欣长期遭受虐待,身体底子很虚,战斗力并不比明溪高。 她原先想着等傅司宴来了,再继续折磨傅司宴,直至他手无缚鸡之力时,再一刀了结明溪,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送他们双双归西! 没想到明溪竟然先一步反制! 宋欣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上那把刀,她拼命地挥舞,想把明溪的脸划烂。 明溪抵挡不住,只能先后退,再伺机。 她手上的束缚虽然没有了,但小臂受伤,行动力也大打折扣。 宋欣癫笑着站起来,面容扭曲丑陋。 “你个贱人,本来我还准备好好折磨折磨你,再让你死,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她挥舞着刀子疯了一样扑过来,肆意挥舞。 明溪没有跟她硬拼,后退躲闪。 她现在已经逃脱控制,只要等傅司宴来,没了威胁,两人对付一个宋欣,应该没有问题。 可她低估了宋欣的疯癫程度,只见宋欣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白色的药丸,直接生吞下去。 这是之前那个老渔民助兴的药,是海底鱼油的配方,每次吃完两颗他就力大无穷,死命折腾。 最后一次,宋欣用了十几颗合成粉兑下去,才让他暴毙。 现在吃几颗要不了命,但力气会很大。 她亢奋地冲向明溪,嘴里恶狠狠咒骂,“贱人!去死!” “嘭——” 明溪被她扑倒在地。 尖锐的刀锋,离她的眼睛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明溪死死握住,不让她刺下来。 可现在的宋欣力大如牛,明溪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她猛地用膝盖抵宋欣小腹,两人翻滚着,滚到了平台没修缮好的边缘。 宋欣的刀换了方位,抵在明溪的脖颈上,这一次离得更近! ——只有寸许的距离。 渐渐,明溪开始坚持不住,身体像是被透支,眼睁睁看着那刀尖越来越近。 楼下,一声震天的吼叫。 “溪溪!” 明溪仰头看过去,是傅司宴,地上有散落的钱袋。 他肝胆俱裂地看着她,俊脸上的悲恸和痛楚,被月光照得分明。 明溪红了眼眶,泪顺着额头‘啪嗒啪嗒’滴落到楼下的地上。 她把唇瓣咬出血,用力说:“傅司宴,再见了!”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只要脱了力,刀子就会深深刺进脖颈,而自己也会摔下楼。 哪一条,都是当场毙命的路。 傅司宴疯了一样,不顾腿上的伤口崩裂,鲜血直喷,拼了命往楼上冲。 极致的恐惧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只有拿手指猛戳自己大腿的伤口,才能保持向上的力气。 “不要,不要,溪溪你不能死,绝不能......” 男人一向冷清的凤眸,起了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刚爬到二楼,就见楼上有黑影坠下。 “嘭——” 一声巨响。 傅司宴猛地转头,看到一地殷红的艳色。 他整个人力气像是被抽空,‘咚’一声瘫倒在地! 第224章 他的狼狈就像个笑话 傅司宴瘫倒在地后,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双腿像是废了,使不上一点力气。 心脏好像也不再为他工作一般,整个人都是木的。 “傅总!” 周牧带着人进来,顺着傅司宴的视线看到地上有一团黑影和一大滩氤氲开的血迹。 饶是见过很多大场面,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神魂皆飞! 周牧张口就已经哽咽,“夫人......” 傅司宴撇开周牧前来扶他的手,指着那团黑影。 “去......确认。” 没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 “好!” 周牧立刻上前,到那团黑影处查看。 可人是朝下的,严重摔伤,除了身形看出来是女的外,那张脸早已经面目全非。 地上大滩大滩的鲜血,还夹着黏糊状的猩红,应该是脑浆喷出来,现场惨烈到没人愿意再看第二眼! 有个保镖甚至控制不住,当场呕吐出来。 周牧蹲下想查看有没有首饰之类,可辨认身份的东西,一无所获。 不管是不是夫人,这么摆着总归不好,周牧吩咐人拿一大块黑布将尸体盖好。 “是吗?” 身后传来男人冰锥一样冷的询问。 周牧回头,才发现傅司宴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他犹豫一下,回报,“傅总,对不起,实在是看不出来。” 傅司宴语调冰冷,“让开!” 周牧察觉他的意图,应该是想亲自辨认,可那样子实在不好看,如果真是夫人,这怕是一辈子的噩梦。 他阻拦道:“傅总,不然等法医来辨别吧,有些不大好看。” 他委婉地说,其实哪是不大好看,是根本没法看。 脑浆跟头骨碎片,猩红一片,混合在一起,堪称畸形可怖。 傅司宴恍若未闻,抬手推开他,然后一点一点屈膝蹲下去。 这个男人表面看似镇定,可推开周牧时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恐惧。 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周牧不忍心,再次阻拦,“傅总......” 男人充耳不闻,手臂像是被机械控制一样,笔直的,一点点伸向那块黑布,直到捻起黑布的一角后—— 整整五分钟!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不曾! 随后,就看到男人手臂搭在膝盖上,腕骨抵着额头,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抖动。 “傅总......” 周牧慌忙想撑住他,却见男人站起来,唇色森白道:“不是她。” 他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松懈,仿佛在地狱走一圈后,有人递给你一根希望的绳索。 这时,保镖大喊:“这边还有一个。” 大家奔过去,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个男人,足够幸运落在了一处没修缮的土炕上。 但腿上不巧被一根尖尖的竹棍穿透,看着挺严重...... 这时,身后风一样窜过来一个人,上前趴在地上男人身边,哭喊:“学长!学长!” 周牧瞪大眼,这不就是‘活的’夫人。 明溪回头看到周牧,就问:“救护车呢?” 周牧愣了愣,“就在外面!” “叫进来啊!”明溪大喊一声。 随后,看到周牧身后男人冰冷的俊脸,刚想说什么,地上的人勾住了她的手指。 “明溪......” 明溪转头,询问男人,“学长,你感觉怎么样?” 薄斯年勉力扯出一个笑,嘴角还有鲜血,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脏。 “还好......要是我有意外,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爸妈......” “不会的!”明溪斩钉截铁道,眼泪大颗大颗飙落。 “学长,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懵的,刚刚她已经累得放弃挣扎了,宋欣的刀也割破了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薄斯年突然冒出来。 一个飞扑跟宋欣双双坠下楼。 明溪只看到满地的血迹,以为学长也死了,整个人濒临崩溃。 缓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爬下来。 这会看到学长还有意识躺在这,明溪心底蔓延起庆幸。 幸好学长没死,如果因为她出事,她恐怕这辈子都难安! 庆幸过后就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只差一点! 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人就会是她! 傅司宴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只觉得心一沉再沉。 从她失联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是绷着的,不敢有分秒的松懈。 刚刚乍以为地上的人是她时,那一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天知道,在见到她安然无恙时,他有多雀跃,多不庄重,多想把她焊进身体里。 可她呢...... 她的眼里只有薄斯年。 从头至尾,不曾看过他一眼。 此刻,傅司宴的心里仿佛再次被捅上一刀,彻骨的寒凉。 他站在这里,所有的狼狈就像个笑话。 俊脸上因为见她活着而溢出的欣然,也一点点褪去,直至干干净净。 短短几分钟,男人的神情就变得极度冷漠,似是被冰冷坚固的外壳裹上,气氛天寒地冻。 这时,外面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响起,有医护人员带担架进来,把薄斯年抬走。 另一架担架是为傅司宴准备的。 明溪这才发现,傅司宴腿上的刀伤很严重,没有及时处理加上一路狂奔,导致伤口变大,血流一直没停过。 因为穿了黑色西裤,光线昏暗,才没有那么明显。 但当应急照明灯打亮的那一刻,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的布料已经和鲜血融为一体,变成了深深的褐色。 那得是多少血,才能将一条纯黑色的裤子浸透成那种颜色! 瞬时,明溪的小脸白透,心疼和酸楚几乎溢出来。 这和刚刚担心学长因为救她而死掉的心境,完全不同。 对于学长,她纯粹是出于愧疚和自责。 而对于傅司宴,早在他为了她毫不犹豫扎刀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融化成暖暖溪流。 他两次舍命救她,再多的恨也该烟消云散了。 而且,刚刚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唯一想告别的人,也是他。 起码在死之前还能见他一面,也算死而无憾。 可现在,他们都没有死,都还活着,都还有希望...... 明溪鼻尖酸楚,上前想要扶着他,指尖刚触及到就被男人冷冷拂开。 他连听她开口解释的欲望也没有,直接转身。 第225章 是你的真心话吗? 医护人员请傅司宴上担架,被他拒绝了。 他拖着伤重的腿,忍痛前行,想要把这份痛记得更牢固一些。 好提醒自己,别再为那个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再次犯贱了! 明溪看着男人冷酷无情的背影,心揪起来一样,难受极了。 周牧为总裁抱屈,道:“夫人,刚刚傅总以为躺在那的是您,站都站不起来了。” 明溪强忍着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是生气了。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周助理,他在医院有什么情况,麻烦您告诉我一声行吗?” 有些话,不该周牧说,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助理规章那些。 诚恳道:“傅总他真的很担心您,等这边处理完您亲自去看看我们傅总,比我带话有用。” 说完这话,他便急急跟上去,保镖全部撤走。 明溪在救护车上简单处理一下外伤,又去局里录了口供。 宋欣绑架她的犯罪事实清楚明朗,所以明溪很快就从局里出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迹斑斑,想了下还是先回去换套衣服再去医院看傅司宴和薄斯年。 等她赶到医院,给周牧打电话没接通。 打听了一会,才知道傅司宴被送到上层的vip病房,已经救治过,暂无生命危险。 明溪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心。 这时,周牧回了电话过来,明溪慌忙接起。 周牧那边却告知她,现在不方便探望,电话里有隐隐的嘈杂声,明溪仿佛听到傅家双亲的声音。 她咬唇道:“知道了。” 如果傅家父母在,那确实她不太方便出现。 她转身去二层探望薄斯年。 薄斯年刚做完手术还在昏睡中,薄家父母都还在国外,没有这么快赶过来,现在照顾薄斯年的是医院里的护工。 说到底,薄斯年都是为自己而伤,明溪有照顾他的责任。 她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把课程交托给同事,自己在医院等薄家父母到来。 医生来查房时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我是他朋友,他父母在转机,明天就能到。” 明溪又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幸好楼层不高,又摔到土坑上,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那根穿透腿的木棍上面有霉菌,具体还要看后续,等家属来了我们会再行探讨。” 医生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 明溪听着总觉得悬乎,感觉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她都搞不明白薄斯年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怎么会恰好救了她。 很多事,只能等他醒来才能解惑。 明溪在病房和护工换班,陪了薄斯年一整夜。 天还没亮的时候,护工睡醒换班,明溪就紧忙赶回去,想着上次做的猪肝粥傅司宴很喜欢吃,便想做一些带去。 等都收拾好,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明溪又急忙赶往医院,趁着天没怎么亮去看傅司宴。 她跟周牧打听过,这会病房除了他和护工没别的人。 房间门口,周牧见她过来,主动给她开门。 虽然傅总没说要见明小姐,但作为他多年的助手,周牧早就学会察言观色了。 每次来人来探视,傅总的眼神都是由亮转暗,这不就是说明该来的人没来吗! 听见门响动,本来阖目休息的傅司宴,睁开了眼。 看清来人后,凤眸便冷淡的移开。 那表情,明显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一瞬间,明溪心里又酸又涩。 她抿了下唇,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默了好一会,她拎着保温壶,低头走进去,问:“傅司宴,你伤好点了吗?” 傅司宴眼皮掀了掀,英俊的脸庞透着一丝烦躁,“谁让你进来的?” 他语气和表情,都在告诉明溪,他是真的很不待见她。 瞬间,明溪的脸白了白,心底涌出掉头就走的冲动,但脚下却跟生根了一样,抬不起来。 她攥紧手心,还是想解释清楚,“昨天我没有不在意你,只是当时我亲眼看到学长从我面前坠下,以为他一定凶多吉少,一时有些慌张才失了态,我当时只是害怕......” 有人为救自己而死,光想想明溪腿根就发软,自然会先去关注那个伤更重些的人。 她的良心和本能,都让她没办法先去关注傅司宴。 事实也证明,薄斯年的伤势更重一些,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 她说:“你为了救我,不惜伤害自己,我是真的很感动......” 傅司宴听不下去了。 感动? 他要的是她的感动么? 因为对薄斯年的出现抱有怀疑,所以昨晚他坐着轮椅下楼去了薄斯年的病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结果,就看到明溪趴在那个男人床边,在给那个男人守夜。 如果她有心,夜里也该来看看他。 从头到尾,她都在忽视他。 他的一片真心,她根本看不见! 堵了整整一夜的郁气,让傅司宴的表情又沉又冷。 他嘴角往下,不耐看她一眼,道:“说完了吗?” 明溪唇瓣微张,被他眼神里的冷冽和陌生冻住。 心里像是起了酸泡泡一样,咕噜咕噜泛酸。 剩下的那些剖白,全都被堵在喉咙。 傅司宴目光转回到手中的杂志上,语气冷冷淡淡,“说完就出去。” 一句话,让明溪心里感觉像是被天上降了把锤子砸中,闷闷的疼。 她死命憋着一口气,不敢松下来,怕一松下来,自己会哭。 缓了好一会。 她盯着傅司宴的俊脸,语气微微发颤问:“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真的,不想看到她,想让她走吗...... 傅司宴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杂志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泛白,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他的沉默,让明溪的心一点一点沉入海底。 她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漂亮的眼眸泛着莹莹水光,看着他。 就在傅司宴以为,她是要离开时,明溪突然整个人凑过去,双手压在他手臂两侧,唇瓣倏地堵在他的薄唇上。 她不会那么多技巧,只是含着他的唇,轻轻吮了下。 然后,小声问他,“现在呢,还是真心话吗?” 第226章 就这么难抉择吗? 明溪的语气很轻,明显是底气不足,不自信。 她从没有主动过,贴在他身侧的手臂紧张到僵直。 傅司宴眸色淡淡,看着她,“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已经摈弃羞耻心,迈出最艰难的那一步,看着他格外冷冽的神色,让她有些发慌,想要打退堂鼓。 可一想到他救自己时的坚决,还是忍耐住。 她没有退缩,双眸直视他,“你如果真的不想见到我,我绝不会打扰你。” 花瓣一样的唇就在眼前,仿佛还带着馨甜的芳香。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手指却收得越发的紧,血液也变得热起来。 明明那只是轻轻一碰,连技巧都没有,他还是有点绷不住,想直接把人压在身下给办了。 他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想到夜晚那一幕,心一下凉了,冷硬道:“你这是把你男朋友置于何地?”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男朋友是谁。 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谁,刚要解释,就见男人满脸讥讽道。 “还是说你想两边都要?” 明溪呼吸困难,心也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他是这么想她的吗? 像是鼓鼓的皮球泄了气,也像是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被浇醒。 好不容易堆积的勇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几句话就能缓和的关系了。 明溪现在特别后悔刚刚的冲动,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垂着眸子,缓缓站直,“对不起,打扰你了。” 说完,她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能一秒就逃离。 转身时,手腕却被一把拽住,傅司宴紧扣她的手,直勾勾盯着她,“就这么难抉择吗?” 他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 只是想她表个态,就这么难吗? 哪怕是骗他的也可以,可这女人却是连骗都不愿意骗他。 他的手越捏越紧,明溪疼得泪花都出来了,她皱了皱眉道:“我跟他只是......” 砰一声。 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是傅司宴的母亲文琦,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一头及腰的微卷长发,身着小香风的套装,样貌靓丽,身材高挑,曲线玲珑。 文琦刚开始没在意到明溪,欣然开口,“司宴,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随后,当她看清床边是明溪的时候,眼神有点复杂,很勉强地笑了笑,客气道:“是明溪啊,你来看司宴?” 明溪已经及时地抽回手,礼貌道:“是的。” 两人既客套又疏离,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插了进来,“你就是司宴那个前妻?” 明溪愣了愣,她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女人走过来,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温颖。” “你好。” 温颖指了指病床上的男人,落落大方笑道:“我和司宴是发小。” 明溪脸色淡了淡,她很少跟傅司宴的朋友圈打交道,自然不知道温颖这号人物。 温颖看着明溪,夸赞道:“司宴真是有福气,没想到前妻竟然这么漂亮。” 明溪尴尬回应,“你也是。” 确实,这个温颖长得很漂亮,有种正统的富家千金感,不像林雪薇装出来的作态。 温颖伸手道:“很高兴见到你。” 明溪盯着她的手腕,一瞬间如遭雷击,脸色也变得苍白。 温颖手上戴着的玉镯,正是她还给文琦的那一个。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玉镯,半晌才伸手浅握一下。 随后就跟文琦道别,“阿姨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叫的是阿姨,而不是文姨,就已经能说明她的态度。 文琦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刚抬脚,就听傅司宴在身后冷冷叫道,“不许走。” 明溪脚步一顿,还是抬脚离开。 傅司宴瞬时翻身下床,但因为起得急,扯到伤口,一下疼到脱力。 文琦心疼儿子,赶紧拦住,给温颖递眼色道:“小颖,你在这陪司宴,我去送明溪就行了。” 傅司宴被摁下,他唇色苍白道:“告诉她,我话还没说完。” 文琦脸色变了变,点头应声。 到外面,文琦追上明溪,叫她:“明溪,能聊聊吗?” 明溪停下脚步,没有拒绝。 文琦开口,“宋欣的事我都知道了。” 文琦脸色不太好看,听说宋欣死得挺惨的,虽然她也不喜欢宋欣,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文美娟也来找她闹,说如果不是司宴为了明溪对宋欣赶尽杀绝,宋欣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最后,还落得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亲戚间即使不来往,她也不想闹到出人命的地步。 文琦斟酌道:“小颖是司宴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玩得很好,后来小颖出国早,现在回来了,我们两家家世相当,所以我们也有意撮合他们。” 文绮着重了家世相当几个字,故意隐喻什么。 明溪直接开口,“阿姨,您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文琦说:“明溪,这次司宴又因为救你受伤,董事会对于他一个月进两次医院的事,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了。” 她停下,叹口气道:“你也别怪我,我上次说的很清楚,希望你们不要见面了,你别逼阿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阿姨也不想当个坏人。” 后面这一句,隐隐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 明溪面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起,指甲嵌入掌心里都没感觉。 真挺好笑的。 明明就在不久前,文琦还拉着她的手,说把她当女儿看。 如今却要对她咄咄相逼。 原来,她的喜欢就像蒲公英,轻轻一吹就散了。 明溪之前能理解她心疼儿子的举动,现在却有些理解不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吗? 宋欣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不就是因为林雪薇煽动的吗? 而林雪薇的源头,不正是傅司宴吗。 明明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阿姨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找我,我绝不会主动纠缠他。”明溪平静道。 刚刚的勇气,她绝不会再有了。 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 可文琦想听到的不是这个,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放不下。 文琦道:“其实我觉得你年纪还小,如果出国深造以后的路会更好走一些,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出国的钱阿姨来出。” 明溪没想到文琦对她已经如此忌讳,连国内都不愿意让她待了。 第227章 我们一起去 明溪淡淡笑了下,没有拒绝,“阿姨,我会考虑的。” 她本来就有出国的打算,这会也不想刻意让文琦添堵,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过她,把她当母亲看过。 文琦这才松了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两人也没有心情寒暄,各自离开。 病房里。 温颖看着略显病态却依旧俊美的男人,不客气笑道:“我还想说这么久没见面,回来肯定要狠狠抱你一下,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弱啊。”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傅司宴问。 温颖以前一直打扮得跟假小子一样,小时候傅司宴也是错把她认成男孩子才带她一起玩的。 一直到十五六岁,温颖都是打扮跟个男孩子一样。 之后她出国就很少见面了。 温颖脸色一僵,反问,“不好看吗?” 傅司宴不置可否,没有点评。 女人好看不好看这事,他是真没在意过,只有当初见明溪第一眼时,就被她的笑容融化了。 温颖笑容凝滞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拿肩膀抵了抵他,大大咧咧道。 “你要是不习惯,就还把我当以前那个温颖呗,反正我也没变。” 傅司宴瞥了一眼,陡然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这镯是怎么来的?” 温颖被他捏得生疼,皱眉道:“文妈给我的啊。” 傅司宴眉头一皱,不客气道:“脱下来。” 温颖怔了怔,不可置信道:“司宴,你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傅司宴懒得解释,又说一遍,“脱下来。” 温颖真的是有被气到,委屈得眼都红了。 伸手就去拽那个玉镯,可是因为太用力,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当——” 只听,一声脆响。 碧绿的玉镯断成两截。 傅司宴看着断成两截的玉镯,心口一下闷得厉害,突然就发了火。 “滚!” 温颖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给吓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恰巧文琦进来了。 看到这幕,她上前揽着温颖的肩膀,问“怎么了,小颖?” 一句话,让温颖更委屈了。 她抽噎道:“文妈......这个镯子司宴让我脱下来......我不小心摔碎了!” 文琦看着两半的镯子,心下了然,瞪了傅司宴一眼,“一个镯子,大惊小怪。” 温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哽咽道:“文妈,多少钱,我赔给你。” “你这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什么钱不钱的。” 文琦又看向傅司宴,斥责道:“小颖刚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就来看你,你就这样待客的?” 傅司宴脸色冷得吓人,根本不看温颖,只盯着文琦问,“这镯子是您给她的?” 文琦心口颤了下,很快镇定,“这不刚见面,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吗?” 傅司宴薄唇紧抿,盯着文琦好一会,冷声道:“妈,明溪以前是那么喜欢您。” 文琦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不自然道:“这不是她也不要了吗?” “我累了,你们走吧。”傅司宴寒着脸不愿多说,直接开口撵人。 “阿宴,你......” “出去。” 文琦脸色煞白,傅司宴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尊重她。 温颖观察了一会,扶着文琦,小声把她哄走。 ...... 明溪走到薄斯年病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她一惊正准备上前,就见到薄母捂着脸哭着出来。 明溪连忙扶着薄母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问什么情况。 薄母见到她,一把抱住哭道:“医生说我们斯年伤口感染恶化,可能需要截肢。” 明溪心狠狠一跳,有点不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截肢!!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不敢置信道:“医生真这么说?” 薄母哭得伤心至极,“是啊,我这么优秀能干的儿子,以后没有腿要怎么活啊!” 明溪也觉得像是晴天霹雳! 学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薄母突然开口:“小溪,你不会不要我们斯年吧,他这样子都是为了救你,你不会不要他吧!” 明溪怔住了。 难道学长还没有跟薄母解释她们是假扮的事吗? 她喃喃道:“薄阿姨,我跟斯年哥......” 还没等她说完,薄母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扑通!” 一下跪在地上。 她涕泪横流道:“明溪,阿姨给你磕头了,你千万别这个时候不要我们斯年,他会受不了打击的,儿子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明溪被她的举动吓到,连忙伸手去扶她。 周围有医生护士路过,看她的眼神都很微妙,仿佛她是现实版的白眼狼。 明溪拉不起薄母,眼圈都红了,“薄阿姨,您先起来说话,好吗?” 没想到薄母不仅不起来,还把薄父也招呼来,“老头子,你快来求求儿媳妇不要抛弃我们家斯年。” 明溪:“......” 她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薄父是个比较理智的人,过来呵斥薄母道:“你这是干什么?” 薄母被薄父拉起来,坐在长椅上,还在不停的哭。 薄父看着面色也不大好,他对明溪说,“不好意思,孩子他妈太激动了,吓着你了吧。” 明溪点头道:“没事,我能理解。” 这么大的事,换到谁头上都淡定不了。 薄父缓声道,“明溪,其实斯年这个不是绝对的,我刚刚问过国外的朋友,有例子可以治愈,不一定需要截肢,虽然概率不大,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希望对吧。” 明溪听有希望治愈,心一下就提起来,“薄叔叔,真有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薄父为难道:“可斯年他不听我们的,我知道他是害怕失败,再来一次打击,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劝劝他?” 薄母也紧握着她的手,满脸恳求道:“明溪,阿姨看得出斯年那孩子能听你的,你帮我们劝劝行吗?” 明溪点头,不用说她也会劝。 毕竟薄斯年本就是为了她而受伤的。 病房里,一片狼藉。 薄斯年躺在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腿,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灰败。 明溪看得一阵揪心,“斯年哥,对不起......” 薄斯年见是她,暴怒硬生生忍下来,语气放缓,“没事,不怪你。” 明溪抿了抿唇,“我听叔叔说你的腿可以去国外做治疗......” 薄斯年眼眸黯淡下来,拒绝道:“我不会去的,小溪你别劝我了。” “可是明明有希望,为什么要放弃?” “你出去吧,我不会去的。” 薄斯年闭上眼睛,拒绝交流。 明溪不愿放弃,“那你是准备以后一直这样自暴自弃吗?斯年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会放弃的人,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可能好吗?” 薄斯年眼睫轻微动了动,像是有所触动,可还是不愿意面对。 见惯了他衣装整洁,意气风发的样子,乍然展现的颓唐和黯然,让明溪心揪起来,自责得更加厉害。 她哽咽道:“斯年哥,你别放弃好吗?我们一起去,我会陪着你,帮你治好腿。” 薄斯年睁开眼,眸光极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228章 如果我残废了呢? 明溪看着他,真诚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腿本就是为我而伤,我有责任陪你治伤。” 薄斯年闻言,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 果然是这样,她很单纯,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呢。 薄斯年接受了后续治疗方案,也联系好国外的专家,等两天就启程去手术。 警方后续来做记录,薄斯年解释了那晚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那晚他不放心她,又去她家就恰巧看到宋欣绑走她,一路追踪过去,伺机救了她。 核对过仅有的监控路线,时间点也对得上。 明溪预算了下时间,她请假要延长了。 来去算上做手术的时间,起码要请一个月的假,她很忐忑,一般公司这么长的假肯定不会批。 所以,也就生出了辞职的心思。 主要薄斯年这事,她不得不负起责任。 如果不是他,掉下去面目全非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可公司领导在了解情况后,愿意为她保留职位,包括她带的学生也给她打了电话,说会乖乖学习。 特别是傅宁焰转变得太大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信誓旦旦给她保证,等她回来起码会进步五十名。 这让明溪放心不少,毕竟自己一手带的,她也舍不得他们。 离开前,她又去疗养院看了爷爷,没有说出国陪薄斯年治疗,而是说去交流学习,免得老人家担心。 爷爷很欣慰,夸明溪有出息。 然后,她又去见了苏念,这会她已经出院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 不知道苏念在哪筹到的钱,八千万已经还给了银行,型号不对的订单也被她降价处理给别的小企业。 这一波亏损了几千万,包括股票那些全跌,加起来几个亿的损失。 苏氏解体是必然的。 苏念在公司做最后的清算,忙忙碌碌的。 明溪跟她讲了出国治疗的事,苏念虽然担忧但也分身乏术,只说等忙完这一成事,如果还有时间,就会去见她。 临走前,苏念突然叫住她,问:“你知不知道傅司宴最近出的状况?” “什么?” “听说他公司里一帮老股东联合起来弹劾他,不是因为最近他总是频繁住院吗,那些老家伙就觉得他不能胜任公司的事。” 明溪一愣,想到文琦说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傅司宴作为公司总裁,身体状况屡出意外,自然会惹起动荡。 苏念并不清楚宋欣的事,也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什么受伤的,她就把这事当八卦讲。 “估计他最近有的忙了,不过最近传言他和温家可能会联姻,那个温家在南城很厉害的,应该说仅次于北城傅家。南北结合,对他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大好事。” 温家? 那不就是那个温颖? 难怪文琦说两家家世相当,原来是这种相当。 明溪回到医院还是恍恍惚惚。 想到文琦提到家世的重要性,确实比起来,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傅司宴,很多时候都是拖累他。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傅氏的危机,她也负有责任。 等电梯时,她心绪还没归位,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的人让她一愣。 竟然是傅司宴和温颖。 温颖看到明溪,主动打招呼,“诶,是你呀?” 明溪点头,“你好。” 温颖说:“你是来看司宴吗?” 明溪摇头,“看另一个朋友。” 这话说完,就见傅司宴目光冷沉看了她一眼,便收回,错身而过。 如此漠视的态度,让明溪的胸腔像是塞进了棉花,堵塞着。 温颖没有跟上,主动跟她解释,“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后来才知道那个镯子是文妈之前送给你的,我就看着好看,就跟文妈要了句,早知道有这成事,我是不会要的。” 明溪浅笑了下,“没关系。” 温颖也笑了笑,“还有我跟司宴只是好哥们,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小时候一直在一起玩,他也没把我当个女人。” 明溪没想到温颖会这么说,她不想在傅司宴跟前聊这些话题。 “我没有误会。” 温颖笑了笑,“你没误会就好,要是因为我让你们闹矛盾,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这话说得严重了,明溪解释道:“我跟他没关系,温小姐不用多想。” “什么没关系,你们......” 温颖还想说什么被傅司宴叫住。 “你走不走?”他语气十分不耐。 温颖止住话音,冲明溪笑道:“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明溪点头,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还能看见温颖三步一小跑到傅司宴身边,用肩膀抵了抵他的肩,笑着说了什么。 她站在他身边,落落大方,很是相配。 电梯关上,里头有熟悉的冷香,还夹杂着别的女人的香气。 明溪闻着那股香味,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眸一下子模糊了。 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薄斯年换药。 层层纱布下,是血肉狰狞的伤口,药味加上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滚。 她硬忍着,直到护士叫她,“小姑娘麻烦你把这边纱布拉一下。” 明溪:“好......呕!” 她控制不住发出呕吐声。 护士和薄斯年的脸色都变了。 明溪忙说,“对不起,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呕!” 说完这话,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去吐了起来。 护士听着卫生间的呕吐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连带着薄斯年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是在嫌弃他吗? 明溪在卫生间吐得浑身乏力,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清洗一下。 镜子里的她面色有点白,看着也虚弱。 明溪想着估计是中午凉水喝坏了胃,才会这样。 等她再出去,薄斯年已经换好药,排风扇也被打开。 薄斯年看着她,道:“小溪,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会儿吧。” 明溪摇头道:“我没事,估计中午吃坏了胃,等会就好了。” 薄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眸晦暗不明。 两天后,薄家父母联系的专机已安排妥当,他们提前在机场等候。 明溪则和薄斯年共乘一辆救援商务车,前往机场。 行车途中,明溪看着窗外愈来愈远的景色,心底沉甸甸的。 从那天后,她就没再见过傅司宴,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傅氏官方对这次傅氏内部动荡发出的声明。 想必这次事件有点严重,傅司宴也一直在忙。 而自己永远和普通人一样,只能当个新闻来看,半点忙也帮不上。 明溪越来越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跨不过去的差距,自己也在离傅司宴的世界越来越远。 薄斯年侧躺在轮椅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溪,眼眸深邃幽暗。 自从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以后,薄斯年觉得自己就变了,变得掌控欲越来越明显。 他不喜欢她分神,分神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这个想法让他受不了。 “小溪。” 薄斯年开口引回她的注意力。 “怎么了?”明溪回过头来看他。 薄斯年问,“你后悔吗?” 明溪愣了愣,以为他问的是陪他治疗的事,微笑道:“不后悔,我会陪你治好腿。” 薄斯年眼眸微暗,问:“如果治不好呢?如果我残废了呢?” 第229章 不如远离 “不会的。”明溪安慰他。 “我是说假如——” 薄斯年顿了顿,温雅的俊脸一半浸在微亮的光线中,面容透着几分凉。 “你会不会陪我一辈子?” “......” 明溪其实还没想过那么远的事。 所以,他乍然开口,她有些发愣。 这短短犹豫的几秒让薄斯年深感不悦,他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扣住了她另一只手。 明溪呼吸有些慌乱,眼眸睁大看他。 薄斯年轻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明溪怔了怔,这一刻竟觉得薄斯年有点陌生。 突然—— “呲!” 一声急刹。 车子紧急停了下来。 车门‘哗’一下被拉开。 傅司宴站在车门前,深邃的凤眸凝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忽地,嗤笑一声。 那眼眸里射出的厌恶,让明溪感觉像是被凌迟一样。 “下来。”傅司宴看着她,冷声命令。 明溪几乎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薄斯年紧紧握着,动弹不得。 薄斯年对上傅司宴,淡淡道:“傅总,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去赶飞机。” 傅司宴扫了他一眼,寒气袭人,不屑理会他,直接将明溪从车里大力扯了出来。 薄斯年不放手,让明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撕成两半,皱眉呼了声‘痛’。 傅司宴手下一松,薄斯年也松开了手。 见状,傅司宴直接打横抱起她往车上去。 薄斯年在后淡淡道:“小溪,我等你。” 明溪骤然清醒,他们还要去赶飞机,傅司宴这是干什么? 她冷脸挣扎道:“傅司宴,放我下来。” 男人恍若未闻,直接将她扔进车后座,两手撑开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怎么,要跟他去私奔?” 明溪垂眸,“你胡说什么?” 傅司宴眼眸发沉,“呵,你是觉得自己现在是自由身,我拿捏不了你,想干嘛干嘛对吗?” 傅司宴满肚子的怒火,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跟这个男人去国外治病。 她是以什么身份跟人家去! 那天在电梯,是他跟温颖示意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得来的就是她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他们没关系? 听到这话时,他气得差点血液倒流,硬生生忍了。 他在处理公司事情时,这个女人一直在不眠不休照顾别人,他也忍了。 现在呢,连人都要跟人走了。 这让他怎么忍! 傅司宴单手掰正她的脸,面向自己,语气又沉又急,“你既然要跟他发展,为什么还来撩我亲我?嗯?你是天生就喜欢这么犯贱?” 明溪睁大眼看向傅司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她。 分秒间,小脸就变得惨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色。 傅司宴说完就已经后悔了,他真的太生气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你说得没错。”明溪突然开口,眼眸通红道,“我就是犯贱!” 犯贱才会再次爱上你。 犯贱才会考虑那么多,不想给他增加负担。 她觉得特别乏力,不想跟他继续争吵,“你放我下去,别耽误我赶飞机。” 听到她的迫不及待,怒火顷刻间就燃烧了男人的大脑,整张俊脸都变得扭曲。 唇带着摄骨的冷意,忽地覆了下来。 明溪只觉得脖颈上一阵刺痛,是他在粗鲁地噬咬。 这个男人! 刚刚还骂她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委屈极了,用力推他,“你浑蛋,你放开我!” 男人肆意采伐,直到前颈和胸前全都印上记号,才缓缓抬头讽刺道:“装什么矜持,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做?” “我们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关系。” 明溪倔强咬着唇,提着那口气,不想因为他的羞辱而落下懦弱的泪。 他攫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跟他走?” 明溪清楚告诉他,“对,斯年哥救了我,我必须要陪他去。” “他救了你,我他妈没救吗?”傅司宴气得爆粗口。 “你还要跟他以身相许,那你给我什么?” 明溪心口一窒,缓缓道:“我感激你,但以后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这样她就不用再面对文琦的指责,就像文琦说的,她什么帮助都给不了他,不如远离。 傅司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死灰,他眼眸暗下来,“我不要感谢,我要实质的。” “你想要干......唔......” 明溪瞪大眼,感觉到裤扣被手指弹开,凉意涌进来。 “你混蛋!我现在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眼眸发狠,身子压下来,讥讽道:“能不能,不用你来告诉我!” 明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占据了整张脸,“傅司宴,你不能强迫我,多的是女人愿意陪你睡,可我不愿意。” 巴掌大的小脸上泪如泉涌,明溪整张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情愿。 傅司宴的心像是被陨石狠狠一撞。 突然就觉得没意思。很没意思。 她觉得是作践,自己何尝不觉得也是。 捧着一颗真心上赶着让她作践。 他忽地起身,薄唇冷启,“滚。” 明溪满脸泪痕,拢好衣襟,一言不发地下车。 车门外,薄斯年竟然也坐在轮椅上,就这么静静看着车厢的动静。 他面色疏淡,实则内心早已阴冷一片。 明溪下车后,看到被管家推着的薄斯年微微一震,刚要开口。 薄斯年温润道:“外面风大,先上车。” 明溪也站不下去,羞耻心让她想立马把自己藏起来,转身就往车上走。 傅司宴衣衫也凌乱,脖颈上还有刺眼的抓痕,可想而知刚刚有多激烈。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口,车门都没关,就让薄斯年看着车里的狼藉。 谁料,薄斯年却轻声笑了笑,“傅总,我能理解你,毕竟小溪那身段确实少见,谁沾了都受不了,我刚尝时也一样,控制不住。” 后面四个字,他拖长音调,说得格外轻佻。 傅司宴眼眸倏冷,“你说什么?” 第230章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我刚沾时,也受不了,一下控制不住做得狠......” 傅司宴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不留情揭穿,“你是想刺激我,好让明溪可怜你?” 薄斯年依旧很温和地笑,“傅总,我有没有刺激你,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 傅司宴冷冷打开手机,匿名邮箱内有几张明溪的照片。 没有重点部位,但也是衣衫凌乱,香艳动人。 傅司宴太了解了,见过很多次,很像是事后的那种潮态。 “嘭——!” 手机被他狠狠摔在玻璃上! 四分五裂! 他猛地从车里冲出来,握着拳头冲着男人温雅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薄斯年的轮椅倒地,整个人跌到地上,傅司宴仍然不放过,一拳接一拳,往死里打。 他双眼血红,理智全失,怒不可遏道:“你这个疯狗!你敢拍她照片!我要你的命!” 管家傻眼了,急急去车里喊明溪过来。 明溪下车就看到,傅司宴把没有行动能力的薄斯年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她从没看过男人如此疯狂的样子,冲天的戾气,犹如地狱里的修罗恶鬼。 “傅司宴!你疯了!” 明溪冲上来,就去拉傅司宴的胳膊,可根本近不了身。 薄斯年腿本来就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仍由男人拳拳到肉,毫无反抗之力。 明溪整个手都是抖的,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发颤道:“是巡捕房吗?这里世纪大道这里有人在打......” “啊——” 手中的手机倏地飞了出去! 傅司宴凤眸紧紧凝着她,心从未这么冷过,冰冻的寒意遍布全身。 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维护的男人是什么人吗?” 傅司宴的表情说不出的失望,让明溪的心像是被一根绳索狠狠勒住,呼吸困难。 地上的薄斯年突然开口,“小溪,你别怕他,我不会那么算了的。” 明溪被他盯得无法呼吸,只能选择先去看看伤员。 她蹲下,看着满脸是血的薄斯年哽咽道:“斯年哥,你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来了。” 薄斯年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激怒他,我现在没法保护你。” 傅司宴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多么像一对苦命鸳鸯。 而自己则成了最不堪的刽子手! 他看着明溪,不可抑制地冷笑一声,“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到你!” 声音里数不尽的恨意,让明溪心底一颤。 她猛地抬头,只看到男人冷酷至极的背影。 心不受控的揪起。 他终究还是恨上她了。 地上的薄斯年突然呕血,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哇呜哇呜——” 救护车到,薄斯年被转运回医院。 经过救治,他体征恢复平稳。 出国治疗的事,只能延后,等他状况好点再去。 明溪在经历了一天的惊心动魄后,陡然放松下来,走了两步,突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护士把她紧急送去急救。 等明溪醒来。 有个护士在,给她输了些营养液,告诉她,“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怀孕了,怀孕不能剧烈运动,你贫血很严重。” 明溪整个人都惊呆了! 怀孕! 她竟然怀孕了?! 护士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问:“需要通知一下孩子爸爸吗?” 明溪缓缓摇头,“不用了。” 孩子爸爸刚刚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门外,寻过来的薄母陡然听到消息,眼眸一闪。 她回到病房,跑到薄斯年跟前献宝道:“斯年,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薄斯年脸上贴着纱布,没什么表情道:“说!” 薄母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冷脸了,谁让她是人家的假父母呢。 至于为什么对薄斯年言听计从,那还不是因为薄斯年背后的人给得太多了。 她喜笑颜开道:“我刚刚听到儿媳妇怀孕了!” 薄斯年面色骤变,薄母却没有发觉继续道:“既然她怀孕了,你还装什么残疾把她带走,把医生误诊的事跟她说清楚,省得人家姑娘心里也悬着。” “滚出去!”薄斯年猛地变了脸,眸光阴戾。 薄母讪讪的不敢吱声,站起来灰溜溜就出去了。 薄斯年的手紧紧握成拳,指骨用力到泛白。 那天他就该把该做的都做了,而不是心生怜悯,让她怀上别人的孩子。 现在有了孩子,她的心就更不会落在他身上。 无论如何,该想个法子,让她生不下来。 明溪出来后,想去病房看看薄斯年,却突然看到薄母,刚想叫她,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往通道后去打电话。 明溪走近,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误诊的,没事,腿没事,您放心......” 她脑子嗡一声,薄母说的人难道是薄斯年。 她怀着满腹心事回到病房,看向薄斯年,问:“学长,你身体怎么样?” 薄斯年面色苍白道,“还好,你怎么样?” “我很好。” 明溪站起身,说:“学长,我给你倒点茶吧。” 随即,她就起身去拿茶壶通上电,准备热水。 “啊——” 突然,她尖叫一声,身体僵直倒在地上。 “小溪!”薄斯年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她。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僵直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 薄斯年猛地坐起来,就去按床头的铃。 “叮——” 呼叫声刚响,就见明溪突然坐起来。 她盯着薄斯年那条不能动的腿,问,“学长,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231章 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薄斯年面色倏一下变了,解释道:“小溪,你听我说......” “是医生误诊了吗?”明溪打断他。 薄斯年还想辩解一下,可看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眼,他微微低头,“是的。” 明溪眼眸发红,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薄斯年放弃伪装,淡淡勾唇道:“小溪,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明溪身体气到颤抖,问他,“用谎言吗?” 薄斯年微笑:“只要能留下你,什么方法我都会试。” “薄斯年?你真的是薄斯年吗?” 薄斯年脸色变了变,就听明溪道:“我不认识你。” 她匆忙拿起包,眼眶湿润道:“对不起,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没办法接受欺骗,医药费我会帮你付,以后不要再见了。” 薄斯年定定看着她,“小溪,我没有伤害过你。” 明溪已经走到门口,看都没看他,“我接受不了欺骗。”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薄斯年眼底阴鸷毕现,“小溪,你逃不掉的。” ...... 明溪出来后,天色已晚。 她想起傅司宴问她知不知道薄斯年是什么人时,眼底的失望和愤怒,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一直看不清薄斯年是怎样的人。 或许他是没有伤害过她,可薄斯年很多举动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在挑起她和傅司宴之间的矛盾。 她真是太蠢了。 心底被郁闷塞满,明溪不想回去一个人,就去找苏念。 而另一边。 陆景行在医院昏睡了两天后醒来,做了无数噩梦。 梦里苏念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彻底慌了,连醒来嘴里叫的也是苏念。 守在床旁的陈娇听到后,眼眸里阴毒一片,随即敛下。 握着陆景行的手,哭泣道:“景行,你终于醒了。” 陆景行看清面前的人,敷衍地抱了抱,随即就翻身下床。 陈娇不依,握着他的手臂,“景行,你去哪?” “我有点事要处理。”陆景行心里记挂着苏念的病,心不在焉地回答。 陈娇恨得咬牙,软软道:“景行,你昏睡时,发生了件事。” “什么事?” “有个男人来探望苏念,他还说他是苏念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么!”陆景行猛地拧眉,俊脸阴沉到吓人。 陈娇瑟瑟道:“苏念她怀孕了!而且她在你昏睡期间连八千万都还了,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钱,她不承认那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 陈娇观察着陆景行脸上的表情,见达到她满意的效果,又放出一道重磅消息。 “景行,她的病也是假的,她根本就没得胃癌,只是胃溃疡。” “你怎么知道?” 陆景行看似脸色未变,实则那双冷戾的眸中,已经蔓延出无边血色,让人忍不住胆寒。 “进来。”陈娇对着外面叫了句,进来一个小护士。 “这是照顾苏念父母的护士,你可以问她。” 陆景行盯着她,冷声道:“想清楚再说。” 一瞬间,护士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这个男人攥在手里,说错一句就会被捏碎,魂飞魄散一样。 她不敢撒谎,如实答,“苏小姐亲自跟父母说的,是胃溃疡,我没有撒谎,你可以去病房问。” 这确实是苏念安慰父母说的话,却没想到被陈娇拿来做文章。 陈娇让护士出去,又招呼一个医生进来,正是陆景行见过的主刀医生。 陈娇说:“医生,你跟景行说,那个苏小姐是什么病?” 医生拿出诊断报告交给陆景行,浑身颤抖道:“苏小姐是胃溃疡,她给了我钱让我帮她跟外面的家属说是胃癌,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要不是欠了债也不会收她的钱,求求您不要告发我,医院会把我开除的。” 陈娇看着陆景行的脸一寸更比一寸冷,以为他要暴怒时,陆景行却忽地笑出声。 “你还想行医?” 男人的笑没有丝毫暖意,比烈火焚烧的地狱还恐怖。 医生被他笑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道:“我知道错了,先生您大人大量饶过我,我一时贪财才会信了那位小姐的话,怪她,都怪她......” 陆景行猛地伸手,铁钳一般的大掌死死扼住医生的脖子。 “你、也、配、当、医、生!” 随后,陆景行狠狠一甩。 “轰!” 医生被狼狈的扔在地上,身体像是散架一样的疼。 陆景行冷声吩咐小钟,“给我查,他的话是不是属实,是的话给我废了他的手。” 这种人也配玷污这份职业。 小钟点头,把那个医生拎出去。 陈娇拍了拍陆景行的背,安慰道:“没想到苏念这么精明,想到用这招骗你来拖延时间筹到钱,这样她爸爸就不用坐牢,他们家也不用背债!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陆景行捞起外套,冷声道:“你先回去。” 陈娇明知故问,“景行,你要去哪?” “回去等我。”陆景行并不解释。 陈娇看着陆景行远去的背影,心里无比畅快。 贱人,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连环大礼包! ...... 苏念在家中刚洗过澡,就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她以为是外卖,没有防备就拉开了门。 门开,外面是一位不速之客。 “念念,好久不见。” 男人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正是很久没露过面的莫为洲。 苏念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打听的啊,”莫为洲拿出一束花递给苏念,“我想死你了。” 苏念眼眸骤冷,“请你立即离开,我们不熟。” 说着就要关门。 可莫为洲却一秒变脸,一脚踹开门,把花狠狠砸在苏念脸上,骂道:“臭表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是来上你的!” 说着,他猛地把苏念扑倒在地,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苏念死命挣扎,却敌不过莫为洲上下其手撕扯她的衣服。 很快,她就衣不蔽体。 苏念怒极,一口狠狠咬在莫为洲的脖子动脉上,用着要撕下他血肉的力道。 突然—— “咚!” 一声巨响。 莫为洲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念不知所措,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来人。 陆景行一步一步踏进来,眸光如同地狱里不得转世的恶鬼,森冷寒冽。 “苏念,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232章 你的孩子? 陆景行幽深的黑眸犹如最锋利的刀片,一寸一寸剐过苏念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衫。 他缓缓蹲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被捏出红紫痕迹的肌肤,突然使劲一摁—— “呃......” 苏念痛得呼出声来,脸色纸片一样白。 男人却不松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摁着那处,像是想要用自己的力度覆盖那抹刺眼的痕迹。 他语调幽淡,“就这么急着要搞,门都来不及不关?” 苏念太了解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游走在暴戾的边缘,只是在压抑着不可知的怒火。 她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解释,就见被踹了一脚的莫为洲突然冲过来。 他不自量力地护在苏念身前,一脸视死如归道:“念念是我女人,我不许你碰她!” 陆景行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阴郁至极的冷笑,“你的女人?”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溢出的狠戾,让莫为洲小腿开始打颤,但想到那莫大的好处,他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对!念念是我的女人,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你不能碰她!” “你的孩子?我不能碰?” 陆景行重复两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一下笑出声。 只有苏念能感知到这笑声有多可怕,她狠狠推一把莫为洲,骂道:“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怀上你孩子?” 莫为洲被推得委屈巴巴道:“念念,我知道你是生我气才会这么说,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能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你放心,不管你跟多少男人睡过,我都不介意,我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我的!” 莫为洲说得一脸的情真意切,跟自己真的是个冤种似的。 苏念瞬间就意识到,这狗东西肯定是被人收买了,专门来给她泼脏水。 她怒道:“姓莫的,你是受谁的指使来污蔑我?” “念念,你是不是害怕才故意这样说?”莫为洲拍拍她的背,深情安慰道:“你不用怕,老公一直在。” 老公??? 苏念听吐了,真想撕碎这个人恶心的嘴脸。 有人比她更听不下去,陆景行利落站起身,两个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然后猛地一拳挥过去。 “噗——!” 莫为洲吐出两颗血淋淋的门牙。 陆景行单膝及地,捏紧他的下颚,对准他的脸,凶猛出拳。 直把莫为洲一张嘴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到唇线的分界线,半张脸都像血盆大口。 眼看着男人就进气多出气少,像是要不行了。 苏念猛地上去拉住陆景行的胳膊,制止他,“别打了!” 打死了,她还怎么洗清自己的清白! 被这么一拦,陆景行俊脸更是暴戾丛生,猛地一甩胳膊,苏念就被甩到后面沙发边。 眼看就要撞到沙发脚上,苏念下意识护着肚子,下身前倾,背往后仰。 “咚”一声! 脊背代替下半身,狠狠撞在沙发上。 苏念似乎听到脆脆的‘咔擦’声,背部裂开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撞断了。 “嘶......” 她疼得抽气,但很庆幸没有撞到肚子。 陆景行看她死死护着自己的小腹,瞬时双瞳入魔一般赤红。 “苏念,你这是怕你‘老公’死了吗?” 他猛地转身,用血迹模糊的大掌卡住苏念的喉咙,把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空虚这么贱?嗯?” “是不是整个北城的男人都满足不了你,你给我偷人还偷出个野种来!” 陆景行的声音阴郁冷戾,周身更是寒凛浸透,寸草不生。 苏念被冷气逼透,四肢百骸都僵硬无比。 她用力掰着男人的手腕,想要呼吸一口,苟延残喘地吐字,“不是......不是你看到......是他突然冲进来撕我衣......”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整张脸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负荷的肺部像是快要被憋炸,空气越来越稀薄。 陆景行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任何东西只要烙上他陆景行的印记,就算哪天他玩腻了,不要了,别人也休想碰! 而他,被这个女人背叛了不止一次! 一想到她背着他偷男人,他胸腔里就烧起燎原大火,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一并焚了! 苏念眼前出现重重黑影,胸口闷痛,脖子也痛,连身体都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觉得,这一刻,陆景行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难道,就这样解脱了吗? 宝宝也要陪自己一起去了吗? 她意识飘散,潋滟动人的琉璃眸中蓄着的泪,滚滚落下,从她泛红的小脸往下,直直落到男人血迹模糊的手背上。 苏念不想哭的,她不想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面前,露出半分被打垮的怯懦。 可最后一刻,她的意识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只能任由她肆意流淌。 可笑啊,她那么努力地活着,最后竟还是要带着一身污名离去! 下辈子,只愿下辈子,再也不要让她遇到陆景行...... 突然,脖子上焊铁一样的禁锢消失了。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只余厌恶,“就这么让你死,实在是太容易!” 苏念终于能吸气了,吸得太急,冷气呛进气管里,她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身子蜷缩起来,每一声都是像要把身体里的器官咳出来一样。 终于—— “哇!” 一大口鲜血就这么从苏念嘴里吐出来。 那血里还有褐色的血块,根本不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能吐出的血。 她像是被那口血带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摇摇欲坠。 陆景行心口猛地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想接住她。 可手还没碰到,地上那个血人一样的莫为洲突然冲上来。 他焦急地大喊,“念念,你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伤到我们的孩子啊......” 霎时,陆景行眼中闪过一抹杀气,极浓极重的杀气! “咚——!” 莫为洲被他一脚踹飞,狠狠弹到墙上! 他嘴角溢出鲜血,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陆景行俯视着缩成一团的苏念,冷笑道:“演技不错,血都能喷出来,看来你装病装出瘾了?” 苏念身体虚弱得不行,这会才刚缓过一口气,听到陆景行的言辞,怔愣两秒后,艰涩开口,“装病?” “苏念,你拿胃溃疡欺我得癌症,就是为了拿时间筹钱好让你爸爸不进去是吧!” 陆景行黑眸阴恻恻的,凉声道:“八千万,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拿到?就这样,肚子里的种还没搞掉,你挺能耐啊!” 第233章 你特么是不是傻子! 苏念费力地听着陆景行的话。 胃溃疡?野种?还有突然出现的莫为洲? 原来是有一连串的圈套,一环一环的往她身上套。 她何德何能,要别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不需要这些罪名,陆景行一样会折磨她至死! 何必呢? 苏念粲然的笑了,“陆景行,我猜这些话都是陈娇跟你说的吧!胃溃疡,野种,还有野男人,真是辛苦她编了这么缜密的故事,还找了这么多证人。” “你给我闭嘴!”陆景行双眸赤红打断她,“就你也配提到娇娇!她跟你这种满腹心计的女人不一样!” 在陆景行心里,陈娇是蛮横了些,但她的坏在表面,直来直去,并不会搞这些阴毒的把戏。 “陆景行,我是不是胃溃疡你只要好好查查就能知道,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苏念突然禁声,这个孩子是要留给爸爸妈妈做念想的。 如果陆景行知道,是绝不可能让她生下来。 陆景行盯着她,眼眸凛冽,“怎么,你也说不出口了,是谁的孩子你恐怕都不知道吧!既然你这么想做一只人尽可夫的鸡,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他突然一只手把苏念拎起来,单手抱在怀里。 骤然觉得,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轻,一只手就能提起,这真是一个怀孕女人该有的重量吗? 感觉连个十岁的小孩都比她重。 苏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很害怕,挣扎道:“陆景行,你要带我去哪?你放我下来!我公司都不要了,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陆景行不为所动,来到车前,把她往车里一扔。 “我没资格?” 他冷涔涔的笑出声,拿出一叠文件狠狠摔在苏念脸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再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嗯?” 苏念脸被纸张刮得剧痛,她拿起一张仔细看,上面是苏氏开发的一处项目,连她不是很懂法都能看出漏洞连篇。 她手抖得厉害,捡起下一张又下一张,直到最后一张—— 上面赫然签着她爸爸苏丙申的全名,还盖着公司的公章。 瞬间,她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陆景行欣赏着她害怕的模样,冷声讥讽,“怎么样,这个够不够你爸爸死在局子里面?” 苏念牙齿都在打颤,“这肯定是你伪造的,我爸爸怎么可能签这种文件!” “伪造?” 陆景行好笑道:“全程录音录像,你爸爸亲自在病床上签的,是他的得力亲信王副总亲手拿给他,告诉他只要签了,你还能当苏家大小姐,他这是在给你留财产呢?” 苏念不敢置信,“你收买了王叔叔?” 那可是跟着他爸爸三十多年的铁杆子,很是重用,从未亏待过他。 陆景行嗤笑一声,“我要收买吗?那个老东西自己来找我,摇尾乞怜求我分一杯羹给他,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 苏念的世界观顷刻间崩塌! 看似最忠厚老实的王叔叔,竟然是捅父亲最深的一把刀! 她突然慌乱的把那堆纸全部撕碎,撕得沸沸扬扬,细细密密。 陆景行靠在车边,慢悠悠拿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道:“你撕了我还能粘起来!” 苏念听到这话跟疯了一样,把那堆碎纸片往嘴里塞,不住地塞,不住地咽。 嘴里这边还没咽完,那边手上已经朝里放了。 陆景行刚开始还看着挺有趣,越看越不对,她这是准备把七八张全部塞进肚子里! 这女人特么疯了吗! 他烟头一灭,伸手制止她的动作,怒道:“你特么有病是吧!吐出来!” 苏念像是没听见,捂紧了嘴,拼了命往喉咙里咽。 干巴巴的纸片经过喉咙的时候,像是一把带着无数锯齿的镰刀,割得喉咙撕裂的痛! 陆景行捏紧她的下巴,怒不可遏道:“你给我吐出来!” 苏念根本不听,我行我素,疼得喉咙都发出那种难听的‘嘶嘶’声! 陆景行只能拿手去抠,边抠边骂,“你特么是不是傻子!这他妈是备份,你咽下去有个鸟用!” 备份...... 苏念觉得自己已经失心疯了。 陆景行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拿原件给她呢? 呵呵!备份啊! 她木然的任由陆景行去抠她嘴里的纸片,喉咙好疼,纸片上都是血,一滩一滩抠出来,像是被癌细胞感染后的颜色,怵目惊心! 陆景行把她拖出来,拿矿泉水往她喉咙里灌下去,给她清洗干净。 水泼得太多了,把苏念身上全都浇湿了。 她就像个木头美人,不动不挣扎,任由他拿水把自己里外都浇了个遍。 苏念的外套被莫为洲撕破了,里面是一件灰色的紧身薄毛衣,烟淡色的灰,特别挑人,只有那种白得发光的皮肤才能衬得起来。 而苏念恰好就是那种白得发光的肌肤,即便身患重病,她的皮肤依旧白嫩,瘦得跟胡柴一样,却还是前凸后翘,腰身盈盈一握,像是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配上那张长得不安分的脸,每一处都是勾人的媚。 陆景行捏着水瓶的手蓦地收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他的另一手托在她的腰间,人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猛地拉下她烟灰色的毛衣,露出大片的莹白。 凉意侵袭,苏念骤然清醒过来,“你要干什么!” 陆景行深冷的眼睛发红,眼底是扎人的羞辱,“我就几天没睡你,你就凑齐八千万,一天是开几轮工啊!” 苏念垂着眼睫,缄默不语,八千万是谁给的,她不能说。 陆景行看她默认的神色,心火暴起,棱角分明的俊脸染上无尽的阴翳。 “对于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待你?” 他拿长腿抵着她的膝盖窝,让她后背贴着引擎盖上,恶狠狠道:“给我跪下去!” 第234章 如果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呢? 苏念身体本就虚弱不堪,被男人用力抵着膝盖窝,一点一点弯下膝盖,跪在他身前。 陆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皮带扣上,‘咔哒’摁开。 瞬间,苏念脸色惨白如纸。 这举动,不用脑子也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厌恶至极,恼火道:“陆景行,是陈娇不能满足你吗?病刚好就这么迫不及待?” 陆景行轻笑一声,带着嘲弄:“这事,你做不正合适,她?我舍不得。” 这语意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就像指着她的脸,说她这种下贱的女人只配给男人...... 苏念把唇瓣咬到深红,屈辱至极。 陆景行也不着急,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眯眼俯视她,手掌带力向前托,幽声道:“苏董哪天进去全凭我心情?” 当发现一切都是谎言,他的那些紧张和忧心才更令他觉得不耻。 是他险些忘了,这个女人外表艳丽,皮囊下却是最浓的毒液。 即便屈于人下,男人也只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可恨自己还差一点再入她的圈套。 这样一个虚伪势利,满腹算计的女人,嘴里永远都不会有真话。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愿松手,哪怕用手段,胁迫也要她留在自己的方寸之内。 他不想去解释自己这种行为,只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恨。 他恨这个曾经玩弄他真心的女人,所以想要慢慢折磨她。 过程中,苏念眼睫轻颤,身体一直在发抖,她死死闭着眼,不想自己落泪显得那么可怜。 陆景行却一直凝望着她,突然冷声命令道:“睁开!” 苏念逼不得已睁开眼,人性的丑陋尽数暴露在眼前。 陆景行抓着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对上那双泪意浸润的琉璃眸,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好好看看,谁才是你的主人。” 苏念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眼底的恨意跃于表面,化为实质,却更叫男人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个曾经玩弄过你,伤害过你的女人,如今只能屈服于你的滋味,远比做这事本身的快感更甚。 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冲击,让陆景行控制不住攀上刺激的巅峰。 结束后,陆景行随便拿矿泉水洗了洗,转眼见苏念也盯着他手里的矿泉水。 他直接将剩下的灌进喉咙里,恶意不给她清洗。 “多存一会,不然你忍不住,我还不能立即给你。” 苏念恶心的想吐,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他的味道,驱之不散。 陆景行把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男人身上冷调的香水味,让苏念皱眉。 但她不得不披着,否则自己这身等同于没穿。 随后,苏念再次被拎上车,陆景行驱车不知往哪去。 夜色沉沉,苏念心底凝重,问:“你带我去哪?我要回家!” 陆景行语气冷淡,像一柄刀子刺向她,“去处理这个野种!” 苏念激动道:“不要!我不要!” 陆景行根本不理她,眸光冷得骇人,拨通一个电话,“安排一下,十五分钟左右到。” 很快到达目的地,停下车。 男人也不急,降下车窗,缓缓叼起一根烟,“识相点就自己去。” 苏念感到深深的恐惧,“陆景行,你没权利这么做!这是我的孩子!” “呵呵,你的孩子?” 陆景行眼眸阴郁,“我不逼你,野种和你爸,你选一个。” 选一个? 苏念脸上全是痛苦。 一个她都不能放弃!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声音却是在发抖:“陆景行,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我想给我爸妈留下一个希望,我真的得了癌症快要死了,我求求你,你带我去医院做检查,那么多医院,多检查几家总归能得到答案的不是吗?” 陆景行嗤笑:“苏大小姐看来对这个野种感情很深啊,为了留下它,连装癌症这种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苏念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我问你,这个姓莫的你不认识吗?” “认识,可是他......” 陆景行不耐打断道:“他是不是你前男友?” 苏念咬了咬唇,回,“是。” 陆景行薄情一笑,不再跟她废话,“下车!” 他绝不会让她再骗一次,显得他是个多么愚蠢的人。 苏念拉住陆景行的手臂,死死抓紧,“你听我解释,我从没跟他发生过什么,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陆景行削薄的唇,冰冷吐字,“不是他的,就是别的野男人的,总归就是个野种!” 他是不可能让这个野种降临人世的,那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而且就在刚刚,他接到助理小钟打来的电话,得到的结论是调查全部属实。 那个医生确实欠债,在给苏念假装手术后账户就得到一笔钱,还是苏氏公司的户头出去的钱。 苏念父母那里也证实,确实只是胃溃疡。 至于那个姓莫的男人,以前曾经是苏念的男朋友,这中间也有人见过他多次出入苏念家附近。 每一条信息都指向苏念,铁证如山,她竟然还妄想狡辩。 苏念还在辩解:“我真的没有骗你,更没有装病骗你,难道我死了你会可怜我吗?” 一个死字,让陆景行眉心重重一跳! 心底坚硬的冰层也像是被破开一丝裂缝。 他想象了一下她会死的可能,让他头痛欲裂,冷汗涔涔,甚至还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随即,他推翻了所有的想法,不切实际的事,他从不会想。 这个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他揪过苏念的衣领,怒道:“我警告你,你就是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否则我让你全家下去陪你!” 苏念心底一阵绵密割裂的钝痛。 她就知道,就是死,他也不会放过她家人。 当一个人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她只是一具提线木偶,一具有呼吸的尸体罢了! 苏念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艰涩道:“如果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呢?” 第235章 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不是没有幻想过苏念给他生孩子的情景。 在多年以前,那会两人热恋的时候,苏念就会经常在他耳边说这句话。 “陆景行,我要给你生孩子!” 之后,当然是被他摁在身下好好练习一番。 只不过,当时他们还都是大学生,各种条件都不足以让他们生小孩,所以做了措施。 两人约定一毕业就要生小孩。 可终究,没等到那一天。 如今,时过经年,再听到这句话,陆景行脑海里再不复当初的感动欣喜,只有嘲讽和妒恨! 妒是因为她竟如此看重这个野种,那就更不能留! 他用力掐住女人的下颚,凉淡道:“苏念,我之前每次都逼你吃了事后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只觉得下颚骨被捏碎一样疼,眼泪浸湿眼眶,她解释,“药被我吐了。” 有几次事后药被她吐出来了。 因为胃部不适,她那段时间总是会吐,当时她根本不知道她得了胃癌,只当是消化不良。 “苏念,你为了个野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景行冷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吐?难道你很想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唇瓣蠕动,刚想要说话,下巴被男人狠狠一甩,咚一声,半张脸都砸在座椅上。 男人神色冷血无情,“别说这个不是我的种,就算是我的种,我也要弄掉!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绝不会承认,他的孩子这几个字,竟然让他再一次心动了。 他打定主意,绝不会被她所骗,干脆就掐灭她一切可行骗的机会。 他陆景行的孩子,亏她说得出来,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个女人在撒谎,他差一点又被骗了。 这个女人恶毒至此,以为找到拿捏他的方法,就跟上次骗他说还爱他一样。 她是觉得还有本事可以骗得他团团转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陆景行眼底血雾浓重,“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野种绝不能留!” 这话没有多少悬念,几乎和苏念猜测的一样。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的,他也不要。 所以,坐实孩子身份是陆景行的,反而更会加剧他弄掉这个孩子! 陆景行已经开始拉扯她,想要把她拉下车,他扯着她的腰身往下拉,苏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一把刀,狠狠朝陆景行刺过去。 对准他的脖子,最致命的地方。 男人眼眸寒光闪过,刀尖距离他的脖子仅一厘米的时候,他徒手接住。 陆景行咬牙切齿道:“为了个野种,你想杀我?” 苏念额角都是汗,她拼命把刀子往前送,可那一厘米像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一具残破的病体,根本不是一个身强力健的成年男人的对手! 陆景行眸光阴鸷地盯着苏念,“你是想杀了我,跟你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 果然,恶毒才是这个女人的本质! 当初他就应该让她去喂鱼,而不是跳下去救她。 男人冷脸狰狞的样子,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苏念却无所畏惧! 反正已经走投无路,软弱和屈服也只是让她活得更悲惨。 她恨得咬牙切齿道:“陆景行,我何止是想杀你!我想你不得好死,抛尸荒野,让野狗嚼烂你的骨头!” 恶毒的诅咒不断在陆景行脑子里盘旋回荡,一想到她是为了个野种和外边的野男人才对自己这么深痛恶绝。 陆景行整个人就陷入疯魔,分分钟都想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扒皮拆骨! 下一秒—— 苏念眼睁睁看着男人血淋淋的手顺着刀尖一路往后,直至抓住她握着刀柄的手腕。 “咔——!” 苏念的手腕被宛如恶鬼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折断! 那把刀子,也‘咣当’一声滑落到地上。 “啊......”苏念张大嘴呼痛,右手软绵无力的垂落下来,骨头被硬生生折断地疼,让她即便呼痛也不能减轻分毫。 那种疼,直接绵延到心底。 陆景行手心被刀刃割破,不住流血,可他浑不在意,反而拿那只血淋淋的手挑起苏念的下巴,一字一句,冷彻骨底的声音。 “既然你不想做手术,我们就换个方式。” 苏念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干什么。 她现在断了一只手,根本毫无抵抗力。 直接被他扣上安全带,车子离开了诊所。 很快,停在一处会所的地方,陆景行把苏念拎下车,旋风一样走进一个包房。 里面有几个身强力壮,一脸彪肉的大汉。 陆景行把死尸一样的苏念往地上一扔,随后人往沙发上一倒,长腿翘在玻璃茶几上,然后甩出一大摞钞票在桌上,懒洋洋道:“都给我好好陪这位大小姐,只要让她尽兴,这些拿去分了!” 这些保镖活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等好事! 又有钱拿,又有女人玩! 简直是赛神仙的差事! 霎时! 苏念面如土色。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苏念知道他有多狠,但断没想到他会找几个男人对她...... 那几个饿狼一样的男人围了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念踉跄着后退,可她身后是一堵死墙,根本没有生路! 她摸到一个酒瓶,举起来疯狂挥舞,“滚开!别碰我!都滚开!” 可得来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 即便她好手好脚都打不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她现在断手疼得厉害,双腿更是软绵无力。 她拿什么跟这群人去拼! 就凭一个酒瓶吗! 浓浓的屈辱将苏念整个人都淹没,她仿佛坠入了最深的无间地狱,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坐在上首的陆景行冷冷盯着小女人滑稽可笑的自卫举动,滔天的怒火依旧没有得到半点纾解! 该死的! 他发现他的心中堵得更厉害! 他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屈服,让她听话,让她顺从! 让她跪在地上求着他,去打掉肚子里的野种。 只要她愿意打掉,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之前到底跟多少男人混乱过! 只要他有手段能看管好她,再不济拿铁链把她锁起来,总归是不能再出去偷不是吗? 陆景行顶着那张英挺的脸,雾霭沉沉,越看越烦躁。 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是他妈瞎的吗! 他不是提前吩咐小钟只是吓吓,为什么靠那么近,还有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人看光了都不顾,真是有够不知廉耻! 就在他快要克制不住时,突然听到‘嘭’一声响。 苏念突然把手里的酒瓶子敲破,碎玻璃渣四溅开来,她拿起尖利的破口狠怼上自己脖颈的动脉! 第236章 我真的快死了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怔! 他们只是想演戏演得逼真一点,既能看美人又能拿钱,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苏念婉转漂亮的琉璃眸,此刻没有丝毫光亮。 她看着那个面冷心硬的男人,寒声道:“陆景行,当初陆家的事,我父亲错就错在为了唯一的女儿,做出一个自私的决定,帮女儿退了亲,他怕我跟着你受苦,我当时也很痛恨他,不理解他,甚至跟他吵过闹过绝食过。” “可说到底,他只是偏心自己的女儿,是死罪吗?你的父母是我们家人杀的吗?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就因为那个可笑的,莫须有的罪名,我玩弄你,我欺骗你?” “好,就当那是真的,就当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今天给你以死谢罪,可以吗?” 说完,她没有丝毫犹豫,鼓足劲将手中的玻璃刺口,往脖子上扎去。 “咚——!” 酒瓶被踹到墙上去! 不常用的左手,终究没有陆景行的脚快。 他一脚踹过来,苏念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 终究,连死的希望也被剥夺了。 “都滚出去!” 陆景行狠狠咆哮。 那几个大汉自然不敢不听命令,恭恭敬敬退下去。 陆景行把她残破的身体抵在墙上,怒吼道:“苏念,你就是死也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嗯?” 苏念两只手都无力抬起,耷拉着,没有生气的模样。 是啊,她又忘了,她需要被允许才能死去。 她连掌控自己生死的自由都没有。 苏念笑了,笑得美艳又诡异,“陆景行,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具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你有多少恨意尽早释放出来,我真的快死了。” 苏念此刻无比羡慕死亡,死了就解脱了不是吗? 死!又是死! 这个女人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字刻在脑门上提醒他! 怎么,想要他可怜她么? 那为什么她不能乖乖听话,不要违背他的意愿,做一些下贱的事呢! 虽然他并不相信她会死,但每次听到从她嘴里说出这个字,心,还是会不受控的颤一颤。 但陆景行觉得,他会有波动肯定是因为不想她死得太容易,他还没有泄下心中那份恨! 她凭什么想死就死呢。 更何况这也许只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另一种计谋。 他绝不会上当! 陆景行捏着她的肩膀,手上力气骤然加重,“苏念,别想用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唯你是从的陆景行吗?” 呵呵! 苏念冷冷笑了,讥讽的笑。 “当初那个陆景行早就死了,你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恶魔而已!” 苏念笑得疯疯癫癫,连胃都被笑得蜷缩起来的痛。 陆景行越看越心烦,掐紧她的腰,高抬起一边的腿,把她半边身子都压在茶几上,冷声道:“看来还是刚刚没累到你,才让你有这么多精气神在这忤逆我!” 苏念连护着肚子都不能,两只手绵软无力地垂下,她睁着眼,满是愤恨:“陆景行你这头只会发晴的畜生!” 陆景行凉薄的笑,“你不是很想要吗?我就昏睡了两三天你都能按捺不住给我头顶上色,不满足你能行吗?” 苏念蠕动泛白的唇瓣,却发现,跟这种疯狗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陆景行狼一样的眸,盯紧女人雪腻的脖颈,低头用宽厚的长舌一口一口寻到那处飞快跳动的动脉,然后发狠似的吮了一口。 苏念‘嘶’的一声,身体不受控的痉挛,泪都被疼出来。 那是动脉,再用点力会死人的地方。 陆景行此刻像个恶鬼,伏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道:“放心,我会做到让你再也不想要别的男人。” 他的手从下探进去,感受她的温度,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活人。 她的身体是热的,火热的,会让他失控的热。 苏念头发凌乱地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上挂着湿湿的泪珠,整个人像是被剥了鳞片放到砧板上的鱼,连挣扎都是徒劳。 蓄势待发的那刻,门突然被人敲响。 陆景行冷戾道:“滚开!” 门外是小钟,他硬着头皮报告道,“陆少,陈娇小姐身体不适,请您过去。” 苏念第一次觉得陈娇的名字是天籁,解救了她。 陆景行还想继续,奈何手机不停震动,不罢休的架势。 他一拳砸在茶几玻璃上,硬生生把那势收了。 可苏念的幸运并没维持多久,陆景行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给她随便扒拉件外套,把她一起带走。 车子停在陆景行给陈娇买的一处别墅院内。 没想到陈娇就在门口等着他,好像发烧了,小脸病怏怏的发白。 她看到陆景行一下扑到男人怀里,哭哭啼啼道:“你都不来陪我。”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眸温柔:“这不是来了。” 陈娇眼尖,一眼就看到车里还有个人,当即脸色发冷,这个贱人竟然好好好的,孩子也没打掉! 她不快道:“景行,你把苏念也带来了?” 陆景行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隐瞒,点头嗯了声。 陈娇问:“你为什么带她过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带她来伺候你。” 陆景行撇了眼车里,冷声道:“还不下来。” 根本原因他没说,其实他是不放心,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苏念栓在腰上。 苏念慢吞吞从车上下来,只觉得陆景行这厮脑子指不定有点问题。 陆景行也不管,揽着陈娇就进电梯,苏念别无选择跟进去。 进了门,陈娇旁若无人地一口亲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好像就是故意做给苏念看。 陆景行丢下钥匙,像是觉得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不太好,径直先去洗澡。 客厅里只剩下陈娇和苏念两个人。 随后,她高抬下巴命令苏念道:“去给我削点水果来。” 苏念听话地摸到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用左手不太利索地削着,等摆好盘后,她端到客厅放在陈娇面前。 陈娇却不吃,看着苏念嘲笑道:“景行不是叫你来伺候我吗?你这是什么伺候人的态度,难道不应该跪下来喂我吗?” 苏念明白陆景行的意思,无非就是带她来给陈娇羞辱。 她心念一转,拿着果叉,叉了一块猕猴桃屈膝半跪在陈娇面前,笑着说:“好,我喂你。” 猕猴桃靠近陈娇嘴角的那一刻,苏念陡然站起来用胳膊锁住陈娇的脖子,将那细小的叉子对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啊!景行!救命!” 陈娇惊声尖叫,引出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围了条浴巾的陆景行。 苏念看着陆景行,一字一句道:“把合同给我,原件包括影像,全部都给我!” 第237章 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陆景行俊脸霜冻一般凌厉,完全没料到苏念断了一只手,竟还能做出挟持人的事。 果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狡诈的女人,不该对她有一丝松懈。 “苏念,我不说二遍,立刻给我放开娇娇!” 他黑不见底的深瞳死死锁在苏念脸上,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要将面前的女人万箭穿心。 这神色是个人看了都要胆寒,苏念亦不例外。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陆景行发怒,但今天这怒意格外的浓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捏爆。 他盛怒至此,自是因为苏念动的不是一般人,这可是陈娇,是陆景行捧在心尖尖的人。 哪怕还有一丝办法,她都不会这么铤而走险,毕竟这之后的怒火肯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绝不能让父亲这份把柄继续捏在陆景行这个疯批手中。 否则他一个心情不好,或者自己一个不听话,父亲就会有牢狱之灾。 那地方好人进去都能去掉半条命,更何况父亲这种身体各项机能都退化的老人。 一旦进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只能选择赌一把。 苏念叉子紧抵着陈娇的脖子,无畏地瞪着陆景行,冷静道:“陆景行,我只给你二十分钟,见不到合同和资料,我就杀了她。” 这是她给自己的时限,她现在伤痕累累,身体又虚弱,不适宜拖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陆景行眼底凝聚着泼天风暴,瞳孔重重的眯了下,一字一句道:“苏念,你是在找死!” 比地狱还要冷的声音,让人禁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苏念没有被吓住,看了眼墙上的钟摆,平静告知:“陆少,还有十九分三十秒。” “砰——!” 男人杀气腾腾的大手一挥,价值数百万的花瓶倏然落地,碎成渣渣! 他的表情狰狞恐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苏念,你怕是没想过后果!” “想过,但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苏念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无非就是惨和更惨! 倒不如争取机会,把苏家以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快要病死的贱女人竟还有这主意,用她来拿捏陆景行。 但也侧面说明,她在陆景行那没讨到好,才会出这种下下策。 这个时候,她可不要当个没用的蠢货,万一让苏念得逞,下面还怎么拿捏她。 她悄眯眯动了动手腕,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对付这个病歪歪的女人。 可手肘都没抬起来,颈间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 “嘶......” 陈娇闷哼一声,就感到有黏腻的液体往下流。 “啪嗒——” 一滴血落到地面上。 苏念手指抚上跳动的血管,冷笑一声,“陈娇,再乱动,我就扎进去!” 陈娇这才反应过来,那血是她自己的。 “啊啊啊!!!” 陈娇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救我,救我,景行救救我!这个疯婆娘要杀了我!呜呜呜......” 听到陈娇吓到变形的声调,陆景行英挺的眉紧紧拢起,黑眸里的寒意几乎瞬间把人冰封。 一个苏念太好对付,但他不能拿陈娇冒险。 他拨通手机,冰冷吩咐,“把a7e8合同全套拿过来,立刻。” 话落,男人浓黑的眸睥睨着苏念,语气浓浓的讥讽:“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岂料,苏念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将死之人,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再可怕也越不过一个死不是吗? 很快,小钟就捧着一套材料出现,根据苏念的要求一一展示给她看,并验证全部隶属原件。 苏念看完,深恶道:“就在这烧!” 小钟看了看陆景行,男人俊脸乌云密布,沉声道:“烧!” 熊熊烈火瞬间把那些纸张和影像盘吞没。 苏念的表情终于没那么平静,甚至有些兴奋。 隐患消除,爸爸不用坐牢了。 等瓷盆里只剩一些黑灰时,陆景行已经套上黑衣黑裤,神秘的黑色让他整个人笼罩着肃杀的俊雅。 他用一种人之将死的可怕眼神凝着苏念,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放-人-!” 苏念依旧紧锁着陈娇的喉,与陆景行博弈道:“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念-!”男人不可控地爆喝一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爸妈抓去山沟里喂狼!” 陆景行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呈现出浓浓的杀意,是真的想要捏死眼前这个女人。 他已经很久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过! “那就试试是陆少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 苏念淡定吐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经快要僵直了。 右手被折断后,只能用手臂出力箍紧陈娇,可那痛不容忽视。 手里摇摇欲坠的叉子也是随时都可能掉落。 留给她谈判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等那个暴怒的男人开口,就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会再找我父母的麻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许累及我的父母!” 只要陆景行不找父母的麻烦,她这具残破躯体,他想折磨就折磨去吧。 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长眠地下了。 左不过是多体会一些人间痛苦。 但那也是活着的滋味。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死寂。 陈娇眼泪糊的满脸,哭嚎道:“景行,快救我,我好疼......” 半晌,陆景行咬牙切齿道:“行,我答应你!” 苏念得到满意的答案,身上就有如卸力一般,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她再撑下去了。 她僵硬地动了动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动作尤为缓慢。 就连陈娇都发现,这个病秧子看来是没力气了。 她眼眸闪了闪,一个阴暗的念头,瞬间在脑海成型。 突然—— “噗!” 苏念手中的刀子倏一下刺进陈娇的脖颈里。 没有任何人看到是怎么发生的。 就连苏念自己都不知道这柄叉子是怎么刺进去的。 只见陈娇伸手捂住脖颈处,“啊”一声惨叫,面色霎白哭道:“景行,景行,她要杀了我......” 随后,便缓缓倒地。 “娇娇!” 陆景行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来,黑色的裤子一抻,坚硬的鞋底对准苏念的胸口毫不犹豫踹了下去。 “咚——” 一声极沉的闷响。 没有任何防备的苏念,被这重重的一脚直接踹飞,撞到后面的花架。 第238章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哗啦”一声,花盆碎了满地。 苏念的前胸后背像是被贯穿一样痛,终于抑制不住—— “噗!” 喷出一大口的血。 染红也染脏了地面。 陆景行抱起半昏迷的陈娇,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末日降临,只剩下血腥嗜杀。 “苏念,好好期待你将要付出的代价。 从里到外,彻骨的寒意,几乎瞬间将苏念冰封。 她感觉肋骨像是被陆景行踹断了,连呼吸都很疼。 她费力的咳嗽一声,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看向那抹犹如深渊地狱一样的身影,声音破碎又痛苦,“陆景行,我没有刺她,是她......” 可男人压根没耐心听她在说什么,抱起陈娇疾步往门口走。 小钟追上前,询问,“陆总,苏小姐要怎么处理?” 男人脚步微顿,紧接着冷血到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送进去。” 他现在没有时间收拾她,就先交到局子,至少那里不会死人,权当是有人看管了。 胸口碎裂一样的剧痛让苏念无暇思考,她脸色煞白,双瞳模糊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直至小钟把她拖了起来。 ...... 明溪没有联系上苏念,心底很慌。 她没课的时候就去医院照看一下苏父苏母,二老也不知苏念的踪迹。 明溪看着二老憔悴布满皱纹的脸庞,实在不忍心把苏念失联的消息告知,说了他们也无能为力,只会徒添担忧。 她瞒着他们说苏念有事要忙,请她来照看他们。 直到超过四十八小时,她第一时间去所里报|案,一查才得知,苏念竟然被关进去了。 她想查问什么情况,但因为她不是亲属,里面不方便透露。 明溪不敢告诉苏父苏母,他们的身体绝对经受不起打击。 六神无主之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傅司宴。 他肯定有办法探听到什么情况。 可自打上次彻底的不欢而散后,她就再没见到过他。 唯一的音讯就是在电视上看到报道,傅氏现同南城温家走得极近,两家似有联姻意图。 这一利好消息让傅氏的股票蹭蹭上涨。 再后来,一次在商场,明溪偶遇了带着温颖一起逛街的文绮,两人亲亲热热宛如一对真母女。 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以前文绮对自己的喜欢其实是有所保留的。 或许身份的差距,很多时候文绮跟自己的沟通可能并不那么自在。 文绮见到她表情蛮尴尬,像是也不喜温颖跟她过多接触,浅浅点头后,便带着温颖匆匆离去。 后面的导购喜笑颜开,“刚刚那个婆婆可真豪气,豪掷一个亿预定华国名师的国风婚嫁系列,说是送给未来儿媳妇。” 明溪恍然大悟,原来是好事将近,难怪文绮见她的表情那么尴尬。 她站在空落落的商场,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学校里带孩子读研的学生也不是没有,她相信自己也能把宝宝抚养的很好。 她那时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傅司宴见面的。 可现在,苏念在里面情况不明,她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万般无奈下,她给周牧打了个电话。 周牧那边接得倒快,一如往常的礼貌客气。 “明小姐。” “周助,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傅总今天忙不忙?” 周牧看向正准备视频会议的傅司宴,回道:“有点,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 明溪顿了顿,这事除了直接对话,不太好转告。 想了想,她说:“没事,打扰了,周助。” 刚要挂电话,就听那边周牧说:“不过傅总最近在公司都待挺晚的。” 明溪愣了下,“好的。” 挂了电话后,明溪突然想不行先在微信上跟他说一下,反正现在也见不到他。 她打开傅司宴的微信界面,发现他的朋友圈是一条直线。 虽然他朋友圈一向都是什么也不发,但一直显示的是半年可见。 这会却显示一条笔直到底的线。 那只能说明他把她拉黑了。 他是真的,彻底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明溪又想起那天他说那句“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脸决绝的样子。 瞬间,胸口堵得慌,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找他解释,可是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 薄斯年是伪装的,而她也不纯粹。 她确实是听了文绮的话,想要离他远一点。 明溪深吸一口气,仰头望了会雾蒙蒙的天,把眼泪逼了回去。 最后,她去找了傅怀深,她想着傅怀深应该也有些门路。 但没料到,傅怀深查到这事涉及陆景行,也问到了傅司宴头上。 傅司宴那边一口回绝,说没时间处理这事。 傅怀深给明溪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不过到底苏念为什么会被收监的原因是打听出来了。 明溪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都没法相信苏念会杀人! 这个结果让她更慌,想到苏念还怀着孕,一个孕妇拘在里面肯定不好过。 她第一时间去到陆景行的公司想找陆景行当面问清楚,可陆景行根本不见他。 碰了一天壁后,明溪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傅司宴。 可那边嘟嘟嘟忙音,显然她是被拉黑了。 她没办法只能打给周牧,周牧这次再接起来就不如上次那么客气,只回复傅总在忙,就挂了电话。 明溪心急如焚,即便那边在忙,也只能厚着脸皮再一次打过去。 结果,周牧还是那句话:“傅总在忙。”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那边的回复永远是在忙。 明溪就是再笨也知道,傅司宴这是不想见她,找的借口。 可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一直烦着周牧,“周助,傅总晚上都不休息吗?我就一小会就可以,说几句话的空。” 周牧不知道是不是被问烦了,压着声道:“傅总现在在京北会所。” 明溪得了消息就匆匆赶过去。 到了会所,明溪给周牧打了电话,结果周牧有点尴尬道:“抱歉,傅总说不见任何人。” 这话音是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 傅司宴不想见她。 明溪抿了抿唇,赶在周牧挂电话前又问了句,“那他大概几点结束,我在外面等。” 周牧看了看还在不停喝酒的傅司宴,为难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几点结束,您最好还是不要等了吧。” 其实周牧心里最清楚,傅总是生气了,很生气。 昨天晚上傅总在公司一直待到凌晨三点才离开,他嘴上不说,但周牧却知道他肯定是在等明小姐。 就因为自己多提醒的那一句。 结果,明小姐没等来,倒等来了傅总小叔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傅总很生气离开公司。 周牧猜测,肯定是明小姐求到傅总小叔那里,却没来找他。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十二月中,又是深夜,北城的风冷冽刺骨,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明溪没有走。 一个人裹紧大衣在京北会所门口等着。 会所走了一波又一波人。 凌晨近一点,明溪才看到周牧推门出来。 后面一袭名贵的高定西服,步伐气宇轩昂的男人,正是傅司宴。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漂亮妖娆的性感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一同出来。 会所门口的光线明亮,那个女人说是挽,却几乎半边身体都贴在男人身上,他也没有推开,由着人靠着他。 经过明溪时,他目不斜视,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明溪不由得心底发涩,不过她耽误不起,迎上去道,“傅总,方便聊几句吗?” 傅司宴神色冷淡,“不方便。” 话落,继续向前。 明溪都等了几个小时,自然不能让他走,错身时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袖口,小声哀求。 “就五分钟。” 男人英挺的眉蹙起,没有犹豫甩开她的手。 明溪却因为在冷风里站得太久,双腿发麻,猝不及防被这力量带得狼狈地摔倒在地。 瞬时,上方响起一声浓浓的嘲笑。 第239章 装清高,有意思? “现在小姑娘脸皮都这么厚了吗?”笑的是挽着傅司宴的那个女人。 她是京北会所里陪酒的,今晚她进包房前,经理就提醒她们几个,这个局是北城真正的权贵,万万不能出差错。 她可是一进去就瞄准正中那位长得最帅,也是气场最强的男人。 可惜男人太冷了,几个姐妹一个都没凑上去。 本来以为没戏了。 没想到临了倒走运了,她走最后面被这位大佬点名一起出去。 天大的喜事,她可不能给人半路截胡。 女人娇娇笑道:“不过小妹妹咱们讲究个先来后到,今晚是我陪这位老总,你这明抢不太好吧。” 她见明溪素着一张脸,看上去纯纯的,就以为她是个傍大款的大学生。 呵! 她打心底不屑,现在这些女大学生真不见得比她们高贵到哪去。 一旁的傅司宴眼眸一凛,忍住了将人拉起来的冲动。 刚刚他也没多大力气,怎么还能摔上了。 他脚步暂停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周牧见状抢先屈膝去扶明溪起来。 不是明溪娇贵要等着人扶,实在是低温寒风夜站了几个小时,导致双腿发麻爬不起来。 借着周牧的力站好后,明溪不敢浪费时间,急急看向傅司宴道:“我是为了苏念的事,想请你帮忙。” 她没理会那个女人的嘲笑,自尊不自尊先放一边,闺蜜的事比脸面更重要。 “我没空。” 傅司宴没留余地,冷冷拒绝。 心底更是重重冷嗤一声。 自己听了她询问周牧那晚的那通电话,周牧都那么暗示了,他也在公司等到夜里三点。 结果呢? 如果不是傅怀深对陆景行没办法,她能来找他? 走投无路才想到他。 这女人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就挽着女人转身上车。 见他如此绝情,明溪心不受控地揪起。 但她不能放弃,一想到苏念在里面或许会受苦,她就寝食难安。 她追到车前,嗓音微哑,恳求道:“傅司宴,拜托你让我见见陆景行,我见他一面就行。” 傅司宴眼眸眯起,语带嘲弄,“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来找我?” 这话更像是在提醒她,那天他说过的不会再管她。 明溪脸色白了白,“傅司宴,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事态紧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当是我求你......” 傅司宴闻言,轻笑,“跟我有关系?” 说完,他目不斜视,上车离开。 明溪站在原地,呆了一秒,天寒地冻,感觉心也是凉的。 那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她缓缓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难过。 不过,这会都凌晨一点多了,京北会所门口也没人。 车内,傅司宴的脸很臭。 周牧透着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犹豫了一秒,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安排辆车?” 天又黑又冷,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安全。 一起上车的女人,喝了点酒,人也有点飘,插话道:“您这个助理是拉皮条的吧。” 瞬间,傅司宴眼眸发冷,沉声道:“停车。” 周牧停稳,不等傅司宴开口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下车拉开车门。 “小姐,麻烦您下车。” 那个女人肯定不愿,好不容易逮条大鱼。 她娇滴滴道:“老总,您这助理怎么回事呢......” 身子更是有意无意往傅司宴身上靠。 男人英俊的眉宇间,瞬时升腾起一股戾气:“下去!” 短短两个字,说得冰寒彻骨。 女人吓得酒醒了一大半,随即乖乖下车。 当然这戏她也没白演,周牧还是付了她几千块。 等再上车,周牧启动后,没有立即行驶,而是看向后座。 “倒回去。”傅司宴说。 明溪两脚都蹲麻了,想着还得回去继续想办法。 突然,黑色宾利去而复返。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优越的脸沉浸在黑暗中。 “上来。” 明溪没有犹豫,迫不及待就拉开车门上车,可是蹲太久,一双腿都不听使唤,不小心被车门边框绊了下。 “唔......” 她抿唇哼了声,一个踉跄就跪在男人脚下,手还揪着他的西装裤脚。 这个姿势配上明溪不知所措的小脸,楚楚可怜,又带着带点勾人。 傅司宴眼眸微低,深了深。 车内气氛一下冻结。 明溪尴尬得不行,连忙起来双手放在腿上,乖乖坐好。 车子在暗夜里穿梭行驶。 傅司宴没说话,好像很倦怠,手掌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明溪心里很焦急,但又不好打扰他休息,只能硬忍着。 终于,车子停下,却是停在明溪自己的公寓。 傅司宴闭着眼,吩咐周牧,“送她上去。” 周牧应声。 明溪却急了,她等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让他送她回家的。 “傅司宴!” 她叫了声,男人掀开眼皮懒懒看过来。 想到今晚已经被拒绝n次,明溪鬼使神差说了句,“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房间内。 傅司宴阖着眼,衬衣袖口挽上去了些,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一双傲人的长腿交叠着,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明溪没有泡茶而是在厨房煮醒酒汤。 煮好后,她端出来放在茶几上,轻声道:“喝点醒酒汤。” 沙发边没有椅子,明溪就站着,外套脱了,只穿了件绵白的线衣,下面一条蓝色牛仔裤把腰线勒得很明显,衬得身形玲珑有致。 不是什么暴露的装束,却让傅司宴喉头干涩了几秒。 他眼睛微眯,抬手,抿了一口汤。 热气腾腾的汤,很暖胃,他眉目舒展了许多。 明溪见他表情还不错,斟酌着开口,“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陆景行?” 虽然知道她的目的,但这么不加掩饰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不爽。 他扯了下唇,一言不发拿起外套起身。 明溪慌了,拉着他手臂,急急道:“你要走?” 傅司宴回身看她,表情淡淡,“汤不是喝完了。” “那我跟你说的事......” 傅司宴皱眉,打断,“一碗汤就想让我帮你办事?” 明溪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司宴从兜里随手掏出一叠钱,砸在茶几上,冷淡道:“算我买的。” 明溪愣了愣,脸色发白,眼眶也跟着泛红。 见她这个样子,傅司宴心头窜起一阵火,烦躁得不行。 索性眼不见为净,往门口走。 明溪却又追上,眼泪莹莹道:“傅司宴,你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真的没办法了......” 下一秒,她被男人用力一扯,压在门板上。 细细密密的吻,也跟着落下来。 傅司宴眼睛红得厉害,似是忍了很久,吻得又凶又烈。 明溪双腿发软,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攻城略地也越来越猛,手直接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拨开胸衣的肩带,揉了揉...... 揉捏的刺激感,让明溪骤然清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随即狠狠一推。 两人分出些距离,傅司宴也没有强求,冷眼讽刺,“你叫我上来不就是准备好跟我做?” 明溪手忙脚乱地理好肩带,气得发颤,“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做。” 那表情像极了之前她为了薄斯年跟他对峙时的神色。 傅司宴心底的怒火腾一下燃起来,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半夜叫男人上来是什么意思?叫都叫了,还给自己立牌坊装清高,有意思?” 第240章 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明溪亦脸色煞白,紧攥着拳,身体气得颤抖。 傅司宴心口淤积已久,话尖锐得失了分寸。 可一看到她单薄的肩抑不住的轻颤,心底就忍不住疼了。 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被她动摇,也不管她的事,可这会双手却不受控的想把她拥在怀里,疼疼她。 心里这么想,手也慢慢抬起,却被明溪偏了偏躲开。 她抬头,倔强道,“傅司宴,我不会陪你睡。” 他都好事将近了,她再不要自尊,也不会去当一个小三。 傅司宴抬起的手一僵,脸色难看到底。 他真是犯贱才会心疼她! “砰——” 门被男人狠狠摔上。 四周寂静下来。 心底里对苏念现状的担心和惶恐,煎熬着明溪。 她站在原地,情绪终于还是失控,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到底,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过了一夜,明溪也没眯多久,正好第二天休息,她赶到医院看望苏父苏母。 终于,探听出一点消息。 听说陆景行的未婚妻受伤住院,那苏念被拘肯定是跟这事有关。 可她打听不出陆景行的未婚妻在哪就医。 下午,她思绪乱糟糟时,薄斯年的电话打进来。 明溪接了起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先开口。 终于,薄斯年忍不住,“明溪,你怎么样?” 明溪冷淡道:“很好,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打进医院账户了。” 薄斯年顿了顿,叹了口气,“明溪,你知道我不缺那个钱。” 明溪不想跟他叙旧,他骗她这事让她始终心存芥蒂,感觉看不透他这个人。 她冷冰冰道:“薄先生,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薄先生这三个字,格外的疏淡。 薄斯年心口一阵闷,道:“明溪,我可以帮你。” “什么?” “苏念的事,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 明溪心口一紧,也顾不上他如何得知,急切道:“你真的可以帮念念?” “嗯,你来找我。”薄斯年说了个地址,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明溪立马打车去了薄斯年说的地方。 是他在国内的风投工作室。 规模还不算小,一个胸大腰细的秘书领着她进办公室。 薄斯年坐在老板椅上,见她进来起身,他腿脚还没完全恢复好,不是很便利,缓步到沙发上落座,也示意她坐下。 明溪坐下后,便问薄斯年,“你知道念念在里面什么情况吗?” “苏念现在情况不太好。” 薄斯年知道的挺清楚,连苏念伤了陈娇这种隐秘事,他都知道。 而且,他还说了,苏念在里面可能有危险。 明溪只觉得惊心动魄,“那里怎么还能有危险呢,也没正式入刑?” 薄斯年推了推镜片,缓声道:“危险当然不是来源于内部,而是外面,你想想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据我所知,陆景行这边找了两个犯事的进去,肯定是要特殊‘照顾’苏念的。” 明溪:“......” 她没想到陆景行这么坏! 进去还不放过,还要再送人进去折磨苏念。 她心急如焚,“学长,你有什么办法,求求你尽快救苏念出来。” 久违的一声学长,让薄斯年心底柔了片刻。 “我可以帮她,但是我有条件。” 男人说话时,眸子里像是装着一匹虎视眈眈的狼,让明溪感到陌生。 “什么条件?” 薄斯年缓缓起身,走到明溪身边,坐下。 陌生的气息让明溪很不自在,手臂上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连忙身体往后偏,却被薄斯年强势地拉住。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明溪的脸蛋,声音低哑:“做我女朋友,一切都属于我那种。” 手下肌肤白瓷般细腻柔软,花瓣一样的唇润泽饱满。 薄斯年喉结滚了滚,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异样的冲动,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反应。 他眼眸幽深,等不了她回答,就迫不及待扯紧她的细腰,薄唇压了过去。 明溪惊呆了。 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且,这还是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他怎么敢这样轻薄她! 她慌张别过脸,伸手捂住他的唇,拼命挣扎。 可男人哪能轻易放过,此刻就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他,烧得他心猿意马,想要把这个女人拆裹入腹。 他手掌微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健硕的身体整个欺压下来。 明溪两只手全被他锁紧,抵在沙发的扶手上,紧紧扣住。 她溪慌张不已,这一刻仿佛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薄斯年,你这是犯法,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腾出一只手摘下眼镜,双眸里温润消失不见,冷意瘆骨。 他幽幽道:“小溪,你本来就该属于我。” 明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力气大得可怕,她被他压得不能动弹,脸往后缩严厉道:“你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抚了抚她的发丝,看着她脖颈里那块莹淡的玉坠,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但你必须彻彻底底属于我。” 下一秒,他俊雅的脸再次压过来,捏紧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下来。 “唔......你疯了!” 明溪拼命挣扎,这个侵犯的吻落在她发丝上。 薄斯年打定主意,不管明溪说什么,他也毫不顾忌,志在必得。 他拿腿箍紧她,明明是在强迫人,语气却温柔似水,“这地方肯定会不舒服,你乖点,我尽量不弄疼你?” 疯了! 明溪脑子里薄斯年的形象彻底颠覆,轰然倒塌! 明溪怒极了,“我跟你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这样!别逼我报上去抓你!” “呵呵......” 薄斯年轻轻笑了声,告诉她一个道理,“小溪,别天真,没什么能约束我。” 明溪觉得此刻的薄斯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哽咽道:“薄斯年你别这样对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小溪,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第241章 要你命的人! 薄斯年指腹拂去她的泪珠,温言,“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会更早占有你,你对我很重要,知道吗?” 在那些深渊地狱一般的往事里。 只有那个女孩才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人,一个鲜活的人。 明溪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不知道薄斯年到底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想到外面有人,立马放声大喊。 “救命啊!救命......唔......” 唇被薄斯年用掌心捂住,他低低笑了声,“她们不会听到,听到也不会进来,知道吗?” 明溪心里渐渐绝望。 薄斯年是有准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边,“听话,给我,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他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自打知道她是她后,特意看片学习了。 他会照顾她的感受,应该也不会做得太差。 看着男人再次压过来,明溪慌了,急忙开口:“薄斯年,你是喜欢我吗?” 薄斯年眼眸藏着一团火,毫不掩饰,“很喜欢,想要你的一切。” 明溪隐隐觉得薄斯年好像很偏执,认死理那种,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既然喜欢我,更应该尊重我,不能强迫我。” 薄斯年眼眸暗了暗,“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会被人丢弃,所以我明白一个道理,喜欢就要占有。” “不是这样的,你占有我,我会恨你,懂吗!” 薄斯年顿了顿,低低道:“我不想你恨我。” 明溪抓住话音,继续道:“我不喜欢你,你碰我,我会恨你,恨不得你死!” “你喜欢傅司宴?” 薄斯年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讥讽,“我比不上他么?” 明溪闭眼,摇头,“我现在谁都不喜欢。” “小骗子。” 薄斯年揭穿她,“你喜欢他。” 对话间,明溪感觉到薄斯年的松动,趁他不备,拿膝盖一下抵上蓄势待发的那处! “唔......” 薄斯年皱眉,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明溪抓住机会,用力把他推下沙发,抬脚往他腿上狠狠一踩—— 薄斯年俊雅的脸一秒扭曲发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 明溪踩的是他的伤处! 明溪跳起来,离他很远。 她是故意的,她记得他伤处在哪,还没复原的伤口,一下鲜血喷涌出来,很快浸湿了黑色的西裤。 明溪不是软柿子,她痛恨厌恶他的所为! 她盯着薄斯年那张善于伪装的脸,冷戾道:“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送你进去!” 说着,她拉门准备离开。 门外,秘书带着两个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秘书看向薄斯年请示道:“薄总,要放客人离开吗?” 明溪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薄斯年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竟然想拘禁她。 薄斯年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手擦汗时,脸上沾了点血迹,让他显得迷人又危险。 他拿起眼镜戴上,恢复温润,缓缓道:“小溪,我不强迫你,你有一晚时间考虑,苏念怕是撑不到明天这个时候。” 明溪小脸瞬间染上苍白。 秘书放明溪离开后,端着药箱进来给薄斯年处理伤口,沾了血的西裤被秘书拿剪刀小心地剪开。 秘书拿酒精棉擦拭伤口时,动作格外轻柔,眼神可以说是痴迷。 她一直以为薄总不近女色,没想到不是,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她动作更细致,面前的高耸更是有意无意地蹭上男人精瘦的大腿。 薄斯年虽然不通男女情事,但不是傻子。 他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眯眼道:“想我睡你?” 秘书看着男人精致如玉的脸,颧骨上沾着的那点血迹让他愈发有一种凌厉的性感。 她红着脸低喃道:“薄总,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伺候您。” 薄斯年没说话,薄唇噙着一抹笑,修长冷冽的手指顺着女人的下巴缓缓往下,虎口卡在她细细的脖颈上,摩挲了两下。 女人瞬间软成一滩水,控制不住地轻哼出声。 “唔......” 她大胆抓住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轮廓上,大胆道:“薄总,要我吧......” “呵!”薄斯年轻笑一声,手指倏地用力一收,紧紧掐住女人的脖子。 剧烈的窒息感袭来,秘书这才感觉到不对,两手胡乱挥舞。 可男人手却越收越紧,秘书两眼发白,喉咙发出绝望的‘呃呃’声。 就在濒临死亡线时。 秘书整个人被薄斯年狠狠砸出去。 “咚——” 后脑勺撞上办公桌的棱角,瞬间鲜血淋漓! 男人眼眸像是被地狱里最可怕的鬼火浸染过,恐怖如斯。 “给我记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 明溪从薄斯年那里出来后,心里无比担心。 不管薄斯年那个疯子说的是真是假,她不可能拿苏念的命去赌。 何况还是两条命。 陆景行,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肯定不会向薄斯年妥协的,那她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明溪心里纠结极了,晚上到家更是坐立不安,走来踱去许久,终于拿起手机拨出去。 “周助,请问傅总在吗?” “不在。” “那请你帮我转告他,我在家等他。”明溪鼓起勇气说出口。 周牧愣了愣,随即道:“好,我会转告。” ...... 北城看护所。 苏念被关在单独的一间,里面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进来前,手臂被里面的医生处理过,肋骨断了三根,但好在没有刺破胸膜和肺,只要静养不剧烈运动,不会危及生命,还可能自愈。 但她身体太差,自愈不太可能。 不过,日子也不算难过,饭菜都很及时,也没有人打扰她,还不用面对陆景行那个魔鬼,倒也自在。 除了很想念父母,还有不知道陆景行后面会怎么处理她。 但她相信陆景行不会由着她关在里面,毕竟在里面,他没法折磨她。 她想着想着脑子又开始混沌,陷入沉睡。 睡梦中,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苏念心一下提起,猛地睁开眼。 就见两个跟她一样穿囚服的女人,一个摁着她,一个拿着针筒往她脖子上扎,像是要注射什么。 苏念慌乱挣扎,声音害怕到发抖,“你们是什么人!” 短头发女人嘿嘿一笑,“要你命的人!” 第242章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明溪在家一直等。 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傅司宴。 她没办法又给周牧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周牧那边告诉她傅司宴已经回樾景了,如果有事可以去樾景找他。 樾景别墅,自打离婚后她就再没去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明溪想了会决定去樾景找他。 临出门前,她特意洗了个澡,拉开橱柜,想拿衣服穿时,看到角落里有一件白色蕾丝裙。 那是苏念得知她离婚后,送给她的战袍,说是助她寻找第二春。 她没穿过,实在是因为该遮的地方那是一点没遮,布料加起来也就她两块手掌那么大。 犹豫了一会,她伸手拿过来,穿在里面。 到了樾景后,她还在想保安会不会不放行,毕竟这里现在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没想到保安见到她,分外热情,连着几声夫人,就把她迎了进去。 保安还跟明溪说:“夫人,我们接到的上头通知就是只要是您来,必须得放行。” 明溪听完也不知该说什么。 入内。 大门上还是熟悉是人脸识别锁。 明溪试着把脸凑过去,‘叮’一声门竟然开了。 她有点不敢置信,都离婚这么久了,傅司宴竟然还没有把她的人脸记录给删掉? 不过想想,他那么多产业,这套应该是没想起来删除这事。 毕竟如果再婚,以傅家的资本不可能会用樾景做婚房,肯定是重添新居。 她轻车熟路上楼,到处都没有开灯,只有卧房泄露出一丝光。 明溪过去刚想敲门,却透过门缝看见傅司宴的身影,他站在阳台边抽烟,还穿着正装,刚应酬完的样子。 这么看过去,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淡,他整个人都有种落寞的倦意。 落寞?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太贴切。 她轻敲了下门,傅司宴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回头,看到她没有多意外,也没有多高兴。 不意外是因为,周牧接完电话都报告过了。 不高兴则是因为,如果不是为了苏念,她是不可能过来的。 哼! 为闺蜜还真是两肋插刀,对他从没有这么上心过。 想到这,他目光沉了沉。 明溪人都站在这了,也不想矫不矫情的事了。 她主动走过去,叫他,“傅司宴。” 男人睨着她,久久没说话。 明溪只好自己开口,“你能帮我把苏念救出来吗?” 她想过了,她就算找到陆景行想必也不能说服他,但傅司宴肯定有办法。 傅司宴薄唇扯了扯。 这筹码站这就提上来了。 之前不是说,只要见陆景行就行,现在发展到他需要出手把苏念弄出来。 他眉梢挑了挑,“可以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明溪深吸口气,一步步走过去,仰起脸,纤细的双臂主动攀上他的脖子。 “我给你想要的,做交换,行吗?” 男人听了没什么反应,不为所动。 明溪有点尴尬,干脆豁出去了,抬手去解自己大衣的扣子。 傅司宴只觉得刺眼,他知道明溪去找过薄斯年了。 结果薄斯年帮不了她,她才又回来找他。 这女人简直现实的可怕,让他很不爽。 “你给我,我就一定想要?” 傅司宴勾唇,浓墨的眸子里有几分嘲弄,淡淡道,“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明溪手上动作一顿,大衣里的清凉乍然接触空气,让她浑身都有些战栗。 她一直提着一口气鼓励自己,稍微松懈就会进行不下去。 现在听到男人赤果果的羞辱,已经不是松懈,而是崩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她的清凉现在就剖白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傅司宴眼眸微暗,没想到她下面穿得这么大胆,呼吸瞬间就重起来。 可明溪已经绷不住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 穿成这样勾人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但傅司宴说的话没留余地,他不会帮她。 她眼眶泛红,立马裹紧大衣,扣子都没系,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大手攥住,狠狠一拽,把她抵在装饰柜上。 男人粗暴地扯开她的大衣,里面的风情瞬间跃在空气里,也展露在那双幽深的黑眸下。 明溪后背隐隐的疼,想把面前捂起来,可手被扣住,动不了。 “傅司宴,你放开我。” 话一脱口,眼眸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傅司宴眼眸里满是翻滚的欲色和怒火,狠戾开口,“放开你,让你再穿着这身去求别的男人?” 话里话外,都把她贬低成一个浪|荡和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溪气得浑身发抖,啜泣道:“你有病!滚开!” 傅司宴紧紧掐着她的下巴,迫得她仰起脸来,奚落道: “怎么去求薄斯年没帮上你吗?跟他做|了几次?他那斯文样,技术应该也挺菜,能有我让你|爽吗?嗯?” 疯狂的嫉妒让男人一张俊脸变得扭曲起来。 只要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这幅样子被别的男人看过,摸过。 他就觉得像是有烈火在心尖上炙烤,烤得他无法思考,只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小女人一顿。 明溪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里也都是水汽,“你跟踪我?” 傅司宴盯着女人湿漉漉的瞳仁,眼眸眯了眯,“不然我能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为了你的好闺蜜,男人一个接一个找。” 他尾音带着一抹酸,讥嘲道:“明溪,我真是小瞧你了。” 这些字眼就像无数把利箭,接二连三往明溪心里戳进去,戳得她连呼吸都像是被割裂一样痛。 痛到最后,她反而清醒了。 她皱着眉,眼眸湿润道:“傅司宴你放开我!” 傅司宴见她痛苦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手上力道松了松。 明溪抽回手,毫不犹豫—— “啪!” 狠狠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眼眸通红,死死盯着男人,“傅司宴,我有多少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倏地,傅司宴俊脸沉了几分。 她是在告诉他,他们早已没关系了。 他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她,他的妒火与怒气,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狼狈不堪的笑话。 心,不可抑止的揪起。 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往傅司宴的四肢百骸里流窜。 明溪的手拍得太用力,还在不停地抖,身体也被气得发抖。 “你不愿意帮我就明说,给我希望,又羞辱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明溪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委屈的眼泪还是猝不及防就崩下来。 她气得拿起包,狠狠砸他一下。 “那你如愿了,混蛋!” 明明是他让周牧传达出要帮她的讯息,现在又这样对她。 真是混蛋! 大混蛋!! 她低了下头,迅速擦干净眼泪,转身就走。 傅司宴神色微动,心被那几滴泪狠狠触动。 理智告诉他,让她走,这只是鳄鱼的眼泪,这个没心的女人她不值得。 可身体却无法抵抗。 他脚下微动,拉住她,“我帮你。” 第243章 刻骨铭心! 明溪挣扎的动作停下,眼角红红看他,“那你要什么?” 傅司宴没说,“等她出来告诉你。” “你会要我给不起的东西吗?”明溪问。 傅司宴轻声嘲弄,“你人都愿意给我了,还有什么是给不起的?” “......” 明溪觉得这个男人气人真的很有一套。 可比起探不到底又不折手段的薄斯年,明溪只能选择相信傅司宴。 “那念念什么时候能出来?” “明天上午。”傅司宴给了期限。 “现在不行吗?”明溪很焦急。 一分钟都不想让苏念待在那里。 傅司宴冷嘲,“这个点你是想让我去劫|狱?” 明溪被怼得哑口,也是,那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么晚很多事是没法办的。 苏念的事有着落,她的心一下松懈了大半。 傅司宴拉着她坐到床上,“今晚就在这睡。” “今晚?” 明溪裹紧身上的大衣,防备道:“你到底有几个条件?我只答应你一个。” 见她防他的样子,男人眼眸沉了沉。 果然,鳄鱼的本性又显露出来。 “这么晚了你想回去哪?” 傅司宴舌尖抵上后槽牙,气极反笑,“放心,我不跟你一起睡,我也没那么缺女人。” 感觉到他的不悦,明溪没再反驳。 这个未知的承诺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她巴不得早点结束。 反正她只能答应他一个条件,他选了一个就代表结束。 ...... 看护所。 苏念被两个女|囚摁住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 她整张脸布满恐慌,张口想要询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啊......啊啊啊......”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张嘴只能吼出嘶哑的啊啊声,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失声了! 短头发的女人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阴笑道:“是不是说不出话了?” 苏念‘啊啊’点头。 女人扬了扬注射器,笑道:“这里装的就是让你暂时说不出话的药。” 苏念脸色发白,瞪着她们,像是在问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女人嘿嘿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里面不好携带东西,只见女人拿出几根牙签,缓缓靠近苏念,说道:“你可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说要好好折磨你才能让你死,要怪就怪你得罪的那个男人,谁让你伤了人家心爱的女人呢。” 另一个女人叹气摇头道:“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相信男人,爱你时你什么都是好的,不爱时一脚把你踩在地下。” 两人聊着天,分工合作,特别明确。 一个摁着苏念的手,一个把那个特制的牙签,一根一根插进苏念的指甲盖里。 牙签是伪装,里面是坚硬的银针,被女人用力一推—— 针尖刺破指甲下面的皮肉,生生捅进去,锥心之痛瞬间袭来! “呃!!!啊啊呃啊!!” 凄厉又嘶哑的惨叫声,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毛骨悚然。 苏念发出剧烈的嘶吼,感觉就像被人拿着刀一片片割她的肉,十指连心,剜肉撕心般,生不如死。 她脸上身上全是被疼出来的冷汗,啪嗒啪嗒往地下落,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连脚趾头都在不停打颤。 她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白光闪现,连那个女人的声音都变成重音。 “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算了,反正也快死了,咱们把她手指头割了交差算了!” 苏念感觉到她的手被女人平铺下来,摁在地上,她拿出一个类似刀片一样的东西,在她手指上狠狠割下去。 刀片一下割到骨头上,血喷出来。 鲜红的血液,迷住了苏念的眼,十指连心的疼,却抵不上她心底千分之一的痛。 好疼好疼...... 她的心像是也在被人拿着刀来回割着。 她没想到陆景行竟残忍至此,让她痛快死都不能,竟要让人把她生生折磨死! 所以,他才会叫她好好期待她要付出的代价。 果然是刻骨铭心! 陆景行,你真的好狠! 苏念眼底泣血,恨入骨髓,就算死她也要带着诅咒男人的这份恨一起死。 那个剁手的女人显然经验不熟练,没想到一下没割断。 她重新找位置,准备再来一下。 苏念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女人手臂上,见血见肉,死死咬住。 “啊!!” 女人惊慌失色,大叫起来,却被同行的女人捂住嘴。 “别叫,你想把人给招来啊!” 短发女人委屈的忍着,不叫出声,小声发抖道:“我的肉,我的肉,你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弄下去啊!” 另一个女人使劲拉苏念,拉不动便抬手一拳打在她后脑勺上。 苏念被狠狠一击,倏然松口。 只见那个短发女人的手臂被她咬得一大块肉脱离了半边,血肉外翻,看着恐怖至极。 她一甩手狠狠给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敢咬我!” 苏念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一下重击,摔倒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席卷她的身体。 胃也开始抽痛,一下疼过一下。 苏念的身体蜷缩,甚至开始出现痉挛。 那个短发女人一下不解气,还想再来一下,刚扬起手,就见苏念亮起被她捡到手的刀片。 她眼神凶猛如兽,似乎在说敢过来就杀了她们。 那个女人望而却步,手臂的疼痛让她失去战斗力,另一个女人拉住她道:“别急,她撑不了多久,咱们就看到底谁熬得过谁!” 苏念捏紧刀片,紧盯着两个女人,不敢有一刻松懈。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倒下,这两个女人就会杀了自己。 绝不能倒下! 她还要出去见父母最后一眼! 这一夜,显得尤为漫长。 终于,天微微亮起。 苏念浑身疼得像是要散架,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疼一些。 慢慢地,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住。 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腹往外流,渐渐湿了一地。 对面的女人被惊醒,看到这幕吓了一跳。 “她......她下面怎么流那么多血?不会是小产了吧!”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 有人叫,“4129,你可以走了,4129......来人,叫救护车!” 第244章 最重要的人 直到被抬上救护车,苏念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像是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往下坠...... 宝宝,终究还是走了吗...... 她嗓子眼喷出一大口鲜血,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抠出血来。 陆景行......陆景行......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这个畜生连亲生的骨肉都要杀掉! 医院。 陆景行还在陪着陈娇。 经过仔细检查陈娇没什么事,那个叉子捅偏了,没捅到动脉上。 当时满脖子的血是陈娇惊慌失措拿手去捂,然后就晕开来,看着多而已。 不过陈娇有了心理障碍,一张眼就念叨着苏念要杀她,很是惊恐,所以就在医院里多待两天。 这会,他走出病房,去走廊上透口气。 刚弹出一根烟,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钟。 “陆总,我按您吩咐去接苏小姐出来,可她被傅总的人先一步安排了保外就医。” 傅司宴给苏念安排的保外就医? 陆景行想了几秒,就理出头绪,肯定是明溪求的傅司宴。 他想起傅司宴昨晚有给他打电话,但是后来陈娇做噩梦,就忘了回。 应该就是为这事。 他本来也没打算关苏念多久,既然如此就给傅司宴做个顺水人情。 “算了,你把后续事情都处理好就行。” “已经处理好,案件也撤销了。” “嗯。” 小钟欲言又止道:“不过苏小姐在里面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这时,有医生推着急救床冲过来。 “先生,麻烦让一让。” 陆景行往边上站站,眼神扫过急救床,问小钟,“你刚刚说什么?” “苏小姐她在里面受伤了。” 许久,小钟都听不到回应,“陆总,您在听吗?” 嘟嘟嘟—— 手机倏然掉落在地。 陆景行整个人像是入了魔障,被定住,一动不动! 急救床上满身是血的女人,竟然是苏念! 她一张小脸异样的白,垂落在白布外面的手,五个指甲里面全部被黑色的血充满,像是涂了黑色的指甲油一样,诡异又艳丽。 下半身的血染湿了白布,难以想象这是受了怎样的折磨。 一瞬间,陆景行太阳穴鼓噪的疼! 他猛跨一大步拉住急救转运床,不敢置信盯着床上的女人。 再次确认一遍! 医生皱眉拉开他的手,“先生,不要耽误我们急救!” 一下没反应,医生手上也使力气去拉他,“先生,麻烦您不要耽误我们抢救病人!” 陆景行猛然惊醒,缓缓松开,手却被急救床上枯树一样的手掌骤然拉住。 “苏念!” 陆景行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 苏念缓缓睁开眼,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她动也不动地死死盯着他。 “陆景行,你如愿了,你孩子终于被你亲手杀了!” 苏念的嗓音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嘶哑难听,根本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但陆景行还是通过唇形‘听’懂了。 霎时,陆景行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个孩子,要被他打掉的那个孩子,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苏念看不到他的表情,眼前都是模糊的幻影,她手倏然滑落,嘴唇蠕动:“陆景行,我死前的愿望,愿你重病缠身,孤独终老......” 凄厉的嘶哑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绝望与憎恶。 陆景行紧盯着她的唇,别人听不懂的音节他全都看懂了。 他手死死僵住,喉咙像是被这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掐住,几欲窒息。 半晌,陆景行咬着牙,艰涩吐字道:“苏念你他妈别动不动给我提死!你是在吓唬谁?” 医生疾声厉斥,“先生,病人还在流血,您这是在耽误她的生命!” 在他们眼里,陆景行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这个病人明显声带受损,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嘶’声,这男人怎么还一来一去的对上话了。 陆景行这才松开床沿,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捡起地上的手机追了上去。 急救室门口。 陆景行手还有些发颤。 他以为送她去那里顶多是限制自由,正好趁机让她反思一下,为什么要不听话去动不该动的人。 到底怎么会这样...... 还有苏念那句,孩子是他亲手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太阳穴针扎一样疼,靠着墙给小钟打了电话。 “给我查清楚,苏念在里面到底怎么了,漏掉一个细节你就给我去山里喂狼!” 整整八个小时的抢救。 陆景行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像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手术台上。 苏念早已面无人色,一度呼吸全无。 操刀的是医院最好的专家,而助手则是医院最有名气的新星徐砚珏。 他虽然年纪不大,还不够主刀资格,但在研究药物疗法方面却有着超人的天赋。 主攻癌症药物延缓生命方面。 手术台前,老教授看着女人几乎被蚕食一空的胃,缓缓摇头:“太迟了......” 徐砚珏向来镇定冷静的脸,出现一丝颇裂,声音微哑:“教授,你救救她。” 老教授看着自己很少流露情绪的爱徒,问,“这是你什么人?” 徐砚珏脑子一下回到那年初夏,18岁的苏念陪着父亲来到乡下做慈善的场景。 她穿着一条大红色连衣裙,戴着黑色的宽檐帽,露出的肌肤雪一样白,笑起来像一朵艳丽耀眼的红玫瑰。 他后来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叫苏念,是帮助他们这些穷孩子的富商的女儿。 匆匆一瞥,犹如一眼万年。 那一年的乡野夏天,在徐砚珏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苏念还钱里的五千万是他筹措的,他卖了自己倾注心血的专利,他远赴国外做医学交流,想让自己资历再深厚一些,能赚更多的钱。 可姐姐还是躺在这了。 那个完美无瑕的大小姐,此刻遍体鳞伤,他却没有办法。 他的能力大不过资本角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徐砚珏眼角滚烫,坚定道,“最重要的人。” 在手术室里,徐砚珏能做的很少,哪怕他能力超群,面对苏念也不行。 主观情感会影响判断。 术后观察,手术室内只剩徐砚珏和外面的护士。 苏念半梦半醒间,看到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用唇形道:“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病......” 她不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看着别人眼底的怜悯和同情。 她想给自己留一些尊严,以明媚艳丽的模样,体面死去。 “我知道。”徐砚珏懂她的意思。 他抚上她柔软的发,声音清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离开的。” 如果真有那天,他会陪她一起。 苏念安心的昏睡过去。 徐砚珏眼眸冷清,看着护士,问:“那个男人还在外面吗?” 第245章 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护士点头,徐砚珏拿着报告单走出去。 小护士看着徐砚珏挺拔的背影,后知后觉。 刚刚小徐医生说的是那个男人? 印象里小徐医生虽高冷,但从不会那么称呼病人家属。 出了手术室,徐砚珏就看到紧锁着眉的男人。 “医生,她怎么样?” 陆景行冲上来急切地问,问完才发现这个医生有点眼熟。 徐砚珏公事公办的语气,“胎儿没了,病人身体十分虚弱,她身上有被凌虐的痕迹,指甲盖掉了几片......” 寥寥几语,陆景行心脏像被拧着皱巴起来,很疼。 徐砚珏继续道:“还有病人得了很严重的胃溃疡,两三天都没吃一口热乎的饭,胃里还检测出泥土的成分,再折腾下去胃怕是没用了。” 不管苏念是出于何种心思不愿意告知,他都想提个醒给陆景行,苏念的胃再经不起糟蹋。 在他想办法送走苏家父母前,苏念还是要跟陆景行周璇一阵。 他只能尽可能的赌这个陆景行还有一丝良知。 最后,他拿出一个正方形的溶液器皿,递给陆景行,“这是病人手术前的嘱托。” 看着深色的盒子,陆景行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接过后,没有打开,而是问:“这里是什么?” 徐砚珏淡声:“胎儿的生物学样本。”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震! 苏念敢这么做,就说明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为什么她能这么肯定? 思虑间,陆景行想到,苏念混乱的事,除了那个男人一张嘴,他没有亲眼见过。 太多太多的想法,一下涌上来。 陆景行整个人踉跄往后,手掌撑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 徐砚珏露出嘲讽的笑,转身离去。 ...... 苏念做完手术就一直在昏睡。 明溪来看她,在病床前坐了好久。 期间来了个姓徐的医生查房,宽慰她说苏念没什么事,是正常昏睡。 明溪看他给苏念做检查时,眼底的光亮跟看别人时很不一样。 有种说不出的深情。 等徐砚珏视线抬起后,那抹深情又不见了。 仿佛刚刚那一窥仅仅是她的错觉。 不一会,明溪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五分钟后出来。 她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拿起包,她脸贴了贴苏念沉睡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念念,我明天再来看你。” 出医院大门,明溪站在正门口,看到傅司宴的车子缓缓行近。 天气很好,日头正盛。 傅司宴下车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欣长的身材以及出众的容颜,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系了条玫瑰红的领带,让他少了些深沉,显得年轻又耀眼。 偏斜的日光更是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涂抹上金色的轮廓,给人一种这个男人在发光的感觉。 明溪一时有些怔住,时间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冬天。 她被恶作剧的同学泼了冰水,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被许多人围观。 突然,一张英气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冷声说,“小朋友,被欺负了不知道打回去?” 他像是一束光,从天而降,降落在彼时小小明溪的心尖上。 明溪深陷在回忆里,连男人走近都没有发觉,他拉起她的手,“走吧。” 他的手很暖,明溪晕晕乎乎就上了车,都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等车子停下后。 明溪才发现他们竟然来了民政局。 民政局??? 她错愕的瞪大眼,看向傅司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履行你的承诺。” 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们都已经拿过离婚证了,再来这里肯定不是再拿一次离婚证。 她简直不敢置信,傅司宴要的竟然是和她领证。 他明明厌恶她厌恶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跟她领证。 “傅司宴,这个不行!”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想逃,可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抓住了。 明溪甩不掉,整个手都在发抖,极度排斥。 傅司宴感受到了,英俊的面容瞬间暗沉,周身像是镀了一层冰霜。 “你想毁约?想让一切恢复原状?” 男人的声音低缓寒沉,绝不是在开玩笑。 明溪一下清醒过来,绝不能再让苏念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她恳求道:“傅司宴你没有跟我说是这个,我......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这段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已经不是创伤那么简单,她甚至一度心理出现阴翳,再甚者现在连文绮都不支持她。 被长辈双双讨厌的婚姻,想一想,都会让她窒息。 明溪声音都在颤抖:“傅司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结婚不行,真的不行。” 她每多说一句,男人英俊矜贵的脸就多沉一分,直至怒火完全堆叠。 “什么都可以?”他猛地扯了下她的大衣,怒道,“在这里做可以吗?嗯?” 明溪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失声尖叫,“不可以!” 感受到女人的瑟瑟发抖,傅司宴松了松手劲,俊容也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薄唇轻扯,冷冷道:“三个月!” 明溪木讷地看他,“什么?” “我需要三个月的婚姻,三个月后你可以选择结束。” 第246章 再婚快乐! 明溪更不明白了,傅司宴想要协议婚姻,为什么要选她? 哪怕就是一天的婚姻,北城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 傅司宴看着她,淡淡解释,“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还剩不到两个月。” “轰——” 像是有什么声音在明溪脑袋里炸开。 她在傅家感受到唯一纯真的关爱就是来自爷爷,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心里难过,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可以跟你继续假扮......” “我不愿意。”傅司宴冷声回绝。 明溪诧异地看过去,男人冷淡开口。 “这个时候,我不想骗他。” 这话听着像是有道理,但明溪总觉得哪里不对,还隐隐有一种要把自己卖了的不好感觉。 她咬了下唇,“可是......” 傅司宴皱眉,不耐烦打断,“你也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复婚,纯粹是为了爷爷,当然——” 他停顿一秒,漫不经心道:“我也不逼你,复婚和在这做场日光秀,你二选一。” 明溪脸红了红,这是什么选择,哪一个她都不想。 可是想到为了爷爷,三个月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她咬唇道:“我们这个是非公开的吧,我不想让阿姨知道我们复婚,还有三个月一到你一定会和我离婚是吗?” 男人眉梢冷峻,情绪不高地嗯了声。 明溪心稍稍松懈,“行,那我们把婚前协议和离婚协议都一起签了,反正三个月很快,到时候不用麻烦再签一遍。” 她认认真真拿这事当协议的模样对待,让傅司宴心底被微微刺痛。 明溪感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眼神沉得可怕。 但她还是执意如此,在隔壁的复印店打印好离婚协议,签好后让傅司宴签。 傅司宴手上用力,几乎快把离婚协议薄薄的纸张给穿透。 半晌,他才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都是面无表情,疏离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签得如此娴熟,明溪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一次重生投胎,所以她才很难做决定。 可傅司宴却能眼都不眨就能和她离婚、复婚,再离婚,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两个心不在一起的人,要因为一份协议再次捆绑起来。 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傅司宴情绪也不好,敛眉沉声道:“进去吧。” 明溪郁闷,“我只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 她户口本丢了,因为暂时没用到,就一直没有去补办。 “我带了,你的也有,离婚证都有。” “什么,我的户口本怎么会在你那?” 傅司宴淡声解释,“上次离婚你忘记拿走了。” “那你怎么不还给我?” “忘了。”傅司宴回得理直气壮。 两人进去,熟门熟路,很快就办好证件。 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再次拿到手里,明溪的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这是一个冲动且错误的决定。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也证明这确实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以至于明溪每每想到,都恨不得穿越时空来阻止现在这个又傻又天真的自己。 两个本本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被男人一把抽过去,被他放在车上的置物盒里。 明溪傻眼道:“这不是应该一人一本,各自保管吗?” 傅司宴薄唇勾了勾,“和离婚协议放一起,省得到时候找不到。” 明溪想想也有道理,万一分开放不见了,到时又要麻烦。 随后,傅司宴同她一起去看爷爷,爷爷见到两人合体来看他,脸上的高兴掩盖不住,连饭都吃得比平时多一些。 看完爷爷后,明溪晚上还有课。 傅司宴顺路送她过去,到了地点,他锁着车门不让她下车。 “干嘛?” 傅司宴严肃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已婚女人,我不管你跟薄斯年是什么关系,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们不许来往,知道吗!” “行。”明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本来就不准备再跟薄斯年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见她答应得爽快,男人心底一角突然软软的,很服帖。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嘲讽,“答应这么爽快,不怕他伤心?” 明溪莫名其妙,想到上次的误会,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 别的事,她不想多说,毕竟薄斯年救过她,他这个人好与不好都深埋下去吧。 明溪准备下车,傅司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嗓音暗哑道:“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他攥得太紧,明溪不自在地甩了甩手。 傅司宴却不放开,薄唇轻轻扯动,“你们有没有......” 话落到一半,他又不问了。 怕得到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有洁癖,但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小女人,好像也不是不能克服。 就像现在,他拿个可笑的借口骗她入笼,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就是因为,他受不了别的男人占有她。 明溪见他还拉着自己,有点着急道:“你放我下车,我快迟到了。” “急什么。” 傅司宴凝了她一秒,突然慢慢凑过来。 车内空间本就不大,他的脸贴得很近,明溪能够清楚看到他鸦羽一样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 那眼眸清明里带着蛊惑,映着路灯的光,像星辉落进大海里。 明溪心脏突然剧烈跳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蹦出身体。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男人一点一点凑过来,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几乎要变成负数。 明溪愣住了,这时候她应该躲开的,但她们靠的实在太近,近到让她有些缺氧。 脑子里混沌成浆糊一样,根本想不到其他。 只见男人的唇还差一毫米的时候,他突然错开,贴着她的耳朵,暗哑道:“再婚快乐!” 随即,她听到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磁性感的笑声。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红! 再婚快乐是什么鬼?? 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放过一丝作弄她的机会。 她羞恼地拉开车门,招呼也不打,头都不回的跑掉。 病房里。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紧紧凝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人,一眨不眨。 如果苏念这会能看见,肯定会嘲笑他一句,原来连深情也能装出来。 但也只有这个时刻,苏念昏睡的时候,陆景行才会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嘟嘟—— 手机震动起来。 陆景行怕吵到苏念,起身去走廊接电话。 电话里,小钟告诉他,看守里面的那两个女人犯的是小事,已经被家人取保候审出来。 不过,他调查出两个女人是陈家大公子陈耀手下的女人。 他还想进一步调查,却被陈耀阻拦了。 毕竟陈耀是陆景行的未来大舅子,所以小钟来请示需不需要继续往下查。 陆景行眼眸一瞬阴冷起来,“继续查!” 电话挂断,不出半小时。 陈娇就找过来,见到陆景行就哭道:“景行,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人下我大哥的脸面!” “陈娇!” 陆景行沉声叫她,眼神冰锥一样冷,脸上更是没有半分笑意。 第247章 跟个小孩一样 这一瞬,陆景行眼眸里的冷戾让陈娇心底一怵。 他很少会对她这么凶。 上次游轮上也是,为了那个贱人,他毫不犹豫就把她甩出去,摔在地上。 陈娇发现陆景行似乎在产生变化,不再视她若珍宝了。 “景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娇眸底瞬间盛满泪珠,忍着抽泣的表情,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苏念还没醒,陆景行心底有些烦躁,声音也染上些不耐,“没有的事。” “可你刚刚还凶我!”陈娇吸了下鼻子,大声道:“你凶我,我生气了!” 她知道陆景行喜欢她刁蛮,并不喜欢柔弱的女孩子。 所以陈娇学会了恰到好处,偶尔的示弱和蛮横加在一起,陆景行很吃这套。 果然,男人语气软化了几分,开口,“好了,你伤还没有全好,先回去休息。” 陈娇很生气,这是哄她吗? 这是在撵她走。 她恨得咬牙道:“景行,难道苏念伤我的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她可是真心实意的想杀我啊,我现在还每晚做噩梦!” 陆景行淡淡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陈娇表情有一瞬失去管理,什么叫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都还没死! 只不过流掉一个孩子就能让陆景行这么心疼? 难道那个孩子真是陆景行的? 陈娇拳头紧紧握起。 贱人贱人贱人! 陆景行见陈娇一直低着头,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疲累道:“我知道你委屈了,明天让小钟带你再去挑一套江景别墅。” 加上这套,陈娇名下已经有三套别墅,五个大平层公寓了。 陆景行对陈娇向来大方,从不计较这些。 当初也允诺过,等结婚后会将陆氏百分之八的股权转到陈娇名下。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娇面上缓和些许,虽然恨苏念,但现在也不能立即搞死她。 她撅撅嘴道:“可是景行你怎么能让人去查我哥?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陆景行眉心微拢,没说话。 陈娇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让小钟不要找我哥茬了嘛。” “小钟不是在找茬。” 陆景行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娇娇,我尊重他是你哥,但不代表他可以随便插手我的事,懂吗?” 陈娇被他笑得心口一凉,她认识这男人三年,这种折磨人的笑并不少见。 只是被笑的对象一般都是他想要动手的人。 这时,护士突然出来,问道:“你是2号床家属吗?病人醒了。” 陆景行心一下提起来,敷衍地拍开陈娇的手,道:“好了,回去休息,别胡闹。” 随即,转身就进了病房,还带上了门。 陈娇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像是有剧毒的蛇爬过,浓浓的都是要将人撕碎的狠毒! 嘟嘟—— 手机响起。 陈娇看到是陈耀打来的。 她被这个哥哥缠得也是没了方法,接起来,不耐烦道:“哥,又怎么了?” “小钟把人带走了!”陈耀说。 “要是那人熬不住把我供出来怎么办?我可是听你的话才安排人进去弄那个女人的。” 陈娇无所谓道:“哥,急什么,就算景行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景行对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嘛!” 她宽慰道:“你是我哥,放心,他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不是。” 有陈娇的话,陈耀心底安心多了。 他嘿嘿笑道:“那小女人命可真大,不过那小身板死了还真可惜。” 陈耀回想起来苏念前凸后翘的身材,不禁啧啧嘴,勾死人的贱、货。 陈娇听出话外音来,自己亲哥哥,太了解不过。 这是想要玩的意思。 她眼眸闪了闪,道:“哥,你要真想的话......” 病房内。 苏念刚醒不久,护工正在给她喂稀饭。 她手脸和脖子上的伤还未完全消退,但比之前好一些,没那么肿。 陆景行进来后,跟护工使个眼色,护工就出去了。 陆景行接过碗,继续喂她吃饭。 本以为苏念会排斥,没想到她丝毫没有抗拒,勺子过来就张口,来者不拒。 甚至因为吃得急了,嘴角都流了些汁液出来。 陆景行放下碗,拿纸巾给她擦嘴,说:“怎么跟个小孩一样,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话里隐隐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他自己都没发觉。 苏念一直像个长了刺的猫一样,难得有乖顺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调侃起来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苏念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伤痕累累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像一个水晶做的破败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陆景行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还是忍下去,继续端起碗来喂饭,苏念也继续吃。 喂最后一勺时,苏念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紧接着就‘呕’的一声。 刚刚喂下去的稀粥全都吐了。 黏黏的液体全都吐在床上和陆景行的手臂上,还伴随着一股被胃酸发酵过的怪味。 瞬时,陆景行的脸色一秒阴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朝苏念发火。 苏念终于不再像个玻璃娃娃一样,而是手攥紧床单,脸色薄如纸片,发出痛苦的呻|吟。 护工听见声音跑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她看着桌上的空碗惊讶道:“陆先生,您不会是一碗都喂下去了吧!” 陆景行拎着手臂,眉紧缩着点了点头。 护工很敬业,她不知道陆景行什么身份,只拿寻常人对待,告诉他道:“苏小姐的胃不好,刚醒来哪能吃这么多,她不说话,您就得学着观察她的表情。” 表情? 陆景行想了想,根本没见她有别的表情。 护工只当他是不开窍的直男,让陆景行自己去收拾自己的,她把这给收拾了。 等收拾好后,已经挺晚了。 护工给苏念擦过身子,床铺也收拾干净,苏念闭眼休息,她就坐在床边。 陆景行进来后,让护工去休息。 昏暗的夜灯,把陆景行的侧影拉得极其挺拔,刚毅的脸更是有棱有角,呈现出一种冷硬的俊美。 他漆黑的眸子不带情绪地盯视着床上的人。 很瘦,很小的一团。 苏念身高有172,这会却完全体现不出来。 他缓缓靠过去,想要撩开她嘴巴上的碎发,手才刚触到细碎的绒毛就见女人狠狠一巴掌拍过来。 猝不及防,男人俊美的脸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苏!念!” 瞬间,陆景行眼眸阴鸷,尾音里全是浓浓的杀气。 北城还找不出一个女人敢打他的脸,就是陈娇这么做也不行。 他怒气腾腾往上涨,表情像是要吃人,猛地扬起手—— 第248章 你杀了我吧 在经历那样一场折磨后,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恐惧已经变成本能。 苏念几乎是一下就想到看护所里那两个女人拔她指甲盖的样子,应激反应似的睫毛轻颤。 看到女人自然流露的害怕,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就失了力气。 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竟然也神奇的自愈下来。 他收拢张开的五指,缓缓落下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发丝。 不出所料,苏念身体不可控的颤抖起来,深深的厌恶让她没办法平心静气接受他的碰触。 陆景行扯唇笑了下,原来她刚刚是跟自己在这装呢。 以为自己装成个木偶人,他就会自动离开。 “受不了我碰你?”陆景行淡淡地问。 宽厚的手掌却从她的后脑勺缓缓往下,到天鹅颈处停了下来,虎口圈上去,动作像是在丈量她的脖颈。 他并没有真的掐上来,苏念却感觉喉咙像是被紧紧扼住。 陆景行讥诮道,“你觉得可能吗?” 一字一句,从那张好看削薄的唇里吐出来,像是魔鬼的预言。 苏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抱住他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上去。 陆景行没有防备,微微蹙眉,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血腥气四溢,苏念第一次萌生出想要生喝一个人血的念头,吸尽吸干才好。 陆景行没有甩开她,反而放低胳膊,让她咬得不那么吃力。 角度换了,他清楚看到苏念在喝他的血,是真的在往下咽。 全身的血液‘轰’一下燃烧起来,男人只感受到‘兴奋’两个字。 随后,他俯身,唇凑到她耳边,淡淡道:“用点力,别停。” 苏念咬累了,咬不下去了,喝得太多让她有点反胃。 她松开他的胳膊,饱满的红唇上都是陆景行的血,像是涂了唇釉一样,让那张小脸不再那么苍白,反而有种怪异的美艳。 陆景行唇角上扬,一本正经问:“还喝吗?” 苏念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张了张嘴,只吐出两个字,“变态。” 她的声带被注射过药物,一直没恢复,嘶哑难听,像垂死乌鸦的叫声。 可偏偏陆景行不以为然,反而听出悦耳的感觉来。 “今天才知道我变态吗?”陆景行笑着回答她。 他随意扯了块纱布把手臂裹上,然后用指腹去揩她唇上的血,收回手时还极为情涩地放在嘴里舔了舔。 像是在尝尝到底好不好喝。 苏念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很恶心又很害怕。 陆景行不为所动,抬手松了松领带,当着她的面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 苏念崩溃了,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陆景行,你是畜生吗?” 她才刚刚小产,身体都还没恢复好。 这人怎么能禽兽至此。 陆景行笑笑没说话,掀开被子上床。 冷冽的气息袭来,一瞬间,苏念的脸发涨到极限,想也不想就要下去。 男人掐着她的腰,不费力气就把她拖回来,紧紧揽进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抖成筛子,他缓声道,“今晚不碰你,但你要习惯,不能抗拒我。” 他知道这个时候顺了她,以后她就会产生逆反心理,以为能一直和他对抗。 就像调教一只宠物一样,挨了打后该有的教育还是不能少。 他说:“等你恢复后,我们还是要做的,所以别想着抗拒我,乖一点别惹怒我,你就不会受罪,知道吗?” 陆景行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是用这种诱哄的语气。 今晚他已经展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耐心。 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或者说是单方面的陆景行将苏念禁锢在怀里。 苏念身体虚弱极了,刚刚那一口已经耗尽力气,现在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 半晌,她无奈又无助地开口。 “陆景行,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身后男人手指在把玩她的发梢,听到这话指尖一顿,随即淡声道:“下辈子。” 下辈子,别这么纠缠了,他也很累。 他添了句,“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下辈子...... 这个遥远的词,让苏念有一瞬觉得自己的灵魂跟躯体,都被锁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里。 而钥匙就在身后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手中。 无止境的窒息感,让她有一种想要立马死去的冲动。 她疲惫不堪,声音嘶哑道:“陆景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这么恨我,杀了我,把我的尸体喂狗,喂狼,喂猪,岂不是更痛快?” 陆景行把她翻过身来,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小巧的脸庞,俊脸发沉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杀人如麻?” “那倒不至于。” 苏念平静道:“在我心里,你根本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因为一个正常人是做不出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去睡另一个女人的,你知道你多让我恶心吗?” 陆景行捏起她的下巴,面色愠怒道:“恶心你也得给我忍着,别想着我会放过你。” “我知道。”苏念一目了然的神态,“毕竟我还有一口气在,还没被你彻底玩死,你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呢。” 陆景行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 苏念悠悠道:“陆景行,等我死了,我连墓碑都不想要,因为我怕你来骚扰我。” 陆景行气的俊脸发青,没见过有人成天把死挂在嘴上。 左一句右一句,像是在给自己安排身后事。 他一个翻身把她欺压在身下,两手撑在床上,咬着牙说道:“让你现在就死在我身下,嗯?” 苏念怔愣了一刻,这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说不碰她,现在又压着自己。 她厌恶地皱眉,讨厌他一点都不掩饰。 一直被无数女人追捧的陆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倏地伸手捏住她的脸,俯身狠狠亲了上去。 苏念根本抵抗不了他,任由他吻着自己,她睁着眼,里面是无尽的厌恶和憎恨。 终于,男人在情动难抑的那刻停了下来,盯着她恶狠狠道:“让你别惹我。” “呜呜呜......” 苏念终于崩溃哀嚎起来,像是被抛弃在荒野的小动物,嘶哑的声音也能听出哀伤来。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先是紧紧的套牢她,再一点一点抽干她所有的意志。 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悲悯道:“陆景行,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第249章 你是我老婆 苏念避无可避被紧紧揽在他怀里。 带着温度的泪像毒药,一点一点渗透进男人坚硬的胸膛里,感染着那颗冷血无情的心脏。 悲伤像是会传染,陆景行的心脏开始隐隐抽痛。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紧到泛白,许久才出声。 “我不可能让你死,想都别想。” 苏念没有力气再反驳,她病痛的身体让她没法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很快她靠在男人怀里睡过去了。 窗外月光打进来。 整个房间覆上一层淡淡的莹白。 陆景行听着怀里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被倒出来。 “苏念,我竟然又想对你好了。”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犯贱,嗯?” 一次次被这个女人无情的愚弄,还是一次次想要溺死在她手上。 他陆景行真是天下最蠢的人。 ...... 明溪晚课八点半结束,出来后她就往地铁站方向走。 路上手机震动起来,是傅司宴。 他问:“下课了吗?” “嗯。” “我去接你?” 对于他的主动,明溪更多的是错愕,她抬眼看还有几百米就到地铁站。 “不用麻烦,我已经到地铁站了。”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磁沉的声音,“麻烦什么,你是我老婆。”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明溪一愣,后知后觉她已经再一次是他老婆了。 只不过是协议的夫妻。 想到两次都是因为爷爷,傅司宴才要跟她结婚,明溪心里就涩涩的。 并不是她不喜欢爷爷,而是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工具人。 需要的时候就拉出来,不需要时则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对傅司宴来说,可有可无,也不重要。 那边傅司宴见她许久不答,追问了句,“你不会不记得这事吧?” 是他老婆这事。 明溪反应过来,答道:“我会遵守协议的。” 既然是协议,她就该拿出对待协议的态度。 总之,这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傻傻的,重蹈覆辙。 蓦地,那边就没了声音。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这时,明溪听见电话那边有女人的声音。 “司宴,文妈让我给你带了晚饭......” 这声音非常耳熟,明溪想了下好像是温颖的声音。 想到温颖才是文绮看重的儿媳妇。 瞬间,她感觉像是有盆冷水浇下来,心凉凉的。 “我快要上地铁了,信号不好,先挂了。” 慌慌张张说完,她就先挂了。 总裁办公室。 温颖看到傅司宴表情不好,开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傅司宴没什么情绪,说了句,“没事。” 温颖把饭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哦,文妈说你一工作就忘记吃饭,叫我监督你吃完才行。” 傅司宴拿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道:“先放下。” 温颖不依,“不行,你得吃,吃了嘛,我也好交差。” 傅司宴睨她一眼,“你是不是没事干?” 回来这些天,这种跑腿的事,温颖没少做。 温颖被他一眼看得脸蛋泛红,吐了吐舌头道:“喂,你没良心,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还嫌我。” 傅司宴淡淡开口:“我不需要,我妈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温颖眨眨眼,佯装不知,“什么?” “她想给我们凑对。” 温颖心脏突突跳起来,问:“那你的意思呢?” “不行。” 答案不出所料。 温颖自嘲地笑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吗?” 傅司宴淡淡说:“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人。” 温颖咬唇,“你说的是你那个前妻吗?” 傅司宴没回答,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他怕傅成生还不死心。 温颖继续道:“司宴,我觉得你前妻好像不怎么在乎你。” 这句话就像一块吸铁石,把傅司宴心底的那根刺又重新挑起来。 呵...... 没想到连温颖这种没见过几面的外人,都能看出她不在乎他。 说明她的表现是有多明显。 温颖见他不说话,心底舒坦了许多,情绪也调整过来。 她笑着说:“既然这是文妈的意思,你何不将计就计。” 傅司宴抬眸看她。 温颖解释道:“就算没有我,文妈也会给你介绍别的女孩,那不如就用我来当挡箭牌,我不介意的。” 傅司宴蹙眉,明显不赞成这个提议。 温颖劝道:“放心好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暂时我也不想相亲,你拿我当挡箭牌,我也拿你做幌子,谁也不亏。” 傅司宴不置可否。 温颖自作主张道:“就这么定了,就当你帮我一个忙,也不用公开,在各自父母那算个交代吧。” 说着,她就拿起饭盒扬了扬,说:“我拿去吃了,交差。” 温颖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纯真烂漫,一秒消失得干净。 这么多年,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傅司宴拿她当男孩子那段时光,那是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 等他知道她是女孩后,立马就疏远她了。 她怀揣着伤心出国留学,可兜兜转转回来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想拥有他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偏执。 但她隐藏得很好。 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温颖离开后,周牧敲开办公室的门。 进来后,他明显感觉到办公室内有一股低气压。 总裁刚回来的时候,周牧看到那两个耀眼的红本本,夸了句总裁和夫人真有夫妻相。 总裁就称赞他ppt做得好,让他去财务那多领一个月工资作为奖励。 他一个顶级助理被夸ppt做得好,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说白了,就是总裁心情好,通过这种方式分享给他。 怎么这么快,总裁就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差。 周牧顿觉不妙,他硬着头皮道:“总裁,餐厅那边来电问是不是还按约定时间过去?” 傅司宴听完,沉着一张俊脸,没说话。 他心太急,想要早点领证把人圈在自己眼皮底下。 又觉得过程太仓促,便想着今晚和明溪庆祝一下,可显然人家并不领情,甚至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 庆祝? 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值得庆祝。 别人拿婚姻当协议呢。 傅司宴扯动唇角,“不用了,取消。” 周牧转身出去打电话取消。 餐厅那边道:“星空套餐没办法取消,只能作废。” 星空套餐是这家酒店的求婚告白套餐,都是选用自家玫瑰园当天采摘还带着晨露的新鲜玫瑰,包围整个餐厅。 十几万朵玫瑰,场面很壮观。 浪漫,奢华,也烧钱。 周牧想到昨天傅总就让他订餐厅,几家高档餐厅资料送上去,傅总一眼就选中这家,还特意指定了用红玫瑰。 他惋惜道:“作废吧。” ...... 明溪离地铁站还有几百米。 突然,两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明溪警惕地看向他们,对方恭敬道:“明小姐,我们薄总有请。” 薄总? 明溪转头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窗降下,薄斯年俊逸的脸转过来,看着她浅浅一笑。 那笑一如既往的温润清雅,明溪却心底一颤。 她往后退两步,拒绝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第250章 带你回家 说着,她趁对方不注意就往地铁站里面跑。 想着里面人那么多,他们总不可能上来抓人吧。 上了地铁后,明溪的心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薄斯年的另一面,偏执得让她害怕。 地铁很快到站。 明溪跟随着人群出站,出来后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 地铁站离小区很近,不足两千米。 快到小区门口时,前面的人拐去别的路,一眨眼不见了。 明溪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加快脚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悄悄攥紧包里的防狼喷雾,那阵脚步声突然加快,错身时,明溪一下举起喷雾。 越过她的那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纯粹只是个路人。 明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把喷雾又放回包里。 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小溪。” 明溪心底一颤,抬脚就想跑,却被人强硬的从后面抱住。 男人声音温润清雅,“小溪,我不想伤到你,乖一点上车,好不好?” 明溪浑身一震,看到近在咫尺的保安室,扯开嗓子大叫,“救——”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她感觉到腰间被一根针管抵住。 薄斯年轻声道:“如果你想跑,孩子怕是保不住。” 孩子...... 薄斯年竟然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颤抖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 明溪惊恐道:“我不想。” 薄斯年唇角轻扯,“小溪,我不会伤害你。” 明溪被迫上了他的车,她不敢跟薄斯年硬来,怕孩子受到伤害。 薄斯年在驾驶座上,突然倾身过来,明溪吓得捂住胸口,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系安全带。” 薄斯年温润解释,屈起手指十分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 明溪看着黑沉沉的夜,问:“你要带我去哪?” “很快就到了,你累可以先睡会。”薄斯年说。 明溪根本不敢睡,强撑着眼看着车子疾驰在夜色里。 渐渐地,行驶的地方越来越荒凉,像是来到了郊区。 两边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生物存在的迹象。 明溪心始终提着,路面开始变得颠簸,她心里难受,想要干呕。 她脸色泛白道:“可以停车吗?我不舒服。” 薄斯年像是没听见,目不斜视开着车。 终于,他在一处黑黝黝又很破败的地方停下了车。 明溪下车后就忍不住呕吐起来,可是晚上吃得少,什么都没吐出来。 薄斯年递了水给她,明溪没有接,她不敢喝他给的东西。 瞬间,他春风和煦的面容染上些许阴郁,眼神也变得冷沉。 他拉着明溪往房子旁边走过去,问:“小溪,你还记得这里吗?” 明溪摇摇头。 薄斯年眼眸闪过一丝黯然,提示道:“你曾经在这给了一个男孩一颗糖,还跟他说过话,还记得吗?” 明溪还是一脸懵的表情。 她解释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是都记得。” 十二岁的时候,她摔过一次脑袋,有好多事都忘记了。 “忘了?” 薄斯年重复着,脸上惯常伪装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他从出生开始就忍受疯掉母亲的虐打和辱骂,她把自己没能成为那个男人正头夫人的错误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 骂他来得太迟,注定永远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被那家人打压后,躲到乡下就开始自暴自弃,酗酒凶药,时不时就棍棒伺候他,饿他好几天。 终于有天,他变得有能力反抗她,甚至眼睁睁看着她死,心底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阴暗的过一辈子了。 直到他找回了她。 那个在他人生至暗时刻,给了他一颗糖的小女孩。 可她竟然说,她不记得了。 明溪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猜测道:“那个男孩是你?然后那个女孩你觉得是我,对吗?” 她一直觉得薄斯年不是喜欢自己,对自己特别偏执肯定是有些特殊原因。 薄斯年纠正她,“不是觉得,就是你。” 他越发的确定,除了那枚玉坠,还有她的香味,她的眼睛,都像极了记忆里的‘她’。 明溪不敢反驳他,说:“那你现在更不应该伤害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薄斯年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下温柔平静,他望着她,轻轻拧眉,“小溪,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不是跟你说过不会伤害你吗?” 明溪试探开口:“那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好,我带你回家。”薄斯年温和道。 明溪心底高度紧张,根本无暇区分他说的是‘带’而不是‘送’。 她安静乖巧的上车,自己系上安全带。 薄斯年看着她听话的模样,俊雅的脸上笑意明显。 他凑了过来,很暧昧的姿势,眼眸凝着她的唇,温声道:“小溪,我喜欢你乖乖的。” 明溪只觉得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 男人突然又凑近些,呼吸有些不稳,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 明溪警铃大作,往后躲了躲,不敢惹恼他,假装羞涩道:“走吧,先回家。” 薄斯年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心底升起融融暖意,笑了笑后,启动车子。 车子重新驶入国道,明溪松了一口气。 可驶去的方向却越来越荒凉,明溪总觉得这路像是要驶离北城的样子。 “学长,这不像是回城的路,你是不是开错了?”明溪问。 “没错。” 薄斯年目视前方,唇角扬了扬,“这是我带你回家的路。” 明溪:“......”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一直是带她回家,而不是送她回家。 “我们去哪?” 明溪竭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颤抖。 “m国。”薄斯年道。 刹那间,明溪的脸变得煞白! 第251章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她难以置信道:“薄斯年,你是疯了吗?” 薄斯年笑意温和:“小溪,我想要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我不要!”明溪激动叫了句。 “薄斯年,我结婚了啊!” 这话让薄斯年完美无缺的脸有了丝波动。 他俊脸微霎道:“小溪,我不介意你结过婚。” “不是结过。” 明溪告诉他,“我跟傅司宴复婚了。” “嗤——” 薄斯年猛然踩下刹车。 强大的惯性袭来,明溪猝不及防身体前倾,脑袋磕到了副驾挡板上。 薄斯年眼眸通红盯着她,问:“你说什么?” 明溪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道:“薄斯年,我跟傅司宴昨天复婚了,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瞬时,车里一片死寂。 薄斯年俊脸上所有温雅尽数褪去,只余下一层灰蒙蒙的阴翳。 他死死盯着她,问:“为什么?” 这样的薄斯年,让明溪蓦然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 她保持镇定,告诉他,“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薄斯年表情瞬间阴冷,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说:“他那样伤害过你,你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忘了吗?” 他的手越收越紧,表情看起来狰狞得可怕。 “我以为你怀上这个孩子是意外,没跟你计较,你竟然敢跟他复婚?” 明溪疼的生理泪水都被逼出来。 薄斯年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犯贱?!” 这一瞬间,他似乎在明溪身上看到了那个疯女人的影子。 她和她一样,不珍惜他。 明明,他是想对她们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着他做个恶人? 面前的男人表情一度失去控制,扭曲得像是坟场里刚爬上来的恶鬼。 他好像把她看成了别的人。 那双手竟然开始掐她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 霎时,明溪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面色苍白,伸手在薄斯年手臂上抓出一道血痕,喊道:“薄斯年!你......呃......给我醒醒!” 薄斯年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小脸涨得发红,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快感。 当视线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时,他看到了明溪眼眸里只剩下恐惧。 那双漂亮的眼睛曾对他笑过,关心过,感激过,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深深的恐惧。 离得近了,那抹熟悉的馨香侵入他的呼吸里。 突然,薄斯年像是被烫到一样,蓦地松开手。 死里逃生—— 明溪整个人瘫软在车座上,像搁浅的鱼一样,张大嘴巴不停喘气。 薄斯年短暂地恢复了神智,看着她,淡声道:“小溪,我对你很失望,作为你犯错的惩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让它活下来。” 本来是想着只要她愿意跟他走,孩子活下来抱给别人就行了。 可现在,他心里有了芥蒂。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明溪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俊雅的男人,用如此心平气和的语气就决定了她孩子的命运。 她激动道:“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决定!” “凭我爱你。”薄斯年面不改色道:“我做的决定是为我们好。” 明溪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 疯子! 这个男人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她紧紧护住小腹,警告道:“薄斯年,你休想碰我的孩子,孩子在我在!” 薄斯年淡淡道:“你会愿意的,我不喜欢你记着她,这段记忆我会帮你消除。” 明溪整张脸霎时白透! 她不敢怀疑,他有可能说到做到。 不可以! 绝不可以被他带走! 薄斯年重新启动车子,刚要起步,明溪突然捂着肚子叫了声。 “好疼,肚子好疼,快停车——” 薄斯年转过头来,像是在考察她话里的真伪。 “学长,我......好疼......会不会死......” 明溪整个人蜷缩在车座上,巴掌大的小脸被痛苦占据。 她伸出手,主动去抓他的袖口,声音小小的,跟撒娇一样。 “学长......” 软软糯糯的声线,让薄斯年怔了怔,他问:“真的疼?” 明溪使劲点头。 他靠过来,说:“我看看?” 话音未落,明溪突然拿起中控台的香水瓶狠狠朝薄斯年头上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薄斯年的额角被砸破,猩红的血顺着侧脸流下来。 明溪伸手按解锁键,拽下安全带,疯了一样去拉车门。 然而,下一秒,头发却被人狠狠拽住。 “啊——” 明溪痛呼一声。 薄斯年侧脸上都是血,形如玉面修罗。 “明溪,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把她重新摁在车座上,直接扯断安全带,捆住她。 明溪动弹不得,倔强道:“薄斯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是吗?” 薄斯年突然身体越过来,摁下车座的后退按钮,把座椅放平到最后面。 明溪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听说女人只有那里是通向心脏的,你舍不得走是因为他睡服你了?” 说完,他长腿就迈过车座,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过来。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比他好?” 明溪脸白了又白,“你别碰我!” 薄斯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压了下来,明溪慌忙撇开,冷冽的吻落在她的发间。 他也不介意,转了一个方向想去咬她饱满的耳垂。 明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薄斯年,你别碰我,我恶心。” 看着身下女人厌恶至极的眼神,薄斯年的呼吸突然窒住,他眼眸里的幽深像是要把自己锁在黑暗里。 “明溪,你真的不能看看我吗?” 他的声音艰涩难忍,似卑微,似乞求。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低低哑哑的声音,薄斯年整个头都埋在她颈间,想要汲取从前她曾给予过的那份温暖。 “是不是我听你的,你就能看看我?” 薄斯年转变得如此之突然,让明溪有点猝不及防。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睛就被刺眼的光线照到看不见。 她看向后视镜,一辆暗夜蓝色的豪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停在后面。 刚想欣喜呼救,就听见轰鸣的发动机鼓噪响起。 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 那辆车没有任何顾忌狠狠地撞了上来! 第252章 你死了,活该! 车子被顶得向前冲出数百米。 明溪有一瞬觉得,蓝色的车疯狂得像是想把他们两人一起撞死! “咚——” 薄斯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幸好明溪被他捆在座位上,再加上有他在前面挡着,才没被撞到。 否则脸朝前,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的车子在短暂的停熄后,马达再次轰鸣起来。 “嗡——!” 鼓噪声让人心底生出恐惧。 明溪吓得心都快跳出胸腔。 而身后的暗夜蓝豪车并没有再次撞上,只是仍由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薄斯年眼眸一暗,负伤翻回驾驶座,加大马力提档。 “嗡——!!!” 车子嗖一声箭一样冲出去。 身后的暗夜蓝也嗤一声追上来,男人精湛的车技,直接挤到薄斯年前面,逼着薄斯年把车刹下来! 而薄斯年不仅没停,反而有样学样,加大马力顶上暗夜蓝的车屁股。 暗夜蓝像是早有防备,死死踩住刹车,在原地嗡嗡抵抗。 两辆车较起劲来,谁都不相让。 明溪很害怕,声音急得带着哭腔,“薄斯年,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好不好!” 此刻的薄斯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掌控的危险气息。 他温润的脸蓦地阴沉,说:“小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把你拱手相让的。” 蓝色豪车里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明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刚刚是真心想要撞死她吗?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是,现实却是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两辆车还在不停对抗,巨大的嗡鸣声让明溪浑身都被笼罩在恐惧里,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张小脸也变得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 电光火石间,明溪看到暗夜蓝先做出让步,往前错开。 然后,薄斯年的车嗡一声就窜了出去。 明溪快要吐了,她哭道:“薄斯年,你停车!快停车啊!” 薄斯年眼眸幽深,死死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暗夜蓝,面上像是笼上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 他说,“小溪,如果走不掉,我们就死在一起,好吗?” “——!!!” 瞬间,明溪脑子里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 “薄斯年,你疯了我还没疯!” 什么叫一起死? 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 薄斯年却侧头冲她一笑,那笑说不出的晦涩阴郁。 “嗯,不死,我们一起走。” “轰——” 他突然马力加到最大,疯狂疾驰起来。 在过一个超极速弯道时—— 薄斯年突然变道,像是想要把暗夜蓝弄翻! 傅司宴眼眸微暗,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大圈才停下来。 他顾及明溪在车上,才会被薄斯年的阴招得逞。 傅司宴准备重新启动时,突然听到轰一声巨响。 那辆疾驰的黑车狠狠地撞上桥墩。 霎时,傅司宴脸色发青,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试了两次,他都没能站起来! 他阖目,狠狠给自己腿上来一拳,短暂的恢复知觉,他拉开车门冲了上去。 薄斯年的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安全气囊全部炸开,油箱也开始漏油。 情况万分危险! 傅司宴心急如焚猛地拉开车门,看到那一幕不敢置信。 满身是血的薄斯年把明溪死死护在身下,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桥墩的钢筋穿了个透彻。 明溪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傅司宴拉出车外,身体看着并无大碍,只有一些皮外伤。 身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并不是她的。 半秒后—— 明溪才反应过来,是薄斯年最后关头护住了她。 当车子因为超速失控撞上那个桥墩时。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没想到最后一秒时,薄斯年猛地冲过来,覆在她身上。 也幸好刚刚薄斯年把座椅退到了最后面,否则这会被穿透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瞬间,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绑架她的坏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豁出命去救她。 一时,她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明溪终于哇一声哭出来,看向傅司宴,喘不上气道:“你救救他......” 恨他做坏事,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而且薄斯年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想伤害她。 傅司宴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刚刚明溪被男人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幕,像烙印一样,紧紧刻在他心里。 他上前查看,薄斯年此刻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傅司宴打了急救和消防电话,这种情况,没有专业工具,不能随意挪动他。 他屈起手指像是想要探探薄斯年的呼吸。 “呵......” 薄斯年突然极其虚弱地笑了声。 “你看到了吗......小溪在为我哭......她还是在乎我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薄斯年却说得极其费力。 说完,还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像是回光返照,他略一抬头就看到傅司宴,唇角扬了扬。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刹那间—— 男人眼眸瘆人,周身气息如临地狱! 他看着薄斯年,唇角轻轻一扯,微哂:“你死了,活该!” 随后,傅司宴转身,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向明溪。 一下子,明溪就被他的眼神定住,动也动不得。 他上前,暴力地扯着明溪的肩膀就把她往车上带。 “啊......”明溪被他捏疼了,失声呼痛。 “傅司宴,你要把我拉哪去。” 男人手劲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改为握着,冷冽吐字,“上车。” 两个字,字音压的低又重。 明溪揪心车里的人,挣扎道:“薄斯年还在那,我们怎么能走?” 她看着男人冷沉的脸色,哀求道:“傅司宴.....你救救他,求你......求你了......” 明溪期望着男人能动摇。 虽然薄斯年罪有应得,但如果就这样把他丢在荒郊野外,那她和偏执阴郁的薄斯年又有什么区别? “求我?” 傅司宴指尖燃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脸。 许久,他淡淡冷嗤一声,“明溪,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活菩萨吗?” 第253章 保留尊严 男人的冷酷让明溪怔住。 几秒后,她拉车门欲下车,却被傅司宴制止。 他盯着她,眸里有一抹锋利的冷,直戳人心,“就这么舍不得他?” 明溪被他寒冷的眸刺到,摇头道:“我没有舍不得他,我只是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倘若那里面是陌生人你会这样,嗯?” 傅司宴质问她,淡声补充道:“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像是隔着山海,谁也没有好脸色。 当明溪再一次拉车门要下车时,傅司宴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一把拽过她来,伸手去脱她的外套,接着毛衣...... “啊!” 明溪尖叫一声,死死拽着衣服,可还是大不过他的力气。 毛衣也被脱了,只剩下一件小衣。 明溪死死捂着胸前,惊惧地望着他。 “傅司宴,你疯了吗!” 男人不管不顾,漆黑的眼眸异常坚定地去撕扯那件黑色的小衣。 终于,她上半身什么都不剩了。 明溪眼里噙着泪,双手抱臂捂着自己的柔软,嘴唇抖得不像话,“傅司宴把......衣服还给我......” 傅司宴黑眸赤果果地从她身上扫过,从脖颈到已经有点点肉的小腹。 那眼神让明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黑暗,像是想要把什么撕碎般阴翳。 她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这个男人看了个光。 她带着水汽的声儿,哀求道:“还给我......” 傅司宴直接开窗,把衣服扔了出去。 上面都是那个男人的血,那气味让他有要疯的感觉。 “不是要下车吗?” 他声音刻意压低,像是在咬着牙隐忍着。 “去啊!” 终究,后一句有些破功,他控制不住地低吼出来! 明溪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这个男人就这么脱光她的衣服让她下车,羞辱的手法让她觉得他和薄斯年并无二致。 崩溃、伤心、难堪,各种情绪堆叠。 明溪突然就松手了,将自己的柔软展露在男人眼前。 眼角掉下泪的同时,她伸手就去拉车门。 莹白如玉的后背刺痛了男人的眼,像刀一样划破了男人的心脏,疼已经是最底层的反应。 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恨。 “咔哒——” 车门被男人上了锁。 明溪下不去,但她也不愿转身,只拿背对着他。 漂亮的脸上沾了点血迹,已经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她用自己的方式,保留最后的尊严。 她听到男人在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就非救他不可么?你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么,你他妈结婚了,记得吗!” 明溪整个身体抖了抖,泪流得更汹涌了。 她什么身份,工具人的身份,需要就拿来用,不需要就随意被丢弃的那种。 身体被男人冰冷的手掌硬掰过来,他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衣给她穿上,一扣一扣给她系好。 系到最上面时,他手突然收紧,眼眸寒凉道:“是我对你太宽容了,还是你天生喜欢犯贱?” 明溪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心凉。 这时,车外消防和急救车鸣笛声同时响起。 明溪悬着的心放下。 她淡漠回答他刚刚的话,“既然如此,提前解除协议吧。” 两个互相厌恶的人,真是没必要再硬绑在一起了。 “解除——” 傅司宴的声音很瘆人。 他脑子里浮现出两人在车里亲密纠缠的那幕,暴戾地捏住精巧的下巴,绝情的话像刀子一样蹦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这话,嗯?” 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全是不可一世的蔑视。 明溪呼吸凝窒住,手死死抓住衣摆。 心疼,肺疼,肝疼,脾疼,哪哪都太疼了...... 疼得喘不过气。 文绮说他们不相配时,都没能让他这么疼。 明溪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只要开口,泪就会忍不住,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一滴泪。 傅司宴收回目光,看着薄斯年被抬上救护车后,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离开。 疾驰间,黑夜一点点浓缩成倒影。 最后,车子停在了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说:“我要回家。” 傅司宴缓慢转眸,看向她,没有情绪的一句。 “这就是你家。” 男人声音很淡,可他幽深如潭的眼眸让明溪感到害怕。 她跟他打着商量,“傅司宴,我自己回去行吗?” 男人眼眸中的冷意,天寒地冻。 他扛着她,上楼后直接扔进浴缸里。 水放出来,他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扒干净,摁在水里给洗了。 明溪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木然的,甚至不敢反抗他。 害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傅司宴就好像觉得她很脏似的,洗完放干水,又重新给浴缸蓄水。 水缓缓升高,傅司宴敛低眼眸,看着她。 “明溪,你没事和我说吗?” 明溪心里一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的肚子是有一点肉,但也远远没到显怀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她怀孕。 她摇摇头,说:“没有。” 男人凤眸冷沉,“你确定没有事瞒着我?” 明溪抿着唇,沉默。 傅司宴拳头紧紧攥起,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度忍耐。 车祸时,薄斯年最后说的那句话是—— “要是我死了,帮我照顾好她肚里的孩子。” 孩子? 呵呵。 一个将死之人的托孤。 傅司宴垂眸看着明溪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也一寸寸的硬起来。 他给过她机会了。 半晌。 男人缓缓起身,屈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动作优雅迷人。 明溪坐在浴缸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瞬间脸都绿了。 她颤声道:“傅司宴,你、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薄唇漾着轻浮的冷笑,反问道:“这里还有什么能让我‘干’?” 明溪不敢相信,一张脸难看至极。 “傅司宴,我们只是协议......” 男人薄唇蓦地附上来,用力咬了口她雪白的肩。 看着她为他颤抖,看着她为他害怕,让他有些变态的兴奋感。 “我有说过不碰你吗?” 第254章 说你爱我! 明溪怔愣住。 她以为两人的协议,在这方面的默契应该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况且那时候傅司宴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提到这条,一定会遭到他一顿无情的嘲笑。 笑她自作多情,自我陶醉。 傅司宴撩起她脸上的碎发,绕在她耳后,唇角向上扯了扯,说:“领证,就是为了合情合理的弄你。” 浴缸的水漾出来。 男人进来,眼眸睨着她,冷冷问:“前还是后?” 明溪吓得发抖,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脚踝。 “啊——” 她惊呼出声! 怕摔倒,双手死死地撑在浴缸边缘,白到晃眼的后背强烈的刺激着男人的中枢神经。 这个姿势,没有男人能忍住不兴奋。 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 傅司宴眼眸微暗,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哑声道:“不想受罪,就挺起来点。” 明溪吓得脸都白了。 想回头,可脚踝被男人握在手里,根本转不了身。 一害怕,人也开始抖。 她问:“傅司宴,我不要这样,我害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后半句已经有隐隐的哭腔,但她忍着没哭出声。 “为什么跟他跑?男人突然冷冽开口。 明溪抽气,呼吸有些发散,眼泪掉下来,啪嗒啪嗒。 落在不断晃动的水里。 “我......没有......” 她解释着,出口的声音破碎不堪。 傅司宴眼眸很暗,监控里显示得很清楚,薄斯年从背后抱着她,明溪连挣扎都没有,两人就上了车。 再到后面,他动用手段卫星定位,才找到他车的所在位置。 他停在后面,看着两人在车里耳鬓厮磨,如果不阻止下一步该要车|震了。 还有孩子...... 是上次吗? 薄斯年要出国治疗之前怀上的吗? 难怪他不治疗也好了。 原来是有了高兴的事。 明溪手指紧紧抓着浴缸边缘,上气不接下气道:“傅司宴,你能......听我解释吗?” “我没有......" "......" 她说不出话来了。 傅司宴眼眸猩红,手下得也重,明溪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求饶。 为了护着肚子,她不敢惹恼他,配合着...... 整个过程,疯狂到极致。 这一夜,变得分外冗长。 等结束时。 已经是下半夜。 明溪被男人抱到床上,她喘着气,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为了求饶,她都是捡着好听的话儿说...... 有些话,她连回想一遍都不敢,实在太羞耻太浪太不要脸了。 她只是为了阻止这个男人发疯!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没疯够。 他上床后,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 被疼爱过的小女人,面泛潮红,有一种凌乱的性感。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来了感觉。 他已经许久没沾明溪的身子了,刚刚浴缸里的酣战,根本不够满足他内心的狂躁。 瞬间,明溪脸色变得难看。 那火辣辣的,她觉得应该是肿了。 “傅司宴,我是被薄斯年绑走的,我没有跟他一起跑。” 明溪想到刚刚他问的那句话,迫不及待跟他解释。 希望能用这句话,唤醒男人的良知,浇灭他的冲动。 “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的理由?”男人轻嘲。 霎时,明溪小脸变得煞白。 他不信她!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明溪艰涩的解释,只换来男人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他提前看了监控,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 “你是说,他绑架你,然后你高高兴兴跟他上车了?” 傅司宴眼眸里,浓浓的嘲讽。 他当时看了三遍,这个女人是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让他就算想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明溪知道或许他看了路面监控,当时自己是没有挣扎,但那都是为了保护肚里的孩子。 她看着他解释,“是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了?”傅司宴问。 “他威胁我......” 明溪突然禁声。 失去宝宝的痛苦就像是昨天,记忆犹新。 她发过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生下孩子,甚至为了防止傅司宴发现,她已经提前联系好国外的妇产医院。 她和傅司宴之间,已无感情可言,剩下的只有伤痕累累。 她绝不能把留不留下孩子的选择,交到这个男人手上。 这是她的孩子。 她一定会保护好。 这沉默,很漫长。 傅司宴突然笑了,是冷笑。 “没话说了?”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慢动作解开浴巾,“没有我继续了。” 明溪抵抗不了,再次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后面,男人掐着她,眼眸猩红发狠道,“说你爱我,说!” 明溪咬着唇,就是不说。 现在,她怎么可能还爱他,她只有恨了...... 到最后,她憋不住哭了,边哭边骂他。 “傅司宴,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最后,刚换的床单不能用了。 傅司宴把她抱去洗干净后,两人睡在了客房。 明溪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张着嘴喘气。 她感觉那样的对待方式,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更像一件物品了。 傅司宴看到她孱弱的可怜,脸上又开始流汗,便拿了毛巾想给她擦擦。 刚靠近,明溪就躲了躲,说话还带着鼻音,“别碰,别碰我......” 第255章 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她讲话软软的,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了。 看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种乖巧。 包括刚刚洗澡的时候她也很乖。 还有那个的过程,整个也乖得不像话。 傅司宴的理智一点点回笼,语气也不再那么冷硬,抚了下她的发丝,提醒她,“这里有东西。” 明溪骤然想到了什么,脸白得跟霜雪一样。 刚才为了哄他,她主动提出可以帮他...... 还有配合的那些,想到就让她羞耻。 越想越难过...... 难道以后他再这样对她,她还得这么配合他么? 幸好她不显怀,不然等协议结束,就四个多月了。 看出来会更麻烦。 明溪就算不问也知道傅司宴的态度。 先不谈孩子留不留,离婚后,他是肯定不会交给她养。 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宝贝。 凭什么要她们母子分离。 明溪心里受了极大的创伤,今晚傅司宴的疯狂让她再一次想到那些被他怀疑和伤害的过往。 也愈发坚定了她隐瞒孩子的决心。 她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脑袋抽了要跟他协议复婚。 她真是太蠢了。 哪怕当时选择给他肉|偿,也比被一本结婚证锁住的好。 她哭得红肿的眼,微闭着,昏昏沉沉想着事。 傅司宴心底的浴火泄了之后,人也变得克制许多。 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和后背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心底那股怒气好像也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冷还有一丝恐惧的情绪。 心冷是因为她不愿跟他说实话,恐惧则是因为害怕她离开。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受不了她离开,跟受不了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是同等程度。 如果一定要取舍,他甚至愿意做出妥协。 他静静看着,她现在就躺在他身边,那熟悉的体香正在一丝丝填补他内心那股巨大的空洞。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 手上还没动,明溪就突然起身说了句,“我要回家。”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一点不想睡在这里。 一句话,让男人眼底刚压下去的戾气再次浮上来。 他没有情绪重复道:“回家?” “协议里也没说限制我不能回家。” 明溪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不是他先耍赖说,没说过不碰她? 那协议里也没说过她不能回家,不是吗? “希望你能尊重合作精神,今晚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协议婚姻,扯上男女关系太复杂了。 她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明溪说完,不等他反应就下床。 没找到拖鞋她就赤着脚,是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下床腿就软了。 “啊——” 她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幸好有地毯,才不至于摔坏。 就算这样,她还在费力地拉着床沿站起来,一步步扶着床边往外走。 男人心底的火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勾起来。 他一把捞回走到床尾的明溪,狠狠摔进床里,一字一句,分外寒冷。 “刚刚跟你说的‘这里就是你家’没听明白?” “既然如此,我再说一遍!”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明溪瞪大眼,震惊地质问:“傅司宴,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凭我是你老公!”男人怒吼。 紧接着,他又眼眸阴郁地警告道:“你最好乖点,别逼我拿铁链把你锁起来。” “如果敢毁约,你那个好闺蜜怎么出来,我就让她怎么再进去!” 傅司宴语句毫无遮掩,赤果果的威胁。 明溪气得手都抖,骂道:“傅司宴,你混蛋!你不要脸......” 竟然拿苏念的事威胁她。 她的唾骂对他毫无影响。 傅司宴两手撑在床上,长腿弯曲在她两侧,提醒她:“既然你一直把婚姻当协议,就给我有点协议精神,哪有夫妻不办事不住一起的,嗯?” “你竟然还想......” 明溪话说不下去了。 整个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还提办事,这一晚已经漫长得让她觉得像是折磨。 “傅司宴!你混球!跟你复婚是我做过最错的事!” 这句话,一下扎中男人脆弱的神经。 他眼眸阴鸷道:“明溪,我不喜欢在你嘴里听到这话!” “我管你喜不喜欢,混蛋!混球!你这个变态!” 明溪整个人崩溃了。 他凭什么控制她的自由。 “真是一点都不乖。”男人语调平静,眼眸却幽暗。 “嘶——” 明溪刚换上的睡衣直接被他暴力扯碎。 空气倏然死寂。 明溪吓得唇都在打哆嗦,不敢置信道:“傅司宴,你、你还想干嘛?” “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 男人眼眸阴沉,全然没有理智的模样。 “不要......不行......” 明溪往上躲,直到头撞上了床头垫。 “咚”一下。 后面没路了。 男人不再留情,俯身,没有丝毫怜惜一口咬上她雪白的颈。 明溪痛苦极了。 又委屈又恨他...... “傅司宴,你不是人......” 男人的大掌拢住她的软软,粗粝,带着狠意。 “我的体力足够做到你不骂为止。” 瞬间,明溪一个字也不敢骂了。 她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他的不节制,忍忍还可以过去,可宝宝不行! 想到宝宝,明溪脸色惨白,求饶道:“我们换一种......” 之后,所有痛苦的嘤咛尽数被男人堵了。 时间再次变得冗长又难捱。 这一夜,男人禽兽似的,直到天边鱼肚白才放过她。 明溪太累太累,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天微微黑。 她猛然想到今天还有课,起身后,发现自己昨晚换的几件睡衣都被撕得稀烂,扔在垃圾桶里。 再次想到那漫长的折磨,明溪脸色倏白。 她慌慌张张想在衣橱里随便找一件临时穿一下,拉开却惊奇的发现,橱子里全是当季的奢侈女装,成套成套,吊牌都没摘。 有几件很眼熟,明溪记得是傅司宴在早秋就让店员送上门的最新冬款。 她离婚的时候,一件都没带,但它们依旧整整齐齐摆放在这。 明溪顾不上多想,随便拿一套穿上,下楼。 拉门时,却拉不动。 她又去检查后门,发现也被锁上。 而且不仅仅是前后门,所有的通道门和窗户全部被封死。 明溪倏一下瘫倒在地。 傅司宴这个疯子,是真的打算把她关在这里了。 ...... 医院。 苏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陆景行安排车子来接她出院。 本来他是要亲自来接,但临时被陈娇的事绊住来不了。 苏念巴不得,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 上次父亲的把柄虽然被她毁了,但陆景行说他有认识的医生可以治好父亲的心脏问题。 最多一周,他就可以安排那个医生飞过来做手术。 苏念就姑且再信他一次,手术前表现得无比听话。 到门口,她看到经常接她的那辆陆景行公司的车,没有犹豫就上车。 车子缓慢行驶,很快就到一处别墅前停下。 苏念没来过这里,问,“怎么来这?” 司机答:“是陆总吩咐的。” 苏念不疑有他,下车走进那栋别墅。 刚进去,门‘嘭’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一个穿着红西装的男人缓缓从角落走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苏念。 “又见面了,苏小姐。” 第256章 陆景行把你送给我 红西装的男人是陈耀。 正气的红色穿在他身上格外猥琐。 苏念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 她听说过陈耀的传闻,手段很多很凶残,据说还玩挂过...... 陈耀信步过来,菱形的三角眼猥琐地打量着苏念,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 苏念见他走近,心跳得非常快,勉力压下惧怕道:“不好意思,是我走错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开门,拽了两下却拽不动。 “小美人,你没走错。”陈耀已经靠近,就在苏念身后吐息。 苏念汗毛全都恶心地立起来,搭在门把上的手也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陈耀说:“你人都到这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苏念心脏有一瞬的下陷,掐着手心,镇定道:“我不懂,陈公子麻烦您开门,我要回去了。” “噗——” 陈耀邪气地笑出声,手搭在苏念的肩,缓缓往下游走。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是妹夫把你送来孝敬大舅子的。” 陈耀说着,手就往苏念衣领里面探。 苏念‘啪’一下给他打掉,然后躲开些,盯着他,质问道:“陆景行真这么说?” 陈耀手被他拍得很疼,不悦道:“废话么,你算个什么玩意,我一句话,陆景行还不乖乖就送来了。” 苏念心里冷冷发笑,都没太意外,这确实是像陆景行会做的事。 “就算是他也没资格把我送给你,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 “啪——!” 手里的手机被一下打掉! 陈耀眼底全是阴邪,逼近! 苏念感受到了危险,连连往后退。 她看门是彻底出不去了,立马转身往楼上跑,想找个房间先躲起来。 前脚刚踏上楼梯,头发就被狠狠一拽—— 头皮一阵剧痛,像是连着头发快要被一起扯掉。 “啊!” 苏念克制不住痛呼,眼泪都疼出来。 陈耀紧紧扯着她的头发,骂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老子这可是在给你面子。” 他就这么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上二楼。 门拉开。 像是走进了地狱。 苏念被陈耀绑在椅子上,绑人的绳是特殊的,越挣扎越紧。 她牙齿打颤,怒声道:“陈耀,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一定会告死你!” 陈耀道,“我真是好奇你要怎么告我呢?咱们这不是你情我愿,互相喜欢的事嘛。” “我喜欢你爹!”苏念怒骂道。 “你别指望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陈耀阴着脸,走近,狞笑道:“苏小姐这小嘴叭叭还挺犟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么犟!” 说着,他抬手一扬,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苏念脑袋被打得重重歪过去,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陈耀扯着她的头皮,左右开弓又扇了好几下。 “噗......” 苏念被打得吐血,满嘴鲜红。 头皮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到每个毛孔都张开。 “哈哈哈哈哈......” 陈耀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满意,疯狂地笑起来。 “啧啧,这小嘴还犟不犟了!” 眼泪模糊了苏念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一个恶心又猥琐的轮廓,越来越近。 陈耀表情阴毒,“这就不行了......” 刚刚只是开胃菜,他都还没开始呢。 痛苦一层一层加码。 苏念的眼泪爆发出来,流个不停。 到后面,她的大脑已经发散,耳朵听不见声音。 连话也说不出话来,两只手臂发麻到失去知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苏念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眼神呆滞,唇上全是被自己咬破的血珠,没有一点生气。 陈耀的畸形心理得到满足,才转身去橱柜里拿出白色的小丸,就着水咽下。 他有些障碍,不吃药根本不行。 所以前面一般都会用些特殊手段,来刺激自己。 苏念的身材是真的顶! 虽然瘦却前凸后翘,很饱满。 陈耀喘着粗气伏过去......觉得差不多了,就解自己的腰带...... 苏念只觉得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地狱降。 她恶心想吐,可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耀靠近...... “艹!” 突然陈耀怒骂出声。 真他妈不争气。 还没开始就...... 怪就怪这个女人身材太好了,肖想已久,忍不住就...... “艹艹艹!” 他骂骂咧咧又去拿药,这次加大分量,吃了有七八颗。 然后他按下遥控器,房间的投影仪映射出刚刚的画面。 陈耀喜欢看那种尖叫和痛苦,能让他快速开心起来...... 当然直接动手更好,可苏念这小身板,他怕再弄就死了。 他暂时还想玩活的,死了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通过回放录像,来延长那种想象...... 苏念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自己被打的画面。 她的唇瓣不受控地抖成筛子,眼泪像是暴雨冲刷,停不下来。 “你这个畜生!” 每一个字,撕心裂肺,惨烈至极。 如果恨意是烈火,陈耀怕是已经变成一捧灰烬! 另一边。 陆景行陪着陈娇做婚前检查。 还有一周就是婚礼日期。 场地,酒店,全都准备好。 连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一切已成定局。 漫长的检查过程中,陆景行给苏念发过信息,可是她一直没回。 他拧眉,明知道这女人没什么良心。 他还巴巴地替她联系心脏专家,越来越觉得自己贱得慌。 至于结婚后,要怎么安排这个女人,他早就想好了。 苏父这个病不是一次手术就能解决,只要苏念想救苏父就必须得听他的。 反正她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等了大约半小时,还没有回复,陆景行打了电话过去,忙音。 他冷嗤一声,不接电话是吧! 他打给小钟,“查一下苏念在哪。” 第257章 捅他! 不一会。 陈娇从检查室出来,又拉着陆景行说要回去穿婚纱给他看。 因为最近忙,已经几天都没有陪过陈娇,陆景行答应今天尽兴陪她。 路上,小钟打来电话。 陆景行是用蓝牙耳机接的。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冷硬的俊脸越来越冰。 “嘠——” 他猛地刹车,掉转车头就往另一个方向疾驰。 陈娇心里有点不安,“景行,你这是去哪?” 陆景行没说话,神色冷得像冰窖,继续开车。 “啊——” 陈娇突然叫了声,捂着肚子哭道:“景行,我肚子好疼。” 陆景行的车速减下来,转头睨她,“肚子疼?” 陈娇额上有汗,点头道:“真的很疼......好疼啊......” 陆景行停车,匆匆下车,把陈娇抱下来。 “小钟,马上来接你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关上车门疾驰离去。 陈娇:“......” 速度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 陆景行竟然把她丢在大马路上! “啊!!!” 她恨恨的跺脚,大喊几声。 肯定是因为苏念那个贱人! 随即,陈娇拿出手机眼眸阴毒地打给陈耀。 “嘟嘟嘟——” 打了多少个都是无人接听。 房间里。 陈耀放的画面声音很大,手机的振动都被掩盖。 他这次为了不丢人酝酿了很久,才往苏念跟前去。 这么久,苏念已经冷静下来。 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眼看着陈耀眼冒婬光靠近,苏念猛地往后一仰。 两脚用力扑腾,正好踹在陈耀的脸上。 “哎呦!哎呦!” 陈耀猝不及防,惨叫着摔在地上。 苏念也跟着‘轰’一声倒地。 幸好有椅子的阻力,让她身体没受到多大伤害。 她背着椅子用力往前挪,终于勾到一把小刀。 这得多亏陈耀,刚刚用来折磨她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刀太小,锋利倒是锋利。 她反手使劲割开绳索,一只手解放后,就加速割另一只。 这时,被踹倒的陈耀爬了起来。 他捂着被踹疼的脸走近,一脚踩在苏念脸上,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贱表子!就是尼玛欠打!打了还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给打残,看你还怎么跟我作对!” 陈耀捞起一个凳子,狠狠砸下去。 “啊!!” 凄惨的一声尖叫。 凳子‘咚’一声,落在地上。 “艹你妈!” 陈耀抱着腿倒地,咬牙切齿怒骂。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伤痕累累的苏念拔下了刀。 “我艹!苏念你个贱人,你敢捅我,你不想活了!臭表子!” 苏念微笑着蹲下,手起刀落。 “噗呲噗呲——” 刀子捅进血肉的声音。 陈耀骂一句,苏念就在他腿上扎一刀。 “啊啊啊啊!!!” 陈耀疼得哇哇惨叫。 趁着苏念不注意,偷偷摸摸按下一个遥控器。 “滴滴——” 警报声响起。 陈耀忍着疼,歪着嘴,得意洋洋道:“臭表子!等我保镖进来!你就死定了!” 那是呼叫保镖的警报器。 这套别墅本来是陆景行送给陈娇的。 陈娇留了个心眼子,好几套都被她转手过给陈耀。 所以陈耀住处很多,这一套是最不常来的,但每次过来都会带两个保镖。 因为他来这里不是干好事,也怕自己失手出危险。 苏念心狂跳,那会想逃跑的时候,确实看到门外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才改了方向往楼上跑。 她不敢耽误时间,猛地冲过去,拿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紧紧把门抵住。 很快,门外就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陈耀两条腿都被戳成血窟窿,爬不起来,只能对着门大喊:“还敲尼妈个锤子敲!快尼妈给我踹开!” 苏念捡起一块破布就去堵陈耀的嘴。 陈耀躺在地上“哎呜呜”地叫唤,满腿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看着好不凄惨。 苏念拿陈耀的手机打了求救电话,幸好手机不用解锁也能拨紧急求救号码。 她颤着声说了地址。 因为别墅靠江边,比较远,对面小姐姐安慰说半小时一定到。 “嘟嘟嘟——” 手机突然再一次震动起来。 苏念定睛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陆景行。 她一个激灵就把手机给摔了! 嘴里喃喃道:“坏人!坏人!都是坏人!” 嘭嘭嘭—— 门外的踹门声很密集。 苏念已经没有力气,胃又不合时宜地疼起来,她瘫倒在地,身子不停地抖。 那魔音入耳的踹门声,一刻不停。 苏念握紧手中的刀,绝望地蜷缩在角落,眼泪模糊了视线,无力乞求着救援赶紧到。 “轰——” 一声巨响。 不堪重负的门,终于被两个保镖踹开。 两人进来就冲向陈耀,扶起他。 陈耀疼得‘嗷嗷’直叫唤,布条被拿掉后,指着苏念说:“赶紧给我抓住那个臭表子,她报警了,把这收拾了,赶紧撤!” 苏念听见,拔腿跑向门外,用浑身力气往楼下冲。 身后,保镖追上来。 大门敞开着。 刚刚保镖听到警报,解锁进来,没来得及关。 苏念心底燃起希望,猛地冲过去。 “咚——” 她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那人揽住了她的腰。 日头下,刺眼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眯起眼。 待看清来人后,她吓得尖叫一声。 一直握着刀的手,不管不顾狠狠一扎。 “唔......” 陆景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苏念像是魔怔了一般,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折磨让她变得神经衰弱,几乎是本能的应激反应。 她猛地拔出刀,再次刺下去! 带血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芒。 陆景行一把攥住苏念的手腕,用着像是要把她手腕捏碎的力气。 “你疯了!” 他一声怒斥,胸口的血已经氤出来。 身后,裤子上全是血的陈耀也追了出来,看到陆景行像是看到救星。 “妹夫,你瞅瞅这小贱人给我捅的,赶紧给我抓牢她,别让她跑了!” 这两人是一伙的! 苏念瞳孔骤缩,大喊大叫道:“放开!放开我!” 陈耀叫道:“可不能放,这小贱人刚刚报警了,不能让她跑了!” “放开!放手!”苏念还在拼死挣扎。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远离他们就能安全。 陆景行用力把她双手剪到后背,冷血的眸子盯着她,“你报警了?” 第258章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 陆景行的眼眸太锐利,冷血无情几乎溢于言表。 苏念呼吸一窒,不回答,只想逃跑。 陈耀疼得打哆嗦,“妹夫,赶紧把小贱人拎上车,咱们先走,不然等下麻烦!” 陆景行眼眸看了眼苏念破烂的衣衫,再看向陈耀满是血的腿,英挺的眉紧紧拢起。 他打横把苏念抱起来,吩咐自己带来的人。 “把这里收拾干净!” 苏念感觉天昏地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们是要掩盖真相! 那她所有的侮辱就白受了! 而且听陈耀的口气,根本不是第一次施虐,这个房间不知道霍霍过多少女孩子。 一瞬间,恶气涌上来! 苏念一口咬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很重很重。 “嘶......” 陆景行伸手想要拉开她。 苏念趁机狠狠踹他那里一脚。 “唔......” 陆景行脸色倏变,被迫松手。 苏念立马从他兜里捞出那把小刀,紧紧握着,向陈耀冲过去。 “我杀了你!” 她怒吼一声,陈耀吓了一跳。 “哎呀,哎呀......” 他想拉保镖过来挡刀,没成想自己绊了一跤,反而把身体送向苏念眼前。 刀子狠狠扎进陈耀的肩上! “啊啊啊!” 陈耀杀猪一样嚎叫。 苏念瞄准的是他的脖子,可惜失手了。 但没关系,她眼眸猩红拔出刀子,重新刺下去—— “啊!疯女人!” 陈耀吓尿了,连滚好几下,躲过刀子。 苏念穷追不舍,下决心要扎死他! 陈耀的腿负伤没法跑,只能跟个狗一样在地上爬着逃命。 他冲着保镖怒骂:“你们!你们是死的吗!” 两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捉住了发疯的苏念。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哥!哥!” 陈娇从车上下来奔向满身是血的陈耀,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陈娇大喊。 陈耀咬牙切齿指着苏念,道:“就是这个小贱人,给我使阴招,捅了我多少刀,她还捅了景行,这个疯女人!” 陈娇猛地冲到苏念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陆景行突然伸手,握住了陈娇的手。 “啪——” 极其响亮的一耳光还是落下。 却是落在陈娇脸上。 苏念只有一只手是被保镖攥住的,见陈娇冲过来,她想也不想就扬手扇了过去。 这两兄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一次一次不放过她。 忍气吞声,换来的永远是无止境的陷害! 苏念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兄妹。 “陆景行!” 陈娇张大嘴巴,满脸都是泪,不敢置信看向陆景行。 “你让这个贱人打我?” 陆景行表情严肃,皱眉,“没有,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刚的动作就像是出于本能,不想苏念被打,但他没想到苏念会打陈娇。 他冷戾的眼眸发沉,命令道:“把她给我拖上车。” 保镖把苏念塞进车里。 陈娇不依,哭闹道:“景行,你什么意思,她捅了我哥又捅了你,现在还打我一巴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刚刚这突发状况,陈娇确实受委屈了。 陆景行放柔声音哄她,“好了,别哭了,我要处理一下这事,你先去车上上药。” 陈娇知道这事有点复杂,听说苏念报警了。 不过,还有几天婚礼了,陆景行是肯定不会让哥哥进去的。 她捂着脸,恨恨道:“景行,你不许放过她!”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哄她上车。 随后,俊脸微沉就上了关着苏念的车上。 苏念被保镖用绳子扣在座椅脚上,见他进来,立马眼眸狠戾地瞪过去。 陆景行在苏念对面坐下,浑不在意,懒懒瞥她一眼。 “知道等下该怎么说吗?” 苏念怒目相视,“你别做梦了,最多还有十分钟警察就来了,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把这个畜生送进去!”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陆景行表情淡定,稳如泰山,胸口刺目的血迹让他多了丝邪魅的英气。 “陆景行,医院你说过的话,忘了吗?” 这话,让陆景行眉眼拢紧。 苏念继续道:“你说,如果查到看守所那个人是谁,会给我个交代。” “这个人就是陈耀!” 刚刚陈耀兴奋说漏了嘴。 他说:幸好那两个女人没弄死你,不然没得玩。 苏念质问他,那事是不是跟他有关,陈耀毫不顾忌就承认了。 就算他说了又怎样,有陆景行给他兜着,苏念毫无办法。 苏念看着男人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你说的话真可笑啊!” 陆景行没反驳。 看守所的事,小钟确实查出来是陈耀做的,但碍于新婚在即,陆景行是想等婚礼后再收拾他。 他并没想放过陈耀,但这个时候陈耀不能进去。 否则就等于在生打陈娇的脸。 所有的事,都只能放到婚礼后。 他薄唇蠕动,解释:“我没说放过他,但得等几天,反正现在他不能进去。” 苏念的心重重往下坠! 陈娇哭了,陆景行心疼了。 所以就要她忍下这份羞辱?放过陈耀那个畜生? 想到两次非人的对待,她恨极了。 但为了爸爸能顺利手术,再多的痛苦她都得咬牙和血吞下去。 她心如死灰道:“我答应你去解释,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第259章 什么牌子的狗屎! “什么事?” “陈耀拍了打我的视频,你帮我拿来销毁掉!” 她想要这卷视频,作为日后的证据。 但想必陆景行不可能给她,那不如就销毁,不然留在陈耀那个变态那,让她像吞苍蝇一样恶心。 “好。” 陆景行爽快答应,然后倾身过来,解她手上的绳索。 苏念放松片刻,陆景行就把她带血的衬衣扒了。 “啊!” 她捂着胸口,一脸警惕。 “你干什么?” 陆景行轻嗤,“你穿着这身准备怎么跟人家解释?” 他扔了件自己的衬衣给她,苏念不情不愿地穿上,身上和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疼。 系扣子时,感觉男人那双眼睛一直炯炯有神盯着她。 她慌忙转过去。 等系好转过来,陆景行把带血的衬衣也换了,换了件黑色的。 苏念那把刀太小,没伤到器官,只是皮肉伤,对陆景行影响不大。 他看着苏念,促狭地笑,“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陆景行很少笑,后天形成的冷硬,让他即便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冷。 有种英俊却致命的感觉。 苏念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别过脸不回应也不笑。 直到有冰凉的触感贴在脸上,是陆景行在车载冰箱里拿出冰饮料贴在她脸颊上,给她消肿。 清凉的瓶身贴在她脸上滚过,男人动作是少有的细致温柔,跟平时的疯癫判若两人。 苏念很不习惯,伸手按住瓶身想要自己揉,手背却被陆景行顺势摁在手上。 他盯着她,眸光清厉,“那晚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苏念的表情慌乱了一秒,摇头反问。 “你说什么?” 陆景行紧盯着她,拇指摁了摁她的手背,轻嗤,“跟我装?” 那晚在病床上,陆景行除了说会把看护所那两个女人的事给她个交代,还跟她说了一句,让苏念到现在听了还会颤抖的话。 他说:苏念,这辈子我们就这么过吧。 苏念那一整夜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的,她一直在琢磨陆景行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 于她而言,回国后的陆景行是心魔,是噩梦,是魇怪。 他把一个恶魔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把她逼疯,亲手推她堕入无间地狱,而他自己则在人间冷眼看着她在无数厉鬼中苦苦挣扎。 苏念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逃离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过上父母安乐的清净生活。 所以在知道陆景行快要结婚的消息,她比他们当事人还高兴。 终于,解脱了。 可现在陆景行的话让她恐惧,就好似他结了婚依旧会掌控她一般。 他像是在计划着把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小三! 苏念抿着唇不说话,怕自己情绪失控。 陆景行眉眼轻眯,继续道:“你恨我,可恨的反面是什么你知道吗?” 恨的反面是——爱! 爱之深恨之切。 苏念的手又开始抖,她保持镇定,嘲笑道:“你不是搞笑吧,你那么恨我难道是因为还爱我?” 陆景行伸手将她耳边一丝碎发撩上去,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也想知道。” 苏念的笑一下僵在脸上。 唇瓣抖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反之,陆景行倒是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他转了转她小拇指上的一枚戒指,眼眸暗了暗。 上次在看护所那两个女人跺苏念的手指交差,后面断骨接上去了,但疤痕太深,苏念怕爸妈看到担心,就用一枚尾戒遮住那个疤痕。 半晌,陆景行低语,“会给你交代,不食言。” 明明是给她讨公道的话,苏念却听出一声的鸡皮疙瘩。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起,脱离他的摆弄,语调讥讽。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看到陆总对付自己大舅子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 冰冷的唇压下来,没有深入,只是在她饱满的唇上轻碰一下。 他眸子里笑意深盎,“你这话是在吃醋吗?” 苏念惊呆了。 她真想拿锤子砸开陆景行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狗屎! 怎么就能把她的话理解成吃醋呢! 她快恶心死了。 苏念疯了一样,狠狠擦着嘴唇,粗鲁的动作像是要把被这个男人碰过的那片唇的皮给撕掉。 瞬间,陆景行硬挺的俊脸沉得可怕。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倾身过去。 这一下,他是带着些狠的。 森白的牙齿撞开她的唇,宽厚的舌头卷进去勾住她的香舌,用力一拽,拽到她吃痛的轻哼出声。 苏念那点子力气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瞪弄那几下,对陆景行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亲吻的力度逐渐有些把控不住,男人渐起的欲望像是在释放危险信号。 苏念只觉得心脏都跟着紧缩起来。 这个疯子! 未婚妻就在隔壁车里,他就这样对她。 这是一点都不拿她当人看待了! “嘟嘟嘟——” 陆景行放在座椅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念清楚地看到跳动的‘娇娇’两字。 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她狠狠一撞,手肘抵上他刚刚包扎好的刀伤处。 “嘶——!” 陆景行闷哼了声。 俊脸有些发白,手劲松了些,苏念趁机推开他,往角落躲去。 她微微喘息着,一双美眸愤懑地瞪向男人,满是控诉。 “还有六天!”她说。 陆景行皱了皱眉,就听到苏念说:“陆景行,你能羞辱我的时间,还有六天!” 第七天,就是陆景行的婚礼。 他们当初说好,只要陆景行结婚,她们之间所有的契约全部失效。 陆景行语气淡淡,像是在解释,“我有要娶她的理由,但我并不爱她。” 苏念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陆景行,你不是有病吧!” 第260章 发疯的傅司宴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她可不是十八岁的纯情少女,会觉得陆景行是想暗示她什么。 一个禽兽的剖白,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好吗! 没等他开口,陈娇找过来了。 陆景行下车,两人在车门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娇还气哭了,瞪着车窗愤愤不平又恶毒地剜了一眼。 苏念听到什么道歉之类的,大概陈娇是想要苏念给她道歉。 陆景行也知道苏念绝不可能给她道歉,就打消了陈娇的念头。 最后,陆景行稍显无奈地哄她上了车。 等民警到后,苏念解释自己和男友闹矛盾故意打的。 对方盘问一圈后,又检查了别墅,没发现端倪便批评教育一下苏念后离开。 苏念坐小钟的车离开。 两辆车错身那刻,陆景行看了苏念一眼,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苏念除了头皮发麻还是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这个疯批又要抽什么疯。 如果不是陆景行说的那个专家确实是心脏这方面的神医,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她拿出手机发信息给xu:大概十天能走,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xu:一切已好。 苏念这才放下心,删了短信。 不管陆景行想玩什么变态游戏,她是不会奉陪了。 她会带着爸妈离开北城。 ...... 明溪被傅司宴关在家里。 这一关就是五天,傅司宴再没露过面。 别墅里的阿姨没换,还是之前那一个。 但她也只是在三餐时过来,还被吩咐不能跟她多做交谈。 有一次,明溪跟她借手机,可没想到阿姨做饭手机都不让带。 明溪的希望彻底落空。 她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身体倒是养得不错。 一直被关着,明溪已经开始研究哪扇窗户是可以逃出去的。 可惜别墅设计得非常缜密,她的想法再次落空。 终于,第五天夜晚这个男人回来了。 明溪听到门响的那刻竟然有些雀跃,随即又压下去。 想着自己果然是被关疯了。 傅司宴进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看不出情绪。 明溪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只是看她一眼,就曲着手指解开领带,去洗澡。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对明溪来说像是一支恐怖预告。 让她又想起那晚的疯狂。 虽然后面傅司宴在她的求饶声中,顺了她的意思,没有那么狠。 但时间太长,她有些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傅司宴疯狂的点在哪,总之那晚的狂躁很不对劲。 今晚,她想平心静气跟他好好谈一谈。 傅司宴洗好澡,穿了套藏蓝的家居服出来,半干的头发,让他俊脸少了些凌厉和严肃,是另一种风格的好看。 明溪有心讨好他,问:“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 “那你口渴吗?”明溪是铁了心做点事先打破尴尬再说。 傅司宴漆黑的眼眸盯她一秒,点点头。 明溪倒了水来,男人已经倚在床上,阅读当天的杂志。 她有些害怕把温水递给傅司宴后,就想往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他把温水放在床头,手上微微用力,明溪就双脚离地坐到他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面对面坐他身上的姿势,很羞耻。 “啊!” 明溪惊呼一声,吓得想要下床却被男人摁住了一边脚踝。 他微热的指腹摩挲着脚踝凸起的骨头,眼神没什么温度,“不是有话说?” 明溪不敢惹怒他,忍着痒意,说:“我拉下好多课,明天可以回去上课吗?” “我帮你辞职了。” 明溪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木讷地问,“什么?” 傅司宴说:“我跟你上司打过招呼了,不用上班不开心吗?” 明溪心底一百句国骂,想着好好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傅司宴,你凭什么帮我辞职?!那是我的工作,我没说要不做,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这个霸道专横的男人! 她真是气坏了。 “为什么?” 他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轻笑,“因为我是你男人。” 这个笑森冷,恐怖。 明溪不自觉地抖了抖。 生怕一个惹他不快,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受整夜的罪。 她小声软软道:“傅司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薄斯年真的没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自己的臆想就给我加那么多罪名?” “臆想?” 傅司宴重复一遍,语气意味不明。 明溪点头,拼命解释,“我和学长真的没关系,是你想多了。” 说完她就想捂嘴,情急之下又把学长这个称呼叫出来。 她忐忑地看向傅司宴,怕他不高兴。 男人眼眸锋利,森冷吐字:“你在薄斯年手下的公司上班,是我多想?” 明溪听不懂,什么叫她在薄斯年的公司上班? 从没听说她们公司跟薄斯年有什么关联。 傅司宴手机上打开一份文件,递给明溪。 明溪发现原来教育连锁在她入职的第二天就被薄斯年收购了。 现在的老板只是挂名老板而已。 她慌张解释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事。” 傅司宴眼神冷漠,显然不信的样子。 明溪慌极了,她不想再被关着了。 “真的是他威胁我,不信你让我去跟他对峙!” “对峙?” 傅司宴扯了扯唇,讥诮道:“你跟个活死人能对峙出什么来?” “什么?” 明溪不敢置信看着他,“薄斯年他......” “他变成植物人了。” 明溪只觉得脑袋轰一下! 她还以为薄斯年最多会落下些残疾,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植物人! 明溪的震惊更像是心疼,在男人眼里格外刺眼。 傅司宴深黑的瞳重重一眯,“心碎了?”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 毕竟是认识很久的人,要说一点情绪没有也不可能,她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何况薄斯年虽然坏,但确实没有对她造成实际的伤害。 最后一刻,也拼死保护了她。 明溪的出神让傅司宴心里的不快一点一点堆叠起来。 五天没回来,就是怕自己失控,再伤害到她。 他也试图说服自己不介意,可真相却一件更比一件令他想毁灭! 男人眼眸倏暗,猛地把她推倒在床上,手从下摆探进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明溪吓坏了,颤着声解释道:“傅司宴,工作的事我不知道,威胁的事也是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傅司宴眼眸幽深,像晕开的雪,“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薄斯年要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 第261章 难道他知道了? 薄斯年被宣布植物人后,他的助手在医院公布了这事,薄母差点一口气哭晕过去。 明溪更震惊。 薄斯年竟然把财产都留给她?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傅司宴眼眸阴沉,问:“解释不出来吗?” 明溪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她自己都一头雾水。 傅司宴眼眸深冷。 薄斯年是个垃圾没错,但养孩子的事倒是安排得周到。 瞬时,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 他捏着她的下颌,眸色冰寒如刀,“说话!” 好疼! 明溪眼泪都快疼出来,哽声道:“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解释吗?现在继续解释。” 明溪根本解释不了。 她也想不明白,不能理解的事,让她怎么解释? 见她沉默不语,傅司宴心底的烦躁更甚,完全忘了进门时决定要和她心平气和的心态,语气也跟着讽刺起来。 “明溪,一边吊着我,一边去勾搭另一个男人,很开心?” 明溪红了眼睛,“我什么时候吊着你了?” 男人眼眸深暗,嗤道:“病房那次我都不准备搭理你了,你上来做了什么?” “我......” “说不出来?我帮你回答?” 傅司宴想起那一次,也是因为这个薄斯年,脑子越发昏沉,语气恶劣。 “是你就喜欢吊着男人犯贱,还是喜欢发騒?” “你!” 这个混蛋! 超级无敌大混蛋! 明溪委屈得快要爆炸了。 她没想到唯一一次主动,竟被当事人说成是犯贱,是发騒...... 这样肆意折辱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她别过脸去,胸闷气短,堵得心口难受,话也不想说。 傅司宴却不打算放过她,掰过她的脸,凝着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事跟我说?” 明溪觉得奇怪,他总是问这句话,到底是觉得自己瞒着他什么。 除了孩子,她没有瞒他任何事。 难道他知道了,问的就是这件事...... 可是他现在这么恐怖,这么可怕,知道孩子的存在,会不会第一时间就让她打掉。 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孩子是她唯一的期望。 再加上从前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 她绝不能拿孩子去跟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做赌注。 只要她不说,傅司宴就没有理由逼她打掉孩子。 明溪的想法都在她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眸里体现。 明明在害怕,还是倔强地咬着唇,眸底氤氲着雾气却抵死不开口。 这样的坚守,让傅司宴越发恼恨。 眼前一暗,炙热的吻就覆了上来。 明溪乱动的手被男人挟制住,动作粗暴。 他的舌头重重地往她喉咙里顶进去,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明溪感觉快疯了。 那晚的恐惧再次浮现在眼前。 趁着他松口,她急促喘气道:“傅司宴,你别发疯行不行!” 傅司宴禁锢住她,眼底浮现轻嘲,“你矫情什么,上次也是这样,后面还不是很配合我,我看你爽得很。” 这话让明溪觉得脸上像是挨了无声的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上次她明明是为了减少折磨才配合他,如果不配合她可能遭的罪还要多。 思绪间,男人的唇已经向下移动,咬开她肩上的细带,一路向下,狠狠咬了下果...... 明溪被他咬得发出痛苦的轻哼,心里恐惧到极点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上次孩子没事是侥幸,可不能次次都靠侥幸。 “傅司宴,我不行,我还很痛......” 她紧张到声音染上了哭腔。 那细弱的语气让男人有一瞬间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他抬头,“五天了还痛?” 明溪见好像有效果,哭得更明显,鼻尖红红道:“真的很疼。” 她撒了一点小谎,但也不全是撒谎。 她皮肤天生娇嫩,那水肿确实没有完全消除。 傅司宴扒她的小苦茶,面无表情道:“我看下。” “啊......不要!”明溪惊呼一声,紧紧抓住。 两人僵持不下,突然—— “撕拉!” 小苦茶被拉成两半,两人手里一人一块布条。 明溪气疯了。 从没有这么社死的时刻,还开着灯...... 幸好她皮肤娇,那水肿还算明显。 确认后,男人翻身下床,去医药箱翻出药过来。 不顾她的拒绝,修长的手指给抹进去。 冰冰凉凉的清凉感,让明溪脑子发懵。 怔忪间,她觉得屈辱极了。 委屈的泪水更是啪嗒啪嗒不停往下落。 这个男人简直把她当成一个物品,没有一点尊重。 抹完后,她还被男人按住,不让合拢,怕蹭到。 明溪一张脸气得红透。 傅司宴不豫道:“家里有药为什么不擦?” “......” 明溪想说那里又不是很方便的地方,而且好得快,万一他又兽性大发。 这也算是一层保障。 傅司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好找借口不让我上?” “......” 明溪慌掉的那一秒被男人精准捕捉到。 他的气息侵入过来,指尖还残留着那的温度,声音有些哑,“撒谎无效!” 傅司宴这会是真正的有些情动,并不是出于惩罚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单纯想要。 但这次他比之前情绪稳定一些,顾及到她的身体,准备换个方式。 明溪整个人僵住,使劲推开他,混乱道:“你不要在这......你不行......不行......” 男人脸色阴鸷,危险笼罩过来,“你说谁不行?” 明溪又要被急哭了,声音带着水汽道:“不是你,是我......” 他大掌轻轻捏了捏那朵柔软,说道:“我可以不进,但......” 他靠在她耳边,哑声说出后面的话。 明溪脸蓦地胀红,反应后,使劲摇头。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说完,他就把她向下拉...... 明溪觉得屈辱,却不敢反抗,生怕他反悔,只能配合...... 男人突然抓着她的头发,姿态性感,凌乱喘气道:“叫我。” 明溪觉得累,含糊不清道:“傅司宴......” “不是这个。”男人沉声道。 还能是什么。 明溪脊背一僵,什么声都没了。 傅司宴威胁道:“你想做一整夜?” 明溪脸色一变,不情不愿闷声道:“老公......” 瞬间,男人的喘气声重了些,他眸色深谙,藏着深不见底的海蓝。 命令道:“继续叫!” 明溪叫不出口,这种情况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卖酒的小姐,实在是太屈辱太难堪。 男人明白地告诉她,“不然会很久。” 明溪很痛苦,委屈巴巴叫着,“老公,老公......” 终于,她听到一声喟叹,男人拉她上来,紧紧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过程比平时算快,但也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明溪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乖顺地趴着。 不一会,男人抱着她去洗澡,她很害怕想拒绝,却又深知不能惹怒他。 幸好,他看出她的疲累,除了洗澡,没做别的。 洗完后,明溪实在太累了,就这么窝在傅司宴的怀里睡了。 温顺的明溪让傅司宴的怒气一点一点消散,他轻声低喃:“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接受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的他身上,只会当笑话。 但现在他也看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一定要妥协,那他会去尝试。 只要她乖乖留在他身边。 那他愿意尝试。 睡得香甜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汲取那份温暖。 傅司宴眼眸一下子温柔起来,怕勒着她,动作轻轻地抱她。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 可明溪并没有,后半夜她就开始做一个梦,梦到男人冷血无情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天快亮。 外面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明溪就已经睁眼好久了。 身旁,男人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明溪轻手轻脚地起身,摸到了男人放在床头的手机,对准他的脸开锁。 很顺利解开后,她拿着手机不敢开门,躲进浴室发消息。 她编辑好文字,刚要点发送,却发现手机竟然需要发件密码。 傅司宴的手机是特制的,即便丢了,捡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使用里面的程序。 明溪试了傅司宴的生日,没成功。 又试了门锁密码也没成功。 无助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要我帮你吗?” 第262章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手机‘咚’一声摔在地上。 傅司宴赤脚走进来,一双优越的大长腿肌理紧实,上身腹肌更是健硕美观。 他弯腰捡起手机,递到明溪手上,说:“试试822822” 明溪怔住。 8月22。 是她们第一次领证的日子。 她僵硬着不敢动,手里的手机也开始变得烫手,特别是亮着的屏幕,自己打的字在男人眼底显露无疑。 男人一字一句读出她的短信。 “傅先生,我被傅司宴关起来了,可以帮我出去吗?明溪留。” 傅司宴轻轻一笑,语气森冷,“求助我小叔?” 男人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惊涛巨浪! 果然,她还是想逃跑,想离开。 这个想法让他脑子里开始烦躁,思绪也变得越来越没法控制。 他瞳孔一眯,虎口掐着她的下巴,抵在墙上,怒道:“你这么喜欢勾引我身边的男人,等他救你出去,打算拿什么偿还?” 明溪脸色白透,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你不应该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夫妻,你也没权利控制我的自由。” 傅司宴俊脸霎时就阴得跟暴雨天一样。 他冷冷一笑,“明溪,你在跟我谈应不应该?” 他手臂似藤蔓一样紧锢住她,语气失去淡定,“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怔了一秒,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把那个也字联想到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像一根刺,深陷进血肉里,拔不出来,还时不时让人痛恨难挡。 她愤慨又恨毒,大吼,“你做梦!” 那种痛,她绝不要,绝不要再经历一次。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她不想肚里的孩子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是她的宝宝! “能不能我说了算。” 男人俊颜上覆着令人发冷的冰霜,扯过洗理台上的领带,把她两只小手捆在墙壁的毛巾架上。 明溪脸色惨白,颤声道:“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冷凝着她,淡淡一笑,“练习生孩子。” “唔......” 所有的话都被吞没在唇齿间,傅司宴再一次用别致的方法惩罚她。 没入,却让她羞愤到想晕过去。 最后,直至男人离开都没有解开她,任由她屈辱地捆在洗手间的毛巾架上。 一直到阿姨过来,明溪才被解开。 她满身凌乱,抱着膝盖坐在洗手间的地上,瑟瑟发抖。 阿姨叹气,怎么劝她都不出来。 阿姨无奈道:“你和少爷两人真是冤家转世,明明都喜欢对方,干嘛非要弄成这样?” 喜欢? 明溪痛苦地摇摇头。 如果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对她,那她宁愿不要这种病态的喜欢。 阿姨解释道:“少夫人,少爷真的很爱你,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一直是我打理,我看到好多次少爷都睡在你们新房的床上,连抱着的枕头也是您用过的那个,还有适合您的当季新款衣服一直送过来,从没断过,冰箱里的菜也是按您的口味和喜好,就算没人吃,也每天都送过来......” 明溪听着这些,没有半点感觉。 爱,喜欢,这两个词汇都不适合解释她们的关系。 傅司宴只是将她当成一件物品。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物品会不再受他掌控。 当不被他允许的事发生,他的骄傲和自信瞬间被折损。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誓要逼她重新受他掌控。 这样的男人,让明溪感到害怕,当害怕大于喜欢时,她早就忘了当初喜欢他时的心境,心底只剩下恐惧和逃离。 慢慢的,逃离的念头像是一种执念,深深盘踞在明溪脑海里。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他! ......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陆景行结婚的前夕。 晚上,陈娇跟陆景行通电话,电话里陈娇声线娇软的表白。 “景行,我觉得好幸福,以后我要给你生两个孩子!” 陆景行表情僵了下。 这句话很耳熟,他曾经对苏念也这么说过。 见许久没回音,陈娇在电话那边加了好几遍,“景行,景行,你在吗......” 陆景行反应过来,揉了揉眉骨道:“早点休息吧,娇娇。” 他绕开了生孩子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陈娇表情黯淡,面上不显,甜甜地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拔了个号码,阴森道:“给我盯紧景行今晚的动向,有任何问题立马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陆景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着烟。 烟雾缭绕,他脑子里全是那句,我们生两个孩子...... 片刻,他摁灭烟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下楼。 第263章 你不能毁约! 负责跟踪陆景行的人跟陈娇汇报:“陆总进了绿洲公寓。” 电话挂断后。 “乒乒乓乓——!” 房间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家具电器全被陈娇砸了个精光。 砸完之后,陈娇瘫坐在地上,心底惴惴不安。 陆景行对苏念的态度转变越来越明显,就连新婚前一晚都选择去找苏念,看这架势就算结婚也不见得会收手。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陆景行对自己不是爱,更多的只是出于一份责任。 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份责任施错了对象,他会怎么对自己? 陆景行的冷酷无情,在他对付苏念时,她就见过。 但苏念跟他起码是有年少的感情在,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而且现在责任对陆景行的约束力变得越来越小。 他不断地在给自己补偿,不回应生孩子的话题,这一切都像是在暗示她要做个傀儡陆夫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陆景行给她的财富,这辈子都花不完。 但那个人是苏念的话,问题就太大了。 越想越害怕,陈娇捡起地上的手机,拨出电话,对着那边吩咐道。 “明天在婚礼开始的时候,把资料送过去。” 此刻,陈娇的眼眸阴毒得像是泡在剧毒硫化池里的毒蝎子。 这次,她一定会让苏念一心求死! ...... 绿洲公寓。 苏念已经打包好行李,就等着早上搬离。 她遵守承诺,一直在绿洲公寓待到陆景行结婚前的最后一晚。 洗好澡后,她又看了遍苏父今天各项检查的指标,情况良好。 陆景行找来的名医明天就会给苏父会诊,然后出手术方案。 这位名医的手术成功率超高,只要他愿意做这台手术,基本是十拿九稳的。 手术定在后天下午两点,明天上午苏父会参加苏氏遣散欢送会。 苏氏倒闭,苏父不放心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他想要亲自送一送。 苏念想到明天事情很多,早早就洗澡睡下。 门‘滴’一声打开。 陆景行信步走进屋内,客厅正中摆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行李箱。 霎时,心底冒出一团无名火。 这个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卧室的门被男人拉开一道缝隙,里面黑沉沉的,隐隐能看到床上玲珑的曲线。 这下,他心底更烦躁了。 真是讽刺,自己结不结婚,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影响。 她吃得饱睡得香,说不定还很雀跃。 走进去后,陆景行不动声色脱了衣服,下一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床上去。 一刹那,苏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怕睡眠不好,会影响明天做事,所以她吃了助睡眠的药,这会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转头看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她脸上的嫌恶一点没掩饰,嘟囔道:“晦气!” 怎么睡个觉都能梦到这个恶鬼! 可不就是晦气么。 瞬间,陆景行那张英俊的脸变得阴沉。 他大掌在她饱满的臀上狠狠捏了一把,仿佛在惩罚她。 苏念吃痛,再次睁开眼,又看到男人那张脸,脑子里多了一丝清明,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 “陆景行?” 她眨了眨眼,确定是他无误后,气得欲吐血。 这个明天就结婚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也太不要脸了。 她拧着眉,冲男人开口,“你还来做什么?我们的协议不是结束了吗?” 之前说好的就是他结婚就结束。 怪只怪她之前在绿洲养成习惯,不敢反锁房门。 因为每次反锁都会被陆景行踹坏,然后就是无尽的惩罚。 久而久之,她在绿洲就没再反锁过门,所以这个男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这个男人的家呢。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只怕现在就要出手撵人了。 苏念琉璃眸里的嫌恶太过明显,让男人的怒火蹭一下升上来。 他翻身上来,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声音似压抑着怒火,“我现在结婚了么?” “......” 说着,男人就撩开她的睡裤,娴熟地找到领地。 苏念彻底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放开!”她拼命挣扎,尖叫,“你别碰我!” 陆景行是箭上的弦,势必要发的节奏,直接把她双手双脚箍紧,不让她动弹。 苏念慌乱不堪,情急之下,她用脑袋用力撞他。 “咚——” 这一下发了狠力,她的脑袋红了一大块。 陆景行倒是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了笑。 只是那笑阴鸷到了极点。 “苏小姐真是好硬的骨气。” 陆景行冷冷坐起,咔嗒一声按下打火机。 幽蓝的火光愈发衬得男人那张脸英俊立体。 他点燃烟衔在嘴角,衣领不羁地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吞云吐雾道:“苏小姐,是想毁约?” “你什么意思?” 苏念瞪着他,本来已经做好和他抵死反抗的准备,可听到这话,心底又有些慌了。 刚刚的抗拒完全是出于本能,她讨厌同他做这事。 就算陈娇全部都知道,她也不能接受,可偏偏她又没能力反抗他。 “没什么意思,既然苏小姐不愿意,那我愿意提前跟你解除我们的约定。” 陆景行直起身,洒脱地提起外套,逆光的俊颜像极了清醒的魔鬼。 苏念从床上跌跌撞撞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急道:“陆景行,你不能毁约!” 男人漆黑的瞳孔仿若不见底的深渊,薄唇森冷:“不是你要结束吗?” 苏念嘴角绷紧,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气道:“陆景行你是在陈娇那找不到感觉吗?你不会真的迷恋上我的身体了吧?!” 陆景行眼睛微眯,“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对啊,这自信可是你给我的!” 苏念快被这个变态逼疯了。 反其道而行,手指划过男人精壮的腹肌,语气嘲讽,“陆少,你不就是想做吗?” 苏念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在挑战男人的自尊。 她婉婉道:“反正对我来说被狗咬一次和咬十次,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第264章 你想我不结婚吗? 这话简直就是在打男人的脸。 这样还能做下去,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乎自尊。 可陆景行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这无异于老虎拔毛的举动。 果然男人一言不发,脸色像是暴雨将至。 按照苏念的预估,他这会应该会甩门走掉! 陆景行打量着她,女人眼眸微闪被他捕捉到。 瞬间,他就看穿了她所想。 这个女人在激怒他,试图反其道而行,做成是他毁约的假象。 他挑起她的下巴,冷俊地笑道:“听说过狗咬狗么?” 苏念不习惯被他碰触,身体的小颗粒都被激起来。 “既然上你的是狗,那你是——” 陆景行一把将人拽到胸前,身体激烈地贴近,让苏念呼吸急促。 只听男人哑着声,不疾不徐说完余下的话。 “母——” 后面他发的是气音,但也极近羞辱。 苏念琉璃眸寒光骤闪,手也微微握起,桀骜不驯的样子瞬间激起男人的侵夺欲。 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跟他作对的模样。 很有感觉! 他伸手一推,苏念就被他推到落地镜前。 随后,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姿笼罩过来,苏念几乎呼吸都停窒了。 “转过去,扶着镜子!” 陆景行语气冷然至极,脸上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苏念咬紧唇,气血上涌。 这个男人,从不会任由别人羞辱,他的惩罚会让你后悔惹他。 “我爸爸后天的手术能顺利进去吗?” 问这话时,她双手已经扶住宽大的落地镜,从镜子里她看到男人衣冠楚楚,俊逸不凡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男人,心底却住着一只毫无人性的禽兽。 她转头又问,“明天可以做手术吗?” “做。”男人咬重那个发音。 苏念闷哼已然到唇边,却倔强地咽下。 这个举动惹怒了男人,他扯紧她的头发,迫着她眼眸看着镜子。 “看着我。” 镜子里男人英俊分明的脸廓,幻化成嗜血的恶魔,邪肆的瞳孔几乎要把苏念吞噬尽殆。 “看清楚,我是谁!” “看清楚,你在谁跟前沉沦!” 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想要她的臣服。 陆景行眸底充斥着暗红,凶狠地掠夺着一切,逼迫她开口。 苏念胃又开始疼起来,意识也是模糊不堪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看清楚了吗?”男人沉声发问。 苏念弓着身子,想要借此减轻胃痛,无意识回答,“嗯......” 男人身上汗水密布,眼眸深重,引导她,“说,你是我的。” 苏念像一个傀儡,胃痛得烧掉了她全部的意识。 她脸上的汗滴落到地上,想要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眸光潋滟道:“我是你的......” 陆景行唇角扬了扬,这话他很满意。 意识冲头的那刻,他声音磁沉,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苏念被这句话冲得骤然清醒。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胃疼连带脑子都疼坏了吗? 还有陆景行,他的脑子也坏了吗? 问的什么鬼话,好像她想他就会取消婚礼一样。 变态!疯批! 苏念眼眸发冷,无所谓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唔啊......” 好疼! 苏念确定他是在报复,那么粗暴...... 等一切平息后,男人冷血无情地把她扔在镜子前,自己去冲澡。 苏念趴在地上,像被抛弃的流浪狗,蜷缩着身子,胃疼得连站立都是极限挑战。 她尝试着站起来,剜心的痛觉蔓延到每一根神经,心脏紧紧揪起,像是快要被人捏爆一样超出负荷。 最近痛感越来越频繁,她一直都是靠着吃特制的止痛药,才能勉强处理事情。 爸爸手术没做之前,她一定不能倒下。 她爬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两颗药出来,没有水就干咽下去。 可是喉咙实在又干又涩,药片根本带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去找水喝时,面前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下来。 “吃的什么?”男人的眼眸像一只凶狠的狼。 苏念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刚要开口说话手里的药瓶被抢走,连着嘴里的两颗都被男人残暴地抠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陆景行转身,苏念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这个疯批是要把她的止痛药冲进了下水道! 苏念脸色倏白。 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救回自己的药,可膝盖是软的,稍微一动就是碾碎的痛感。 她仿佛只剩吊着的那一口气,身体像是被滚轮机器碾碎似的,疼。 陆景行回来,眼神微暗道:“不许再吃乱七八糟的药。” 苏念快疯了。 那药可是跨洋飘海过来的特效药,国内不仅没有还配不到。 是小徐医生亲自去给她求来的,能续命的药。 竟然就这么被陆景行冲进了马桶。 她喉头一阵腥甜,想骂他,想发疯打他,可浑身无力,只能恨恨盯着他。 “陆景行,你是想我死吗?” 男人满身气势,倏地半蹲下,警告道:“不许提死,不许吃避子药。” 避子药...... 苏念对陆景行的脑回路简直无语。 他是以为自己在吃避子药? 她现在就是想怀也怀不上,还需要吃药? 她眼底飘散血雾,笑道:“陆景行,那不是避子药,那是救我命的药,我是胃癌啊,我快死了......” 她的救命药,就这么被扔了,仿佛连生的希望也被男人无情掐断。 苏念这刻是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疼痛让她没办法再缜密地骗他。 干脆说出心底话。 可男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俊美的脸上甚至笼罩着几分厌燥。 “我不让你吃,你就不许吃。” 很明显,他不信。 苏念呵呵笑出声,“怎么,你还想让我怀上你的龙种吗?” “也不是不行。”陆景行淡声道。 他能想到最好的困住她的方式,就是让苏念给他生个孩子。 否则以这个女人的无情程度,她爸爸病好了或者出什么意外,她可能立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怀孕是最靠谱的选项。 “哈哈哈哈......” 苏念笑得肚子痛,“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生个私生子吗?” 陆景行觉得她笑得很刺眼,皱眉道:“不是私生子,是我们的孩子。” 他解释,“你可以陪着孩子成长。” 苏念笑得遏制不住,表情却很痛苦,诡异又美艳。 “你还想我做你一辈子的晴人么?陆景行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陆景行眼眸深了深,又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第265章 你能去死吗? 苏念突然笑起来。 “我想你做什么,你就能做到吗?” 她脸生得艳丽,即便不施脂粉也带着勾魂摄魄的魅,笑起来更是明艳若花。 陆景行眼眸晦暗,冷淡道:“可以考虑。” 其实有一瞬他想说,我可以取消,只要你答应给我生个孩子。 但他自傲又矛盾的性格,是不会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只是侧面给予妥协。 或许,这会只要苏念说一句软话,他就会敲碎自己坚固的外壳,把心掏给她。 “那我想你死,可以吗?” “你能去死吗?” 苏念连问两遍,表情严肃,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陆景行眸子里乍现的明亮沉寂一空,俊脸上重新覆盖亘古不变的寒寂。 他凝着她:“你就这么恨我?” “是啊。” 苏念胃痛得快撑不住了,费力的说话只想要他快点离开。 “陆景行,你最好是带着陈娇一起死,这样你们还可以去地下做一对鬼夫妻。” 陆景行终于绷不住,倏地屈膝蹲下,掐紧苏念尖瘦的下巴,狠戾道:“苏念,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这么恶毒!” 恶毒? 苏念听着像是天方夜谭。 陈耀指使人进去害自己,后面又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虐打,这件事肯定跟陈娇脱不了关系。 而陈娇如此狠毒,是仗了谁的势? 她只不过是诚心祝愿这两个渣滓上天下地一起锁死,就恶毒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 恶毒也好,歹毒也罢。 这段时间,陆景行给她安的罪名还少吗? 她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陆少,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在你心里恶毒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吗?” 在重新遇到陆景行后,苏念就知道,善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一无是处的形容词。 因为善良就代表着你要被别人欺负的死死的。 她对陆景行所剩的记忆,全是被他不停的践踏欺辱,苏氏被摘牌,父亲住院,桩桩件件,这些事不是与他有关,就是跟陈娇有关。 苏氏以及她们全家的今天,两个人都是刽子手,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苏念含恨地看向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恶毒,否则我早就杀了你们,让你们去地狱里做鬼鸳鸯。” 霎时,陆景行目光阴郁起来。 他的手蓦地向下,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就往床柜上狠狠一撞。 “咳咳咳——” 苏念被撞得剧烈咳嗽起来。 男人无视她痛苦的神色,声音像来自地狱,薄凉又残忍:“苏念,你真是越来越欠收拾。” 他站起身,一只手就把她拎到床上。 又是狠狠一撞。 好在床是软和的,并没有多痛。 看着男人逼近,苏念慌乱道:“姓陆的,你要干什么?” 陆景行倾身过来,薄情的嘴角勾起,笑得很诡异。 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打商量,想做的事就直接去做就好了。 “让你生孩子是给你赎罪的机会,我告诉你,就算生下孩子也抵消不了你之前的孽债!” 说着他整个人覆上来,修长的手指迅速又利落地剥她的衣服。 “滚开!” 苏念爆发一样怒吼,今晚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止痛药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撑到爸爸手术,绝不能再被这个男人折磨了。 “我不能再做了。” 苏念紧紧捂着身上的遮羞布,不让他扯开,脸色因疼痛变得苍白。 陆景行见她抵死不从的模样,心底骤然就升起一股邪火,声音淡漠而冷冽。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放过你。” 男人残酷地压上来,苏念只觉得胸腔像是被重重的挤压。 “噗——” 喉头腥甜全都涌上来,喷在陆景行的胸前。 把他的白衬衫染成了深褐色。 鲜红的血对陆景行产生极大的震慑力。 其实他明白,只因为这是苏念的血,才让他的心头像是被重创。 “怎么会吐血?” 陆景行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漠,细听还有一丝沙哑。 苏念嘴角挂着血,笑道:“癌症病人就是这样啊,动不动就吐血。” 她话里带笑,陆景行反而不信,只觉得她是在故意调侃。 陆景行被喷得满身狼狈,苏念以为他会生气,没成想他只是起身去浴室,几分钟快速冲了下。 然后又出来把苏念抱进去,放在浴缸里。 他扒衣服时,苏念整个身体僵住,下一秒就拿手去推他。 陆景行却进她紧紧搂住,“别乱动,脏死了,洗干净。” 苏念喉咙涩痛,并不听他的,依旧挣扎。 “不要你洗。”她厌恶道。 她还嫌他脏了,脏男人,跟这个睡跟那个睡,也不知道带没带,有没有病。 陆景行看得出她是真厌恶,可那又怎样。 他陆景行要做的事,不会因为对方厌恶就停下。 睡觉也好,洗澡也好,生子也好。 他语气冷隽逼人道:“再动,我就在这做了。” “你恶不恶心。”苏念是真的嫌弃。 陆景行对她的话并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扒干净,给按在水里。 他扶着她的腰,毫不避讳道:“睡也睡了,摸也摸了,现在嫌恶心?” 苏念被他没感情的摆弄身体,弄得脸色潮红。 男人给她全身浇过后换了一波水,水变得清澈,一眼看到底,终于没那么刺眼。 陆景行在国外那三年受了许多罪,背上都是伤,但一双手倒是保养得不错。 指节修长,指甲干净,底部有淡淡的小月牙,很是漂亮的一双手。 跟他的脸一样好看的程度。 不过触及了就会感受到掌中有轻微的薄茧,划过肌肤时,带起苏念身上许多小颗粒。 再后面他一摸每感部位,苏念就会本能躲避。 他哼声道:“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我去睡。” 他掰正她的脸,四目相对,不满道:“我睡你是恩赐,懂不懂。” 这方面陆景行一直很有自信,除了一张迷死人的脸,床上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前提是他得愿意哄着这个女人。 能让他愿意哄的人,整个北城除了陈娇就只有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了。 苏念并不吃他这套,脸色冷冷的,漠然道:“水冷了。” 陆景行一番话被苏念的太极拳不动声色弹回来。 即便表情不豫,他还是乖乖扯了浴巾来盖住她,将她抱到床上。 苏念有些疲倦,躺到床上后就不再说话,也没再去管那个男人。 反正这个明日新郎官,总不可能在她这过夜吧。 她也想睡,可胃太疼了,一闭上眼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她胃上剐。 中途,她听见门响,以为是陆景行离开了。 没一会她又听见细微的响声,陆景行端了杯水在床头,配好几颗药,让苏念吃。 苏念把头缩在被子里,嗡声说:“我不吃药。” 她吃的药是特制的,别的任何药都没用,而且她也不能吃。 陆景行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强迫道:“吃了再睡。” 苏念紧闭上嘴,摇头,“我不吃。” 陆景行不管,掰开她的嘴,就把药丸往里塞。 药太干了,苏念吞不下去,嗓子被涩到。 “呕——” 她发出干呕声,刚想吐掉,就被男人怼着水杯喂上来。 苏念不喝,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往里灌,水淌得得衣服都湿掉了。 看她还是不配合,他温热的薄唇直接堵上去。 第266章 她不想放弃 男人舌尖抵进去,强迫地,把她的药往喉咙里送。 苏念被他搅得脑子都昏了,根本无力反抗。 就这么喂下去三四颗,男人才罢休,捏着她的脸颊,莫名地火气上来。 “什么时候养成生病不吃药的坏习惯了。” 苏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都笑出眼泪来。 “我倒是想吃啊,不是被你扔了吗?” 那是她的续命药,不伤身体,止痛特别有效。 她不知道徐砚珏是怎么弄来的,但他为了这个药去了好几天,肯定很费力。 可现在药都进了下水道,像是生路一下子被切断,她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生路了。 陆景行见苏念又提到刚刚被他扔掉的避子药,眼眸不自觉眯了眯,捏着脸颊的手也微微发力。 一瓶随处都可以买到的避子药,都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她这是有多讨厌怀上他的孩子。 他越发觉得能绑住苏念唯一的方法就是生个小孩。 想到死去的那个孩子,他眼眸暗了暗,头一次对一滩没成型的血肉产生惋惜的感觉。 “不让你吃是为你好。”陆景行的声音在黑夜中听起来瘆人。 苏念一双潋滟的琉璃眸失去光彩,自嘲道:“那真是谢谢您的好意。” 陆景行对她的嘲讽,不甚在意,反正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苏念给他再生一个孩子。 两人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此刻,苏念心底像是有团火在烧,越烧越旺。 她自小与人为善,从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可老天却偏偏要玩死她。 爸爸手术在即,她不吃药硬扛,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爸爸的手术结束。 她眼眸灰蒙蒙的,像是看不到希望,低喃道:“陆景行,你有没有想过,不吃那个药,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 瞬间,陆景行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说不上疼,但却很不舒服。 他沉着脸刚要开口,就听苏念自嘲道:“不过如果我明天真的死了,也算是给你送上一份新婚贺礼了不是。” 苏念没去看男人变沉的脸色,甚至还开起玩笑来。 “最恨的人的死期,是你们的结婚日期,诶,你别说,倒也挺符合你这个疯子的喜好。” 苏念今晚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 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百无禁忌。 陆景行的怒气沉沉堆积起来,明明心里气得冒火,后背却全是津津冷汗。 室内温暖如春,他却感到阵阵寒意,打心底发出的寒意。 他听不了这些假设,每一句都让他针扎一样。 就连心脏也像是被这个女人戳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泛起阵阵疼意。 他猛地站起来,咬牙怒道:“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可怜你?” 苏念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道:“就知道骗不了你。” 陆景行的心松懈下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这个女人惯会骗人使手段,差一点他就又要上当了。 想到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他又放平语气,淡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不让你受太多罪,甚至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苏念嘴角噙着笑问,“怎么听话,给陆少当小晴人算是听话吗?” 陆景行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俊脸肉眼可见的阴冷。 可苏念并不惧怕,就好像已经没什么值得她怕的了。 “既然陆少这么喜欢我这身体,等我死了把我做成标本如何?” 瞬间,陆景行几乎要暴走。 死死死! 他不明白苏念为什么偏要跟这个死字过不去! 他大掌猛地掐着女人纤细的脖颈,迫使她抬头,声音异样阴冷,“你就这么想死?” 男人身上还带着沐浴过的清冽香气,是苏念最喜欢的沐浴香氛的味道。 可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厌恶这个味道,因为用在了人渣身上。 她忍着胃里的翻腾,逐字逐句道:“我的意思是,死也不会给你当晴人,少来恶心我!” 陆景行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狠戾道:“你以为你反抗得了我?” 苏念眼眸像一滩死水,毫无生气,“你真以为你能力通天到可以阻止一个人死去吗?” 陆景行真的被她气坏了。 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但女人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整个人像个玻璃做的塑料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瞬间,陆景行所有的气都堵在心口,感觉所有的发力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加倍反弹到他身上。 气急攻心。 他干脆低头粗暴地吻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薄唇没有温度的,狠狠碾压她的唇来泄火。 突然,苏念一股恶心涌上来,胃里翻腾得厉害。 她猛地推开他,对准垃圾桶就吐了起来,可她什么也没吃,只是干巴巴地在那干呕。 这举动无疑是将陆景行的脸放在脚底板狠狠地踩。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么? 男人一张俊脸难看至极! “好好好,好样的,苏念。” 陆景行眼眸狠戾,万分憎恶道:“可惜,你这辈子只能活在我的手掌心!” 说完这话,他狠狠地摔门离去。 苏念心底却是万分庆幸,费力撑着床沿去了洗手间,把刚刚吃的药给催吐出来。 一阵抠弄后,药片伴随着鲜血一起出现在马桶里。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这个不给力的胃,消化不了药片,才能完完整整吐出来。 她的手轻轻捂着小腹,艰涩地起来洗漱。 虽然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但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想放弃。 这一夜,苏念睡得不太好。 但早上她还是按时起来,洗漱打扮一番,穿上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精精神神地去参加苏氏的遣散欢送会。 不止是她,苏父苏母全都到场,现场他们给员工发放了n+2的赔偿金。 到场的都是老员工,对苏氏感情深厚,看着苏董消瘦苍老了这么多,纷纷落泪。 苏父也忍不住落泪,毕竟是自己经营了四十多年的企业,本想留给女儿做嫁妆,现在却赔了个精光,还给女儿欠下外债,怎么能不难过。 苏父非常舍不得公司,明天这栋大楼就会被银行收走,他让苏母推他去十七楼的办公室最后再待一会。 到了办公室,苏母给苏父泡了他最爱的碧螺春。 这时,有人梆梆敲门。 “进。” 进来的是苏父的助手王海。 “苏董,我有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啊,小王?” 王海支支吾吾道:“能不能请苏夫人先出去一下,是一点不太方便的私事。” 苏父便让苏母下去看看女儿。 苏母离开后,苏父慈祥地问:“小王,是钱的事吗?是不是有哪里不方便,放心说,你跟我一场,只要能帮我一定帮你。” 王海看着瘦弱苍老的苏父,心里生起一些不忍。 说实话这么多年,苏父对员工真是没话说,要不是他被人拿捏住把柄,他是万万不会帮着做这种造孽的事...... 第267章 救救我爸 终于,现实战胜了良心。 王海起身走到电脑跟前,插上一个u盘,歉疚开口道:“苏董,这是别人请你看的。” 紧接着,电脑里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是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苏父脸上皱褶拢到一起,刚想问这是谁时,赫然发现—— 画面里与人放浪的女人,竟是他那个精灵可爱的女儿。 而画面里那个男人,他也认识。 正是当年被他棒打鸳鸯的陆景行。 仔细看就能看清楚,女儿只是麻木地承受着那个粗暴的男人,与其说是欢好,倒不如说是男人单方面的施暴。 顿时,苏父大脑‘轰’一声响。 他想关掉电脑,但手指头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怎么都伸不直,一直在抖。 苏父苍老的脸上布满泪水,顺着岁月的纹路往下落。 他想关掉电脑拯救女儿,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咚——” 苏父从椅子上砸到地上,身体弯曲,手和脚都在抖。 即便如此狼狈,他还是在哀求王海。 “帮我关了,快帮我关了,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啊......”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关了视频就能救出她女儿。 可王海没有帮他关视频,而是把电脑显示器对准苏父,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后续。 视频是连贯的,除了陆景行的,还有陈耀施暴的过程。 苏父眼睁睁看着瘦弱的女儿被男人用各种方法毒打,心疼得喘不上气。 他的女儿...... 他的掌上明珠...... 他可爱听话的小棉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这些畜生! “啊......啊......” 苏父苍老嘶哑的吼叫,显得那么无力。 他是一个没用的,失败至极的父亲,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可这还不是全部。 王海走到苏父身边蹲下,缓缓道:“苏董,你女儿沦落至此可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您啊......” 苏父想起公司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他怕自己撒手人寰,女儿还一点没能成长,便逼着她处理公司事务。 还严厉告诫念念,全力以赴定要保住苏氏。 他当时只是想让她守住自己的嫁妆而已,没想到竟是他一句话亲手把女儿推上绝路...... 苏父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躺在地上像一只垂垂暮矣的老狗,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极其痛苦。 王海此刻已经将怜悯心泯灭,麻木地将一叠复印文件递到苏父跟前,慢慢告诉他,“今天她还要面临一份更大的灾难,还是因为您。” 苏父眼瞳骤然瞪大,像是要激出眼眶,手脚抽搐的同时,指着王海,断断续续问:“谁......到底是谁指始......你......” 王海垂下眼,其实他也不知道。 昨晚他接到神秘电话,让他去某地取份文件,然后按照指示去做,就会帮他解决那件麻烦事。 “老爷子,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的任务是完成了。” 他叹口气道:“其实要我说,您都这把年纪了,又重病缠身,何必还拖累女儿呢,倒不如去了,一了百了,不是吗?” ...... 苏氏,一楼。 苏念看到母亲下楼,连忙问:“妈,你怎么下来了,爸一个人在上面能行吗?” 苏母刚要开口,就见门口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协查令,大声问道:“请问苏董在哪?” 苏念的心莫名其妙慌了一秒,问:“请问你们找我父亲什么事?” 制服人员道:“一起合同纠纷需要苏董去局里调查。” “合同纠纷?” 苏念接过制服人员手里的协查通告,上面清楚写着合同编号。 霎时,她两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这——! 不正是她逼着陆景行毁掉的那份陷阱合同。 陆景行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答应这事算了吗? 制服人员问:“苏小姐,您父亲现在在哪?” 苏念手发抖,心发慌,用力掐紧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请让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好吗?” 制服人员点头:“请便。” 苏念捏了捏六神无主的苏母的手心,小声道:“你先上去看看爸爸,等我打完电话,放心,爸爸不会有事。” 苏母慌不迭就离开。 苏念握着手机,走到大门口,颤抖着手按下陆景行的号码。 “嘟嘟——” 手机响了两声被挂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苏念不放弃,继续打,心底不停祈祷——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她想告诉他,不管是生孩子还是要当地下晴人,她都愿意。 她再也不反抗,也不再反犟了。 只要他能放过她爸! 在打了第五遍时,那边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在滴声后留言......” 苏念脑子里全是白光,眼睛被泪水糊住了视线,什么也想不了,只是凭着本能哀求。 “陆景行,救救我爸......”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起来。 人群里有人惊恐叫道:“天啊!那上面有人要跳楼!” “轰——” 苏念的脑子里只剩下一道白线。 第268章 我要嫁给你! 北城,盛世酒店。 奢华浪漫的婚礼现场被看不到尽头的红玫瑰包围。 礼台的支架全部是施华洛水晶,正中央更是搭建了一个水晶大屏,闪耀刺眼。 现在布置可以说是豪奢到极致,令人艳羡。 准新娘陈娇穿着一袭华美的婚纱,在贵宾休息室内补妆。 她问化妆师,“外面有宾客来了吗?” 化妆师摇头,外面除了工作人员还没有宾客到场。 今天是包场婚礼,整个酒店只接待他们这一对新人。 化妆师看出陈娇很紧张,汗都冒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化妆拍给她擦汗,安慰道:“陈小姐,现在才九点半,宾客都没来呢,您不用太紧张。”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扇在化妆师的脸上。 化妆师捂着被打到发麻的半边脸,不知所措道:“陈小姐,您怎么了?” 陈娇面容凶恶,恼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 从早上开始陈娇心就跳得很快,眼皮也一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安慰自己,今天她穿的可是价值三个亿的高定婚纱,还有这耗资十个亿的奢华婚礼,没什么好紧张。 刚刚这一巴掌,纯粹是出于被人看出紧张后的恼羞成怒。 见化妆师还杵着,她没好气道:“滚出去。” 真是没眼色的东西。 休息室内,恢复安静。 陈娇拿出手机,给陆景行打电话。 他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就无法接通,这才是她紧张的源头。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正是西装革履的陆景行。 陈娇提起裙摆小跑到陆景行面前,娇嗔道:“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多。” “手机刚刚摔到了。”陆景行解释。 “哦。” 突然,陈娇发现陆景行穿的不是定好的玫瑰沙红礼服,而是一套黑色西装。 虽然同样英俊迷人,但黑色西装配黑色领带也太阴沉了,没有一点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景行,你怎么不穿我替你选的那套暗红色新郎服?” 陆景行沉默了。 这个沉默配上他严峻的表情,让陈娇心底莫名不安。 眼见陆景行薄唇蠕动,陈娇抢白道:“没穿就没穿吧,这套你穿起来也很帅气。” 说着,她伸手去挽陆景行的手臂,笑靥如花。 “我们先去迎宾吧,快十点了,也差不多该来人了。” 男人站在原地,手插着兜,一动不动。 陈娇拉了拉,陆景行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看着她,严肃道:“娇娇,没有宾客。” 没有宾客?! 陈娇一时没听明白,又拽上陆景行的手臂,问:“怎么了,是宾客有事来不了吗?” 那也不对啊,就算一两个宾客不来,也不至于到没有宾客的地步。 半晌,陆景行开口,“娇娇,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让陈娇的心瞬间急速下坠! 她急死了,拽着陆景行胳膊的手,捏得死紧,强颜欢笑道:“景行,没有宾客也没关系,我们正常举行婚礼就行了,反正我要嫁的人是你,别人来不来,无所谓。” 陈娇嘴上说得落落大方,眼底的焦虑却出卖了她。 她很不安。 陆景行到底怎么了?? 他不会是...... 陈娇使劲驱散那个想法,不敢想。 马上就要成婚了,不想那些不吉利的。 “娇娇,没有婚礼了。” 陆景行语气歉疚,却坚定。 “我取消婚礼了。” 他凌晨从绿洲出来后,回另一套住处小憩一下。 结果,一直做噩梦。 梦里,他看到苏念满身是血,一双眼睛看不到瞳仁,像两个血洞一样,紧盯着他。 “陆景行,我死了,你满意了吗?” 霎时,心脏一阵巨痛,硬生生把他逼醒。 脑子‘嗡嗡’的疼。 那句‘想让我当你当你的晴人,除非我死’,一遍遍在耳朵里环绕。 陆景行终于败给自己,迅速做出决定。 这个婚,他不结了。 随后,他让小钟联系宾客取消。 这会,陈娇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置信抓住陆景行的袖口,握得死紧死紧的。 “景行,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不结婚呢......” “对不起,娇娇,我会补偿你。” 陈娇疯了一样摇头,妆都被眼泪冲花,分外可怜。 “不要!我不要补偿!” “景行,我只要你,我要嫁给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做你的新娘!” 陆景行眼底愧疚明显,但语气却不容动摇。 “娇娇,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陈娇失控大喊,“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结婚!” 她紧紧抓着陆景行的袖口,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袖口上,楚楚可怜道: “你不能负我......你答应过不会负我的,景行,你娶我吧,求求你娶我吧......我以后保证不会那么骄纵,一定会安分守己做你的贤内助,好不好......” 陈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她要什么屁补偿,嫁给陆景行,什么不是她的。 她不要补偿,她要全部,她要所有! 想到这,陈娇哭得更伤心,像是肝肠寸断,陆景行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陈娇哭得更卖力,也不管妆花不花,丑不丑,只有一个念头。 留下陆景行,举行婚礼。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小钟。 见到这一幕,刚要退出去,却被陆景行叫住。 “把手机给我。”他说。 凌晨出来他喝了许多酒,手机压坏了也不知道。 早上有许多电话,屏幕不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后面干脆关机了。 小钟双手把新手机奉上。 陆景行滑动页面,有署名的没署名的未接来电都有。 这时,一条语音留言的提示跳出来。 他瞳孔震了一下,是那个女人。 他对陈娇道:“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甩开陈娇,到一边按下语音留言放到耳边,里面全是沙沙的嘈杂声。 瞬间,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苏念悲伤又绝望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陆景行,救救我爸......” 男人脑子轰一下巨响。 感觉就像是梦境再现。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撕裂般,狠狠一抽。 第269章 我爸死了,你开心吗? 他急忙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心底的恍然和害怕越来越重。 陆景行直接跃步出去,对小钟道:“备车!” 陈娇脸上血色彻底消失,慌忙追上去,“景行,景行,我们的婚礼......” 男人的背影冷酷无情,轰鸣的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 陈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把她丢在婚礼现场离开。 她眼眸里是无尽的阴毒和怨愤。 一定是那个女人! 陆景行竟为了那个女人连婚都不跟她结了! 当真是彻彻底底疯了! 她没想到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能阴魂不散勾引她的男人。 死贱人——!!! 这次非要弄死你不可。 陈娇招来酒店的礼宾车,提着裙摆上去,凶狠道:“跟上前面的车。” 车内。 陆景行端坐着看着手机直播画面,薄唇紧抿着,满身不可言说的戾气。 噼里啪啦—— 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车窗上,竟是突然下雨了。 密集的雨点拉拽着天幕,让整个城市的灰暗变得浓沉,压抑。 直播画面传声不清晰,很是嘈杂,但依旧能听到有人在尖叫。 “啊!那个人要跳楼,是真的要跳楼!” “怎么在苏氏的大楼上跳,难道是里面的员工,为什么纠纷吗?” “听说是苏氏的老总,不知道为什么要跳楼,刚刚还有穿制服的来找他,好像是要抓进去,估计是受不了了呗......” “......” 陆景行双眼里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抑制不住的怒气涌上来。 “小钟,查查他父亲到底涉了什么事。” “好。” 陆景行揉了揉跳动不停的太阳穴。 他跟苏父周旋过几次,在他印象里,苏父老奸巨猾,满腹心机。 这样的男人,会跳楼自杀? 可能吗? 陆景行安慰自己,如果真的跳楼,那也算是偿还了他父母的业债。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如果苏父死了,那苏念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头一次在苏念的事上有退缩的念头。 不过,他并不觉得苏父是真的要跳楼,应该只是装装样子。 毕竟他们苏氏欠了不少钱,该耍的手段还是要耍耍的。 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突然镜头一晃,离得近了些,女人凄厉无助的哭声传来。 陆景行看到了,那个夜半入他梦里的女人,此刻跪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喊着。 “爸......爸爸......下来......求你下来......” 霎时,陆景行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到那个梦! 那个两眼都是血窟窿的女人...... 令人窒息的恐慌爬上心头,让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瞬间血色全失。 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他艰难吐字道:“快一点!” ...... 苏氏。 窗沿上那个身影看起来是如此苍老和虚弱。 雨势泼天,苏念满身狼狈,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哀求着...... “爸......你下来......不要丢下我和妈妈......求求您别丢下我们......” 她的声音嘶哑不堪,后面已经听不出她到底在嘶吼什么,但那悲伤似乎会传染,绝望的气息传递到现场所有人的身上。 没有人不动容。 现场,消防拉起了大型的气垫。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看着那个男人。 消防见苏念唇瓣裂出血口,嗓子哑到干枯,递了瓶水给她,安慰道:“苏小姐,不用太担心,我们的人正在上面做心理疏导,您父亲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 苏念接过水,刚想说谢谢,就听人群里传来惊惧的尖叫。 “啊啊啊啊!跳下来了!” 苏念猛的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急速下坠,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坠落。 “咚——!” 极其巨大的一声闷响,跟天上骇人的闷雷同时响起。 耳膜几乎要被震碎的程度。 瞬间,苏念的心跳和呼吸全部静止。 “嘭!” 水瓶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念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雨像是灌到了她的口鼻里。 她的面容绝望窒息,身体像是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的自爆。 久久的黑色后,她终于能看见一点朦胧的光亮。 “啊啊啊......” 苏念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嘶吼着往那滩红色血肉跟前爬。 她看到了! 那滩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身上的宝蓝色西装是她亲自帮他选的,还配上了一条蓝色带点点的领带。 犹记得,早上她还跟父亲撒娇,“这样穿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苏父慈笑道:“年轻好,年轻好,看着有力气,就没人敢欺负我家小念儿......” 雨很大,那具身体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苏念的手下。 那是她爸爸的血,生她养她的爸爸......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死死拽住手臂。 “爸,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小念儿......” “爸,你是不爱你的小念儿了吗,你怎么不回答我......” “爸,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滚烫的泪滴混杂着赤色的鲜血,从苏念眼角崩落,不仅是眼角,嘴角也咳出血来。 整个画面怵目惊心得令人绝望。 有人拿黑布把惨不忍睹的尸体盖上。 “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爸!!”苏念嘶吼。 “不要带走他,他怕冷,不要在冬天带他走......” 苏念嘶哑地呢喃。 地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冲刷下来,入目所及,大片大片的血。 她的心像是被人拿刀挖走了,身体空荡,缺失,疼得,快要活不了。 “爸......” 她的爸爸,再也不能慈爱地叫她一声小念儿了。 她的天空,塌了...... 陆景行到的时候,地上的苏父已经被抬上车。 只剩下满地没来得及冲刷的鲜血,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时竟没能站稳,失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像是有某种感应,那个女人也抬起头来。 这一刻,陆景行才看清。 那个女人流下的是赤红的血泪! 霎时! 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竟不敢直视,想退缩,想躲藏。 苏念看到他了,恨毒了的眼神。 “陆景行,我爸死了。” “陆景行,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苏念笑得凄然,血红的眸底,尽是厌世的自嘲,“陆景行,你开心了吗?” 第270章 我把命给你... 最后那句开心吗,让陆景行瞬间呼吸困难。 苏家下场这么惨,他开心吗? 并不。 相反。 当事情已经发生后,他一点都不希望苏父死,因为苏父一死,意味着他控制苏念的路又断了一条。 他脑袋嗡嗡的,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苏父会跳楼自杀。 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那一点债务? 只要苏念听话给他生个孩子,他能不帮他们家还了吗? “你答应我销毁那份合同的,可最后你却用这份合同来逼他。” “陆景行,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苏念吼得撕心裂肺,本就受伤的嗓子,现在更加嘶哑难听。 陆景行听得眼瞳一缩。 那份漏洞合同当时被销毁的确实不是原件,他是留了一个心眼,但合同一直锁在家里保险柜里,怎么会...... 他想告诉苏念没有,他没有开心,也没有用那份合同去逼苏父。 可他说不出口,合同确实是从他这流出去的。 他脱不了干系。 苏念眼眸猩红,颤抖的声音道:“我为了那份合同在看护所里被人折磨了一天一夜,还失去了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陆景行,那个孩子你真的没去做鉴定吗?那是你的孩子啊,还不够赔罪吗?” 提到孩子,陆景行喉头生出点点涩意。 够呀,怎么不够。 就因为那个孩子是个遗憾,他才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牵绊住她。 苏念呜咽道:“你一定要逼死我们全家吗?” 陆景行俊脸白成一张纸,艰涩道:“没......” 话还没说完,就听苏念突然绝望地嘶吼,“啊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爸!为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陆景行是要连她的灵魂都要拉出来抽打。 她死死揪着胸口,一拳一拳捶着,这样也缓解不了心痛。 心,太疼了啊! 她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潭冰窖中,蚀骨的冷意,让她不停颤抖。 空旷的大门口,人群都被驱散,变得很安静。 除了淅沥的雨声,剩下满满当当都是苏念哭泣的声音。 是那种发自本能的呜咽颤抖,听得人心里难受。 “念念......” 陆景行轻声叫出了以前的称呼,小心,害怕,紧张,似乎怕声音大些会震碎她。 此刻的苏念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了,那双漂亮勾人的琉璃眸里只剩红灰相间。 红是血泪的红,灰是没有希望的灰。 陆景行看久了那双眼眸,心口突然痛得厉害。 他告诉她,“合同我没有交出来,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等我,等我调查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苏念听他的解释,忽然笑起来,笑得苦涩又荒凉。 “交代?” “陆景行,你的交代我不敢承受啊!上次我被陈耀派人在看护所里折磨,你让我等你的交代,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我受尽欺辱,等到我爸坠楼身亡!”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交代,诛心的交代! 他的话,永远不值得相信。 陆景行胸腔痛感绵延,呼吸不畅。 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苏念已经不指望他能给她交代或解释,她抬头看向顶上不见天日的暗沉,感觉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陆景行你不就喜欢看我坠落地狱,凄惨无比的样子吗?” 她抬了抬眼,微微一笑:“我成全你好不好......” 陆景行脸色一白,就见苏念一转头拿自己的脑袋去撞水泥做的花坛。 “咚——” 一声闷响。 花坛上全是刺目的艳色。 霎时,陆景行全身僵硬,脑子有几秒是全白,什么都想不了。 只剩本能,让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苏念!” 他捏紧她的肩,厉声道:“你疯了!” 苏念张大嘴巴喘着气,她实在是太没用了,连死的力气都不够。 额头的血顺着鬓角流满了半边脸,让她一张脸变得诡异又美艳。 这一幕深刻而尖锐,在陆景行脑中狠狠炸开! 苏念神智似乎已经失控,不断喃喃道:“陆景行,我还给你,我还给你,我把命给你......” 她整个人都覆上一层晦暗,几乎与死人无异。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窒,冷汗冒出,冰冷道:“苏念,你别想做傻事!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母亲,你要是死了你母亲下场会有多凄惨,你想过没?” 反正在她心底自己跟畜生没分别,只要能打消她寻死的念头,他不介意做得再畜生一点! 陆景行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直直插入苏念的心口。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只要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在,他就不会放过她。 她好恨,好恨啊...... 苏念突然死死掐住陆景行的脖子,疯狂道:“我杀了你,杀了你这条疯狗!” 陆景行不敢伤她,连挣扎都不曾,任由她用力掐紧。 可苏念这会孱弱不堪,那点子力气别说掐死一个成年男人,就是掐死一只小鸡都不成。 她放弃了! 改成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这次一定要连皮带肉,给他咬下一块肉下来。 果然这个方法比较好使,牙齿穿透皮肤,血液渗出来,沾到苏念的唇上,舌上。 腥甜,带点咸,还有点铁味。 苏念破开皮肉往下,那狠厉劲似乎发誓要将这块带血的肉咬下来。 陆景行眉头微蹙,一时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推开她。 被咬,竟让他感觉良好。 起码她是活生生地在咬他。 “贱人!” 突然凌厉的风声里传来尖厉的女声。 陈娇冲过来,高抬起腿,重重落下。 “嘭——!” 一脚就将苏念踹翻。 “呕......” 苏念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咯出一大口深褐色的鲜血。 脸苍白,血鲜红,怵目惊心! “疯女人,敢咬景行,我踹死你!” 陈娇说着又抬起脚,高高重重要踩苏念的头。 第271章 醒不过来了 “嘭——” 腥风血雨的一脚,直接把陈娇踹翻在地。 这一脚重的,比苏念滚的圈数还多。 “呜啊......谁踹我......是哪个贱人!” 凌厉的一脚来得太快,陈娇根本没看见是谁踹她。 等她扶着腰站起来,陆景行已经抱着苏念上车离开。 她紧忙追上去,又被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陈娇气得直跺脚! “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地紧追上去。 车内,陆景行的手臂还在不停留着血,他像没看见,全然不顾。 风雨凌厉,车子驶向北城殡仪馆。 苏念这会静得像是没有呼吸。 她缩成一团,在车子的角落,如果陆景行靠近一丁点,她就会发狂,大喊大叫,折腾自己,然后呕血。 陆景行不敢靠近她。 刚刚短暂的几分钟,他已经觉得像经年。 如果不是她力气太小...... 如果一个角度对上...... 那他就会彻彻底底失去她。 这个想法瞬间让他神魂俱碎! 殡仪馆内。 修复师正在给苏父做紧急的遗体修复。 苏念不愿坐在凳子上,缩得小小一只蹲在门口。 像是没人要的小狗,眼巴巴盯着修容室的门。 里面有她的爸爸...... 那个小时候在晴天会把她抗在肩头看艳阳,雨天会帮她撑在伞下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父亲在,她尚觉得有盼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山,倒了。 修容室的大门打开。 苏念是跪着挪进去的。 陆景行不敢碰她,怕她会突然发疯。 苏父安安静静躺在那抹白布下。 苏念磕了三个头后,双手发抖,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她颤着声求助工作人员,“能,能请你帮我掀开一下吗?” 陆景行听话音走过来,还没近前就听苏念满腔怨愤,怒吼。 “你别碰!” 三个字像是用了毕生力气。 苏念一双眸子血色骇人,“你别碰,甚至别出现在我爸面前,我求你!” 陆景行青筋有一瞬暴起,像是想说什么,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接电话。 工作人员掀开白布,苏父的脸即便修复过也不好看。 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看起来分外可怖。 “啊啊......” 苏念难受的嘶叫,太难受,太难受了。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挖出一个血窟窿一样,太疼了。 连带着百孔千疮的胃也狠命搅动起来,痛不欲生。 门外。 陆景行在接小钟的电话。 小钟是他留在现场处理后续的。 “陆总,苏小姐的母亲听到苏董跳楼的消息,急着走安全通道摔了下来,伤到头,情况很不好。” 陆景行瞳孔狠狠一缩,“什么?” 小钟回:“医生说伤到后脑勺了,脑子里都是淤血,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废物!” 陆景行猛地一声吼,“这群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指关节抵着突突的太阳穴,控制气息道:“给我联系最好的医疗资源,不顾一切,都要给我把苏夫人救回来。” 陆景行声音在发颤,手也在抖,像是对小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不能死,苏念不能再失去了。” 小钟第一次听到老板怕到发抖的声音。 严重性,不言而喻。 “好,陆总。” 陆景行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提着脏兮兮婚纱的陈娇。 那洁白的婚纱上还有他留下的脚印。 他刚刚是太着急了。 “景行......”陈娇一开口就带上哭腔。 今天明明是她结婚的大好日子,却都被这个贱人搅黄了。 刚刚那一脚虽然没看清,但事后回想,她后面只有陆景行。 如果那个踹她的人真的是陆景行,只能说明她的恩情已经压不住他对那个小贱人的感情。 陈娇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她不能失控,越是在这个时候,能捞多少捞多少。 她要温柔,要贤惠,要善解人意。 要跟那个恨毒了陆景行的苏念形成对比,这样才能挽回陆景行的心。 “景行,你有没有事,刚刚......” 陈娇指着陆景行已经染红的袖口,关心道:“她咬你的地方有没有事啊?” 陆景行目光不辨,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淡声道:“没事。” “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念发生那么大的事,看她咬你我心急了些,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 陈娇垂着眼,一副百依百顺的柔弱样子。 陆景行看着她洁白的婚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说:“不用了,今天你受委屈了,之后我会补偿你,先回去吧。” 陈娇心底愤愤,竟然叫她回去,他肯定是要留下陪这个小贱人了。 但好歹陆景行的态度还是软化下来了。 她柔柔道:“那我先回去,你保重身体。” 陆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却飞到苏念身上,如果他们之间能是这样平和的关系该多好。 陈娇走过拐角后,眼眸闪了闪。 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陆景行是在说苏念的母亲,好像很严重。 难道一天死了两个? 这种好消息可一定得让苏念知道啊。 她拨了个电话,吩咐自己的暗线,“给我去查查苏念母亲在哪里住院,情况怎么样。” ...... 明溪被关在别墅里,已经快要不辨天日。 唯一获取信息的方式就是看电视。 她无聊地窝在沙发上,换台间突然看到一条报道。 “本市著名企业家苏某于今日坠楼身亡......” 霎时,她脑子一片空白。 苏念的爸爸......去世了? 她疯了一样往外冲,赤着脚也不顾,大门依旧紧锁,保镖还在门外。 “放我出去!”明溪对着门外的人喊,保镖不为所动。 “嘭!” 一声巨响。 保镖一回头,魂都快吓没了。 明溪竟然拿头去撞门,虽然没破,但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她说:“打电话告诉傅司宴,我要出去!” 保镖不敢不打,他们接到任务就是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掉一根头发都不允许,何况头上这么大个包。 保镖打了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但他们把门打开了。 足足快有十多天,明溪没有踏出过樾景一步,这一刻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保镖请她上车,恭敬道:“总裁吩咐接您过去。” 明溪不上车,恼怒说:“我要去见我朋友。” “不可以。” 明溪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最后没办法只能上车。 她想,只要能离开樾景,肯定有办法。 车子平稳行驶,很快到达公司。 明溪上楼,保镖一路跟着。 她没办法逃,只能去楼上休息室等。 等了快半小时,没有一点音讯。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就飞到苏念跟前。 趁着保镖不注意,她猛地推开隔间的门,闯进了总裁办。 保镖没有她熟悉环境,再想拦已经迟了。 明溪已经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地毯上。 房间里,不是傅司宴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两人距离贴得还挺近。 听到响声,那个女人转过脸来。 霎时,明溪一张小脸血色几乎褪尽! 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无尽的恨意,“林雪薇......” 第272章 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 林雪薇转身上前,跟她打招呼,“明溪,你怎么来了?” 她问得很巧妙,好像她才是傅氏的女主人一样。 明溪眼眶发红盯着她,手脚都是凉的。 她注意到林雪薇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同为女人,明溪知道那肯定不是胖,很明显是怀孕了。 月份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不过她面容蜡黄,形如槁木,才会看起来明显一些。 霎时,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傅司宴竟然一直都在骗她...... 什么精神病院,什么报仇了,都是假的。 他不仅将林雪薇接到身边来,而且她还怀孕了! “明溪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 林雪薇看着明溪,泫然欲泣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没认清自己的位置,总缠着阿宴哥哥让你不开心了。” 她一改往日的跋扈,配上那张蜡黄的脸,还真哭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但明溪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眼底全是憎恶的光! 宋欣临终前亲口承认,是林雪薇教唆她害死她的宝宝。 她面含冰霜,‘啪’一巴掌扇过去。 “咚——” 林雪薇被扇地撞到后面的沙发边角。 “哎哟......”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沙发表情十分痛苦地哀嚎起来。 别的角度可能看不清,但正对面的明溪看得很清楚。 她一巴掌的力度,根本不可能让她撞到斜后方的沙发上去。 一看就是死性不改,还想装可怜诬陷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装,她怎么能不成全她。 她走上前拉住林雪薇的手,问了声,“没事吧?” 林雪薇咬着唇,眼眶含泪的模样,配上她形同槁木的脸,真的很丑。 但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明溪,你怎么上来就打我?” 明溪笑笑:“还能说话,那看来是没事了。” 紧接着—— “啪啪啪!!!” 明溪左右开弓,干净利落地又给了她三巴掌。 这次她还攥紧林雪薇的一只手,不让她跌倒来装相。 “啊!” 林雪薇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泪哗哗落下,哭得好不凄惨。 明溪冷笑,“你不最喜欢装可怜诬陷人吗?我成全你帮你坐实不好吗?” “呜呜呜......明溪我就算以前得罪过你,我刚刚也道歉了啊......” “啪——” 明溪扯紧她的头发,抬手又是一巴掌。 “不好意思,打你了,我也跟你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林雪薇被打得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快要气疯了。 她在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这个该死的肚子还吸收了她的营养,养了好几天才养出一点精神气来。 “明溪,你对我恶意就这么大吗?我跟阿宴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尾音故意放慢,听起来更像是挑衅。 像是在变相说,我和傅司宴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明溪揪着她的头发就往沙发上狠狠一撞,含霜的眸子,冷冷盯着林雪薇。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底知道,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林雪薇心底一慌,眼眸睁大,“明溪......明溪,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 “明溪!” 这时,傅司宴过来,拽开她,制止这场闹剧。 “别碰我!” 明溪狠狠甩开傅司宴的手。 真的好恶心啊。 她感觉自己被这对渣男贱女恶心坏了。 胃里涌上来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让她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傅司宴慌忙伸手,像是想扶住她。 明溪后退一步,站定后,咬牙道:“傅司宴,这协议我不会再遵守了,烦请您趁早签字离婚,否则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 说完,明溪转身就走,不想让面前一对狗男女污了自己的眼睛。 傅司宴想要追上去,可身后的林雪薇突然抓住傅司宴的裤脚,惊慌失措道:“我肚子好疼,好像流血了......” 地上出现一滩刺眼的殷红。 傅司宴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吩咐赶进来的周牧。 “把她送到医院,全程监护,不能出一点闪失。” 随后,无视地上的林雪薇赶紧追出去。 林雪薇死死咬着唇,身体还在流血,可傅司宴却像是没看见。 她不敢再闹腾,毕竟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她得握好现在的筹码,不能明着跟明溪对抗,否则傅司宴不会让她好过。 林雪薇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这份屈辱只是暂时的。 她—— 一定会再次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傅司宴在电梯口,见到了和保镖吵闹的明溪。 “让我走!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离开!” 傅司宴使了个眼神,两个保镖让开。 明溪刚想走就被傅司宴从后面拦腰抱进电梯。 “别碰我!” 明溪被男人公主抱,挣扎幅度不敢太大,怕摔倒。 她厌恶道:“傅司宴,我求求你别拿那双脏手碰我,成吗?” 傅司宴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把她抱到车上,给她系上安全带。 明溪挣扎着要下车,傅司宴到驾驶座后,把她两个手叠在胸前,紧紧控制住。 明溪气得脸色发青,呼吸急促道:“混蛋!去找你的白月光,你们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还不放我自由?!” “你就是看我软弱好欺负是不是?” “混蛋!王八蛋!你不是人!” 明溪一想到他困着自己,欺负自己的同时,竟然还养着怀孕的林雪薇,就浑身颤抖,想杀人! 当初那事林雪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她唆使宋欣去做不假,并且她还给宋欣提供了她的信息和资金,助力她做成这件事。 就算宋欣不在了,一切变得死无对证。 也不能抹去林雪薇是害死她孩子帮凶的事实! 明溪死死瞪着傅司宴,怒不可遏道:“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请罪!” 她现在就连两人同乘一辆车,都忍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在偷偷养着害了他们宝宝的凶手,她就觉得热血直冲脑门,一点都没法镇定。 傅司宴看她气得脸色青紫,喘着粗气,不觉得有些心疼,放柔声道:“明溪,你能冷静一下吗?” 明溪不想他触碰自己,掐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呼吸放匀,安静许多,傅司宴才放开手,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273章 孩子不是我的 熟悉的开场白,让明溪听得想笑,但她还是忍着听下去。 傅司宴紧凝着她,说:“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明溪冷笑:“傅司宴,我看上去很傻吗?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把她养在身边?” “她是我接出来的没错,但我绝不是出于怜悯或同情,而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傅司宴顿了顿,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完他拙劣的解释,明溪心底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看来她都不值得他编个像样的理由。 确实,她也不配。 傅司宴见她不说话,心底一阵慌,握着她的手道:“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也不要总想着离开我,知道吗?” 这几天,他怕回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直留在公司睡。 夜不能寐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她离开。 而那天失去理智,也是因为她想要偷偷离开。 想了很久,他决定接受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全盘接受。 况且他心底还存在些的期望,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也说不定。 毕竟在前段时间,自己也冲动了好几回。 他不能偏听薄斯年那个阴险狡诈之辈的一面之词。 但他决定不管是不是,他都会接受这个孩子,他会好好哄着明溪,让她放下心结,主动跟自己坦白孩子的事。 明溪听得血气上涌,爆炸道:“傅司宴你是一直在骗我吗?” 什么狗屁协议婚姻,就是想锁着她而已。 傅司宴坦诚道:“我没有骗你,我承认复婚的事我有私心,即便没有爷爷这个事,我也想跟你复婚,所以你就跟我在一起好好的,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听到这话,明溪变得麻木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情绪激动,傅司宴一定会再次把她锁起来,严加看管。 她心底凄凉一笑,淡声道:“好,你先送我去苏念那吧。” 明溪的反应让傅司宴愣了愣,迎上她的目光,又问一遍:“明溪,你刚刚说什么?” 明溪小脸上挂着恬淡的笑,低声道:“我不离开。” “溪溪......” 傅司宴抬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溪溪,林雪薇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明溪双眼空洞地看着车窗外,语气温柔道:“我相信你。” 可心底,她却在说—— 傅司宴,刚刚是我相信你的最后一秒。 以前那个总是选择相信你的明溪,再也不会存在了。 傅司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溪的转变太轻易,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明溪声音低低,带着些更咽,“能快点送我去看念念吗?” 想到苏家的事,傅司宴拢紧眉头,驱车送明溪去了悼念厅。 明溪到的时候,苏念跪在灵堂的一侧,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她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跪着。 陆景行也在,但他在外间,离正厅很远的地方。 苏念看到他就会激动,失控,所以他怕再刺激到她。 到了后,两个男人互相交流,明溪则看也没看陆景行一眼就进去。 她跪拜后,才来到苏念身边,一起跪着。 “念念......” 明溪一开口,就哭得不成调,只能紧紧抱住苏念。 好闺蜜的声音让苏念麻木不仁的心脏有了一点触动。 终于,她崩不住了,抱着明溪大哭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是真的太压抑,太痛苦。 哭了一会后,明溪扶着苏念去偏厅休息,两个男人都没有跟上去。 这会,她们应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到了室内后,明溪问苏念,“伯父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念囊括道:“公司的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溪问。 苏念摇头,她是真不知道,母亲病倒在家,灵堂全靠她一个人打点。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 她总觉得自己像在梦游,或许睡一觉醒来,苏父还在家里。 她们一家三口,依旧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可满目的挽联和花环却告诉她,再也不可能了。 两人又抱头痛哭一会。 快离开时,明溪问苏念,“念念,你手机在身上吗?借我打一个电话。” 苏念没迟疑就把手机递过去。 她没想到明溪连手机都不能用,想必在傅司宴眼皮底下过得十分艰难。 明溪离开后,苏念继续跪在那。 天快黑时,灵堂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陈娇,送了几副花环,陆景行恰巧出去抽烟没撞到。 她径直入内刚想要祭拜,就听一声嘶吼。 “滚出去!” 虽然这会灵堂没什么人,陈娇被她吼得也有点挂不住。 她恶声恶气道:“苏念,我好心来祭拜,你不要不识抬举。” 苏念眼眸发红盯着陈娇,怒道:“别来脏了我爸的清净。” “清净?” 陈娇笑着反问,“你觉得你爸爸真的能清净吗?” 苏念根本不想搭理她,冷声道:“你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拖你出去?” “哎呦,好凶哦。” 陈娇嘲讽道:“让我来看看是谁,原来是破产的苏家大小姐在恐吓我啊,我真的好怕哦!” 苏念眼眸猩红,表情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 “苏念,我来呢,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等苏念开口,陈娇笑着说:“你不觉得你爸死了,你妈不来很奇怪吗?” 苏念攥紧拳头,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别人是不是跟你说,你妈伤心病倒了?” 苏念盯着她,心底隐隐不安,但又不敢确定。 是公司的人告诉她,苏母病倒在家休息。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出来。” “这么没耐心啊!” 陈娇柔声道:“我今天去医院探病,听说你母亲也住那家医院。” 她凑近些,把自己拍到的视频给苏念看。 “你母亲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脑子淤血太多,医生下报告说没有抢救的意义,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苏念如同晴天霹雳! 母亲不是病倒在家休息吗? 怎么会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恭喜你啊,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真是——” 陈娇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祝贺。 “双!喜!临!门!啊!” 陈娇还在洋洋得意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苏念的神情变化。 “你爸爸的那份合同是我亲手交出去的,没想到一下子带走俩,真是赚大发了,可惜我去迟了,没能看到你爸爸摔死的惨样,真是遗憾啊。” 霎时! 苏念双眸被血雾彻底覆盖。 她的父母本可以安享晚年,如今却天人永隔。 而罪魁祸首还好好的,在这奚落嘲笑逝者。 既然天道不公! 她就撕了这天又如何! “毒妇!你该死!” 苏念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无比狠戾地把陈娇的脑袋摁向滚烫的香灰炉子里! 下一秒,只听满室都是惨绝人寰的惨叫—— “啊啊啊!!!” 第274章 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香灰炉里的烟灰冒着滚烫的热气。 苏念虽然恨不得陈娇去死,但没有真的想把她摁进去。 这是灵堂,是爸爸在世上最后的停留地。 她不能在爸爸面前犯错! 为了这个毒妇进去,不值得! 苏念的声音阴冷得宛若死亡之音:“不想死就给我父母道歉!” 热腾腾的香灰就离陈娇的脸寸许,她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气全往脸上冲。 她本来的设想是苏念听到这话会疯掉,直接在灵堂撞死最好! 万万没想到,她竟敢把她的脸摁到香灰炉子里去。 她惊声尖叫,“臭女人!你疯了!” 这会,她开始怪罪灵堂里外都没有人了。 却忘了刚开始,她明明就是挑这个时间过来的。 突然—— 头被猛地一按。 前额的头发‘哧溜’一声,卷成烟丝。 “啊啊啊!” 陈娇吓得几乎当场尿出来,鬼哭狼嚎道:“啊啊啊!我道我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爸妈,不该说她们死得双喜临门。” “我道歉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苏念蓦地松手,陈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被蒸得通红,像是抹了油的猪蹄,又红又亮。 苏念盯着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娇,冷冷道:“滚出去,别脏了这块地!” “我走,我走......” 陈娇吓的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往外爬。 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原来这个贱人只是装装样子吓她。 害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 她不服气地回头瞪眼,看到苏念背对着她,在重新上香。 立马! 陈娇心底浮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她左右看看,这会是吃晚饭的点,灵堂里外除了苏念没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 她猛地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把苏念上半身往香灰炉里推。 还真不信了,她会弄不过一个死病痨! 案台前。 正在上香的苏念,突然一阵头晕,没撑住咣当倒在地上。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紧随其后的惨叫震耳欲聋。 “啊!!!” “啊啊啊!!!!” 苏念缓缓站起来,就看到陈娇整个上半身扎在香灰炉里,手掌也插在里面。 两条腿在外面疯狂蹬着! 她把陈娇拉出来。 “咚——” 陈娇摔在地上。 此刻的陈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一张脸加之脖子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大大小小分布在肌肤的每一处。 看着瘆人又恶心。 “啊啊啊啊,疼疼疼......” 陈娇疼疯了,杀猪一样嚎叫。 脸上又疼又痒,她伸手乱抓,水泡全破了。 浑浊的脓水流了满身,破皮之后,血淋淋的肉没有表皮掩护,就像是撒了辣椒面在伤口上。 痛得锥心裂肺! “啊呜啊呜......” 陈娇口齿不清,趴在地上胡乱伸手道:“救我,救我,救救我......” “让我救你?” 苏念面色清冷,步步逼近,欣赏着陈娇惨绝人寰的鬼样子,露出了出事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去?” “我......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八道......哎呦,贱女人快叫医生救我......” “你不说,那我们就在这耗着!” 苏念声音清冷无情,“我告诉你现在天黑了,灵堂里外只有我一个人,我们看看谁耗得起!” 陈娇自然知道是没人,才敢做这么疯狂的事,而且灵堂里没有监控! 苏念就是死在这,她也能脱了干系。 可现在情况转换,躺在地上的人变成她自己。 陈娇越想越恨,疯了一样扑上去想打苏念。 “贱女人!!!” 陈娇眼睛睁不开,没摸到人,自己倒扑了个空。 手臂压在地上,水泡再次被挤破。 黄黄的脓水流了一地,表皮被地板摩擦掉,血肉接触到洒落在地上的香灰。 霎时,钻心挠肺的剧痛席卷陈娇的全身。 “啊啊啊!” 她在地上举着手臂,想打滚又不敢。 太疼了! 这种感觉比被人拿刀片片割肉还要疼上千百倍! 陈娇实在受不了了。 她还心存幻想,自己的脸没多大事,但再拖下去肯定得毁容。 瞬间,什么都承认了。 “啊!是是是!我是想推你进去!” 再不承认,她怀疑自己会被硬生生疼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收拾不了这个贱人。 苏念冷声道:“我放你一马,你却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敢在我爸面前放肆,你觉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会任由你得逞么!” 提到苏父,陈娇莫名心虚。 就听苏念口齿清晰,声声如魔道:“你害我的,就这一件事吗?” 陈娇浑身一震。 不敢轻易应声,主要坏事做得太多,不知道苏念说的是哪件。 苏念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不知道哪件,直接挑明了说。 “莫为洲是你找来诬陷我的吧!” “陈耀也是得你授意才找人进看护所,想弄死我和肚里的孩子。” “还有上次别墅,陈耀也是通过你把我骗到别墅里的对不对!” 陈娇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快烂了。 她尖叫道:“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你还问,赶紧给我叫救护车,不然等景行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念听到她又提到陆景行,“陈娇,你作这么多恶就不怕陆景行有一天知道你的丑恶嘴脸吗?” 陈娇大声道:“知道又怎样,以前她不是也纵容过我打死你这个小三?景行他那么爱我,不管怎样都会庇护我的,我们的关系跟你和他一样么?” “你们的关系,你们什么关系?” 陈娇听见这话心底一慌,难道苏念知道什么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当初那事她处理得很好,苏念也一直没想起那段记忆。 难道她现在想起来了?! 正当她惶惶不安时,就听苏念讽刺道:“你们就是苍蝇围着粪便转的关系!一对不可回收的垃圾,就该锁死!” 有一点陈娇说的没错,只要有陆景行庇佑陈娇,她什么仇都报不了。 只能看着陈娇和陈耀一对烂人兄妹继续在外快活作恶! 她现在除了愤怒,除了指责,什么也做不了。 别说替苏家报仇,她连活下来都是困难。 如今,她脆弱的身体,只剩下悲凉。 陈娇全身水泡炸裂,剧痛难忍,哭嚎道:“我什么都招了,快把我送去医院啊!!” 苏念眼眸越过陈娇,对着灵堂门口的男人憎恶道:“赶紧把你老婆拖走,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闻言,陈娇一张脸煞白! 陆景行他竟然在?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不过,如果陆景行早就来的,看到自己这副惨样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一定是刚来! 瞬间,陈娇脑子转动起来,哭嚎道:“景行,救命啊!苏念她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想杀了我!” 第275章 蠢钝如猪 陈娇整张脸和上半身肌肤都是血肉淋漓,看起来森罗恐怖。 但即便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诬陷苏念。 “救救我!快救救我!这个疯女人她彻底疯了!呜呜呜......” 陈娇哭得声嘶力竭,再配上那张可怕的脸,绝不是凄惨二字能形容的。 可惜这会她眼睛肿得睁不开,看不见陆景行脸上的表情有多骇人! 如果他不是听见了全部,或许再一次被陈娇骗过去了。 他面无表情道:“陈娇,我都听到了。” 一句话,让陈娇怔住。 什么叫都听到了。 她感觉有股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头顶,凉彻心扉! “不是......景行......是苏念逼我这么说的......全是她逼我的啊......” 陈娇哭得涕泪横流,眼泪是咸的,腌得伤口撒盐一样。 她痛得龇牙咧嘴,极其丑陋,也极其悲惨。 可陆景行心底再也升不起半点怜悯,表情淡漠无波,声音冰冷刺骨。 “陈娇,我跟你说过,不能触及我的底线。” 她设计的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 想到那个孩子,陆景行就觉得自己想要捏碎些什么,但他一点都不想碰到面前的女人。 打心底里,嫌脏。 “景行......她刚刚真的是要杀我啊,我都是为了保命才这么说的,那些事跟我无关......真的......” “大哥的事,也是他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啊!”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兄妹之情。 陈娇只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大哥算什么,亲爹她都可以利用。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骗我么?” 陆景行见她眼睛看不到,告诉她,“你支开小钟取了我保险柜里的合同交出去的是不是?” “我......我.....” 陈娇实在编不下去了,浑身都疼,发狠道:“我只是恨她抢走了你,景行我是你未婚妻,我捍卫自己的权利难道不应该吗?” 陈娇在地上爬着,摸到陆景行冰冷的皮鞋,紧紧握住,哀嚎道:“景行,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陆景行一脚踩在她手背上,鞋尖慢慢碾压过去。 霎时,陈娇杀猪的嚎叫充斥整间灵堂。 陆景行一字一句,冷血无情道:“陈娇,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你不仅欺骗我,还借我的势去害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孩子身上有我的血!” 一直以来,他以为陈娇仅仅是骄纵了些,不可能做下这些恶事。 他也允许了陈娇的骄纵,就是为了保留她身上,苏念曾经的样子。 但现在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苏念的骄纵伴随着骄傲,是父母宠爱和家境优越给的底气。 她虽骄纵,但不屑做恶,性格风风火火,但却是个热心肠。 而陈娇的骄纵却夹着阴毒,自私和毁灭。 这一切,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恶。 他自作孽,不可活。 苏念不想看这两人狗咬狗,特别是陆景行提到那个孩子,更让她觉得脏。 她指着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陆景行难得没有反驳,吩咐小钟把陈娇先拖出去,又让人清扫场地。 他没离开,看向苏念,喉头干涩道:“我不知情。” 说出这话时,他声音很轻,竟然有点怕苏念的唾弃。 一句不知情,并不能撇清他的罪孽。 陈娇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果然,苏念嗤一声道:“陆景行你是来搞笑的吗?刚刚你老婆的言论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赶紧告诉我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去了,不然我就把你老婆的言论公之于众。” 偷录的音频虽然做不了证据,扳不倒陈娇和陈耀,但公布出去舆论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她不信陆景行不要脸了。 陆景行眉头拢了拢,答非所问道:“她不是我老婆,我没结婚。” 苏念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她猩红的眼,问:“你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了,我现在要去看她。” 母亲这事,除了陆景行不可能有旁人这般瞒她。 陆景行解释道:“我没想害她。” 他只是怕苏念受不了打击,才让人瞒着她。 苏念多听一个字都觉得厌恶无比,她眼前昏昏沉沉像是出现了倒影,她必须在身体垮塌之前见到妈妈。 她重复道:“我要去看她。” 陆景行允诺,“我带你去看她。” 到了门外,陈娇还在地上哭嚎不愿上车。 她不知道小钟要把她带去哪,很害怕,哭喊道:“我要见景行!我要见他!” 小钟见到陆景行,问:“陆总,您看?” 陈娇听到陆景行的名字,疯了一样爬过来,四处摸索,哭道:“景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了?” 陆景行顿了下脚步,让司机带苏念先上车。 陈娇在原地哭嚎道:“是我啊!是我!陆景行你不能忘恩负义!” 陆景行想到当初陈娇救他的事,眼眸微凛,“陈娇,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这个恩,他对陈娇大方到不论钱财,上亿的豪宅不眨眼就送给她。 包括这次不结婚的决定,他都已经拟好合同,准备给她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家做补偿。 即便两人做不成夫妻,因为这份恩,他也会一直照顾她。 可现在陈娇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她在自己心底再也变不回原来那个美好善良的形象,反而想到就觉得作呕。 “陈娇,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报你这份恩情,我不会让你死,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陆景行吩咐小钟,“送她去海边别墅。” 陈娇面色煞白如纸,趴在地上鬼叫着。 “我不要去别墅,我要去医院......” “景行......”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陆景行无情剥夺她叫他名字的权利,俊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是冷的。 “记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回报,否则这会你该待的地方是看护所。” 瞬间,陈娇心底翻滚着恐惧。 身子像寒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如果陆景行想搜查她的罪证,只怕易如反掌。 男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很快,车子到达一处高级的私人医院。 进去后,苏念看到了躺在重点监护病房里的苏母。 她面无表情,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念浑身发颤,抖着声道:“我想进去见她。” 按理说,是不允许的。 但医生考虑到苏母目前的状况,出于人道让苏念进去见最后一面。 再过不久,她就需要做出撤不撤下呼吸机的决定了。 苏念换好衣服,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往床边走过去。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这里没人看见,她可以尽情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妈......我知道你舍不得爸,可你为什么不再多陪我几天,就几天也不行吗?” “妈......爸......你们都不等等我......” 苏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身体发麻,哭到浑身发疼。 整个房间都是她声嘶力竭又悲伤入骨的痛哭声。 悲伤蔓延成河...... 很快,计时器显示探视时间已到。 苏念缓缓跪下,给苏母磕了三个头,默念。 “妈,爸,我很快会来找你们!” 第276章 以殇终结 监控室内,陆景行看着房间内悲伤浓重的苏念,心如刀割。 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心里清楚,他现在没资格。 回程。 车内两人寂静无声。 等陆景行将车开到悼念厅,才发现苏念已经睡着了。 连着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她终是撑不住了。 陆景行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不忍叫醒她,就让她在车里睡着。 “呜呜......” 不知道苏念梦到了什么,突然在梦里哭起来。 她身体抽搐着,压抑的抽泣声,听得人心里难过极了。 这一刻,陆景行的心脏就像被铁链紧紧捆住一样,血肉被勒紧的压迫,让他面色死人一样惨白。 他伸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苏念这会在梦里,不知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抱得紧紧的。 陆景行长出一口气,一动不敢动,生怕碰碎这难得的梦境。 过了一会,陆景行也撑不住,眼皮发沉。 苏念多久没睡,他就多久没睡。 此刻,扰乱他心绪的人就在怀中,他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睡过去。 直到听到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苏念突然睁开眼,眸光在黑暗里,炯炯发亮。 没错,她根本没睡着。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在身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瘦瘦的身躯从陆景行怀里轻易挣脱出来,陆景行毫无防备地靠在椅背上。 月光落在他冷俊明朗的脸上,这副迷惑人的面容下,装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脏! 苏念看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心底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是—— 杀了他! 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以及苏家的灭顶之灾都来自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只有杀了这个罪恶的源头。 爸妈才能安息长眠。 杀了他后,自己再去地下跟爸妈团聚! 她抽出那根安全带,绕向椅背,一圈又一圈。 最后一道时,她手掌发抖,眼泪汹涌落下来。 她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久久,她都没能勒下最后一道。 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怎么不继续了?” 陆景行睁开眼,漆黑的眸被月光映照着,情绪难辨。 他抬手用力按住她拉着安全带的手背,音色低冷:“要我帮你吗?” 苏念大脑空白了一秒。 愤怒、不甘、痛恨,齐齐涌上心头。 她错失了机会,以陆景行的性格不会给她第二次得手的机会了。 泪水如决堤的湖,失控般涌下。 陆景行呵出一声笑,“哭什么,是没成功气哭的么?” 苏念哭得说不出话,肩膀发抖,眼底心底都是痛恨,恨自己无能,连杀人都不敢。 陆景行看她哭,心又开始疼了。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能一次又一次撬开他冷硬如铁的心脏。 他之前以为,自己对她只有恨了。 可现在,他又觉得恨不恨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们之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态关系,爱恨交织并行,无法回归爱本身,也无法彻底以恨结束。 但有一点是清楚明确的,他不想放开她。 陆景行想到陈娇的那些谎言,如果陈娇的话都是谎言,那么关于她得绝症的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这一刻,陆景行心底是慌张的,不安的。 他禁锢住她的脸,眼底的情绪难言,“苏念,我们扯平了,但我不会放开你,你最好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告知。 即便知道此刻说这种话,会让她有多反感,他还是要说出来。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会恨他,不是吗?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说的是——杀他的机会。 苏念绝望了,嗓音里全是痛苦的哽咽:“陆景行,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摆脱你?” “你休想!” 陆景行眼皮跳起,厉声道:“你要是敢死,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念像是没听见,她不怕死,却怕一直带着仇恨痛苦地活着。 陆景行摇着她,警告道:“你记住我的话。” 苏念不想再说话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 今天是苏父火化的日子。 傅司宴和明溪也来参加最后的告别。 火化完成后,苏念低声道:“陆景行,我爸的遗愿是海葬。” 陆景行皱眉看着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上车前,苏念对明溪说一句,“溪溪,能和你做闺蜜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一句话让明溪眼眶瞬间通红,泪如雨下。 她拉着苏念的手腕,泣不成声道:“我就在这等你。” 苏念点点头,上了陆景行的车。 陆景行看她看得很紧,可以说是放下一切事情,寸步不离。 苏念看到他袖子卷起的手臂上,她咬的牙印还在,还能看到里面翻红的肉。 那伤口,像是一点都没处理过。 陆景行顺着她的眸光,低声道:“我想留着它。” 他说的是那个牙印。 苏念紧紧皱眉,后悔自己冲动咬了他。 她不想给这个畜生留下任何印记。 等到了海边,苏念隔着链条把苏父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这会,她眼泪已经流干了,再流不出了。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被小三,遭毒打,得绝症,受诬陷,进局子,再到现在,她失去两个至亲。 明明只是几个月内的事,却像几个世纪一样难捱。 她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她都想对自己说:你真棒,起码勇敢过了。 海葬结束,一阵风吹来。 苏念的黑色帽子被风吹落,飞到两三米远的距离。 苏念惊呼一声,“帽子,我的帽子。” 然后不顾一切就要冲过去捡帽子,被陆景行死死拦腰抱住。 “你疯了!”陆景行呵斥她,“那边是落石区,很危险!” 苏念悲痛欲绝地哭起来,“那是我爸爸送我的!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陆景行皱眉,“你站着别动。” 他走两步,跨过链条去捡帽子。 刚拿到手里,就听苏念在身后喊他。 “陆景行!” 男人转身,只一眼,神魂俱碎! 苏念已经翻越链条,站在陡峭的山石上。 她短暂的一生,终要以殇终结。 可她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活得可笑,可悲,可怜了! 苏念眼底血泪翻涌,无边无际的恨:“恭喜你,终于成功把我杀了!” 随后,她笑着后仰,以折翼的姿态坠落,消失。 “不!!!” 陆景行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疯了一般冲了到崖边。 第277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海上波涛汹涌,陆景行目眦欲裂遍寻不得。 没有任何犹豫他越过栏杆,往下跳,被身后赶来的小钟一把攥住。 “陆总,不能啊!这个陡壁万一掉落的角度不对,摔到石头上......” 后面的话小钟没说,他想说没有救的意义了。 苏小姐必死无疑。 “松开!” 陆景行一双眼狰狞如魔,声音撕心裂肺。 深蓝的海水深不见底,推迟一秒,苏念存活的可能就少一秒。 “陆总!苏小姐是准备好了寻死的!” 小钟无奈说出实情,告诉他,“今早苏夫人医院账户上多了一笔巨款,足够维持往后五十年的费用,是苏小姐打进去的。”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或许昨天见苏母时,苏小姐已经萌生死志。 顷刻间,陆景行的血液停止流动。 她早就做好决定...... 宁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霎时—— 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一寸寸,越撕越大。 绵延的痛感从心脏传递到身体每一处,快要承受不住裂开! 天昏地暗间,深蓝的海面上似乎传来一声呼唤。 “景行......景行......” 叫一遍,心脏就像被人生生割上一刀。 直到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小钟及时扶住他。 陆景行抬眸,“如果我上不来,等找到时,帮我们葬在一起。” 下一秒—— 他纵身一跃,身躯瞬间被广阔无边的大海吞噬。 “陆总!”小钟揪心一声。 随后他立即找到海边办事处,出动多艘游艇寻找。 等陆景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被小钟联合海事处的人找上来。 他们足足在海里寻觅了近一个小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放任自己往海底沉下去。 陆景行睁眼后,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小钟连忙拦住他,“陆总,医生让你多休息。” “我要去找念念!你有没有派人继续找?” 小钟眼眸发黯,“已经找到苏小姐了。” “她在哪?” 陆景行被海水浸泡过度的眼睛血红,但依然明亮起来,盯着小钟问:“她在医院吗?” 小钟双眼一闭,狠心道:“苏小姐已经往生了,您节哀!” “咚——” 陆景行步伐趔趄后退半步,一下砸在病床上。 苏念......死了? 怎么可能?! 昨晚她还在车里力气很足地想勒死自己,怎么一夜间,活生生的人就不再了呢。 陆景行双眼充血,失去焦距,声音颤抖道:“她在哪?” 小钟吞吞吐吐道:“陆总,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吧,苏小姐没有掉进海里,是从峭壁上摔下去的,已经辨不出人样了。” 送到殡仪馆,连修复都被拒绝了。 身体损毁得太严重,还缺失了一条腿,应该是被动物拖走的。 陆景行心脏崩裂一样疼,语气不容置喙道:“现在去。” 路上。 陆景行面容与平常无异,非常镇静。 他脑子里闪过苏念往日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无法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即便小钟已经确认过,损坏的衣物和随身用品确实是苏念当天的穿着,他依旧不相信。 总觉得,或许苏念只是痛恨自己,藏起来了。 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亲眼确认,绝不相信。 房间内。 白布盖着明显有残缺的身体。 陆景行缓缓走近,在国外徒手撕过狼的手,此刻竟跟帕金森一样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揭开那块白布。 瞬间—— 脑子像是被什么击穿一样。 一刹那,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景行的双耳突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他不敢承认亦不想承认...... 即便血肉模糊,这个脸型轮廓也能轻易地和苏念那张脸对上。 “不可能!苏念我非要揭穿你的把戏!” 陆景行双眸猩红得吓人,疯了一样去扒残尸后换的衣服。 小钟惊诧制止,“陆总!” 腰摆被撩开,纤细的腰上唯一残留的一块肌肤上,红色的小痣,鲜艳欲滴。 跟这具破败的身体格格不入。 “噗——” 鲜红的血喷到白布上。 陆景行仿佛遭到了毁天灭地的一记重击,硬生生咯出血来。 现实残酷到,他就是想骗自己都不能。 “啊啊啊!!” 陆景行抱紧那具残破的躯体,跪在地上,极度痛苦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大吼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窒息。 记事起就没再落过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从男人眼眶里坠落。 “念念,我不困着你了,好不好......你回来,我一定不困着,放你自由......”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陆景行把脸紧贴着龇露着骨头的头部,带着数不尽的爱恋。 小钟看到这尸身都觉得头皮发麻,说实话比陈娇毁容的那张脸还要瘆人。 陈娇至多是丑,很丑,但毕竟她还会呼吸会动,是个活物。 这个尸身除了血肉模糊还透着股阴沉沉的气息,特别是那两个深陷进去的眼窟窿,让人觉得下一秒就像要被摄取魂魄。 陆景行明明嫌弃陈娇那副鬼样子,嫌弃得不行。 这会却半点也不嫌弃怀里的血肉模糊。 “求求你了,念念,回来,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无论他怎么呼喊,怀里的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声极凄厉的哭声,渗入人心。 明溪是跪在地上,挪到尸身前。 看到血肉模糊的那张脸,她伸手摸上去,眼睛迅速被泪淹没,痛苦的抽噎声从喉咙里争先恐后跑出来。 下一秒。 “啪——!” 明溪狠狠一巴掌甩在同样伤心欲绝的男人脸上。 这一巴掌,极狠。 陆景行脸上瞬间就多了五个指印。 明溪怒骂道:“陆景行!你这个疯狗!如果不是你,念念不会被逼到这份上!” 陆景行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的苏念,置若罔闻。 仿佛那巴掌不是扇在他脸上一样。 “你还害她掉了孩子,那个孩子她想留下来的,她想要那个孩子......你这个畜生!畜生!” 陆景行身躯剧烈颤抖。 苏念竟然想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她竟然是想要留下的! “留下......哈哈......” 陆景行突然疯癫哭笑,眼泪淌进嘴里和满嘴的血融合,又腥又苦。 “还给我!你把念念还给我!” 明溪一点都不可怜他,用力夺尸身,恨恨道:“你这双脏手不许碰她,别假惺惺,你个畜生不配!” 陆景行漆黑的瞳陡然迸发出利光! 猛地一扬手,声音嘶哑却狠戾,“不许抢,是我的!” 第278章 彻底离开 明溪猝不及防向后摔去,幸好傅司宴在身后及时揽住她。 “什么是你的,你这个疯子,她死都要离开你,她一定不想你碰她,赶紧放手!” 明溪还想去抢,却被傅司宴从后面困住双手,不让她过去。 相识多年,傅司宴看出陆景行有点魔怔的状态,很不正常。 他怕明溪被误伤,低沉着声,“别冲动,他会伤到你。” 陆景行抱着苏念的尸体,从白天到黑夜,如坐定僧,丝毫未动。 直至小钟来催促他,陆景行却从薄唇吐出令人胆寒的话。 “我要带她回家。” 回绿洲,那是他们共同回忆最多的地方。 小钟面色巨变,抖着声道:“陆总,这怎么带回去?” “你去安排衣冠冢,再安排人把冰棺送到家里。” 小钟:“......!!!” 疯了!! 陆总一定是疯了!! 冰棺那是可以每天摆在家里的东西吗??? 可这会,他不敢多言语,只得按陆景行的去做。 很快,选定下葬日期,明溪他们全到场。 大家都不知道这只是个衣冠冢,苏念的身体并不在里面。 哀悼过后,明溪不待见陆景行,提前离开。 她不想跟他同时拜祭,事后假惺惺,根本不值得可怜。 回程路上,傅司宴的电话响起。 是周牧打过来,说林雪薇的情况不是很好,想见他。 明溪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伸手去拉车门。 “嗞——” 紧急刹车声响起。 傅司宴停下车,拉住她,吼道:“你疯了!” 明溪现在情绪很不好,用力甩开他。 “滚!别碰我!” 明溪小拇指把傅司宴的手背划破,他也不甚在意。 只皱着眉道:“你别胡闹,这是在高架上,你要去哪?” 明溪冷声道:“你不是要去看你孩子的妈吗?赶紧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什么孩子妈?” 傅司宴重新捏紧她的手,不悦道:“我跟你说多少遍那不是我的孩子。” 经历了苏念这事后,明溪已经心如死灰,连周旋都不耐烦。 “傅司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不是你的孩子,出事需要找你?” “离婚协议我已经传到你的个人邮箱里,麻烦您检阅一下,签完字再去做你的好爸爸行吗?” 离婚协议四个字,扎得傅司宴脑神经突突跳起。 他整张脸都冷下来,“明溪,我不想再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明溪真是搞不明白,他不愿离婚却要跟林雪薇生孩子。 难道是准备让她给他们的孩子当个便宜后妈吗? 真是离谱! 只要想到林雪薇做的那些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绝不会圣母到帮她养孩子。 “傅司宴,你不要欺人太甚!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给你带孩子?你别做梦了!” “我就是养只猫养只狗,也不会养林雪薇的种!” 她都被傅司宴恶心到快要吁出来。 “我没说过要你养。” 傅司宴皱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 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没办法释怀,心口揪得厉害。 这些没凭没据的话告诉傅司宴,想必他也不会信。 而且曾经的他,无数次都站在林雪薇那边,纵容着林雪薇对她的诬陷。 这两人间有千丝万缕的连带,她根本介入不了。 所以,她不会指望傅司宴能为孩子向林雪薇讨回公道。 “那个孩子是宋白的!” 傅司宴看着她如此介意的神色,突然开口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明溪瞪大眼,“什么?” 她真没想到...... 林雪薇跟宋白,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勾搭到一起? “是宋白的。”傅司宴重复道。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淡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要相信我,后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即便透露这个消息,对傅司宴来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最近,傅成生突然发疯一样搞出各种手段要夺权。 而宋白手上握有扳倒傅成生的决定性证据,他偷偷藏起那份文件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当初宋白犯事被送进去,傅成生闹出这事后,宋白在里面联系他,只要傅司宴能帮他保住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后他会无条件配合。 他现在就要让外人误以为林雪薇的孩子就是他的,才能让傅成生放下警惕。 这些事太复杂,明溪知道得越少越好,只要忍过三个月,他就能彻底扳倒傅成生。 想到苏念逝世,傅司宴心底总有些不安。 明溪的表现很不对劲,说她不伤心,刚刚在陆景行那,她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杀了陆景行。 说伤心,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司宴紧盯着她,声音微哑,“明溪,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如果必须要选,他会继续锁她三个月,总好过被她逃掉。 更何况,她还一直在和自己提离婚。 明溪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控制欲,心底微微一窒。 现在激怒他对自己完全没好处,只得违心道:“我不离开。” 随即,她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声请求:“傅司宴,我可以不上班,但你能不能别继续关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囚犯。” 傅司宴淡淡审视他,像是在探寻她话里的真伪。 明溪哽咽着,声音都是水汽,“念念没了,我难受死了,你还成天把我关着,你把我当个人看了吗?” “别哭了。” 傅司宴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泪,终是软下心肠,开口道:“可以出门,但得让保镖陪着你,在外面也别逛太久,知道吗?” 明溪小脸白了白。 这不就是变相监视。 算了,总比一点都不能出门要强得多。 傅司宴把明溪送回樾景后,还是离开了。 去哪里,不言而喻。 明溪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亲眼看着傅司宴去找林雪薇,还是会触动心底的旧殇。 她恨林雪薇,也恨傅司宴。 想到自己离开的计划,明溪异常乖,即便是傅司宴松口她可以出门,她依旧两天都没有出过门。 而傅司宴这两天也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陪着林雪薇。 保镖每天都会跟傅司宴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她这两天太乖了,让傅司宴很满意,保镖也放松了警惕。 第三天的时候,明溪跟保镖说要出门。 她去的是摄影店,苏念出事前,曾和她在这拍了闺蜜婚纱照。 她今天是来取照片,然后离开。 傅怀深已经帮她安排好出国路线。 她要彻底离开。 到了摄影店后,保镖在外面车里等着。 明溪在二楼vip座等着客服取相片过来,她故意把衣服洒湿掉,买了摄影店内的一套便服,拿去更衣室换。 导员指着前面左边走廊的更衣室,微笑道:“随便使用。” 明溪路过楼梯间时,看到一抹欣长的身影正在上楼。 仔细一看,竟然是傅司宴! 顿时,明溪吓得一头扎进最近的更衣室里躲起来。 没看到门口写着‘专人专室’几个字。 在更衣室内,她还在发抖。 这家店是拍婚纱照的地方,傅司宴怎么会在这?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来抓她了? 这时,隔壁更衣间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 “我在试婚纱呢......阿宴来陪我拍婚纱照......” ——是林雪薇。 霎时,明溪一颗心急速下坠! 原来,他们是来拍婚纱照。 她一双手攥得死紧,唇角勾起嘲讽地笑,却禁不住潸然泪下。 傅司宴,又骗了她! 第279章 婚纱照 更衣室传来敲门声。 “好了没?” 是傅司宴的声音。 “好了。” 林雪薇提着裙摆出来,一眼就看到男人俊朗到耀眼的容颜。 她感到脸上一阵热,但粉扑得太多,一点看不出脸红。 “走吧。” 傅司宴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林雪薇心底一阵失落,面前恰巧是一面很大的落地镜,把她照得清清楚楚。 婚纱很漂亮,只是那张脸扑了那么多粉还是蜡黄,精神病院的日夜折磨和这个该死的肚子,夺走了她原本的容貌。 难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人去了摄影室,这是一场特殊的拍摄,采取先进技术,林雪薇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模特道具,最后再建模换脸。 她们拍摄时,傅司宴侧身站在窗边,确认了路对面蹲守的车子。 那是傅成生派来跟踪他的。 他特意示意工作人员把窗帘漏开一层薄纱,这样对面就可以偷拍到‘他’和林雪薇拍婚纱照的样子。 拍摄结束。 傅司宴准备带林雪薇一起走。 林雪薇却停下脚步,“阿宴......” 她想到傅司宴不喜欢她叫他那个称呼,立马改口。 “司宴,能不能真的陪我拍一张。” 傅司宴眼眸幽深,看着她,不发一言。 林雪薇没来由紧张,更咽道:“司宴,我最近天天做噩梦,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真怕等不到宋白出来,我和孩子会都保不住。” 她知道傅司宴是要保住这个孩子,但是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她一次体检都没做过,当初用那么多药,早就知道这是个怪胎,只是神秘人告诉她,她可以靠这个孩子从精神病院出来。 果然,她真的从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出来了。 以前她觉得能出来就好,可真的出来人是会贪心想要更多的。 她看着男人,眼底的迷恋藏不住,“司宴,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就当成全我这么多年一直爱你的心,行吗?” 林雪薇豁出去了,她冲上去拉男人的手,激动道:“司宴,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傅司宴目光冰棱一样,没让她碰到手,居高临下道:“不要贪不是你的东西,否则下场你承担不起。” 瞬间,林雪薇就想到了阴冷的精神病院。 那里比牢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傅司宴对她是真的不留一丝余地的狠。 男人看也不看她,抬脚离开摄影棚。 更衣室。 明溪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出来。 她拿到照片就准备离开,结果刚出来就见到正准备下楼的傅司宴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心虚使然,明溪撒腿就跑。 全然忘了自己化了妆,换了男式衣服,还戴了短短的假发。 傅司宴看着人影跑出来的方向,眼眸重重一眯。 随即,追了上去。 下楼后,左右查看都没看到人。 这时,周牧在门外进来。 傅司宴吩咐,“带几个人找一下刚刚更衣室出来的人。” 周牧点头,神色凛然。 最近老傅总追得很紧,如果让他知道总裁和林雪薇是假的话。 顺藤摸瓜,他肯定会查出什么来。 当即他就命人悄悄封锁前后出口,带人满室寻找。 这个影楼很大,真找起人来,并不好找。 因为有很多更衣室,再加上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悄悄找。 这会,明溪已经坐在安排好的黑色商务车上。 幸好,她今天为了逃跑,已经提前拿到影楼的通道图,才能顺利出来。 没想到傅司宴这么谨慎,拍个婚纱照阵仗这么大。 虽然早就对他不抱期望,但刚刚那幕还是让她像遭了当头一击,心剧烈绞痛。 林雪薇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以他的个性会去跟她拍婚纱照吗? 但为什么要骗她呢? 自己对他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溪心里又痛又难过,一眨眼就是满地珍珠,满脑子都是立刻离开这里。 司机是外国人,语言不通,只管做事。 这会已经发动车行驶。 开至摄影店门口时,明溪看到傅司宴出来,习惯性地缩头想躲藏。 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辆车贴的是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看到傅司宴单手扶着林雪薇上车。 阴沉灰暗的天色,依旧掩不住男人俊美好看的神颜。 过路好几个人都看呆了,纷纷朝林雪薇露出羡慕的眼神。 而林雪薇手一直捂着小腹,小心翼翼又很宝贝的样子。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水源源不断从明溪的下颌落到地上。 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么个冷情绝心的男人。 让她爱上他,又被他伤得如此彻底。 她可以接受傅司宴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唯独不能接受林雪薇。 这个害她失去孩子的毒妇...... 商务车从傅司宴的黑色豪车旁错身而过,像是有所感应,傅司宴眼眸微眯,看了眼商务车。 那一眼,正好和明溪对上,但他看不到车里。 明溪心揪起的痛,五脏六腑都疼。 她手透过车窗抚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默道—— 傅司宴,再见。 愿此生,再也不见。 这时,天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 绵绵密密的白,盖下。 像是在哀悼彻底结束的爱情。 雪越下越大,车子驶进桥面。 这是一条新建路线,桥上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 明溪疲累地闭上眼。 突然,对向一道强光骤然照过来。 司机吱哇叫一声,猛地打转方向,轮胎突然打滑。 “嗞——!” 商务车突然整个飞起,斜着冲向栏杆。 “砰!” 一声巨响。 商务车歪歪斜斜挂在桥面上。 车头损毁严重,司机被栏杆挤压得血肉模糊,毫无生息,当场死亡。 后座的明溪系了安全带,没被甩出去,但却紧紧被卡在座位上。 第280章 车祸 前座司机连带着座椅被挤压到后面来,血全部流到后座车椅上来。 明溪只身躺在血泊里,额头被碎玻璃扎到,满脸的血,脑子也是嗡嗡的昏沉。 车祸撞飞了栏杆,造成大桥路道不通。 与此同时。 黑色豪车内,林雪薇突然腹痛不止,下面还有出血的迹象。 “司宴,我的肚子,好疼......” 她痛苦地哼起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当即打电话给前面已经开过去的车子,吩咐道:“停下等着。” 随后,他下车抱起林雪薇,步行穿过桥面。 商务车的车头冒出火光。 明溪在后座痛苦无助地看向车窗外,迷迷糊糊竟看到男人的身影。 “傅司宴!!” 她想大声叫他,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张嘴都是困难。 她费力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去够近在咫尺的车窗,心里默念。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却眼睁睁看着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越走越远。 明溪万念俱灰,缓缓闭上眼。 这时,救援车的鸣笛响起。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费力睁开眼。 救援车还没停下,就听—— “砰!” 车子伴随着烈火,急速坠入江水里。 刺骨冰冷的水倒灌进车身。 无数眼泪从明溪眼角滑落。 如果不是为了逃离,她不会遇上车祸。 她好后悔。 若能重来,她再也不要爱上他...... 腹中传来微弱的跳动,明溪感受到了。 第一次胎动...... 像是宝宝在给妈咪鼓气。 心,如刀绞。 宝宝,对不起! 妈咪没用,要让你陪妈咪一起离开。 ...... 医院。 傅司宴听到林雪薇无恙后,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曾,便转身离开。 这时周牧追上来,一脸不安道:“傅总,夫人不见了。”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震,厉声道:“什么?” 周牧说:“负责跟着夫人的保镖刚刚打来电话,说夫人下午去摄影店取照片,之后就不见了。” 傅司宴脸色骤变,沉声问:“哪家摄影店?” “就是您下午去的那家。” 男人的心莫名坠了坠。 同一家摄影店,让他感觉很不安。 “监控调出来了吗?”他问。 “调出来了。” 周牧拿出手机递给男人看,小心翼翼道:“夫人好像就是准备离开,她换的打扮,正是您下午让我们去找的打扮。” 周牧调出明溪出现的时间前后离开的车辆,除了他们两辆车,只剩下一辆黑色商务车。 医院走廊的电视上,主持人正在报道。 “今天下午两点,刚建成的复兴大桥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车上共两人,司机当场死亡,另一人失联......” 霎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血淋淋的空缺,却感觉不到疼。 复兴大桥......车祸...... “总裁......” 周牧叫了几声,男人都没有应答。 时间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在这种静谧里,喘气都是一种罪过。 “咚!” 周牧眼看着男人伟岸的身躯在他面前轰然倒下。 “总裁!!!” ...... 三天后。 傅司宴终于醒来。 文绮看到后,连忙问:“阿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开口就问:“明溪呢?” 文绮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司宴又问:“妈,你见到明溪了吗?” “阿宴,明溪的事......妈听周牧说了,真是可惜......” “我问你她人呢?”傅司宴固执的重复这话。 文绮对不上话,想到长痛不如短痛,狠心道:“......三天都没找到,应该是不知道漂哪去了,不过你放心,好歹曾经婆媳一场,她也没有亲人了,我给明溪找了大师做法事,替她超度。” 文绮现在最怕儿子命都不要,已经命人寸步不离看着。 此刻,男人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他掀开被子,下床。 文绮慌忙拦着他,“阿宴,你干嘛去?” 傅司宴面无表情,“去找她。” “......” 文绮气道:“她已经死了,你去哪找?” “是失联。” 傅司宴纠正道:“她只是失联......” 文绮根本拦不住他。 傅司宴在江水里找了七天七夜,期间几乎没合过眼。 七天后,傅司宴被文绮带人开船绑回家。 看着一向注重体面的儿子,此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瘦骨嶙峋。 文绮抱着他,大声哭起来。 “阿宴,你不要吓妈啊,你是妈的命啊!” “我不想要命了。” 傅司宴薄唇森白,痛苦道,“妈,能把我的命跟她交换吗?” 文绮紧紧抓住傅司宴的手臂,痛哭道:“儿子,你要是死了,妈也活不下去。” “咚!” 男人摇晃着,再次倒下去。 文绮方寸大乱,哭嚎道:“医生!!叫医生——” ...... 地下室。 陈娇被关在这,已经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别墅里的佣人定时打开门跟喂狗一样,给她口饭吃,给口水喝。 没有人对她进行任何的医治。 像是故意由着她脸上和身上的烫伤变得严重。 巨大的水泡又痒又疼,陈娇忍不了就会拿手去抠。 脓水流出来进到眼睛里,很多天她都睁不开眼,跟个瞎子一样。 这天,门终于再次打开。 她听到沉甸甸的皮鞋底声,一步一步踱近。 陈娇像是听到了希望,朝声音的方向爬过去,“景行,景行,是你吗?” 皮鞋声在她面前停下。 “是我。” 第281章 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男人声音异常低哑,像是许多天没开口说过话。 “呜呜呜......” 陈娇嚎哭起来,“景行她们也不给我上药,我的脸疼死了,感觉像是烂了一样,还不停淌水......好疼啊......” “我知道做错了,求求你,给我治治吧,真的疼得我生不如死啊......” 陈娇不知道,她上半身烫伤的部分早就烂了,就算救治也是需要挖了腐肉。 那些地方就会变成坑坑洼洼的大洞,她那张脸算是彻底没救了。 不仅没救,还是那种巨恐怖的毁灭式毁容。 陆景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会比死还疼吗?”他问。 陈娇疯狂点头,“真的比死还痛苦!” 那些伤口每天都像是有上千只蚂蚁爬过,又痒又疼。 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撞墙晕过去。 但她舍不得死,她在陆景行那捞了很多钱,还没有享受生活,绝不能死。 只听“咣当”一声。 陆景行丢了把匕首在地上,声音淡淡,像是诱哄道:“如果疼得受不了,你可以选择自我了结。” 刹那间—— 陈娇整个人如坠冰窟! 陆景行竟然想逼她自我了断! 真的太狠,太毒! 陈娇崩溃了,哭道:“陆景行,我救过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陆景行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给你的补偿早就大过你的恩了,你却贪心不足,不听我一而再的警告,去动不该动的人。” 他冷戾的眼眸泛着厌,“你跟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哥一样,都该死!” 说完,男人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他今天就是来给陈娇送匕首,让她自戕的。 陈娇手脚冰凉,听到她哥,大叫道:“我哥!对!我哥肯定会来救我的!陆景行,你以为你能关我多久!” “你哥?” 陆景行脚步顿住,回过头森冷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哥走夜路遇上野狗,把他的传家宝给咬没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没挺过术后感染死了!” 陈娇听得浑身抽搐,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她满脸恐惧道:“陆景行,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弄死我哥的对不对!” 陆景行阴冷的笑着,“你可以去问问那条狗!” “哈哈哈哈哈!!!” 生存的希望彻底被掐断,陈娇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陆景行,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给那个死去的女人报仇吗?” “你是不是忘了,开始时是谁一心要折磨那个女人,还设陷阱让苏家破产的!” “我是做了些害她的事不假,但你才是这些事的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违心以折磨她的名义,强留她在身边,我会去陷害她吗?” “最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人,就是你,只有你!” “一切都是你给我机会的!” 陈娇疯子一样吼着。 明明他也是参与者,凭什么现在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来惩罚她。 比狠毒,比肮脏,比手段,谁能比得上他陆景行! 陈娇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死寂! 空气里无边的死寂! 陆景行薄唇紧抿着,清减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些话像是无数的大石头,一块一块摞起来,沉沉压在他胸上,让他喘不过气。 陆景行以为这些天自己的心早已痛麻木了。 可此刻,陈娇这些话,还是再次将他刺痛了。 压抑许久后,他沉声吩咐一旁的黑衣人,“把她舌头割了。” “是!” 一声令下,黑衣人步步逼近。 疯了! 这个疯批恶魔! 陈娇吓得浑身是汗,当感觉到有人掰她的嘴时。 她大喊:“陆景行,你以为你对不起她的就这些事吗?你想想,她为什么一直说没有背叛过你?” 陆景行猛地转身,眼眸冒着幽光,狠戾道:“你知道什么?” 黑衣人停下动作。 陈娇腿旁氤出一滩难闻的水渍。 是她吓出来的尿。 她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我走,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地下室内上演着轮番拷问。 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但绝不松口。 陈娇知道,松口就代表着死期到了。 没有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她绝不能说。 几个小时后。 陆景行从地下室上来,猩红着一双眼,吩咐身后黑衣人。 “给我继续撬她的嘴,别让她死!” 数日后,地下室那边传来消息。 陈娇借口说出真相,求得上来的机会后,乘机跑了。 多方寻找无果后,小钟分析陈娇很有可能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了。 那个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漆黑的长夜。 陆景行卧室里放着一架纯透明的水晶棺木,里面的身体经过处理已呈深黑色的干尸状。 黑倭倭的皮肤吸附在骨头上,缺失一条腿,看着格外恐怖。 男人一点惧意都没有,将脸贴在棺木上,病态的迷恋。 “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离开我了。” 夜渐深。 男人打开棺木,侧身躺进去,贴身搂着‘它’。 他抚摸着只剩几根头发的头颅,说:“你只知道我恨你,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棺木旁的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只有定时打扫的阿姨知道,这张床已经许久没人睡过。 她不知道陆景行到底睡在哪里。 每次过来,床旁边的那个长长的柜子,都会被巨大的箱子锁起来。 那是禁地。 陆景行心口致郁,病了许久。 病好后,他来到苏母的病床前。 看着已经能睁开眼的苏母,缓缓道:“我会给您养老送终。” - 五年后。 北城国际机场。 一个漂亮精致的奶娃娃,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问机场工作人员,“叔叔,请问你有看到我妈咪吗?” 第282章 呦呦想要个爸比 机场通道。 气质冷冽的男人缓缓蹙起眉头。 后边的周牧看到有小丫头拦住总裁的去路,连忙上前。 见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奶娃后,他屈膝半蹲下,温柔道:“小朋友,是找不到妈咪了吗?” 小姑娘一双大眼圆圆的,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穿着樱花色的公主裙,衬得肤色胜雪。 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小公主。 她对着周牧点点头。 两颗小丸子头一晃一晃的,乖得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周牧声音放得轻得不能再轻,说:“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带你去找妈妈可以吗?” 小姑娘摇摇头,踮起脚尖用肉肉的小手去扯傅司宴的手指,小奶音轻轻道:“好看叔叔,你手机可以借我给妈咪打电话吗?” 被忽视的周牧风中凌乱了一秒。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是个颜控。 他轻咳声掩饰此刻的尴尬,温声道:“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广播人员,那样会更快,好吗?” 听到这话,小姑娘失望地收起眼里亮晶晶的神色,垂下眼点头。 那眼神动作像极了一个人...... 一瞬间,傅司宴竟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 周牧刚要伸手搀着小姑娘去找工作人员,就听男人低声制止他。 “等一下。” 傅司宴弯下身,看着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问:“想借叔叔的手机?” “嗯,好看叔叔。”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大眼水润润地看向傅司宴,萌得人心尖发颤。 蓦地,傅司宴心口一暖。 他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这举动,让周牧瞪大眼。 要知道傅总这几年就像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除了工作任何事情都不理会。 这会竟主动把手机借给素不相识的小丫头打电话。 真的惊掉周牧的下巴。 小姑娘用肉肉的小手在上面按下妈咪的号码后,那边很快接听。 “妈咪。”小姑娘兴奋叫道。 “呦呦,你去哪了?” 这声音...... 耳熟到让傅司宴瞳孔骤然一震。 “妈咪,呦呦在黄色指示牌这里。” “呦呦在那别动,妈咪过去接你。” 贵宾候机室内。 明溪挂电话后,便着急起身,刚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明溪!” 身后拉着行李箱的英俊男人手一松,及时揽住她的肩膀。 “不舒服?” 关切间,上官景羡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明溪这会头还有些晕,“可能刚刚起太急了。” 上官景羡抱着她坐下,垂眸确认她没事后,说:“坐这,我去接呦呦。” 另一侧。 傅司宴站在原地,眸冷唇薄,材质高档的衬衫西裤,让他看起来俊美又克制。 耳朵里还在回荡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么像,绝不会找出第二个那么像的声音。 周牧见开会的时间快临近,开口道:“总裁,要不您先去,我在这看着小丫头,一会跟您会合?” 傅司宴眸色发冷:“再等一会。” “......” 周牧万万没想到,傅总管闲事管上瘾来了。 傅司宴没理会周牧惊讶的眼神,眉眼收了几分冷冽,语气温和:“你叫呦呦?” “嗯。” “呦呦今年几岁?” “呦呦三岁半啦。” 呦呦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眼里全是光,有问必答。 这个叔叔可真好看。 要是能给她做爸爸就太好了。 被小姑娘崇拜地看着,那股莫名的暖意又涌上来。 不过,三岁半...... 对不上。 傅司宴谆谆善诱道:“呦呦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叔叔在问妈咪! 呦呦杏眼睁得圆圆的,好看叔叔真是上道。 知道她想要他做爸爸,就问妈咪的名字了。 呦呦两颊鼓起,笑眼弯成月牙,“妈咪叫......” 小奶音还没说完,一声微沉的轻斥打断了她。 “上官慕哟。” 呦呦听到自己的全名,小肩膀吓得一抖,捂住嘴巴。 上官景羡从背后把呦呦抱起,对着面前男人道:“谢谢。” 等抬头后,两人视线对上,上官景羡脸上的淡意倏地褪散,面色微绷。 细微的转变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微蹙眉,打量的神色。 不过很快,上官景羡又恢复淡然。 这时,机场工作人员寻过来,“上官先生,小千金找到了是吗?” “找到了。” 机场人员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广播稿就让人撤了。” 工作人员离开后,上官景羡冲傅司宴点个头示谢,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着男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上官慕哟,上官先生...... 是父女吗? 周牧见小朋友被人领走,再次提醒道:“傅总,会议快开始了。” ...... 上官景羡抱着呦呦,沉声问:“呦呦,刚刚是故意走丢的吗?” 呦呦心虚地垂下小脑袋,没吭声。 上官景羡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板着脸道:“呦呦,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她腿都吓软了,而且机场人那么多,万一遇到坏人,呦呦被带走怎么办?” “呦呦知道错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走丢?” 呦呦声音突然变小,肩膀一抽一抽,委屈地说:“幼稚园的安娜说呦呦是没有爸比的孩子,就应该喝她们挑剩下的牛奶,所以呦呦想要个爸比。” 上官景羡眼眸倏然凛冽,没想到七星级的幼稚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他捏捏她软绵绵的脸颊,心疼道:“有人欺负你,怎么不说?” “呦呦不想妈咪伤心。” “而且呦呦很坚强,不会被她们的嘲笑打倒。” 上官景羡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呦呦告诉舅舅好不好?” “好。” 呦呦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已经小脸明媚高兴起来。 “羡舅舅,安娜嘲笑呦呦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咪?” “妈咪很爱呦呦,羡舅舅也很爱呦呦,呦呦是幸福的呦呦。” 上官景羡眉头微拢,心底升起疼惜,“舅舅不说,但呦呦下次千万别乱跑,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妈咪的电话和名字好吗?” “嗯。” 上官慕哟用力点头,乖巧得不行。 但心底给自己找爸爸的想法,还是没改变。 如果能让那个好看叔叔和漂亮妈咪见一面就好了! 第283章 给呦呦找后爸 休息室。 明溪抱过小呦呦,急道:“呦呦你去哪了?” “呦呦刚才去找爸......” 呦呦猛地捂住嘴巴,不能说找爸比,妈咪会伤心滴! 呦呦圆圆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乖巧认错,“妈咪,呦呦错了,呦呦再也不乱跑了。” 明溪已经冷静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我们回去吧,红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翡翠鱼丸。” 上官景羡让呦呦坐在行李箱上,推着呦呦,明溪跟在身后走出去。 虽然戴着口罩,但一家子的高颜值在机场频频惹人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传到热门短视频平台,几分钟该视频就以‘当颜漫一家人降临’为标题上升到热点榜第一,遭到疯传。 很快,就有人扒出男主身份。 “哇哇,竟然会在国内刷到上官景羡,伦大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他的课场场都是座无虚席,还有人代替占位排队的那种哦。” “听说他从伦大辞职了,回国在国内顶尖学府人大任客教。” “不过上官教授结婚了吗,旁边的女生气质看着好好,颜值想必也很高,还有那个萌宝,那个眼是吃了多少紫葡萄呀,羡慕死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教授的私生活没有公开过。” “这一家子的颜值气质,妥妥豪门财阀风,不得甩那些大牌明星几条街......” 一小时后,热搜被上官景羡命人全部撤下。 大家只知道上官景羡是颜值很高的年轻教授,却没扒出上官家是从事国际航线生意的财力家族。 并且在五年前,上官家找回了从小走失的小女儿。 只是这一家子很低调,小女儿的身份从没曝光过,至今小女儿的真容仍是个谜。 夜深。 傅氏总裁办依旧灯火通明。 周牧手机上收到几张照片,正是下午被撤的热搜视频截图。 照片里只单独截取女人的相片,有垂眸,转头,侧颜,唯独没有一张正面。 下面回复:待查证。 当年,搜寻无果后,傅总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半年之久。 半年内,傅家发生了巨大地改变。 先是傅老爷子因病离世,老傅总趁乱夺权,在公司拿到比总裁还高出百分之十六的支持票。 成功上位后,更是公然将元老级别的员工大批量辞退,安插自己的心腹。 后面老傅总还携着自己的小女人在外面出席各种宴会,明着打文夫人的脸。 文夫人被气到病倒,半夜呕血被送去急救,傅总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重心放回到公司上。 然后就是黑天暗地,不分昼夜的工作,再加上有温家的大力合作支持,终于把劣势拉成持平的局势。 这几年傅总嘴上一句都没提到过夫人,但周牧知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 无论别人如何说,傅总坚决认为夫人还活着。 周牧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角度,确实很像明小姐。 但...... 这些年收到的失望消息太多了。 周牧按灭手机,心想还是不说了。 估计这次也是空欢喜一场。 翌日。 西湖别墅。 明溪和呦呦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全赖家里一直带着呦呦的红姨提前一周就来新房收拾,房内布置和她们在国外的几乎没有差别。 而上官景羡就住在她们邻栋的别墅。 傍晚时分,上官景羡开车来接明溪出去。 路上男人神色冷淡叮嘱她,“明溪,等会夜家那小子你看看就行,如果不满意我来负责跟爸说。” 上官景羡也头疼,这次回来首要任务是给明溪的工作室护航,二就是负责给上官家的小公主找个门当户对的可靠男人。 偏偏父亲就看中了夜家的小儿子夜君泽,这还是双方小的时候,老一辈开玩笑长大要结亲家的话,后来明溪走丢了才作罢。 他知道父亲看中的是夜家的家训。 夜家子,择一人。 意思夜家的男人结了婚,这辈子不可能离婚也不会再娶。 终其一生,只选一人。 夜家几代都谨遵家训,但夜君泽风评可不怎么好。 明溪哦了声,侧眸看着男人一身冷淡的性感禁欲黑,琢磨了一下。 “哥,你这样不像是陪我去相亲的。” 上官景羡侧眸看了她一眼,“嗯?” “跟个黑武士似的,更像去干架的。”明溪笑着评价道。 上官景羡眯了眯眼,“有这么个意思。” 明溪呆住了。 没想到哥哥还真是准备去干架的。 看来这夜君泽让她哥很不满意啊! 快到餐厅时,上官景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学校的事,挺急的。 明溪都听见了,连忙说:“哥,你去忙你的,我吃完自己回去。” 上官景羡不放心,说:“还是先陪你。” 明溪不依,“你别老帮我当跟呦呦一般大,好啦,快去忙。” 上官景羡看了下时间,“那行,我处理快点,八点来接你。” 明溪点点头,在上官景羡的注视中下车。 餐厅里。 服务员敲门进来倒茶。 五官绝伦,眉眼妖孽的夜君泽,对着旁边禁欲冷淡的男人,不满道: “哥,这次你可得站我这边,你看我爸他干的什么事,给我找个寡妇,寡妇也就算了还带个拖油瓶,我英俊潇洒的夜少要娶个寡妇,再喜当爹,不得让那帮孙子笑死。” 夜君泽嘴里的孙子是他平时鬼混的一帮富二代,富三代。 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拼酒玩女人都是个中好手。 傅司宴眉眼微沉,要不是夜父拜托,他是没兴趣管这闲事。 但夜君泽也就他的话能听点。 这时,服务员倒茶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保养得极好,很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傅司宴倏然抬眸,看过去。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人小巧圆润的耳垂,莫名的熟悉感分外浓烈。 夜君泽还在叭叭不停,“不过听说上官家这个小女儿长得倒是万里挑一的漂亮,要不是家世不好惹,先玩玩倒也不是可以,呵,女人都贱......” “哗拉——” 服务员突然当头一捧茶水,浇得夜君泽满头满脸。 “草!” 夜君泽倒抽一口气,咒骂了句。 “夜家家训传得不错,原来也不过是空有其表。” 明溪手里茶壶直接摆在桌上,眼眸瞪圆看着夜君泽,“既然夜小少爷这么想,这交情也不必续,我会让我哥亲自跟夜伯父说清楚。” 幸好,她提前想试探一下夜君泽的人品。 毕竟是给呦呦找后爸,肯定得谨慎点。 没想到就试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把围裙一解,扔桌上就走。 “你给我站住!” 夜小少爷没受过这气,剑眉凌厉上扬,一把将女人攥过来。 “你特么什么玩意!” 明溪脸上的口罩被他一把扯掉。 精雕细琢的一张脸暴露在人前。 霎时,男人眸光明灭,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烧红了眼。 第284章 等我哥来把你打死 明溪猝不及防被他一扯,身子不稳就往后仰。 夜君泽一把掐住她的腰。 “你特......” 夜小爷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怎么贱怎么爽怎么来。 这会却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不是没摸过女人的腰,可现在,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 草! 怎么有这么细这么软的腰...... 手感还他妈贼好,独一个! 夜君泽视线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人脸上。 眼眸水亮,唇齿嫣红,那种漂亮形容不出来,像朝露,像晚霞,像所有美好的东西。 靠! 夜君泽暗骂一声。 怎么能有人长得能那么的恰到好处。 像是长在人心尖上,照着他的审美抠出来的。 不等他想更多,突然一阵剧痛。 “咚!” 明溪力气不大,但防身术学得不错,膝盖狠狠抵上夜君泽的小腹。 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他脚面上。 “靠!!” 夜君泽妖孽的俊容疼到扭曲,捂着下面,又抱着脚跳起来。 明溪瞪过去,骂一句:“臭流氓!” 娇软的声线,削弱了些许气势,倒像是情侣间的嗔怪。 明溪转身就想走,对上一道凌厉的目光。 浓浓的攻击和侵略感,几乎揉碎到那双黑漆漆的深眸里。 她心脏不由得一跳,赶紧拉门离开。 夜君泽想追上去,却被一只大掌狠狠一按。 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得了,现在连肩膀也痛得要死。 夜君泽两腿发软靠在椅背上,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轻甜的香味...... 回味半晌,他撩起眼皮抽了抽。 疯女人! 竟说他耍流氓! 就小爷这长相是个女的就得扑过来! 还用得着耍流氓? 饭店门口。 明溪边上车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上官景羡,想告诉他一声自己回去了。 “明溪!” 一声带着颤的叫声。 恰好和手机里上官景羡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溪没听清那声呼唤,但她还是回头看了眼。 是刚刚那个侵略感极强的男人。 他站在寸许的距离,一张脸俊美非凡,身量欣长,腰窄肩宽,身材苏得让人腿软。 长得真的挺不错。 本来她一直觉得上官景羡天下第一帅,但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好像比她哥还要好看上那么一丢丢。 “明溪,你怎么了?” 上官景羡在手机里没得到回应,有些焦急。 明溪收回目光,“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坐车回去了,不用来接我。”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说一声。” “好,哥。” 挂断后,明溪抬脚上车,“司机,去......” “啊!” 一股巨大的牵扯力袭来。 明溪被生猛地卷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哎——” 司机慌忙叫了句,想要解救乘客。 可男人身材健硕挺拔,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他怂得不敢说话。 好在周牧从另一辆车里看到情况,连忙上来解释一番,又给司机留下自己的名片,这才让司机离开。 傅司宴动作粗鲁,生拖硬拽,最后干脆拦腰抱起,直接把拼命挣扎的人塞进车里。 明溪胳膊快被他扯断,挣扎不成,想着防身的招数,直接拿脚去踢男人。 “有病啊!你这是绑......” 一个架字还没说出口,脚踝就被男人攥在掌心,往前一带,胸膛压着她的膝盖,狠狠地吻上去。 动作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明溪就这么被男人压在车座上,湿热的吻从唇瓣到舌根,男人手掌捏紧她的下颌,掌控着她唇齿的动向,让她想咬都咬不动。 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被男人强势的肆意吮弄。 这个吻走向越来越不明...... 明溪大脑一片白茫,虽然呦呦都有了,但她从没经历过这些。 以前的记忆也一点没有了。 甚至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粗暴...... 周牧上车就看到娇小的人儿被总裁压着,从上吻到下,吓得他立马按下挡板的升键。 挡板升起前,男人宽厚的舌突然抽离。 他屈起修长的手指,扯松了领带,从齿缝间研磨出三个字。 “开快点。” 周牧瞄到总裁太阳穴暴起的青筋,问都没问地点,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朝樾景的方向开。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蒙的,瞪大双眼像看魔鬼一样,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对,是陌生的男人。 那眼神里有惧,有怕,有陌生,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惊或喜。 傅司宴盯着她,眼底的欲光浮浮沉沉,越烧越烈。 明溪被他吓到了,飞快开口道:“别碰我,别过来,你这个死疯子,别以为长得好看,强歼就不犯法,我哥可是黑带九段,等他来把你打死!” 男人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他不想听,也听不懂,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手掌本能地扣住女人的后脑,薄唇压上她的柔软芬芳,不用任何技巧,全凭本能去索取。 明溪惊恐又羞耻,手被他的领带捆住,膝盖也被压住。 疯狂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和脖颈,像是要把她身体每一处都拆吃入腹。 每掠过一处,就会留下深红色的吻痕,直至雪白的皮肤上绵绵密密。 光线昏暗的车厢内,只能看到男人峻黑的发顶在妄为...... 下车时,男人怀中的女孩满脸都是泪光。 脸上是屈辱不甘的神色,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不停抽噎着。 傅司宴压根没够,只是亲吻身体根本解不了这五年的渴。 太想要,太想要把她弄坏! 男人胸膛太硬,明溪捶又锤不动,愤怒全写在娇俏动人的脸上。 下一秒,她被粗暴地丢到床上。 明溪很怕他过来,翻身去够床头的水晶装饰往男人脸上砸。 水晶装饰擦过男人的脸砸到墙上。 “砰!” 碎了一地。 男人英俊的脸上,也被尖锐的边角擦出一道血痕。 砸完后,明溪赤着脚就往外跑,没看清脚下的碎水晶,抬脚踩上去。 “小心!” 傅司宴扑向明溪,以膝盖做盾,跪在地上,让明溪踩着他掌心。 明溪收不住,一脚下去,水晶裂片割裂男人的手背,深深陷进皮肉里。 顿时,鲜血直流。 第285章 死疯子,真想踹死他 傅司宴完全不在意,重新拦腰抱起她,放回床上。 连伤口也不管,任由鲜红的血流在奶油白的床单上。 他看着她,眼底汹涌澎湃。 ‘死’了五年的人,夜夜入梦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明溪、明溪......” 男人欣长的身体笼罩在她上方,将她困得死死的,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缱绻温柔。 他越靠越近,感受她的温度,感受她的芬芳,感受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午夜梦回时,被惊醒的碎梦。 明溪眼睁睁看着男人带血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眉眼,唇瓣,深情描摹。 那眼神渐渐从柔情似水变得如狼似虎,走向越来越不对,男人的唇再次覆下来之前—— 明溪‘啪’一个巴掌,不留情地甩在男人脸上。 “不许碰我!疯子!” 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可见下手有多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完完全全发泄的一巴掌。 傅司宴没有痛觉,也不在意,眼底火光深重摇曳。 “老婆,我不碰你碰谁?” “谁是你老婆!” “你。”傅司宴的脸埋向她的颈窝,在还没有痕迹的地方重新印章。 明溪胡乱地蹬着双腿,摇头想躲开。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发现明溪的不对劲。 她抵死反抗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真的把他看做陌生人。 可傅司宴发现不了,或者说不想发现。 他疯狂的想要她,想和她交融在一起,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消失。 才能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他微微俯下身,肘弯撑在两边,压抑着欲,哑声道:“太久没做,你才会生疏,我帮你想起来,嗯?” 他吻上她饱满的耳垂,轻咬慢捻,按着她以前最喜欢的前奏,试图把她的‘想’勾起来。 “不要!” 明溪哭着喊了句,心底发慌。 此刻的傅司宴对她来说,就是个可怕的疯子。 她不停躲着他的进攻,浅浅呜咽:“我不要跟你做,我有老公...... 男人终于停下,俊脸紧绷,“你说什么?” 明溪哭惨了,小脸俏白,呜呜咽咽,反反复复说:“我不要你,我有老公......” 擦泪时,女人手上的铂金钻戒刺伤了男人的眼。 他死命一拽,弄疼了也不管,一定要把那碍眼的戒指拽下来。 “喂!你干什么!” 傅司宴摘下后就火气很大地扔到垃圾桶去。 他眼眸里聚着冷冽的风暴,想到她在外面找了‘老公’,还交换了戒指...... 一想到,或许他们也会这样,在床上亲密无间。 他就要发疯! 没有人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行尸走肉,徒剩形骸。 所以,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明溪喜欢别人的事实。 甚至于明明活着,却不出现,和别的男人过着快乐的生活...... 想到这些,他的胸口就像遭到钝击,绵长持久的锥心之痛。 一滴泪从男人猩红的眼眸滴落,落在明溪脸上。 那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男人擦了湿润的眼眸,倾身压下来,眼神迷离,声音哑得像暗夜,“我才是你老公,明溪,你听不懂,我们就用做的。” 后半句,明溪听懂了。 她看着男人那张充斥着欲的俊脸,像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可怜可爱的样子。 可他一点都不怜惜她。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狠狠地‘惩罚’她,整整五年的消失不见。 “省着点眼泪,待会哭。” 说着,男人两只大手用力一拽,就把她按向自己。 亲她的脸,吸她的耳垂,全然要弄坏她一样。 明溪被他反复揉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还伴随着呜咽。 她感觉一切都是像在失控,莫名其妙就被这个男人掳到床上来,还被这么变态的对待。 就在她深感绝望时—— “砰!” 门被踹开。 一个身影冲过来,扯下床上的男人摁在地上爆头痛击。 傅司宴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勾手就扭转了局势,刚才占着上风的男人被膝盖抵住脖子,面色发白。 明溪看清地上的人后,慌了。 想也没想,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在傅司宴身上。 “咚”一声闷响。 男人被砸得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台灯在地上滚了滚,材质结实,没坏。 但傅司宴的心,坏了。 他缓缓抬起头,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俊脸上全是不信。 明溪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揪心,只不过不是对着他,她慌慌张张跑下床,一点都不顾及受伤的傅司宴,猛地推开他。 明明力道不大,傅司宴却觉得像是被雷劈中,心灰意冷任由她把他推开。 明溪拉起地上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上官景羡已经带着她站起来。 他身手其实很不错,但刚刚跟外面的四个保镖纠缠太久,又加之担心着急,用了伤人伤己的手法,才把保镖打退。 再进来自然不敌精力充沛的傅司宴了。 他看向明溪破碎的衣衫,还有雪白的肌肤上那些绵密的吻痕时,拳头紧紧一握。 忍了忍,先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你有没有事?”他关切地问。 明溪想到刚刚的欺辱,就委屈得要落泪,但不想在这说,只是红着眼睛摇头。 明溪不说,上官景羡也能想明白几分,瞬时脸色沉下来。 两人互相关心,完全当旁边的傅司宴是多余的空气,男人肺都快炸裂。 他腮帮紧咬,猛地去扯明溪,语气不善道:“过来!” “傅总,自重!” 上官景羡快一步把明溪拉到身后,眼眸发暗道:“请不要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他直白地叫出傅司宴的称谓,既然他已经见过明溪,他也没必要再装不认识。 这个前夫,他调查过。 “你妹妹?” 傅司宴眼眸微眯,想起来曾见过这个男人,好像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当时那个机场工作人员称呼他是上官先生。 上官家...... 倒是略有耳闻,做国际航线生意,家大业大。 但明溪怎么会变成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景羡也不隐瞒,有些事傅司宴一调查就会知道。 他简单告知:“小妹上官明溪幼时走丢,前几年才找回家。” 傅司宴眼瞳深了深,看着躲在上官景羡身后的小女人。 上官明溪? 上官景羡往旁边站了站,把明溪遮得严严实实,“傅总,你现在的行为是强迫未遂,我会保留追究你的权利!” “强迫?” 傅司宴整个人冷到极点,眸底尽是阴霾,笑道:“我们夫妻之事,你跟我谈强迫?” 明溪受不了了。 鬼才跟他是夫妻,死疯子,真想踹死他。 她拉了拉上官景羡,气愤道:“哥,我们快走,这人是个疯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告诉上官景羡,“他这里好像不正常。” 不然怎么会一直抓着她,叫她老婆。 但她也不会白白给他欺负。 万事先等出了这个狗男人的地盘,再跟他算账。 明溪的话,瞬时让男人俊脸染上浓浓的戾气。 第286章 为什么会坠江? 男人衣领微敞,眼眸深邃,英俊耀眼的模样,一如初见。 但此刻,明溪对他只有惧怕,想赶紧离开。 他刚刚做那事真的颠覆了她的认知,几乎把她身上都亲了一遍,最后还把手送进去......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有点想发抖...... 傅司宴看她紧紧抓着上官景羡的手臂,眼底满满的防备疏离。 顿时,心口越发的痛,语气也变得森冷。 “明溪,过来。” 有上官景羡在,明溪安心不少,说话也变得有底气。 “霍总,是吧?”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刚刚的行为很差劲,你就是想强迫我,别以为认错人就是借口。” “我说你是你就是。” 傅司宴俊脸泛着寒气,偏执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魂牵梦萦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她就是明溪,他的明溪。 明溪觉得他病得不轻,这就难办了,真有病的话,他做一些离谱的事,法律还不一定制裁得了他。 她皱眉道:“傅总,有病就去看医生吃药,别霍霍别人行吗?” 明溪说这话时,眼里不仅有恐惧还有厌恶。 是真真切切对一个人产生厌恶的感觉。 她从没和男人如此亲密过,在她生下呦呦前,呦呦的生父艾伦就意外离世了。 而呦呦出生前的记忆,她已经全都没有了。 只是通过哥哥的描述知道艾伦是自己的医生,两人因了解而相爱,才有了呦呦。 所以这些亲密举动,对明溪来说是全然陌生的,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 她觉得自己脏了。 她头有些痛,攥着上官景羡的手臂摇了摇,“哥,我想回去。” 上官景羡看了傅司宴一眼,冷声警告:“傅总,下一次再对我妹妹无礼,我们上官家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上官家的生意虽不涉及北城,但人脉还是有的。 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相信傅司宴做事前也会斟酌考量一番。 他拉着明溪的手要走,明溪匆忙道:“等一下。” 两个男人盯着明溪,就看她去垃圾桶里翻找戒指。 好在垃圾桶是新换的,里面除了两张男人刚刚擦的手纸外,没有别的垃圾。 明溪鄙夷的拨开那纸,捡起那枚铂金钻戒,小心握在手心,等回去清洗完再戴上。 冷静下来后,傅司宴是看出明溪有点不一样了。 前尘往事,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作态都不像装的。 但此刻,看着她小心呵护戒指的模样,还是让他的心像是被锯齿磨过一样疼。 他一把拉住已经半只脚跨出门外的明溪,语气森冷:“不许走!” 明溪还没说话,上官景羡已然先一步挡在前面,肃冷道:“傅总,你没有权利强留我妹妹!” “我没有权利?” 傅司宴眯了眯眼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甩向明溪。 鲜红色的小册子擦着明溪的下颌线弹到地上,些微刺痛。 上官景羡迅速捡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本结婚证。 什么人会变态到把结婚证随身携带?! 而且这本结婚证除了照片鲜亮,边角已然发黄,一看就是被反复摩挲很久的样子。 也是明溪离开后,傅司宴才发现,两人仅有不多的同框照被明溪带走了。 她是准备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没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傅司宴都是靠着这本结婚证的合照度过漫漫长夜。 他嘴角漾起一抹讥嘲,定定攫住明溪的视线,“现在够资格了吗?” 这无疑是一记重击。 上官景羡和明溪脸上,一个措手不及,一个不知所措。 上官景羡的调查明明他们是离了婚,什么时候复婚是根本不知道。 明溪就更惊讶了。 没想到这个疯子口口声声说是她老公,竟然还真是她老公。 可如果他是她老公,那艾伦又是谁? 她是怎么在有老公的情况下和艾伦结婚的? 一切的一切像一张理不断剪还乱的大网,明溪被这本结婚证冲击得头皮一炸,脑子嗡一声。 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上官景羡瞳孔猛缩,“明溪!” 傅司宴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急忙把人捞起来,踢开房门,上车驶离。 上官景羡急急开车追上去。 车子在医院停下。 傅司宴抱着她欲进去,被后赶到的上官景羡拦住。 他神色严肃:“这里看不了。” 傅司宴凝着他,只见上官景羡面色难掩的慌张,声线隐忍道:“把明溪给我,你别瞎治会害了她。” 傅司宴犹豫几秒,看着怀中人过分苍白的面色,终是把人交到上官景羡手上。 车子重新启动。 上官景羡直接驱车到别墅,主治医生已经在等候。 隔着玻璃窗看着房间里脑电波干预治疗在有序进行,男人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这是一个密封的治疗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各种仪器。 明溪小脸没有血色躺在治疗床上,脑袋上插了好多细细的管子。 傅司宴心脏像是被狠狠一拧,俊美冰冷的容颜陡然沉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当年找到明溪的时候,她的脑神经就已经受损,经过数次痛苦治疗才恢复到现在的样子。说到这,我倒想问问傅总——” 上官景羡眼神冰冷,“明溪当年为什么会坠江?” 当年明溪坠江的事,上官景羡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他一直没排除人为因素。 所以趁着这次明溪回来做工作室的机会,他也想查一查当年到底有没有人害明溪。 傅司宴思绪又翻回当年那一天。 那天,发生的那些事,难道是明溪逃离的理由吗? 可很多迹象表明,在那之前明溪就已经想要逃离。 归根结底,他才是明溪想逃离的根本原因,明溪坠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闭了闭眼,气势削弱不少,心痛道:“她想离开,才会出车祸,都怪我。” 上官景羡也没指望从傅司宴这能得到有用的讯息。 但凡他知道些什么,应该也不会由着明溪受到伤害。 他正视男人,说:“我不知道你们后面为什么会复婚,但想必明溪应该是不愿意的。 毕竟你们第一次离婚的原因,是傅总选择去救白月光才导致明溪流产。 我相信她没那么傻会跟你复婚,既然是使了手段,我希望傅总能尽快跟明溪办理离婚手续。” 第287章 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 傅司宴想也没想就拒绝,艰难开口:“那都是误会。” 上官景羡嗤笑一声:“如果我没调查过,说不定会相信你的鬼话!” 毕竟男人脸上的偏执和深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上官景羡看了看房内,淡声道:“这一切,我会告知明溪,她有权知情,看在她为你受了这么多伤害的份上,我希望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能坦然接受,不许再强迫她。” 他不想隐瞒,会实事求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明溪。 “其实你不觉得明溪失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如果她记忆还在,对你会是什么态度,相信以傅总的智商不用我多说了吧!” 傅司宴面色难掩地发白,却不得不承认上官景羡说得有道理。 “还有件事——” 上官景羡看着他,“明溪有个孩子你知道吧!艾伦是当初治疗明溪的心理医生,两人因相处产生感情诞下爱的结晶,后来婚礼前夕,艾伦意外去世了,明溪留下了遗腹子。” 上官景羡就是想告诉他,明溪在离开他后,不仅谈恋爱还生了孩子。 没有这个男人参与的生活,幸福美满。 果然,傅司宴脸色瞬时变得十分难看,唇瓣微颤,“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不说,傅总就查不到了吗?” 上官景羡想得很清楚,虽然呦呦的身份,他安排得很缜密,但不排除百密一疏。 与其让傅司宴去怀疑做验证,不如就由他坦荡说出口,打消这个男人的疑虑。 无论如何,他和明溪都不能失去呦呦。 半晌,男人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我答应你不强迫她,但我也不会放手。” 上官景羡没再多言,他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男人做出的最大让步。 治疗结束。 上官景羡拉着医生问,“明溪情况怎样?” “上官小姐神经受创还没完全复原,所以接受到外界刺激才会昏迷,昏迷的频率变高,对她的神经复原是百害无一利。” 上官景羡松了口气,见明溪已经转醒,赶忙进去。 傅司宴提脚跟上却被他关在门外。 “你等会。” 上官景羡说罢关上门。 两兄妹在里面交谈,明溪还不时看向外面的男人。 傅司宴不知道上官景羡是怎么跟她说他们的事,心一直提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很不好受。 终于,两人交谈结束。 上官景羡拉门,跟傅司宴说:“明溪想和你谈谈。” 房间里,只剩两人。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明溪动人的小脸,眸中闪过万千情绪。 总总都不及,此时此刻想拥她入怀的情愫。 明溪看不懂他眼底的深沉,好奇地打量他一番,随后问:“你真是我老公?” 明溪只是在提问题,可听在傅司宴耳朵里,‘老公’这两个字像是抹了蜜一样。 甜丝丝地往心里钻。 他眼底笑意沁入心头,“我是。” 明溪还是难以置信,刚刚哥哥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时还有点消化不了。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她正色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司宴眼色清冽,声音哑然,“陪你,随时都有空。” 哪怕千亿的生意,此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丢下。 明溪起身,面露笑意,“那走吧。” 傅司宴一时不明,但心底是舒畅的。 明溪现在这精灵古怪的性格,应该是被上官家娇养出来的。 看来这五年,她没有受罪。 他想去握她的手,但忍住了,温声问:“去哪?” 明溪觉得他是在装傻,直白道:“还能去哪,去离婚。” “什么?”傅司宴猝不及防,俊脸含霜。 “离婚呀。” 明溪又说一遍,继续道:“我们的过往,我哥已经告诉我了,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看你就是一个陌生人,自然没可能跟你继续做夫妻。” 傅司宴脸色愠冷,“怎么没可能,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可我现在对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觉得很陌生,也不想跟你继续做夫妻。” 明溪语气坚决,让傅司宴心底阵阵发慌。 他低低敛眉,“我不逼你立即接纳,我们先相处看看,我发誓一定好好对你,行不行?” “不可能。” 明溪摇头,没得商量。 “做夫妻得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想必以前也没有多喜欢你,否则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 不像她想到艾伦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是个很温柔很宠溺她的人。 而傅司宴站在她面前,她只有无数的陌生感。 何况,这个男人还跟白月光纠缠不休,为了白月光连她被绑架都不理,让她失去孩子。 真是又渣又下头。 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当那个大冤种,重蹈覆辙。 明溪每个字都像一把箭羽,扎在男人已然不堪重负的心脏上。 傅司宴只觉得心脏疼到无法工作,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发冷,“我不准。” 明溪觉得有点好笑,提醒他。 “五年了。” “傅总,五年的分居已然构成离婚条件。” “如果你执意不离婚,那就等着法院的通知吧。” 今时不同往日,上官家有财力有好律师,耗得起时间,打得起官司。 “傅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过时不候。” 明溪说完,忽视男人俊脸上明显的钝痛,转身离开房间。 长得再好看,触及底线她也不能接受。 白月光配大渣男,天生一对,锁死吧。 傅司宴反应过来,就想追上去,却被上官景羡拦住。 “傅总,你刚答应我的,不强迫明溪。” 傅司宴猛地挥落男人的手臂,眼眸猩红道:“你以为你们上官家能赢我?” “没错,在北城上官家的势力确实比不过傅家,但是——” 上官景羡眸底聚起厉光,一字一句道:“为了明溪,我们上官家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第288章 赔礼 傅司宴凝神看着明溪离开的背影。 不过寸许的距离,却觉得像是隔了道银河。 他领悟到,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人和人之间即便曾经那么亲密,也会有一天变得彻底陌生。 此刻,傅司宴只能看见明溪的侧脸,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再次消失。 他低敛眉眼,垂在身侧的手抄进裤袋后,微微收紧。 他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 翌日。 明溪去工作室回来后,见呦呦正跟一个中年妇人玩得开心。 呦呦嘴甜,一直叫着‘夜奶奶’,妇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呦呦。 呦呦看到明溪后,抱着娃娃,迈腿跑过来,“妈咪,你看夜奶奶给我带的最新款的公主,一共有12个哦。” 这个公主套装还有六个月才上市,看来夜夫人也是费了心思。 明溪抱着呦呦走过去,对着夜母客气道:“夜伯母。” 夜母起身塞了一个薄薄的红包过来,里面是一张卡,温声道:“哎哟,明溪出落得太漂亮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夜母越看越喜欢,再看呦呦就知道明溪这基因是顶好的。 明溪很尴尬,放下呦呦就把红包双手递回去,“伯母,不用这样的。” 夜母不要,推回明溪的手,“这是给呦呦的见面礼,你可不许代呦呦说不要。” “呦呦真不要,夜伯母您不用这么客气。” 呦呦也跟着点头,小奶音软软萌萌地说:“夜奶奶送的公主呦呦很喜欢,但是钱呦呦就不要了,呦呦有零花钱哦。” 红包递回去时,身后有一道懒洋洋又显得不耐的声音响起。 “给就拿着,矫情什么。” 明溪转头就见到西装革履却依旧显得吊儿郎当的夜君泽,正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还冲她嚣张地扬了扬眉。 其实这是冤枉夜君泽了,夜母有三分之二的外国血统,所以夜君泽眼珠是蓝灰色的,再加上平日里肆意惯了,看着就很浪荡不羁。 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明溪不待见他,眼眸轻敛,坚决把红包退回去。 “你给我闭嘴!” 夜母被夜君泽的话搞得尴尬,狠狠一斥。 人家上官家财力雄厚,百来万的红包不一定看在眼里,到夜君泽嘴里却变成不收就是矫情。 她瞪了夜君泽一眼,要不是在别人家里,这会鸡毛掸子都上身了。 夜君泽摸了摸鼻尖,看着明溪,只觉得她装模作样。 给红包不就是求和的意思,她不收难道是不接受求和。 要不是看在她恰好长在自己审美上,他夜小爷还真不受这个气。 夜母开口,“明溪,昨天是君泽失礼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还望你不要生气。” 听说昨天没吃上饭,明溪就走了。 夜母实在是不好意思。 毕竟是长辈,明溪客气道:“没关系的,夜伯母。” 夜母刚想说什么,就被夜君泽插话道:“既然误会消除了,那就这样吧,我听我妈的,咱们先处着。” 明溪皱了皱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用了,我们不合适。” “你!” 夜君泽气得说不出话,他还是头一次主动对一个女人说处处,却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夜母被儿子气傻了,外面都传儿子浪荡,但当妈的知道,夜君泽可是一次都没往家带过女人,也从没主动在父母面前提起过女的。 这次倒是罕见,回去夜母问他就说随便,随便不就是想处的意思。 “小爷我哪配不上你,你个——” 话说到一半,夜君泽不往下说了,明溪知道他又想说她寡妇。 说她寡妇也就算了,他还说呦呦拖油瓶,真是过了。 她现在自己就能把呦呦养活的很好,如果不是之前总是看到呦呦盯着人家一家三口看,她也不会动给呦呦找后爸的心思。 上官家跟夜家是故交,为了防止伤感情,那天夜君泽说的话,她都没说出口,只一句不合适就算搪塞过去了。 到这会,也没必要帮夜君泽搪塞了。 她真的觉得他很缺家教。 明溪把上天在饭店的录音翻给夜母听,夜母听到一半就面色难看听不下去,跟明溪和呦呦都道了歉,然后揪着夜君泽的耳朵出了别墅。 夜君泽放荡,但对长辈还是很尊重的,被揪着耳朵一直忍到车上才让夜母放手。 这一天,夜小爷的面子被下得死死的。 在心里咬牙切齿:上官明溪——你给我等着! 下午时。 明溪给上官景羡打电话。 “哥,你等会有空吗,帮我去机场接下江苑。” 上官景羡指尖一顿,“她怎么来了?” “哥,你问的这是什么话,她肯定是来看红姨啦。” 江苑是红姨的女儿,跟明溪年纪相当,很小时候红姨就带着江苑和明溪一起玩过。 中间空窗了十几年,但五年前再见面两人还是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就像是注定的缘分。 明溪想起那事还没跟哥哥说,便告诉他,“还有件事跟你说,我让江苑在工作室做设计总监,她应该会长期住我这里,正好呦呦也喜欢她,我也很开心。” 明溪说了很多,上官景羡却是只字未答,许久才嗯一声。 明溪又想到什么,警惕道:“哥,那个陆辛泽不会追到北城来吧,你得看着点,说到底这事还是你不对,介绍个大渣男给江苑,渣就算了还家暴,江苑一条命都差点给他搞没了。” 上官景羡面色难看,“不会。” “不会就好,陆辛泽再敢过来就交给你了。” 时间到,上官景羡摸起车钥匙,就去机场了。 到了机场,远远就看见那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江苑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白色镶黑边的t恤,很保守的穿着。 上官景羡突然想起她以前穿红裙子时,热情,纯真的模样。 他眯了眯眼,好像自打她跟陆辛泽结婚后,就再没穿过裙子,哪怕是极热酷暑也是长裤傍身。 江苑双眸对上男人那张清冷矜贵的俊脸,微怔了怔。 没想到明溪会让上官景羡过来接她。 上官景羡掐灭了烟,叫了句,“江苑。” 江苑下意识攥紧行李箱的拉杆,温温柔柔叫了声,“景教授。” 生疏冷淡,一视同仁的称呼。 上官景羡扯了扯领带,有些躁,拉过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顺势给她开了副驾的门。 江苑捏着包带,“不用了,我坐后面就可以。” 副驾门敞开着,男人劲瘦有力的小臂搭在门框上,看着她没说话,却甚是压迫。 第289章 一个月 江苑看了眼,最后还是低头上了副驾。 一如既往的不反抗。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连闲聊都没有。 江苑一直目视引擎盖,眼神没有一点偏移。 几年的烈狱生活,让她知道,不该想的别想。 不该看的也别看。 旁边的男人是云端的天子骄子,而她是低到尘埃里的蝼蚁。 如今这蝼蚁还染上肮脏的泥巴,更是令人厌恶。 江苑的胃隐隐地开始难受。 好像每次见到上官景羡那种卑微感就会更强烈一些。 红绿灯时,上官景羡从车载冷暖柜里拿出一罐热饮递给她。 “是不是受凉了?” 他观察到她面色不好。 江苑乖顺的接过,没有多余的寒暄,“谢谢景教授。” 这声景教授听着格外不舒服。 上官景羡微顿,“别叫我教授,我现在只是客教,精力放回到公司了。” “好,景总。” 这个称呼,更让人烦燥。 上官景羡定定看着她,“江苑,你在跟我对着干?” 江苑眼脸一颤,眸子垂下去,温婉听话的模样。 “不敢,景总。” 上官景羡确定了,她就是在对着干。 就像当年他让她跟陆辛泽相处,她就真的跟人相处。 陆辛泽求婚时,设套把他哄到现场,问他让不让江苑嫁给他。 他一句‘我没意见’刚脱口,江苑就利落地伸手套戒指,几天后就跟陆辛泽结婚了。 温温柔柔以自己的方式弄得人满身火。 想到这事,心里就像窝着一团火。 他当时后面明明还跟着一句,看江苑自己的意思。 可惜没人想听。 “爱叫什么,随你。” 上官景羡摞下这句话,重新启动车子,只是这次比之前开得要快。 江苑今天没怎么吃饭,这会被飞快的车速弄得面色发白,但她依旧咬唇隐忍着。 到地点后,上官景羡‘砰’一下,关上车门。 但没忘把她行李箱拎回去。 江苑跟在后面,看着男人英俊挺拔的背影,有些不明白。 难道他是想听她如以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叫他——景羡哥哥? 江苑摇头笑了笑。 她再也不是18岁时,那个孤注一掷的江苑了。 她一个保姆的女儿,怎么配直呼大少爷的全名。 何况她现在身陷污泥,一身破事,就更不配了。 别墅里。 晚餐吃的是火锅,几个人围成一团吃,有气氛又热闹。 明溪非要拉红姨一起上桌,红姨也没再坚持。 几年相处发现明溪小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又热情。 江苑也是和明溪在一起时,最自在。 明溪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自动消除她骨子里的自卑感。 所以当明溪开口让她过来帮忙时,江苑毫不犹豫就回来了。 她也想自己变得开朗一点,而不是深陷在过往的烈狱中。 明溪喝了一点果酒,小脸俏红,搂着江苑的手臂说:“今晚要是su也在就好了,咱们三都多久没聚一块了。” 江苑拿手帕轻柔地给明溪擦额头的汗,柔声道:“su不是说下周回来吗?” “呜呜,为什么我觉得下周好久,好想我们三个在一起。” 江苑扶着明溪上去洗澡睡觉,呦呦见到江苑也吵着要一起睡。 晚上三人就在一个房间睡,明溪更是跟江苑促膝长谈,把自己莫名其妙多个老公的事全都告诉江苑。 包括傅司宴把她关在房间做的事,主要身上那些印子,不说江苑也会看到。 呦呦好搪塞就说是虫虫咬的,江苑可不是傻子。 明溪苦恼道:“你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他竟然用手......好疼......” 江苑幽幽一句,“那是你太紧张了,才会疼。” 明溪看了看江苑,问,“江苑你跟姓陆的......他在床上是不是对你也不好?” 江苑摇摇头,“我们没做过。” 陆辛泽相貌堂堂,谁能想到他是个十足的变态呢。 一开始只是喝酒后打她,后来变成中午都要抽空回来打她。 跟陆辛泽结婚的两年里,江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陆辛泽威胁她,如果告诉别人就会杀了她妈。 长期被虐导致江苑变得不敢反抗,甚至于把被打当成一种习惯。 后来要不是被明溪无意中发现,让上官景羡出面解决,她不知道还要陷在这桩黑暗的婚姻里多久。 记得最后分别时刻,陆辛泽抱着她痛哭流涕,“江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 江苑当场就晕过去了。 被他这话吓的。 明溪惊讶极了,“江苑,你还是处......?” 江苑摇摇头,“不是。” 做过,记忆也不美好。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兵荒马乱,草草收场。 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和站在神端的男人负距离接触。 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上床时也是不拘言笑,肃冷倨傲,像个高高在上的王。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是这样的。 直到看到他看明溪和呦呦的眼神,才知道真心想呵护一个人时,眼神是不一样的。 一切只是她不配。 好在,现在她也释怀了。 - 到了第三天。 傅司宴让助理过来请明溪去办公室面谈。 明溪以为他是要办手续了,便拿上前两天哥给她补办回来的证件,跟着周牧去了。 到了办公室,男人正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 白衬衫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面容精致,一丝不苟工作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明溪觉得还挺人模狗样儿。 等了一会,周牧轮番的茶点美食往她面前送。 她吃着吃着就没兴趣了,忍不住开口:“傅总,你到底什么时候忙好?马上民政局下班了。” 男人头也不抬道:“急什么,你可以先让周牧带你适应一下环境。” “什么?”明溪有点听不懂。 傅司宴不绕弯子,说:“给我做一个月的私人秘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一个月后离婚。” 明溪觉得狗男人就是在耍她,气得浑身轻颤。 “你做梦!我给狗当秘书也不给你当秘书!” 第290章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傅司宴削薄的唇扬了扬,“如果打诉讼离婚,以我们法务部的实力,两年,五年都没问题,如果你还是想走这条途径,门在那请便。” 男人说完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明溪气到无语,“傅总,你私人秘书月薪多少?我来付钱可以吗?五十万还是五百万,我都认行吗!” 傅司宴睇她一眼,“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男人眼眸深邃,跟那天在床上时一样的眼神。 瞬间,明溪小脸涨红,骂他,“你臭不要脸,无赖,混蛋,流氓......” 傅司宴打断她,冷冷道:“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现在是你在求着我离婚。” 明溪一下闭上嘴。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不就是一个月秘书,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 最多十天就让他主动跟自己提离婚。 明溪开心的笑,“那说好了,不管我做得好不好,一个月我一定要拿到离婚证。” 做、的、不、好。 预防针不得先打上。 “可以,不过——” 傅司宴英气的眉微拢,问:“你这么急?” 明溪一点不隐瞒,“对,很急。” 主要急着给呦呦找后爸。 想明白后,明溪很配合,站起来,“我今天就能上岗,这会也算一天吧。”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暗,两个人站在一个房间却心思各不相同。 一个费尽心机想留住,一个却只想离开。 “算。”他说。 “我的办公室在哪?” 周牧直接把明溪带过去,这还真是她以前的办公室。 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摆设,从没动过。 明溪进去后,打了个喷嚏,拉开窗户道:“这里怎么死气沉沉的?这环境不利我工作啊?周助理我可以换一下家具摆设吗?” 周牧不可能把明溪真的当成同事,恭敬道:“可以。” 随后,下午就看到家装公司送来真皮沙发,黄花梨木的办公桌椅,还有两套明清的瓷釉彩绘瓶。 仅仅一个下午,明溪就造价近千万。 财务把账单送到办公室时,男人眉都没挑一下就签字。 签好后,傅司宴关照财务,“不用每样都批示这么麻烦,这一个月明秘书所有的开销都走我私人账户上出。” 言下之意就是随她造。 财务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傅总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明溪下午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事都没有。 她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让他调查傅司宴讨厌什么。 本来上官景羡是不同意明溪在傅司宴这工作,怕她再次羊入虎口。 可明溪觉得这是最快离婚的办法了,万一狗男人真的出动法务打官司,即便她属于不知情,法务部也会扯着她犯了重婚的罪名来拉扯。 这样拉扯出证明,绕来绕去搞不好真要五年才能离婚。 真是孽缘! 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快下班时,周牧来通知,“明小姐,总裁让您晚上陪他参加一个商务聚餐。” “可是我要回家了。”明溪拒绝。 周牧抱歉道:“明小姐,这就是私人秘书的职责。” 明溪:“......” 她不情不愿上了车,这个男人是真的狗,让她做私人秘书竟然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简直就是周扒皮,压榨人。 到地点后,傅司宴在处理一个紧急线上事务,明溪就先下去等他。 晚上刚下过雨,外面有点凉,明溪准备直接进餐厅等他。 餐厅门口的迎宾迎上来。 明溪不知道在哪个包间,便跟迎宾说:“我在这等人。” 迎宾见明溪长得漂亮,穿得也不错,想着应该是傍哪个大佬的,便浮于表面地笑笑不说话。 门口,传来女人讨好的恭维声。 “李董李太,怎么这么巧在这遇到您。” 中年男人抬头看女人,一脸疑惑问:“你是?” “周董您不记得了吗?我是时代的设计总监林雪薇啊!” 林雪薇?时代设计师? 一旁的明溪眼底透亮。 不就是哥哥告诉自己的渣男白月光! 她细细打量,柳叶眉媚丝眼,长相勉强算漂亮,却有些三里三气。 “哦哦?”李董一脸敷衍,看样子还是没想起来。 林雪薇不放弃,拿出一张邀请函往李董手里塞,“下周我们时代有新品发布秀,您别忘了带着太太一起来。” 明溪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林雪薇在塞那张邀请函时,手一直在李董的手背上摩挲,甚至在李太看邀请函时还拿小腿故意蹭了下李董,简直恶心到家了。 她拿起手机想问问周助,是哪个包间。 没成想按到相机上,‘咔嚓’一声。 引起了对面三人的注意。 林雪薇本就做贼心虚,立即上前质问:“你刚刚......” 在看到明溪那张脸时,她像见了鬼一样,结巴了好几声。 “你...明...明溪......!” 既然是渣男的白月光,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明溪一点也不惊讶。 林雪薇好一阵才缓过来,恶声道:“你怎么没死?” 明溪驳斥她,“你不是也没死。” “你!”林雪薇气得牙一咬,问:“你刚刚拍了什么?” 明溪实话实说,“我无意按到的,什么也没拍。” 林雪薇脑门上的筋突突跳。 什么也没拍? 那么响的声音,想骗鬼呢! “你别想胡说,赶紧手机拿来给我删了。” 那个李董也有些心虚,他刚刚没出声任由着林雪薇蹭他,就是想着有机会能深入交流一下。 没成想竟被人拍了去,要是让旁边的母老虎知道还得了。 他上前一步,假装为林雪薇说话的模样,语气威胁道:“小姑娘,你乱拍人家的行为可不好,手机交出来删掉吧。” 明溪想,果然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个李董就不是个好东西。 她握紧手机不放,看着两人,“我都说了我无意按到了,你们那么心虚干什么?” “谁心虚了!” 林雪薇看着她恶狠狠道:“你交不交!” “我不交,我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要交给你?” 这时,迎宾看这边在争吵,迎了上来,热情地问林雪薇。 “林小姐怎么了?” 迎宾眼熟林雪薇,是这里的常客,也知道她是时代的设计总监,据说背景很厉害,后面有大佬捧着。 至于明溪,则是第一次见。 她先入为主,觉得明溪肯定就是那种来高档餐厅钓凯子的捞女。 林雪薇指着明溪说:“这个女人偷拍我,你把她手机拿给我!” 迎宾早就想巴结林雪薇跳出这个地方了。 这下有机会还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她立即面色冷淡道:“这位小姐,麻烦您配合一下,手机交出来,不然我就叫保安过来了。” 第291章 敢碰她一下试试! 这话明显是在吓唬人,餐厅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是不允许擅自片面做决定。 场面瞬时变成三人对峙一人,很显然明溪占了下风。 但她表情毫无变化,脊背笔直,瞥了三人一眼,“你们没有权利查看我的手机。” 明溪气场很足,根本不受她们的恐吓。 林雪薇感觉明溪好像变了。 语气神态比以前不知自信了多少倍,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和自信,让她看起来更加漂亮动人。 像极了豪门娇养出来的千金。 而且五年过去,岁月在她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而比当年更娇嫩更美! 不像她流掉孩子后,身体就开始迅速衰老,皮肤松垮,全是靠医美才保持现在的状态。 单独拉出来也还算能看,但跟明溪站一起比,简直就像上了一个年龄段,一点都不像同龄人。 瞬间,有一股妒火嗤嗤从脚底板往上冒。 她看出迎宾有意巴结她,故意问:“这个小姐是你们这的顾客吗?” 迎宾领悟了,立马说:“我不清楚,这位小姐说进来等人。” “等人?” “呵呵。”林雪薇嗤笑一声,“是真等人还是钓人?” 迎宾有什么不明白,接话道:“这位小姐你不是来这里用餐的吧,不是就不要惹是生非,手机交出来删掉,我可以放你走。” “谁说我不是来这用餐?” 迎宾看明溪说得很自信,毕竟还在这上班,如果真是来这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她可开罪不起。 立马,迎宾态度变得没那么强硬,问:“哦,既然您用餐是在哪个房间,我来查一下。” “我得问一下。” 明溪刚想打周牧的电话,就听林雪薇呵呵笑起来。 “这是准备在网上查一下,餐厅的包间都叫什么名字吗?” 林雪薇一语提醒了那个迎宾,她觉得明溪肯定不是来吃饭,就是来钓鱼的。 迎宾直接跟对讲机喊道:“保安,来门口一下,这里有人闹事。” “收到。” 林雪薇看着明溪冷笑,“识相点就把手机交给我,不然等保安来,非得把你按在地上搜身。” “这位小姐您多少要点脸吧。” 迎宾舔狗一样跟着林雪薇附和道,“不然小心我把你来我们餐厅钓鱼的事发到网上去,看你还能上哪去勾男人。” 那个李总也道貌岸然道:“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听话点手机拿出来删掉,对谁都好。” 李董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是色眯眯的,盯着明溪打量。 这小妞可比林雪薇正点多了,一看就是纯天然,又娇又嫩的小模样。 等会得让助理打听一下联系方式,这种小美女给点钱就能上了。 明溪看着三人一鼻孔出气的模样,快吐了。 想让她交出手机,行啊! “不就是看手机。” 明溪笑了笑,走到不发一言的李太太面前,大方道:“李太太是吗,既然大家都对我的手机有疑问,这里您是最中立的,我的手机就交给您检查如何?” 又不是她老公想出轨,人家的家事还是交给人家自己解决。 如果李太太愿意忍下这口气,她也无话可说。 李太太倒没觉得明溪像她们口中说的那种人。 人家小姑娘确实漂亮,穿着也很得体,不像那个时代总监屁股|沟都快露出来了。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我来检查吧。” 这话一出,林雪薇和李董脸色霎时就变了。 她们不确定明溪刚刚拍了什么,万一真的拍下她们的动作,被李太发现还得了。 林雪薇可是听说过这个李太,圈内有名的吃人母老虎。 这李董充其量只是个赘婿,只不过李太爱老公,所以李董手里实权多一些。 但勾引李董的人,没一个敢给李太发现,那等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李太伸手去接手机,她也觉得事有蹊跷。 女孩子拍什么,她老公跟着掺和干什么。 林雪薇脸一下白了,这怎么行! 她冲迎宾使了个眼色,迎宾立马明白,能不能成功得到林雪薇的青睐,就看此一举了。 她一秒上前。 “啪——” 一下就将明溪的手机打翻在地。 随后,就开始颠倒黑白。 “这位小姐你当我不记得你了吗?你不是第一次在我们店里钓鱼了吧!” 明溪凉凉道:“你见过我?” 她回国才几天,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这个服务员真能睁眼说瞎话。 迎宾瞎话已经编到这份上,也豁出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趁早离开,别等保安来了叫你难看!” 正好保安过来,迎宾指着明溪道:“把这个闹事的给我拖出去。” 明溪冷声呵斥,“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用餐的!” 保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拖人,手刚碰到,就听—— “嘭嘭!!” 两声巨响。 两人被一脚一个被踹翻。 身后,还伴随着一道比地狱还要冷的男人声音。 “敢碰她一下试试!” 瞬时,空间安静下来。 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英俊男人信步走到明溪身边,声音低磁问她。 “有没有事?” 明溪摇头,“没事。” 即便这么说,男人还是不放心,深眸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随后,傅司宴冷冽看向那个迎宾,问:“你想要谁难看?” 迎宾被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震慑住,一下子变得结巴。 “不......不是我,是那位小姐说偷拍了她的照片。” 她手指向林雪薇。 林雪薇看到男人转过来的眸,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溪竟然是和傅司宴一起来的,而且这个该死的迎宾还出卖她。 傅司宴眼眸冷到结冰,问林雪薇,“拍你了?” 第292章 傅太太还满意吗? 林雪薇已经很久没见过傅司宴了,可却从骨子里自然而然的怕他。 当年明溪‘死’了以后,傅司宴就把她扔在一边,忘了这个人一样,再也不问她了。 后来,老傅总找来,她立马倒戈将傅司宴准备用宋白藏的文件绊倒他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老傅总凭借这事大挫傅司宴,夺回主导权后,给了林雪薇许诺的好处,就是时代工作室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林雪薇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了后,听说宋白在看守所出现意外死了,一切正合她心意。 至于傅太太的梦,她也在那个时候断了。 因为那阵傅司宴太颓唐,几乎快要被老傅总主权的傅氏踢出股东会,前途一片灰暗。 谁能想到一年后,他又能重新崛起。 这个男人的能力,简直可怕到惊人! 许久不见,林雪薇除了害怕,心底还难掩悸动。 这个男人比起从前,变得更加英俊迷人了。 那股执念,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使用从前的招数,委屈可怜道:“司宴,我也不知道明溪为什么要拍我?” 说着,她还看向明溪,更咽道:“明溪,你要拍我,就光明正大拍,我也没说不给你拍对吧?何必要偷偷摸摸呢......” 和刚刚的蛮横,简直判若两人。 明溪嘴角一抽,虽然对这个女人毫无记忆,但是这作派真叫人牙齿发痒。 呵呵! 白月光真是美化她了。 明知道男人有老婆还往上凑,说破了天也是个小三! 傅司宴看着明溪开口:“她说得没错。” “!!!” 明溪气坏了! 这个狗男人竟然还在维护白月光。 想想以前的自己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她眼眸闪了闪。 既然狗男人这么心疼小三,那她还就一定要针对她,最好让他看不下去,立马跟自己离婚。 她笑眯眯道:“怎么,心疼你的小三了?” 这话,成功让林雪薇脸一秒变绿。 她现在好歹也是时代的董事,这女人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她是小三! “别胡说!”傅司宴冷冷道。 明溪鄙夷道:“明知道别人有老婆还跟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不是小三是什么!” “我没有跟谁拉扯,更没有跟人暧昧。” 傅司宴声音放低,克制音量哄她,“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想拍就随便拍,我让她去公司站那给你拍一天行吗?” 林雪薇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唯我独尊,高傲至极的男人吗?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哄人! 还有他这话什么意思? 就好像她是个供人开心的玩意一样。 “谁想拍她。” 明溪不想跟他掰扯,想去捡自己刚刚被打落的手机。 傅司宴却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来后还掏出手帕仔细擦干净递给她。 明溪接过来,跟男人疏离地说了声谢谢。 李董早就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上前谄媚道:“傅总,这位是您的秘书?那是这里的服务员眼拙了,傅总的秘书怎么可能是来这里钓男人?” 瞬时,迎宾脸青一阵白一阵。 看来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她不是我秘书。”傅司宴说。 明溪想到之前哥哥说她们一直是隐婚,傅司宴不愿承认她。 却没想到他避嫌到这种地步,连秘书这身份都不敢承认。 是真的狗。 下一秒,傅司宴淡声道:“她是我太太。” 这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 不仅别人,明溪自己也震惊。 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易承认了。 林雪薇更是嫉妒得脸都扭曲了。 妒火蹭蹭蹭往上冒! 傅司宴竟然会公开承认明溪的身份。 她梦想多少年的事,这个贱人得来得如此容易。 李董立马收起垂涎的神色,惊讶道:“原来是傅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对明溪油腻地笑道:“刚刚真是多有得罪,傅太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明溪被他油到了,将手机怼到李太太眼前,道:“李太太,我无意拍下的这张相片还是给你来删吧!” 霎时,李董和林雪薇脸色变了。 李太太看到照片里,林雪薇小腿勾蹭着男人的腿,而他老公手还紧捉着女人的手背不放。 这一切竟然就发生在她眼皮底下。 李太太将手机还给明溪,气息还算平稳道:“谢谢。” 下一秒—— “啪啪啪!” 李太太左右开弓扇了李董好几个巴掌。 大声咆哮道:“你个到处发情的贱骨头!” 李董最怕李太发火,这会也顾不得面子,指着林雪薇道:“不怪我啊,是她勾引我!” 霎时,林雪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李董,您可不要胡说八道冤枉人啊!” 李太太看看李董又看看林雪薇,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不是你这个蛋到处露騒才会招苍蝇!” 这话是把两人一起骂进去。 李太太还算是个教养好的人,有问题先收拾自家的再收拾外面的。 “林小姐,原来你们时代都是这么做生意的,等会我可得给我们圈里的姐妹好好提个醒。” 说完这话,李太太转身就走,看都不看李董一眼。 林雪薇慌了。 要知道李太那一圈里的贵妇有不少都是时代的vip贵宾,其中也有几家老公跟她有那种关系。 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她连忙对着李董说:“李董,你赶紧去劝劝你太太啊!” 李董自己都一脑门官司,生怕李太撤他的职,立马撇清关系。 “本来就是你个贱人先勾搭我,先摸我大腿的。” “我没有,你个老东西血口喷人!” 瞬间,两人吵成一片,还互抓头发扯了起来。 林雪薇力气哪敌得过男人,被李董扯掉了好几撮的头发,嘴巴也被扇出血来。 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勾男人的脚,“司宴,救我,救救我......” 明溪见男人俊脸泛着寒光,一言不发。 想到哥跟她说男人最不喜欢心思不正,不善良的女人。 那她偏要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明溪故意扬着声调道:“傅总,没听见你的小情人在跟你求救吗?” 谁料,傅司宴面无表情吩咐,“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 他们,肯定就是两个一起丢啊! 周牧跟保镖打个手势,连着那个迎宾三人全部丢出去! 大厅终于恢复清净。 明溪失策了。 闷闷不乐跟着狗男人进了包间。 进门后,她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奇怪道:“客人呢?” 傅司宴泰然自若道:“来不了了,我们吃吧。” 明溪:“......” 她怀疑这个男人是在骗人。 “既然不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饭菜飘香。 明溪刚说完,肚子突然咕咕一声。 大写的尴尬! 傅司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满桌的菜,音色低磁:“确定要走?” 明溪:“......” 救命!这男人好了解她的胃啊! 怎么会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勉为其难道:“不吃太浪费了,那就吃点吧。” 男人突然倾身过来,眼底盛满炙热:“吃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距离太近,呼吸里都是男人身上那种清淡好闻的冷香。 明溪控制不住心跳有些快。 这个狗男人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她往后拉开些距离,“什么问题?” “满意吗?” “啊?” 男人逼近些,把明溪堵在墙面上,“我刚刚的表现,傅太太还满意吗?” 第293章 我的老公很厉害! 灼热的气息扑过来。 男人右手臂搭在椅背上,削薄的唇离明溪的面颊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 她吓得心跳都静止了。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对自己又亲又咬的画面,那齿痕到现在还没消退,每次洗澡她一低头就能看到。 顿时,小脸变得烫烫的,热热的。 还要往后躲,身后却只剩被空调吹得发凉的墙壁。 她对上男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薄唇,咽了下喉咙,气息不稳道:“你、你要是再靠近,我就告你性騒扰,让劳动仲裁法制裁你!” 男人失笑,屈起长指在她脑门上‘咚’一下。 “哎!” 明溪漂亮的小脸皱起,捂住脑袋,狠狠瞪他,“你干嘛,想家暴啊!” 傅司宴唇边勾笑,动作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嗯,是家暴。” 男人声音略带笑意,磁性好听。 明溪小脸一下烧起来。 后知后觉,家暴是用在形容亲近关系上。 她跟狗男人可不是这种关系。 她视线转移到桌上,强撑着气场,“还吃不吃饭了。” 傅司宴让出空间,明溪终于能舒心地大快朵颐。 桌上的菜真是每一样都对她的胃口,不是明溪没吃过好菜,上官家的厨师也是从国内请过去的顶级大厨。 可那边的食材做出来的菜,总让人觉得差点什么。 还是国内,不管是食材还是做法都更得她心意。 男人在一旁卷起袖子,戴上专用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扒着蟹。 她特别爱吃蟹,可就是扒起来很麻烦,还会戳破手指,而且她身体不好,一个小伤口都容易引发感染。 所以她一般只在家里吃阿姨提前扒好的蟹。 在外面为免被别人觉得矫情,她碰都不碰。 男人动作优雅,很快扒好几只。 这个季节的蟹很肥,黄特别的足,香气四溢,勾得明溪不停地咽口水。 真没想到男人跟她喜好一致,都爱吃蟹。 对于她这种壳类食物终极爱好者来说,看着别人吃简直就是要命。 明溪又咽了咽口水,不去看那盘蟹肉,站起来道:“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傅司宴脱下手套,扣住她手腕,拉她坐下。 然后,满满一碗嫩白加金黄的蟹膏蟹肉就被推到她面前。 “吃完再走。”他说。 明溪面露讶异,“你不吃?” 男人眼眸微黯,才想起她失忆了,自然也不记得他咽喉过敏的事。 “我咽喉过敏,吃不了。” 明溪坐在椅子上,后背像是有针在戳她。 真没想到男人闷声扒了半天,是给她的。 看着满满一大碗的蟹黄蟹肉,她觉得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她就该当个有骨气的人,不仅不吃,还要把它倒进垃圾桶里。 ——气死狗男人! 可在当季的美味蟹面前,骨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费食物啊! 明溪眼眸弯弯,启唇说了句,“谢谢。” 随后,就不客气地坐下吃起来。 傅司宴看着她的笑颜,一时失了神。 五年前的记忆涌上来,最后那段日子她过得很不愉快,这样灿烂不设防的笑容,是一次都没有过。 上官景羡说得没错,明溪失忆对大家都好。 所有人都想要她忘掉不开心的记忆,往前走。 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回忆的漩涡里,挣扎着爬不出来。 现在他只想尽可能的弥补她,说他霸道也好,说他贪婪也罢,总之他想要把她牢牢抓在身边,每一天。 四只蟹肉被明溪很快吃完。 傅司宴贴心递纸给她擦嘴巴,眼眸里沉溺着温柔:“喜欢吃下次再给你扒,蟹肉寒凉,不能贪多。” 吃人嘴短,明溪态度好了不少。 她笑眯眯道:“艾伦老公以前也总扒蟹给我吃。” 傅司宴手指一僵,失态地攥紧她纤细的皓腕。 老公两个字,像是两根无形的钢丝绳紧紧勒住男人的心脏。 一想到她离开的那段日子,跟别人谈恋爱,还跟别人生了孩子,他的心就排山倒海的剧痛。 也幸好那个男人死得早,如果还在,他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傅总,傅总......” 明溪皱着眉连叫了两声,男人才缓过神来松开紧握的手。 只是俊脸上明显雾霭沉沉的样子。 明溪认真回想了下。 男人的失态,难道是因为她提到艾伦老公?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简直是太好了! 本来她还在发愁呢。 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造了他近千万的花销,刚刚遇到男人的白月光也是狠狠地针对了。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惹人厌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不生气。 不是说这个男人最讨厌高调炫富和不善良的人吗? 怎么她做到这份上,男人脸上还是一点讨厌的样子都没有。 甚至对她笑意晏晏,好像很喜欢看她闹腾。 她都开始怀疑哥哥的情报是不是有误了。 现在看来,全是因为她没造作到点子上啊! 情报上还有一条,就是—— 这个男人占有欲极强,最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东西。 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 所以在她刚刚提到艾伦老公,才会失态。 既然如此! 回程路上,明溪把她对艾伦的所有记忆都讲了一遍。 什么艾伦老公送她太阳花,艾伦老公带她去看海,艾伦老公背她回家...... 几乎一嘴一个艾伦老公不离口。 眼看着男人一张俊脸黑透。 明溪成就感满满的。 气死你个死渣男! 最好把他气得连夜去民政局排队离婚! 就在明溪还在孜孜不倦时,就见男人靠边熄火停车。 明溪看着车窗外一片荒凉,也不知道到哪了。 连忙问:“怎么不走了?” 傅司宴伸手在烟盒里抖出根烟,想点火又顾及旁边的人,抽烟的想法作罢。 他把没点燃的烟含在嘴里,眼眸眯了眯,“停下来听,你继续说。” 不然一肚子火,这车真没法开。 明溪被他的癖好惊得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爱听八卦啊! 她故意羞涩道:“可剩下都是些没法说的事......” 瞬时,空气安静。 傅司宴抬手,按了按眉心。 没法说的事...... 呵! 他把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转了个弯冷沉沉挑眉。 “没法说的事?” 明溪没感觉到气氛危险,还加油添醋的拱火:“就是夫妻间的亲密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事。 脑子里也只记得艾伦对她很好,别的都稀疏模糊,甚至艾伦的样貌都要通过经常看相片才能记住。 她只能生搬硬套,搪塞道:“反正我的艾伦老公很厉害!” 傅司宴一下子被气笑了。 他将嘴里的烟扔一边儿,伸手松了颗领口扣子,线条流畅的小臂撑在中控扶手上,倾身往旁边一压。 一大片阴影笼罩在明溪头上。 她抬头就对上了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 明溪整个身体僵住,人也被男人堵在车座上,进退两难。 男人撩起眼皮,注视她片刻,嗓音微哑,“你的,老公,很厉害?” 第294章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傅司宴身体下倾,气息危险地盯着她:“有多厉害?” “就......就......” 结结巴巴说了两个‘就’后,明溪直接哑壳。 本来就是编的,她上哪去给他形容有多厉害。 男人妖孽般的俊容贴近,声音也是出类拔萃的低磁性感,“要不要给你把尺子量量,谁更厉害?” “......” 明溪表情凝滞,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了眨:“量什么?” 男人声音暗哑,“你说呢?” 明溪眼眸瞪大,不会是说那啥...... 变态啊! “记得你那个艾伦那么多,记不得我是吗?” 傅司宴扣住她的手,往下,“我带你回忆回忆?” 明溪察觉出不妙,手掌本能地往后缩,却被男人死死扣住,不容拒绝地往他跟前带。 这发展不对劲啊! 他这是...... 明溪吓得声都发颤,“你变态!” “哪变态了。” 傅司宴神色似笑非笑,却比不笑更可怕。 “不是很喜欢回忆过去吗,既然如此——”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带你回忆一下以前你叫老公时,我们都在做什么,嗯?” 明溪强装的镇定快要绷不住,“傅司宴!你......” 余下的声儿都被男人的含进薄唇里。 “唔......” 明溪轻哼一声,想逃,却被男人一个用力往怀里带,加深了这个吻。 浓重的吻里有男人不易察觉的隐忍和克制。 即使这样,也让明溪觉得疼,她几次想推开,男人索性把她的手抬高抵在车窗上。 明溪胸腔受到压迫,呼吸变得困难,就在快要喘不上气时,男人略略撑开一点距离,声音暗哑低沉。 “喘气也不会了?” 傅司宴上次就发现了,几年没接吻,这个女人连换气都忘了。 他眼眸暗了暗,思索着其中的关键讯息。 不会接吻......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突然好起来,像是雾散云开。 他薄唇轻启:“以后你再在我面前叫别人老公,叫一句,我亲一次!” 虽然很可笑,但他现在确实对那个死去的艾伦意见很大! 明溪还沉浸在被他轻薄的气愤中,伸手推开他胸膛道:“你神经病!艾伦就是我老公!” 傅司宴绷着脸,危险道:“你叫了那家伙十句老公,刚刚又多一句,所以这十一下你躲不过去!” “......” 这个疯子!!! “叫句老公就能抵消一次。” 明溪气得脸通红,“你做梦!” 男人把她往怀里扣,轻笑:“那就来。” 明溪抵抗不成,瞪大眼气道:“你混蛋!你这是性騒扰!” 傅司宴低头,唇贴过来:“我吻我老婆,劳动法仲裁不了我。” 一句话,就把她之前的话,彻底堵死。 明溪被他按在怀里,抵死亲吻,男人每一个吻都绵长久远,照这么亲下去,怕是亲到天亮都亲不完。 明溪只觉得缺氧,气息不稳叫道:“停下,唔......停下......” 傅司宴感觉上来,极度克制才停下来。 除了上一次刚见到时,没有节制亲她咬她,他已经五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那点亲吻,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喉结滚动,压抑地低喘一声,问她,“要叫了?” 明溪虽然脑子对男女之事没什么记忆。 但她只是失忆不是变傻。 这三个字,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她脸涨得通红,怒道:“你无耻!” 男人唇角轻轻扬起,爱极了她这副羞恼的模样。 让他瞬间穿越回那些抵死缠绵,做尽亲密事的火热夜晚。 “害羞什么。” 傅司宴扯唇,哑声轻笑:“更亲密的事,我们也做过很多,就是这辆车里都不知做过多少次......” 明溪手被束缚住,咬着牙骂他,“你不要脸!” 男人一点不生气,再次压过来,“不叫,我就继续了。” 明溪惶恐别过脸,逼不得已叫道,“老公......” 车内骤然寂静。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有莫名情绪在翻涌,他虎口锁住她的下颌,转过来,命令道:“看着我叫。” “......” 明溪只想叫他王八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盯着男人的脸,咬牙切齿连叫了六遍老公。 眼见男人像是有话说,估计又是不满意。 明溪怒道:“你再过分,我就不干了!” 五年就五年,十年就十年,离不了婚就离不了。 她才不受这气,总是被他轻薄。 男人那双比碎星还漂亮的眼眸凝着她,把话低低说出口。 他说:“好听。” 这声老公,他等了五年,原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明溪怔住。 仿佛有一秒,从这句话里窥探到隐藏在背后的哀伤。 瞬间,心变得有些柔软。 可鉴于他刚刚的恶劣行径,明溪那点心软又收起来。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西湖别墅。 明溪刚下车,就被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扑上来。 明溪连忙蹲下,紧紧抱住,猛地亲一口小脸蛋。 “呦呦。” “是妈咪耶!” 呦呦漂亮的小脸上堆着开心的笑,紧紧抱住妈咪。 红姨解释道:“呦呦吃完水果,出来消消食。” “妈咪,是羡舅舅送你回来的吗?” “不——” 明溪话还没说完,上官慕哟就迈着小短腿卖力地往车上爬。 看清楚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后。 呦呦眼前一亮,萌嘟嘟的小奶音脱口而出,“爸比!” 第295章 不能随便叫陌生人爸比 傅司宴看清呦呦那张漂亮的小脸后,俊脸一僵。 原来那天他的直觉没错,这真是明溪的女儿。 是她跟那个男人的女儿。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藤蔓攫住,连呼吸都困难。 软软香香的小团子直接从车座上扑进男人怀里。 藕节一样白嫩的小手臂勾住傅司宴的脖子,无比自然地问。 “爸比,你是来找呦呦的吗?” 小团子的亲近让男人有些错愕。 说实话,除了明溪外,他不喜欢被人这么亲密地碰触,不论大人还是小孩。 谁料,小团子见‘爸比’越看越喜欢,突然上嘴。 “啪叽——” 红嘟嘟的小嘴在男人脸上香香一口。 自己选的‘爸比’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她真想告诉幼稚园的安娜,她的爸比是天下第一好看! 才不像安娜的爸比,像个涂了泥巴的老水桶。 虽然妈咪教导过她,不能给人家起不好的外号。 可上次安娜嘲笑她是没有爸比的小野狗时,安娜的水桶爸比还跟着安娜一起嘲笑她。 哼!!! 呦呦决定在心里就叫他老水桶! 她奶声奶气问男人,“爸比,你是来带呦呦去游乐园的吗?” 傅司宴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女孩,薄唇翕动了几番,却说不出话。 那个香香的脸颊吻,甚至还带着点糯糯的口水。 但他竟出乎意料的不讨厌,反而从心底升起一股亲昵感,像是天性使然。 本来想推开小团子的手也改成了在她背上虚虚扶着,怕她摔着碰着,头一次产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拿小团子怎么办的感觉。 小团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傅司宴,一眨不眨,充满倾慕。 目光相触,傅司宴在小团子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 突然心底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这个孩子如果是他和明溪的该多好。 虽然很可笑,但这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而呦呦也很依赖傅司宴,明明只见过一面。 她就固执地认为这个男人就是爸比! 跟她梦里那个模糊的爸比,真的很像很像。 呦呦窝在男人怀里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相配,仿佛男人真是孩子的爸爸一样。 明溪突然心跳得很快,脸色有一瞬苍白。 脑子里莫名生出这个男人会抢走呦呦的想法。 这个想法令她一惊! 明明他也不是呦呦的爸爸...... “呦呦!” 她急切地叫了句,一把把呦呦从男人怀里用近乎‘抢’的动作抱下来。 “不许乱叫爸比!” 呦呦被妈妈的紧张吓到,愣了愣,小嘴撇了撇,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莫名的,傅司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紧紧勒了一下,生怕那颗珍珠落下。 他削薄的唇轻翕,刚要说没关系时,就见明溪蹲下跟小呦呦平视,语气缓和很多,温柔却认真告诉呦呦。 “上官慕呦,你有爸比,不能随便叫陌生人爸比,记住了吗?” ——陌生人! 这三个字像是天上降下一盆冰水,狠狠把男人浇醒!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陌生人! 如果当初他们的那个孩子还在,应该也长得像呦呦这么漂亮软萌可爱吧。 可惜没有如果...... 呦呦小脸懵懵懂懂,仰起小脸看了看傅司宴,又看了看明溪,快要哭出来。 那个明明是她爸比啊! 是她在机场自己选的爸比! 明溪心底叹了口气,低声哄着她,“呦呦,那个是叔叔不是爸比,你这么乱叫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知道吗?” 呦呦年纪还小,只能勉强知道困扰就是不好,不喜欢的意思。 原来‘爸比’不喜欢被她叫爸比吗? ......好难过。 这一刻,呦呦的感觉就像是把最喜欢的娃娃送给别,却被人扔进了垃圾桶一样。 她小嘴耷拉下来,垂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水汽道:“呦呦知道了......” 明溪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教她礼貌:“那我们跟叔叔再见。” 这时,傅司宴已经下车,就站在她们母女跟前。 明溪教导呦呦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她说会是他的困扰。 他想,就算是困扰也应该是甜蜜的‘困扰’。 呦呦很不情愿,很不情愿,但还是嘟起小嘴,乖巧地跟傅司宴挥手,“叔叔,再见。” 呦呦声音很小,像是快哭了。 瞬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不明外力重重地锤了下。 真的很想很想把小团子抱起来哄一哄。 他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别人的孩子,产生这么浓烈的感觉。 明溪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呦呦,心底那股不安又加深。 打心底不愿他们过多接触。 她搀起呦呦的小手,冲傅司宴微一点头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傅司宴叫住她。 明溪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男人喉结滚动,最后只道:“明天按时来上班。” 明溪眉心微蹙,“我会去的。” 现在,没有什么比离婚更重要的事了。 傅司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底那股莫名的痛又隐隐发出来。 他靠着车身,松懈了片刻,才缓缓上车。 回家的时候。 小姑娘明显情绪不佳,低头掰着手指,一声不吭。 明溪知道她不开心了,可是又无能为力。 傅司宴本来就不是她爸爸,不能为了顺着呦呦就让她乱叫。 长痛不如短痛。 以后不要让呦呦见到他就好了。 时间一长,呦呦应该就记不起那个男人了。 深夜。 明溪白天在傅氏工作,晚上又处理工作室的一些预订单。 虽然现在工作室还没有正式开业,但还累积了之前在海外的老客。 忙完这些已经快十二点。 这时,儿童房传来抽泣声。 红姨正准备进去看看被明溪拦住,她让红姨去休息,自己进去看。 呦呦没有醒,像是做梦了,不时抽噎一声。 明溪靠在她旁边,轻轻给她拍背,哼歌安抚。 呦呦的小手抓住明溪的手指头,紧紧地依赖着她。 明溪感觉自己被那个男人气到郁闷的心结,似乎瞬间就被治愈了。 呦呦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让她无时无刻都充满力量。 不多时,呦呦睡熟了。 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里含糊不清叫了声:“爸比......” 软糯的两个字里有小小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期待。 明溪脸色僵了好一会。 她摸了摸小姑娘软乎乎的绒发,轻声问,“呦呦很想要个爸比吗?” 第296章 想跟她抢孩子 小姑娘睡熟了。 明溪回到房间却久久都睡不着。 或许,她真的应该尽快给呦呦找个爸爸,来参与呦呦的成长。 她相信艾伦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同意她的决定。 只是这个爸爸人选,只能等离婚后再开始物色。 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老公,明溪的头又大了。 她把头埋在枕头下,使劲拱了拱。 狗男人! ...... 酒吧。 三个大男人坐在卡座上,都在喝闷酒。 一轮趴结束后,顾延舟又给续上第二轮。 见傅司宴今天酒一杯接一杯往下灌,顾延舟有些诧异,“今个怎么喝这么多?” 傅司宴面色发冷,默不作声。 “明溪回来不是高兴事吗,这脸怎么还臭着?”顾延舟问。 傅司宴突然发问,“有没有怀孕会怀两年的例子?” “噗——” 顾延舟嘴里的酒笑喷了。 “你当人人都是哪吒啊,这么难生。” 他说:“十一个月的例子都极少,别提两年了,生下来直接上幼稚园吗?” 傅司宴心底那点侥幸直接被浇灭。 闷闷不乐地端起酒一口闷尽。 顾延舟悟出味道来,“你是不是......见到明溪的孩子了?”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顾延舟随口问:“那孩子像谁?” 傅司宴回忆了一下。 圆溜溜的杏眸,长睫毛,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明溪。 “应该是像她妈妈。” 至于那个艾伦,他调查过,也看过相片。 虽然不想承认,但艾伦跟明溪有点相似,所以他一时也分不清呦呦像妈妈还是像爸爸。 但感觉上呦呦的长相,更像妈妈多一点。 一旁的陆景行突然开口,“你就没怀疑过孩子是你的?” 连死而复生这种蹊跷事都能出现,那么孩子是傅司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傅司宴心头微微苦涩,喝下一口闷酒。 当他没查过吗? 上官景羡提到的时候,他就查了。 孩子的出生证明,包括医院的接生记录,甚至还有生产录像。 每一样都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纰漏。 在明溪离开后,他才想明白,当初那个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是薄斯年的。 那个男人一向阴险狡诈,最后那一出也许就是为了在自己心底埋刺。 可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说开,明溪就突然地‘离开’了。 顾延舟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调查过了。 他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说:“你现在不是还拖着没离婚吗?那这个孩子你怎么想?” 毕竟傅家还没有正经的孙辈出生,如果傅司宴不想离婚,势必涉及到孩子的归属问题。 现在傅家老太爷去世了,变成傅成生占据一半江山的局势。 按他那个爱搅浑水的性格,想必是绝对不会接受明溪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 傅司宴想到那个小奶团,心底的冰山一角就像被撬开。 有热热的暖意流出来。 他手臂搭在扶手上,稳稳开口,“如果明溪愿意的话,这个孩子自然是在傅家名下。” 顾延舟咂舌,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接受明溪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这真是出乎他意料。 他拿酒瓶跟他碰了碰,道:“这个想法千万别跟明溪说。” 傅司宴挑眉,“为什么?” “傻啊你!” 顾延舟笑骂,“这么说,小明溪肯定会以为你想跟她抢孩子。” 他还想说,你看看你提到人家小孩的样子,就是一脸想抢的表情。 顾延舟挑眉,看来小明溪的宝宝肯定很可爱。 有时间他一定要去见见。 喝到一半,陆景行的电话响起。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表情阴暗了一秒。 挂了电话,起身就走。 顾延舟看着陆景行的背影,轻叹一声。 当初苏念逝世后,陆景行不顾死活折腾着自己的命。 他在旁边劝着,但毫无成效。 后来折腾自己的男人变成两个。 看着两个好友颓废至极,顾延舟毫无办法。 好在傅司宴因为傅母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终于等到今天,柳暗花明。 而让陆景行活下来的,应该就是等着给人养老送终的决心。 - 陆景行到了会所。 一间一间地踢门。 里面寻欢作乐的男女都被动静吓到,然后就是各种怒骂。 陆景行充耳不闻,没看到自己找的人就踢下一间。 会所的招待经理蓉姐,见男人这样闹,魂都去了一半,连忙上前奉烟点火,周旋着。 “陆总,您这是做什么?” 陆景行凌厉的俊脸,死气沉沉。 他叼着半燃的烟,冷道:“小清呢?” 蓉姐瞬间一头冷汗。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偷偷搬救兵。 “小清,小清她......” 蓉姐支支吾吾半晌,结巴道:“小清今晚跟我请假了,说有好姐妹过生日。” “过生日?” 蓉姐一口咬定,“对对对,她去给她姐妹过生日去了。” 看着陆景行身后的服务员,在各个包间送酒赔笑安抚客人。 蓉姐真是一肚子火。 这个小贱蹄子,不就让她陪陪王总,就给她整这出。 她不敢得罪陆景行这个活阎王,还治不了她吗! 等会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陆景行冷冷嗤了声,“你确定?” “确定确定!她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蓉姐脸上的伪笑破裂,换成惊恐。 “啊!!!” 她尖叫一声。 就见陆景行长腿两步迈进包间。 随手把一个对女孩上下其手的胖男人的头,狠狠砸进烟灰缸里! “嘭!” 胖男人脑袋开花,头破血流。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包房。 陆景行嘴里的烟正燃着,幽幽火光照得他犹如玉面修罗。 他眉峰弓起,恶戾丛生问,“还过生日?” 蓉姐心肝都跳出来了,连声叫道:“不不不!不过生日了!小清在八号房,八号八号......” “天爷,陆爷,老爷诶。” 蓉姐方寸大乱,一阵乱叫,哭道:“您快松了吧,我这小本生意一晚都不够赔的!” 陆景行松手离开。 八号包房。 肚满肠肥的老男人正在扒女人的衣服,还没品着味,就听一声巨响。 人就已经被扔到门外。 沙发上,缩着的女孩犹如惊弓之鸟,看到男人后,眸光瞬时变得楚楚可怜。 “陆大哥,你总算来了。” “嗯,来了。” 陆景行满眼迷恋地看着女人那张相似的脸,手掌温柔像是要抚摸她的脸。 小清更觉得委屈,眼泪无声就掉下来。 突然,男人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冷了。 小清疑惑间,只觉得下巴一阵剧痛。 陆景行眸光冰棱一样刺过来,手狠狠攫住她的下巴,抬高。 “不许哭。” 哭起来,就不像那个女人了。 第297章 那张脸! 下巴像是被压力器挤压到快要碎裂一样疼。 小清额角上布满薄薄的汗,被他的冷戾吓到心一颤一颤的。 豆大的泪滴含在眼眶里,久久不敢滴落。 陆景行仔细凝着女人那张脸,哪里像呢,就是那双眼睛。 两人都是上弯的狐狸眼,而苏念的狐狸眼里带着的是张扬,即便卑微时里面也是不屈。 小清小小年纪就开始在风月场混迹,养成了卑躬屈膝讨好卖乖的人格。 这双狐狸眼很勾男人,但里面全是奉承和顺从。 和那个女人真是最像也最不像。 小清忍了很久,感觉快要忍不了,再这么下去下巴肯定会被这个男人徒手捏到碎透。 没等她出声,陆景行眼皮耷下,有些没劲地松手。 小清一下瘫坐在地上,心怦怦狂跳。 她庆幸自己这个下巴不是做的,不然这会早就碎了。 男人上半身坐得端正,长腿随意交叠,冷声吩咐。 “倒酒。” 小清哆哆嗦嗦地倒酒,男人一杯接一杯,不费劲就喝了两瓶。 洋酒后劲大。 男人喝到双眼模糊,眼前的女人也越来越像那个夜夜躺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含糊不清地叫了句,“念念......” 这个名字,小清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从第一次陆景行点了她,让她陪在身边整晚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这张脸。 他不让她笑,也不让她哭,更不让她出声。 她那时便知道,不能出声,只要出声就不像那个女人了。 男人眼皮耷拉下去,眼型轮廓很深,睫毛不算密但很长,利落的寸头,分明的棱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硬邪魅的帅气。 无疑,陆景行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 绝不是她们这些风月场的人能高攀上的。 但女人都有灰姑娘情节,总喜欢把男人当成那个会拯救自己的王子。 小清又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这次,陆景行没接,半阖的眼微抬。 小清的脸全落入男人眼里,像是有毒一样,陆景行低了下颌,薄唇就着她的手,喝了整杯酒。 小清转身,准备再续上一杯。 “咣当——” 陆景行直接将她手里的杯子丢了出去。 随后伸手用力扣紧她的脖子,侧身按下,位置相换,小清已经被他压到了沙发上。 速度太快,小清有点吓傻了,瞪大眼眸看着男人。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像是一秒变色,伏在小清耳边,喉咙沙哑道:“念念......念念......” 他不说别的话,只叫这一个名字。 不停的,一声接一声,沙哑又性感。 男人此刻酒意微醺,眸底的深情是个女人就难以招架。 虽然他叫的是另一个女人,但那缱绻深情像是铺天盖地的网罩下来,让人迷失。 哪怕就是做个替身,也心甘情愿。 小清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危险,大着胆子伸出纤纤玉手,勾上男人的脖子,红润的唇缓缓靠了上去。 两片唇之间只剩一个手指的距离。 气息相缠。 陌生的香气让陆景行英挺的眉蹙起。 这味道,陌生,风尘,不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他一下把女人推开,翻回到沙发上,修长的指骨揉着太阳穴。 小清愣了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想错失。 如果陆景行能要了她,她就不用再陪那些又臭又胖的老男人。 或许,他会带她离开,也说不准。 她鼓起勇气,一格一格解开衬衫纽扣,露出柔软的雪白。 然后在陆景行身前,缓缓跪了下去。 纤细的手指刚伸出去,就听男人冷冽血腥地开口。 “滚!” 小清怔在原地。 “嘭!” 酒杯贴着小清的脸砸在身后的液晶屏上,哗啦一声碎裂。 男人撩开醉酒迷红的眼眸,声音阴戾得像吃人的恶鬼。 “滚出去!” 那表情太恐怖太吓人,小清吓得腿都软了。 衣服都来不及扣上,连滚带爬爬出去。 刚爬到外面,就被蓉姐踹了脚。 “小贱蹄子,以为那个男人多看你一眼,就会带你走?” 小清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蓉姐,我没有这么想,真的没有。” “哼!不见黄河不死心,现在该死心了吧!” 蓉姐拿出一叠账单摔在小清脸上,“今晚的损失,还不完,我跟你没完!” 小清看着那一圈圈天文数字,吓得眼泪狂飙,不停磕头。 “蓉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这钱,她还到死都还不起啊! “你自找的!做人不要心比天高,咱们这只是要你陪陪酒而已,你偏想一步登天!” 蓉姐毫不同情道:“天上是你这种小麻雀能翻过去的?” 要不是她整这出幺蛾子,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怎么会损失这么多。 她们做这行的,大佬是不能得罪的。 就算陆景行这么折腾,也得赔着笑脸捧着。 蓉姐看着小清天真的小脸,嗤道:“你跟着他,会比在这还要惨。” 一个天天跟尸体睡在一块的男人,岂是小鱼小虾能撬得动的。 小清被保安拖走。 蓉姐看了看男人那张俊脸,好看是好看,但想到那个传闻就觉得阴森森的,瘆得慌。 她摇摇头,像是有鬼跟身后追一样,快步离开。 陆景行从会所出来的时候,还是深夜。 他脑子不清醒,头也是晕晕的,走路都打飘。 靠着车身,陆景行点燃一根烟,给小钟去了个电话。 “接我。” 他还要回家陪那个女人睡觉。 电话挂断,他仰头望着天,今晚的月亮很圆,跟那个女人离开的那晚一样圆。 突然—— 一道纤丽的身影出现,上了门口的蓝色豪车。 陆景行挺拔的身躯一僵,嘴里的烟倏然落地。 那张脸...... 那张脸! 男人像暗夜的猎豹一样冲了出去! 蓝色的豪车启动,开出很远,陆景行不要命地跟在后面追。 他这会不清醒,如果够清醒就会发现那辆车开得并不快,像是在吊着他。 每次希望就在眼前,车子就会窜出去。 终于,他体力不支,绊倒在地,膝盖磕到青肿。 他费力地把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可酒意上涌,脑子里出现无数的重影。 那辆蓝色的车停下来。 车门打开,一双笔直纤细的腿迈下来,踩着黑色高跟鞋,一步一步踏向他。 黑色高跟鞋静止在他面前。 陆景行脸还杵着地,微抬起眼皮,从纤细的腿再到女人那张风情万种摇曳着妖气的脸。 “念!” 他叫出一声,就没再叫第二声,用力甩头,像是在分辨这是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吗? 整整五年,他都没有梦到过这个女人! 她狠心得连梦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男人这个姿势像是匍匐在女人脚下的教徒。 那张妩媚的红唇启合。 “陆景行。” 第298章 她回来了 这声音...... 陆景行的眼一秒猩红入魔! 手撑着地想起来,想把这个女人狠狠地揉碎在怀里。 这时,黑色高跟鞋抬起,一脚踩在他手背上。 女人声音像被雪润过,冰冷彻骨,“你这个样子——” 那声音顿了顿,鞋跟在男人手背上转动碾压,像是要穿透男人的手掌。 “好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啊!” 说完这话,黑色的鞋跟远离,越走越远。 “苏念!” 男人被封印的喉咙终于破声。 “别走!” 他满嘴都是铁锈味,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蓝色豪车的尾灯眨了眨,像是在嘲笑他,可怜他。 “别走......”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汽车的轰鸣声里。 “别走......求你别走......” 陆景行眼眸湿润,有液体顺着脸庞落在地上,疯了一样在风里嘶吼着。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小钟找过来。 这一夜,小钟开车拉着陆景行满北城寻找苏念。 天边泛起鱼肚白。 小钟欲言又止,“陆总,您昨晚酒喝了不少,要不要先吃点药?” 其实他是觉得陆景行喝太多了,都产生幻觉了。 苏小姐都死了五年了。 陆景行坐在后座,黑色衬衣上都是泥土,俊脸上有难掩的落拓。 他看着手背上那个血色的印子,答非所问,“她回来了。” 小钟还是觉得是男人出现了幻觉。 如果苏小姐还活着。 那陆总家里躺着的那个又是谁? 小钟不敢深想,多想一秒都觉得后背生寒。 ...... 明溪早上准备去工作室。 上车才发现,开车的不是司机,是上官景羡。 “哥,今天不忙?” “嗯,我送你去。” 上官景羡好像心情不太好,隐隐可以看到嘴角上破了皮。 明溪诧异问:“哥,你嘴怎么了?难道是呦呦不小心抓的?” 上官景羡眼眸微闪,不在意说了句,“没注意撞的。” 明溪没有多想,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上官景羡摸了摸嘴角,还残留轻微的刺痛。 脑子隐隐有些后悔,昨晚真不该喝那杯酒。 他驱散脑中的想法,问明溪,“那个男人还能应付吗?” 明溪知道哥哥问的是傅司宴,点头道:“还行。” 傅司宴除了有点反复无常,其他还算好对付。 反正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她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出尔反尔。 到时候,离了婚,万事大吉。 上官景羡想到男人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当初明溪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他是怎么都不想两人接触过多。 他的亲妹妹,上官家最小的公主。 本应该千娇万宠的长大,因为一点差错,在这个男人这里受了太多的委屈。 要不是因为明溪想要将母亲当年未完成的事,重新做好。 他根本不会同意明溪回国。 上官景羡敛下眉眼,出声,“明溪,不然还是哥哥给你找律师来处理吧,傅氏法务部虽说厉害,但也没有到战无不胜的地步。” 打官司,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 明溪了解过傅氏法务部,历年来从没输过一场官司。 先不谈输赢,光是那个拖延的时长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现在对这个男人一点记忆都没有,却要一直挂着男人妻子的身份。 实在让她受不了。 明溪想了想,“哥,再让我试试,如果不行,我就听你的。” “好。” 上官景羡眸光温柔看着明溪,“有任何委屈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放心吧,哥,我不会受委屈的。” 下车前,明溪突然想到件事。 “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人?” “嗯?” “有好的话,给江苑介绍一个啊。” 上官景羡皱眉,“江苑有这个意思?” 明溪点头,“我跟她提过,她不反对。”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上官景羡脸色不是很好,无语道:“先把你的麻烦解决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替江苑操心。 明溪其实就是不安心,怕陆辛泽那个疯子再找回来,却没人能保护江苑。 下车后,她想到什么,问上官景羡。 “行之哥出差回来了吗?” 裴行之是上官景羡多年的同窗好友,多金帅气还单身。 明溪看上官景羡不热络的样子,就想着自己给江苑牵线。 “嗯,昨天回来的,你问他干什么?” 明溪心里有了打算,笑笑,“没什么,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转身。 明溪就拿出手机给裴行之发信息。 “行之哥,忙吗?” 那边回复很快。 “不忙。” “怎么了?” 裴行之连发两条。 “想今晚一起吃饭给你介绍女朋友,要吗?” 这下,那边顿了许久没回。 一直到快下班,才回过来。 裴行之:可以。 明溪松了口气,原以为裴行之这朵高岭之花不会答应。 没想到这么容易。 “晚上见,行之哥。” 这时,手机上又跳出一条短信。 傅司宴:在干吗? 明溪简短两个字:在忙。 之后,真的很忙,也就没再看手机。 晚上。 明溪和裴行之在餐厅碰面,江苑还堵在路上,没到。 两人等了一会,江苑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明溪挂了电话,抱歉的看向裴行之。 “行之哥,对不起,今天女朋友介绍不成了。” “没关系。” 裴行之半点失望的神色没有,反而肉眼可见的轻松了。 明溪笑着说:“那今晚我请客,就当给你洗尘。” “好。” 两人吃饭时,聊一些见闻,很开心。 吃到一半,突然服务员送来一瓶洋酒,放在桌上。 这酒明溪认识,价值七位数。 明溪没看明白,就听服务员说:“是楼上包房的先生送的。” 明溪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双寒凉的眼眸,在盯着她。 第299章 我符合你的条件吗? 明溪倒是没想到傅司宴也在这吃饭。 不知道他送瓶酒来是什么意思。 大概率是来添堵的! 裴行之也看到楼上的男人,气宇轩昂,英俊挺拔,凌厉的凤眸紧凝着他们的方向。 “明溪?”他叫了声。 明溪回过神来,看向裴行之,“嗯?” “怎么了?” 他问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明溪摇摇头,“没事,行之哥,我们继续吃。” 裴行之不是多话的人,明溪不说,他不会问。 服务员还立在一旁,询问:“小姐,这酒要帮你开吗?” 明溪喝了口温水,不在意道:“扔了。” 服务员一时没明白,以为是要倒在酒杯里,当即开瓶准备往酒杯里倒。 明溪抬了抬眼,“我是说扔了。” 见服务员还是不明白,她提醒道:“扔在垃圾桶里。” “扔、扔垃圾桶?”服务员都有些结巴了。 “嗯。” 明溪想傅司宴不是爱看吗? 那就让他看着酒被扔进垃圾桶。 服务员试了几下都没扔进去,七位数的酒让他扔垃圾桶,他手抖。 明溪也不为难人,伸手接过,“我来吧。” 随后,利落的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里。 楼上,男人目睹了一切,周身气息似霜降一般冷。 这女人跟他说没空,结果却跟别的男人在这约会! 现在还把他送的酒,扔进垃圾桶里。 那表情,就好像扔的是他这个人一样,还擦了擦手,特别嫌弃。 真是好样的! 顾延舟乐了,“司宴,看来小明溪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你啊!” 他摸了摸下颌,评价道:“对面的男人长得也不错,看来没有你参与的日子,人家小明溪过得也很好啊!” 男人英俊的脸,冷若冰霜,“嘴不想要可以捐掉,留着也聒噪。” 顾延舟也不气,早就习惯了男人的毒舌,甚至还替他可惜。 光有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不会哄人又硬邦邦的,有老婆跟没老婆没差别。 他轻咳,看着楼下,提醒道:“司宴,追姑娘都是要哄的,你得放下身段,把你的爱意表达出来,不要总是盛气凌人,人只会被你越追越远,懂吗?” 顾延舟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单身汉,还想传授经验就见男人头也不回下去。 “诶,走什么,你不听我话是要吃亏的!” 傅司宴缓缓下楼,俊脸阴冷得能滴出水来。 而楼下。 明溪和裴行之用餐已经进行了大半。 裴行之动手剥了一只蟹给她,把蟹钳的肉去掉了。 那里特别寒凉,不适合女性吃。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行之哥,你看都怪我,说了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结果还放鸽子了。” 江苑来不了后,又给明溪发消息,说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 明明前两天说的时候,她没反对,怎么突然变卦了。 她回去可得好好拷问江苑。 裴行之语气温润,“明溪,其实我不需要女朋友。” 明溪抬眼,有些不明。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想谈朋友? 裴行之含笑说:“我想找个结婚对象。” “行之哥,你想结婚?” “嗯,我今年都也老大不小了。” “哪有,行之哥你看上去年轻的很。” “真的?”裴行之问。 “当然是真的。” 明溪见裴行之好像不信的神色,笑眼弯弯补充道:“你看着就跟大学生似的。” 明溪夸奖的毫不犹豫,她一直把裴行之当成自己哥哥一样。 平常怎么跟哥哥拍马屁,她就怎么跟裴行之拍,反正效果都一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裴行之语气很淡,像是很随意地问。 “我喜欢?”明溪疑惑道。 “嗯,你想给呦呦找个什么样的爸爸?” 呦呦爸爸...... 明溪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呦呦选定的那个男人。 她驱散这个想法,是谁也不可能是他。 “就一个要求,对呦呦好就行。” “那你呢?” “我?” 裴行之点头,“你没有要求吗?” 明溪想了想,说:“脾气好,负责任,三观正就行。” 裴行之把热饮给明溪续上,神色认真问:“你觉得我符合你的条件吗?” “咳咳——” 明溪刚喝到嘴的热饮,差点呛到。 裴行之欲起身给她拍背,明溪摆摆手,缓了下来。 在明溪尴尬地喝第三口水的时候,裴行之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地问。 “我听景羡说你想给呦呦找爸爸,你看我可以吗?” 明溪抽了一口气,特别惊讶,“行之哥,你......” “明溪,我对感情没什么追求,也到了安定下来的年纪,我们各方面都符合,呦呦也挺喜欢我,我觉得很合适。” 对! 只是合适! 裴行之专研学术,对男女情爱这些一向不大热络,但他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惯了。 如今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他觉得如果结婚对象是明溪的话,好像也能接受。 明溪也听出他的意思,多喜欢谈不上,可能对她更多的是熟悉,合适。 她默了默,细数一圈,竟也觉得裴行之是最合适的爸爸人选。 起码熟悉,知根知底,不用担心他对呦呦不好。 但太突兀了! 明明是准备让他和江苑凑对,结果竟然凑到自己头上。 而且现在自己还有棘手的问题没解决。 她唇角蠕动了下,“行之哥,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戾的声音打断。 “吃完了吗?” 傅司宴绕到一侧,拖了把椅子在两人正中间坐下。 看到桌上男人亲手给明溪扒的蟹,眼眸说不出的凛冽。 “......” 明溪有些无语,这人打扰别人,怎么也理直气壮的。 裴行之见是之前楼上送酒的男人,眼眸微敛问:“明溪,这是?” “我前夫。” “她老公。”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听到明溪的称呼,男人面色沉得难看,眼眸也变黑变暗,仿佛在说你给我好好说的意思。 裴行之看着两人眼底的涌动,没有出声。 明溪想起男人是个随身携带结婚证的疯子,提起一口气,不大情愿道:“很快就是我前夫。” 傅司宴俊脸微微皲裂。 这解释,还真不如不解释。 裴行之是个稳重的人,虽然心底有疑问,但也不会这会问出口。 他问明溪,“吃好了吗?” 明溪点头后,裴行之起身,两人像是打算直接绕开男人离开。 瞬时,傅司宴眼底闪现阴郁,脸色绷紧。 而明溪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傅司宴一秒都忍不下去,拽了下衬衫领口,大步从身后握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往跟前带。 明溪看他一眼,甩手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捏住。 他低沉着嗓音威胁,“再动,信不信我在这吻到你腿发软。” 第300章 气不死这个狗男人! 明溪相信这个男人做得出这事,没再挣扎。 裴行之回过头,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问:“明溪?” 男人的眼神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 明溪怕两人起争执,裴行之毕竟是文人,力气比不上这个蛮夷,肯定会吃亏。 “行之哥,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裴行之不太放心,问了句,“你可以吗?” 这话,让傅司宴捏着手腕的手掌用力握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揍向对面的男人。 明溪连忙往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维护的姿势。 这个维护的动作,让男人心脏针扎一样,有些窒息。 明溪对裴行之说:“放心,行之哥,我等下就去找你。” 裴行之看男人的神色应该不会伤害明溪。 他相信她能处理,便微一点头往外走。 等裴行之走远后,明溪不高兴地甩手。 “能松开吗?” 傅司宴只是松了松手劲,没松开。 他问:“这就是你说的忙?跟别的男人约会?” 话语里,醋意明显。 要不是上官景羡告诉过明溪,这个男人以前为了白月光有多疯狂,她说不定真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因为爱她而吃醋。 她笑了笑,故意不解释,反问道:“傅总,这是吃醋了?” 傅司宴抿着薄唇,刚想说什么,就听明溪继续道:“吃醋的话,你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约会,我不介意。” 不仅不介意,还举双手赞成。 这样的话,以傅司宴出轨为证据,应该能更快打完离婚官司。 自己也能早点摆脱这个尴尬的身份。 傅司宴眼眸发沉,咬着牙道:“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约会!” 明溪不由得在心底啧了声。 真是好会装深情。 她唇角微微一弯,“可惜,我没有傅总这么深情,我想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 傅司宴眼眸危险地眯了眯,“明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想跟哪个男人约会,是我的自由。” “如果傅总受不了,可以离婚呀?” 傅司宴眸光清冷,“明溪,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记得呀,我答应不躲着你,跟你接触一个月,和平离婚,不过——” 明溪停了下,轻飘飘道:“条款上好像也没标注我不可以跟别的男人接触。” 分秒间,男人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明溪心底舒爽至极。 狗男人! 就许你用协议挟制我的自由,我还不能反过来将你一军。 傅司宴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语气冷寒。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傅太太!” “不就是婚内出轨吗?” 明溪语出惊人,不以为意道:“我根本不在意,何况傅总以前不也是婚内出轨了你的白月光?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 明溪把不道德的事,说得无比自然,不信还气不死这个狗男人! 这样,还能忍住,她就真的佩服他了。 瞬间! 男人脸色寒沉,像是要发作,又极力隐忍。 “我没有婚内出轨,除了你,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过。” 男人的坦白,明溪半点不感动,反而极淡地嗤笑一声。 “怎么着,还要夸傅总一句深情不成?” “既然你对我这么深情,那我问你,我们之间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提到孩子,傅司宴盛气凌人的势头弱了几分。 他声音微微嘶哑,“那是个意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再做错误的决定。 对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痛并不比明溪少。 “傅总意外去救了白月光,然后又意外的置我于危险而不顾吗?” 真是好一个意外...... 明溪勾了勾唇,讥讽笑道:“那我意外跟男人约个会,意外跟男人做些亲密的事,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大家都是一个意外,傅总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嘛!” 明溪每多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多难看一分,直至阴沉如墨。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为刚刚那个男人和我作对了?” 傅司宴嗓音冷漠至极,“就算那个男人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这话,完全没有掩饰,纯粹是赤果果的威胁! 没错,他也不想掩饰了。 他就是要让这个男人身败名裂,再不能靠近她分毫。 明溪表情不变,丝毫没有紧张,淡淡问:“傅总,这又是在威胁么?” 一个又字,让男人脸色微变。 但他不否认,爽快承认:“没错。” 相比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溪和别的男人约会,那种撕心裂肺的场景。 被她讨厌,不算什么。 傅司宴心底微微苦涩。 她讨厌自己还少吗? 他不介意再多加一条。 “傅总,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亿男人吗?” 傅司宴皱眉,不知道她什么用意。 明溪告诉他,“是35亿。” 她轻笑道:“你告诉我,你能拦得住多少个!” 瞬时! 傅司宴脸色阴郁恶寒,似乎难以置信明溪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漆黑的瞳孔里猩红明显,双眸如刃道:“明溪,这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傅总不信的话,我们就拭目以待!” “看看到底是你下手的速度快,还是我找男人的速度更快!” 傅司宴表情冰裂,艰涩道:“明溪,你别乱说。” “既然傅总喜欢自欺欺人,就当我是乱说的吧。” 说完,她也不管男人什么表情,直接跨步离开! 傅司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难搞的明溪,几乎是油盐不进,威胁也不听。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明溪真的变了。 变成他掌控不了的模样。 他眼眸发红,快要疯了,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的很简单啊!” 明溪甜甜地笑,温柔又坚决道:“离!婚!” 第301章 很讨厌你! 一瞬间,像是某个画面重叠。 傅司宴喉结滚动,过往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掠过。 他们五年前最后相处的时光,也是这样,一个想离婚,一个想强留。 这时,后边有服务员端菜路过。 傅司宴看在眼里,怕服务员撞到他,连忙伸手想将她拉过来。 没成想明溪见他伸手,习惯性往后一躲,细腰撞在餐桌角上,蹙着眉低低闷哼一声。 傅司宴呼吸一窒,手背僵在半空。 他垂下手,强压胸口的涩,“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到宁愿撞伤自己,也不想被他触碰一下。 男人好看的凤眸些微泛红,受伤的神色,格外招人。 明溪轻轻抬眼,毫不留情道:“当然,傅总,我比你想象的更讨厌你!” 她的话语和眼底厌恶的神色,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扎在男人身上。 明溪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绪,开口,“既然傅总没什么正经话说,就让一让,我要走了。” 男人眸光晦暗,沉沉站着,像一座大山,堵住去路。 “傅总?”明溪又叫了句。 “为什么?”傅司宴的嗓音,无尽头的冷。 明溪:“什么?”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男人脸色冷凝,仔细回想。 从明溪回来,他见她不过才两三面。 她对他毫无记忆,何至于就讨厌到这种地步?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明溪的失忆是不是为了逃避他假装的。 明溪觉得傅司宴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太直。 她无语道,“我不喜欢别人不顾意愿强迫我,而且不止这个,我讨厌你是从第一面就开始讨厌。” 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虽然失去那段记忆。 但骨子里对这个男人的排斥和抵触,并没有消失。 失忆前的事,哥哥跟自己讲得不多。 明溪隐隐约约知道,她过得不是很好,为了这个男人受了很多伤害。 傅司宴眸底有深潭样的压抑和沉痛,手背青筋因握紧而浮现。 他似隐忍陈述,“我是你老公。” 他的意思,他的接触和亲密都是应该的。 她是他妻子,怎么能叫强迫? “傅总,你是不知道我失忆了吗?” 明溪指了指忙忙碌碌的服务生,道:“在我眼里你和路过的陌生人没区别,知道吗?” 傅司宴听了这话,凉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旁边走。 “诶——” 明溪根本来不及反抗,人已经被推进了一个包间。 “砰!” 门被戾气深重地关上,落锁。 明溪被傅司宴一下推到墙面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圈住的姿势。 瞬时,狭小的空间充斥着男人身上那股冷香,无孔不入往呼吸里钻。 姿势亲密到让人窒息。 明溪陡然惊醒,呼吸都急了几分。 她推他,“傅司宴,你又想干什么?” 傅司宴臂力不是一般的强壮,掐着她腰的手像焊铁一样,纹丝不动。 不由得让明溪生出一种被人牢牢掌控的不自由感。 她生气又恼火,抬眼瞪他。 “松开!” 傅司宴低头睥着她,语气危险,“我是陌生人?” 明溪真无语,懒得理他,可这会被他禁锢着,也挣不开。 他手掌掐紧她不堪一握的腰线,像是要逼迫她开口。 明溪被男人掐疼了,蹙着眉,“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 气愤蔓延到心底,明溪恨不能咬他几口,好解气。 傅司宴久久看着眼前的人,声音突然放低。 “真的只是陌生人吗?” 低低的一句,似乎很受伤。 明溪挣不开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沉着脸道:“再问一百遍,你也是个陌生人!” 气氛死寂。 男人漆黑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过分危险。 “请你放开我。” 明溪平缓呼吸让自己镇定,淡声开口。 这会她平静了,知道越是愤怒就越容易着了这个男人的道。 “你该不会又想亲我吧。” 她微笑讥讽,“堂堂傅总裁就这么缺女人?你要是实在想要发泄,我可以去墙上找找包小姐的号码,给你叫个上门服务。” 明溪故意轻贱他,按傅司宴这种自大又傲娇的性格,听了这话绝对对她下不了嘴。 果不其然,男人眼底神色发冷,手松开。 “在你眼里,我是因为缺女人?” 他的声音沉冷,明显有压抑着的恼怒。 明溪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知道自己猜测成功了。 她语气散漫道:“多虑了,我又不认识你,只是单纯从行为解析出你缺女人。” 在她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傅总,可以让开了吗?” 明溪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不耐道。 男人眼眸沉寂看着她,像是没有表情,又像是有万种情绪。 明溪没兴趣关心他在想什么,侧身欲走。 肩膀却骤然一重,身体再次被抵在墙上! 凉淡的薄唇也紧随其后,覆了上来。 傅司宴垂着眼帘,唇失控式地碾压。 侵占,汲取,不甘心的,想要找回什么。 明溪眼瞳赫然瞪大,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冷白的俊脸。 她反应过来,怒火也跟着腾升! 他怎么敢!又耍流氓! 薄唇不满足外围的探索,倾力勾缠间,明溪拉扯着他的舌头,眼一闭就咬下去。 瞬时,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紧随而来的,是啪的一声响。 手掌狠狠拍在皮肤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凝滞。 明溪犹不解恨,用力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皮质的鞋面上。 可惜杀伤力不大,男人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她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穿平跟,应该穿双高跟,踩穿他才好! “傅总,你要发情就去找你那个白月光小三,别来恶心我成吗?!” 傅司宴俊脸上挂着不可忽视的指印,舌尖处也渗出丝丝铁锈味。 他漆黑的眼睛微眯了眯,声音暗哑,愤怒,“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可我不要你,我不喜欢你,不认识你,很讨厌你,够不够听懂?!” 明溪眸里有憎恶有厌烦,唯独没有感情。 一丝一毫都没有。 窥见这幕,让傅司宴的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打! 那双眼睛里,曾经有多么欢喜,现在就有多么憎恶。 明溪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 她发狠道,“你松不松手,再不松我就报警。” 傅司宴心口刺痛持续焦灼着,怒极反笑,“你报。” 第302章 我同意离婚 明溪:“......” 她只不过是太气了。 没有实施侵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报警也是无济于事。 明溪眼眸凉凉地看他,问,“傅总,你这样算是......喜欢我吗?” 这话题岔得突然。 傅司宴微愣,喉结滚动,“不然呢?” 他是闲的没事干,到处想方设法跟她偶遇。 明溪浅浅勾唇,眼底尽是嘲弄,“可在我眼里傅总更像是对我有新鲜感,就算曾经是你妻子,五年不见总会产生一些新鲜感,等这些新鲜感退却过后呢? 傅总是会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还是当玩腻的宠物,锁在家里,日日等着你?” 胸口传来不连贯的钝痛,让男人声音急促暗哑。 “明溪,我绝不是新鲜感,更不会把你当垃圾扔掉,你是我老婆,谁都不可取代......” 这些话,让明溪脑袋突然又开始疼了。 她吁了口气,强忍着说:“傅总,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你妻子,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陌生人。 你觉得丈夫对妻子理所当然的行为,都让我觉得很讨厌。 这种情况下,你强求我跟你在一起,你真的觉得对我公平吗?” 冰冷没有起伏的声线,让傅司宴的心脏像被钝刀蹂躏过。 他眼眸灰败,久久说不出话。 “这就傅总说的喜欢吗?” 明溪泅水的眸子里盛满嘲弄,字字诛心道:“原来你的喜欢,不过是不顾别人意愿,自私的强求。” 前所未有的骤痛,劈头盖脸袭向男人。 傅司宴无力地松开手,心口沉沉地喘不上气,受伤至重的神情。 “明溪......” 他想解释,他想说话,他想得太多...... 可那些话对失忆的明溪来说,全是废话。 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无缘无故的疼痛让明溪快要撑不住。 “傅总,我现在只是对你陌生,并没有其他感觉,哪怕我们过去有再多的故事,在我这都是空白,希望你别逼我从讨厌变成恨你。” 说完这些,明溪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步伐急促,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到了门外,明溪感觉越来越不清醒。 像是有不知名的野兽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撞得她脑袋发涨,眼前幻影重重。 和男人的对话,像是海啸般引起震颤。 让她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想不起。 那种崩溃感不断盘旋,驱之不散。 明溪被这声音搅乱得快要疯掉,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软了下去。 快要摔到地上时,一只温厚的手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肩。 随即,她的耳边传来了裴行之的声音。 “明溪,是不是不舒服?” 裴行之从身后撑着她的肩膀,宽阔的胸膛挡住了烈风,看起来就像是从后面抱住了她。 明溪微微仰头,路灯把她眼底一抹水光照得像碎钻,美得不似人间物。 “行之哥......” 她虚弱地开口,像是全身力气都在刚才被耗费个精光。 裴行之沉稳又平和地说:“没事,慢一点,我扶你上车。” 温润的声线,不慌不忙的语速,还有他身上浓郁的书卷气息,让明溪慢慢平静下来。 他手掌绅士地虚握着,高大的身材立在身后,像一块隔板。 一下就把所有的喧嚣,阻绝在外。 让人觉得安定又有力量。 明溪不再说话,由他扶着上车。 两人看似拥抱的这一幕,落在匆匆追出来的男人眼里。 顷刻间,心脏像被人毫不留恋的无情碾碎! 他像是喝醉了一样,步伐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两步、无数步...... 直至再无退路。 ...... 夜沉如水。 傅司宴的车就停在明溪家大门外。 他跟了一路,看着那个男人把明溪送回家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不断控制,隐忍着,没让自己冲上去。 终于,在看到那个男人没多久就离开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心。 只是心放下,却不是好转。 他的心脏还是很痛,像是被细绳拧着,堵得泛慌。 更深露重。 男人坐在车里,手里的烟几乎没断过,直至将烟灰缸填满。 他脸上再没有意气风发的神色,而是像被抽走了意识一般,失魂落魄。 事情到现在,发展得跟他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只要不放手,总能等到明溪回心转意。 却不曾想过,明溪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对他,只有陌生。 所有的眼神和动作,都表现出,她是真的觉得他很陌生。 而他的逼迫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傅司宴坐在车里昏昏沉沉地想着,或许这一切都是循环报应。 他坐在车里抽了一夜的烟,就这么停在明溪家门口,默默静坐到天亮。 八点的时候。 明溪刚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显眼处。 眼神相触,男人拉开车门下车。 明溪不知道他是没走,还以为他阴魂不散一大早就来纠缠她,当即就有些不悦。 不加掩饰显现在脸上的情绪,又让男人心头一刺。 “明溪,我们谈谈。” 许是抽了一夜的烟,男人的嗓音暗哑又萧索,还带着些拉扯的疼痛感。 与昨天的盛气凌人相比,像是两个人。 明溪往后退了步,皱眉道:“傅总,我要去公司了。” 傅司宴无法忽视她本能的排斥,心像是再次被刺了一刀。 很痛,很锥心。 “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跟那个男人是真的......” “不是。” 明溪斩钉截铁回答。 她昨天是一时气愤才会任由他误会,这会清醒了,就不想给裴行之招麻烦。 反正她已经说得够清楚,就算她没有男朋友,也不可能喜欢他。 答完,她也没有和傅司宴闲聊的欲望。 转身就往司机的车走过去。 傅司宴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长呼一口气,咬牙道:“明溪,我同意离婚。” 第303章 离婚快乐! 男人的话,成功让明溪停下脚步。 她回头,有些愣又有些惊喜问:“真的?” 眼底的雀跃过分刺眼。 傅司宴萧索点头,眼底有涩痛掠过。 明溪没想到一早出门就遇上这好事,高兴道:“那你等我一下。” 她证件没带,得回去拿证件。 女人转身的步伐显得那么的欢快,像是解脱了。 这一幕刺得男人心口又开始痛了。 最近他的心脏总是时不时抽痛,难以抑制的。 他都在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明明才体检过,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等明溪欢天喜地拿着证件出来后,男人眼眸发暗,松了松勒得他喘不上气的领带,语气也跟着发沉。 “我有两个条件。” 明溪脸上的笑容一秒凝固,忿忿道:“你耍我!” 傅司宴眉目不动,说:“你答应,我就不会食言,立刻就会跟你去领证。” “你说说看。”明溪不高兴也没办法。 “离婚后不许躲我,还有半年内不许再婚。” “就这个吗?” 明溪有些诧异。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出来,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不用傅司宴说,半年内她也不可能再婚。 就算是急着要给呦呦找后爸,她也要好好考察人选。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再有不躲着他这条,她们交集本来就是少,谈不上躲不躲。 她又不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见面跟前夫打招呼,保持体面这种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傅司宴薄唇轻抿,“就这些。” 明溪觉得太简单了,刚要点头,就听男人继续说: “我不是要放弃,你不是想要公平吗?我给你公平,重新追求你,你不要躲我就行。” “但你也得对我公平,放下心底的成见把我当一个普通的追求者,敢不敢?” 他就是在赌。 想了一夜,他把她想要的公平给她,既然她以前能爱上自己,那现在也能。 这会,傅司宴就像个赌徒,抛出全部身心去压自己能不能挽回她的心。 如果真的最后还是输,那只要她好,或许他也会祝福...... 只是这或许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明溪就知道男人的意思,没那么简单,她开始犹豫,是不是要答应他。 傅司宴轻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怕再爱上我?” 这话,激得明溪脾气上来。 “自恋狂,谁会爱上你,要追就追好了,反正我不会爱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溪心口涨涨地发疼。 好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可她脑子是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走吧。” 趁热打铁,明溪到民政局的时候,正好没什么人。 签字前,男人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开口。 “我会给你傅氏股份的百分之八,还有樾景的房子,很快安排人给你过户。”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还挺大方。 她摇摇头,“股份和房子,我都不要。” 上官家虽比不上傅家,但也不缺这些钱。 “就这么签吧,我净身出户。” 明溪不想再跟他牵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没明说,但也看得出是不想和他牵扯的意思。 “股份你可以不要,但樾景的房子就是你的,你以前一直住在那,我会安排人过户给你。” 明溪看他坚持,怕生是非,点点头,“好。” 只要能离婚,什么都好说。 手续办得很快,拿到证的那刻,明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抓不住摸不着的画面。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头短促地疼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男人捏紧手里的证件,心口断裂一般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剥离。 出了门口。 傅司宴说:“我送你?” 明溪心情大好,只想庆祝,摆手道:“不用,我哥来接我了。” 这个好消息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上官景羡。 暗夜蓝色的豪车停下。 车窗半降,上官景羡看向明溪,叫她上车。 明溪抬脚前,想到什么,转头俏皮一笑,“傅总,离婚快乐。” 瞬间,时间的巨轮回转。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会心地笑着说:再婚快乐。” 一想到曾经的画面,傅司宴就觉得胸口像是被钝器插了进去,深重的撕裂感。 让人痛不欲生! 明溪上车后,上官景羡的声音清晰传出来。 “明溪,恭喜你恢复单身。” 随后,车子启动,路过男人面前时,上官景羡故意放慢车速,微微侧眸。 看着男人泛着痛苦的脸色,他胳膊搁在扶窗上,只觉得没看够。 跟他妹妹所受的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到了晚上。 明溪约上江苑一起去酒吧庆祝,顺便给su接个风。 卡座上。 三个姑娘各有风情,明溪纯欲,江苑恬淡,su则是万种风情。 明溪‘啪’一下把离婚证拍在桌上,笑道:“你们见过离婚证吗?” 过程另外两人都听说了。 但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su开口道:“真没想到,傅总现在变得真是好说话很多啊!” 明溪和su是在四年前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当时她被人骚扰是su帮助了她。 su跟她说,她们以前就是好朋友,明溪虽然不记得了,但和su在一起的种种默契,让她们再一次成为密不可分的好闺蜜。 她知道su是北城人,以往家里也是上流,所以对傅司宴应该也有些了解。 “多亏了他误会我和行之哥是一对,我就将计就计打击了他一番,然后又发挥我的长处,晓之以理,才让他妥协。” 明溪本来以为还要再周旋几天,没想到傅司宴这么爽快。 不得不说,这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但也仅此而已。 只不过算是他在她眼里,升级为不算讨厌的陌生人。 su跟江苑一起举起酒杯,欢乐道:“庆祝我们小公主恢复单身!” 放下酒杯,江苑拿出一枚碎钻胸针,递给明溪,“离婚礼物。 明溪没想到江苑还给她准备了离婚礼物,不过这是个好寓意,她笑眯眯在她脸上啪叽一口。 su抬起纤细的手指支在下巴上,苦恼道:“我怎么忘了这事?” 明溪刚要说无所谓,就听su语出惊人道:“我给你点个男人吧!” “咳咳咳!” 明溪听了这话,差点被酒呛到。 su已经举起手,招呼道:“waiter,我要你们这最贵脸最好的男人!” 霎时,明溪嘴角抽了抽,捂脸拒绝。 “我不要!” su调侃明溪道:“也是啊!连傅司宴那样的脸,你都看不上了,这里的男人跟那脸比,确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明溪笑笑,接话道:“皮囊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渣男一个。” 这话成功让侧后方卡座上的英俊男人,变了脸色。 第304章 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噗!” 对面的顾延舟忍不住笑出声。 他看着男人明显泛白的脸色,调侃道:“没想到小明溪现在还学会长心眼儿了,竟然能骗你把婚离了。” 这话让傅司宴的俊脸一黑到底。 是顾延舟最先发现明溪在这,迫不及待把男人叫过来。 前面三个女人聊天的话题,顾延舟都听在耳里,傅司宴到这只听到渣男这一句。 不过,这不妨碍顾延舟这个爱八卦的,把之前的聊天内容全部学一遍给他。 看着好友脸色越来越难看,顾延舟笑得越发舒爽。 谁让他老是嘲笑他是单身狗。 好兄弟,不应该一起单着么。 “不过,你这瞒的够深啊,当初你们再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顾延舟无所谓男人说不说话,自顾自道:“不然怎么也得给你送份大礼。” 傅司宴像是没听到,顾延舟继续侧耳听着她们聊天。 “她们好像是在讨论给明溪找男朋友的事。” 顾延舟笑道,“兄弟,你这次算是失策,没机会了。” “不会。” 傅司宴端起酒,闷了一口,声音冰冷,“我不会给她找男朋友的机会。” 就像他今天说的,他会重新追回她。 他要在她空白的记忆里,重新打上他傅司宴的名字。 所以,她骗他离婚这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他要的是她重新爱上他,而不是强迫她留在他身边。 顾延舟看着背对着他的红发女人,微眯了眯眼,总觉得这背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有点像苏家那个大小姐,苏念。 不那女人的声音,她又听得分明,有点粗嘎,全然不像。 好奇心上头,他想绕过去看那个女人正脸时,就见三个女人起身,一起离开了。 傅司宴没有跟上去,只是打电话给周牧,安排跟着明溪,看看有没有安全到家。 这时,恰好陆景行过来,顾延舟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苏小姐真要活着,陆景行还不得疯成什么样子。 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一件奇事。 顾延舟长腿一抻,支着下巴问:“景行,你把家里那位供奉到寺庙里了?” 陆景行眉目微凛,点头。 “怎么突然想通了?” 之前顾延舟知道他把‘苏念’的尸体留在家里后,劝过无数次。 就算是防腐处理过,但毕竟是死物,多少会携带一些易感染的病菌。 跟一具干尸同睡,什么人能扛得住。 就算这是自己兄弟,顾延舟还是觉得瘆得慌。 这他妈多少精神是有点问题的。 可偏偏他商场上雷厉风行,毫无纰漏,看着也不像是有精神病的。 当然顾延舟跟在身后没少劝他,可陆景行一意孤行,不听他的。 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突然想通了,给人火化了,送到庙里去供奉起来。 陆景行烟咬在嘴边,淡淡抛出一句惊人的话,“苏念回来了。” 顾延舟目瞪口呆,“回?什么回来?” 陆景行没有多做解释。 那晚之后他找遍北城也没有苏念的影子,一切好像真的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小钟也委婉劝他多吃点药,或者去看看医生。 但他知道他没疯,那就是苏念,她就是活着,不可能是幻觉。 他清楚的记得苏念眼底折射出的那抹恨意,那恨意让他知道苏念绝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他等着。 等着这个女人主动找上门来。 他有筹码,相信她一定会主动来找他。 ...... 接下来,整整一周,傅司宴都没有再出现在明溪眼前。 就连樾景的过户也是他的助理周牧代为处理。 虽然明溪不太想要这个房子,但答应的事,她还是照做,同周牧去完成过户手续。 后面,明溪就忙碌起来,工作室刚刚开业,有许多事要忙。 她的工作室起名叫‘栾月’,坐落在北城cbd区域,寸土寸金。 明溪觉得租着不划算,直接买了一栋楼装修成各种展馆风格。 店内服饰珠宝首饰全都服务于高端市场。 顾客来了可以一站式购买,还有先进的ai体验线上购服务。 刚开业,栾月就在北城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人把栾月和另一家巨头时代相提并论。 时代在北城根深蒂固,专职服务于大牌明星和豪门,年代久远,深受信任。 不过两家风格不同,栾月所有的设计都是主打华国的江南风,风格的灵感来源于明溪母亲白栾月当初的设计。 明溪之所以回北城建立栾月工作室,也是因为想替母亲圆梦的关系。 所以,她是打着十二分精神,想做好这件事。 晚上的时候。 明溪赶到北城一号,参加一个饭局。 因为路上塞车,她到得比较迟,今晚是跟娱乐公司老总见面谈合作的事。 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总归会让人印象不好。 所以在看到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她有些失态地叫了句等一下。 本来要关上的门,听到她这话后,又重新打开。 明溪挤进去后,按下十四楼后,才转身对人说谢谢。 “不用谢。”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明溪抬眼就看到西装革履,英俊挺拔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她怎么也没想到给她按电梯的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傅司宴。 而且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温婉大方的女人。 瞬时,明溪不由得想起男人前几天信誓旦旦说要追求她的话。 没想到过后,就变得一点音讯都没有。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幸好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假装不认识,头一低,没再说话。 没想到旁边的女人倒是主动开口,看着她十分惊喜的样子。 “明溪?” 第305章 跟裴行之吃饭 女人长长的头发卷成波浪,脸上笑意温婉。 见明溪没说话,也不尴尬,自顾说道:“听说你死里逃生,我很开心,一直想着找时间请你吃饭呢。” 女人说话时,分寸得体地站在男人身侧的位置,只露出半个身子和脸,一副依偎在男人身后小鸟依人的模样。 同为女人,明溪第六感很强。 这个女人一定是喜欢旁边的男人。 瞬间,因为他痛快离婚积起来的那点好感,烟消云散。 呵!狗男人! 还真是艳福不浅,左一个右一个,左右逢源。 明溪漠然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温颖还想说话,只听电梯‘叮’一声,到达指定楼层。 明溪直接走出去,看都没看傅司宴一眼。 徒留下原地尴尬的温颖和面色过分冷沉的男人。 还没到拐角,就听明溪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叫了句‘行之哥’,声音过分的甜。 像极了接到男朋友电话的小女人。 顿时,傅司宴的脸色冷下去。 离婚时,说好不会躲着他,现在躲倒是没躲,直接就是不认识他。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身体力行,不遗余力展示他是个陌生人这事。 一旁的温颖观察着傅司宴的脸色,知道他在生气,至于怒气从何而来...... 她看了看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眼神有些暗。 她是从傅司宴口中得知明溪回来的事,但仅此而已,别的情况傅司宴一概没有多说。 她偏头看向傅司宴,问:“明溪跟你闹脾气了?” 傅司宴注意力还集中在明溪身上那套摇曳生姿的旗袍上,前凸后翘,清纯里带着魅惑,她倒是真敢穿。 他语气沉郁告诉温颖,“没有,她失忆了。” “失忆?”温颖有些震惊,难怪她刚刚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真是没想到啊!”温颖喃喃道。 其实刚知道明溪活着回来时,温颖是有些慌张的。 她无怨无悔付出这么久,在傅司宴最难的时候去求父亲给他助力,然后举温家之力去赌一盘大棋。 效果很明显,她压对宝了。 以傅司宴的实力,哪怕没有温家的鼎力相助,只要他想,东山再起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温家的相助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媒体却将温家的慧眼识珠报道成雪中送炭,大肆宣扬。 把温家捆绑成傅氏少东家的恩人。 温家也因此得到助力,在不少傅氏新项目上,有绝对选择权。 温颖的决定让温家较之前,更上一个台阶,温家里外都满意。 唯一的遗憾是,温颖还不是傅太太,其实在明溪回来之前,这事已经被傅母和温家二老提上议程。 只有傅司宴一人一百个反对,可傅母肯定不会听他的。 当爸妈的,总不可能看着儿子走上歧途,连个后代都不留。 所以里里外外文绮都把温颖当成儿媳妇带着露面,并且借口八字原因,所以才一直未完婚。 傅司宴不是没制止过,只是文绮这几年被傅成生的破事折磨到神经衰弱,只要傅司宴提出反对,她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面对长辈的逼迫,温颖一直坚定地站在傅司宴这边。 她表明自己的不婚主义,绝没有和傅司宴结婚的打算,让傅司宴放心。 还一心扑在工作上,给傅氏拉回了几个重要的项目,收益大涨。 也因此,她获得了傅氏副总的职位。 后面傅司宴干脆就不再提及此事,但也用行动表明态度,那就是绝不再婚。 傅家里外一致的沉默,让媒体认为温颖就是傅家未来的少夫人。 只不过婆婆比较迷信,才一直没能成婚。 再加上温颖常年做慈善,在大众面前展现温婉善良的形象,大家都替温颖抱屈。 可却没想过,温家借着这个由头捞了多少好处,本来是南城的富商,现在连北城都占有一席之地,到底是靠了谁。 温颖靠着舆论和长辈的压力,扮好大度的形象,即获得利益,又能获得傅司宴的愧疚。 她不着急,有大把时间可以等,反正不管傅司宴结不结婚,他身边的女人都只能是她。 而现在,明溪活着回来,温颖说不慌是假的。 但她够沉着够稳重,半点没表现出来,否则也不至于在傅司宴身边人畜无害的潜伏这么久。 这会,温颖依旧从容,语带关心道:“司宴,这次去l国治疗这几天感觉效果怎么样,你的头还疼吗?” “还行。” 傅司宴言简意赅,不太关心这个事。 当初明溪消失后,他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最长一次长达一周是真的一分一秒都没睡过。 文绮怕他暴毙,就强制他去送医,后来通过吃药才稳定睡觉时间,但也因此落下神经痛的毛病。 这个病一发起来,根本无法工作,也无药可医。 只能靠去国外研究所使用特定仪器做干预治疗。 幸好一年也就发一次左右,但这次离婚后,他再次发作了。 距离上一次发作,时间整整提前了四个月,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傅司宴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刚刚那个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今晚要见重要客人,他刚下飞机就准备去找她,倒没想到在这撞上了。 特别是在回程的车上,听着周牧报告明溪的生活。 跟裴行之吃饭,跟裴行之吃饭,跟裴行之吃饭...... 一周竟然吃了三次饭。 吃完饭两人还能去公园逛逛,俨然一副谈恋爱的模样。 再加上刚刚那声甜到齁的‘行之哥’,傅总此刻的醋意,隔个太平洋都能闻到。 温颖看男人一颗心不在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口提起工作。 “这次有迈克先生的助力,我相信这次能源的招标会,我们一定能拿下。” 迈克是她去国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游说过来的,为的就是让傅家也在新兴行业能源里占一席之地。 在外人看来,这事纯粹是为了傅家做贡献,其实不然。 新能源的饼太大,不是她温家能吃下的,但由傅氏接下来后,最肥的大腿肯定是温家的。 她早就在心里考量过。 这事虽辛苦,但却能奠定她傅家准少夫人的身份,还能得利,何乐而不为。 况且大家只会认为,如果她不是内定的傅家少夫人,何必拼命去帮傅家做事。 只不过...... 温颖眼眸暗了暗。 没想到她出国一月,再回来竟能看到死而复生的奇事。 可那又怎样,她精心布置了五年的大局,不会被一个死了的人打乱。 第306章 恶毒的算计 快到包间门口时。 傅司宴伸手掏手机,像是想要吩咐什么。 五年相处,温颖太了解傅司宴了。 这是不放心那个女人的意思。 她抢先一步,说:“司宴,我们来得有点迟了,迈克先生是贵客,咱们赶紧进去吧。”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温颖莫名心虚,低头道:“这次不是恰好你去治病,迈克先生等你几天了,不过你放心,情绪我已经安抚过了。” 恰巧这时服务员打开包房,傅司宴打电话的动作作罢,提步迈进去。 另一包间。 明溪刚进去就看到新娱传媒的张总已经到了。 她万分抱歉,微微屈身,“张总,真是对不起,来的路上塞车了。” 张总还没开口,旁边倒是有个女人先开口了。 “哎哟,栾月的总经理架子就是大,竟然让我们一桌人等你一个人。” 声音刺耳,熟悉。 明溪寻声望过去,发现讲话的女人格外眼熟。 不就是傅司宴的那个三儿。 她笑了笑,“你是那个小三?” 一句话,就让林雪薇脸蛋涨得通红。 “你放什么狗——” 她骂到一半收了声,一大桌的人都看着她。 林雪薇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明溪会直接说出来,辛苦经营的淑女人设差点不保。 她笑里带恨道:“明总经理,您说什么笑话呢?” “的确是个笑话。” 明溪没给她留面子,是她先跳出来阴阳怪气。 还是张总先出声打圆场,笑道:“两位都是美女,现在设计行业对颜值要求真是越来越高了,我们公司的那些女明星们放一起简直没法比,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张总,您缪赞了。”林雪薇接下他的话,息事宁人。 这一桌都是设计行业的大咖,她可不想自己过去的事被传出去,影响她的名声。 虽说现在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但身后那位人物,听见总会不悦。 现在她就剩下这一个可靠的靠山了。 后面,林雪薇有所收敛,全程都没有说太多话。 大多是张总在说,其实今天的饭局就是个筛选竞标的过程。 以往在时代面前,这些小工作室都沦为陪跑,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如今又多了个栾月,不管是风格还是造势都不低于时代,所以大家有些吃瓜心态。 都想看新娱今年的一线明星的妆造,会不会易主。 毕竟明星效应可比打广告的效果强多了。 中途的时候,张总去了洗手间。 因为包间的洗手间被占用,他就去了外面。 没一会,林雪薇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她左右查看,见没有人后,就进去了。 这是酒店的家庭洗手间,挺宽敞的,也有坐的地方。 林雪薇还没站稳,就被张总贴了上来,大手使劲揉着她的腰,做运动。 林雪薇跪在马桶盖上,脸朝墙壁。 正后方的镜子把她撅着腚的造型,照得清清楚楚。 张总今年不到五十,戴个框架眼镜看着儒雅,但那方面却有点无能。 非要找这些千奇百怪的地方,才能来兴趣。 他大手一推,一下就把林雪薇挤在墙上。 裙子方便式的,往上一推下面竟然是真空,风光大好...... 张总笑得眼角都能夹死苍蝇,油腻道:“宝贝,这么体贴......” 林雪薇娇声喘了两下,“还不是为你方便。” ...... 一刻钟左右。 两人就已经收场,林雪薇脸上泛红,才刚有点兴趣,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就结束了。 张总轻浮地捏了捏她的后腰,问:“宝贝,爽吗?” 林雪薇心里翻了个白眼。 爽个鸡儿。 还不如她叫的上门服务,那些小狼狗,三个小时不带停的。 这个老家伙,时间缩成这样,还特别好这一口。 真是又菜又爱。 她故意脸泛潮意,红扑扑,娇滴滴道:“当然了,张哥您真厉害,您怎么这么会啊......” 张总满意她的样子,捏了下她的软软,“还不是都给你个又騒又浪又贱的臭干货,给训练出来了。” 林雪薇马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吹。 “我可没这本事,还是张哥您天赋异禀......” 张总听得美滋滋,人也跟着要上天了。 他拍了下女人的翘臀,骂道:“你个浪表子,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到处去约?” 林雪薇娇娇地笑,“人家对天发誓,我只对张哥这样......” 这话不管是真假,听了就叫人舒服。 张总已经找不着南北东西了。 林雪薇这马屁拍完,就是正事。 她搂着张总的脖子,哼哼道:“张哥......透露一下,今年应该没什么悬念吧。” 没悬念就还是花落时代的意思。 提到这话,张总突然收了色眯眯的神色,人也跟着冷淡几分。 “今年怕是不一定。” 林雪薇面色一变,忙问,“什么不一定!张哥怎么不一定啦!” “今年这个栾月后面有些资本,是上官家打了招呼,说是要公平竞选。” 大娱乐公司一般都有些走后门的事,很多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年上面大领导特意说这话,说明栾月那边也有人跟上面打关照了。 没有说直接给栾月,就是公平竞选,这几个字份量可轻可重。 轻是代表不是资本完全操控,重则是栾月既然敢公平竞选,说明栾月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林雪薇听得一愣,怎么又冒出个上官家! 明溪是上官家千金的身份并没有公布,北城没几个人知道。 先入为主,林雪薇觉得明溪肯定是跟上官家什么人勾结上了。 她气得牙痒痒,“张哥,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这订单我一定要拿。” 林雪薇说了一定就是一定。 否则,她这牙签是白戳的么! 张总蹙眉,“那你得给我想个办法,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 办法?? 林雪薇突然想到吃饭时,张总可是盯着明溪看了很多眼。 他嘴上没说,但旁边人可是观察得一清二楚。 这个色胚子! 林雪薇谄媚笑道:“要是栾月冒出什么‘性’贿赂的丑闻呢?” 张总不解,“什么意思啊?” 林雪薇把嘴靠近张总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张总眼睛兴奋得都眯起来了。 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就这么办!” 第307章 看到她躲着点 这个饭局持续时间有点长。 中途,明溪也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从家庭洗手间出来,一闪就没了。 那背影有点熟悉。 家庭洗手间里还有别的声音传来。 她神色一动,刚想看看里面还有谁时,被一个声音叫住。 “明溪。” 叫她的是温颖。 她看了眼后面的家庭洗手间,眼眸微动,看向明溪,“刚刚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打招呼。” 明溪莫名看着她,她都说了不认识,还有好好打招呼的必要吗。 温颖笑得落落大方自我介绍,“听司宴说你失忆了,所以才会不认识我,那我重新跟你介绍一下,我叫温颖,从小和司宴一起长大的。” 明溪掀开眼皮问,“跟我有关系吗?” 温颖一愣,随即又温和地笑了。 “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明溪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你不是傅司宴的朋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必要和我打招呼,难道我跟你之前关系很好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温颖脸色一白。 作为傅氏的副总,温家的大小姐,北城炙手可热的女强人。 她已经许久没被人这么驳斥过脸面了。 但她还是忍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溪,我觉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想和你说句话而已。” 明溪依旧没给台阶,冷冷道:“我没误会,我不想和你说话。” 明溪从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对别人无理的人。 但温颖跑出来跟她打招呼,表面上是讲礼貌,内里什么意思,她自己最清楚。 她那介绍细听,隐藏的优越感就浮在下面。 ‘一起长大’不就等同于‘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明溪秀眉微蹙,这狗男人身边怎么这么多莺莺燕燕。 一个白月光不够,还再来一个青梅竹马。 确实他颜值高人优秀,很吸引女的。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已经退出他的生活了,这些人怎么还来她跟前恶心人。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讲话不客气。 温颖蠕动唇瓣,硬挤出笑来,“明溪,我哪得罪你了吗?是不是你觉得我跟司宴......” 她话留了一半,恰好够人遐想。 明溪扫了她一眼,“温小姐,其一我跟你不熟,希望下次别跟我套近乎,其二——” 她顿了顿,冷冷的笑,“你要搞清楚,在你眼里是珍宝的东西,说不准在别人眼里只是臭鱼烂虾,别那么自信,你爱吃烂东西,不代表别人也爱吃。” 一句话直接让温颖脸上血色褪了一半。 她记得明溪以前一直是个软包子,受委屈只会往肚里咽,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明溪说完就转头,准备回包间去,却恰巧跟宴会结束出来的傅司宴,撞了个正脸。 他俊脸阴沉冷冽,薄唇紧抿,神色不大好看,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 这话被当事人听到,确实有些伤自尊。 可明溪没有什么心疼他的感觉,只觉得他的莺莺燕燕很烦人。 她眸光一秒都未落在他身上,侧身离开。 傅司宴站在原地手掌微微拢了拢,像是想抓她,却收了手。 温颖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早就看到傅司宴出来,而且她说话向来讲究不落人口舌,正常来看她刚刚说的话,毫无问题。 只是简单地想叙旧。 两相对比,正好也能让傅司宴看清楚,这个女人有多咄咄逼人。 她缓步走过去,看向傅司宴,友善道:“司宴,我不知道明溪为什么生气,她好像误会什么了,要我跟明溪道个歉解释一下吗?” 温颖自信自己刚才和明溪的对话没问题。 这话只是在她的大度上,更加的锦上添花而已。 果然,傅司宴薄唇轻启:“不用。” 明溪为什么这样,傅司宴心里最清楚。 哪是什么生气,说白了就是对他有意见,连带着对他身边的人都有意见。 温颖心底很高兴,这种时候当然对手越无理取闹,她就得越大度。 “司宴,我觉得明溪刚刚那话应该也不是特意指明说你的意思,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颖就是想让傅司宴再重温下明溪刚刚的话。 臭鱼烂虾...... 估计傅司宴这辈子都没被人用上这么个形容词。 他要是臭鱼烂虾,那恐怕鱼塘里一个好的都挑不出。 傅司宴没抬眼,道:“嗯,她也讨厌你,所以你以后看到她躲着点,别让她生气。” “......” 温颖挂在脸上的笑容凝住。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司宴,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抬眼,“我现在在追求她,不想她凭添不必要的误会,既然她不喜欢你,你就绕着她点,看到她适当避让。” 这下,温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青天白日被人扇了十个大嘴巴子。 一张脸,火辣辣,丢人的疼。 她堂堂一个副总,温家千金,需要躲着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设计总监?? 不仅如此,见到还得避让! 这是什么逻辑? 哪怕她涵养再高,度量再好,这会也有点绷不住。 温颖脸上笑容全收了,用力压着情绪,“司宴,你就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吗?” 第30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句话,有不经意的怨气泄露。 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 她条件不差,找个高层的豪门完全不成问题。 可她任由自己绯闻满天飞,来维持这个有名无实的绯闻未婚妻的身份。 为的,不就是傅司宴这个人。 他的身份地位在她眼里,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觉得世上绝对找不出另一个人,会比她更爱他! 傅司宴抬眸,看向温颖,出口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既然我已经决定追回明溪,我妈那边我会去跟她说清楚,你的二老那边如果不方便,也由我去说,我会把所有责任推在我头上,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这话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温颖深切体会到刚刚多得意,现在打脸就有多痛。 傅司宴的话其实很明白告诉她,就是这场戏他不需要她陪演了。 即便当初也是没同意,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造势。 但傅司宴当时根本不关注娱文这一块,所以等消息传开的时候才知晓。 虽然当初也辟过谣,但是大众媒体只当傅司宴是不想公开,没有人信她们是真的没关系。 后来,还是她请傅司宴帮忙,意思自己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有她这个挡箭牌在,起码傅母也不会一直催婚他。 温颖这会头晕眼花的,有点站不住,好不容易才收敛情绪。 她很聪明,不会去死缠烂打,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温声道:“好,都听你的。”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点点头。 准备离开时,温颖也跟上。 快到车前,傅司宴看到跟在身后的温颖,停下脚步道:“我让周牧给你配了车。” 温颖的脸又唰一下白了。 以往她们同出同进过好几次,虽然全程都是周牧在开车,她只不过是坐在副驾顺路回家。 但媒体的摄像机往往都是自动忽略助理,脑补撰写出未婚夫妻恩爱的花样标题。 现在竟连车也不让她坐了。 温颖看向他,今天打击是成串的,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司宴,你就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她怨气有点大,声音也带着更咽。 傅司宴不由得抬头多看她一眼,探究怀疑又凌厉的眼神。 温颖一下醒悟过来,咽下眼泪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前也一起同行过,而且都是公事,别人应该也不会瞎想。” 傅司宴说:“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我现在怕明溪乱想。” 明溪没回来前,这些细节根本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很可能她根本不会乱想。 她的表现就是不会关注他事的样子。 但傅司宴还是要避免误会,不想再犯以前林雪薇模糊界限的错,也杜绝明溪错误想象的空间。 他继续道:“马上我会让公司再出一次澄清声音,你那边也配合出一下,以后项目的事都交由周牧递送上来,你不用亲自送。” 温颖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费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换上虚假的笑容。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过司宴,最近我爸身体不是很好,这个澄清声音能不能缓一缓,等他身体稳定了再出?” 温颖看傅司宴抿唇,急忙解释道:“应该也不会太久,半个月可以吗?况且之前也出过声明,我也从未说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看在我爸年岁渐大的份上,帮帮我行不行?” 温家到底是唯一没反水,且一直支持他的合作方。 傅司宴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点了点头上车。 温颖也上了周牧安排的车,两辆车错身时,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窗里,男人半张侧脸棱角分明。 即便光线昏黄,也掩不住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温颖手指紧紧攥住,快要掐出血来。 她眼眸发着暗光,陡然想到刚刚她在家庭洗手间门口,看到的那两个鬼祟的人。 看来根本不用她做什么,就有蠢货上赶着对付这个女人。 她手掌缓缓松开,依着后座放松下来。 路灯打在她温婉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一丝和气。 她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 车内。 周牧看向后座,问:“傅总,回哪里?” 傅司宴疲惫地捏了捏眉骨,淡声道:“先等着。” 等什么,当然是等还没出来的明溪。 周牧看出傅司宴的疲惫,连轴转地赶机,身体肯定吃不消。 他问:“要不先送您去休息,我在这等着?” “不用。” 傅司宴看着门内,又看看时间,想着也该差不多结束了。 他不放心道:“你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有人为难她,就直接处理。” 周牧点头,下车。 包间里。 明溪口干舌燥,喝了杯子里的温水。 她来之前就解释过,是自驾,没有办法喝酒。 其实就是一个借口,她酒量不好,没有信任的人在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喝酒,省得出事。 饭局大家兴致颇高,张总一直在跟大家玩发红包的游戏。 明溪也不好提前离场扫大家的兴。 只是坐着坐着她的头就开始发晕,嘴里还生出津液,心也越跳越快。 她起身想先离开,刚站起来身子便晃了晃,额头上也都是汗。 张总连忙请服务员来,把明溪扶进休息室休息一下。 明溪进了休息室坐了会,头疼心慌变得更加强烈,她觉得不对,想拿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这才发现手机没带进来,可能忘在饭桌上了。 明溪强撑着起身,想找服务员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没走两步,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正是张总,见她起身连忙上前,一脸惶恐道:“明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明溪这会脑子昏沉,热得发燥,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她说:“张总,能不能麻烦帮我手机拿来。” 张总拿出一枚玫瑰金的折叠手机,问:“这是明小姐的手机吗?” 明溪眼前模模糊糊,感觉张总变成两个人,连手中的手机都变成两个手机。 她勉力道:“是我的,麻烦给我。” 张总好心送上来,在距离明溪一指之遥的时候,手突然一松—— “啪嗒!” 手机掉到地上。 张总笑眯眯道:“哎呦,真不好意思,手机给摔坏了。” 明溪弯腰捡起手机,发现黑屏,根本开不了机。 她开始有些怀疑。 酒店铺的都是地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摔坏? 而且自己心慌发燥又渴望的状态,特别不对。 垂眼间,她看到张总那双皮鞋靠近,心一下提起。 她咬了下舌尖,用力掐紧自己的手心,猛地站起来。 “张总,我休息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张总定住,看着明溪如常的面色有些怀疑。 难道那个药没用? 明溪冲张总笑了笑,“张总,一起走吧。” 张总一下被她唬住了。 要是没中药,那就有点难办了。 中药的话,可以说成是她勾引他,反正也是神志不清。 如果没中,这就变成强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讪讪笑道:“我休息会,你先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张总。” 明溪压下狂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步伐平稳。 眼看就要拉到门把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呼叫。 “站住!” 明溪手一慌,站定就听到‘哒哒’的皮鞋声靠近。 “明小姐,我看你这胳膊一直抖是怎么回事啊?” 张总的声音越来越近,掩饰不住的兴奋调调。 “要不我帮明小姐看看病如何,嘿嘿,我可是学过一些中医按摩哦。” 霎时! 明溪额头上生出许多汗。 她的伪装失败了! 那双邪恶之手快要搭上明溪肩膀时—— 她猛地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朝着男人的脑门上砸过去。 “啊!” 一声惨叫。 明溪疯了一样去拉门把手。 门把手纹丝不动。 随即,她的一只脚被男人握住,狠狠一拖。 “咚!”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 头顶是张总浑恶的嘲笑声。 “小贱人,敢耍老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309章 小寡妇? 张总把象征儒雅的眼镜摘下,露出那双细长又猥琐的眼睛,慢慢蹲下。“小贱人长得可真漂亮,这小脸精致的,可比那些大明星漂亮多了。” 他用力拍了拍明溪的肩,口水都快滴落下来,等不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说着就伸出大手臂把人往休息室的沙发上拖。 “救命!救命啊!” 明溪拼命出声,手指死死抓住地毯,指甲都擦出血痕! “贱人!” 张总凶神恶煞地踹了她一脚。 “再瞎叫唤,老子踹死你个贱人!” 明溪腰侧传来剧痛,她捂着腰,没有放弃叫喊。 张总一着急就揪住她的头发,想把她脸往沙发垫里摁! 头皮像被撕裂一般,头发也被扯断了好几撮,疼得明溪眼含热泪。 但同时也让她发昏的脑子,多了丝清明。 她边哭边小声求饶道:“张总,张总,求求你,别打......我怕疼,我听话,听您的话......” 此刻,明溪脸蛋潮红,睫毛被打湿,小小的美人尖更是一颤一颤,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张总心痒难耐,解着裤带就欲趴上来,嘴里更是污言秽语。 “小美人,小心肝,早这么听话多好,哥一定带你爽......” 男人俯下身来,舔着两片肥厚的猪嘴唇,眼底全是邪火,看着令人作呕。 明溪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的体力也只能支撑这一次机会。 她猛地往脖子里一拽。 “呲——” 一个小巧的喷雾瓶,喷出雾气到男人眼睛里。 “啊啊啊!!!” 张总一个拳头胡乱挥下来,鬼喊鬼叫。 “贱人!!!你往我眼里喷了什么!!!” 幸好,明溪一般除了包里会放一个防狼喷雾外,脖子里也挂了一个,以防万一。 这不就用上了。 她头一缩躲过男人的拳头,紧接着,膝盖一顶,就把男人踢下了床。 张总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哼哼叫骂。 “啊嗷啊嗷......草......我要弄死你......” 明溪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搬起把椅子砸向门锁。 “咚!” 第一下没砸开。 后面张总像是缓过神来,不停骂道:“我弄、弄死你......” 万分紧急! “啪——” 明溪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拿起椅子继续砸门锁。 “咚咚——!” 终于,砸了两下后,门开了。 而张总也已经捂着小腹来到明溪身后。 他龇牙咧嘴,大手狠狠捏上明溪的肩头。 “啊!” 明溪尖叫一声,转头又是一脚。 张总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下。 也幸亏这个张总油水灌多了,身体虚得很,明溪才能轻易踹倒他。 她不要命地往外跑。 幸好,这里是酒店,为了掩人耳目,张总并没有让人看守。 但这个点酒店也没什么人,特别是休息室这一层,因为是临时休息室,不是住宿的地方,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明溪凭着记忆跑到电梯口,这个时候她已经神智开始飘忽,眼盯着电梯一层一层上来。 “小贱人......!” 毛骨悚然的叫声,让明溪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张总不要命的竟然追了上来! 按理说,她已经跑出来,酒店也有监控,张总应该不敢穷追不舍。 可这个老男人不仅追上来,还衣衫不整,敞胸露怀,裤子也不知道哪去了。 样子很魔怔。 明溪感觉不对,但她已经没法思考更多,浑身发软靠在墙上,不停地按电梯的按键,祈祷电梯打开,更祈祷里面能有人拯救她。 张总也是一晃三摇摆的走过来,流着口水,口齿不清道:“小贱人......给我下药......还想跑......” 说完,他一把揪住明溪的头发往回拖! “啊!松手!” 明溪抓紧自己的头发,大喊,“救命啊!” 这时。 “叮——” 电梯门打开。 明溪一闪看到一双灰蓝色略显厌世的眼眸,陡然叫起来。 “救命!救我!”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过来。 张总骂道:“再叫......我弄死你!” 电梯里。 夜君泽后背抵着电梯壁,单手抄兜,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种闲事,他没兴趣管。 以前就管过一次,结果人家女朋友觉得这是情趣,自己把人打到重伤,那女的反倒过来告他。 害他被一伙朋友嘲笑了整整一年! 他他妈发誓再也不管了! 明溪被老男人拖行消失在拐角,声音也越来越弱。 她脑子闪过那双眸子,有什么一闪而过。 随即,尖细的指甲掐进已经疯魔的张总手腕里,狠狠抠出他的血肉。 张总吃疼松手,甩起大膀子就要扇她。 “贱——啊啊啊啊!!!” 人被逼上绝路时,潜力是无穷的。 她抓住伸过来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连皮带肉,咬得老男人嗷嗷叫。 然后,没命地往电梯跑。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被关上。 明溪用尽最后力气叫一声,“夜小爷!!!” 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内,突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把门卡住。 夜君泽一脚探出来,懒洋洋道:“谁喊小爷?” “嘭!” 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他怀里。 直接把他撞到得后退两步。 “草!” 夜君泽蹙眉,低声骂了句。 随即就撇清关系似的,把人往外推。 “小爷我可是在菜市场杀了十年鱼,心跟刀子一样冷,警告你,别想碰瓷!” 可即便如此,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臂还是不管不顾地环着他,像一条灵巧的美人蛇,贴近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 “草草草!” 夜君泽骂了好几句。 只怪这女人太香。 他竟然一时没忍心推开! 不过,这香味,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他掰过她的脸,凌乱的发丝下,一张如玉生烟的小脸骤然显现。 草! 夜君泽眼眸睁大,暗骂了句,“小寡妇?” 第310章 被动的主动 怀里恬淡的香气袭人。 是夜君泽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的香气。 他不知道明溪从不用香水,这是一种自然的体香。 他不自在地撇开头,“你勒死我了......” 电梯关上前,那个张总又冲上来。 眼眸赤红,凶神恶煞的样子。 “放、放下!” 他样子凶,但明显是不正常的凶,像是中了某种药。 夜君泽收敛懒散的神色,单手托着明溪的后背,一秒站得笔直,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冷戾和狂妄。 “来试试?” 张总怔了怔,刚要冲上来,就被夜君泽凌空一脚踹翻! “嘭!” 一声巨响。 成年男青年的力气,可比中了药的明溪大太多。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张总摔得七荤八素,嗷嗷惨叫! 电梯门关上。 夜君泽按了下行。 想着小女人这模样,应该先送去医院。 密闭的空间,只剩两个人。 潜意识里,明溪觉得夜君泽勉强算个安全对象。 首先他对她没兴趣,再来都是世家相识,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压迫感和惊吓感消失后,明溪只觉得喉咙跟胸腔像是在冒烟,全身都热。 细腰柳条似的,没什么力气,温温软软地塌在男人身上。 夜君泽觉得自己抱了个烫手山芋。 推也不是,但靠得太近......他受不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额角都是汗。 此刻,明溪睁着眼,思绪却不受自己控制。 她感受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沉,身体也更加滚烫。 药力快要战胜她的意识,一切都在失控。 她胡乱地扯了下衣服的领口,看向夜君泽,一双眼睛红红的,尾音带着颤,“麻烦送我去医院......” 简单的一个动作,被她做得说不出的欲。 夜君泽受够了! 觉得自己全身都着火了。 而明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所有的自制力几乎瞬间土崩瓦解,贴得更近了些。 “草!” 夜君泽猩红着眸,隐忍地暗骂一句。 明明中药的不是他,他却觉得如野火燎原,全身上下都烧起来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让夜君泽如释重负。 他快要爆炸了! 刚想出去,一道阴冷的男声勒住他的脚步。 “放开她。” 夜君泽顿了顿,抬眸看到说话的竟是傅司宴,脸色莫名了几分。 “哥?” 男人漆黑的眸里有深邃的情绪翻涌,冷冽至极。 “小寡......” 夜君泽咳了声,改口解释道:“上官小姐好像中了药,我得送她去医院。” 他不知晓明溪同傅司宴的关系,只当他哥怕他惹麻烦,遂又保证道:“没事,我就送她去下医院。” 傅司宴狭长的眸子轻挑,乍一看戾气横生,让人惧怕。 “我让你松手。” 他再次开口的同时,一个伸手已经扣住女人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 ‘嘭’的一撞。 明溪觉得自己像个被输送的货物,被输送进一个微冷的怀抱,但身体却对这个怀抱出奇的信任。 比起夜君泽的安全感更甚。 傅司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b5,去地下。 夜君泽手上空空如也,看着明溪毫无负担地窝在男人怀里,胸腔乍然生出点不甘的情绪。 草! 这女人怎么什么人都能亲近。 他看着脸色冰冷僵硬的傅司宴,唇角动了动,刚要说话,电梯打开了。 傅司宴没有一丝犹豫就抱着明溪往前走。 “哥!” 夜君泽终于叫出声,不自觉阻拦道:“这样不太好吧,被人拍到......” 傅司宴脚步微顿,看向他刚刚抱过女人的双手,眼神嗜血冰冷。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 夜君泽有一瞬觉得傅司宴看他手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的手剁掉。 这时,周牧迎了过来,脸色严峻报告。 “傅总,外面的记者暂时阻拦了。” 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突然爆出新娱传媒老总潜规则的大瓜, 紧接着,大批狗仔涌现,齐齐拥堵在酒店门口。 如果这个时候,明溪这样出去,势必会被第一时间曝光。 傅司宴已经把女人塞进车里,自己也屈身进去。 徒留夜君泽还在原地纳闷中。 他脚一抬也想跟着上车,却被周牧阻拦。 “夜少,出了点小问题,还麻烦你带这位小姐出去,吸引外面狗仔和记者的注意,好让我们送夫......” 周牧顿了下,立即改口,“明小姐去救治。” 夜君泽一听这情况,当即义不容辞,撇头让女人上车,然后发动引擎,飙出去。 等夜君泽的车吸引走大批注意力后,黑色豪车才低调地从另一出口驶出。 路上。 明溪的理智撑到这会,早已经全部崩塌。 好热...... 好难受...... 仿佛有无尽的火焰在她心里往外烧,身体里的液体被烤得一滴不剩,双手双脚都虚软无力。 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不断搅动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像个失去水分的水袋子。 满脑子都是想要被填满的念头。 身体简直是备受煎熬。 “别动。” 男人沉声制止她再近一步的念头。 知道她需要抒发,大掌扳正她的身子,不让她整个贴上来。 否则,应该会更想要。 谁料,身子远离了,明溪却像个小奶猫,迷离着红红的眼角,把头靠过来。 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是可以解渴的物体,便隔着衬衫蹭了蹭...... 坚硬的胸脯,属于男性独有的体热,无一不再加速刺激她的神经。 顿时,不仅脸上,身上也开始泛粉,从里到外都是诱人的春色。 傅司宴的喉结滚动了下,有点不耐受,按住她的肩,问周牧,“还有多久到?” 周牧看着手机,目不斜视,不敢多向后面看一眼,紧张回道:“最近的市一院被记者蹲点了,恐怕没法过去,第二选择的医院,大概要四十分钟车程,您看?” 四十分钟...... 傅司宴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眼眸泛春的小女人。 恐怕四分钟都坚持不了。 他当即做了决断,屈着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口,吩咐,“去洲际酒店。” 离这里很近,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周牧点头,让司机往洲际开。 而车后,刚空出一只手的男人,突然觉得喉结一阵湿糯滚烫。 他咬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伸出湿润的舌尖,猫儿一样,一下一下,舌忝他的喉结...... 又像是觉得不解渴似的。 那个小小的舌尖收了回去,换了滚烫湿漉的花瓣唇,一下含上去! 这动作,简直就是在挑战男人! 瞬间,傅司宴抽了口气,俊脸隐忍到发黑。 而始作俑者这会根本分不清,怎么不难受怎么来...... 就在她沿着喉结往下,继续惹火时,身子忽然被推到冰冷的车玻璃上。 一只大掌紧紧抵住她的肩膀,冷沉地命令她:“不许再乱动。” 明溪好委屈。 明明马上就能吃到肉,却被坏人阻断了。 她呜呜啜泣两声,肩膀还跟着一抽一抽的,口齿不清道: “坏人,凶......” 傅司宴动作一顿,压着她肩膀的手稍微松了松,无奈叹气道:“不哭,没凶你。” 稍显温柔的声调,让已经迷糊的小女人更委屈,呜呜啕啕。 男人无奈松手,吩咐道:“挡板升起来。” 第311章 不许跟我生气 周牧如释重负。 一秒按下挡板。 他也是热血方刚的青年,俊男美女拥在一起热吻的画面,看了真心吃不消。 关上挡板后,傅司宴直接抽了领带把她作乱的手给捆起来。 他现在多少有点了解失忆后的她。 如果这会让她碰了,怕是清醒后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好不容易让她对自己没那么反感,他不想前功尽弃。 不过,关挡板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他不想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哪怕是听声音也不行。 明溪动不了,委屈地抽噎两声。 关键是身体热到快爆炸。 好难受好不舒服。 男人像哄孩子一样哄她,“难受吗?再等一会就好了。” 骗人! 明溪脑子混沌,说不出话来,但表情就是这两个字。 这是个骗子。 她现在的身体比之前还要热,身体里像是有不灭的火把,喉咙干涩,又饥又渴。 完全没有好转。 她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哼哼声,只是想要吃口,怎么这么难。 既委屈又生气。 傅司宴看着有点好笑。 这个小模样怎么跟小呦呦嘟嘴的样子那么像。 呦呦...... 男人眸色深邃了几分。 明明他并不是一个能跟别人共情的人。 可对明溪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却讨厌不起来。 一想到那个萌嘟嘟的小奶娃,心就柔软了一片。 他甚至还会幻想,自己应该也能当个合格的后爸。 只不过,他也会想到那个孩子...... 他跟明溪的孩子,如果还在,应该比呦呦大,或许也跟呦呦一样可爱。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奢望。 车子到了地下停车场。 男人单手托住她的臀,让她靠在怀里,故意吓唬她。 “别乱动,会被人看见。” 明溪这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被人看见,只是很想要靠近男人炙热的身体。 她全身都被长长的西装遮挡。 红唇贴近他微凉的颈部,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 这个味道,熟悉又好闻。 去房间的路上,她没有一刻是安分的。 甚至找到了快乐的源泉,就是拽开他的扣子,啃咬男人的肌肤,解热。 这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 周牧跟在后面,报告道:“顾教授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到。” “嗯......” 男人浅浅的应声,不似平时那么沉稳,更像是控制不住哼出来的腔调。 性感至极。 周牧看到西装下像是有颗小小的脑袋拱来拱去。 真是很难不惹人联想...... “叮——” 电梯门打开。 傅司宴抱着人进去后,吩咐道:“你在这等人。” “好的,总裁。” “电梯上行。”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里有监控。 所以傅司宴依旧用衣服罩着她。 西服之下,女人发丝凌乱,面色潮红,细长白嫩的腿像钩子一样,紧紧缠着男人结实的腰腹...... 男人像是要站不稳,紧锁着眉,表情冷沉。 而西服之下,他的凌乱更明显,衬衫的纽扣竟然被樱桃小口咬掉了。 傅司宴有些头疼,第一次觉得一分钟的电梯这么难熬。 他掌心握紧女人的纤腰,哑声道:“现在让你解点渴,清醒了不许跟我生气。” 明溪像是找到乐趣一样,放纵自己,倍加主动...... 终于,到了房间,男人直奔浴缸,把她放进去,开始放冷水。 又怕冷水冻着人,他也浅步进去,抱紧她,一起湿身。 可显然小女人不乖也不听话,抓不住别的,就含着男人的手指哼哼...... 很明显能看出,她纯粹是因为火热的欲无法宣泄,而在自娱自乐。 男人,纯粹是她抚慰自己的工具而已。 这么一想,傅司宴变得很不爽,抽出自己的手指,掰正小女人的脸,问:“我是谁?” 明溪睁开欲求不满的眼眸,茫然道:“傅司宴......” 熟悉的体香和触感,让她本能地叫出这个名字。 像是一个烙印,即便她神志不清,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对这个男人的忠诚。 傅司宴的心像是一下被塞满了糖。 甜甜的,暖暖的。 他觉得这一刻的明溪,不再是失忆后不认识他的那个明溪,而是变成他们最要好时,那个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小女人。 “溪溪,真乖。” 他低头温柔亲吻她的额头,声音缱绻温柔。 “叮咚——” 门铃响起。 傅司宴知道是顾延舟到了。 心里有一瞬产生自私的想法,希望他不要来。 可最终,他还是不舍得在这个时候要她。 明溪不听话,他只能抱着她去开门。 门一打开。 顾延舟就看到傅司宴抱着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女人。 他惊道:“这情况你还找我干嘛?你自己就能救啊!” 傅司宴不理他的调侃,眉眼冷敛,“少废话。” 顾延舟知道他转性了,纯粹只是想笑话一番。 他拎着医用箱,说:“放下来,得注射。” 傅司宴抱着明溪进卧室,到门口时停了下脚步。 “你先等一下。” 说着,就带上门,里面动静不小。 还掺杂着嘤嘤的啜泣声。 顾延舟把耳朵贴在门上,在外面听得面红心跳。 突然门被拉开。 顾延舟一个不稳,往前扑去,本想借一下男人的力。 没成想,这人直接往后一退。 “哎!” 他身体失去重力扑下去,两掌急忙撑地才不至于跌个狗吃屎。 而一旁的傅司宴垂着眼皮看着,冷冷一个字,“该!” “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顾延舟站起来扶着腰,怒道:“我这腰差点闪了,‘下半身’幸福你给我负责啊!” 傅司宴没什么反应,睨他一眼,“赶紧做正事。” 他好不容易才把小猫扣在床上。 顾延舟上前,只看床上女人被围得严严实实,脸上也被毛巾捂住,只露出口鼻呼吸的位置。 他‘啧’一声,“你防贼啊!” 傅司宴一点不隐藏自己的占有欲,轻挑眉梢,“防你。” 顾延舟:“......” 顾延舟:“你有病啊,我跟你和小明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熟成这样怎么好意思下手。” 傅司宴皱眉,问:“不熟,你就能下手了?” 第312章 我是这种人? “我!” 顾延舟卡壳了。 他的逻辑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他愤愤道:“你真是走火入魔!” 傅司宴把明溪手臂握着,让顾延舟注射,是真的一点都不让他碰到。 顾延舟牙痒痒地注射好镇定剂,哼一声,嘱咐道:“可能会有后遗症,发热,或者口渴都是正常现象,这期间多灌点水,加快代谢,能排出毒素。” 傅司宴认真听完,毫不留情把人拎到门外。 “谢谢。” 顾延舟刚想发火,被安抚下来,“算你有良心......” 结果,话还没说完,迎接他的是—— “嘭!” 关门声。 顾延舟:......是有良心,但真不多。 房间内。 明溪已经安静下来,昏昏睡过去。 傅司宴怕她热,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拿开,换上一条薄被。 他怕明溪夜里会发烧,便和衣坐在床边,方便照看。 到了夜里,明溪呢喃了声,“水......” 傅司宴陡然清醒,调了杯温水过来,把人扶起来喂水。 明溪小口小口地喝,喝不下时就撇撇脸。 等男人放好水杯回来后,明溪又睡着了。 他伸手探了探额头,还好,没发热。 一直捱着到天快亮时,傅司宴才放心。 按顾延舟的说法,一夜不发烧,就是没事。 傅司宴打开阳台抽了根烟,随后打电话给周牧,声音暗冷,“昨晚的源头找到了吗?” “那个张总应该也被人下了药,在酒店抓住一个女服务员就要猥亵时,被当场抓获,现在还在警局里。” 周牧继续道:“不过,听说他的家属已经在跟那个女服务员私下调解了,给的挺多,估计大概率会被放出来。” “盯着,等出来好好问清楚再处理他。” 电话挂断后。 傅司宴看明溪还沉沉睡着,就转身去浴室冲凉。 大床上。 明溪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入目,满室的白。 这......不像家里! 她吓得跳坐起来,看看四周,慌得不行。 记忆还停留在酒店的饭局上,怎么一睁眼就到这了。 她摸了摸没找到自己的手机,连忙拿起酒店的座机给哥哥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哥......” 明溪刚醒,一时有些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怎么了,小溪?”上官景羡语气紧张急促。 “我昨晚上好像被人下药了......” 明溪头很疼,她明明记得自己逃出来了。 怎么会又出现在酒店? 身体除了有点酸之外,并没有更多不适,也不像是被侵犯的状态。 但她也不是很确定...... 上官景羡心揪起,“你现在在哪?” 明溪看了下床头的招牌,“洲际酒店的总统套房。” “你小心点,先报警,我现在让人过去,我在l国,等看过爸的情况就回去。” “爸怎么了?”明溪担心地问。 上官景羡不想明溪担心,一语带过道:“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我最快明天飞最早一班回去。” 挂了电话后,明溪又给家里打个电话,让红姨不要担心。 这时,浴室突然传来响动。 她警惕地瞪大眼睛,拿起床头柜的入住水晶名牌,猫着身子来到浴室门口。 “哗——” 浴室的移门被推开。 傅司宴看床上空空,心不由得一陷,紧张道:“明......” 一个字还没说完。 “咚!” 额角被人狠狠一砸。 瞬间,破了口,鲜血氤氲。 明溪见打中了,还想再砸,却在男人转过脸时,怔住。 她张张嘴,发愣道:“怎么是你?” 傅司宴眉心紧紧蹙起,想起昨天她依在夜君泽怀里那幕,语调冷沉,“你还想是谁?” “......” 明溪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防备的表情看向他。 这幕,让男人更加不爽。 他上前一步,刚想解释,就听明溪说,“你别过来,我报警了啊!” 傅司宴:“......” 明溪拢紧衣襟,警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昨晚的张总是不是跟你串通好的。” 以前她就听说过传媒业的混乱。 那种为了巴结大佬把美女往大佬床上送的案例,比比皆是。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傅司宴说不准是跟那个道貌岸然的张总是一伙。 傅司宴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胸口发沉,气得说不出话。 明溪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见男人默不作声盯着自己,她直接搬起台灯,防备他。 这一幕,让男人气笑。 他随手抽了条毛巾擦了擦额角的血,然后将毛巾丢到脏衣篓内,不疾不徐道,“你报。” 明溪:“......”报就报! 她没有犹豫,按下酒店的一键呼叫,报上地址,精准把傅司宴定义为猥亵犯。 整个过程,她头脑清醒,看着男人,条理清楚,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房间内,寒气四溢。 明溪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脸色就冷一分,直至完全阴鸷。 挂了电话,明溪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他要是真的碰了自己,自己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绝不手软。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这种人?” 一夜未眠,傅司宴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会更是毫无温度。 明溪声音也同样冷漠至极,“人不可貌相,就像我觉得你不会出轨,可你偏偏出了,不是吗?” 傅司宴喉头一涩,解释道,“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女人。” 明溪觉得好笑。 就算身体没出轨,那精神出轨就不是出轨了吗? 在她这,身体和精神的出轨,并无区别, 她不屑道:“难不成傅总还要我给你颁个守身如玉的奖章不成,不过,现在这年代,这也算不上什么美德吧!” 这话,让傅司宴浑身一僵,脸色也更加沉郁。 明溪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过。 这些自我感动的牺牲,并不能感动她。 “对了,昨晚的酒桌上还有你的白月光,要是让你的白月光知道你是个思想肮脏,一心只想睡别的女人的人,会不会很失望,很伤心啊?” 既然已经开口解释,傅司宴就不吝啬再解释一遍。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喜欢过她,对她宽容也只是因为她对我有恩,够清楚了吗?” 明溪眼底没有温度,“但你的宽容,伤害了我。” 这一瞬,傅司宴都差点怀疑,明溪恢复了记忆。 不然她眼底的冷凝,怎么会让他有灼伤感...... 第313章 我们在交往!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明溪,你是想起来了吗?” “没有。” 明溪只是记住那个故事里的自己,感同身受而已。 傅司宴眸色有几分黯然。 他心底里想她记起过去,又不想她记起不开心的事,十分复杂。 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是生硬的一句。 “对不起......” 以前的事,他也有做错和做得不好的地方,他不否认。 但他从没有背叛过她,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没有过。 他是给了林雪薇一些庇护,但他从没有爱过林雪薇。 明溪看着男人颓唐的神色,目光格外淡。 “傅总,有句话听过吗? 不是所以对不起,都能换回一句没关系。 我也没权利替以前的自己来决定,是否应该原谅你。” 她的声音清冷漠然,仿佛昨晚那个热情如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傅司宴胸口微微一震,像是有什么情绪被剥离。 这时,门铃响起。 明溪连忙去开门。 “明溪,你没事吧?” 裴行之进来,按住她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查看。 他过度紧张的情绪,也感染了明溪。 “我没事,行之哥。” 裴行之明显松了一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极小的动作落在现场另一人眼里,分外刺眼。 傅司宴突然上前,一把攥住明溪的手腕。 眸色深潭一样,冷冷注视着裴行之。 “别碰她。” 三个字,冰雪一样冷。 却不料,明溪几乎本能反应地拉住裴行之的手腕。 场面一下变成,傅司宴拉着她,而她拉着别的男人。 周围,气氛降至零度以下。 傅司宴俊脸泛着幽光,再配上额角被明溪砸破的血痕,神色骇人的可怕。 明溪自然的侧身往裴行之面前站了站,挡住男人凶冽的目光。 这动作,让裴行之心头一暖。 其实文艺工作只是他的表相,裴家在地球以北的北境岛有很大的势力。 他只是受不了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家族氛围,才会脱离裴家,去l国生活多年。 后来他跟上官景羡成为至交好友,知道他要陪明溪回北城,便在他的提议下,一同来北城定居。 他了解过北城,城市风气和人民,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不像北境,三不管的奴役制国家,全凭弱肉强食。 不过狮子养大的绝不会是弱鸡,他也没弱到需要女人保护的地步。 裴行之把明溪握着他手腕的手掌,收入手心,微微拢着,安抚道:“没事。” 这一幕郎情妾意,深深刺痛了傅司宴。 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维护别的男人。 真是一点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明溪虽然有些不适,但相比起来,傅司宴令她更不适。 她冷眼瞪他,“放手。” 傅司宴强压着怒火,手上又是一拽,咬牙道:“到我身边来,我就放手!” 明溪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肩膀发疼,顿时皱起眉。 一旁的裴行之看在眼里,揽住明溪的肩,眼底冷意流露,“没听见明溪让你放手吗?” 傅司宴的怒火,瞬间升级,声音也是彻骨寒凉。 “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裴行之声音温和,却不容反驳,“傅总,夫妻这个称呼,怕是不合适用在已经离婚的前妻身上吧。” 傅司宴完全没料到,连裴行之都知道他们离婚的事。 瞬间,他俊脸惨白,犹如万箭穿心,密密麻麻的疼。 他红着眼,垂眸看着明溪,嘶哑道: “明溪,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男人一张脸泛白泛冰,熬了一整夜让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透露出的那抹殇,不容忽视。 是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打击的模样。 明溪看着他,面容无比冷漠。 她跟裴行之没有任何关系,但她不想说出口,给傅司宴希望。 裴行之看着明溪的神色,知道她心底的为难,微一挑眉,开口道: “我和明溪是经过景羡的允许,正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话,像是晴天下一个霹雳! 傅司宴眼眸骤红,看都不看裴行之一眼,盯着明溪,一字一句问: “真的吗?” 明溪诧异裴行之竟会这么说。 什么哥哥同意的?? 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她一脸懵逼。 但想到傅司宴霸道的性格,她故意道:“没错,我们在交往!” 短短几个字,威力堪比原子弹。 直接在男人冷硬如铁的心房里,炸出一个无比巨大的坑! 俊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消失尽殆! 明溪趁机抽回手,继续补充道: “麻烦傅总以后不要再和我拉扯不清,我不想让行之哥误会!” 傅司宴整个人狠狠一僵。 身体仿佛被明溪的话割到支离破碎,快要拼凑不起来。 “不可以!” 傅司宴突然咆哮起来,“你明明答应我半年不会结婚!” “对啊,我们只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相处,还没结婚呢!” 明溪继续说:“你放心,我一定遵守承若,会捱到半年后再结婚。” 傅司宴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明溪快要气得裂开。 “明溪,有些话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清楚再讲? 我跟你离婚只是想对你公平些,并不是要放弃你, 你想跟别的男人结婚,你觉得可能吗?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吗?” 傅司宴一张俊脸,气到扭曲。 句句不提威胁,但字字是威胁。 裴行之将明溪往身后拉了拉,只身挡在前面,严厉道: “傅先生,北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你想一手遮天,也得看看对方的身份。 明溪现在是上官家的千金,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欺凌和囚禁的孤女了! 你要敢欺负她,上官家和北境裴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傅司宴眼眸一凛。 北境! 地球以北,独立为国的北境。 那里的皇室只是傀儡,实则是由两大家族统领。 一方是纯种外国人查尔斯家族,另一方就是赫赫有名的华国移居过去的裴家! 特别是裴家,在北境可以说是富贵连城,权势滔天,无人能敌。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默默无名的男人,竟是北境裴家人。 傅司宴冷笑道: “听闻北境家族虽势力强大,但极其讲究道义规矩,不知裴公子怎会做出这等横刀夺爱之事!” 第314章 跪下求她! 裴行之面容疏淡,似笑非笑: “傅总,人可以妄想,但不能一直沉浸在幻想中。 明溪现在是单身,我和她是正当交往,何来横刀夺爱之说? 况且这个爱字,恐怕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这话,让傅司宴霎时变了脸色。 他一把揪住裴行之的衣领,狂躁道: “我不管你在北境有多狂妄,但现在是北城,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在我手上夺走明溪!” 男人面色冷冽嗜血,仿佛要把手下的人生吞活剥。 明溪连忙去拉他的手臂,焦急道: “傅司宴,你别发疯了!你要是敢动行之哥,我跟你没完!” 明溪真情流露的维护,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插过来。 傅司宴心如刀绞,彻底被她的举动惹怒,肆意狂笑。 “好啊,你最好跟我没完,这辈子,下辈子,一直没完!” 明溪看着男人疯癫的神色,直觉他是疯了。 没想到下一秒,傅司宴更是语出惊人。 只见他一把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精壮诱人的胸腹。 指着皮肤上那数不清的暧昧红痕,嗤笑道: “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拉扯不清,还有录音呢,要听吗?” 明溪耳根一烫,紧接着心也跟着塌了。 难道她真的跟他做了? 看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分明的棱角,明溪只觉得怒火升腾。 “啪!” 她一个巴掌甩在男人脸上,怒不可遏道: “你是畜生吗!你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乘人之危!禽兽不如!” 傅司宴有一瞬愣神。 这巴掌明明扇在脸上,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那么疼! 他掩饰心底愈演愈烈的痛楚,神色漠然地看向明溪,扯了扯嘴角。 “当个畜生能换回你的话,那我愿意当个畜生。” 明溪只觉得无语,“疯子!” “就当我是个疯子,那也是个爱你的疯子,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会百依百顺,什么都答应你,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溪,你想要我这条命吗? 你拿去好了......” 傅司宴这会已经近乎胡言乱语,心里难受得只想倾诉。 那些憋在心底,没有表达的话,被全部吐露。 他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更早一点告诉她这些话。 他也很后悔,失去后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很爱她,超过了自己生命的爱。 他接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步入殿堂,携手共度余生。 光是假设就已足够让他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明溪被男人突然其来的表白震惊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明明对他只有陌生感,可刚刚那番话却让她心一揪一揪的痛。 她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 可这都是为什么...... 难道,潜意识里的自己,还在乎这个男人吗? 明溪突然头痛欲裂,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 幸亏,裴行之有所发觉,及时握紧她的手臂,才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地。 明溪敛下心神,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心软。 当初哥哥描述这个男人以前是怎么对她时,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她看着伤心至极的男人,冷漠地说:“傅司宴,现在的我不爱你,也不要你,你别再纠缠我!” 霎时,心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男人如玉般英俊的脸,灰败如土色! 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霸总形象,几乎是判若两人。 他突然声音放低,低入尘埃里。 “明溪,你让我对你公平,那你对我公平吗?” 她明明答应过,会给他公平的对待! 可现在,似乎持着的只是把单刃剑,对准的人,也只有他。 明溪心乱如麻,只想快速斩断这凌乱的关系,不留情道: “让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对你公平,你觉得可能吗?” 傅司宴听完,不自然地往后退两步,似乎心伤极重。 突然—— 扑通一声! 男人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失力般跪在地上。 一向挺拨的脊背,此刻也是微微弯曲的。 他看着明溪,双目赤红:“明溪,你对我公平点,行不行,我求你,对我公平点......” 男人把以往的形象全部抛掷在地,卑微到极致地哀求着。 莫名的,明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 氧气全被挤没了,堵得难受。 她从没看过这个男人,如此卑微的样子。 也难以想象,这个高傲至极,睥睨天下的男人,竟会愿意如此卑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碰不得的男人。 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公平! 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两位蓝色制服人员,拿出证件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此实施猥亵。” 来人看了看房间的两个男人,便询问明溪,“请问你是报案人吗?” “对。” “请问是谁对您实施猥亵?” 明溪盯着跪地的男人数秒,随后平静道,“是他!” 瞬时! 男人身体像是再次被无数箭矢穿透,疼得鲜血淋漓。 他弯曲的背一下挺直! 想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如她开口那般冷漠。 他不相信! 又不得不信! 那双曾经星河灿烂的眸子里,此刻只剩冰冷陌生。 或许因为男人的长相气质实在不像好色之徒,制服人员对着傅司宴问:“先生,你承认这位小姐对你的指控吗?” 傅司宴五脏六腑像是被抽离,俊脸上面无表情。 无论小哥怎么询问,都拒不开口。 制服人员见此景,又转头对着明溪,询问道:“不是男女朋友闹别扭吧?” 明溪摇头,解释道:“不是男女朋友,我昨晚在饭局被人下药了,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小哥了然:“好,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去做笔录。”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亦步亦趋跟着。 一行三人到了警局。 傅司宴依旧面容冷淡,保持缄默。 明溪做完笔录,又被带去检查身体。 进检查室前,裴行之突然叫住她。 “明溪,不管结果如何,我的决定不变。 还有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已经取得景羡的同意, 他说只要你愿意,他没有意见。” 裴行之这么说,只是想给明溪打个预防针。 不管有没有发生那档事,他都不介意。 明溪:“......” 她没想到裴行之竟然是真的打算追求他。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想起那个人。 也许是刚刚男人下跪那一幕,给她的震撼太过直接,太过强烈。 明溪刚想说话,里面的医生喊她进去。 裴行之让她进去,温润道:“别担心,我就在外面。” 等所有程序走完。 明溪拿着检查结果有些发愣。 竟然没有...... 那她岂不是冤枉他了。 可来不及多想,一个蓝制服小哥找到明溪,面色严肃道: “上官小姐,有人对你提出控告,麻烦您配合我们调查。” 第315章 划清界限 傅司宴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神色黯淡,眉头紧锁。 周牧问,“傅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薄唇森白,“先上车。” 到车上后,他躺在后座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肉眼可见的痛楚。 “药......” 周牧一愣,把中控台里的止痛药拆开,放在瓶盖里,又备上水递过去。 男人接过药面无表情就水咽下去,又伸手道:“三颗。” 周牧犹豫道:“傅总,温小姐说这个药每次只能吃两颗,是特制的,吃多了恐怕会损害神经。” 傅司宴蹙眉:“拿来。” “可是......” 傅司宴英眉拢起,不悦道,“我让你给温颖做助理如何?” “对不起,傅总。” 周牧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将药递过去。 傅司宴吃下后,微微阖眼,靠着椅背。 想起刚刚小女人依偎那个男人的那一幕,脑袋就疼到炸裂。 暴起的情绪,让他恨不能将那个男人的手给砍下来。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 明溪不喜欢的事,他不能再去做。 否则,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他太怕她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和他的精神科医生最清楚。 不是借助药物的话,他没有一天能安睡。 他不会放弃。 只要明溪一天没再婚,他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就算她有天真的结婚了,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去抢婚...... 所以,他不希望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车子在缓速行驶。 傅司宴拧着眉,问:“明溪出来了吗?” “抱歉傅总,我也不清楚。” 毕竟明小姐才刚刚把他送进警局。 周牧以为,这会总裁应该不想听到她的消息。 傅司宴脸色微变,冷道:“查一下,她现在在哪。” “好的,傅总。” 周牧查完后,额上都是汗,压低声音道:“傅总,上官小姐还被扣留在警局......” 傅司宴掀起眼皮,眸色如潭,“怎么回事?” “因为那个新娱的张总指控上官小姐给他下药,所以她被扣留在那里,协助调查。” 傅司宴手虚握成拳,面色冷冽,“调头。” “好的,傅总。” 车子回开。 刚进大厅,周牧就看到面色焦急来回踱步的裴行之。 明溪进去有一会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没有审讯结束。 上官景羡不在国内,他的人脉也不在北城,此刻只能干着急。 傅司宴路过裴行之面前,高抬下巴,嘲讽道:“现在知道,你保护不了她吗?” 说完这话,他不给裴行之开口的机会,直接迈步进去。 明溪的审问已经结束。 她没做过,当然坚决不认。 当天的事,她也详详细细把自己记得的,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对方的证据明确,在药物的纸袋上也检测出明溪的指纹。 明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怎么可能去给别人下药,而且纸袋上竟然会有她的指纹,就很离奇。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小哥传讯道:“上官小姐的律师来了。” 律师经过一番交涉,明溪可以被保释出去,但事情不清楚前,仍限制其出境。 明溪以为这个口才很厉害的律师,是哥哥给她请的。 等到外面,另一位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走到她跟前。 “您好,请问是上官小姐吗?我是上官景羡先生替您委托的律师。” 明溪诧异,转头看刚刚帮助自己的律师,问:“那你是?” 对方笑道:“上官小姐,我是傅氏的法务律师。” 明溪懵了一瞬。 傅氏的法务律师? 自己刚刚那么误会那个男人。 他竟然还如此不遗余力的帮自己......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明溪愕然抬眸,就看到男人虽显憔悴,但依旧英俊的脸。 一时间,明溪面对他,心里多了丝说不出的复杂。 裴行之刚接到明溪出来的消息,立马过来。 厅内空调温度低,他第一时间把外套给明溪披上。 这幕,让男人的拳头又开始握紧。 “谢谢。” 明溪开口跟他道谢,毕竟人家确实帮助了自己,该道谢还是得道谢。 “明溪,你不用跟我客气。” 傅司宴声音很低很磁,余留着彻夜未眠的暗哑。 他把背在身后的拳头又缓缓松手。 这一系列小动作,别人未曾发现。 傅司宴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不排斥自己就好。 明溪转头问裴行之,“行之哥,手机给我买好了吗?” “嗯。” 裴行之说着,拿出一个跟明溪原来一样的折叠手机。 明溪点开手机,细长的指尖在上面操作片刻。 “傅总,刚刚给您转了12万,麻烦您查收一下。” 霎时,男人俊脸森白一片。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问:“什么意思?” 明溪勾唇,微微垂眸间已经转化了刚刚的情绪。 “这是按照傅氏法务的年薪,推算出来的计费,不足一小时也给您按一小时算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宽敞的空间,像是突然寂静。 傅司宴面容绷紧,难看至极。 深潭一样的瞳眸盛满了心伤和难堪。 她竟然能撇清至此! 她愿意让裴行之给她买手机,但却连这点小事都要跟他算清楚。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 傅司宴心里憋着一口气,尾音都在发颤。 “傅总,这是什么话,我跟你本来就没关系,何来划清界限一说?” “还有下次烦请傅总不要自作主张,我们上官家再不济律师还是请得起的,我又没犯什么事,真的不劳出动大驾。” 言外之意就是请傅司宴不要多管闲事。 明溪心里拧得门清。 他帮助自己,该感谢感谢,该给报酬给报酬。 互不相欠。 不过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下药这事她没做过,即便纸袋上有她的指纹也没事。 她相信华国的公安,顶多也就是多调查几天的事。 但这个张总诬告自己下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揣着满腹的疑问,明溪往外走。 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人,脸色有多难看。 停顿片刻,傅司宴蹙眉跟上去。 到了外面,裴行之快步到副驾面前替明溪开车门。 傅司宴就这么看着,让刀子割自己的心,割的次数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近乎麻木。 他告诉自己要忍,好不容易她才回国。 他绝不会让她再跑了。 明溪刚准备上车,接到红姨打来的电话。 明溪接起,语气轻快道:“红姨,我现在就回家,呦呦从幼稚园接回来了吗?” 那边,红姨惊慌失措道: “明溪小姐,不好了,呦呦不见了!” 第316章 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也跟着发软。 “红姨,什么意思??” 红姨带着哭腔讲述, “明溪小姐,我还没到放学时间就已经和司机来幼稚园等了。 可是这个幼稚园门口挤满了人,说要找那个坏女人的孩子。 明溪小姐,她们说的坏女人就是你,还说手机上还有什么视频。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等我挤进来,呦呦的老师告诉我,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像是被雷击中。 瞬间,面色惨白,站立不稳。 “红姨,你继续找,我马上到。” 裴行之也听到了,没有犹豫,发动车子。 “别慌,呦呦一定没事,我们现在就去看是什么情况。” 身后,傅司宴长身玉立,站在车前。 刚刚明溪的惊呼,他也听到了。 离得远,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慌张。 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裴行之的车子驶离。 瞬间,面色一沉,立马上车,吩咐道:“跟上去。” 车上。 周牧查了查,汇报道:“傅总,出事了!” 傅司宴见他面色紧凝,格外严肃,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明溪小姐昨晚酒宴的视频被流传出去,大家都说......” 周牧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傅司宴面色冷沉,低声喝道:“说什么!” 周牧擦了擦汗道:“说明溪小姐想潜规则新娱的张总,还给张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威胁张总拿资源,说她是专门做仙人跳的——” 周牧顿了顿,那个词在舌头上绕了绕,顶着压力说出来。 “的鸡。” 霎时,傅司宴脸色剧变。 周牧继续道:“而且舆论短短两个小时就发酵巨大,像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包括这个张总的妻子也出来发声,指责明溪小姐是惯——” 周牧喉头一紧,又卡壳了。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是要他命的词,他哪里敢说。 但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惯三!” 他干脆不看总裁的脸色,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一次性说完。 “这个张总夫人是个三线的明星,有一批脑残粉把明溪小姐的住址扒出来,连她的女儿上哪个幼稚园也被扒出来了。” “舆论里都说,那是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还有人说,要去幼稚园找明溪小姐的女儿,告诉她,她妈妈是个什么东西!” 周牧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自己快被堵死了。 终于,在一阵骇人的死寂后,后座的男人低沉出声。 “半小时之内,把新闻压下去!” 男人的声音像是地狱使者,阴寒,冷戾! “嘭——” 周牧吓得手机都掉到地上。 半小时,那不如用原子弹,大家一起毁灭应该比较快! 周牧面露难色,“傅总,这不大可能......” 顶着男人骇人的眸光,他战战兢兢解释道: “主要这个热点还处于‘爆’的状态,还在不停往上发酵,半小时很难搞定。” “你联系北盛娱乐的封总,让他那边爆一个更大新闻出来,压下这个风头,再让傅氏网络部人员全部出动,半个小时,我要看它消失得一干二净!” 北盛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势头压过新娱。 这个新闻由北盛出,自然更有看头。 但让人家娱乐公司老总自己爆大瓜,不就等于叫人家去死么。 周牧硬着头皮给北盛的封总去电,刚说出这个提议,电话里封总的咆哮声有如魔音入耳,就算不开免提,车里也听得到。 “你们傅总怎么不叫我去死啊!” “自己拿饭碗砸自己的脚,亏他想得出来!” “你让他带刀来捅死我好了!” 封决跟傅司宴都是世家圈子的,认识多年,说话也没多少顾忌。 身后,傅司宴沉沉开口,“手机给我。” 周牧慌忙把这个烫手山芋递给傅司宴。 “封决,傅氏整年的代言给你加五个点。” 五个点。 相当于在原有的亿万宣发上又加了上亿的金额。 瞬间,封决态度一百八十迈转变。 “好勒,老板,准一线的大瓜现在就爆!” 傅司宴将手机丢回给周牧,冷沉吩咐,“压下热搜后,把这个事件的幕后一个不留,给我揪出来!” 而另一辆车上。 明溪根本无暇去看这些新闻。 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满脑子都在担心呦呦。 终于,车子驶入幼稚园附近路段。 裴行之看着前面人潮涌动,幼稚园虽然派出保安阻拦那些人入内,但这群疯狂的脑残粉,没有一个离开。 都在门口转来转去。 有人手里举着打印出来的明溪照片,还有人在开着直播叫嚣。 “小三的孩子不配入学!” “看看这就是北城的贵族幼童教育园,是专门教育小三的孩子怎么继续当小三吗?” “那有没有教育小孩的妈妈,不要勾引别人的老公啊!” 裴行之皱眉,“太危险了,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找呦呦。” “不行,我要进去找呦呦。” 明溪知道呦呦一生气就会躲起来,谁叫也不应,只有她才能把呦呦叫出来。 “行之哥,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找呦呦。” 明溪戴好口罩就拉车门下车,裴行之阻拦不了也下了车。 “我跟你一起去。” 明溪提前跟老师联系好,走后门。 谁知,刚到后门,不知道几个粉丝在哪得到的消息,赶了过来。 看到明溪,激动道:“就是她!就是那个小三!” 就算戴了口罩,那眼睛也藏不住,一看就是她。 瞬间,那几个人冲上来,裴行之赶紧阻止,转头让明溪先进去。 明溪也顾不得跟他谦让,急急就要进门。 结果一个粉丝钻了空子,直接冲上来,一把揪住明溪的头发。 “贱女人!你想跑哪去!” 明溪心系呦呦,一时不防,被她这么一扯一拽,脸就朝着铁门的栏杆上撞过去。 这要撞上去! 不仅脑袋开花,估计还得毁容! 明溪转手就去拧那个女人的胳膊,没成想又来一个帮忙的。 两人驾着明溪往栏杆上撞! “嘭!” 一声响! 一个女人被人单手拎着丢出去。 紧接着,另一个女人也被丢出去。 明溪立马转头,就看到傅司宴那张英俊不菲的玉颜。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傅司宴按了按她的肩膀,面覆薄霜,“别慌,先进去找呦呦。” 第317章 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很像 明溪感激点头,头也不回冲进去找呦呦。 傅司宴吩咐周牧,“把这些动手的全部送进去!” 随后,也跟着明溪的步伐追过去。 校方老师立即封锁了后门。 裴行之则在外面牵制那几个疯狂的粉丝。 明溪听老师讲了经过。 原来是有一个粉丝混成家长进来,问了另一个小朋友,谁是上官慕呦。 找到呦呦后,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抓着呦呦的肩膀使劲骂她。 那会正值放学,小朋友都被这个疯狂的女人吓到,哇哇哭成一团。 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制服后,老师们清点人数,独独差了呦呦。 正好红姨来接孩子,老师就把情况告知,就有了红姨那通电话。 这会,红姨也在一旁焦急地不停流泪,六神无主。 从呦呦很小时,红姨就跟明溪一起带大她。 在她心里,呦呦就跟她的亲孙女一样。 现在不见了,她万分责怪自己。 明溪心底也很慌,但听了老师的描述和呦呦的性格,这会呦呦应该没出校园,而是躲在某个地方。 悬着的心,放松些许。 只要还在校园里,就没多大危险。 她安慰几句红姨,然后就分开寻找。 先是把呦呦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 眼看天越来越黑,呦呦还是不见踪迹。 明溪心里慌得不行。 “呦呦......呦呦.......” 明溪声音叫到嘶哑,无力地坐在草坪上。 呦呦到底藏在哪儿....... 天都黑透了,呦呦最怕黑,却不愿出来,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她思绪半晌,这事从头就透露着不简单。 先是酒桌中药,然后她被带进那间休息室,再到她被张总拖延在局里的这段时间,呦呦的学校和自己的住址被扒出来。 西湖别墅的安保不容易被攻破,所以这些人选择杀到没什么准备的学校来。 越想心底越乱。 明溪眼眸露出厉光! 不管幕后策划是谁,但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孩子头上。 等扒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畜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呦呦。 呦呦安全了,她才有心情想别的事情。 明溪撑着疲累的身躯重新站起来,入夜后的园区,寂寥黑暗。 她也愈加担心呦呦,但她不能哭,她得保持精力找到呦呦。 突然—— 无数白光同时显现! 整个幼稚园突然间亮如白昼。 原来是傅司宴从外面调了大量的照明设备进来,把几万平的幼稚园照得亮如白昼。 满目清晰,明亮的白,一瞬照亮明溪的心房。 傅司宴走过来,半蹲下,拿手帕递给她擦眼角。 明溪抽抽鼻子,感激道:“谢谢。” 此刻她放下那些恩恩怨怨,真心感谢这个男人的细心。 这么多灯光,不管呦呦躲在哪里,起码她不会那么害怕。 傅司宴见明溪红着眼眶,心里也跟着难受,低声问: “呦呦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然,这么多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可能听不到,但听到还不应,就只能说明别的问题。 明溪有点诧异男人的聪明,竟然能猜到呦呦有些特殊。 “呦呦小时候有段时间有心理障碍,自闭还不爱说话,但后续通过治疗好了很多。” 呦呦聪慧,善良又有些早熟。 在妈妈和关心她的人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让大家担心。 但到底是个小孩子,有时候情绪还是会外露。 所以明溪选择回国一部分是为了延续妈妈的遗愿,另一部分也是希望国内的环境和语言,能更好的治愈呦呦。 傅司宴沉吟片刻,道:“我有个办法,兴许可以让呦呦自己出来。”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想到什么办法,但见他身姿笔挺打电话联系什么时,有股说不出的心安和相信。 莫名觉得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呦呦。 很快,傅司宴联系的人将需要的工具送来。 满地铺开,竟然是数不清的孔明灯。 每个孔明灯上都用粗粗的毛笔写了字。 “呦呦,你是最棒的孩子......” “呦呦,妈妈在操场等你......” “呦呦,大家都在默默爱着你......” “呦呦,叔叔想和你一起去游乐园......” 无数鼓励的话语,看得人热泪盈眶。 随后,学校老师和调来的人员一起动手,数不清的孔明灯齐齐飞向天空。 像是同时放飞了许多漂亮的灯笼,整个天空都是暖暖的萤火,照亮也照暖了每个人的心房。 明溪仰头看着天空,那一个个小光点全都照进她的眼睛里,把发亮的瞳仁衬得水色荡漾。 傅司宴半蹲着身子,手虚虚撑在明溪的后背,没有看天却看着她。 周围喧嚣嘈杂,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刻,无比珍贵。 突然,不远处,有一个蹒跚的声音传来。 “妈咪......” 明溪转头,就看到呦呦小小的身体,浑身脏兮兮跑过来。 她立马爬起来冲了过去,一把抱了个满怀。 “呦呦!!” 奶香奶香的小身子被她紧紧锢住。 “呦呦......” 明溪鼻尖狠狠一酸,终于扛不住,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呦呦,你吓死妈妈了......” 呦呦小脸蛋也有些脏兮兮,睫毛忽闪忽闪,也呜呜哭起来。 她小肩膀一抽一抽,愧疚更咽道:“妈咪,对不起,呦呦躲起来了......” 明溪含着热泪,心口狠狠涩了一下。 一双手更是用力,把小奶团抱得紧紧的。 她的呦呦才三岁半...... 可她什么都懂,会愧疚,会道歉...... 明溪擦干眼泪看着呦呦,认真问,“告诉妈咪,那个坏阿姨说你什么了?” 她知道这个心结不解开,呦呦下次还会这样,所以必须现在就把呦呦的心结解开。 呦呦先是抿着唇,然后低头不语,似乎不想说。 明溪哄道:“呦呦,你要把那些话告诉妈咪,妈咪才能告诉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明溪温暖的注视下,呦呦漂亮的眼睛一点一点红了。 她撇撇嘴,说:“那个阿姨说妈咪是别人的小三,专门靠勾引别人的老公来赚钱,才有钱供我上这么贵的幼稚园......” “呦呦,那你告诉妈咪,你觉得这个阿姨说得对吗?” 呦呦用力摇摇头,“不对,呦呦是上官慕哟,上官爷爷很有钱,妈咪是上官爷爷的千金,当然也很有钱,呦呦是妈咪的宝宝,所以也很有钱。” 这么拗口的逻辑是红姨告诉她的。 红姨说得不全对,但也是好心,想要呦呦不自卑。 “对的,宝贝,妈咪的钱不偷不抢,也没有用爷爷的,你上幼稚园的钱都是妈咪开工作室赚来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妈咪问心无愧。” 呦呦点点头,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那呦呦既然都懂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 呦呦抿了抿小小的嘴唇,说:“那个坏阿姨说呦呦是没人要的小野种,说呦呦的爸比不要呦呦了,呦呦是没人要的小垃圾,呜呜呜......” 一直强装坚强的小家伙,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小小的脑袋倚靠在妈咪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呦呦......不相信......” 小家伙抽噎着,眼泪染湿了明溪的肩头。 霎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捅了一下,连呼吸都困难。 “不是......不是这样的......” “呦呦有爸比,艾伦爸比就是呦呦的爸比,艾伦爸爸就算去了天堂也很爱呦呦......” 明溪拉着呦呦胖嘟嘟的小手,无比心痛地解释着。 她知道没有爸爸一直是呦呦心头的一根刺。 却没想到这根刺一直在呦呦内心深处疯长。 “啪!” 呦呦一把拍开妈妈的手,爆发了! “妈咪,骗人!” 呦呦婴儿肥的小嘴巴上,挂满眼泪,哭诉道: “你们总说艾伦是我爸爸,可是我一次都没梦见过艾伦爸爸,如果他是我爸爸他怎么不来我梦里找我!” 呦呦极力想要爸爸这件事,让明溪有些无措,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呦呦堆起的情绪愈演愈烈,突然撒开小短腿又跑了。 “呦呦!” 明溪痛心想追上去,却被傅司宴一把拦住。 他低垂眼皮看着她,“让我试试。” 明溪看着他大长腿一步就追上呦呦,随后弯腰捉住她的小短腿,横抱在怀里。 呦呦刚开始还手舞足蹈不停挣扎,不知道男人说了句什么,她突然就乖顺了。 不远处,傅司宴把呦呦放下来,低下身体和她平视,面对面交流。 “呦呦,要听叔叔说两句吗?” 呦呦赌气调过头去,气鼓鼓道:“不听不听,我讨厌叔叔!” “那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讨厌叔叔?” 呦呦拿眼偷瞄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问:“叔叔,你是不喜欢别人叫你爸比吗?” 呦呦心里一直记得妈咪说叫叔叔爸比,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的事。 所以刚刚看到帅叔叔,她故意不看他,就是在赌气。 傅司宴诚实道:“嗯,如果是不认识的小朋友叫叔叔爸比,叔叔会觉得困扰......” “呜呜......” 傅司宴还没说完,呦呦再次委屈地哭起来。 原来都是真的。 “叔叔真的不喜欢呦呦叫爸比,对不起.......” “呦呦也不想这么讨人厌,可是呦呦太想要个爸比了......” 傅司宴看到小奶团呜呜咽咽地哭,心莫名揪起。 连忙拿出手帕,细致地给擦去眼泪。 “呦呦,叔叔话还没说完——” 他耐心道:“如果那个小朋友是呦呦,叔叔不会讨厌,还会觉得开心,因为第一次见到呦呦时,叔叔就被呦呦的可爱俘获了。” “真的吗?” 呦呦有些不敢相信,叔叔竟然说不讨厌她叫爸比,还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 傅司宴捏了捏呦呦软软的小嘴巴,一脸宠溺:“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 “啊,呦呦有爸比了!” 呦呦高兴地鼓起掌来。 下一秒,小脸却又垮下来。 “可是妈咪不让我乱叫别人爸比......” 很快,她的小脑袋就想到了办法。 “诶,呦呦叫你叔叔爸比,怎么样?” “嗯,很特别的称呼,被我们呦呦想到了,呦呦真聪明。” 傅司宴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问:“那现在呦呦要不要给妈妈道个歉,刚刚你拍了妈妈的手,叔叔看到妈妈很伤心。” “妈咪伤心了吗?” 小呦呦想起妈咪对她的好,瞬间自责得不行,拍了拍小脑袋,生气嘟嘴:“呦呦很坏!” “呦呦不坏!” 傅司宴拉下她的小手,温声道:“大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但要分清谁才是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相信妈妈一定会原谅呦呦。” 说着,一大一小起身,向明溪走过去。 夜幕里,男人身姿修长挺拔,大掌拉着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奶团。 远远看着,明溪突然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为什么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相像?? 第318章 她没死! 以前大家都说呦呦跟自己长得很像。 可和这个男人面对面一比。 下巴,鼻子,耳朵,除了小了些,简直如出一辙。 就连最像明溪的那双眼睛,里面的瞳仁竟也跟男人出奇的一致。 明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呦呦心虚地勾了勾妈咪的手指,“妈咪,对不起。”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这样霸道的人,竟有本事能将小朋友哄好。 她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说:“妈咪原谅宝贝。” 准备回去时,由于裴行之协助周牧扭送那些动手的去警局,上官景羡便安排车子来接明溪。 司机是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短短的头发,干练又厉害的模样。 “上官小姐,我是阿默,上官先生吩咐以后由我负责您的安全。”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排斥出行带保镖,但出了这档事,他实在不放心,便给明溪安排一个女保镖。 明溪跟傅司宴道谢后,就准备上车。 谁知呦呦却松开手,麻溜地抱住傅司宴的大腿不放。 “妈咪,我要叔叔爸比送我们回家。” 叔叔爸比?? 明溪被这个称呼激得眼皮一抽。 “呦呦!” 她眉心皱起,脸色严肃,“不要闹啦,我们坐家里的车。” “不要!” 呦呦不仅没理会,还抱着男人的腿往上爬。 傅司宴见状,单臂将她捞起,呦呦一秒就坐到男人强劲有力的胳膊上。 瞬间,咯咯笑起来。 “呦呦!” 明溪有些着急,因为那个奇怪的想法,下意识不想他们那么亲近。 然而,呦呦却抱着傅司宴的脖子不撒手,撒娇道: “妈咪,我们一起坐叔叔爸比的车回家好不好嘛,叔叔爸比的车顶有星星,呦呦想看。” 傅司宴特地命人换了这辆星空顶的车过来,并且刚刚已经带呦呦看过一眼了。 这会,呦呦心心念念都是要数星星。 “就坐这辆吧,让你的车在后面跟着。” 傅司宴喉结滚动,看着明溪,声音很是低磁。 话都到这份上,明溪没法拒绝,只能上车。 路上,傅司宴一直抱着呦呦,给呦呦讲每一刻颗星星的名字。 还会编出小故事来,呦呦小手勾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男人这温柔的模样,明溪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傅司宴这样看着冷冰冰的人,竟然这么喜欢小孩。 车子到达西湖别墅。 明溪先下车,然后从傅司宴手中接过呦呦,就让红姨先带着呦呦进去。 呦呦有点迷糊,趴在红姨的背上,突然叫了声。 “等一等。” 下秒,呦呦从红姨背上跳下来,迈起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向傅司宴。 男人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接住小奶球,抱进怀里。 呦呦看着爸比那张帅气的脸,心里骄傲的小泡泡直翻。 幼稚园接同学的爸比,真的没有一个比得过呦呦的爸比诶。 爸比真的好像画里的人,好好看。 呦呦嘿嘿一声傻笑,然后—— “啪叽!” 给爸比一个香香。 “叔叔爸比,呦呦爱你。” 软绵绵,奶呼呼,萌嘟嘟的嗓音,像泡发的棉花糖一样将男人的心脏一层一层包围。 轻甜轻甜,却又极其让人上瘾。 这一瞬,傅司宴突然觉得呦呦就是他的孩子。 不再仅仅是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小奶娃,而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呦呦,爸比——” 他改口,声音有点沙哑,“叔叔爸比也爱你,特别爱你。” 两人依依不舍,互相爱护。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看到这幕,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点儿小酸溜溜。 自己辛苦养大的娃,居然没几天功夫就喜欢上一个陌生男人! 看来心理医生说得没错,呦呦偶尔自闭是缺爱的表现。 给呦呦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爸比,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男人,明溪或许真的会考虑。 可偏偏呦呦喜欢的这个人,是她碰不得的前夫。 “呦呦,乖点,听妈妈的话,周末如果妈妈同意,叔叔爸比就带你去游乐园。” 傅司宴已经走近,看着明溪说出这句话。 呦呦立马满脸兴奋,“妈咪,可以吗?” 明溪看着呦呦扬起的小脸,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留有余地道: “那要看妈咪周末忙不忙哦,呦呦你先跟红姨进去,妈咪跟叔叔有话要说。” 呦呦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乖巧点头。 “妈咪,叔叔爸比,拜拜晚安。” 等呦呦进去后。 明溪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举手之劳。” 明溪低头,“那个还有昨天的事也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听警察小哥都说了,知道是夜君泽先救了她,然后和傅司宴配合才让她安全从那个酒店出来。 听到这声迟来的谢谢,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声音微淡,“不用谢,其实我想做。” 明溪当时那副样子,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不冲动。 明溪微微睁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会呦呦没在,傅司宴说话自然也不用顾忌。 “但怕你不原谅,我就没做。” 傅司宴这么坦荡,明溪连骂都骂不出口。 她抬头,男人漆黑的眸正紧凝着她。 修长挺拔的身材,黑衣黑裤让他即使在暗夜里也透着不动声色的冷韵。 特别是,那个衬衫纽扣一直系到最上一颗,鼓起的喉结略显锋利,莫名显得几分禁欲。 明溪脸蓦地一红,“你说那个录音的事,是怎么回事?” “哦,要听吗?” 男人说着,就把手机里的录音打开。 一段火辣滚烫的对话,传来。 “要吗?” “要,给我......唔......怎么不让我咬了......坏蛋......不就咬你两口胸肌......” “给你咬,但你清醒后,不许跟我生气。” “哼......” 软糯的女声明显是糊涂了,话都说不出来,全是口水交融的吸吮声。 明溪听不下去了。 脸好红,好烫,烫得快要炸开。 这真是她说的话吗? 可这声音确确实实就是她! 傅司宴见她面色潮红,心里还是挺爽的。 他唇角扬了扬说:“就知道你会翻脸不认人,所以留下证据。” 明溪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删掉,可以吗?” “可以。” 傅司宴好说话到,让明溪有些愧疚。 但下秒,明溪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傅司宴撩起眼皮,正经道:“但我不爱白白吃亏,要不这些事你让我也做一遍,我就删了录音。” “......” “你做梦!” 明溪气得咬牙,亏她刚刚还觉得他对呦呦的样子像个圣洁天使。 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男人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 傅司宴垂下眼眸,掩盖眼底那抹势在必得。 或许,他可能要做些以前自己不耻的事,比如男小三? 他已经打定主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总归,放弃她,绝不行。 ...... 明溪早上就收到上官景羡从l国传回来的资料。 是关于那个张总的一些料...... 明溪看完后,心底有了打算,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涂了点遮瑕来掩盖黑眼圈。 越涂,越愤愤。 都怪那个不安好心的狗男人,竟然给她录音,并且给她也发了份。 昨晚,她听完后,丢脸丢到睡不着。 这简直比果照握在别人手里还难受。 上车后,还是阿默开车。 她把收到的信息汇报给明溪,“小姐,我收到内线消息,说那个张太会在十点再次召开发布会,曝光小姐。” “没事,赶得上。” 这次,她一定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 是周牧发来的一些更劲爆的料。 周牧:“傅总让我交给您处理。” “好,替我说声谢谢。” 周牧回:“傅总说他不接受口头感谢。” “......” 明溪咬牙打字,“那就不谢了。” 坚决不惯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 到达小张太即将举行发布会的会场,明溪刚准备进去就被人挽住手臂。 转头,女人红唇艳丽,戴着墨镜,性感的大波浪,正是su。 明溪诧异道:“苏苏?” 苏念扬唇,“有人想搞我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会会。” 两人之前在国外,一起整治过恶妇,默契相当好。 “嗯。” 明溪和苏念一起进去。 没看到她们身后,也走进去三个男人。 今天这个会展中心有一场大型的慈善拍卖会,邀请了很多市政名流。 傅司宴、顾延舟还有陆景行,亦一同出席。 顾延舟眼神是最好的,指着前方。 “那不是小明溪。” 傅司宴倒不意外,他知道明溪会过来。 他让周牧给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她对付那个张总夫人。 顾延舟微微挑眉,唇角轻扯: “旁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怎么有点像......” 他像了半天,想到一个名字,但没敢说。 “景行,那女人是不是有点像苏家那个大小姐。” 顾延舟刚说完,女人在电梯口摘下墨镜,一个回眸,唇齿嫣红,貌若生花。 “草!” 顾延舟眉心一跳,脸色大变。 什么像,这他妈就是吧! 那个跳崖只剩残肢的苏念,怎么可能......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转头想看陆景行的表情,可身边哪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苏念跟在明溪身后,刚准备进电梯的那刻。 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抓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一般。 苏念转头,就看到男人端着一张凌厉如冰雕的俊脸,浑身上下弥漫着令人望而生威的寒意。 “苏念!” 陆景行目赤欲裂,手上力道渐大,恨不得将她吞噬于齿腹。 随之,薄唇蠕动,又复述一遍—— “苏念!” 第319章 耍我很有意思吗? 苏念穿的是一件性感的黑色礼服,很瘦,但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瘦,身材一如既往的火辣。 陆景行眼眸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他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可真的亲眼所见的这刻,却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种疼痛不亚于五年前他抱着她尸体,夜夜相伴,却夜夜痛不欲生。 现在想想何其可笑。 这女人不知道在哪捡了个无名尸糊弄自己。 他在那晚遇见她过后,就去验证了尸体的dna,全国比对库里没有任何线索。 想必是流浪者一类的,恰好被她遇上。 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又被她骗了一回。 这个狠心又恶毒的女人,被如此愚弄,陆景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想要掐死她才对。 可为什么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拥她入怀。 心更是一阵痛过一阵。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苏念对和陆景行相遇这事没有意外,只淡淡蹙眉,“可以放开吗,陆总?” 她坦然地叫出他的称谓,没有丝毫愚弄人的愧疚和不好意思。 只是很淡很淡,淡到像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深仇旧恨。 她凭什么可以在耍了他之后,还这么平静! 到底凭什么! 陆景行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苏念,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等苏念开口,明溪皱眉道:“这位先生,我们家苏苏让你放手没听到吗?” 陆景行像是没听到,手依旧捏紧。 明溪伸手,去扯陆景行,生气道:“你松开!” 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挥手欲甩开明溪,却被一只细瘦的手臂攥住。 阿默个子不大,说话却简练有气势。 “别碰我们家小姐。” 陆景行没把这小东西放眼里,想甩开那只手,却发现那细小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锢住他的手臂。 普通的力道竟然甩不开。 看来,是练过的。 而这时,傅司宴已然站到陆景行身后,眼眸冷沉,“景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明溪反应过来。 “你就是伤害过苏苏的那个陆景行?” 她有些嫌弃道:“果然渣男都是扎堆处。” 傅司宴:“......” 他站着也中标。 顾延舟嬉皮笑脸,“小明溪,我以前对你可是最好的,可别把我打入渣男阵营。” 明溪对他没印象,但顾延舟面相泛桃花,是三个人中最和善的。 明溪点头回以和善,“希望你不是。” 顾延舟脸上笑得开心,傅司宴却肉眼可见地黑了脸。 明溪拉着苏念的手臂,对陆景行怒道:“你给我放手,放开苏苏。” 陆景行不可能放。 五年! 整整五年! 无数次梦境深处,他都幻想过自己抓住了这女人的手。 可每次梦醒,手心里的枯骨又残忍提醒他,一切只是梦。 虚无缥缈的梦。 不同于傅司宴一直心中藏着念想,觉得明溪没有死。 他则是亲眼所见,亲手抱过那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这个女人做得天衣无缝,缜密精细,一丝幻想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何以对他狠辣至此! 陆景行一瞬不瞬盯着苏念,像是怕自己眨一下眼,面前的人就会再度消失。 他问:“你要在这说,还是我们单独说话?” 苏念早已做好准备,遇见陆景行这事,其实都在她的计划内。 她抬眸,嘴角挑了下,“单独说。” 明溪皱眉,不想苏苏和渣男接触,叫道:“苏苏......” “没事。” 苏念安抚地拍了拍明溪的手臂,对她笑,“你先上去,我等会过去找你。” “那阿默你跟着苏苏吧。” 刚刚阿默动手时,看着真有几分探不到底的功夫样。 想必哥哥挑给她的人,也不会差。 明溪担心苏苏弄不过这个男人,有阿默在,他起码一时半会动不了苏苏。 “不用,我不需要。” 苏念拒绝了,冲陆景行挑眉,戏谑道:“光天化日,我相信陆总应该干不出女干婬掳掠的事吧!” 这话,直接把陆景行比作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可陆景行不在意,他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是直直落在苏念的脸上,没有丝毫偏移。 其他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好了,快去。” 苏念推了推明溪,说:“有阿默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好,你等下来找我。” “嗯。” 这时,周牧也上前,道:“傅总,拍卖会要开始了。” 傅司宴刚想踏进去,就见明溪已经干脆利落按下电梯,还笑着给傅司宴指方向道: “傅总,拍卖会的电梯在那。” 她想到他昨晚的威胁就生气,连着之前找到呦呦的感激之情,也变得荡然无存。 但她不会白占他人情,所有的花销费用都是加倍转到傅氏的公司账户上去。 想必傅司宴也早知道她的态度。 电梯门在男人面前利落关上。 傅司宴俊眉微蹙,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攥紧。 第320章 要怎么才能不恨? 周牧一头汗,心想傅总能不知道吗? 明显就是想绕路跟夫人多待一会。 偏顾延舟还在旁笑得春光灿烂,“看来以后得少跟你混,不然连带我也得吃小明溪的闭门羹。” 傅司宴转头看顾延舟一眼,冷声道:“你也单身太久了。” 顾延舟:“......” 他单身招谁惹谁了! 下一秒就听傅司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千金很适合你!” 顾延舟唇角快到耳后根,笑道: “放心,看上你兄弟的女人很多,还没沦落到要人介绍的地步。” “虞三小姐!” “我艹!” 顾延舟哀嚎一声。 “虞三那个野女人,你这是想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虞三小姐出了名的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 上一个被虞三追过的男人,不堪其扰,直接移民出国,这辈子也不想回北城了。 最关键,这个虞三在很小时候就跟顾延舟屁股后面跑过。 后来顾延舟出国,才转移目标。 现在顾延舟回来这么久,虞三好像没想起他这号人。 那段被虞三支配的噩梦般的日子,顾延舟现在想起来都满脸惊恐。 “你要是给我介绍虞三,就别怪我给小明溪介绍别的阔少啊!现在北城的富三代质量可都真不错,上进努力,还嫩汪汪的......” 傅司宴冷笑,突然开口,“虞小姐。” 顾延舟懒散道:“你别以为叫她名字,我就怕了,顾爷我天不怕地不——” “傅总哥哥!” 一声清脆的声音,截断了顾延舟的话。 顾延舟一秒捂住脑袋,惊恐地对着傅司宴用口型,无声道: “你-是-人-吗?” 傅司宴不看他,朝着后面的女孩点头,淡声道:“跟你顾哥哥打招呼了吗?” “顾哥哥?!” 虞姗惊喜道:“真是你吗?顾哥哥?” “不是,认错人了。” 顾延舟别过头去,准备跟傅司宴一起进电梯,却被虞姗一把拉住胳膊。 “顾哥哥!!!!” 顾延舟被虞姗扑了个满怀,绝望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这他妈! 顾延舟欲哭无泪。 怎么又惹上这只甩不掉的八爪鱼了啊啊啊! ...... 大厅一角。 陆景行目光垂视面前的女人,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他真的很怕此刻他是在做梦。 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做着荒诞离奇的梦。 苏念抱臂站着,一边臀抵着墙壁,抬起眼皮,慵懒又有些不耐道: “陆总,有事就赶紧说,我时间很紧。” 陆景行薄唇动了动,声音微微沙哑,“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不是应该质问她,哪来的自信能把他耍得团团转么? 可出口才发现,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一点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 苏念也没料到陆景行竟然会问她这话。 这几年好不好...... 这话一下把她拉回到那些噩梦般的日子里。 她这五年最好过的日子就是落海昏迷的那段日子,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幸福了。 醒来后,她面对的不仅是折磨身体的治疗,还有蚀骨无边的恨意,这种恨意让她厌生厌人,什么都讨厌,什么都不想看见。 此刻,周遭的寂静仿若刻意将那段痛苦的过往放大。 面前的陆景行像极了每次午夜梦回时,扼住她呼吸的恶魔一般,让她恨意翻涌。 恨不能生噬他的血肉。 苏念心头火气上涌,滋滋往上冒。 “陆总,你是来搞笑的吗,憋了半天就只憋出这句? 问我好不好,你别告诉我,在我死后,你发现自己爱我入骨,不能自拔了。” “我......” 陆景行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苏念一声嘲讽的嗤笑。 “陆景行难怪我没死,原来是被你恶心的,不想死了还被你玷污我的名声。”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僵住,满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没话说了吗?” 苏念勾唇,“没话说就给我让开,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讲话的机会,没有下一次。” 苏念说完就转身,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手臂,猛的推到墙上。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她,眼底的火似要将面前的人灼烧。 他控制着力道,压制着将她揉碎的冲动,嘶哑道: “如果我说是呢?” 虽然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但五年的煎熬早已把他冷硬如铁的钢心,炼成了只为她一人跳动的绕指柔。 那些迷茫无望,惶惶无盼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 现在,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陆景行猩红的眸,泛着血光,逼问:“苏念,我是爱你入骨,不能自拔了,你准备怎么办?” 说完这话,陆景行一瞬不瞬观察女人脸上的表情。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厌恶和恨毒。 没错! 苏念一点都不吝啬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她对他的讨厌。 就是要让他清楚明白的看到,知道,懂道! 他在她眼里真的是一坨垃圾! “陆景行,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这话对陆景行根本构不成攻击力。 他薄唇微微勾起弧度,“苏念,你激怒不了我。” 他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暴躁如雷的陆景行。 “你讨厌的,我都可以改。” 陆景行凝着她,说是邀请,不如更像是命令,“苏念回来。” 苏念笑了,这个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自大。 现在不仅仅自大,还脑子抽风犯蠢。 苏念倾身,细长的手指缓缓抽出陆景行脖子里的领带,呵气如兰。 “陆总,我现在是亚太行的陪同翻译,要是不见了,相信我的直属领导会第一时间替我报告大使馆。” 她边说边将陆景行的领带绕在手指上,一寸一寸绕紧。 用最魅惑人心的语气,用的却是要把这个男人勒死的力道。 “陆总,要是不想惹上国际官司的话,劝你放尊重点!” 脖子被勒到近乎阻断空气,陆景行俊脸却没有什么变化,寒凉道: “你觉得我怕?” 亚太行是友好国家来华国做的一个长期考察项目。 里面的所有人员全都涉及到两国建交事宜,确实是不能轻易动的身份。 但陆景行是谁,他就是一条疯狗。 是真的不怕。 苏念无趣松开手,虽然想他死,但是没有犯傻到真的动手杀人的地步。 她抵了抵陆景行的胸膛,笑道:“如果陆氏集团不怕惹上丑闻的话,尽可一试。” 如今的苏念就好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一提起前苏家大小姐,名声就已经足够烂,她不介意也给陆氏搞点丑闻。 “你很恨我?”陆景行问。 随之,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紧着改口。 “要怎么才能不恨?” 苏念表情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她笑得眼睛发红,肩膀不停抖动,是真心觉得太好笑了。 “陆景行,难道逼死我们苏家的事不是你干的吗?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陆景行内心翻涌,表面尚算平静道:“苏念,当初是你爸爸的临阵倒戈才会导致我父母全部枉死,我们这样难道不算扯平?” 苏念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 不,是对着疯狗弹琴! 他根本听不懂。 她冷然的笑了下,“陆景行,就算我爸做错事,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第321章 你配吗? 陆景行眼眸幽暗沉寂,几秒间脸上就闪过无数种神色。 “什么意思?” 看他难得复杂的表情,苏念红唇勾起,笑得格外妩媚。 “呵呵,陆景行,妄你自觉无所不能,手段雷霆, 可你却被一个贪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骗得团团转。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就是你捧了那么久的陈娇,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瞬间,陆景行俊脸抑制不住的泛白。 而好戏才刚刚开场而已。 苏念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盯着他,没有错过男人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陆景行,还记得我说过在你出国前,我曾找过你的事吗? 你一直不信,可我真的去了! 不仅去了,我还带着三千万准备让你暂度难关,路上却遇到了抢劫。” 这段曾经被陆景行嗤之以鼻,不愿听下去的谎言,这会却让他莫名惊惧! 仿佛有声音在耳边警告他。 不要听! 不要再听下去! 如果他所坚信的一切被推翻,那他该如何面对以前的自己和以前被他伤害的苏念。 他指尖攥到发白,冷硬的俊脸也越发寒沉,全身都沾染着不可接近的可怖气息。 “苏念,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回来,我会好好对你!” 往日之事,一一浮现。 或许,他曾经靠近过真相,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 可苏念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男人越是脸色难看,她越要继续往下说。 她就是想看看他,跌入自己亲手搭建的无间地狱,会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不信,但巧合就是这么突然降临了, 那个消失的劫匪在国外犯了别的事,进去几年,出来后恰好被我遇见。 他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们当初是受你心爱的未婚妻陈娇的指使想杀了我, 他们敲了我的头后,见我没了呼吸就以为我死了,把我抛尸在水沟里。 而我给你东山再起的那笔钱,被细心温柔照顾你的陈娇给吞了。” 霎时,陆景行面色巨变。 “你说的不是......” 苏念接住他的话,“不是真的是吗?你就当我编故事吧!但故事还没完——” 陆景行浑身僵硬,表情阴冷,“你不要说了!” “你在去登轮渡的路上,遇到小混混,被人打到吐血,性命旦夕的时候,是陈娇救了你是吗?” 陆景行瞳孔睁大,血液仿佛被凝结。 他明明不想听,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阻止的声音,一点都发不出。 “当初撵走那帮小混混豁出命去救你的人是我,我带着你在刺骨冰冷的江水里躲了几个小时。 最后被渔民捞上岸的时候,我体力不支被送往了医院,等再醒来因为脑子受伤就忘了这件事,被陈娇捡了漏,冒充了我。” 陆景行看着女人平静的讲述,仿佛这些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 瞬间,心底深处泛起尖锐嗜血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如果说这一切仅仅是个圈套...... 如果说他对苏念的仇恨,仅仅是个误会..... 那苏念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陆景行,我没有骗你......” “陆景行,我真的去找过你......” “陆景行,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陈娇搞的鬼吗?” 那一声声泣诉,那一声声绝望。 他却选择充耳不闻和冷血略过。 苏念欣赏着男人风云变幻的脸色,心底在这一刻,终于升腾出五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愉悦。 而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只为让别人放心的假笑。 “陆景行,我说的这些事,只要你去l国调查那个劫匪八年前招供的旧档,就能一目了然。” “我不用......不用查......” 陆景行吞咽困难似的,说出这句话。 还用得着查什么? 陈娇性命不保时,说的那个他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的真相...... 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而他选择漠视,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下的自己骗自己。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如今这层保护膜被这个女人血淋淋地撕开,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就这么把所有的黑暗和肮脏,赤果果地展现在艳阳下。 陆景行再也没办法骗自己! “陆景行——” 苏念漫不经心叫他的名字,犀利笑道:“你说跟我扯平,你拿什么跟我扯平?” “你-配-吗?!” 这三个字,像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无形中扇得男人俊脸五光十色。 他表情木然,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犹如一具早已腐烂的行尸走肉。 这么多年,陆景行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深深的绝望! 但这够吗? 远远不够! 苏念想要做的绝不是仅仅看着他痛心裂肺的样子。 陆景行,我受过的苦,被割裂的伤,体会过的绝望! 你都要给我好好尝一遍才行啊! 她撩了下耳后的发,万种风情道:“陆总,我还有事,就不配合您继续演戏了,再见了!” 陆景行这会还在失魂落魄,但脑子仍然提醒他,不接受这个再见。 “苏念,别走。” 他一开口,嗓音就像被无尽的炭火灼烧一般,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念勾着红唇,冷笑,“知道吗,再见这个词,与你我之间最好的诠释是再也不见。” “不要......” 陆景行对上苏念那双恨意汹涌的眼眸,大脑像是宕机,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心脏也像是被无数红蚁啃噬,密密麻麻,真真切切地疼,让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他宁愿她咬牙切齿喊他一声陆景行,也不想听到这声满含陌生讽刺的陆总。 “苏念,别走......求你别走......”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泛着无边的血红,像是下一秒就能溢出血来。 “苏念,这五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抱着‘你’睡了五年,如果不是那夜你回来,我还会继续跟‘你’睡在一起。” 苏念几乎是秒懂他说的睡,是和谁睡。 瞬间,觉得恶心得不行。 哪个正常人会跟一个‘尸体’睡上五年。 果然这个疯批就连悼念人也跟旁人不同,淋漓尽致的展现什么叫疯! “苏念!” 陆景行强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禁锢着她的胳膊,眸光里是贪恋,是迫切。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好好对你,行不行......” 苏念娇俏的小脸上,充斥着厌恶,对他的碰触极度排斥。 她狠狠甩开此刻孱弱不堪的陆景行,退后几步,才开口。 “陆总,想要机会?” 第322章 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陆景行像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苏念,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后悔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无比后悔,我发现比起恨你,我其实更爱你......” 陆景行说话间,眼底的苦楚丝毫没有压抑。 他最后的借口就是那份恨。 可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棒。 他可笑的恨竟是建立在流沙一样的城堡上,虚假得不堪一击。 苏念听不下去了。 他爱她,他竟然敢说爱她...... 呵呵! 这个男人让她名声尽毁,搞垮她家的公司,逼死她的家人。 他做尽恶劣事,让她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地狱里! 现在竟然还敢跟她说‘爱’这个字! 苏念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哪来的脸说出这些话! 她把汹涌的恨意压到心底,淡淡道:“陆总,想要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陆景行大脑一瞬空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 他看到苏念指着会展中心的大门口,说:“陆总,看到那了吗?整个会展中心最引人瞩目的位置,你去那边跪着,跪到我想要给你机会为止,如何?” 陆景行顺着苏念纤细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会展中心的地标雕塑。 所有参加重大会议,或者拍卖会,以及发布会的人员的必经之路。 他站在那里都能出个新闻,更别提跪在那里。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看着男人的神色,苏念嘴角的轻嗤愈加明显。 “陆总,看看你挂在嘴边的后悔,多么的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说完这句,苏念直接踏着高跟鞋从陆景行面前错身走开。 很快,她的手腕再次被拉住。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苏念,认真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只要我跪在那就会考虑给我机会。” 苏念笑意加深,“陆总,你得先做,我才能考虑呀。” 很明显,苏念没有给出答案,愚弄的成分更多。 陆景行不再说话,利落松手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苏念连看一眼他要做什么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进电梯时,后来了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说话。 “刚刚外面跪得笔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行为艺术家吗?长得好帅啊!” “好像不是,我听工作人员说好像是陆氏实业的总裁。” “总裁?我还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么帅的总裁诶!” “不过他疯了吗,四十度的天跪在雕塑那里?” “这谁知道......” 这时,‘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 几个人的讨论声渐行渐远。 苏念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 今天怎么才四十度? ...... 楼上。 发布会现场。 明溪去化妆间找正准备开发布会的张总夫人。 来之前,她已经掌握了那个张总和他夫人盛雪的全部资料。 这个盛雪比张总整整小了18岁,嫁给张总是为了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但她确实谋得了福利,从一个十八线的小网红,一跃成为三线明星。 这步子跨得不可谓不大! 她敲门后,里面有女人声音传来。 “进来。” 明溪推门进去后,那个盛雪从镜子里看到她,猛然警惕起来。 “你谁?!” 明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盛小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却准备开发布会曝光我?” 盛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是勾引我老公的那人!” 明溪不紧不慢开口,“盛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老公陷害我是事实,他到现在都没被放回家,你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想来这个盛雪也真是蠢,老公被关在里面,她不关心老公,反倒是不知听了谁的馊主意,想要开发布会曝光她,来获得舆论支持。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司法公正是你一个明星网红的舆论能左右的吗? 不过明溪根本不关心她蠢不蠢,她现在只想让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既然敢连呦呦都牵扯上。 那这个人,她势必不会放过。 并且,她还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不是喜欢曝光吗? 那就让她当一回大明星! 盛雪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林小姐跟她说,趁这个时机,既能掌控舆论让那边放了她老公,又能让她以受害者的形象回温一把。 说不定一跃成为一线明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会她信心满满道: “我老公是出了名的顾家好男人,你别想诬陷他! 我看就是你想从我老公那里寻求机会,想疯了! 下药不成,你还压下热搜,现在竟还敢来我面前说三道四!” 明溪抬眸,眼底掩不住的讽刺。 这个盛雪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生存下来的。 口口声声说她下药,那这会她是怎么做到出现在她面前? 真当局子是她家开的,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她拿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淡漠道:“盛小姐,不如看看这些,再重新评价一下你老公?” 盛雪看着那些照片,全是她口中的三好老公跟各个网红,小明星亲密贴贴,举止暧昧的照片。 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拍了好多个巴掌。 她怎么不知道他老公玩得花,但是为了稳固地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被人揭穿,当然感到挂不住。 她恼羞成怒道:“你休想拿这些p的照片来忽悠我,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你说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溪懒得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盛小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有没有可能今天这场发布会后,你的前途尽毁呢?” 盛雪听到前途尽毁几个字,像是触了霉头。 瞬间,变了脸色,怒目相向。 “你什么意思!” 明溪云淡风轻道:“我在告诉你,如果你等下愿意告诉大众是谁提点你这么做的,或许还能保住一点点颜面。” 第323章 好戏登场! 明溪这么说,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但保住颜面,不代表她会放过她。 单是她教唆粉丝去攻击呦呦所在的幼稚园这条,就不可饶恕。 不管她是不是被人指点和怂恿,都说明一件事。 这个盛雪,人性本恶。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不给自己的粉丝树立好的引导,却选择拿这种能力去作恶,其心可诛。 盛雪嗤之以鼻地嘲讽:“你可真搞笑,我需要你给我保住颜面?” 在她眼里,明溪不过是刚来北城创业的年轻女人。 一个貌美年轻的女人想在北城立足,背后指不定有多少那种交易。 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她现在可是受害者,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金钱和名利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她不留余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陪人玩意儿,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明溪垂眸,眼底尽是冷意。 既然这个盛雪执迷不悟,那就不必再费口舌。 这种人,也该让她那些粉丝看清楚,她人设之外的样子。 明溪起身,微微一笑:“那就预祝盛小姐,发布会成功举行。” 说完,也不等盛雪什么反应,就施施然离去。 盛雪看着明溪漂亮流畅的蝴蝶背,和弧度优美的曲线,以及走路时的万千仪态。 那种骨子里流露出的富家千金感,尤为明显。 这,都是她培养许久都培养不出来的气质。 瞬时,心底妒火熊熊燃烧起来。 盛雪眼眸阴暗,气不顺道:“傲个什么劲,等下一定让你被我的粉丝打得抱头鼠窜。” 盛雪的发布会准时开始。 一上来,明溪就看她又换了套衣服,白裙飘飘,纯洁可怜的煽情模样。 而台下正中抢眼的c位上,坐着的正是林雪薇。 她是此次盛雪发布会服装的赞助商,更主要她是来看好戏的。 毕竟,这可是她一手策划的剧本。 她当然要亲自前来。 好看着明溪是如何被冠上‘下贱小三’的标签,然后彻底被打落淤泥里。 哼! 谁让她不开眼,以为攀上了傅司宴就无所不能了。 那天在餐厅被傅司宴命人丢出去的事,让她多少天都抬不起头来,连着那家餐厅都不敢再去了。 现在! 她就要把她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给这个贱人! 她倒是要看看,顶着小三的污名,这个小贱人的脊梁骨还能不能那么傲气地立着! 明溪缓步走到林雪薇身旁,挽了下长裙落坐。 林雪薇看到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以为见到鬼了。 “你!你怎么敢......” 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林雪薇随即改口道:“你怎么来了?” 明溪隐藏在墨镜后的眉眼,笑得璀璨,问:“我不能来吗?” 这话答得让林雪薇一顿。 不过看到明溪戴着超大的墨镜,还不是为了遮羞。 随即,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能,怎么不能,欢迎你啊!” 明溪也笑笑,推正了墨镜。 她今天也是来看好戏的,并不想自己的样子被过多曝光。 毕竟,主角也不是她。 林雪薇环顾四周,见在场很多人都是盛雪的站姐和粉头,霎时心中大喜。 小贱人!还敢冒头! 今天这些疯狂的粉丝,可不得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跟台上的盛雪对了个眼神,盛雪也看到了正中间的明溪,真心佩服她的勇气。 既然有人送上门讨打,那就别怪她了! 盛雪先是哭着跟下面的人说声: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对粉丝们深感抱歉。 随后,她又说起和老公的恋爱经历,小作文一篇又一篇,眼泪也是洒了一波又一波。 惹得台下的粉丝疯狂喊起来。 “盛雪,不哭!” “盛雪,加油!” “盛雪,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而台下的记者,有一部分是她们提前安排好的。 问出的问题,也是早就对过的问题。 “盛雪小姐,对于你老公这次的出轨门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盛雪小姐,请问你对那个插足您婚姻的小三了解吗?” “......” 盛雪眼含热泪道:“首先,我相信我老公,他是被勾引,并不是出轨,其次,那个插足我婚姻的女士,我不了解也不认识,如果你们有问题,她现在就在现场。” 话落,现场立刻引起骚动。 大家都想看看这么猖狂的女人是谁。 明溪坐着巍然不动,她们给她定的污名又不是真的,她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 这时,林雪薇一脸沉痛地推了明溪一把。 “明溪,你怎么又做这种事了,还不知道收敛点,还来这里挑衅人家的妻子是什么意思啊......” 瞬间,大家的目光都齐齐转过来。 几个记者更是敬业地跑过来采访林雪薇。 他们中有人知道林雪薇是时代的总监,便直接点名问:“林小姐,这位女士是您的朋友吗?您为什么说‘又’?是她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吗?” 林雪薇慌忙捂住嘴巴,一副泄露机密的模样。 “我没有说她以前勾引了我男朋友,你们不要随便乱猜啊,没有这回事......” 记者们可都是人精,一听就猜出来。 “这么说,这位女士还插足过您的前男友?” “没有,没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别这样乱猜,会惹得明溪身后的大人物不高兴的。” 林雪薇摆手,一脸心胸开阔的模样,柔柔弱弱道:“还是多关注一下盛雪的事吧,我那点旧伤不必再提......” 这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 我有委屈,我不说,一副小可怜样。 瞬间,粉丝脾气暴躁的,已经把手里的水瓶砸了过来。 阿默身手极好,眨眼间就徒手接住五六个水瓶,还用力甩了回去。 直接砸倒好几个。 一下把躁动的粉丝们,砸得安静不少。 记者们趁机把话筒对准明溪,言辞犀利道: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来发布会?这些事是否全部属实? 你是不是不仅勾引了盛雪的老公,还勾引过时代总监林小姐的前男友? 刚刚林小姐提及你背后有大人物,请问你身后是不是有金主在支撑,能告知到底有几个金主吗?” 记者们的这些话,字字剐人脸皮。 问的问题都是对明溪不利的话题,相当于侧面佐证林雪薇的这些话。 一看就是被买通的。 现场粉丝们霎时嘈杂开了。 “天呐,这女人竟然不止勾引我们雪雪的老公,还勾引了别的女人的男朋友,真是太贱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又恶心的人!” “对啊!不折手段勾引那么多男人,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一定要离得远一点,防止传染啊!” 这些声音,沸沸扬扬落入林雪薇耳朵里。 她必须用力掐紧手心,才能掩盖控制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念头。 这些话听着真是太舒爽,太解恨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随便煽动几句,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替你做你想做的事。 发布会后门处。 男人眉目俱戾,笔直地站着。 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凛然气息,几乎能把人冻僵。 他垂眸看着这出闹剧,英气的眉越皱越紧。 周牧出声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出面解决一下?” 第324章 人设崩塌 傅司宴冷然的眉头挑起,不带一丝情感道:“把那几个都丢出去!” 周牧一看都是叫得最厉害的几个粉丝,还有记者,包括林雪薇和那个盛雪。 这...... 把发布会的主人丢出去,不就相当于结束发布会。 不过,总裁的命令,他只需要执行。 周牧立即就对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行动。 “等一下。” 傅司宴眉头深锁,半晌道:“先看看。” 要不是想到明溪不愿他插手她的事,他刚刚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不过想起明溪手里有底牌,他又压下自己的火气。 他相信她能处理好! 就当是给她锻炼虐渣能力的机会。 想了想,傅司宴还是有些不放心,瞥了下头,吩咐: “让那几个保镖守在明溪周围,看到有想动手的人,立即拿下。” 他担心这个阿默双拳难敌四手。 毕竟,现场人又多又杂。 不管明溪想做什么,她的人身安全才是首位。 发布会现场因为记者的三言两语,粉丝的情绪又被调动得暴躁起来。 “说话啊!回答啊!” “贱女人!勾引别人老公时候可不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吧!” 有几个跃跃欲试的粉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身手利落的黑衣人摁在地上。 明溪诧异,顺着保安的目光看到了周牧。 再往后,就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站在后门处。 他单手插兜从容的模样,像一座坚实可靠的山,让人莫名心安。 明溪终于开口,反问盛雪道:“盛小姐,你说我勾引你老公,有证据吗?” 盛雪这会正洋洋得意,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 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被大众尽收眼底。 她尴尬地咳嗽两声,“咳......有,怎么没有!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再看一遍。” 明溪知道她说的证据是什么。 就是那晚在饭局上,走廊监控记录下她和张总一前一后,进入休息室的画面。 后来,酒店的监控室被黑客入侵。 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销毁了。 只剩下这段被恶意剪辑过的视频。 加之她和张总都中了药,有一些画面,两人都面色潮红,不太正常,更让人觉得两人是在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 这个视频之前已经被放到网上,但是不出半小时就被全部销毁,一点痕迹都没留。 盛雪觉得是她花钱撤了热搜。 所以就算明溪不开口问,盛雪也会找借口在发布会上重新发这段视频,蹭热度。 这时,盛雪身后的大荧幕播放那晚的监控。 开始明溪进入饭局,后面是拼凑的两人暧昧互动。 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眼神相接,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不信,这还不够锤死这个小贱人! 突然,画风一转。 大屏幕里面传出来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 还有男女粗重的喘、息...... 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婬词浪语...... “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婆玩吗?” “张总,你老婆以前玩得可欢了,听说一晚跟几个男人呢......” “妈的,我知道也迟了,已经上她的当了!” 盛雪是背朝荧屏,本来脸上是挂着笑的,可台下的粉丝都变了脸色,包括后面这声音...... 这声音? 她没听到有这段啊! 还有这男女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男的声音就是家里那个老不羞,女的声音...... 她立马转头,看到瞠目结舌的一幕。 画面里,她老公跟女人在卫生间里玩得各种野,那表情一看就是你情我愿。 什么中药,勾引,一看就是野合! “啊!” 台下,一个女人疯了一样扑上来。 “关掉!赶紧给我关掉!” 画面里两人身体果着的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但脸是一点没打,清清楚楚。 大家立马对上号,可不就是现在疯狂扑过去的时代总监林雪薇。 而且刚刚她还满嘴貌似正义的替盛雪站台! 原来这人自己就不是好东西! 林雪薇扑过去,抢到了荧屏的遥控器,却怎么也关不掉。 这么关键的时候,遥控器竟然失灵了! 这时,荧幕上传来至关重要的对话。 林雪薇勾在男人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 张总气息不匀道:“我想啊,可是我今天心有余力不足,刚刚......不都是贡献给你了嘛......” 林雪薇又附在耳边说了两句。 瞬间,男人油腻的笑,“小心肝,还是你聪明,我要是能把那个女人玩到手,嘿嘿......” 虽然林雪薇声音太小没录下来,但很明显说的就是陷害别人的事。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叫嚣的粉丝们,简直被打脸打得猝不及防。 盛雪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林雪薇的手指都在发抖。 “原来勾引我老公的贱人,是你!” 关键勾引她老公也就算了,竟然还吹耳边风,说她那些成年往事。 她向来塑造的都是单纯玉女的人设。 现在被这个贱人一说,她老公再一证实。 简直,一秒钟土崩瓦解! 林雪薇习惯装柔弱,楚楚可怜道:“盛妹妹,你不要上当受骗,这肯定是合成的视频,里面的绝不是我......” “呸!贱人!谁是你妹妹!” 盛雪才不信她的鬼话,娱乐圈混这么久,是不是合成她瞎吗?! 她失去理智,怒吼道: “枉我以为你是个好人,送我礼服,又帮我出谋划策,还教我怎么对付勾引我老公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个贱女人才是最阴险歹毒的那个!” 第325章 虐渣渣,狗咬狗 林雪薇没想到一向好忽悠的盛雪突然不受她控制。 她掩盖慌张,继续装柔弱道:“盛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你不是什么不是!” “你个贱人,睡我老公还敢给我老公吹耳边风,又来忽悠我去诬陷别人,我今天扇不死你!” 盛雪说着突然爬到桌面上,猛地翻下去,一把死死扯住林雪薇的头发。 狠狠的,不遗余力地左右开弓! 顿时,满会场都是响亮的巴掌声! “啪啪啪!” 不绝于耳。 盛雪也不是善主! 这么多年,她还没吃过这么恶心又憋屈的大亏! 这个贱女人,装的可真是有一套! 她现在恨不得扇死她,早就把自己的人设抛之脑后。 林雪薇被打懵了! 等反应过来,立马拿手去死挠盛雪,两人一起滚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盛雪骂道:“你个贱人,勾引我老公,还污蔑我,我打死你!” 有几个脑子还不清醒的粉丝,也趁乱上前,狠狠踹向林雪薇。 为自家主子出气! 盛雪越打越上头,霸凌之类的事,她向来擅长。 她鼓动一旁的粉丝道:“姐妹们,给我狠狠的打,给我抓烂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别人老公!” 那些没有理智的粉丝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直接上手,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跟疯了的僵尸一样,疯狂撕扯林雪薇。 “啊!!” “住手!!” 林雪薇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指甲划破了,不由得大声惨叫。 疯狂的粉丝哪听得她的声音,一下抓得比一下狠,‘啪啪啪’的巴掌更是扇个不停。 林雪薇被打得脑子昏昏的疼! 按照她的设想,这些都应该是明溪去遭受的场景。 如今却原原本本的,全部报应到她身上! 好疼...... 好疼好疼啊!!! 这噩梦般的一切,几乎让林雪薇一秒梦回疯人院。 当初在里面的那群疯子,都没现在这群疯子这么能打! 她紧紧抱着头,哀求道: “别打了,别打了,盛雪,你快劝劝你的粉丝,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别人陷害我!” 林雪薇抬手指了指上首,慌乱无措道:“是明溪,就是她,是这个贱女人,陷害我!” “呸!” 盛雪直接一口唾沫吐在林雪薇脸上。 “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像暴风雨一样落下。 林雪薇被踹得脸肿如牛,嘴角脸上都是血,样子要多丑陋多丑陋,还有点可怕。 她实在受不住了。 用力伸腿踹了一脚,把一个粉丝踹翻。 然后爬到桌子底下的小三角地带,躲进去。 “盛雪,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没跟别人老公睡吗?万发的王总,丽山的许总,还有你继父......” 林雪薇满脸是血,继续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没你点把柄,怎么拿捏你!” 雾草! 现场的真记者们,全部目瞪口呆。 但也不忘专业素养,拿摄像机记录下这段精彩的大战。 标题都想好了! 绝不是什么正房打小三的戏码。 这场面,怎么看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这个盛雪以前就是个小太妹,不学好,聚众闹事常有的事。 后来陪了个年老色衰的制作人,才半脚踏入网红圈,改头换面重新立人设。 如今,好不容易包装出来的人设,被林雪薇就这么赤果果的在众人面前揭穿下来。 偏偏她说的还都是真的! 看来是事先调查过她了。 如今被这么多记者和粉丝听见,上哪去堵这些悠悠之口。 盛雪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生生撕了林雪薇那张嘴! 她脱下八厘米的高跟鞋,握着鞋柄冲到小桌子下,对准那张嘴使劲扇。 鞋底拔子直接把林雪薇的嘴,扇得血肉模糊。 “噗——” 林雪薇抑制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一眼看过去,那滩鲜红的血液里还有两颗断裂的牙齿。 原来,盛雪刚刚一阵乱敲,把她的牙给敲断了! “啊啊啊!!!” 林雪薇痛苦惨叫,拼命反抗。 双手乱挥,一把抓着盛雪的头发,用力往桌腿上撞。 两人互扯头发长达半小时。 衣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现场有人还开了直播,把这精彩的一幕传递出去。 盛雪跟林雪薇为什么狗咬狗的事,也被博主说出去。 瞬时,网络上炸开了锅。 “盛雪的清纯人设竟然都是假的,跟她那个老男人老公也算是蛇鼠一窝了。” “没想到盛雪跟那么多老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跟自己的继父,这也太离谱了吧!” “靠,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狗血剧情!” “我刚刚扒了这个林雪薇,被打脸可不是一次了,之前一直蹭傅氏总裁的热度,被傅氏官网打脸,说总裁只有一位夫人。” “林某薇和老张的无码运动,想看的敲1......” “10086人想看......” 网络上探讨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一直到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报了警,才来人把这两人拉开。 林雪薇被抬上救护车担架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她手掌紧紧握着,呜呜咽咽全是恨! 该死的! 一切都怪明溪那个小贱人!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 明溪并没有看到底,在苏念找过来的时候,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苏念也听了个大概。 没想到明溪会想到这么绝妙的方法,简直是一举三得。 既能让两个人互相咬出秘密,又能借大众之手洗清自己的怨屈,最重要是能解恨! 明溪看苏念爽快的样子,笑道:“看来这个林雪薇是真的很讨人厌!连苏苏都讨厌她!” 苏念抱了抱明溪的手臂,解释道:“她伤害你很深,你当初失去孩子的事,我总觉得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她太聪明了,整件事跟她找不到一点联系。” 提到孩子,明溪笑脸冻住。 恶毒的女人,落得刚刚的下场,纯粹咎由自取! 苏念不放心道:“你一定要记住,见到这个女人要多留一个心眼,逮着机会她就想陷害你!” “嗯,我知道。” 她跟林雪薇第一次接触时,就莫名警惕和讨厌她。 仿佛是身体还残留的意识在提醒她一样! 苏念有些好奇,“不过,那么隐秘的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第326章 虐惨陆少! 毕竟,那是在洗手间里。 明溪解释,“酒店那个家庭洗手间离男厕很近,有个酒店厨房的配菜工去上洗手间听到奇怪的声音,就爬通风管上去,看到有人野战就给拍了下来。” 这也纯粹是巧合,爬通风管道这事,如果不是酒店人员,还真不容易找对位置。 不过就算没有这段视频,走廊的监控视频也被哥哥找人恢复了。 一样能证明她的清白。 只不过,林雪薇这段更劲爆。 而且更妙的是,这视频还是周牧给她的。 那代表傅司宴也看到过。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曾经的白月光这么放浪,是什么感受。 但他放任她这么整治他的白月光,是不是能说明,他其实对这个白月光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明溪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搂着苏念的手臂,撒娇道: “这个会展中心顶层有超好吃的火锅诶,还有温泉汤浴,我们上去吃火锅,然后做个spa,再泡泡温泉怎么样?” “好呀。” 不远处。 顾延舟看着两个女人欢快的背影,夸张道: “哇哦,小明溪现在简直是我的偶像,虐渣手段真是一级棒!” 他撞了下傅司宴的肩膀,调侃道:“她都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会不会失落啊!” 傅司宴缄默几秒:“能自己保护自己,也挺好的。” 顾延舟笑他,“你就装大方吧,我不信刚刚你不担心?” “不担心。” 傅司宴挑眉,宠溺地笑,“出任何事,我都会给她兜着!” 顾延舟酸里酸气的啧了啧。 “你看看你这恋爱脑的样,怕是小明溪要杀人,你都能给她递刀!” “不会!” 傅司宴一口否决,“我会帮她杀了那个人!” 绝不脏了她的手。 顾延舟:“......” 他就不该说这话。 活该被塞一嘴狗粮! 这会,他终于想到一个失踪人口。 “诶不是,景行说跟我们一起去慈善会,人呢?” 会展中心门口。 八月的正午。 地表温度直逼五十度。 男人正对着女神雕塑,腰背挺直,膝弯微微分开地跪着。 整整三个小时! 他一动不动对着雕塑,没有移动过一丝位置。 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没有一处不是湿漉漉的。 这会,正是太阳最火辣最毒的时候。 小钟怎么劝,陆景行坚决不起来。 伞也不让他撑,水也不喝一口。 固执己见的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 陆景行清楚明白,苏念只是想看他惨,他越惨苏念越高兴。 就算明知她或许只是耍他,但他还是报着一线希望照她说的去做。 认真执行,没有一丝作假。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身体像是出现了中暑的反应。 俊脸上异样的潮红,汗像是下雨,一刻不停。 小钟连叫了几声,男人都一点应答没有。 小钟慌了,打算硬抗着陆景行去医院急救。 手刚碰到男人滚烫的手背,就被一声低吼制止。 “住手!” 小钟难过道:“陆总,你这样不行的,万一真的中暑不是开玩笑的事!” “没事。” 陆景行薄唇森白干裂,说道:“我可以。” 小钟没办法,只能陪着老板一起跪着。 但跪了一会,小钟就撑不住了。 地上的水泥板经过高温的折射,实在是太烫了。 就算穿着裤子,整个人也像是被架在烧烤架上那种感觉。 像是下一秒就会起火冒烟。 他没有继续跪,站起身让自己清醒清醒。 等下老板要是昏过去,他自己总得是个能顶事的。 又过了三个小时。 陆景行面色从潮红变成苍白,腰背略略弯曲,没有一开始的笔直。 明明是八月的烈阳天。 他却感觉到四肢湿冷,像是有无尽的寒气,无孔不入地侵入身体里。 很冷,很冷。 冷得他想打哆嗦。 他觉着自己大概率是中暑了。 如果够幸运是轻度中暑还能撑下去,如果是重度中暑或者是热射病,那他想必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他不想死,并不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宝贵。 而是苏念回来了,他舍不得死! 他等着这一天,魂牵梦萦地等了五年。 绝不能在这一刻倒下! 他想到了什么,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 下一秒—— “噗嗤!” 陆景行在自己的腿上扎下狠狠一刀。 疼痛短暂地拉回了他的一丝神智。 就在他还要扎第二刀时,被小钟发现,一把夺下刀! “陆总!!” 小钟脸色发白,魂飞魄散叫了一句。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抠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让自己强打精神,继续跪着。 小钟快疯了,慌忙打了急救电话。 等急救人员到现场,陆景行却不让人碰,任由腿上的血流到地上,慢慢干涸。 小钟跪下,不停磕头,哭道:“陆总,求您了,让医生看看吧!” “不要......” 陆景行这会意志近乎薄弱,但旁人仍然近身不得。 他低喃道:“她......让我跪着......” 陆景行声音太过低沉,小钟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陆总,您说什么?” “她让我......我跪着......” 陆景行说得断断续续,几乎是用气音拼凑出这句话。 小钟眼底血红,泣不成声道:“陆总,苏小姐是在耍你,求你了,别跪了,我们看医生好不好......” 小钟还有句话,不忍心说出口。 刚刚他让人上去寻找苏小姐,找是找到了。 可话带过去,苏小姐轻描淡写回复一句,“关我什么事。” 这话还不够明显吗? 就是在耍陆总的意思! 可陆景行不信。 此刻,脑子里有一根名为执念的弦在撑着他。 他薄唇裂得满口的血,声音颤抖:“她说的......跪到她原谅为止......” 第327章 她就是在耍你! 傍晚,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天边。 紧接着,呼啦啦—— 暴雨突然倾泻! 陆景行跪在漫天雨幕里,面容模糊苍白。 从他跪下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 泼天下来的暴雨,并没有让他缓解分毫,反而昏沉难受,呼吸像被堵住一样。 每吸一口气,就会有水呛进气管里。 他抖动肩膀,在雨里不停咳嗽,越咳越烈。 呼吸混合着暴雨的水再重新呛到气管里,反复来去。 “噗——” 终于,一大口鲜血从陆景行嘴里呛出来。 喷溅在地上后,随即被雨水冲刷不见。 剩下残留在唇边的血,将他森白的薄唇染上诡艳的红,分外刺眼。 “陆总!” 小钟猛地将手里的伞扔到地上,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男人,更咽到嚎哭: “陆总,求您了求您......让医生看看行不行......” 小钟苦苦劝说,简直恨不得以身代受。 他是陆景行在国外救下的流浪汉。 在遇到陆景行之前,他一直过着每天被人殴打,当狗一样对待的炼狱生活。 直到那天。 一双亮质的皮鞋踹翻了骑在他背上不停殴打他的小混混。 那会,他被压垮脊背,匍匐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是这个男人伸出一只手,问他:“要不要跟我?” 那一天,是小钟的新生也是救赎。 男人教他拳击,教他防身术,两人一起在国外打天下。 小钟在心底发过誓,会一辈子效忠这个男人,绝无二心。 陆景行昏沉的神智被小钟唤醒。 他抬手推开小钟,整个人像是陷入魔怔,失智般喃喃自语。 “念念说......只要满意就给我......机会......” 这是他现在唯一记得的话。 此刻,他的喉咙像是含着许多玻璃渣,说话间还不停有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就连人类赖以生存的呼吸,对他来说都变成一种折磨。 每呼进一口,就像是把带刺的藤蔓往喉咙里捅进去。 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 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觉得就算死亡都未必有这么难受。 “陆总!!她就是在耍你!你能不能清醒些!” “不可能!”陆景行突然低吼,声音嘶哑苍白。 “念念不会耍我,她说过的话,绝不会耍我......” 雨越下越大。 泼天雨幕像是要把人水滴石穿,渗进土里,埋个干净。 小钟看着陆景行僵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身体。 心底捱不住,一阵一阵心痛。 高热加高冷交叠,饶是身体素质过硬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况且,医生说以陆总现在的状况,随时会痉挛,更甚者或许会猝死。 虽说,他完全可以打晕陆总,强制送医。 但他跟了陆总八年,太了解他一根筋固执到底的性格。 倘若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的性命是小,陆总很有可能会抱憾,郁郁一辈子。 正是因为了解,他更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陆总过分偏执的性格。 他和苏小姐间之间,兴许也不会出现比山海还难跨越的局面。 明明他背后为了苏小姐做了很多,明明他也舍不得苏小姐...... 可偏偏做出来的却事与愿违。 小钟抹了一把温热的泪,手一甩转身离开。 他绝不能放任陆总这样作践掉自己的一条命。 ...... 会展顶层。 苏念在房间里做完按摩后,舒适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明溪让管家给她留言,呦呦有些不舒服,她先回去看看。 她拉开窗帘,外面狂风暴雨,暗无天日的感觉。 再看时间,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胃部隐隐疼痛提醒她,晚上的药还没吃。 她揉了揉眉心,找出自己的手提包,一个不小心,包掉在地上。 哗啦啦,从里面滚出五六个颜色各异的药瓶。 苏念看着空空的包和满地的药瓶,怔了怔。 别的女人包里有化妆品、饰品,还有些女生爱用的好物。 而她的包里永远是吃不完的药瓶。 她当初接受了最新型的部分胃切除加药物疗法。 这是个新疗法,临床试验效果不明,她们同一批实验者,好几个都没熬过三个月。 只有她幸运地活下来,还度过了五年高危期。 但这并不代表痊愈,余生她将要和这些分门别类的药物作伴。 并且还要忍受这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除了经常性心慌和经常性的呕吐外,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味觉。 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偏偏还要装出很美味的模样,来让自己融入正常的人群。 身体的不适,提醒她该快点吃药。 苏念倒出药丸,没有喝水,直接机械地咽下。 干硬的药片划过喉咙,带起阵阵割伤的疼痛感。 这种痛,却让苏念觉得心情好多了。 没有味觉和各种生理副作用,让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但痛觉却一直在提醒她,她还活着,像个人一样在活着...... 也在告诉她,不能放弃。 你的仇人还活着,你怎么能只身离去呢...... 她要活着,好好活着! 好看着那个推她进地狱的人,也葬身地狱。 一会后。 苏念坐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 上车后,她系好安全带,过弯出地库。 刚到上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扑到苏念的红色跑车引擎上。 “呲!”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格外刺耳。 幸好出库车速并没有很快。 但即便是这样,车头依旧顶着那个黑影滑行了好几米。 “咚!” 车子猛刹下来。 车头上的人也被甩到地上。 第328章 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苏念慌忙下车,看到地上的人微微一愣,竟然是小钟。 她正准备拨打急救电话,却见小钟强撑着一瘸一拐走近。 “苏小姐,我没事。” 苏念看他身上没有明显血迹,就是腿稍微有些不便利。 可能是雨幕做了缓冲,让他摔得不是那么严重。 她微微眯眸,冷然道:“该检查还是要检查,我现在报警做个记录,免得后续再有什么问题。” “苏小姐!” 小钟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苏小姐,我真没事,我过来就是求你去看一下我们陆总。” 苏念眉淡淡看着,没出声。 小钟眼睛都红了,更咽道:“苏小姐,陆总已经跪了八个小时了,中午差点中暑,这会又被暴雨冲刷,刚刚都吐了好多血,眼看着就扛不住了......” 小钟想要苏念过去,当然是怎么惨怎么说。 不过,他也没说谎话,陆总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要扛不住了。 苏念淡声开口,“跟我有关系吗?” 小钟脸色一僵。 余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缓了会,他才说:“苏小姐,陆总他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会一直跪在那。” 苏念嗤笑:“你们陆总是条狗吗,这么听人话?” “......” “苏小姐,您知道陆总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小钟痛心道:“陆总除了工作之外,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去陪家里的那个‘您’,他还和她同宿,长期呼吸感染,因此患上很严重的肺炎,时不时会咳血,喘不上气,五年来我劝了无数次,他都不愿去医院治疗,他每天都在惩罚自己......” 想到这五年陆总的生活,小钟一向冷血也止不住落泪。 他没见过有人以折磨自己为乐趣,仿佛只有那些不适和痛苦才能让他活着。 “苏小姐,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乞求你原谅他,但眼下,只有你能救陆总了。” 小钟把头磕在地上梆梆作响。 再抬头,脑门上都是血。 他哭道:“苏小姐,看在陆总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的份上,求你发发善心,给个机会,救救陆总吧。” “机会?” 苏念唇角挂着讽刺,冷冷道: “那我问你,你会给逼死你父亲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推你下地狱的人机会吗?” 简简单单几个问句,却字字诉血。 就连小钟也无法反驳。 那些年苏念的遭遇,他一直是旁观者。 他能看清陆总的纠结和不忍,但身为当事人的苏念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小钟无法劝解,只不停恳求道:“苏小姐,求求您,那好歹是一条命啊!” 苏念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一条命,我们苏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话让小钟噎住,有点接不上。 虽然陆景行没有亲手杀人,但说到底苏父苏母的结局与他的步步紧逼有极大的关联。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苏父会选择跟当年的陆父一样,做出跳楼这么极端的举动。 “这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谁的命比谁更高贵,想要当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苏念说完就拉门上车。 车窗半降,她低眸看向小钟,冷声道: “钟助理,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当年你选择沉默的冷眼旁观,那么如今麻烦你继续闭嘴,不然下次再做这些不理智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准备离开时,苏念突然想起得给陆景行带句话。 “钟助理,替我给你们陆总带句话,如果他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说完,正红色的跑车车灯燃起。 小钟不敢再拦在车前,侧身避让,眼看着嫣红的尾灯越跑越远。 他重新回到广场。 漫天雨幕里,男人跪得比雕像还直。 等小钟走近,就看到他大拇指深深抠进自己腿上的伤口里。 那处的皮肉已经被雨水冲得泛白,如果不是还在往外渗血,看着就像一块被泡发的死肉。 陆景行这会显然已经不辨是非,唇瓣不停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钟模仿着他的唇形,拼凑出两个字。 “念念......” 小钟再也忍不了,跪在地上,大声哭道: “陆总,对不起......我没找到苏小姐......” 小钟撒谎了! 他不确定如果说实话,陆总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你不是没找到......” 陆景行唇瓣蠕动,费力开口。 小钟的能力是他训练出来的。 既然苏念已经现身,他不可能找不到。 不过小钟从不对陆景行撒谎,这还是头一次,但陆景行也不想追究了。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她不愿意来,对吗?” 小钟惭愧地低下头,更声道:“陆总,对不起,我劝不动苏小姐......” “她,说了什么?” 陆景行薄唇一动,就有新鲜血迹冒出来。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用极其虚弱的气音继续道: “别骗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想听她对我......说了什么......” 小钟这胆子只敢骗一次,被识破了,万不敢再骗第二次。 他把苏念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复述了遍。 苏念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从小钟平淡的描述中都能听出无尽的恨意。 当初,虽然那合同是陈娇偷出来,递交上去的。 但合同是他私心留下的。 如果当时他顺了苏念的意,毁掉那份合同,或许就不会有苏父最后惨烈的选择。 可他当时别无选择。 除了威逼利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让苏念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 国外那几年刀尖上饮血的生活,早就让他忘了怎么爱人。 他不会表达爱,也学不会爱人。 只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雨点落在陆景行脸上、身上、手上,刺骨的寒凉侵入心间。 如果他做的都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 父母含恨离世后,这个世上再无人教过他对错...... 陆景行睫毛被雨水打湿,哑声问:“没了吗?” 小钟支支吾吾,不敢拿正眼看陆景行。 最后还是捱不过那道锐利的目光,垂头低声道: “苏小姐说,她说,如果您死了,她会替您收尸......” 这浓烈的恨意,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 “噗——” 陆景行又开始咳血,一滩一滩的血从肺里咳出来,又顺着嘴角染红了他的衬衣。 紧接着,男人突然全身开始抽搐。 本来跪得笔直的姿势,像塌方的泥石流一样,轰然倒下。 “陆总!!!” 小钟惊惧万分,及时拿手臂接住。 陆景行身高近一米九,颓唐的身体比之前沉得厉害。 小钟垫了两下,把男人发沉的身体扛在肩上,手忙脚乱地塞到车里。 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面色白到没有生气的男人,紧张道:“赶紧,进急救室!” 手术室内。 男人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知觉地抽搐,嘴角流出一滩滩的血水,触目惊心。 临床医师诊断道:“咳血,抽搐,下肢浮肿,呼吸困难......” “考虑是病人以往的肺部疾病引起的心力衰竭!” “让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准备抢救!” 这时,一旁的助理护士惊呼。 “不好,病人休克了!” 随后,只听: “滴——————————” 病床旁,连接的仪器发出冰冷刺耳的长噪音...... 第329章 等他死了再找我! 门外守着的小钟,听了护士的话,整个人愣住。 陆总平时是不怎么爱惜身体,但除了肺炎也没听过有什么别的毛病。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小姐几句话就能让陆总到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有些恍惚问护士。 “我是他的助理,这字我可以代签吗?” 护士严肃道:“这签名是有法律效应的,最好是通知家属来签。” “陆总他没有家属了。” 护士疑问,“没结婚?” 小钟摇摇头。 “那父母呢?” “过世了。” 护士皱眉,没想到那个看着光鲜亮丽的男人,竟一个亲人都没有。 不过,那男人长得还挺好看,也不像找不到老婆的样子。 怎么就没想给自己留个后呢? 护士把单子递给小钟,叮嘱道:“他这个情况离不得人,你先把字签了,然后看看还有没有亲人或者需要到场的人,最好都通知一下。” 毕竟心力衰竭属于突发病,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护士也是想提醒一下,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 小钟攥着病危通知单,心跳得又快又慌。 他想到护士说需要到场的人...... 连忙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湖畔公寓。 苏念洗完澡,随便裹了件浴袍,赤脚走在地毯上。 窗沿上,有她刚拆开的红酒。 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透过晕开的红色看不远处的霓虹,绚烂缤纷。 这个城市繁华灿烂。 跟她烂透了的人生,鲜明对比。 她浅浅地润了口红酒,随后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味觉,但喝了红酒还是会有微醺的感觉。 她喜欢在放松的环境里,让自己不太清醒。 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些父母健在,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幻觉,来麻痹自己。 如果不是靠着这些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 湖畔公寓这个高度,站在飘窗往下看会眩晕。 这是当初苏父跳下去的高度。 回来的每晚,苏念都会站在这个高度提醒自己。 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而言。 当初如果就那么死去,未必不是幸运的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那些经历,像座大山,她背负得太重也太累...... 苏念站在窗户上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是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你能不能来一下医院?陆总他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小钟无比慌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耳里。 苏念勾起唇角,问:“不是死亡通知书吗?” 小钟这会脑子被陆景行的倒下弄得有点懵,愣了愣后,沙哑道:“不是死亡,是病危......” 苏念都不想往下听,附议了句,“真可惜。” 怎么不是死亡通知书呢? 她倒了些红酒,晃了晃,本以为又有奖励自己放纵一下的借口呢。 可惜了...... 半晌,小钟才反应过来,苏念在可惜什么。 瞬间,脸色变得僵硬。 那些求情的话,变得说不出口。 但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有些替陆总不平。 “苏小姐,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怎么说陆总都是因为你一句话才会在暴雨里跪八个小时,这会心力衰竭,你来看一眼也不过分吧? 况且他都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怎么能对生命垂危的人,绝情成这样......” “绝情么。” 苏念忍不住笑出声来,“钟助理,我要是早知道陆景行这么听话,我是绝不会让他下跪的。” 小钟虽然觉得苏念笑得很怪异,但还是软了口气道: “苏小姐,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陆总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急救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但我知道他最想见的人是您。” 苏念浅浅勾唇,“钟助理,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意思是——”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道: “如果早知道他这么听话,我会直接叫他去死,像他这种该下地狱的人,死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小钟完全没料到,苏念会这么说。 她对他已经到恨毒了的地步。 苏念继续说:“钟助理,如果是你的妹妹遭遇这些事,你还能说出让她原谅的话吗?你还会觉得她的漠视是绝情吗?” 小钟被怼得哑口无言。 苏念说得没错,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不忍。 但倘若遭遇这些事的是自己亲近的人,他可能只会想杀了对方,还谈什么狗屁原谅。 苏念厌烦了老是听到这些不美妙的信息。 她不耐道:“下次知道我不爱听的话就别说了,我最爱听的就是陆景行的死讯!” “啪”一声。 苏念挂断了电话。 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个男人! 让她受尽伤害,让苏氏破产,让她父亲含恨跳楼,让她母亲郁郁而终,还无数次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 一句误会,难道就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借口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渣! 仅仅是因为他后悔了,他不好过了,别人就觉得她理所应当去原谅他。 不原谅,就是她绝情,她恶毒。 可有人想过她受的苦和伤吗? 苏念笑着笑着,心头酸涨,脸上却是麻木不仁。 就算难过,她也很难落泪。 她对人性的绝望,对爱的缺失,失去爱人的能力,也接受不了别人的爱...... 这一切全都拜陆景行所赐。 他把她对美好的全部幻想,击了个粉碎。 只余下抹不去的痛苦,伴随她终身。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让她去原谅这个把她一步步逼上绝路的恶魔。 酒精作用起来,苏念头疼欲裂。 这时,手机再一次响起。 她闭着眼接起,暴躁道:“还要我说几遍,等他死了再找我!” “......怎么了,苏念姐?” 手机里传来清冽干净的声音。 苏念一下怔住,情绪还来不及收起,“没、没什么......” 那边默了默,没再继续追问。 “苏念姐,我定了下周回国的机票。” “回国?”苏念收拾好心情,有些诧异。 “嗯,你不想我回来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小失落。 苏念连忙道:“没有,我只是有点吃惊。” “苏念姐,你想不想我都会回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阿珏,我......” 徐砚珏心意已决,打断苏念的劝退话语,直接道:“等回去再说。” 苏念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决定徐砚珏待在哪。 她说:“好,等你回来。” “还有,烁烁会跟我一起回国。” 这个名字像一个沉封的魔咒,被骤然打开。 苏念脑中突然传来无名的刺痛,额角跟着渗出汨汨的细汗。 徐砚珏解释道:“是医生建议让烁烁回到熟悉的环境,放松心情,对延缓病情有帮助。” 第330章 别人的未婚夫 苏念难受地撑着额头,应声,“好。” 这声好,明显比先前沉了许多。 徐砚珏默了默,问,“苏念姐,你想听听烁烁的声音吗?” 苏念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心底阵阵涩痛。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无情又冷漠的声音,“不用了。” 挂了电话。 苏念一双空洞的眼睛凉凉的。 很快,她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所有的掩饰在此刻坍塌。 从未想过有一天。 她会对一个孩子又爱又恨...... 她缩起肩,伏在地上,崩溃而又无助地哭起来。 没发出一点声音,却撕心裂肺。 ...... 继那天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狗咬狗的视频流出后,不出所料,成功登顶热搜榜首数天。 毕竟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都太劲爆。 盛雪那些年的老男人都被一一扒出,每个都是有妇之夫。 特别是其中还有突破道德底线的人物,让粉丝们无法接受的恶心。 盛雪的粉丝集体脱粉,几乎连夜跑路。 而盛雪本人也被所有品牌方发声明解除合作。 面临她的不仅是过街老鼠让人喊打的生活,还有巨额的赔偿金。 就是把她赚的都赔了都不够。 紧随而来,就是警方通报盛雪老公新娱的张某某,因为意图猥亵女性被收监。 这么一来,事件彻底反转。 之前那些围攻呦呦幼稚园的无脑粉丝,一些被行政拘留,另一些纷纷悔过,在网上挂出道歉声明。 这一举动也让明溪跟‘栾月’工作室同时被挤上热搜。 有很多大公司朝她们公司抛来橄榄枝,一时间,工作的订单多到忙不过来。 包括一些时代的固定客户,也纷纷把目标投向更注重华国风的‘栾月’。 林雪薇作为时代的总监,这次被爆雷,影响非常大。 虽然她钻了漏洞,证明自己没有直接参与张总猥亵事件,但依旧让时代的股市瞬间跌停好多个点。 就连时代连夜发声明表示把林雪薇踢出董事会,也没能挽回已经损失的客户。 要知道定制高端成品服饰的,大都是一些大牌明星和豪门贵妇以及企业总裁,崇尚华国风这一举措,是会让他们这个群体本身得到更大利益。 毕竟华国如今日益强大,作为华国民众自然不想看到这些领军人物崇洋媚外。 而‘栾月’的企业标语就是:让华国风走向世界。 明溪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幸好工作室里有江苑在。 江苑设计管理样样上手都很快,帮了明溪不少忙。 而呦呦因为那天受惊,夜里有些哭闹。 明溪连着陪了两夜,早上眼角下都出现乌青。 红姨让她再去休息一会,可今天难得一天休息,她答应呦呦带她去游乐园。 呦呦很兴奋,一大早就开始选衣服。 拿出一摞公主裙,比比这件比比那件,问红姨哪件最好看。 红姨给她挑了件红色的,带个小披风,披风上还有个小兜帽,戴起来就跟小红帽一样可爱。 红姨打趣问:“咱们呦呦去游乐园这么开心呀?” “因为呦呦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红姨问:“呦呦想见的人是谁?” 呦呦嘟起樱桃小嘴,奶声奶气答,“叔叔爸比,上次他答应我,会跟我一起去游乐园。” 红姨一愣。 没听说明溪约了那位傅先生啊。 她摸了摸小呦呦的帽兜,说:“呦呦先在这和兔宝宝玩,红奶奶去看看妈妈有没有收拾好。” 到了另一个房间。 红姨把呦呦刚刚的话跟明溪说了一遍。 明溪也跟着愣了愣。 反应过来,是上次道别时,两人约好的。 可呦呦年纪小,并不知道要跟大人提前预约,只以为只要去游乐场就是和那个叔叔一起去的。 这让明溪有些犯难。 毕竟,这么突然,傅司宴也不一定有空。 而且她也并不想带着他一起去游乐园,和前夫带着呦呦去游乐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明溪敲开门,试着和呦呦沟通一下。 “呦呦,我们今天就两个人去游乐园好不好?” 呦呦满脸期待的表情,瞬间落空。 她跟平常的小孩不同,心思过于敏感。 第一反应以为是叔叔爸比不愿带她去了。 小嘴撇了撇,眼看着就要落泪,但还是忍住了。 随后,她闷闷点头。 不是觉得妈咪不好,只是叔叔爸比分明答应她一起去的。 巨大的失落,几岁的小孩根本没法掩饰。 她把刚刚兴奋选的小红帽披风脱下,抱着兔宝宝走到角落。 很快,红姨就发现她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明溪也看见了,顿时心里酸涨涨的。 知道呦呦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红姨也有些不忍,问明溪:“要不给那位傅先生打个电话问一下?” 明溪不知道行不行,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没有接通。 明溪本想就此打住,但一想到呦呦失落的表情,她又打了一遍。 这次,嘟嘟几声后,终于接起。 明溪突然有点紧张,感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喂,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女声响起。 “不好意思,司宴在开会。” 明溪怔了怔,那边又问,“是明溪小姐是吗?” 明溪应了声。 “我是温颖,咱们上次见过。” 明溪记得这个人,没什么兴趣跟她聊天,淡声道:“既然他没空,就先挂了。” 可温颖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她轻笑道:“明小姐,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不喜欢司宴。 既然如此,有些私人事情,是不是应该找你身边的男性朋友处理会比较好? 毕竟打扰别人的未婚夫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说对不对?” 第331章 当成空气 隔着电话就能感受到温颖语气高傲。 一副正牌对付第三者的口吻。 这一刻,明溪脸上表情有点维持不住,很想立马挂断电话。 温颖是傅司宴的未婚妻? 她是真不知道。 那他之前纠缠她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人了? 这个渣男! 真是渣透了。 明溪淡定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妻,以后不会打扰。” 明溪并没有心虚,坦然道歉。 她站得正坐得直,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的话,绝不可能跟这个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 更何况那些逼不得已的交集,也都是这个男人单方面地缠着自己。 更能说明,这个渣男已经渣成灰了。 “明小姐,有些事不需要说,上网总会吧,难道你就没看过我们之前的新闻报道?” 温颖特意提到新闻报道是有意图的。 虽然网上的一些传闻被傅司宴撤得差不多了。 但到底是网络,深挖总能挖到那些报道温傅两家好事将近的新闻。 有这些报道在,她也不怕傅司宴去明溪跟前解释。 毕竟,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况且她也不算撒谎,她和傅司宴结婚是迟早的事。 她布了这么久的局,什么都策划好了,但偏偏半路明溪却杀回来。 本来以为林雪薇那一弄,能扳倒这个女人。 可没想到人没扳倒,林雪薇反倒先垮台了。 没办法,她只能暴露自己,主动出击。 温颖含笑道: “三年前开始,我们温家和傅家联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网络, 近些年傅氏集团需要低调,便没有大肆报道此事,但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我觉得明小姐应该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就当这是个误会,希望明小姐以后收敛一下言行,懂得自尊自爱,给自己留些体面。” 温颖像个高高在上的评判者。 言语间虽然没有难听的脏话,却字字都能像指着明溪的脸,骂她不要脸。 明溪冷冷道,“温小姐,三年前你们就准备联姻,那这么说来,你这三年都是以傅司宴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是吗?” 温颖骄傲道:“不是自居,是事实。” “事实吗?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 明溪顿了声,说,“十天前你口中的这个未婚夫在法律上还是我的丈夫,你们却以未婚夫妻的身份相处了三年,真是谢谢温小姐的提醒,这事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 温颖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也失去淡定。 “你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明溪‘死去’的时候,两人是已经离婚的关系。 他们两是什么时候复婚,她竟然不知道! 而且面对一个‘死去’五年的妻子。 傅司宴竟然没有取消他们的婚姻关系。 这实在是离谱又难以置信! 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像是瞬间被击垮。 “我说,其实该自尊自爱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吗?” “还有,我打这个电话也并不是你想象中要跟你抢男人的意思,放心这种烂白菜,我真不稀罕。” 明溪冷笑。 这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臭男人。 谁爱要谁要吧! 门外。 小呦呦听见了妈妈的话。 她很多话都不太理解,唯独就听到叔叔爸比有未婚妻这句。 什么! 叔叔爸比竟然有个未婚妻了。 她之前参加国外叔叔的订婚宴时问过红姨,未婚妻就是快要成为老婆的意思。 可上次她问叔叔爸比的时候,他明明说没有,还说喜欢的人只有她妈咪。 可恶!坏蛋叔叔!骗她! 她拿起粉色的小手机,直接在上面一通乱戳。 等明溪出来看到呦呦已经拎着小挎包,开心地等着她。 明溪有些为难跟呦呦解释道:“呦呦,我们今天就和红姨三个人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妈咪。” 呦呦努力很开心的表情,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 “妈咪,以后呦呦不要爸比了,呦呦有妈咪就够了。” 她对坏蛋叔叔真的很失望! 没想到坏蛋叔叔竟然是个大骗子。 都是她不好,让妈咪受伤害。 明溪对呦呦的骤然改变觉得很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整装好出门,刚准备上车就看到裴行之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很漂亮的大礼盒,有小公主图案的。 “裴叔叔!” 呦呦扑过去,那是前几天她跟裴叔叔提起的新款玩偶,没想到裴叔叔这么快就找到了。 裴行之看两人的行装像是要出去,便问:“是准备出门吗?” 呦呦抱着娃娃,开心抢答道:“裴叔叔,呦呦和妈咪要去游乐园,你要一起去吗?” “呦呦在邀请我吗?”裴行之蹲下身子,温和地问。 “嗯,一起嘛,裴叔叔。” 裴行之抬眸看了一眼明溪。 从那天裴行之说过要和她试试后,明溪一直没有给出回答。 所以这会感觉还有点尴尬。 她连忙道:“呦呦,裴叔叔还有别的事要忙。” “这样吗?那也没关系的裴叔叔。” 呦呦没有不开心,在她心里裴叔叔就和羡舅舅一样的感觉。 裴行之站起来轻咳一声,“其实我今天没事。” 明溪愣了愣。 “方便加入你们吗?”裴行之又问。 这些年他钻研学术,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主动。 “可以,只是呦呦可能会有些闹,你不嫌吵的话......” “当然不嫌,我很喜欢和呦呦在一起。” 这下,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红姨有心撮合明溪和裴行之,有些安全性很高的项目都主动和呦呦坐一起玩。 明溪和裴行之坐在外围观看,静默时刻。 “那天......” 两人声音重叠,竟然同时开口。 裴行之声线温和:“你先说。” “对不起,行之哥,那天我承认我们在交往,其实是为了气那个男人,好摆脱他。” 明溪有些惭愧,继续道:“行之哥,你很好,但是我一直拿你当跟哥哥一样,而且你想要一个结婚对象,我觉得我不一定能做好......” 她和裴行之认识近三年,他给她的感觉就跟哥哥一样。 她真的很难对他生起第二种情感。 况且经过傅司宴这事后,她更觉得给呦呦找后爸是慎中之慎的事。 人品、性格、契合度,缺一不可。 裴行之一下明白了她的态度,心口有点轻微的酸涩。 “我明白,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拿我做你的挡箭牌,不用有负担。” “行之哥......” 明溪更愧疚了。 裴行之温声笑起来,“明溪,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感情,只是年龄到了,想要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现在想想,确实太武断,对你也不公平,所以那天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这么一解释,明溪心里感觉好很多。 如果裴行之真的是因为喜欢她,会让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因为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 明溪灿烂一笑,“谢谢你,行之哥。” 裴行之也笑道:“在我心里你和我亲妹妹一样,景羡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尽管找我,不要拿我当外人。” “好,行之哥。” 解开心扉后,后半程大家都玩得很愉快。 在巨大的机器人跟前,呦呦吵着要和机器人合影。 裴行之就把呦呦扛在肩头上,跟机器人合影。 另一边。 傅司宴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温颖,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来了?” 温颖缓了下,才笑着道:“城中城的项目文件拿来给你看一下。” “好。” 傅司宴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温颖站在原地,直接被男人当成空气一样。 她委屈又难过,说:“司宴,我就是过来想看......” 傅司宴直接忽略她的话,眉心又是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还没走...... 这样毫不遮掩,赤果果的羞辱。 让温颖脸色差点崩不住。 从小到大,身为富家千金,她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 再待着,也是徒增羞辱。 温颖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到桌上的手机不在原来的位置,突然叫住她。 “等等,你动我手机了?” 第332章 坏蛋叔叔! 温颖停下脚步,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可能是刚刚放文件时,不小心碰到的吧。” 傅司宴脸色冷隽:“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送文件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做,如果温副总这么没事干的话,可以直接卸任。” 这话让整个办公室内,温度像是骤降,就连呼气都是冷的。 温颖手指掐进掌心,脸上还是温婉的样子,微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出门后。 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周身气息突然变得十分阴冷。 路过送文件的职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温颖一下掐住胳膊。 她厉声道:“你眼睛呢?” 温颖的指甲几乎掐进职员的胳膊里,疼得她快要哭出来。 职员脸色吓到发白,连声道歉:“温副总,对不起,对不起......” 印象里,温副总向来温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温颖情绪只持续了一分钟,突然收回手,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端庄的模样。 “算了,下次注意点。” 她十分和气嘱咐了句,转身离开。 只留下那个职员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她送完文件去休息室撩起袖子查看,很明显的五个血指甲印。 动一动,就疼得脸色发白。 另一名同事进来看到,问:“小刘,你这是......” 小刘刚想说话,突然想到温副总在公司几年,口碑人气都很高。 自己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把胳膊放下来,支支吾吾道:“虫子咬的。” 车内。 温颖拨通电话,冷声道,“把那个林雪薇给我找出来。” 自打那天事件后,林雪薇被几个富家太太联合起来封杀。 林雪薇也聪明,在医院躺了会直接跑掉,不知道躲哪去了。 富太太们扬言,只要看到林雪薇的踪迹就有赏金。 这个贱女人! 一边睡她们老公,一边骗她们的钱,只要找到人,必须弄残她。 “找到人后,带到我跟前来。” 挂断后,温颖整张脸都是冷的。 当初林雪薇能躲过傅司宴的打击,多亏她提点林雪薇去找傅成生当保护伞。 果然林雪薇把宋白的事跟傅成生一说,宋白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而傅司宴因为明溪的死,灰心失望,整个人颓唐不堪,被傅成生不费什么力气就打败了。 这一切,都在温颖的预料之中。 她就是要傅司宴感受到腹背受敌,无尽落魄时,她的陪伴才显得尤为可贵,也更容易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她精心策划一切,眼看就快要柳暗花明,那个女人却活着回来了。 一切瞬间就变了! 她想到傅司宴刚刚那语气,明显是想要把她踢出局。 霎时,心有不甘到极致! 她在他身边做小伏低五年,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凭什么! 当初这个副总职位可是傅母亲自求着她来做的。 那会傅司宴的人几乎被傅成生全部挖空,文绮找到温家求帮忙。 让温家出资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由温颖来做项目副总,就是为了稳固傅司宴在公司的地位。 并且当时文绮还许诺,一定会撮合傅司宴和温颖。 如今傅司宴翻身却想一脚踢了她!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温颖眼眸发冷,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去傅家老宅。” 看来,也是时候让文绮来实现一些曾经的诺言了。 ...... 傅司宴处理完紧急文件后,打开手机,冒出一条语音短信。 上面显示是‘呦呦宝贝’发送来的。 这名字是呦呦上次和他互换号码后,自己存上去的名字。 他按下语音键,就听那边传来奶呼呼气嘟嘟的声音。 “坏蛋叔叔!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爸比了!” 傅司宴眉梢一动,有些不明所以。 回拨过去,那边竟然接都接不通。 很有拉黑经验的傅总知道,这是被小呦呦拉黑了。 傅司宴只好给明溪打过去,同样接不通。 他摇头苦笑,果然是母女俩,还真像。 他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现在是不是跟呦呦在一起?” 周牧吞吞吐吐道:“在一起呢。” 傅司宴挑眉:“你查了?” 周牧心里苦,还要查什么,他有明溪小姐的微信啊! 就在刚刚明溪小姐上传了在游乐园游玩的照片。 里面不仅有呦呦,还有那个姓裴的男人! 他看到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要让傅总看见,还得了。 见周牧犹犹豫豫的样子,傅司宴冷声道:“什么情况?” 周牧不敢不说,低声道:“傅总,明小姐和呦呦这会在游乐园。”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明小姐上传的照片了。” 傅司宴皱眉,“手机拿来。” 周牧把照片翻出来,特意翻了只有明溪和呦呦的那张,恭恭敬敬递过去。 傅司宴看着照片,声音冷冰冰:“你竟然还有明溪的微信?” 周牧后背冒冷汗,答道:“之前加的。” 傅司宴手一滑,就看到第二张裴行之抱着呦呦跟机器人合影的照片。 瞬间,一张俊脸冷到极致。 他还傻傻等着明溪周末叫他去游乐园,没想到人家已经逛上了。 “备车。” “啊?” 傅司宴冷声道:“去游乐园。” 第333章 醋意满满 游乐园里一派欢声笑语。 最后的花车游行时刻,裴行之把呦呦架在肩上,一路跟着花车走。 呦呦开心得不行,亮晶晶的眼睛笑成月牙一样,弯弯的。 前几天在幼稚园的阴霾,一消而散。 明溪看到呦呦开心的模样,也发自内心地露出笑脸。 晚霞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像是给她上了妆,多了一层朦胧美,像仙子一样漂亮。 呦呦长得精致可爱,裴行之帅气儒雅,三个人走在一起,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路人更是频频瞩目,纷纷露出艳羡的表情。 这时,一名外国游客上前,礼貌询问,“你好,我可以拍照吗?” 游客见男人诧异,连忙解释道:“你们这一家真是我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家了,实在是太美了。” 明溪连忙摆手,告诉他,“我们不是夫妻。” “那你们什么关系?” 明溪简短答道:“算是兄妹关系。” 外国游客了解后,还是忍不住,热情道:“可以帮你们照张合影吗?” 裴行之转头看明溪,温声问:“可以吗?” 他想要留张纪念照,但怕明溪介意。 拍照而已,明溪没有多想,而且呦呦也吵着要拍。 她点头,“可以。” 外国游客退后几步,咔嚓几下定格下来。 随后,他上前把照片给明溪看,因为是拍立得,照片立马就可以冲印出来。 别说,这个游客竟是摄影师出身,照片拍得还真不错。 他给一张给明溪后,又把另一张递给裴行之。 在裴行之接照片时,游客问了句,“buddy,你不想当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哥哥吧?” 裴行之微微拧眉,“嗯?” “你看看这张照片。”游客把照片递到裴行之手上。 照片里,明溪和呦呦一脸灿烂地看着镜头,而裴行之则是低头温柔地看着明溪。 这一幕,恰好被摄影师捕捉下来。 游客说:“你看这位美丽小姐的眼神可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裴行之失笑,“没有,你误会了。”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游客神秘一笑,“buddy,等你开窍时,你就会领悟到我说的话。” 游客走后,裴行之看着照片,沉思了一会。 随后,温雅一笑,把照片贴身放进口袋。 不远处。 放下所有公务赶过来的傅司宴目睹这一切。 瞬时,一张俊脸冷若寒潭。 明溪全程关注着呦呦,而裴行之则关注着明溪,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紧凝着他们的男人。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彼此。 这是傅司宴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以前他曾想祈求过,只要明溪回来,只要她幸福,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事情真的发生这一刻,他才发现。 他,接受不了! 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溪投向别人的怀抱,比在他胸口插上两刀还让他难受! 他漆黑的眸锁定着前方抱着孩子结伴而行的男女。 那景象温馨从容,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人的心脏也跟着收紧,密密麻麻的全是痛楚。 一旁的周牧看着总裁越来越冷的脸色,后背生冷道: “傅总,这可是公众场合,您控制着点,千万别激动。” 傅司宴没说话,低敛眉眼。 不用周牧说,他也会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毕竟还有呦呦在,他不想吓到她。 ...... 游乐园愉快的时光落幕。 呦呦累了,就趴在裴行之肩膀上,沉沉睡着。 出园的人很多,拥挤不堪,裴行之一手扛着呦呦,另一手在明溪背后虚虚衬着,怕她被别人挤到。 到了取车口,红姨把呦呦接过来,裴行之去取车。 红姨把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全看在眼里,笑着跟明溪说: “小姐,裴先生看着挺喜欢你的,为人又温文儒雅,对呦呦也很好,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明溪摇头笑笑,“红姨,你看错了,行之哥不喜欢我。” 红姨有些疑惑,“是我看错了吗?” “嗯,车来了,上车吧。” 明溪拉开车门,让红姨先上,车子驶离后。 到家后。 红姨先抱着睡着的呦呦进去,而明溪则是礼貌地站在车旁跟裴行之道别。 随后,目视着裴行之驾车离开。 等车尾灯消失,明溪准备回去时,突然刺眼的大灯亮起。 然后,明溪就看到傅司宴脸色沉沉从车上下来,大步朝她走来。 明溪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跑进去,但没想到男人腿长步子大,动作也快。 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明溪身子一轻,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 “放开我!” 明溪奋力挣扎,对他的举动无比厌恶。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不守男德,对别的女人随随便便动手。 真让人恶心。 可男人臂力非凡,明溪的挣扎像小鸡对抗老鹰,毫无作用力。 明溪挣扎不动,就着男人怀里的姿势对他又踢又咬又捶。 各种阵仗,轮番上演,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 男人像是没有痛觉,直接把他抱上车,锁紧车门。 “小姐!” 阿默从黑暗里跑出来,冲到车前,想也不想就动手砸车窗。 “嘭!” 一声巨响。 要是普通车窗估计早就被砸烂,可这车配备的是防弹车窗。 阿默抡起拳头准备砸第二下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出于职业的敏感度,阿默一个过肩就把那只手的主人甩在地上。 周牧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力气那么大,徒手能把他甩到地上。 是他轻敌了。 他喘了口粗气起来,“你别激动,我们傅总是你们小姐的老公!” “什么老公,我只看到绑架犯!” 说着,阿默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被周牧一把夺下。 “你听我说,傅总真的是明小姐的老公,你不信可以问问明小姐的哥哥?” “绑架犯姓傅?”阿默厉声问。 “......不是绑架犯。” 周牧觉得解释不清了,说,“我们傅总只是有话要跟明小姐说,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她,你放一百个心。” 阿默冷声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许姓傅的男人靠近小姐一步!” 上官景羡特意叮嘱,不许那个姓傅的靠近明溪。 看样貌描述,姓氏全都符合。 而这时,黑色豪车已然启动,阿默没有一丝犹豫跟着就追了上去。 周牧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女人! 比窜天猴动作都快! 阿默跑了不多远,又回头,这次多了些礼貌,对着周牧道。 “你好。” 周牧刚想解释让她不要担心。 下秒,阿默手一扬,直接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上周牧的脖子。 “开车!我要见到上官小姐!” 周牧:“......” 是有礼貌,但真不多。 第334章 什么未婚妻? 周牧也是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不会差。 只不过刚刚是以为这小女孩是明小姐的助理,才没有多加防备。 他眼眸一转,手指飞快地夹住匕首,脖颈一侧,未伤分毫,便脱离险境。 阿默眼眸睁大,知道这是个练家子,也竖起十二分警惕,猛扑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阿默是招招致命,而周牧顾及她是明小姐的人,没有下死手,落了几处下风。 几个回合后,他有些受不了,想打人,又不能打死。 太难受了! 他气喘吁吁道:“住手!我带你去看着!” 他知道傅总想带夫人去干什么,为了不让这个小保镖担心告诉上官景羡,他便妥协带她去找明小姐。 前车内。 司机很识趣地升起挡板。 明溪身体紧贴着车座椅,小脸抑制不住的怒气。 想到之前那个姓温的女人,电话里高高在上的语气。 她此刻已经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无法维持,真的很想咬死这个霸道的男人。 但现在,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讲,气愤地就去拉车门。 男人察觉她的举动,俯身过来,双臂撑在座椅两侧,压迫力满满。 “就这么难以忍受?” 傅司宴只觉得如鲠在喉。 为什么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笑意荡漾。 跟他在一起竟然想要跳车...... 明溪真的很无语,抬眼瞪他,“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你说话。” “你神经病是不是,说话有你这么蛮横把人绑到车上来说的吗?” “不然你会听我说?” 傅司宴可没忘记,她刚刚一副见了鬼,转身就跑的样子。 明溪确实不会听他胡言乱语。 “傅司宴,我警告你,赶紧放我下车,否则......”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去游乐园,之前明明说好我们一起去的。” 傅司宴声音突然低了几度。 那微哑的尾音,明溪竟然品出几分委屈的味道来。 仿佛是她做了什么背德的事情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和你一起去了?” 她当时是说到时候看,其实也是变相拒绝的意思。 但今早的时候,因为呦呦的关系,她是有想过约他去的...... 想到那通电话,明溪满脸冷漠。 “那也不许跟他去!” 傅司宴眼眸沉沉,想到今天那一幕就无比嫉妒。 嫉妒那个男人能抱着呦呦,嫉妒他能走在她身边...... 幸好,那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根据他的判断,他们应该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但就是暧昧也不行! 他忍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 任何,都不行。 明溪简直要气疯,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被这个男人带疯了。 “我跟谁去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总,我们好像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生活上,都不是有关系的关系吧!” 这种撇清关系的话说多了,已经伤不到傅司宴,甚至觉得不痛不痒。 “反正我不许你跟那个男人交往。” 他姿态优雅地靠着后座,威胁道:“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那个男人在北城消失。” 明溪气到失控,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直到一嘴血腥味才松口。 傅司宴冷着脸,一声没吭,仿佛流出的血是别人的一样。 明溪抹了下嘴巴,愤愤道: “我警告你,敢动行之哥一下,我跟你没完。” 傅司宴薄唇翕动,冷峻道:“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不想逼她的。 但今天这一幕着实刺激到他。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咯咯作疼。 这个女人跟别人可以笑脸盈盈,每次见到他就跟仇人一样。 他受不了,脑子里的弦像是崩到快要爆炸。 心里的魔鬼也快要压制不住! 总之,霸道就霸道,强迫就强迫,他绝不会放开她! 他声音越发冷沉,“明溪,别逼我,我真的没在开玩笑。” 明溪看着男人可怕的脸色。 突然想到那天他们的对话,好像行之哥在北境是很有势力的家族。 她抿了抿唇,冷冷道:“你势力大又如何,如果你敢动行之哥,那我就跟他去北境,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看见我们。” 傅司宴的俊容一瞬间难看至极。 明溪笑着道:“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 这句话像是一下打在男人的死穴上,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淡定不了。 他满脸怒火,想要捏碎一个人的感觉,却又下不了手! “你敢!” “我怎么不敢!傅总,别动不动就想威胁我,你说到做到,我也说到做到。” 等栾月在北城扎根,公司运转成熟后,她完全可以离开,改成线上操作。 明溪耐心告尽,冷着眉眼继续道: “你现在最好立马放我下车,否则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去警局喝茶!” 她觉得自己每次见到这个霸道的男人,所有的温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完全淡定不下来。 更主要他的行为,让她没办法淡定。 再想到今天温颖给的难堪,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明溪更是恼火到爆炸。 “还有麻烦你跟你的未婚妻解释清楚,每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是谁动不动就发疯!” 她从没有纠缠不清,凭什么要为这个男人的行为去买单! 傅司宴眉心拧起,一秒抓住重点,问:“什么未婚妻?” 明溪不想提到那个难堪的电话,确实是她主动打过去才会被别人羞辱。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一时心软打那个电话。 傅司宴见她不语,眼眸漆黑盯着她,“你到底在说谁?” 第335章 带她去看戏! 明溪无语到想翻白眼。 这狗男人是跟多少女人订过婚,竟然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她嘲讽道:“傅总有很多未婚妻吗?” 傅司宴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一个人。 “你是说,温颖?” 明溪漂亮的眼瞳盛满讥嘲。 傅司宴被她看得心里烦躁,解释道:“温颖不是,只是媒体炒作,我从来都没有跟别的女人订过婚。” 明溪要是没看过那些报道,也就信了。 毕竟感觉傅司宴这么大总裁,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 但偏偏电话挂断后,她手贱问了上官景羡一句,傅司宴是不是订过婚。 上官景羡立马发了一堆报道过来,成年旧报都被他挖掘出来。 报道上清楚写着,傅母同温父亲口承认两家定过亲,只是低调没公开。 上官景羡还在报道后附言:看清楚这个男人,碰不得。 要不是她嫌烦,估计上官景羡都想给她做个牌挂在脖子里。 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同傅司宴靠近!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男人还是不承认。 明溪不明白他是在装傻还是觉得她傻。 她支着下巴打量男人那张俊俏到过分的脸,讥诮道: “左手一个白月光右手一个未婚妻,还要来招惹跟你不熟的前妻,看来我哥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一个多情又滥情的烂人。” “......” 傅司宴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噎住。 他什么时候多情还滥情了?? 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你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不信我哥信谁?” 明溪凝着眉,“难道信你?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说你会百依百顺什么都听我的,可现在呢,除了威胁就是威胁,你还想跟我谈公平?” 傅司宴哑口无言! 明溪说得没错。 可是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淡定不了。 哪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 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的念头。 就是想把她锁起来,藏起来。 谁都不许看一眼! 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道:“只要你不和别的男人接触,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如果我和人接触的自由都要被你控制,那我跟你养的宠物有什么分别?” “而且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随时随地威胁我?” 明溪真觉得这男人的脑回路不可理喻还莫名其妙。 傅司宴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扯了扯领带,说:“我威胁,不是想要伤害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可你现在正在伤害我。” 明溪认真看他:“你不顾我的意愿扯我上车,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 傅司宴薄唇翕动,深吸一口气,“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伤你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 明溪一点儿都不信他的话。 这人给她的印象就是独断专行,霸道无礼。 她不想跟他讲道理,也讲不通,更不想听他一大堆的废话。 “那你现在送我回去。” 傅司宴半抬眼眸,“现在还不行。” 明溪气到爆炸。 感情说了半天,对驴弹琴! 还是头霸道的倔驴! “你个大骗子!” 她一把推开他,再次拉车门,试图跳车! 傅司宴一把捉住她,困在怀里,视线低垂,“别激动,已经到了。” 明溪抬头,看车子停在一处高档会所。 她警惕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会跟你进去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人。” “谁?” 傅司宴微微松手,说:“进去看看。” 明溪有些狐疑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她。 傅司宴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眼眸深了几分。 “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犯不着费这事。” 明溪又被气到。 这人什么表情,好像是她故意对他有成见一样。 谁让他老是动手动脚,说话当然不可信。 见明溪眼眸睁圆,又有发火的迹象,傅司宴解释道:“放心,见完就送你回家。” 明溪收了脾气。 只要能回家,见就见吧。 就像他说的,这个男人好像除了总想为所欲为外,倒也不会害她。 傅司宴直接带明溪到楼上包房。 落座后,服务员上来摆放茶点水果,然后退出去时,带上了门。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坐得近,男人身上那股轻浅的香气直往呼吸里钻。 明溪不自在地往旁边踱了踱,却被男人反手握住手腕,用力一拉。 两人离得更近了。 明溪抗拒地推他,恼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司宴擒住她的肩膀,不疾不徐道:“请你看戏。” 说话间,包间里巨大的帘幕被拉开。 明溪才发现,这是两个打通相连的包间。 而对面椅子上坐着个人。 长发披肩,白色小香裙,细长的腿,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明溪有些没看懂。 就见一个黑衣保镖上前,把椅子转了个圈,露出女人那张脸。 明溪瞪大双眸。 没想到,椅子上的女人竟然是林雪薇。 不过林雪薇的样貌,有点吓人。 她后做的鼻子和下巴那天被盛雪打坏了。 又不敢去医院。 这会鼻翼和下颌骨发炎,都有点发烂,还淌着脓水,看着十分恶心。 明溪前几天还听到同行有人提起她。 上次那事后,几个被林雪薇给绿了的富太,联合悬赏追踪她。 并且扬言找到后,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林雪薇听到风声一躲就是数天,谁也找不到。 明溪不明白。 傅司宴为什么要带她来见林雪薇。 上次那事是林雪薇作恶在先,怂恿别人去袭击呦呦,她才会在后面播放她的视频,惩罚她。 但她不是恶毒的人。 林雪薇已经付出过代价,后面她也就不再继续追究。 她抬头,想问傅司宴什么意思。 却正逢他低头,红润的唇无意蹭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 明溪脸一红,反应过来立马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的大掌擒住后背。 他低头,薄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呼吸炽热,却没有更近一步。 “有兴趣吗?”他问。 明溪耳畔微热,别过脸,生气道:“别靠这么近。” “好。” 傅司宴好说话的松开寸许的距离,垂眸道:“听听。” 这时,林雪薇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 可能是保镖太用力,唇都被撕得流血了。 裂开的嘴角,让她一张脸看上去更吓人! 她看着对面亲密无间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转瞬,便换上一张羸弱的小可怜脸,一脸惊恐道: “司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第336章 真相揭晓! 男人冷冷睇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林雪薇心底一慌,猜不准傅司宴知道了什么。 但任何时候,她都习惯伪装,依旧一脸无辜道: “我什么都没做啊,都是这个女人害我,那天在发布会她还合成我的视频,陷害我!” 她伸手指着明溪,颠倒黑白道:“司宴,你看看清楚,你身边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她待在你身边,迟早会害了你!”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都这么惨了,还是半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反而张口就来诬陷她。 看来这女人的坏早已深入骨髓,至死都不会变! 活该她这么惨,都是咎由自取! 傅司宴眸光冷淡地扫向林雪薇,“你怎么知道视频是明溪合成的?” 林雪薇一下被问住。 她眼珠转了转,反应极快道: “司宴,你相信我,肯定是她合成的,上次在餐厅她跟我发生矛盾就对我怀恨在心,还有以前的事,她一直恨我,她的失忆说不定也是装的......” 林雪薇觉得自己像是想到了点子上,猛地冲过来,抓住傅司宴的手臂,一口咬定道: “她一定是装的,她记得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救我才掉了的事,所以想要陷害我——”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突然止住声音。 “咔嚓!” 只听一声骨碎裂的闷响。 傅司宴掰过她的手腕捏在手里,竟是硬生生将她的手折断了!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包间。 林雪薇跪倒在地,手掌软趴趴地垂下,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好疼! 手腕被折断,痛感瞬间传递到心脏! 疼得像是下秒就要死了! 傅司宴眼底掩不住的厌恶,冷戾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救了你!” 否则,他跟明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男人半点不留情面,让林雪薇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 傅司宴冷冷睥睨着她,继续道:“还有,酒店的视频是我让人给明溪的,如果是合成那也是我合成的,可惜那不是合成的。” 瞬间,林雪薇脸上煞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视频竟然是傅司宴给的明溪。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司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别人......” “我没兴趣听你跟多少男人睡过。” 傅司宴冷冷打断,开口,“我只问你,那天给明溪下药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雪薇想也不想就要摇头。 傅司宴声音冰寒:“你最好想清楚!” 林雪薇眼珠子闪了闪,那抹没藏住的心虚被明溪捕捉到。 她开始怀疑,难道下药的事也是她做的? 她还以为林雪薇只是顺水推舟,陷害自己一把。 没想到,药的事也是她搞鬼! 这个女人真是死不足惜! 林雪薇怎么可能承认。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别人知道了,只要她死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哭得浑身都在抖,嗓子嘶哑道: “不是,真的不是我,司宴,是明溪跟你说的吗?你怎么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有敌意......” 明溪现在更加确定,林雪薇是无药可救了。 她冷冷道:“我也是刚知道,原来是你给我下药。” 林雪薇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陷阱,跌跌撞撞爬起来,疯狂扑向明溪。 “贱人!你血口喷人!” 人还没靠近,就听‘嘭’一声。 林雪薇被一只明光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开。 “啊......” 林雪薇趴在地上,小腹疼得打哆嗦,哼哼直喘气。 傅司宴看着她,薄唇翕动,“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吩咐人进来。 一个小个子男人畏手畏脚地走进来。 明溪一眼认出来,是那天酒桌的服务生。 傅司宴薄唇冷启,问服务生:“是她吗?” 服务生被男人的气场吓得一哆嗦,看了看地上的林雪薇,激动道:“就是她!” “是她让我把药放在饮料里,而且还给那个老男人也放了!” 林雪薇那天是跟张总提议用兴奋的药,在让服务生给明溪下了后,她计上心来,给张总也偷喂了些能发狂的药。 她心思恶毒,想着要么张总玩死明溪,要么张总自己玩死。 不管哪一个结果,都是天大的好事。 事后,她给了这个服务生三十万,让他悄无声息回老家。 服务生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万,见到这么多钱当然愿意。 只是没想到,傅司宴聪明得很。 让人一个个去排查事件后离职的员工,才找到这个服务生的踪迹。 如今,证据确凿。 林雪薇再看男人的眼神,像是一秒被吸入深暗的冰潭。 冷得刺骨! 无法呼吸! 她不停摇头,坚决不认,“我没有......没有......” “是他!是他!” 林雪薇疯了一样指向那个服务生,嘶吼道:“肯定是这个狗东西诬陷我!” 服务生伸长脑袋,无语道: “你这个坏女人,幸好我留了证据,那天你在另一个包间找我的时候,我在那里放了机器本来准备偷拍要去用餐的明星,不过那个明星临时有事没来,倒把你跟我说的全拍下来了。” 他把手机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把手机递给傅司宴,男人放了免提,林雪薇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 服务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末,卑微道:“这个剩下的,我也留下来了。” 这下,林雪薇再也无法狡辩。 一张脸更是彻彻底底的白透! 她颤颤悠悠想往门口爬走,手掌却被保镖一脚踩住! 傅司宴一双黑眸凝着她,像是深渊地狱。 林雪薇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但男人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停都停不下来。 傅司宴没看她一眼,偏头问明溪,“她伤害的是你,你想怎么办?” 第337章 从来都不喜欢 傅司宴眉眼冷冽,提到地上的女人时,脸上没有半分温情。 当年如果不是傅成生给林雪薇安排了保护伞,在北城的地盘,傅司宴是根本不可能让她还能重新风光起来。 但她没有选择夹着尾巴做人,反而不知悔改再次去动不该动的人。 简直该死!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对自己的白月光下手这么狠。 之前在餐厅林雪薇被丢出去,她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 今天这手腕掰的可是货真价实,那咔擦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男人好奇地问:“你真的舍得?这女人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还记得上官景羡之前给她的报道里,这个男人以前很纵容他的白月光。 傅司宴声音低敛解释,“不是白月光。” 明溪眼睛眨了眨。 还不是。 骗谁呢? 她笑盈盈问,“是不是怎样都行?” 傅司宴看着她,声音磁沉:“你想怎样告诉我。” 明溪不高兴地哼了声:“怎么,怕我过分?” 林雪薇也是这么认为,以为傅司宴还念着旧情。 当即看向高高在上男人,抖着睫毛无比孱弱地哭着求救。 “司宴,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做......这一切一定都是这个贱人安排的......都是她陷害我啊......” 林雪薇跪在地上,一只手是残的,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哈巴狗一样可怜。 明溪见男人沉默,以为他是为难,便笑着说: “你要是舍不得也没关系。” 反正等哥哥回来,一样不会放过这个害她的女人。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欠这个男人人情。 他要是真舍不得动她,这次就算了! 谁料,男人眼眸淡淡接了她的话,“我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她只需要表个态,自然会有人去做。 他不会让她为不值得的人脏了手。 明溪怔了怔,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 这句话换一般人说,感觉会很油腻。 但眼前的男人,顶着那张英俊出众的脸和泰然自若的语气,像去油剂一样。 听不出半点油腻。 反而有种缱绻情深的味道。 明溪耳朵热了一瞬,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垂,说:“你别睁眼说瞎话。” “没瞎说。” 傅司宴微微低头,漆黑的眼眸里透着认真: “不管谁动你,我都不会放过!” “......” 明溪耳朵一热,脸又红了一点点。 这人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挺像个忠犬。 一旁,林雪薇脸色难堪至极! 这两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起来! 而她就像是空气,完全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关键她现在一手牵动全身,感觉哪哪都疼,疼得像是快要裂开。 她看向面若桃花一样娇美的女人,眼底的阴毒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该死的时候不死! 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一切的一切。 全怪这个贱人! 明溪转头,没错过林雪薇眼底来不及收起的阴霾。 她水润的唇勾起,莞尔道:“那就让她也尝尝自己兑制的饮料是什么味道好了。” 这么简单。 傅司宴挑眉,吩咐那个服务生,“给她调杯‘饮料’,一定要跟那天一样,原汁原味。” “好。”服务生急着表现,想要戴罪立功。 分分钟就调制出那天一模一样的饮料。 瞬间,惊恐爬满林雪薇整张脸! 她哭嚎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喝......呜呜......咕噜咕噜......” 林雪薇被保镖捏着嘴。 一整杯饮料,几乎一滴都没洒出来,全都喝进去。 随后,保镖手一松。 林雪薇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 药没有那么快起效。 她抬头仰望着男人,无比绝望。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林雪薇,声音冰冷无情。 “还记得我之前在你二十岁生日时,说过的话吗?” 林雪薇一张脸惨白。 回想起来,她二十岁生日那晚,敲开傅司宴家门想要献身...... 换来的却是这个男人无情的回答。 傅司宴眉眼阴翳,提醒她: “我说,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个态度,时至今日,从未改变过。 如果你能安分守己不起那些歪心思,起码能保着荣华富贵,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明溪听得迷惑。 傅司宴竟然真的不喜欢他的白月光。 林雪薇当然记得,男人曾经的这段话。 但从见这个男人第一眼起,她就已经不可自拔的深陷进去。 不单单是他那张英俊迷人的脸。 还有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清冷矜贵,神秘莫测的气质。 而商场上,他却是杀伐果断,似狼如虎,像极了睥睨众生的神明。 这种两面性,深深的吸引住她。 试问,谁能在见过明楼高塔后,还会喜欢上漆黑窄巷! 他就是全世界最配她林雪薇的男人! 而此刻这个神明一样的男人,却对着那个她不屑一顾的女人,主动低头。 那眼神,那动作,无不再说,他臣服于这个女人。 林雪薇彻底崩溃了! 她惨无人色的一张脸,写满不甘,嘶吼道: “你把这个女人当宝,那你知道你喜欢的这个女人在国外五年过的都是什么生活,说不定是婬乱不堪,酒池肉林,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雪薇到这时,还不忘抹黑明溪。 这个她斗了许多年仍然斗不赢的女人。 她就算不好过,也要拉她下水。 绝不让她好过! “对了,她还有个野种,不过估计连那个野种的爸爸是谁她都不知道!” 林雪薇这会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直接把所有藏在心里的恶毒的话全部倒灌出来! 她疯疯癫癫笑道:“说不定那个野种是几个野男人随机合成......” “砰——!” 一声碎响。 透明的高脚杯擦着林雪薇的脸,落在她身后的墙上。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林雪薇吓得一哆嗦。 眼神也清醒了几分。 傅司宴深瞳阴冷如地狱,一字一句道:“想死!”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可怕至极! 林雪薇脸上身上都被冷汗浸湿,皮肤是冷的,心里却因为那饮料热得发慌。 她还来不及说别的,就见明溪冰着一张脸,径直走向她。 没有丝毫犹豫,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林雪薇的脸上。 一个巴掌扇完,明溪仍不解气,手都在抖。 她眼眸发红,冷冷道:“闭上你的脏嘴,你不配提我女儿!” 第338章 林雪薇被虐惨惨惨! 林雪薇不服气! 这个女人凭什么打她! 还是在她喜欢的男人眼前。 她满眼怨恨,这个粗鲁不可理喻的疯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竟然让我喝那个‘饮料’!” “呵呵,听说你那个野种小时候还有病,经常不说话是吗?” “看看,这就是你的报应,活该你养个不正常的小孩!估计要不了几年,这个野种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贱女人!” 林雪薇不顾一切,疯狂地激怒她。 她要让傅司宴看看清楚。 这个女人灿烂美好的一面,都是装的! 其实她不过就是个毒辣的贱人而已! “啪啪啪!” 清脆至极的巴掌声。 如她所愿,明溪再次狠狠地扇了她三个巴掌! 她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想扇烂林雪薇的嘴。 如此恶毒诅咒小孩子...... 这样的人枉称为人,猪狗不如! 就在她再次抬手的时候,却被人从后背一把扯开。 是傅司宴抱住了她。 明溪激动得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落在男人脸上。 她没有留情,而是用尽力气,下了狠手的一巴掌。 “松开我!” 明溪绷紧小脸,无比恼怒地瞪过去。 男人冷白的俊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格外明显。 明溪眼眸凉凉的,心里都是气。 这会她就像一只刺猬,身上的刺全部立起来,战斗状态! 无论是谁牵扯到她女儿,都不行! 她怒道:“心疼了?” 竟然心疼这个恶毒的女人,活该他受这一巴掌。 傅司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然后一转头,看向保镖,声音寒冰一样。 “还愣着?” 保镖立马领悟,一人按住林雪薇,另一人扬手啪就是一巴掌。 见总裁表情还是霎冷。 保镖没有停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专打林雪薇那张嘴! 男人的手劲可比明溪重多了。 才几巴掌下去,林雪薇的嘴已经肿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 她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凄厉地惨哼。 傅司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翻开明溪红红的手心,心脏止不住的发疼。 他声音有点哑,“要打说一声就行,手不疼吗?” 话语里掩不住的心疼,让明溪呼吸一窒。 那一巴掌,他像是没感觉,一点都不介意。 反倒来心疼她的手...... 傅司宴看到明溪整个手心都是红的,心里的疼收不住。 他握着她的手腕,说:“去车上吧,有药。” 明溪:“......” 她抽了抽手,想说,她只是皮肤娇嫩而已。 看着红,其实没那么严重。 可男人握得紧,不容抗拒道:“听话,去涂药。” 旁边被打得嘴已经麻掉的林雪薇,恍恍惚惚听到傅司宴要离开的话,突然奋力挣扎,呜呜咽咽叫着...... 她的嘴唇上的皮几乎是一层都被保镖扇掉了。 下面翻出来血淋淋的,全是唇里的红肉...... 看着瘆人又恶心。 保镖也打了好几十巴掌,实在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傅司宴揽着明溪的肩,转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吩咐:“带上那个服务生,一起送去警局。” 服务生吓得面如土色。 但看到刚刚那一幕,他连求饶都不敢!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宁愿进去,感觉还安全些! 林雪薇听到这话,慌得发疯。 如果进去,那些富太太知道她的消息,还不得使手段弄死她! 虽然下药这种行为,找个好点的律师,估计判不会太久。 但只要进去就有了案底,以后再想在北城混,是绝不可能了。 她这辈子都别想再东山再起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能进去! 林雪薇只剩两个眼珠看着还算清楚,她恶毒地看向明溪。 随后,转向她旁边的男人。 眼眶含泪,手掌在地上捶得咚咚作响,表情无比委屈,像是在求饶。 明溪回头,走向林雪薇,冷冷道:“现在知道委屈了?” 林雪薇说不出话,身上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又痒又疼。 这感觉,真要命! 她嘴唇含糊不清地上下蠕动,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贱人......” 明溪看得出来,是药效发作了。 她想起那会被那个张总往沙发上拖时,那种绝望的心情。 同时,还要拼死对抗身体里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的躁动。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她记得清清楚楚。 明溪不是圣母,一点都不同情她,冷冷笑道: “你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之前承受的,好好感受一下吧。” 如果不是自己毅力够顽强,拼死自救,撑到被人救下来。 那晚说不定就被人糟蹋了...... 事后,她都不敢去回想。 林雪薇能这么对付自己,想必也会这么对付别人。 现在,这不过叫作报应不爽,自食恶果! 林雪薇两张合不拢的唇瓣,反复重复两个字—— “贱人贱人贱人......” 明溪勾唇,告诉她:“你应该感恩,我没你那么恶毒,只是让你喝你自制的饮料而已!” 说完这话,她不再看一眼,转身离开。 林雪薇泪眼模糊,看到男人想去握明溪的手,却被她甩开。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侧眸,小心的,珍宝一样看着她。 鲜明的对比,让林雪薇心底的极度和怨毒堆的越来越高。 她红着眼,恐怖的面庞变得无比狰狞。 “贱——人——!” 她嘶哑地喊出口,声音像是被捶破又漏风的锣,难听极了。 “死——!” 林雪薇像是疯魔入体,手里还攥着刚摸到的碎高脚杯的杯柄,猝不及防地冲向明溪。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保镖也没来得及反应,再等醒悟已经晚了! 破裂的玻璃杯柄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在水晶灯下,闪着刺眼的寒芒。 林雪薇紧紧握着看准明溪的脖颈,猛地刺过去! 第339章 记忆碎片 尖利的玻璃杯柄离明溪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刺穿大动脉! 身后的两个保镖满脸惊惧飞扑过来。 但距离限制,很明显来不及! 明溪在国外学过防身术,有一瞬间是能够避开的。 但当她看到女人那张狰狞的脸扑过来时,脑子里一瞬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记住,你不过是被丢下的野狗......” “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阿宴哥哥根本不想要......” “要不是阿宴哥哥丢下你去救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好好活着呢......” 话语里还混着不同女人的声音。 “他还挺在乎你的,竟然愿意给五个亿......” “要不是林雪薇误导我绑架你......” “没想到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你......” 明溪突然间头疼欲裂! 耳朵里‘嗡’的一声拉出一条直线。 兀长的白噪音充斥着整个脑袋!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个折射华丽光线的水晶‘匕首’刺向自己。 噗的一声...... 是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明溪什么都没感觉到,脸已经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心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喉咙。 她整个身体都被一双铁臂紧紧护着。 紧到呼吸都困难。 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护住自己的男人。 那一瞬,男人漆黑瞳底倒映的慌乱、害怕和担心,没有丝毫遮掩。 他很紧张她...... 傅司宴微微松开些,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后,才低哑出声,“没事了。” 他看明溪还在愣神,以为是被吓到了。 宽厚的手掌顺了顺她的背,低哑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明溪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没事......” “啊——!!” 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响起。 林雪薇被保镖踹了好几脚,死死摁在地上。 可她仍然不安分,凄厉叫着,“我杀了你个贱人......” 傅司宴清冷卓绝的俊脸一瞬阴翳。 转过身,优越修长的腿迈起,步步逼近。 灯光打在男人棱角上的阴影,让林雪薇惊觉自己见到了地狱使者。 那双黑沉的眸,像是一个深渊黑洞,似乎转瞬就能将人粉碎。 林雪薇浑身起了寒意,偏偏药效让她扭得奇形怪状,像条濒死的蛇。 她烂得不成样的唇不住颤抖,嘶哑道:“司......” “啊啊啊啊!!!” 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她完好的那只手上,鞋底压着五根手指,使劲碾压过去。 周围一片死寂。 耳朵里能听到皮肉跟骨头挤裂的声响和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 直到那五根手指快要被压扁,那双鞋底才移开。 男人身量欣长挺阔,嘴角勾起冷血无情的弧度,居高临下睨视着她。 “不想进去是吗?” 林雪薇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但还是听明白这句话。 对自由的贪念让她眼泪汹涌,不住点头。 只要不被关进去,她迟早会有机会,卷土重来! 见她这般反应。 男人完美无缺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阴冷又邪魅。 “这是你选的,我成全你。” 傅司宴偏头吩咐,“把她扔到金兰后巷。” 金兰后巷...... 林雪薇瞬间手脚冰凉,目露惊恐! 那里是皮色交易的聚集地。 北城唯一一处没有王法的地方。 这个男人竟然要把她送去那里! “啊啊嗷嘶嘶......” 林雪薇惊恐至极,满嘴胡言乱语叫着。 保镖已经眼疾手快把她往外拖走。 “唔唔啊——!” 林雪薇拼命挣扎,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刻,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明溪看林雪薇的反应就知道这个金兰后巷肯定不是寻常之地...... 只能说这个女人害人害己,活该! 这时,外面一个身影扑进来。 是满脸紧张的阿默。 “小姐,你没事吧!” 明溪摇摇头,看到一同进来的周牧半张脸都是肿的。 她奇怪地看了眼阿默。 阿默立马开口,“小姐,这个流氓摸我胸,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这话一出,现场大家脸色各异。 周牧没肿的另半边脸也红了。 他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女人,这是能在公众场合说的话吗??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傅司宴深沉的眼神冷凝过去,周牧头皮一紧,连忙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带她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抢我方向盘,我没注意就......” “明明是你一直带着我兜圈子!” 阿默冷声道:“我师父说过,男人带女人绕弯子就是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周牧:“......” 他真比窦娥还冤! 他不过是想给总裁和夫人多些相处时间,怎么就是对她图谋不轨了! 他看了看阿默的一马平川,幽怨说了句,“别瞎说,我对旺仔小馒头没兴趣。” “......” 明溪觉得周牧被揍得真不冤! 周牧见阿默两眼跟飞刀一样,立马转移话题,看向总裁,刚要说话,他声线绷了下。 “傅总,你肩膀......” 大家都看过去。 这才发现,男人的黑色西服被血染成了褐色。 明溪脸色变了变。 这伤很明显是刚刚挡那一下被林雪薇刺的。 伤在肩膀上,傅司宴忍耐力又较常人更强些,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来。 她上前仔细查看伤处,声音发紧:“你这人受伤怎么不知道说?” 语气里的焦急格外明显。 傅司宴心念微动,声音哑了半分,“没事的。” 明溪看着鲜红的液体,眼角发红,皱着眉道:“这么多血还没事。” 她忘了两人间的距离,拉着他的手腕,不容拒绝道:“去医院吧。” 第340章 她在关心他 傅司宴心底有些跃动,低声:“不用了,你帮我擦点药就行了。” “那走吧,车上不是有药吗?” 明溪没多大反应,在她看来替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擦点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扶着傅司宴走出去。 跟在后面的阿默欲言又止,刚要说话被周牧拉了一把。 “你有没有点眼色?”周牧斥她一句。 阿默瞪过去。 周牧说:“我们总裁可是为了救你家小姐才受的伤,帮忙擦点药不过分吧!” 阿默:“我们小姐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谁知道你们总裁把我们小姐骗车上去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周牧心莫名一虚。 企图...... 傅总对夫人的企图根本不掩饰,巴不得人尽皆知好吗!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不能这么说。 周牧假意咳了声,“我们傅总绝不是那种人!他一向正气,绝不可能对你家小姐怎样,而且傅总肩膀受伤了也打不过你家小姐,还怎么有别的企图。” 周牧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傅司宴只是伤在肩膀,没伤及要害,这点皮肉伤,打他都没问题。 但他得让夫人这个小跟班相信,只能把傅司宴说得很弱。 他拉她去坐后面的车,说:“你坐这看着,放心好了。” 车内。 明溪看着被血浸透的衬衫有些下不了手。 她蹙眉,“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真不用,擦点药就行。” 傅司宴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这点伤真不至于去医院。 “你这人怎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明明是抱怨的话,这会听在男人耳里就像天籁。 她在不知不觉间关心了他...... 这是一个好征兆。 傅司宴深觉这个伤,应该早点受才是。 他喉结滚动,眼眸深了几分,“不过,我手不方便,你得帮我把衬衣脱了。” “啊......” 明溪脸红了红,有点为难。 帮一个男人脱衣服,她有点下不去手。 傅司宴见她不愿意,眼眸黯淡,“算了,我自己来。” 他抬起没受伤胳膊的那只手,一扣一扣,费力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 等都解完,男人一只手臂费力地往后脱,但只脱了一半,他喉结滚了滚,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溢出喉咙。 明溪脸色一变,问:“是不是疼了?” 有时候适当的承认弱势,也不是没有好处。 傅司宴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小女人吃软不吃硬。 男人清俊的眉宇挑了挑,声音暗哑道:“......有点。” 血腥刺鼻,明溪有点不忍,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 “我来吧。” 傅司宴薄唇几乎溢出笑,但忍住了,用力板正着一张俊脸。 明溪到底还是脸皮薄,垂下眼,不去看男人沟堑分明的胸部线条,伸手摸索着。 但这样就避免不了戳到男人硬实的肌肉。 她微凉的小手,一下碰到胸前每感的部位...... 就听男人抽气的‘嘶’了声。 明溪慌忙抬眼,“怎么,哪疼?” 傅司宴眉峰轻飏,声音哑哑的,“你摸错地方了。” 明溪看了看自己刚刚摸的地,小脸腾一下爆红。 “对、对不起。” “没事,你继续......” 这话配上男人低哑撩人的声线,听上去很是奇怪。 但明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就是脸发烫。 车里空间有限,衬衣又沾着伤口,明溪必须十分小心。 伤口在后肩,她必须站起来一些,才能看到伤口位置。 她怎么都不顺手,看了看男人,说:“你侧过去点,我不好弄......” 男人顺从地侧身,明溪坐着高度不够,想了个办法,膝盖跪在车座上。 这样上身挺直,勉强跟男人的肩齐平。 她膝盖轻压,皮座椅凹陷下去一些,男人感知到,漆黑的眸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明溪看他眼眸看向侧前方,便也好奇一眼看过去。 镜子里她跪在男人身后,一只手抚着他的肩膀,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她脸颊发烫,急着解释,“跪着方便些......” 傅司宴唇角弧度软和,眼神炙热,“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话...... 明显含着歧意。 明溪整张脸都红了。 偏偏还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显得她像个色女。 这人,还真讨厌。 这么想着,明溪下手就没那么轻了,快速将整个衬衣脱下。 男人背部脊骨深陷,线条清晰,肌肉紧实,处处宣泄着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明溪吸了口气,忽视那优越于常人的背部,检查伤口。 幸好,那个酒杯柄扎得不算深。 但是伤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玻璃碎渣,长度大概比一个指节略短些。 明溪拿出医药箱的镊子,提醒他,“你忍一下,我要把这个玻璃挑出来。” “嗯。” 明溪小心翼翼挑出那根玻璃渣,习惯性地吹了吹伤口。 这是她会对呦呦做的动作。 傅司宴英气的眉拢着,整个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疼倒还好,但再这么弄下去,他就没法再控制自己的反应了。 酒精擦拭完,涂了药,一整个煎熬的过程好不容易让他忍过去。 最后一步是包扎。 这个伤口的位置比较特殊,单独是扎不住的。 必须连着前胸一起包扎。 明溪拿出纱布,纤细的手臂穿过男人的臂下绕了一圈。 傅司宴肩膀太宽阔,明溪两个手臂都够不到一起,她一动唇就擦到他的背上。 男人的背滚烫! 明溪整个人僵住。 这也太尴尬了! 她贴着男人的后背,嘀咕了句:“你倒是帮我一下。” 傅司宴大掌摁着她的手指,接过那捆纱布,绕到身侧递给她。 整个过程,明溪的脸一直贴着男人的背,不然她够不到那圈纱布。 太太太难受了...... 她有些后悔,还不如去医院呢! 终于,包扎好。 明溪长舒一口气。 起身时却忘了这是在车里,头顶一下撞到车顶,一个不稳脸就摔向前座的椅背。 椅背上配备的是一块液晶屏。 不用说,摔上去肯定很疼。 她惊呼一声,眼睛紧闭。 下一秒,脸没有预料中的撞上液晶屏,反而是撞进男人胸膛上。 她的唇也紧紧压在男人的胸前...... 瞬时,唇下肌肉的紧绷程度,连明溪都感觉到了。 她脸红透,挣扎着推他,要离开他的怀抱。 结果,男人刚包扎好的后背,猝不及防撞到椅背上,难抑地嘶了声。 明溪一下不敢动,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心不由地揪起。 她惊慌道:“很疼吗?” 傅司宴紧抿着唇,胸腔剧烈起伏,看上去连说话都费力。 明溪伸手去探他的后背,想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还没触及,手掌就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男人漆黑的眸紧凝着她,唇色森白道:“我可能需要止疼药。” 明溪连忙问,“药在哪?” “在这。” 男人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第341章 不许伤我哥! 男人薄唇贴着娇美的唇瓣,摩擦出来一片炙热。 他的心像是在悬崖上跳跃,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在传达着渴望...... 心口更是酸酸涨涨,想这么拥她入怀亲吻,想得心都疼了。 从回来后的失而复得,怅然若失,忽悲忽喜...... 太多情绪,无法言语,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但他抑制自己,浅浅的吻只落在唇瓣上,带着无尽依恋。 几秒后,明溪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恼怒地伸手捶男人的胸。 “嗯......” 傅司宴吃疼地哼了声,想必是又碰到肩上的伤口。 明溪手上动作不自觉放弱,但脸上依旧是羞恼加愤怒。 “明溪......” 傅司宴恋恋不舍松开她的唇,捧着她的脸轻轻唤她。 “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 “谁舍不得!” 明溪抬手又想捶他,但想到他刚刚不顾一切护着自己的画面,那手终究起来没再落下。 傅司宴忽地轻笑,修长漂亮的指节揉了揉她的唇,“它还记得我。” 明溪绷着脸,脸上飞着可疑的红云,“你神经病啊,少胡说八道!” 男人眸光灼灼盯着她,“如果我能证明呢?” 明溪真想翻白眼。 这要怎么证明。 还没来得及吐槽,男人卓绝的俊颜突然放大,再次侵略过来。 “你——” 明溪瞪大眼,伸手推他。 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男人牙齿轻咬了下。 “唔......” 不是很疼,却有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穿过全身。 傅司宴大掌紧扣住她的背,舌尖用力撬开明溪的贝齿,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手臂像无形的绳索将明溪紧紧困在怀里,半分动弹不得。 这个人即便受伤,力道也大得可怕。 明溪只觉得自己的胸骨像是要被男人的手掌碾碎。 他的手带着无尽的掠夺,像要把自己揉成血肉,陷进他身体里。 特别是,他衣衫未着,还半果着上身。 滚烫的身体仅隔着一层薄衫摩擦着她。 明明是很轻薄的动作,在这狭窄的空间却像是点燃了助燃剂。 明溪的身体像是某种记忆被唤醒,本能的跟着这个男人的节奏走。 明溪突然想到男人说的那话...... 这个唇和这个身体都对他有记忆...... 突然—— ‘嘭’一声巨响。 车子的挡风玻璃忽然整片碎裂。 遇到危险警报,车锁瞬间被解除。 明溪惊慌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被拉开。 然后,她就被一双大手扯下车。 手的主人动作虽然粗鲁,但还是很小心护着她。 站定过后。 就见男人拳头毫不客气砸向车里的傅司宴。 这一拳用尽全力。 傅司宴还是第一次被人一拳砸在脸上! 当即眼眸一冷,攥住男人的手臂狠狠一收,将人反压在车身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握紧拳头就回过去! 拳头还没砸到对方脸上,就听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哥......” 明溪睁大眼,看清楚疯狂的男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此时,傅司宴脸色戾气凝聚到可怕。 那滔天的寒气,让人不由得胆寒。 明溪惊慌大叫道:“不许伤我哥!” 傅司宴听见明溪的话,硬生生收住拳头! 四目相对。 他也看清了,打他的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明溪的哥哥...... 那这拳头肯定是不能再砸下去了! 明溪悬着的心放下,声音微颤,“哥,你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景羡趁男人收手,毫不犹豫又是凌厉的一拳。 狠狠砸向男人的脸。 傅司宴被打得吐出一口鲜血。 半张脸麻麻的疼,满嘴都是血腥味。 但他依旧忍着没有还手,就因为明溪那句不许伤害他。 傅司宴眼眸微垂,舌尖抵着后槽牙,硬是忍着上官景羡一拳又一拳的攻击。 其实要论真打,上官景羡身手不可能比得过从小就开始训练的傅司宴。 就算他现在受了伤,上官景羡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但如果他打了上官景羡,明溪恐怕会更讨厌他,更不理他...... 所以,他必须得学会忍让。 任由着男人一拳又一拳打在身上,完全不还手。 而此时的上官景羡理智尽失! 拳拳到肉,誓要见血。 他风尘仆仆刚从飞机上下来,就听到阿默的报告,小姐被傅司宴掳走了。 等赶到这里,就看见这个男人赤着半身,抱着自己的妹妹在车里......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这个男人像是要强迫...... 满腔怒火,让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砸了他的车。 这会,他管不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单纯只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哥哥。 明溪还在怔愣着,完全不知道两人怎么就打起来。 周牧和阿默同时冲过来。 周牧见状就要上去帮忙,却被傅司宴一个手势制止了。 眼看着总裁被上官景羡狂揍了十几拳都不还手! 周牧急了。 他慌张道:“夫人,明小姐,你快阻止一下上官先生,总裁他身上还有伤啊......” 明溪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哥,别打了!” 但上官景羡这会戾气上头,哪还听得到明溪那点声音。 挥出去的拳头根本收不住。 明溪看到傅司宴竟然这么听她的话,真的一点都不还手。 心莫名一紧,止不住抽抽的疼。 她慌忙上前去拉上官景羡。 没成想上官景羡一个拳头没收住,直接把明溪甩向车门的边框上。 眼看着明溪的脸就要撞上边框的棱角。 那边框直直对着她的眼睛。 万一撞到,后果不堪设想! 关键时刻。 “明溪!” 傅司宴一声惊喝。 终于出手,一掌推开上官景羡,用身体挡着车门的边框。 明溪的脸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躲过一劫。 但男人的伤口正好撞到边框,眉眼蹙起,难掩的脸色泛白。 上官景羡也发现自己失误甩了明溪,顿时心疼不已。 他一把握住明溪的手臂,紧张道:“明溪,你有没有事?” 明溪一张脸惨白,木讷地摇摇头。 “真没事吗?” 上官景羡还是不放心。 明溪看到上官景羡身后的男人捂着肩上的伤口,唇森白森白的,斜靠在车门上。 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特别是肩膀上,绷带因为车门框的二次撞击,再一次染红。 控制不住地,心里就涌出酸涩和难受的感觉。 很奇怪...... 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受伤,心会这么痛...... 仿佛无形之中,身体里有些尘封的记忆被唤起。 好像在一座山上。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护过她,为她挡了本该刺向自己的刀...... 零碎的画面涌入脑海,明溪又开始头痛欲裂。 她捂着头,面色很难看,跟上官景羡求助道: “哥,带我离开......” 第342章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上官景羡没有犹豫,直接抱着妹妹上车。 阿默在前面开车。 全程没有人看浑身是伤的男人一眼。 傅司宴只看到明溪迫不及待走掉的画面。 霎时,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捏爆般,疼到脸色都开始扭曲。 明明刚刚被上官景羡打了几十拳,他都没觉得疼,可偏偏这会疼得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身体像是塑料泡沫,风一吹连车身都靠不住,轰然倒地。 周牧慌忙过来扶着男人。 眼神在触及到男人眸底肆虐的哀伤时,只觉得手心一烫。 他唇角动了动,难过叫了句,“总裁,夫人她应该不是......” 周牧想说点安慰的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谁都看得清清楚楚,夫人就是不关心总裁的死活。 刚刚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总裁根本不是打不过上官景羡。 只是因为夫人那句话,才选择不还手...... 而且他都那样被打了,却还在紧急关头不顾伤口,再次用身体护住夫人。 为什么夫人就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周牧伸手想扶起傅司宴,却被他大手推开。 男人英俊斐然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雾霾。 单手扶着车门凭自己的毅力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坐回车上。 伤口的血崩成溪流,也不管不顾,毫不在意。 疼吗? 感觉不到。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剜心的痛,他刚刚尝到了。 压抑许久,终于—— “噗!” 男人口中鲜血喷出,余下的残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双目紧闭。 “总裁!” 周牧惊慌失措停下车,查看傅司宴的情况。 心脉微弱,呼吸浅到几乎摸不到。 他手一抖,连忙回到驾驶座,飙往医院。 ...... 明溪半倚着车后座,小脸惨白。 上官景羡倒了温水,喂她喝了点后,关切道:“是不是还不舒服,忍一忍,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刚刚男人上身被血染透那幕还镌刻在她眼底。 明溪只觉得心脏很痛。 她虚弱道:“哥,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上官景羡眼眸一凛,紧张道:“想起来了,那你还记得坠江后的事吗?” 当初明溪一身是伤的被人送到隶属上官家管理的医院,并且有人用匿名号码发了短信给上官景羡,告知他明溪的身份。 上官景羡将信将疑,给明溪做了鉴定。 没想到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可到底是谁把明溪送来,这个人又为什么知道明溪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个谜。 最主要,他怀疑这个人可能与当年母亲失踪的事件有关,或者这人知道一些内情。 他迫切的想找到这个人。 明溪揉着脑袋,努力回想。 坠江后,她记得是有人破开玻璃,把她拖出来。 那个人的眼睛很黑,很熟悉...... 可她就是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明溪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心也跳得极快。 “明溪!明溪!”上官景羡惊惶叫她。 眼看着明溪呼吸不对,他赶忙从车载急救箱里拿出氧气瓶给明溪接上。 慢慢地,明溪才平复下来。 小脸被折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声音微更,“哥,对不起,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平复后,刚刚零碎的记忆再也拼凑不起来。 大脑也像是被烧短路的机器一样,一片空白。 上官景羡心口一紧,顺了顺明溪的背,心疼道:“想不起来,我们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 他见不得明溪痛苦的模样。 相比被隐藏的真相,显然妹妹在他心中分量更重。 到了医院。 明溪接受了全面的检查。 结果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因为脑袋受过伤的缘故,神经痛会牵连出错乱的记忆。 医生的建议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实在想不起从前,也不要逼她。 明溪身体本来就没有大碍,休息了一会,有了些许精神。 这时,她想到了傅司宴。 刚刚自己因为头疼突然离开,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想到他被哥哥打得浑身是伤。 明溪莫名的心底就冒出些愧疚。 要不是她不让他还手,他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这个男人明明不像一个听话的人,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这让明溪心底的愧疚更深了些。 终于,她被愧疚感打败,拿出了手机拨出去。 电话‘嘟’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明溪想了想,好像更担心了。 这个男人不会是昏迷了吧! 她连忙找到周牧的号码,拨出去。 周牧接得很快,语气还有点讶异。 “明小姐?” 明溪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傅司宴他没事吧,刚刚我打他的电话没人接。” “傅总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明溪心口一窒,问:“很严重吗?” 周牧顿了顿,老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医生在里面。” 明溪手脚发凉,有些心慌。 也不知道最后撞那一下,会不会很严重...... 她不放心道:“那等下什么结果,你告诉我好吗?” 周牧允诺:“好的,明小姐。” 挂断前,周牧想了想又说了句。 “明小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看看我们傅总吧,你来,傅总他一定好得快。” 挂了电话。 想来想去,明溪都无法安心休息,心乱如麻。 实在静不下心,她索性起身。 穿好衣服就准备去男人所在的医院。 刚拉开门,上官景羡迎面走进来。 看到明溪不好好休息反而起来,当即脸色不豫地问:“你要去哪?” 第343章 都是他欠你的 明溪想到上官景羡的态度,莫名有点心虚。 她甩了甩胳膊,说:“我就是下床活动活动。” 上官景羡没说什么,把手里的食盒放下。 “先吃饭。” 这是他特意让家里阿姨给炖的滋补养胃的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他放在桌子上一一摆放好,让明溪坐下吃。 明溪走过去,看桌上的清粥小菜,虽然样子淡,但都是迎合她的口味做的。 上官景羡卷起衬衫袖子,亲手给明溪盛粥,还心细地帮她把里面姜丝挑出去。 明溪不爱吃姜,但是粥里放点对胃好。 所以上官景羡让人放了,这会再挑出来,然后放到她面前。 “哥,我自己可以。” 明溪有点不好意思,哥哥对她实在太好了。 一直就是捧在手心的那种宠。 “嗯,这碗必须吃完。”上官景羡命令道。 明溪乖乖听话,把粥吃得一滴都不剩。 上官景羡这才面露笑意。 明溪接过上官景羡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问: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爸身体没事吧!” “好多了,他也不放心你和呦呦在这,就是爸把我赶过来的。” “哦,那就好。” 明溪稍稍放下心来。 她每天都有给爸爸打电话,但他每次都说没事。 明溪怕他是报喜不报忧,还想着带呦呦飞过去看他。 但爸爸不让她回去,担心呦呦刚入学就请假不好,主要听说呦呦在这很开心,就不想让她们来回折腾。 “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上官景羡问。 他听阿默说了一些,但阿默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他找明溪问清楚。 明溪想了下,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包括林雪薇是下药主谋,再到后面发疯要拉她垫背被傅司宴挡下来的事。 车里给傅司宴上药的事,明溪则是一笔带过。 其实上官景羡看得也不清楚,如果说两人只是上药也说得过去。 他微微蹙眉。 看来这次真是他冲动了。 这个男人原来是替明溪找回公道的。 不得不说,把那个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的这个决策,男人做得很好。 毕竟单纯下药不会被判太久,说不定找好律师就能判个缓刑。 这个惩罚对这个女人来说,太轻! 就应该把她扔到金兰后巷,那种黑暗没王法的地方,让她受尽折磨。 那可比坐牢可怕多了。 生不如死。 就算运气好,侥幸活下来,估计不是半残就是个疯子。 明溪有些担忧道:“我们走后也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了?” “所以你刚刚是准备去看他?” 上官景羡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瞥了明溪一眼。 明溪:“......” 没想到哥哥都看出来了。 其实她不单单是担心傅司宴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上官景羡打了那么多下,那个男人可是一下都没还手。 万一他醒来了想要秋后算账,或者他严重了,他的家里人想要算账。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上官景羡不利。 她担忧道:“哥,你打了他,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这事不用你管,你也不许去看他。” 上官景羡直接杜绝了明溪的小心思。 他不可能让妹妹再去羊入虎口。 那个男人每次看到明溪时,眼底的偏执和占有欲都要溢出来了! 这让护妹狂魔的上官景羡特别不爽。 只要想到妹妹以前在北城受的苦...... 他就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干! “还有他为你做多少事都是他自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他欠你的。”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心底善良,生怕她被那个男人感动。 别以为挡个刀就能赎罪,那也太容易了。 “哦。”明溪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 她还记得零星的碎片,那个男人好像不止一次帮她挡过刀。 最近她时常会想起过去的事,一瞬清晰一瞬模糊。 很多时候刚刚想起的事,下一刻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怕上官景羡担心,这些状况都没有跟他说。 这会她更多的是既忧心那个男人,又忧心哥哥。 怕哥哥会因为冲动打了傅司宴而受到连累。 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去确认一下,那个男人的状况。 这时,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苏念。 “小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 苏念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明溪,确认没事才松口气。 江苑忙公司的事走不开,就通知了苏念来医院瞧瞧明溪。 江苑则得等手头的事做完,才能过来。 上官景象看两人要说些女人的话题,也不便再留,起身离开。 但他还是让阿默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地照看明溪。 更多的是怕明溪溜出去。 明溪看着上官景羡走后,跟苏念说,“苏苏,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出去一下?” 苏念见明溪神秘兮兮的样子,问,“怎么了?” 明溪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苏念沉思片刻,叹气道:“看来兜兜转转,你还是绕不开这个男人。” 明溪看苏念的样子,疑惑道:“苏苏,你了解傅司宴吗?” 苏念对傅司宴的了解,要比她多得多。 她有时候真看不懂这是个怎样的男人。 “好奇他?”苏念语气打趣。 明溪俏脸一红,“没有。” 总归了解些,知己知彼,对她更有利。 苏念不逗她了,想想说,“傅司宴以前除了对那个林雪薇特别照顾外,倒也没听说过有其他女人,还是挺洁身自好的。” “不过,现在看来林雪薇的事也是有些误会在里面,看傅司宴对她这么狠,那当初应该也不是喜欢的那种情感。” 苏念想到呦呦,她早就怀疑过呦呦的身份。 上官家做得再天衣无缝,但呦呦的嘴巴和鼻子其实更像那个男人多一些。 只不过因为眼睛像妈妈,就被人忽视了这些。 她看向明溪道:“其实我觉得你和傅司宴更多都是一些误会,你可以试着了解他看看。” 如果傅司宴喜欢林雪薇的事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倒也不是不可原谅。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她也知道呦呦的心病,自己这辈子是跟幸福无缘了,但她想要她的闺蜜幸福美满下去。 苏念很快想到办法,她弄了套护士服过来,给明溪穿上。 戴上护士帽和口罩,又给明溪搞了副黑框眼镜。 捂得严严实实,绝对认不出来。 果然,明溪出去的时候,阿默就没有认出她。 苏念也跟着出来,随手把门带上,叮嘱阿默,“明溪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阿默点点头。 苏念出来后,把明溪送到医院,就直奔另一处地点。 车停在一家饭店。 苏念推门进去。 没注意到身旁有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来到一处包间,推门进去。 那个跟着的身影朝门缝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人干净的侧颜。 门关上后,跟着的身影掏出手机拨出来。 “陆总,我看到苏小姐了。” 那边是久久的沉默。 小钟一咬牙说了,“她跟一个男人在吃饭。” 第344章 睡得好吗? 包间内。 坐在上首的男人穿着件白色直领衬衫,喉结那一抹凸起刚好被抵在纽扣那个位置,淡着一张脸,平添几分禁欲的严谨。 很干净的英俊。 见苏念进来,他脸上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意,瞬息不见。 干净的脸上堆砌出令人舒服的笑意。 “苏念姐。” 他走过来,直接接过苏念刚脱下的外套挂好。 “等很久了吗?”苏念问。 “没有,我也是刚来。” 落座后,徐砚珏才吩咐上菜。 很快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苏念喜欢吃深海鱼,见桌上有没忍住多吃了两块。 虽然品不出味道,但她喜欢那个软糯糯的口感。 被徐砚珏换了过去。 他给她夹了些养胃的蔬菜,“苏念姐,不能挑食,吃完这些才能再吃一块鱼肉。” 苏念胃手术过后,徐砚珏都是这么哄着她吃。 如果一点都不让她吃喜欢的,她会不高兴,也没有食欲。 苏念听话地吃下蔬菜,没有任何味道,但她都吃完了。 徐砚珏很满意,说:“苏念姐,你不如把公司挂在我三叔公司名下,他那个行业放在北城不起眼。” 苏念摇摇头。 “阿珏,这事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她绝不会接受徐砚珏的介入,他帮她已经够多了。 她不能再连累他。 徐砚珏很少反对苏念的决定,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眼眸黯淡片刻。 “行,但对标的工作,我让三叔的亲信去帮你。” “阿珏,我真不用......” “苏念姐,这事我坚持。” 徐砚珏隔着饭桌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我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 苏念的手没动,微微垂眸。 徐砚珏的手长得跟他人一样干净漂亮。 跟她常年手脚冰冷不同,徐砚珏的掌心是有微微的暖意,能让人心情舒缓的暖。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徐砚珏淌进浑水和恶臭里。 她狠心抽回手,忽视徐砚珏眼底那抹失望的神色。 “阿珏,这事我想自己做,你能帮我带着......” 苏念喉头生硬,终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她眼眶湿润,说:“我很感激你。” 徐砚珏薄唇微动,“苏念姐,烁烁他很好,比你想的要好,也比你想象的坚强,只要等到合适的配型,他一定会健康起来的,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听到这话,苏念低头捧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没让烁烁知道他有个糟糕的母亲...... 曾经做过很糟糕的事...... 烁烁太好了,是她太肮脏了。 孩子刚出生时,她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数次寻死被阻拦后。 某个深夜,她把手放在烁烁纤弱得跟手指一样细的脖颈上。 之前对这个孩子有多期盼,现在就有多恨...... 他为什么还活着...... 可当她手真的掐下去时,那个孩子突然声音洪亮地哭起来...... 苏念猛然惊醒。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跟那个恶魔一样了...... 徐砚珏起身,双手按着苏念的肩头,上下轻抚。 直到她平复下来。 “苏念姐,你没有错,别责怪自己,我相信烁烁也不会怪你......” 徐砚珏眼眸清澈坚定,“别否定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说完他轻轻抱住她,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怕碰坏她一样。 吃完饭。 徐砚珏不让苏念开车,把她安在副驾驶后,自己开车。 车子停在一处豪华的高档酒店。 苏念问:“你住这里?” “嗯,那边新房很久没人住,我安排人做了除味,等几天才能住进去,我让阿姨带着烁烁住这。” 再次听到烁烁的名字,苏念眼睫一颤。 徐砚珏看在眼里,问:“苏念姐,要上去看看吗?烁烁应该已经睡了。” ...... 酒店楼下,小钟坐在车里等着。 不多时,一辆黑色豪车稳稳停下。 小钟连忙下车,上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景行那张有些病态白的俊脸。 上次在医院急救后,当夜他高烧超过四十度,肺叶都差点烧坏了。 他的肺部本来就有旧疾,这么一折腾,后面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才勉强稳定下来。 直至这会,都还没恢复完全。 医生不让他吸烟,偏偏他烟不离手,抽得凶狠。 小钟报告着苏念饭店出来后的所有行程。 陆景行掀开眼皮,看了下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庭,问:“在这里?” 小钟点点头。 不敢多说话。 有些事,心知肚明。 成年男女来酒店,肯定不可能是谈工作的。 陆景行突然伸出手来,小钟知道他要什么,战战兢兢把手机递过去。 是他刚刚录下的视频。 苏念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进酒店的视频。 上台阶时,苏念没看清差点绊倒,那个男人扶了她一下,然后改成握着她的手,直至进去都没再松开。 此刻,陆景行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紧紧勒着小钟脆弱异常的末梢神经。 他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着陆景行的勃然大怒。 偏偏陆景行看完整段视频,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半晌过后,男人突然扯唇笑了下。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笑起来。 惨白的一张俊脸,加持这笑意,看起来阴郁又病态。 小钟被这笑意搞得发懵。 但以他的了解绝不是好事。 紧接着,陆景行拿着小钟的手机熟练拨下一个号码。 ‘嘟’了几声后,那边接起。 “您好,哪位?” 苏念的声音隔着电话,似乎透着软绵的水汽。 陆景行神色平静,叫她名字。 “苏念,睡得好吗?” 第345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声音伪装得再平静,苏念依旧能听到那一字一句里的风雨欲来。 她红唇勾了勾,“陆总,懂分寸的人是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来坏人好事的。” “那我要是不懂呢?” 陆景行即便面露病态,声音里的威严狠戾依旧不容人轻视。 “陆总我记得你以前情商很高,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啊,怎么现在越活越退化,连这个都不懂?” “苏念!” 陆景行耐心有限,坚持不了几秒,舌尖抵着后槽牙道:“现在,立刻给我出来!” 不管是她耍他还是玩他,他都不介意。 但她绝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绝对不行。 苏念听他的语气,听出味来。 这人在跟踪自己,知道自己和徐砚珏来了酒店。 她长长的睫毛笑得微颤,“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什么都没穿,实在不方便出去。” 这话说完,那边是死一样的沉默。 半晌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连呼吸都没有。 要不是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苏念都要怀疑他挂了电话。 苏念勾起一抹冷笑,刚要挂断,就听低哑的男声传来。 “苏念,你只是在气我是不是?” 陆景行薄唇嚅动,声音放轻,似乞求似哀怜。 “你做到了,我很生气,气得五脏六腑都疼,我求你下来,行吗?” 何止是五脏六腑,他现在觉得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子扎进来。 明知她让他跪着,只是在耍他。 但他仍旧强撑着跪到天昏地暗...... 他急性病危,快要死了小钟都求不来她。 所有的所有,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 即使他死了,她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生气?”苏念听得好笑,“陆景行,你洗脸是用浴缸洗的吗?脸怎么那么大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嘲讽道: “你生不生气我又不在乎,我也没那么无聊,做些事就是为了气你,我想做什么,纯粹是因为我需要,我开心,听懂了吗?” 陆景行听完,胸口又开始阵阵紧缩的疼。 他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胸,语气微凉:“我也能让你开心,别找别人,我最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他说的什么意思,苏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顿时,一张玉雕的漂亮脸庞爆红,语气愠怒。 “陆景行,说你脸大你还真不要脸起来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人和狗,不是同类吗?!” 苏念的怒骂对陆景行来说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痒。 他像是找到能逼她多说两句的方法,继续开口:“就算是狗,也是条曾经让你开心过的狗。” 苏念被气地噎住。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景行这么的不要脸。 那语气似乎还挺以不要脸为豪。 她咬了咬牙,又平缓心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再来打扰我!”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狠狠一缩,语气急切道:“苏念,你敢!” “我敢不敢你是不知道吗?” 苏念嗤笑,“陆景行要我提醒你吗,我们苏氏是你逼破产的,我爸跳楼,我妈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提及往事,苏念颤抖的指尖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苏母的疗养院,可那边说苏母早已不在人世。 遗骨已经按照苏念当初离开前的吩咐,送至苏父的灵位那里合葬了。 虽然是一早预料到的结果,但乍闻此言,苏念还是浑身剧烈一颤。 从没想过有一天家破人亡这个词,会用来形容她...... 老天如此残忍,非要留下她,为什么不让她在冰冷的海底沉睡下去...... 为什么非要让她活着,背负罪恶...... 苏念眼眶红透,冰冷道:“陆景行,现在我只身一人,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我这条命吗,没关系的,陆景行你敢就来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已经成为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只有那一天真正来临,她也许才有可能放下枷锁...... 陆景行这一瞬,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徒手掏空。 空落落的,挤满涩痛。 他急切道:“不会的,苏念,我怎么会要你的命,我是想你回来,我真的会好好对你,你相信我,你母亲......” 陆景行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一道干净清澈的男声。 “洗澡水放好了。” 短短几个字,让男人脸色在瞬息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下一秒。 嘟嘟嘟—— 苏念直接挂断了电话。 急促的‘嘟’声,显得那么的迫不及待。 陆景行漆黑的眸凝着滚烫的手机,一秒,两秒,三秒...... 小钟心惊胆战,好担心自己的手机。 这个月已经换了第八个手机了。 下一秒。 陆景行手掌越收越紧,手机受到严重的外部压力—— ‘咔嚓’一声。 竟然生生被捏碎了! 小钟睁大眼,心底一阵惊惶,不是为手机,而是见到满目的鲜红往下滴落。 此刻,陆景行手心被碎裂的手机屏割得满手血,黑眸里是抑不住的阴鸷。 他猛地一扬手,碎裂不成样的手机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 玻璃渣反弹回来,割伤了他冷峻的侧脸,划出一道血口。 那点损伤,让男人面白如纸的病态脸庞上,更添阴翳。 随后,他推门下车,进入酒店。 边走边吩咐小钟,“给我找出来。” ...... 苏念本来是不打算在外面洗澡的。 但徐砚珏坚持,他给她准备的是药浴,对身体好。 徐砚珏拿着准备好的干净浴袍递给她,观察到她面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常年的不抽烟不喝酒,让徐砚珏的声音一直保持着青年人该有的干净和清澈。 余音绕耳,几乎是一秒就将苏念从深渊里,拉出来。 她意识回笼,眼底那抹红收了,说:“没事。” 徐砚珏也不多问,点点头道:“你泡一会,等烁烁睡熟了,我带你过去。” 今晚烁烁睡得迟,阿姨怎么哄他都闹腾。 徐砚珏就正好准备药浴给苏念泡一会,再去看烁烁。 苏念洗好澡出来,想吹头发却发现吹风机不能用。 她探出头来,看徐砚珏,“这个好像不能用了?” 徐砚珏走近,看了下是插座开关没按。 他按开后,顺手接过吹风机,温声说:“我来。” 苏念刚想拒绝,就见徐砚珏拿手按住她的手掌,随后坚持道:“苏念姐,你得习惯不拒绝我。” 第346章 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 苏念当初是在昏迷中生下烁烁的,那之后漫长的康复阶段就用了两年。 从她绝望到没有一丝求生欲,再到今天能够正常生活。 徐砚珏等了很久。 现在,他想,得让她对他改观。 不能只是亲人间的依赖。 徐砚珏的眼睛很干净,这让苏念总是不由得自行惭愧。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徐砚珏不一样,他还有很灿烂的人生要走下去。 苏念深吸了口气,说:“阿珏,我麻烦你太多了,我......” “等会说,头发不干会着凉。” 徐砚珏不想听她说别的话,委婉绕过去,给她吹头发。 他知道他们中间这道壁,不仅仅是打破这么简单。 他要做的是让她不再害怕爱人,也不怕被爱...... 虽然过程会很吃力,但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 苏念也不说话了。 两人站在镜子前,苏念的眼无处安放就落在镜子里。 突然发现,徐砚珏好高,高出她一个头还要多的距离。 平日里穿着衬衣,总让人觉得他身材清瘦。 这会回酒店洗完澡他套了件白t,紧紧贴身的那种,抬手间能看到紧实的腰线,和人鱼状的腹肌。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苏念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被吹风机吹的,热热的,泛着红霞,倍显娇美。 徐砚珏吹干后,仍不舍松开她的发,看着镜子,清润道:“苏念姐,你知道的,你在我这永远不会是麻烦。” 苏念愣了一瞬。 永远这个词,她听过很多次。 可唯有徐砚珏这句永远,让她心口微微一陷,暖意上涌。 他总是在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治愈着她。 徐砚珏说完,放下吹风机就转身出去。 “我们去看烁烁。” 他动作很快,像是生怕听到苏念再说一些拒绝的话。 看久了徐砚珏成熟有度,行事稳重的作风。 这会看他难得做出稚气的举动,苏念忍不住眼眸里落了几颗星星。 房间是豪华双套,两个房间连接在一起。 徐砚珏推开门,见床上烁烁已经睡熟了。 他微微侧身让苏念进来。 随后离开,给她们留下空间。 房间里开着暗暗的小灯,烁烁一张小脸在微弱的光线里依旧难掩的出众。 长睫毛,高鼻梁,菲薄唇。 闭上眼的时候,那样貌几乎跟那个男人像了九分。 苏念靠近了些,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看一看摸一摸他。 因为心脏不好,烁烁的嘴唇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红润,略显藕青色。 苏念心底揪着,难受,不忍,各种难言的情绪。 伸出去的手,几次缩回头。 突然,烁烁白嫩的小手像是有心电感应,捉住了苏念的一根手指。 紧紧的,就像刚出生时抓住她那样紧。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呓语,“妈咪......” 霎时,苏念像是被电流击中,心脏猛地一阵缩紧。 眼眶里蓄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坠落在手臂上。 她控制着呼吸,在心底默念。 “对不起......” “对不起,宝贝,妈妈做错了很多事......” 徐砚珏进来的时候,苏念蜷缩着腿,睡在烁烁身边,就这么睡着了。 她手指还被烁烁的小手紧握着,睫毛也是湿的,看得徐砚珏心底微微一窒。 他知道,苏念远远没有做出的那样狠心,内心的柔软只有在无人时才会释放。 她活得比谁都痛,也比谁都累。 徐砚珏不忍心叫醒她,拿出薄毯给她披上,顺手给烁烁也掖了掖被子。 ...... 徐砚珏出来,就看到苏念放在台上静音的手机在跳动。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很有毅力,锲而不舍,一遍接一遍打过来。 徐砚珏轻轻挑眉,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他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男人疯狂的声音。 “苏念,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 “她睡了。” 徐砚珏出声打断了他。 那边瞬间没有一点声音,等了会,才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让苏念接电话!”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徐砚珏云淡风轻,“听不懂吗?她睡了,有事请说,我可以帮你转告。” 那边传来牙齿相撞,咯咯作响的声音。 “你是谁?” “你他妈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陆景行已经暴躁开口:“不管你是谁,我警告你,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赶紧滚出来,否则我废了你!” 徐砚珏嗓音清润,淡淡道:“陆总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陆总,能在北城只手通天吗?” 这五年,曾经的陆氏帝国在严重缩水。 他不到三年创造出来的奇迹,因为他的颓唐,好多业务都荒废了。 但就算不比从前,陆景行在北城的富豪榜上仍是前十的位置。 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他戾气暴涨,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徐砚珏淡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住她身边永远不会是你,就行。” 这话对现在的陆景行来说,形同杀人诛心。 他听不得别人一遍遍提醒,苏念身边再无他的位置...... 如果没有,他就去抢就去夺,总之绝不可能放手! 可徐砚珏下面的一句话,让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锤,重重一击。 徐砚珏说:“只要你没失忆,就该知道你不配。” 他在提醒他,他们那些不堪的过往,永远都无法一笔勾销。 徐砚珏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通话记录,他没有消除。 他不会欺骗苏念姐,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认。 想了想,徐砚珏又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说:“方管家,我住在洲际,不希望被打扰。” 吩咐完后,他看着外面沉沉夜色,眼眸里攒起一抹寒意。 而楼下。 小钟灰头土脸上前回复,“陆总,洲际的老总说客人的隐私无可奉告。” 陆景行心里聚着一团火,眼眸寒沉:“天亮之前,我要见到收购洲际的合同。” 第347章 我能抱你一下吗? 小钟当即就联系洲际老总。 谁料,洲际的老总说什么也不见他。 于是小钟连夜飞车过去,想尽各种办法,就差爬窗了,才见到面。 他一开口直接按市场价两倍的价格收购洲际。 但洲际老板不愿,鬼扯什么这酒店是家族产业,爷爷的爷爷留下来,云云之类...... 小钟听得头都大了。 这他妈明明是个连锁星级酒店,遍布全世界,怎么独独北城这家变成祖传的了。 蒙鬼呢! 没办法他从两倍抬到三倍,他看出洲际老总心动了,却还是咬牙拒绝了。 按小钟跟在陆景行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里外都透着蹊跷。 怎么说陆景行也是北城富豪榜前十的级别,洲际老总拿他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先是半点面子不给,再到出资三倍都不愿。 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作为商人,没人会看着钱不赚。 洲际老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钟只能再次请示陆景行,结果陆景行听了,只说两个字。 “五倍!” 小钟:“......” 五倍,意味着这酒店到手五十年都是亏本。 这是什么给人送钱的合同啊! 但他知道,他今天谈不成,估计陆景行会直接出十倍! 小钟使出十二分本事,软磨硬泡。 终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洲际老板松口。 不再说什么家族祖传,嘴里说着忍痛割爱,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小钟捧着来之不易的收购合同,心在滴血。 ...... 天还没亮。 苏念就醒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小脸,这一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没人知道她怎么想的。 当初脱离烁烁的生活时,旁人只当她是真的不喜欢烁烁。 却不知她更多的是因为自责...... 自责自己是个糟糕的妈咪。 抑郁不是借口...... 从她把手伸向烁烁的脖子那刻起,她就已经不配再做烁烁的妈咪。 而且她在北城的名声因为曾经的小三事件变得极差,烁烁不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妈妈。 烁烁的生活里,没有她的存在,才会更灿烂更美好。 而她在远处默默注视就好。 苏念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指从烁烁的小手抽离,一点一点,心也跟着空下来。 出来后。 徐砚珏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不放心她们就没有去房间睡。 徐砚珏睡相很好,几缕黑发柔顺地搭在眉眼间,阖着的双眸睫毛不密但很长,处处都透着洁净的雅致。 男生女相的样貌,英俊且不女气,很难得。 苏念走上前,微微蹲下,帮他把被子往身上盖一盖。 手指收回时,却被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攥住。 “苏念姐,起这么早?” 徐砚珏一大早的声音带着微微磁性。 苏念‘嗯’了声,又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 她想抽回手,徐砚珏却握着不放,微微一拽,苏念身子就靠他更近了些。 他眼皮撩开,眸色清透,微微哑声道:“苏念姐,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他漆黑的眸子和苏念的双眸撞在一起。 好像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念心跳加速,感觉人像是被他的黑眸吸了进去。 她唇微微动了动,“你做什么梦了?” 徐砚珏却不回答,只说:“苏念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苏念心跳一瞬紊乱,竟说不出拒绝的话,身子已经被徐砚珏摁向怀里。 这是温暖且有力量的一个拥抱。 很短,徐砚珏就松开她,脸上是满足感。 他梦到她离开了。 很悲伤的梦,需要抱一抱她才不难过。 很快,徐砚珏起身。 “苏念姐,你先洗漱,我去给你买早饭。” 苏念怔了怔,“不用了,我不吃早饭。” 对于没有味觉的人来说,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所以根本无所谓吃什么。 但徐砚珏不这么想。 他想让她尝一些以前喜欢的东西,即便没有味觉,吃喜欢的食物,感受也是不同的。 徐砚珏拉了下苏念的手,动作很轻,摆了摆,撒娇讨好的样子。 “苏念姐,别走,阿姨马上就来了,你去隔壁套房等我,行不行?” 徐砚珏很多时候给她安稳可靠的感觉,但毕竟年纪小,对着她偶尔也会撒娇。 他声音清澈,配上那张干净英俊的脸,撒娇放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也不显做作。 别说苏念招架不住。 一般女人都不太能招架漂亮弟弟时而狼狗时而奶狗。 徐砚珏知道这点,只在关键时候用。 因为他知道用太多了,就不灵了,还会惹人烦。 见苏念还在犹豫,他加上时间,“半小时,我一定回来。” 买早点的地方有点远,他尽量赶一赶。 苏念不忍扫他兴致,点头答应,“嗯,等你。” 徐砚珏扯了下嘴角,高高兴兴拿起钥匙出门。 阿姨来了,苏念不想被烁烁撞见,就来到隔壁房。 想着时间还早,她顺便冲个澡。 出来后,她刚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 她以为是徐砚珏,笑着拉开门。 “这么快......” 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是陆景行。 苏念脸上的笑立马僵住。 陆景行心脏紧紧一缩,一想到这灿烂的笑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肺和胃便同时开始疼起来,剧痛让他俊颜稍显狰狞。 他紧了紧后槽牙,眼眸晦暗道:“那个男人出去了?” 眼看着陆景行要进来。 苏念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烁烁在隔壁套,如果被发现...... 不可以! 陆景行提脚,语气不明说:“苏念,很好玩?” 话音刚落,苏念就砰一下甩上门,把男人关在门外。 用身体抵着门板,心怦怦狂跳。 门外,陆景行晦色着一张脸,语气阴冷。 “苏念,我只数三声。” 外面响起男人阴郁的声音。 “三......” 苏念手脚发抖,去找手机想给徐砚珏打电话,让阿姨带烁烁走。 手机刚拿到手里,门滴滴一声—— 竟然开了。 苏念回头,目露惊恐,看着陆景行手里竟然拿着一张黑色的房卡。 “你怎么会......” 陆景行一言不发,抬脚走近。 苏念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侧,手上都是新鲜的伤口,一双黑眸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一整夜。 看起来有点吓人。 她手下在偷偷拨号,保持镇定道:“陆景行,你私闯别人住的地方......” 陆景行突然倾身过来,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手机的手机也被他缴走,随手揣进兜里。 苏念怒极,伸手捶他:“陆景行,你他妈要干嘛?” 陆景行不为所动,整个人像是魔怔,一把将她推到床上。 一条长腿弯曲压在她的膝盖上,半跪的姿势,手臂摁住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困住她。 “混蛋!放开我!” 苏念挣扎着,伸手狠狠一抓,陆景行脸上又多了一道红血印。 他浑然不顾,眼眸透着阴郁,“昨晚做得爽吗?” 第348章 在想怎么弄死你 “要你管,滚开!”苏念眼眸里透着厌恶。 陆景行低头狠狠咬了下她的锁骨,眼底一片猩红癫狂,“告诉我,爽不爽!” 苏念身体虽然动不了,但一只手臂还能动,甩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给男人嘴角扇出血来! “关你屁事!” 陆景行薄唇被染上血色,冷硬的俊脸,更显邪妄。 他攥紧苏念一只手,擒住,低沉道:“打我能让你爽吗?” 苏念冷笑,“当然爽。” “那这边。” 陆景行把另一侧的脸也送上前,握紧她的手就给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啪——” 又闷又脆的一声响。 陆景行另外半张侧脸瞬间红肿起来。 那手劲比苏念自己打的都重。 “够不够?” 陆景行声音冷峻,眼眸猩红,里面是压制着的怒不可遏。 “不够就继续,打到你高|潮为止!” 苏念看清他的脸,新伤旧伤叠加着,完全就不在意,可劲往脸上造。 这人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冷戾道:“陆景行,要发病去精神病院去发,别来我这发癫!” “你就当我有病,你恨我,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但你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漆黑泛红的眸紧紧凝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道:“见面、吃饭、牵手、拥抱、睡觉,都不可以!” 苏念刚想嘲讽他两句,已经睡了又怎样,可突然—— “呜......” 一声极轻的孩子哭声传入耳中。 声音很小,陆景行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但她依旧浑身一颤,脸色僵白。 陆景行察觉她异常的脸色,英眉紧紧蹙起,刚要开口又是一声轻微的哭声。 “呜呜......” 好像是烁烁闹脾气的哭闹。 “什么声音?” 陆景行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甚至不在压制着她,而是想要起身查看。 瞬间,苏念脑中一片空白,后背全是汗。 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他发现烁烁! 她忽然抬手,紧紧勾在陆景行的脖子,和他诧异的眼神对视住,笑靥如花。 “我还没爽够。” 她一仰头,够着男人精致分明的下颌狠狠咬上一口。 陆景行整个身体僵住。 顷刻间,过往的烈火熊熊燃起。 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感觉那火就快要爆炸,本能反应地压下来,薄唇就去寻对的地方。 苏念掌心抵住他的下巴,止住距离,眉梢微挑道:“换个地方,去你家,敢吗?” 陆景行盯着她,微微停顿,对她前后反差有片刻生疑。 苏念懒懒笑了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他的下巴,挑衅道:“陆总,怂字怎么写?” 陆景行唇角一扯,不管她玩什么花招,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湿濡的舌尖顺着指端舔了舔,邪佞一笑,“弄死你。” 随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苏念被他举动惊了一跳。 这还在酒店,人来人往,总会被人看在眼里。 但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低呼一声,“陆景行,放我下来。” 陆景行站的笔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低笑:“玩不起了?” 苏念狠狠瞪他一眼:“滚蛋!” 陆景行哼了声,刚要说什么,电梯来了。 “叮——” 门打开,徐砚珏手里拎着打包袋,清澈的双眸直视两人。 陆景行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苏念拍了下下巴,不耐烦打断。 “还走不走?” 这么一拍,陆景行下巴上的牙印红得明显。 他丝毫不生气,低头嗯了声。 随后,眼眸犀利聚起一抹光,看向徐砚珏,“下吗?” 徐砚珏看了眼缩在陆景行怀里的苏念,声音如常:“下。” 随后,微一侧身就从电梯出来。 出来时,包装袋的一角划了下苏念的腿弯,没人察觉。 苏念看到了,那是阿婆豆花。 是徐砚珏之前待的医院那里的一个小摊。 以前她住院时,徐砚珏给她买了很多次。 不过,那个小摊离洲际有七十公里。 就为了她曾经的一句喜欢。 来回半小时,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念突然有点不敢想,低下了头。 电梯门关上前,陆景行突然垂眸,下巴搁苏念头上蹭了蹭。 “等下好好收拾你......” 徐砚珏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 陆景行低着头没看见,苏念却看见了。 那一眼里,有揉破的心碎。 像是一颗灼热的心被人亲手压进深潭底下,以冰沉封。 瞬时,苏念心头一颤,浑身都是冰冷僵硬的。 这一变化,陆景行也感受到了。 他掰正苏念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扯了扯唇角,“想什么呢?” 电梯门彻底关死。 苏念回过神来,盯着男人,翘起唇角:“在想怎么弄死你。” 陆景行像是被这话给讨好了,放她下来抵在电梯壁上,长腿微一用力顶了她一下,暧昧道:“现在,你就可以弄死我。” 苏念贴着电梯壁,盯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没意思的,陆景行,让你死得太容易,没意思。” 陆景行眼底泛起一抹邪佞的笑,声音低迷,“那怎样才叫有意思?” 苏念垂下头,但笑不语。 你不是行事狂妄,目无王法吗。 那就让你有一天被你最轻视的东西,狠狠打败。 让你在阳光下接受正义的审判,再也翻不了身! 陆景行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打什么主意呢?” 苏念唇角染上嘲弄与不屑,微微笑道:“你怕了?” 第349章 别踩我的底线 陆景行没说话,眼眸仍旧眯着与她对视,无声较劲几秒后。 他薄唇翕动,“我怕你不够疯,不管你想做什么,弄死我,玩死我,我都陪你。”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极其用力吻住她的唇。 似是久旱逢甘霖,那股熟悉和柔软铺天盖地袭来。 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丢失! 他朝思暮想五年的人,真真实实在他怀中,在他唇下,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舒服的事了。 陆景行不由得阖起双眸,沉沦其中。 苏念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红唇微张,就被男人的长舌趁虚而入。 面对如此撩火,男人彻底没了底线,唇舌勾缠,将她架在腰上,狠狠抵住。 突然,电梯叮一声打开。 外面蓦然是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不停照过来。 陆景行发疯花了五倍大价钱收购洲际的新闻被泄露出去,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正想捕捉个大新闻。 没想到一开电梯就是靡艳一幕。 这还不得歹着机会使劲拍。 记者们标题都想好了。 陆少为女人一掷千金...... 陆景行眼眸一眯,心知肚明被人出卖了。 五倍收购洲际这种蠢事,报道出去对陆氏会有很大波动。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微一侧身将苏念揽进怀里,紧紧挡住外面的窥探。 伸手重新关上电梯门。 电梯回行。 陆景行偏头看过来:“回不去,就在这里行不行,我刚买的,房间随你挑。” 苏念笑了笑,“你真是有病。” 就为了知道她的房间号,亏本买下一整栋酒店。 不是疯子真做不出来。 她嗤笑,“我要是换个酒店住,你是不是挨个收购?” “嗯,咱们可以试试不同酒店的床。” 说着他低头,唇又压下来。 苏念拿手抵了抵,明显没多大兴致的样子。 陆景行眼眸攒起凉意,问:“怎么了?” 苏念懒懒靠着电梯壁,瞥了他一眼,“没兴趣了。” 陆景行眼底浮着抹深意,低沉道:“那就去昨晚那个房间,还用那张床,看看谁能让你爽?” 苏念皱眉,瞪他一眼,“你神经病。” 陆景行只是笑,“只在你这有病。” 苏念眼底也跟着浮上浅笑。 她回来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 现在看来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真的涉及到公司存亡的话。 这个男人未必这么爽快。 说到底,只是她的身子现在比较有吸引力。 要真到动真格的地步。 男人心狠手辣的一面就会出现。 既然如此,这个底线的程度,她觉得还可以再降一降。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浮地抬了抬男人的下巴。 “陆景行记住了,我爽不爽,有几个男人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在我这连小四小五都轮不上。” “没关系?” 陆景行字眼从唇间滑了一遍,不等她再多说一句,便扯上她胸前的纽扣,“那就做点关系出来。” 说着,他按停了电梯。 扣子也啪嗒一声被解开。 苏念浑身一阵恶寒。 就算电梯停摆,里面还有监控。 她指甲紧紧掐进男人手臂的肉里,脸色冷白道:“你敢!” 这话让陆景行笑得更邪,他头一低,抵住她的额头,讥诮道:“苏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人?” 他顺着她的额头,动作暧昧地往旁边移了移,热气呵到她耳蜗里。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说话间,他的手也没停下,从面前探了进去。 诚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念被刺得浑身一僵,太过愤怒,她反而笑起来。 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我说了不行,陆景行,你是想对我用强?” 男人漆黑的眼瞳对上苏念碧色的琉璃眸。 在窥见她眼底的厌恶和疏冷后,有一瞬顿住。 她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敢动,我就敢报警抓你进去。” 就在苏念以为他还会跟她对呛时,男人突然偃旗息鼓。 他淡着声道:“你在耍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苏念抬眸看着陆景行,嘴角挂着浅浅的嘲弄:“是又怎么样,你可以别玩。” “我玩。” 陆景行攥着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我陪你玩,但你不准跟别的男人玩。” 苏念笑了笑,轻蔑道:“陆景行,我想跟谁玩,想怎么玩都是我的自由,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陆景行心被刺得像是要停摆。 他心里一清二楚,就凭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怎样! 但就算清楚,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垂眸看她一眼,淡声道:“苏念,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恨我,想报复我,但我也有底线,别踩我的底线,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 苏念却笑,“不踩一踩,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以及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觉得我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你的底线吗?” 这般无赖又嚣张的苏念,让陆景行无从招架。 他咬不了她,只能咬紧自己的后槽牙,恶狠狠道: “苏念,你行。” 苏念谦虚一笑,“过奖了。” 电梯里空气闷。 她有些不适,脸色发白,问:“可以放我走了吗?” 陆景行看着她的面色,终是于心不忍,重重按下电梯。 他开车把她送到工作的地。 下车前,苏念伸了伸手。 “手机。” 陆景行把手机拿出来,摁上苏念的指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才把手机递给她。 他语气微淡,不太严肃道:“锁着,还怎么玩我?” 苏念笑笑,没说话。 陆景行说:“周末有时间么?” “不知道。” “周末我接你。” 两人像是各说各话,完全不对盘。 苏念也没反驳,还好脾气地打了声招呼。 “走了。” 随后,婀娜多姿走进去。 刚过了拐角,她就掏出手机,对着另一边道:“今天这个新闻的内幕让方家当家人知道。” 方家。 当初那个要了苏父命的合同,方家就是第三方。 她要取得方家的信任,就得先从陆景行下手。 商人重利。 像陆景行这种疯批作为,为个女人五倍收购的蠢事。 方家跟他结盟崩盘是迟早的事。 而路边。 陆景行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吸了根烟。 电话响起,是小钟。 “陆总,新闻要压一压吗?” 董事会里有些股东已经开始不满陆景行的任性妄为。 但也拿他没办法。 小钟想的是,压一压,挽回一下形象。 陆景行抬眉,“不用。”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用什么方式扳倒他。 第350章 要不要摸一下? 明溪在傅司宴的病房前转了一会。 保镖众多,她有点怕露馅。 终于,等到保镖换班的时候,她头一低混进去。 主要是她一身护士制服,比较好蒙。 而且苏念想得周到,连这一家医院的护士铭牌都给她想好了。 所以更不容易被人发觉。 明溪进去的时候,傅司宴闭着眼在睡觉。 她走近了些,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容上还有些淤青没有消散。 手臂上的伤口轻一些没有包扎,只做了物理处理。 不过肩上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下面鼓鼓囊囊,应该是裹着很厚很厚的纱布。 明溪看着突然有些心疼。 他肩上的伤,本就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之后又被哥哥狠狠揍了一顿。 二次伤害,才会这么严重的样子...... 傅司宴即便睡梦中,也是紧绷状态,英气的眉拢在一起。 明溪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额头。 手指触及男人眉头的那刻,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睁开。 明溪手指一下僵住,都忘了收回。 男人刚醒,还有些不清明。 他漆黑的眸凝着面前纤细如玉的手指,漠然问,“干什么?” 明溪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啪”一下。 打在男人脑门上。 这一下,将男人打得特别清醒,眼眸炯炯有神凝着她。 那表情似乎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会把她就地正法。 明溪心跳如擂鼓,故意细着嗓子解释,“有,有蚊子。” “......” 傅司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透着冷漠。 要不是明溪觉得自己化妆够好。 差点都以为被他认出来了。 她头一低,像个小鹌鹑,轻声道:“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已经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看着也不像会残疾的样子,明溪就放心了。 她刚要转身,就听身后男人冷沉沉吩咐:“我要喝水。” 明溪怔了怔。 只当自己聋了,又要走,却被男人抓住了胳膊。 “喝水,听到了吗?” 明溪走不了,低头应了声,“哦,好的。” 热水器就在床头,明溪去接水,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男人的监视之下。 太难受了。 她接好水,递给他。 男人却不接,声音低磁说:“喂我。” 明溪:“......” 她有种想把水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这男人是什么癖好,竟然喜欢护士喂水,好低俗啊! 她忍了忍,怕露馅,把水杯放下,先把床摇起来,方便男人喝水。 做完这一切,明溪自己都有点惊讶。 明明从没做过的事,怎么做起来驾轻就熟,分外顺手? 难道自己以前经常照顾他? 她压下心中的想法,把水喂到男人唇边。 傅司宴抿了一口,皱眉道:“太烫了。” 明溪一愣,“不烫吧?” 她记得调了温度,怎么可能烫。 傅司宴黑着一张俊脸,不耐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事这么不仔细,不信你自己尝一口。” 明溪被他严肃的一张脸搞懵住了,真以为是自己没调好。 连忙端起喝了一小口。 一点都不烫! 明明是温温的,刚刚好。 她疑惑道:“不烫呀。” “是吗?” 傅司宴眸色深邃道:“那我再喝一口看看。” 明溪就手递过去。 男人这次没要她喂,自己接过去,喝了口。 明溪这才发觉,这杯子两人都喝过了。 而且傅司宴就着的方向,还是她刚喝过的位置。 她尴尬得不行,伸手就去拿杯子,“对不起,对不起,这杯子......” 傅司宴把杯子递给她,里面已经空空见底。 不过,这下他倒是挺大度。 “没关系。” 明溪想既然他不计较就算了。 她放下杯子又准备出去,却被男人再次抓住胳膊,紧紧的,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他说:“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哪崩了。” 明溪只想快点离开,点头道:“我给你去叫医生。” 傅司宴却不松手,坚持道:“现在看一下。” “......” 明溪真是无了个大语。 “我怕弄疼你。” 傅司宴斩钉截铁道:“没关系。” 明溪深吸一口气。 好吧。 怎么说他的伤也是因她而起,看一下就看一下。 她看了看傅司宴,傅司宴也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 傅司宴说:“你帮我脱。” “啊?”明溪瞪大眼,一脸惊惧。 傅司宴指了指包着纱布的右手,说:“我不方便。” 明溪看了眼,男人右手确实是包着纱布。 但她还是放不开。 今天不比那天在车里,紧急情况没那么多顾虑。 “磨蹭什么呢?”傅司宴语气隐隐不耐。 仿佛真的只拿她当一个不专业的护士对待。 明溪没办法,微微靠近伸手去解他的纽扣。 他身上的居家服很宽松,每解开一扣,就能多看到一寸男人诱人紧实的腹肌。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几乎全朝明溪脸上扑过来。 明溪红着一张小脸,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傅司宴垂眸睨她,唇角微微勾起,“没给男人脱过衣服?” “......” 明溪一张脸直接爆红。 这男人真是个臭流氓! 竟然这么调戏女护士。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今天被她识破了。 她气呼呼道:“脱过。” 然后就加快速度,终于把扣子全部解开。 她站起来,把他衣服脱下一半,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包扎得很好,没有崩坏的迹象。 看着男人肩上的伤,她脑子里突然跳过一些画面。 好像也是在病房里,男人把她摁在病床上凶狠亲吻,肆意摆弄。 顿时,她面红耳赤。 手忙脚乱给他套上衣服,说:“没......没事。” 傅司宴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和俏红的脸庞,眸底沁入一抹兴味。 随后,一把握住她紧急忙慌要系纽扣的手。 低哑着声问:“要不要摸一下?” 第351章 你才乌龟!你是王八! 男人带着她的手摸上沟壑分明的腹肌,还按了下,很有手感,又带着肌肤灼热的温度。 那热气扑面而来烫到明溪的脸上。 这还不够,他又带着她的手顺着人鱼线往下移,下方的位置...... 明溪眼神茫然片刻,陡然惊醒,猛地抽回了手。 白皙的小脸染上酡红,连带着脖颈和耳朵全都红了。 这是带她摸哪里啊! 臭男人! 无耻,色胚,下流! 明溪脸红得滴血,“你......流、氓......” 这会声音连伪装都忘记了,直接原声骂他。 傅司宴唇角勾起弧度,“你刚刚盯着一眨不眨,我以为你想摸。” “谁想摸,臭流氓!我要告你性......騒扰!” 傅司宴懒懒撩了下眼皮,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能告你冒充医护?” “你!” 明溪气结,又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看穿自己马甲的。 听这语气,一进来他就已经知道了。 那刚刚那么多事,又是喂水,又是喝她喝过的地方,还有检查伤口...... 原来都是装的! 傅司宴扯下她的口罩,捏了下她的脸颊,盯着她:“你就是戴上乌龟壳我都能认出来。” 他眼底沁透着笑意,对于睁眼就看到她这事,心满意足。 她果然没有表面那么洒脱,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这个结论让男人心一瞬放晴。 好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万年的寒冰的俊脸也变得柔软。 “你才乌龟!你是王八!” 明溪拍下他的手,气恼被耍,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条修长结实的手臂拽回。 “不许走。” 明溪没防备,差点被他拉到怀里。 她连忙伸手一推,不知道碰到哪,男人脸色瞬间变了。 俊脸泛白,似是在忍耐痛苦。 明溪被他吓了一跳。 蓦地想到那天一刀扎下去后,鲜血直流的画面。 瞬间,她心绪紧张地揪起,不由地靠近了些,去拽他还没穿好的衣衫。 “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傅司宴正面对着她,胸膛紧实的肌理,一览无遗。 但她早已没心思注视,脸色严肃认真,“还是叫医生吧。” 说着就起身,却被傅司宴再一次拉回。 这次是直接拉到怀里,轻轻拥着,“不疼。” 他压着声,嗓音透着性感的沙哑,“有你心疼,我就不疼。” 明溪推了下,没推动,也不敢乱动,怕伤到他。 “谁心疼你?” 她有些发恼这个男人胡说八道。 “嗯,没心疼,让我靠一下行不行?” 这一刻温香软玉入怀,最能让一个男人卸下所有疲惫。 傅司宴嘴上说是靠,其实是完完全全将她拥入怀里。 他的脸贴着明溪的脖颈,呼吸间像是有火苗蹿出。 一息一息的热浪,扑过来。 扑得明溪面红耳赤。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傅总,温小姐过来了。” 明溪身子一僵,刚起的温度全都降了。 傅司宴蹙眉,身体微微向后,眼神落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细小的情绪。 明溪一张小脸冷若冰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哥哥说得没错,她就不该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最后,难堪的只有她自己。 她挣了挣,挣不开,语气冰冷。 “能放开吗,男女授受不亲,别被你未婚妻看了误会。” 傅司宴蹙眉不解。 怎么又提未婚妻? 他不是跟她解释过,他同温颖没有任何关系。 他眸色深了几许,没再重复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她。 “那你来找我,你男朋友就不误会了?” 明溪气恼上头,话没过脑子就说,“什么男朋友?” 说完后,她后知后觉落入陷阱,心道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 傅司宴唇勾起一秒,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就知道,明溪的性格如果爱上就会义无反顾,不可能蹉跎至今才开始在一起。 据周牧的调查,她和那个裴行之认识也有三年。 三年都没在一起,如今突然说相处。 裴行之他不明朗,但明溪肯定是演戏骗他的。 三年都没能爱上的人,不可能突然爱上。 明溪冷着小脸,说:“我没有来找你,只是毕竟是我哥打的你,我出于人道关怀来看看你。” 傅司宴听了也不生气,将她口罩拉好,淡笑道:“人道就人道,但你现在不许走。” 随后,他对着门说:“进。” 温颖手里拎着保温壶,娉娉婷婷进来。 看到傅司宴扣子没系紧,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不觉得脸上有点热。 “司宴,听周牧说你遇到歹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 傅司宴说话时,眼眸低垂看向一旁抠着手指的明溪,唇角不自觉撩起笑意。 温颖见男人展露笑颜,英俊又迷人的样子,不由看得一呆。 她看向男人,眼底热热的,说:“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不如我留在这照顾你吧。” “不用。”傅司宴冷淡应一声。 温颖抿唇,有点被男人的冷到,幸好也没有熟识的人。 否则太丢人了。 不过,温颖看到了站在旁的小护士,脸被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身段看着倒是娇软。 她又看了看傅司宴,胸襟半敞,带着些凌乱的性感。 难道,刚刚是这个小护士在伺候傅司宴? 可这么多年她都没见傅司宴让别的女人近过身。 她有些狐疑,又有些被下脸面的不悦,指着明溪,颐指气使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明溪站着没动,头都没抬。 温颖火气上来,被傅司宴这么下面子也就算了,连个看护都看不起她。 她语气不由得抬高,带着些犀利,“没听见吗?” 第352章 谁在吸谁的血 明溪不想暴露身份,转身想去倒水,手腕被男人一把拉住。 他掀起眼皮,语气冷冽:“她只用照顾我一人。” 言下之意,是温颖不配指始她。 温颖愣了几秒,眼眶一下红了。 她语气微更道:“司宴,我只是想喝杯水。” 傅司宴半点面子不给,“想喝自己倒。” “我......” 温颖被堵得噎住,说什么也喝不下水了。 半晌,才自我排解开口,“算了,我不喝了。” 明溪站在一旁看两人说话的姿态,温颖可真够卑微的。 这么卑躬屈膝都得不到男人一个好脸色。 她不想掺和他们这些事,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傅司宴怎么能放她,唤了声周牧,让他把人带出去。 还叮嘱了句,“带她去给我煲个汤。” 周牧愣了下,问:“总裁,你要喝什么汤?” 喝汤他去让大厨做,让个护士去煲汤闻所未闻啊。 傅司宴眼眸一冷,“我只喝她做的。” 其实他哪是想喝什么汤,就是想法子把人给留下。 周牧立马心领神会,领着明溪出去做汤。 明溪不愿意,要走,被周牧拦住。 他没认出她来,好声求了求,“护士妹妹,别让我难做,我不能放你走。” 明溪简直想翻白眼,这人真是有毛病。 不是有人给他带汤了吗? 既然走不了,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问周牧:“煲汤的材料都有吗?” 周牧说:“厨房都有。” 明溪会心一笑。 这不得‘好好’做个大补汤给这个臭男人喝。 ...... 病房内。 温颖能屈能伸惯了,迅速调整好心情,提了提保温壶,说: “司宴,我给你带了汤,喝我的吧。” “不喝了。” 男人的冷淡让温颖掐紧手指,心头一阵涩意漫过。 他宁愿喝护士熬的汤,也不喝她的...... 傅司宴靠着床头,抬眼睨她:“温伯父最近身体怎么样?” 温颖心下一喜,以为傅司宴是在主动关心自己的家人。 “爸他还不错,也常常念叨你,上次和文妈吃饭都没能跟你聚上,很想念你。” 傅司宴没接她的话,冷声道:“既然不错的话,那之前的误会看一下就这两天出一个声明,说清楚。” 霎时,温颖一张脸惨白。 她都忘了这一茬。 没想到傅司宴还记着她爸爸好些就要出声明这事。 傅司宴继续道:“我会让周牧拟定好声明,回头发给你过目一下,不会损坏双方名声。” 本来傅司宴是不在乎自己名声,也愿意向着温颖这边一些,把过错揽在自己一边。 但现在...... 他觉得自己认下没做过的事,对明溪有些不公平。 他希望她知道,这五年他干干净净,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温颖眼眸瞬间红了。 她慌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说:“司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公司里伯父一党的股东个个都虎视眈眈,现在跟我撇清关系,你想没想过对你很不利?” 她急切劝道:“我没关系的,都这么多年了,我愿意继续保持下去......” “不可以。”傅司宴直接打断她的话。 “澄清声明这事不能再拖,这事周牧会跟你协调,伯父那边等我身体好些,会去解释清楚。” 男人语气坚决,绝对没有任何缓和余地。 温颖脑子空了,眼底也盛满泪水。 这一刻,她有些藏不住自己的感情,崩溃道:“我......不愿意。” 傅司宴眸光锐利,声音冷淡:“温颖,我没有在跟你商量。” 看清女人眼底含着的那抹感情后,他掩不住地心生厌恶,吐字清晰道: “声明公布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传闻,懂了吗?” 温颖泪如雨下,再也掩藏不住心底的情绪。 “司宴......” 她激动上前,半跪在男人床前,紧紧攥着床单。 “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初我们家怎么帮你渡过难关,你都忘了吗?” 温颖哭得凄美,抽噎着说:“司宴,你现在是要过河拆桥吗......” 温颖先发制人,想要靠舆论挟制他。 毕竟这种新闻要是发出去,傅司宴肯定立马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储备码头工程,西郊中心那块地,北极湾乐园,云中村项目......” 傅司宴语气冰冷道:“还要我提醒你,你们温家拿去的合作有多少吗?” 他无视温颖的面色一寸寸变白,继续道: “当初我无心问事,炒作傅家和温家联姻这事,是你父亲还有你和我妈一起商议的吧。” “一开始这就是涉及利益,你情我愿的合作,你现在说过河拆桥,需要我让周牧再列一张ppt给你看看,你们南城温家是靠什么在北城站稳脚跟的吗?” 男人冷静到残忍,字字句句清楚说出温家这些年得到手的好处。 随便一项都是几十个亿的大项目,说过河拆桥,岂不是被人耻笑。 到底谁在吸谁的血,一目了然。 温颖的念头被断绝,瞬间绝望到失智。 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掌,泪眼涟涟: “是因为明溪回来了吗......她有什么好,她都结过婚了,也生过孩子了,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了,你要捡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吗?” “闭嘴!” 傅司宴一把甩开温颖的手,力道特别大。 温颖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得很疼。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男人绝情至此。 这几年两人不温不火的相处,让她以为自己在傅司宴心底至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自己有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他。 这种相濡以沫,不该得到如此结局。 “记住,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明溪永远是我妻子,你提她之前最好给我思量清楚!” 话语里,明晃晃的威胁,不加掩饰。 傅司宴此刻的怒气,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他才可以弄哭明溪。 别的人,别说是碰一根手指头。 就是说一句也是不行的。 他无法接受任何人说明溪不好,一个字也不行。 温颖被这一摔,摔得理智回笼。 她掩藏好心绪,擦干了泪,控制情绪道:“对不起,司宴,刚刚是我失态了。”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从刚刚窥探出温颖的心思后,直接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温颖脸色微微皲裂,拼命忍着才不至于崩溃。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今天也不愿过来。 但男人有了这个心思,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早知道也好早点防备。 她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跟爸沟通好,你说得对,我应该有点合作操守,给这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353章 被拆穿的幻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傅司宴也没再开口。 他不是等不起这三天。 温颖能想通最好,他也不想闹出温傅两家不合的传闻,毕竟有很多项目还在进行中,一旦有风吹草动,影响恶劣。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 温颖强撑着微笑,挎上包,准备离开。 “等下。”男人突然沉声叫住她。 “嗯?” 温颖定住脚步,一双眼里满是欣喜。 傅司宴拿手指了指床尾架上的保温壶,语调冷淡道:“带走。” 温颖的脸一下刷白。 绷了许久的表情,终于有些掩饰不住。 她微微低头,隐藏扭曲的眼眸,泣声道:“司宴,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她手攥得紧紧的。 心里恨啊! 明明这五年是她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她给了他最大的支持,无条件的付出。 到头来连一碗汤他都不愿意喝下。 这汤,她熬了八个小时。 可他宁愿喝一个小护士熬的汤,都不愿意喝她的。 都是因为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 一个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寡妇到底有多大魅力。 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不就有一张漂亮的脸。 就那么不要脸,到处去勾引男人! 温颖的拳握得紧紧的,垂眼低头,以旁人的角度只看到她伤心难过。 看不出此刻她的心是扭曲的,狰狞的。 傅司宴面无表情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早知道你有这种心思,温家和傅家不会有任何后续合作。” 温颖表情一秒僵硬,挂着泪道:“司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的合作不是因为我们两家的交情深厚,才有的合作吗?” 她一直以为两家之间深度加码的合作,是傅司宴松口的迹象。 也是这些合作,让她甘于寂寞和隐忍,心甘情愿默默等了他五年。 傅司宴面对哭哭啼啼的女人,耐性已经消耗到极致。 除了和明溪有关的事能让他忍着性子,其余一律觉得厌烦。 他掀起眼眸,毫无情感的目光落在温颖脸上,吐出的字眼,没有一丝温度: “温颖,这些项目给你们温家做和给任何一家资质符合的公司做,对傅氏来说没什么区别,这不代表你们家有什么特殊,有什么特权。” “换句话说,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明白吗?” 傅司宴是铁了心不给她留面子,简单利落的话语就把温颖脸扇得生疼。 但他并不是出于厌恶或是什么私人的恶意。 只是他对女人向来都是很淡情。 除了明溪外,还没有女人能激起他的各种情绪。 他无视温颖红白交错的脸色,淡声道:“现在这个状况,很明显你不再适合担任傅氏副总,一周之内把该交接的交接,你辞职吧。” 温颖眼前发黑,脑袋一下空白。 一瞬之间。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的寄托,她的幻想,以及这场跨度长久的爱慕。 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打散了。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眼泪淌满了脸庞,哭着摇头,“司宴,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对我这么心狠,我陪了你五年,这五年都是我在你身边,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们有单独相处过吗?”傅司宴一句话就让温颖唇色发白。 “如果你把你和我母亲一起来探望我,办公室里递交文件以及出席活动同乘一辆车这些琐事,算成陪伴的话,那周牧陪了我十年,我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交代?” 男人清楚的逻辑,瞬间拆穿了女人的疯狂幻想。 没错。 一切都是温颖的臆想而已。 这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助理的日常,她却把这些幻想成不可或缺的陪伴。 愈加疯狂,愈加沉迷。 她以为自己是这个男人无可取代的存在。 现实是她在男人眼里,从未特殊过。 傅司宴看了下时间,担心时间久了明溪会乱想,不想跟她再多说。 言辞毫无温度道:“你可以走了。” 温颖长久以来维持的骄傲,感觉像是被人踩在脚底。 瞬间,她脸色怵白,窒息,难过,喘不过气。 她攥紧保温壶快速冲出病房,完全不顾及形象,边跑边哭,差一点就撞到端着汤的明溪。 她躲得及时,但明溪的汤还是撒了一地,还烫到了脚。 温颖模糊着红通通的眼,恶声恶气对着明溪说一句,“你瞎了吗?” 说完转身就走。 却被明溪一把拉住。 她看着温颖,脸上丝毫不惧,“道歉。” 撞了人还倒打一耙。 受了那么久的气,这会被个不长眼的小护士拉着叫道歉。 温颖大气温和的伪装卸下,脾气上来,根本压不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就扬起手,扇过去。 巴掌还没落下,手腕就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掌攥得死紧。 她一抬眼,就看到傅司宴那张无情的俊脸。 随后—— “嘭!” 温颖被甩了出去。 一屁股摔在走廊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上首的男人,为了个不知名的护士竟然这样对她。 傅司宴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神全落在明溪微红的手指上,满眼柔情:“有没有烫到?” 那心疼的语气温颖从没听过,温柔的神态温颖也从未见过。 她震惊不已。 连哭都忘了哭。 她一直以为,男人的冷漠是天生的。 可一对比才知道...... 原来,她从来不曾享受到他的关爱。 明溪摇摇头,她的手指不是被烫红的,是那个砂锅有点重,累红的。 可她还没忘记叫那个女人道歉。 她语气不豫道:“你不道歉别想走!” 那可是她给傅司宴精心调制的‘大补汤’,里面辣椒面加得足足的。 现在被这个女人全给撞洒了。 不仅如此,她还倒打一耙,转过来骂她。 温颖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在外面有人的情况下,她不会露出自己可怜的一面,一定要把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设维持住。 她眸色盯着面前这个黑框眼镜的护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温颖恢复了善良大度的人设,利落道歉。 随后,她又看向傅司宴微笑道:“司宴,幸好你刚刚阻拦我,不然我差点失手伤了这位小姐。” 明溪简直震撼于温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傅司宴刚刚那是‘阻止’?? 那一下巨响,她听着都疼。 她看着眼前这幕,以及男人毫不关心的神态,终于相信温颖可能真的不是男人的未婚妻。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编造的。 温颖道了歉又这么说,傅司宴也就不再追究。 他看着明溪,淡声道:“进来。” 随后,转身进了病房。 温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是护士脚上那双鞋。 那好像是奥丁定制款,价值不菲,绝不是一个护士穿得起的。 再加上男人刚刚的神态和语气,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温颖突然就平静了。 她对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无比纯粹的爱恋,最终被逼到要对他使手段的这一步。 转过拐角,温颖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后,那边说:“小姐,林雪薇的踪迹找到了。” 第354章 暗黑之地 温颖淡声问:“在哪?” 对方默了默,答:“在金兰后巷。” 温颖神色一凛。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暗黑的角落。 绝不是人待的地方。 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狠,好歹是曾经的白月光。 那边又问,“小姐,这个林雪薇状况不大好,要救吗?” 温颖笑了笑,“把她救出来,给她治疗后,我们就不用管了。” “好的,小姐。” 温颖挂了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眼底生出的毒辣阴狠让人不自觉胆寒。 一个待过那种地方存活下来的人,心中有着强烈恨意的人。 根本不需要温颖授意什么,都会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 ...... 金兰后巷。 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暗黑之地。 垃圾桶边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长形状的物体。 如果不是一双光着的脚还是白的,基本认不出这是个人。 因为除了脚,她上身全是黑乎乎的,各种污泥被抹在身上。 连最基本遮羞的衣衫,都没有。 林雪薇高烧许久,这会已经意识不清。 这两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两天。 比她在疯人院还要恐怖,令人胆寒的两天。 这里没有衣冠楚楚的人,只有想要宣泄的畜生! 那个男人对她真是太狠了。 表面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丢到金兰后巷。 她完全可以自己离开。 但是她喝过自制‘饮料’的身体,急需纾解,根本没法离开。 开始的男人是她自愿的。 她心底躁动,空虚,根本顾不得其他。 下了车就扯着个过路的男人进入了后巷。 一个不够,她就找了两个,三个...... 再到后面,她疯狂的行径被人说出去,就没法阻止更多寻欢的男人。 他们把她当成一块破抹布,连衣服都不给她穿。 只有急不可耐和永无止境。 她感觉自己被撕扯到烂了! 后面,她稍微清醒些,躲到这垃圾桶边,涂满污泥的身体完美地隐藏在垃圾桶旁。 盖着垃圾,睡了一整天,她还是毫无精神,晕晕沉沉。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撑不过去了。 就算出去,无法补救的创伤,让她觉得自己也不像是活着。 这时,突然一阵淅淅沥沥的水流滴到脸上。 口渴到冒烟的林雪薇像是见到了甘泉,张大嘴巴贪婪地喝着。 但她发现,这水是热的,还很难闻。 林雪薇感觉到不对劲,但身体极度需要水分,让她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甘露’。 突然,她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从黑暗的角落滚到昏黄的路灯下。 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狂放笑起来,对着同伴道:“妈的,我以为是一条狗在这喝老子的尿,没想到竟他妈是个人!” 林雪薇当即脸色巨变。 她竟然喝了这个脏男人的...... 瞬间—— “呃......呃呃......” 林雪薇粗嘎的声音不停吐起来。 但水分早就被锁进体内,什么都吐不出来。 “嘭!” 她又被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啊......” 林雪薇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脏兮兮的男人怒骂道:“是你他妈自己跟狗一样在这喝,现在倒嫌弃起老子来了。” 他招呼同伴,“你还有没有水放了,给这个贱人灌满。” 同伴婬笑着,不停点头,“有,有有有......” 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 冲刷干净了林雪薇那张脸。 脏兮兮的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嘿嘿笑道:“没想到还是个长得不错的......” 林雪薇的脸可是花了数百万保养的。 就算被惨无人道地折磨了两天,皮肤还保持着水灵灵嫩汪汪的状态。 脏兮兮的男人目露邪光,冲同伴道,“有没有水了,给她那冲冲......” “没水了,但是有......”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酒瓶,两人相视一笑。 林雪薇看清他们的意图,面露惊惧,连滚带爬。 “别碰我!别碰我!” 她尖叫着在地上挪动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扯住头发。 旋即,啪一声!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林雪薇脸上。 她一张脸瞬间麻木,脑子嗡嗡直响。 紧接着,又是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好几十下,男人才罢手。 随后,像丢死狗一样,把林雪薇丢在地上。 “妈的,还敢不老实!” 另一个催促道:“快点,我那边还约了妹子,速速弄完......” 两人有默契,同时扑向这个女人。 “啊啊啊——” 整个后巷都是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男人听得烦,直接将脚上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林雪薇嘴里。 “闭嘴!贱、货!来这不就图这个!装什么玩意!” “呜呜呜......” 林雪薇撕心裂肺的吼叫被脏袜子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半小时不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阴影里走掉。 边走还边听他们讨论。 “烂东西,不知道搞了多少个了......” “有点恶心,不会有病吧......” “幸好‘带’了......” 林雪薇像一滩烂泥,与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 一双鞋走到她面前。 黑衣人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头。 “这女人还能行吗......” 身后的黑西装男人微微蹲下,打量了下她的瞳孔,冷漠道:“染病了。” 这里除了脏病没别的病了。 “那救还是不救?”黑衣人问。 西装男人说:“救,小姐下的命令,死的也要给她救活,给她弄点救命‘药’吧......” “好。” 保镖训练有素的掏出一支针管注射进女人体内。 随后,西装男吩咐,“把她拖到别的地方,扔了。” 走之前,他吩咐,“那药给她几支。” 这剂量,撑个十天半月没问题。 之后,就不是他要管的事了。 第355章 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温颖出了病房后,恰巧撞上来探望傅司宴的文绮。 本来傅司宴受伤这个事,谁都没说。 后来温颖在医院撞见周牧后,瞒不住就说是遇到了小混混。 温颖把这事告诉文绮,文绮立马就过来了。 她手里也拎着食盒,看到温颖后,她忙问,“小颖,司宴他怎么样了?” 温颖面色如常,轻扶着文绮的手臂,安慰道:“文妈你别担心,司宴他很好。” 文绮摆了摆手里的食盒,说:“我想去看看他。” 她这是在问温颖意见。 自打五年前傅司宴差点溺死在河里那一次后,文绮对傅司宴的不放心较以往更甚。 除了守着他的时间以外,她各种吃斋念佛保佑儿子平安。 人也变得神经叨叨,有些神经质。 几年里,她惶惶不安时,一直都是温颖安慰她。 陪她抄经,拜佛,看各种大师。 她最相信的就是温颖,也从未怀疑过温颖的话。 再加上明溪离世的事,她劝慰傅司宴看开些时,说了些不好听的话,遭到傅司宴的抵触。 母子情分便淡了许多。 她更是只能通过温颖的渠道去关爱儿子。 温颖笑了笑,接过食盒,说:“司宴刚吃过我带的餐,今晚是吃不下了,不过我还饿着呢,文妈您这个就当便宜我吧。” 文绮点点头,心里感激温颖的解围。 不然带过去傅司宴不吃,她心里也难过。 温颖又说,“文妈你明天做好就直接拿给我,我带过来给司宴。” 文绮笑着说:“好的。” 随后,温颖挽着文绮的手弯,笑着道:“司宴他睡了,这会您也看不着,我陪您走走吧。” 文绮有些奇怪,“你不用陪司宴吗?” 温颖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说:“等消完食,我再回来陪司宴。” 文绮见两人和睦,心里也舒坦,笑着点头。 “那就麻烦你陪文妈走走。” “文妈,你真是的。” 温颖撒着娇,亲昵道:“都是一家人,以后您别跟我这么客气。” 文绮摸了摸温颖的手,感慨道:“是啊,有你照顾司宴,我很放心。” 温颖趁机道:“文妈,发布会的事,我想提前些,司宴总是多灾多难的,我有些不放心。” 这话,尤其是后面这句意味深长。 文绮面色凝重,想到之前山上大师说傅司宴今年会有两次劫难,需要喜事化解的话。 她点头,说:“小颖,你安排就行。” ...... 病房里。 明溪刚刚没觉得,事后才觉得脚难受,站立不安。 她看向傅司宴,说:“我得回家了。” “你先过来。”男人靠着床枕,他的伤不宜久坐,只能侧靠着。 “干嘛?”明溪看了他眼,警惕着不过去。 傅司宴打量她一秒,懒得同她多说,直接说,“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 明溪嘲笑两声,“你还能抱人......” 话还没说完,男人挺拔的身躯就已经来到面前,微一弯腰,用没伤到的左手将她抱起。 “啊!” 明溪吓得惊呼一声,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傅司宴,你疯啦。” 身上还有伤,这么不顾及。 还好床很近,不过几秒的功夫,明溪已经稳稳坐到床上。 明溪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傅司宴,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不说话,直接动手脱她的鞋子。 他不适宜蹲着,坐在床上,把她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腿上。 明溪一下后仰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被男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她惊慌失措,就想拿脚踹他,“你再脱我喊人了......” “别乱动。” 脚腕一下被男人捏紧。 “唔......” 明溪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刚刚还热热涨涨很难受的脚面一阵冰凉,不由得改了声调。 傅司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冰块。 这会放在她的脚面上轻轻揉弄。 明溪的脚保养得很好,嫩嫩的,白白的,如月色浸透下的美玉。 这会上面脚趾头的部分被热汤烫得红了一片,还有些肿。 傅司宴眸色冷了冷,低着头,神色专注拿冰块给她冰敷。 嫩嫩的小脚丫被男人握在手里,明溪不由得脸颊发烫。 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 “你当谁都像你这么粗心?” 傅司宴刚刚就注意到,所以才没有跟温颖多说让她进来。 正好病房里就有活血化瘀的药,冰块也是一应俱全。 他揉了一会,拿出药给她上药前,还生气地按了按。 “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叫疼,看来是真不疼。” 其实明溪穿了袜子的,不过她脚上的肉太嫩了。 看起来比较严重,这会冰敷后,她感觉好多了。 但男人按的那里正是她的每感点...... 瞬间,她变了脸色。 “唔,你别碰那......” 傅司宴眉心蹙紧,“疼?” 他只是嘴上说得重,手根本不下重。 见明溪反应大,还疑惑地看了看,也没红。 明溪脸热热的,有点不好意思,“是痒。” 傅司宴眯起眼睛,刚刚因为心疼她,没心思往旁的地方想。 这会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想到了什么。 随即,他喉咙里溢出性感的一声笑,一本正经告诉她,“是心里痒。” “什么?”明溪有些没明白。 男人眼底欲色浮现,低哑道:“你以前一被弄这里就会......然后央求我,跟我求饶。” “......” 明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爆红,羞恼道:“你瞎说什么?” 傅司宴眼眸浸着笑,意味深长道:“没瞎说,特殊时期很好‘用’,不止是脚还有......” 傅司宴靠着她耳边,说了几个部位。 明溪满脸羞红,扬着声骂他,“你变态啊!” “嗯。” 傅司宴答应得毫不别扭,手里还握着她的小脚,声音慵懒恣意道:“只有见到你才会变态。” 不否认,他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一直逗她。 因为她那句“什么男朋友”...... 直接心情好到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他把她小脚放到架子上晾着药膏。 然后净了净手,顺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声线勾人地问: “你要不要看看我变态的样子?” 明溪:“......” 她真的惊呆了。 微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有人以‘变态’为荣啊。 这男人的表情就差把‘我变态我骄傲’几个字光荣地刻在脑门上了。 明溪扭开头,驱散脸上的热度,“我才不想看,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真不要?” 傅司宴狭长的眼尾溢着笑,“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的......” 明溪听完连脚趾头都红了。 有毒吧。 这个男人。 “你离我远点,”明溪翻了个白眼,“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不检点。” 傅司宴微微用力拉了下她,“胡说什么,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没有未婚妻,从头到尾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他竖起手指,认真道:“我发誓。” 傅司宴眼神坚定,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 倒是温颖刚刚撒谎信口拈来的模样,像极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明溪抿着唇,没吱声。 就算他没有未婚妻,好像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傅司宴见她沉思的模样,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危险,“我第一次可是给你了,别想不认账。” 瞬间,明溪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 “你好不要脸。” 傅司宴不反驳,淡淡地笑。 真是,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脸能让他抱上老婆吗? 明溪疑惑道:“难道我跟你在一起时,不是第一次吗?” 她觉得自己挺保守的,跟傅司宴结婚那会年纪也还小,应该不会有别的男人。 “是。”男人点头。 “那不就扯平了,我还要认什么帐。” 傅司宴回忆了下,“第一次,我憋得很辛苦,就做了两次就草草收场了,不过第二晚没控制好,次数有点多,你有一个星期走路都不利索,后来我就知道了,每晚都控制在四次以内......” 明溪瞪大眼,看男人一副回忆录的表情,还在继续往下说。 每晚......四次以内......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她满脸胀红,气急败坏地捂住男人的嘴。 “别说了!不许再说了!” 傅司宴见再逗下去,明溪就要脑供血不足的模样,收住了声。 他把她手握住,眼眸微深,问:“不说可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觉得温颖是我未婚妻?” 明溪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 她干脆道:“去游乐园那次,因为呦呦想见你,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是温颖接的,她亲口告诉我不要打扰别人的未婚夫。” 这话让傅司宴眼眸深冷。 他没想到温颖敢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 连接他电话的事,都敢做! 不过那次明溪竟然给他打了电话,这事让他笑意都荡漾在脸上。 想到呦呦,傅司宴笑意更深。 从心底,他早已把呦呦当成自己的女儿。 上次没能同行的遗憾,下次一定要好好补偿呦呦。 “对不起。” 傅司宴拉紧她的手,认真道歉:“我不应该让别的人能接触到我的手机,这事都怪我。” 他微微垂眸,“手机的事,我认罪认罚,但温颖绝对不是我未婚妻,我跟她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任何龌蹉。” 明溪被男人认真解释的态度惊讶到。 默默觉得接电话这事,好像真的不能都怪他一个人。 傅司宴又说,“不过,我后来跟你解释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能早点知道温颖的心思,他早就开始解决温颖的事了。 怪只怪他接触的女人不多,没有识破温颖的伪装。 毕竟她装得十年如一日,对他也从未有出格的地方。 甚至在知道他不爱女人越线后,便和他保持距离,十分守规矩。 明溪解释说:“我哥给我看了很多你们成双成对的报道。” 傅司宴哭笑不得。 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舅子。 成年旧报都能给你挖出来。 “那都是以前那会你离开时,我没有问公司的事,我妈和她们自以为是搞出来的,后面我已经让人都撤销了。” 他捏了捏她的嘴巴,说:“你等着,三天后我还会让法务部出声明,澄清温傅两家除了合作,没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关系。” 明溪听着男人认真解释的声音,心底一暖。 但转瞬,又觉得不合适。 她还记着哥哥的话,不能轻易沦陷,更不能轻易心动。 她冷着小脸,声音紧绷道:“我等着做什么,这都是你跟温小姐要解决的事,跟我都没关系。” 傅司宴听不得这般疏离的话,长臂一伸就将人圈到怀里。 “怎么没关系?” 他搂得紧紧地,让两人贴得很近,“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男人的声音暗哑动听,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脸蓦地发红,推了推他,想要从他怀里逃离。 “什么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司宴手臂收得很紧,沉沉道:“离婚了你在我心里也是我老婆,我没有换老婆的打算。” “可是,可是......” 明溪想着拒绝的话,想了半晌道:“我有想要交往的人了。” 瞬时,傅司宴眼眸沉了。 知道她这是又要搬出裴行之那个挡箭牌。 虽然推测出她们没有交往,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吃醋。 男人俊脸浮着薄薄的一层冰,漆黑的眸锁着她,“别说是想要交往,就算是正在交往我也不在乎!” 他的语气充满侵略性,丝毫不让。 明溪以为这个霸道的男人又要威胁她,秀气的眉皱了皱。 谁料,傅司宴看她皱眉,话锋一转,“大不了我给你当男小三,给呦呦当小爸。” “什么?”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幻听了。 傅司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 要不是怕她生气,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假意清清喉咙,“没听到就算了。” 明溪怎么没听到,听得清清楚楚的。 回味过来,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还咳嗽起来。 “咳咳咳——” 傅司宴面色难看,伸手给她顺背,“有这么好笑?” “你要当男小三?呦呦的小爸?” 明溪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无情地嘲笑他。 门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第356章 怎么补偿我? 进来的是周牧。 刚进门正好听到傅司宴那句‘小三’名言,忍不住低头偷笑。 在刚刚煮汤时,周牧就发现了乔装打扮的小护士是夫人,所以这会也不觉得惊讶。 瞬时,傅司宴更觉得脸上无光。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不悦道:“干什么?” 周牧连忙说:“汤,我给您拎来了。” 他刚刚见明溪的汤洒了,便将剩下的装进保温壶拎进来。 心里还想着总裁念叨着要喝汤,幸亏还剩很多。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周牧默默把汤盛好,端到傅司宴跟前,放稳。 回头时,注意到明溪没有穿袜子的小脚。 他还没见过女人的脚生得这般好看。 脚趾头跟蚌壳里的珍珠似的,个个珠圆玉润,饱满可爱。 一时失神便多看了两眼。 “咳——” 一声不太高兴的咳嗽声惊醒了他。 傅司宴眼眸发凉,盯着周牧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眼睛扣下来。 周牧吓一跳头一缩,低头就准备出去。 谁料,傅司宴端起汤后,又放下,对周牧说:“剩下的你喝掉。” 周牧:“......” 傅总可真是个大好人。 他刚刚在一旁看着时,就觉得可馋了。 以前他曾尝过夫人的手艺,特别好。 明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看着周牧开开心心拎着保温壶退出去。 心里祈祷着,周牧千万别喝。 傅司宴看着奶白色的汤,问:“你熬的?” “嗯,”明溪有些心虚,嘟囔道:“辛辛苦苦熬的,手指都差点烫到。” 傅司宴笑了笑,声音清冷却柔和:“是挺辛苦的。” 说着,就端起碗来。 明溪看了看自己脚趾上的药,是男人亲自抹上去的。 他细致周到关心她。 那她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见男人端起要喝,她伸手阻止,“你还是别喝了。” 话音刚落,傅司宴已经一仰头喝了下去。 明溪看着他放下的碗,一滴都不剩。 顿时,傻眼了。 那汤出锅后,她放了整整一瓶的白胡椒,不仅呛人,应该也不好喝。 “你没事吧。” 明溪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有没有不适。 见男人蹙着眉头不说话,明溪有些急了。 “我不是让你别喝吗?” 她光着脚就要下去给他倒水,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轻易就拉到胸前。 “挺好的。”他说。 “啊?” 屏息静气半响,明溪只能发出一个语气助词。 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一整瓶的白胡椒。 怎么可能还好? 傅司宴淡声道:“尝尝?” “什么?” 明溪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刚想问,傅司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带,薄唇堵了上来。 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大手掌控着她,薄唇吸吮着她小嘴里的甘甜,舌头在她嘴巴里肆意妄为。 这个吻甜蜜里带着辛辣,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明溪瞪圆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连反抗都忘了。 所有的思绪都像被男人热烈的吻给吸走了。 脑子里无数画面闪现,好像她们曾经比这更激烈...... 她脸涨红一片。 原来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她被他调弄得也太放得开了...... 傅司宴无所顾忌地吮吻着想念已久的唇瓣,呼吸里贪念着那抹熟悉好闻的发香。 “唔......” 明溪反应过来,出声反抗,结果哼出来的声音像是申吟,更是惹人兴致高涨。 傅司宴的手跟铁钳似的,压得她无法动弹,别提挣脱了。 男人一开始只是存着想惩罚她的心思。 他鼻子灵,对胡椒粉特别敏感,小东西放了应该不止是很多,估计得放了有一瓶。 但当吻落下,脑海里汹涌澎湃的情感根本阻拦不住。 他想就这么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 “嘭——” 门再次被推开。 喉咙冒烟的周牧是来提醒总裁汤不要喝了。 里面夫人可能没注意放多了白胡椒。 但他喝了一大口,那也不像放多了。 像是一瓶都撒进去了。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两人忘我的拥吻。 他张大嘴巴,啊啊了几声,像是丧失了说话功能,什么都没啊出来。 傅司宴眼眸深冷,拿起床头的外套把明溪凌乱的香肩裹得严严实实。 “还站那看什么?” 男人皱起眉,看向今天表现极度不伶俐的周牧。 周牧腿下像生根一样,他倒是想走但是—— “总裁,你的脖子......” 他颤着声提醒。 明溪抬眸看过去,这才发现男人的脖子红得不像话,像是急性过敏的症状。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对胡椒过敏?” 傅司宴也感觉到不适,脖子有点痒。 周牧在一旁急道:“总裁不仅胡椒过敏,花椒类的调味料都过敏。” 不然他才不会扰人好事,冒着被辞退的风险来提醒。 明溪有些无措,看着男人脖颈泛红,心底升起浓浓的愧疚,眼眶不自觉红了。 “我不知道......是我放的胡椒......还放了很多......” 傅司宴反倒无事人一样,安慰她,“没事,别担心。” 幸好人就在医院。 医生很快安排了输液治疗。 两个小时后。 男人的红疹已经看起来好多了。 医生不忘叮嘱一句,“患者自己的过敏史不知道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定要记牢,不要小瞧过敏,万一救治不及时也是会出人命的。” 明溪在一旁低下头。 心里万分愧疚,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然绝不会用这种方式作弄他。 等医生走后,傅司宴看着垂头看脚趾的明溪唇角笑意渐深。 小女人知道不好意思。 也不枉他白白受罪。 没等傅司宴开口,明溪诚恳道歉:“对不起。” 傅司宴眸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缓缓道:“近点,我听不见。” “......” 明溪靠近几步,看着他说:“对不起,是我故意放的。” 话音刚落就被他手臂一扯,人已经轻松坐在床上。 傅司宴直接查看她的脚。 没肿,还好,说明没伤到里面。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想她愧疚,告诉她,“知道,我也是故意喝的。” “什么?”明溪满脸震惊和不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傅司宴一本正经道:“不让你作弄一回,怎么让你舒畅。” 明溪被他的逻辑打倒。 傅司宴掐了下她的腰,道:“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受到的伤害?” 第357章 不许撒谎 明溪就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好心,果然秋后算账来了。 她撇撇嘴,不自在动了动腰,问:“你想要怎样?” 傅司宴笑道:“我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是那种事......” 明溪声音渐次小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笼统带过。 “那事肯定不行。” 傅司宴侧头对上她的目光,笑了声:“什么事?” “......” 明溪耳朵一热,“你讨厌。” 心里明明跟个明镜似的,偏一直问。 傅司宴不逗她了,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得照顾我。” 他想跟她在一起,多一秒是一秒。 “就这个?” 明溪有点不相信。 傅司宴竟然没有趁机提过分的要求。 都有点不太像他的作风了。 “嫌简单?” 傅司宴没想到自己试着改变不逼着明溪,她自己都不习惯。 顿时,他抿唇低笑:“当然,你想要‘身体力行’做些什么,我也欣然接受。” 男人故意把身体力行四个字咬得很重,明溪小脸又白又红。 “你想的美。” 她甩手欲下床,却被傅司宴拽住,搂紧了细腰。 “今晚不许走了。” 男人习惯性的命令语气。 他其实是担心她的脚。 虽然看上去没多大大碍,但塞进鞋子里捂着总归不好。 不如让她在这休息一晚。 “不要。” 明溪有些抗拒,想到刚刚那个缠缠绵绵的吻,脸又红了。 傅司宴无声扬了下唇角,“你看我这样,还能把你怎么样,嗯?” 一想到男人目前所受到的伤,自己占了大部分责任。 明溪气势就弱了几分,她咽了咽喉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傅司宴拒绝了她的可是,手臂微微一紧,将她锁在怀里。 “需要我给你哥打电话请假么?” 男人眉宇一挑,语气危险道:“告诉他,他妹妹在陪他的肇事受害人?” “你不会还要追究我哥哥的责任吧。” 明溪瞪大眼,警告他:“你不许!” 傅司宴漆黑的眸凝着她,“你倒是会拿捏我。” 明溪语气软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哥他很少打架,要不是因为紧张我,他也不会这么冲动,你别怪他行不行?” “打架?” 傅司宴见明溪一个劲维护她哥,心里醋意大涨。 眼眸发暗,提醒她,“那不是打架,是他单方揍我。” 如果上官景羡不是她哥,这会怕是早就躺在医院icu了。 傅司宴心里堵着一口气,低声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欺负我。” 话里明显带着怨气,情绪也有些低落。 他的情绪像是传染给了明溪。 她心里竟然有点疼,像是心疼这个男人...... 这事,确实是上官景羡做得不对,自己也有责任。 她存了几分哄他的心思,看着他声音软软的,“我为我哥的鲁莽跟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 傅司宴心里还存着火气,不是因为被打。 而是她不分青红皂白护短的态度,让他很吃醋,也很受伤。 他冷冷哼了声,“如果被打的是他,你不知道要怎么跟我拼命,到我这就轻描淡写一句道歉......” 他还没说完,明溪突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唇轻轻印上去。 学着他的模样,亲了亲他的薄唇。 随后,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漂亮。 “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她声音很软,脸都红透了,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傅司宴没说话,表情一度是僵硬的。 心底的狂喜,已然惊涛骇浪。 还有什么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上官景羡这一顿揍得极好。 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显出几分捉摸不透的凌厉。 明溪心里滞了一下,以为他还是没消气。 她感到气馁,手掌也有些僵硬,往后缩的时候,被男人一把反握住。 “是你亲我的!” 男人紧紧凝着她,没头没尾突然说一句。 明溪没听懂:“什么?” 傅司宴眼眸深邃,情愫涌动,语气加重道:“是你主动亲我的!” 明溪小脸俏红。 她不知道吗? 还连说两遍。 她不要脸的吗! 她有些羞恼,“你——” “唔......” 男人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掌控着她的后颈,用力吮住娇美的唇瓣。 加深了刚刚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明溪所有的话都被男人的薄唇强势压下去,不给她任何抵抗的机会。 傅司宴长臂环搂着她,右手捏住一团绵软,长舌勾缠,引导着她去熟悉他。 明溪感觉整个人都被清冽的气息浸染。 男人的亲昵强势又霸道,渐渐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紧闭着双眼,想要说话,喉咙却抑制不住的轻哼出声。 娇娇软软的语气,让男人差点控制不住,低头啃咬了下她的肩胛骨。 “唔......” 明溪猛地受激,勾直了腿,脚趾头蜷缩着,差点被刺激得哭出来。 她觉得自己被男人勾引得有点浪荡...... 傅司宴停了下来,低眸深深看着她。 那眼神赤果果的,让明溪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害羞得伸手想去捂自己的脸。 男人没让她得逞,挟制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明溪眼眸低垂盯着男人胸前的纽扣,心底小鹿乱撞,像是要失控。 傅司宴眸色深深,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明溪躲不开,黑白分明的眸子撞进男人深邃的潭底,像是马上就要被吸进去。 男人俊脸唇线上扬,声音低哑问:“想要吗?” 一句话,明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掉。 她眼睛又开始飘忽,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又被掰回来。 傅司宴眼睛眯起来,手指勾着她的下颌,“不许撒谎。” 第358章 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明溪脸红得不行。 整个人都被一种无措的羞耻感笼罩着。 为自己刚刚控制不住的嘤咛所懊悔。 她红着脸否认,“不想......” 见她满脸娇羞,傅司宴轻声低笑。 “我不信。” 他咬着她耳朵,低哑道:“是不是差点把你咬......到了......” 亲密过无数次,他太熟悉她舒服时的样子。 刚刚很明显就是小到了一把。 明溪脸唰一下红透,坚决不认,逞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再咬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要。”明溪脖子使劲往下缩,想把脸藏起来。 奈何整张床都是男人的范围,根本无处可藏。 傅司宴是个正常男人,却禁慾了整整五年。 前面是他心如止水,根本没有那种心思,只要一想到明溪不知所踪,心就痛得像要裂开。 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煎熬。 可如今不一样。 自打她回来后,活生生,水灵灵站在自己跟前。 慾望之门一打开,便关不上。 特别是想起两人鱼水时,那蚀骨销魂的滋味,很难不沦陷。 情慾来袭让每一夜都变得无比难熬。 此刻,一个吻就足以撩拨起他忍了五年疯狂的慾。 想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的感觉,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强烈。 傅司宴欺了上来,低声诱哄,“溪溪,我们,做......好不好?会很舒服......” 如此露骨的话让明溪涨红了脸。 她用手推他,一脸紧张,“你你,我我,不行......” “溪溪,我都五年没做了......真的不行吗?” 男人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很难受。 明溪身子一震,听得出他忍得很痛苦,但是...... 她飞快地摇头,说:“我不行......” 这个男人现在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两人有过比陌生人亲密的关系,亲也亲过好多次,可她还是越不过去那道坎...... 傅司宴没再更进一步,哑着声道:“你不想,我们就不做。” “那你......要怎么解决?” 问完,明溪脸红得不行。 刚刚她差点碰到,实在是有点太......没法不碰到...... 傅司宴痛苦减轻几分,咽了下喉咙,“心疼我?” 男人喉结滚动时,一颗隐忍的汗顺着俊挺的轮廓滴下来。 竟然......莫名的性感。 明溪脸一红,别过去不看他。 傅司宴眼眸漆黑沉淀,嗓音磁沉:“那就帮我......” 明溪心跳如雷鼓,想想就觉得难以掌握,下意识把手往后缩。 “我帮不了你......” 傅司宴看她暗戳戳的小动作,哑然失笑:“不要你动手。” 小心思被赤条条点破,明溪小脸瞬时红透。 傅司宴说:“把脸转过来,我看着你。”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捻开两颗衣服扣子,躲藏在衣服下的紧致肌肉被勾勒出分明的线条,俨然绘成一幅令人旖旎的画面。 明溪脸发红发烫,根本不敢看。 傅司宴察觉到她的躲闪,骨感分明的手指捻着她的下巴,哑声说:“乖,看着我。” 夜深阑静,粗重的呼吸从男人嗓子里漾出来。 他下颚绷紧,有汗从额角滑落,汇聚至下巴,眸色专注而黑沉,非常性感。 四目相对,明溪像是被吸进去,置身其中。 心里无数头小鹿在乱撞,难受得要命。 她无比后悔...... 刚刚就不该问他要怎么解决这句话。 “......” 时间持续了很久。 这个男人的耐力简直好到恐怖。 微眯着眼看着她时,画面感慾到爆炸。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的喘息声竟然这么性感...... 一喘一息间,带动的呼吸频率,无比色气。 明溪像是看了一场声色鲜活的单人秀,整个人从耳朵红到脚趾头。 过分的是,她还要扶着这个男人去浴室......清洗...... 一圈下来,明溪生气了。 “我也算是帮了你......那上次你录我那个录音得给我删掉。” 傅司宴性感哼了声,“你挺会挑时间。” 这会身心舒畅,就是要他的命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见录音被删掉,明溪长舒一口气,靠在床上的姿态放松许多。 她随手把耳廓的头发撩过去,露出瓷白细腻的脖颈,傅司宴喉结滚了滚,身体近了几分。 感受到他的靠近,明溪身子顿时僵住。 “你又想干嘛......” 明溪往旁边靠了靠,气势汹汹警告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话落,一个吻落下来。 很轻很温柔。 明溪刚想躲开,男人已然松开了她。 漆黑深邃的眼眸凝着她,喉咙哑到了极致。 “帮你......好不好?” 傅司宴很了解她身体的点在哪,以前做了那么多次,早就摸索得熟透了。 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让她上一个小飞车...... 明溪脸烫得不行,“不要,我不要!我要睡了......” 说着,她抱着被子禁止男人越过划分好的三八线。 傅司宴笑了笑,都随她。 旁边睡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明溪突然就睡不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时,她偷偷睁眼。 目光落在男人那张精雕玉琢的俊脸上。 床角夜灯错落出男人的轮廓,五官立体,眉目俊挺。 好看是真的好看。 就是脾气太过霸道,占有欲也过于强烈。 还有生气的时候,眉眼俱冷,一双漆眸很让人有侵略感。 明溪有时候觉得他挺难懂的。 说他脾气不好吧,他偏偏能忍受自己每一次的作弄。 还很听自己的话,随口一句都能记在心上。 但说他脾气好也不尽然。 只要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接触,他就会很凶。 关于以前的记忆,她全都没有了。 偶尔闪现的片段,也不能窥见全貌。 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印象,都是从遇到他才开始。 现在的记忆里,他什么都依着自己,被自己捉弄了也不生气,甚至因她受伤都会选择自己忍着...... 种种种种,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温水中的青蛙。 被慢慢煮着,心也开始慢慢松动...... 总而言之,这都不是好迹象。 明溪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陷入这场温柔陷阱里。 她还是应该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想了会事,明溪终于支撑不住困顿,缓缓阖目睡着了。 等听到浅浅均匀呼吸时,傅司宴才睁开眼。 想让她安心在这休息,所以他才装睡。 他把人儿往怀里带了带,薄薄的空调被往上拉了拉。 只露出一张软软的小脸,皮肤发着莹润的光,如雪般细白。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软乎乎的脸颊,眸底是溢出的爱恋。 他确定,自己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日出日落,共度余生。 ...... 苏念下午陪同领导出席商谈会。 在电梯口偶遇了出席另一场会议的陆景行。 男人被众人簇拥着,一身黑衣黑裤,干净利落的板寸,五官俊挺,出类拔萃。 在熙攘人群中分外显眼。 进电梯转身的那刻,陆景行看到了一身职业包臀裙的苏念,目光顿住。 第359章 要怎么跪? 陆景行眸色冷冽中带着浓浓的侵略感。 两人对视几秒,苏念不动声色转开眼眸。 同行保镖拦住了她,一脸疏淡:“这里不进人了,等下一班。” 苏念依言,拿着文件静立。 电梯门关上那刻,陆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指卡住门,眼眸黑沉:“进来。” 一看是陆总认识的人,保镖识相的让开。 苏念并不想进去,淡声道:“不用了,谢谢。” 陆景行站着不动,一只脚卡着电梯不放,大有就这么耗着的意思。 周围已经有人在看。 不远处就有苏念的同事。 她捱不过,往前一步,疏离道:“那就谢谢了。” 苏念往前,陆景行却没退,脚还卡着电梯,像是故意没动。 差一点点,苏念就撞上他的胸膛,幸好及时止住。 两人目光对垒,苏念眼神直视,犀利,不避。 陆景行近距离的低头瞧着她,目光极深,片刻后,微一侧身。 本就不大的电梯,四个面被四个保镖占据了,苏念只能站在陆景行身后的位置。 电梯门关闭,陆景行往后退了一步,气息侵袭。 苏念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因为是出席重要合作,苏念穿的包臀裙是长开叉的款式。 陆景行双手插袋,视线略微垂着,透过镜面打量她的穿着。 苏念身材好,一如从前。 同样的白衬衫穿在别人身上是工作服,到她身上就是勾魂利器。 哪怕是略大一号的尺寸,胸那里也是绷得紧紧的,细带高跟配上一双笔直皙白的大长腿,很难让男人不动欲。 陆景行也一样,眼底的欲色,没有丝毫遮掩,直白赤露。 随后,他目视前方,淡声道:“信息,没看见么?” 今天他给她发了信息,问她在干嘛。 苏念笑了笑:“没看到。” 看到了她也不会回,只当是垃圾短信。 男人不置可否扯了下唇,没有废话。 下一秒,灼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臀,微微摩挲了下,掏出她兜里的手机。 整个过程,做得熟练又自然,仿佛刚刚摸到的不是女人的臀,而是电梯扶手。 “你!”苏念想出口骂他,又碍于人多,抿住唇。 陆景行轻笑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看看,是不是坏了。” “还给我。” 苏念伸手去夺,语气恶狠狠的,很明显动了怒。 陆景行抬高手,苏念扑了个空,手腕还被男人轻而易举抓在掌心,往胸膛跟前一拉。 他眼眸微微眯着,冷道:“怎么,手机里有秘密?” 苏念被迫贴在他身上,手心有汗,心也紧紧扣着。 她早上刚收到一张阿姨发来的烁烁玩耍的照片,一时没舍得删。 这会就存在相册里。 她表情不变,语气微冷,“有没有也不关你事,你没权利看我手机。” 陆景行是看她刻意的疏离,觉得气不顺,才没话找话拿她手机。 现在见苏念这样紧张,心中跟着生疑。 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什么秘密值得你这么紧张?” 苏念挣了下手,挣不开,知道硬来没用。 论力气,她跟陆景行比,就是两个极端,毫无可比性。 对付这男人,得智取。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里面有跟男人做的视频,不太适合在公众场合播放。” 话一出,气氛瞬间降至零下。 电梯里的保镖们,大气都不敢喘。 陆景行掐着女人的腰,贴向自己,冷笑,“什么男人技术这么好,值得你反复回味?比我厉害么?” 两人的对话,一句比一句刺激。 但保镖们可不想听老大这么私密的话题,恨不得烂耳朵才好。 苏念眉梢微挑,嗤笑道:“牛廊店的,技术当然好,陆总想达到那种层次,还得找人多练习练习。” 这一句说完,电梯里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大家都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 生怕喘一口气,就会被开除。 “叮——” 电梯门打开。 保镖们面面相窥,终有一人开口,小心翼翼问:“陆总,要、要下去吗?” “都滚!”陆景行怒吼一声,戾气深重。 保镖们慌不迭跑出去。 苏念被男人拽着,出不去,况且手机还在他手上。 电梯门再次合上。 陆景行一个反手就把人按在镜面上,生冷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语气压抑道:“既然不满意,那就现在练。” “我就不必了,跟你做,苦头吃得太多了,现在就只想享受。” 苏念呵呵笑,一脸绮丽继续道:“那里的小帅哥可都是跪着把我当女王伺候的,陆总你能吗?” 陆景行表情冷戾,散发出来的气息,极度骇人。 苏念一点都不觉得畏惧。 今天这场商谈会,来的都是商界大佬,其中还有方家的保守派。 方陆两家的商务往来坚若磐石,方家她打不进去,只能从陆景行这里下手。 激怒他,虽然危险,但却是最快的途径。 陆景行闹得再大一点才好,最好到人人避他如蛇蝎的地步。 下一次再有选择时,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公司老总,总会让人在合作前,掂量几分。 阴沉半晌,就在苏念等着他暴走发飙时,却听男人暗哑道:“要怎么跪?” 第360章 新仇旧账一起算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说,怔了怔。 男人神色认真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苏念表情难以言语,有几分好笑:“陆总,你知不知道现在女人都喜欢玩一手的,你这样不知道几手的男人就算是跪忝我——” 她伸手随意理了理陆景行面前的领带,嘲弄道:“我-都-看-不-上。” 陆景行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沦落到被一个女人这般羞辱。 如果是别人,早就被他丢出去,再以他疯狗般的行事路数,这人这辈子都别想在北城立足。 但因为面前的人是苏念,他像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强迫自己压抑着怒气。 女人碧色的琉璃眸里明晃晃的嘲讽,在告诉他。 她只不过是把他从前给的羞辱,原原本本的还给他而已。 “苏念,我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陆景行眸色漆冷,辨不出喜怒,“想报复我换种方法,这种方式激怒不了我。” “陆总,你怎么这么自信我是要报复你?” 苏念趁男人无语凝噎时,抽回他手中的手机,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 “您如果真有兴趣看视频的话,我可以发给你看,反正陆总以前也拍过不是吗,不是还给你兄弟看了?” 她看着男人眸色一寸寸变冷,漫不经心问:“他们是不是都夸我身材不错?” 苏念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剐着陆景行的心...... 提醒着他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多么的荒唐离谱,渣到极致。 “叮——” 电梯重新回落。 苏念懒得在说话,用力推开男人的手,就要出去。 错身时,手腕却被陆景行一把抓住。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以前都是我做错了,我会补偿你的。” 苏念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补偿......” “陆总要怎么补偿?你是能厉害到让人死而复生,还是能让我忘掉那些创伤在心里留下的烙印?” 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陆景行哑着声道:“你可以提我现在能做的事......” “去死!”苏念冰冷的吐出两个字,“这就是你现在能做的。” 听到女人绝情的语调,陆景行心脏像是被一把尖刀插了进去。 狠狠地旋转,搅弄,痛到鲜血淋漓。 一向冷血无情的男人,也有了束手无策的时候。 他哑声道:“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既然陆总什么都不能,就别跟我说补偿!” 苏念狠狠一甩手,嗤笑道:“你该知道,在我心里最好的补偿就是你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这句话凌厉至极。 苏念眼里的憎恶赤果果,毫不掩饰。 直到她离开半刻,陆景行一张俊脸还是苍白的。 小钟找过来时,就看到他一个人面朝着墙,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地立着。 后面的保镖没有人敢上前劝一句。 以往陆景行的这种时候,很多。 思念成疾,难以抑制,就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器官疼痛。 这个症状,医院治不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话,谁都懂,但却很难实现。 ...... 苏念出了电梯后,抬头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 她脑袋发涨,眼瞳昏沉。 后悔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明显,记恨和怨毒全都赤果果的。 她冲动了。 有的时候就是没有办法控制那股恨。 身体里像是住着一个随时会跑出来的怨灵,凄厉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让她回忆起从前的事...... 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而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全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五年,整整五年。 她从刚开始的崩溃绝望到想死无数次,再到后面慢慢恢复如同平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五年的跨度,可以改变很多人和很多事。 甚至她在别人眼里,也改变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从未愈合,早已腐烂发臭。 虽然活着,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她吃大量的抗抑郁的药,努力治好自己,不是为了活着。 而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再无遗憾死去。 走过拐角,前方明灯晃眼。 苏念咽下无用的眼泪,重新武装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不该只有她一个人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会议结束后,苏念陪同亚太领导参加了自助式晚宴。 她在亚太的直属上司是一位很有力量的女性姓樊,她致力繁荣,性格温和,给了苏念很多的帮助。 其实她在回国之前就已经辞职,不过樊女士在知晓她回国是有经营公司的打算时,开口邀请她以合作方一员参与进亚太的一个统筹项目里。 樊女士是为她考虑,在亚太这颗大树下拓展人脉,无疑比她自己摸爬滚打强得多。 苏念欣然接受。 毕竟她做公司是挂名,没用自己的名义,以防引起陆景行的警觉。 再有她也需要一个假的工作头衔来麻痹他,好暗度陈仓。 感激之余,以前的工作,比如参加晚宴做项目介绍一类,她都会主动帮樊女士去做。 晚宴进行到一半,樊女士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便由苏念作为代表继续留下跟合作方应酬。 到后半场,是晚宴的一个助兴活动,交流舞会。 有兴趣的跳跳舞,不跳舞的可以聊聊天。 这种场合,那些跟着父母进来的富家千金会对自己中意的男人主动出击。 毕竟能出席会议的大都身价不菲,其中未婚的钻石优质男很是抢手。 苏念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远远就瞧见一进来就吸引众多女人目光的陆景行。 男人身着剪裁精良的西装,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精致分明的锁骨,不羁的姿态,与众不同,让人一眼就入目不忘。 周围不少名媛小姐,都在偷偷看他,很明显是很中意。 确实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英俊,多金,吸引人。 并不是谁都像她那么倒霉,能看到他恶魔降临的一面。 可惜看中他的女人多,搭讪的却少,大部分人都被男人脸上的躁郁和不耐劝退。 莫名觉得万一搭讪失败,这男人肯定不会给好脸色。 苏念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瞧着,却被男人远远睇过来的视线攫住。 然后,男人大跨步就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顿时,苏念的好心情全都消失。 当即想走,以防在这男人再纠缠不休。 没想到男人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纤丽的身影拦住,女孩长得端庄漂亮,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勇气可嘉。 苏念见有人缠着他,也不着急,慢悠悠换到室外。 外面有自助有烧烤,竖了几架超级大风扇送清凉,很多人在外面畅聊。 手里的果酒不多了,苏念便去自助酒水区,请服务生再调。 这个果酒是用梅子调制的,酸酸甜甜还不伤人,很好喝。 她刚调好,端在手上准备过去找个座位。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人迎面撞了下。 一整杯酒大半洒在了苏念的裙子上,还有些则洒在对方的鞋子上。 “你撞到我了!” 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见苏念一声职场装束,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大声怒斥。 苏念眉心一皱,明明是男人眼瞎先撞的她,没想到还反咬一口。 她抬眸冷视,“是你撞我的。” “你个下等东西,狗眼瞎了——” 油腻老男人还没骂完,在看到苏念出众的容貌后,浑浊的眼睛一亮,陡然噤声。 “哎哟,还是个小美人呢......” 老男人贪婪的眸子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说:“这么漂亮的美人犯什么错都能被原谅,不过,小美人儿,哥的腰被你撞疼了,你打算怎么赔偿啊......” 油腻腻的语气加上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苏念其实刚刚照面就已经认出这老男人是谁,仁心集团的赵总。 方家的长期合作供应商代表。 也是这次方家招标会,稳拔胜券的一方。 这次苏念挂名的公司也参加了方氏集团的招标,居于仁心集团下面的位置。 也就是说,只要排除了赵总,机会就会落到她头上。 不过在几年前,两人也是见过面的,这个赵总好像是没想起来。 苏念漂亮的眸色闪过一抹寒气,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她微低下头,一脸胆怯的样子问,“您要我怎么赔偿?” 老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假装一本正经道:“小美人,哥这双鞋可是纯手工定制价值几十万,国内都买不到的。” 苏念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惊讶道:“这么贵吗?” 赵总嘿嘿一笑,“贵是贵了点,但赵哥也不为难你,就当是跟小美人交个朋友,你喝杯酒就当给赵哥赔罪了如何?” 苏念不敢相信道:“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让人拿酒过来。” 老男人格外猴急。 主要是面前的美人身材是真的火辣,可比那些性感车模有料多了。 而他刚刚几杯酒下肚,虚火全被撩起来了。 这会急于发泄! 他给旁边服务生一个眼神,一杯放了料的酒端了过来。 赵总急不可耐道:“来来来,喝了它......” 苏念含羞垂眸,轻声道:“赵哥,喝完真的不要我赔吗......” 赵总这会浑身毛孔都打开,兴奋得不得了。 他拍了拍肚子,哄骗道:“赵哥说不要就不要,不仅不要,赵哥还给你重新买件衣服......” 赵总垂涎苏念的身材和美色,觉得像苏念这种服务员肯定很好打发。 一次半推半就后,再给个几千块钱估计不用多说,就顺从了。 说不定还能多玩几次...... 而且业内规矩,这种涉及礼物赠送,你情我愿的事,女的也诬告不了。 苏念红唇勾起,妩媚一笑,“那我喝了,赵哥。” 这一笑,风情万种,赵总魂都被勾没了。 他眼看着苏念举着酒杯放到嘴边,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赵总很满意,色眯眯瞧着苏念,想了想说:“我怎么看你很眼熟......” 他想了想,没想起来。 心里已经急躁躁的等不及了,也就不想了,迫不及待就把苏念往大厅里面拉。 “我们去楼上坐坐......” 楼上多的是会客休息室,随便找个房间就能快活。 苏念却推开赵总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人造小树林,眼波流转道:“赵哥,去楼上多麻烦,那里游泳池边有凉亭......” 赵总眼前一亮,啧啧两声。 没想到小娘们主意这么好,打野......那更刺激啊...... 这会,他兴奋得忘记掩饰,急切道:“哎呦,美人,哥爱死你了,快快快!” 赵总急不可耐,拽着苏念就往里面走。 苏念扶着额头,说:“赵哥,你走慢点我头好晕啊!” “慢点,赵哥忍不了了啊!” 还没到凉亭那边,赵总已经急不可耐伸手去摸苏念的大腿,婬笑道:“你看看,你衣服都湿了,等会赵哥帮你脱......” 苏念往后一躲,突然道:“赵哥,我不去了。” 赵总一愣,哄道:“走吧,小美人,里面舒服,还有地方躺着休息呢......” “我不去,你刚刚给我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很难受。” 赵总一惊,“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有问题......” 苏念扶着额头,道:“我真觉得不舒服,要不我去医院看看?” 说着,苏念就推开赵总的手,往外头走。 赵总站在原地,懵了几秒又反应过来。 到嘴的肉怎么可能让她飞了! 他又上前哄骗,“小美人,赵哥不要你赔鞋子钱了再送你件衣服,送你个包包如何?” 苏念摇头,“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赵总看她转身,大声一喝:“站住!” 苏念脚步顿住。 赵总从后面绕到前面来,一双浑浊的眼眸打量几秒后,突然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陆总带到会所里的那个陪酒的!” 苏念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我不跟你胡扯了,我要去医院。” 说着,苏念就往人多的方向走,还没走两步,头发突然被人猛地一扯。 疼得她痛叫一声! “你他妈不就是个陪人的玩意,别以为我认不出来,还敢在我这装清高。” 赵总确定苏念是几年前陆景行带来陪酒的小姐后,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这种女人玩死都没关系。 他扯住苏念的头发,就往树林里拖,嘴里骂道:“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361章 狠踹人渣! 缠着陆景行的是方家的千金方琳琅。 方陆两家牵连颇深,方琳琅作为方家千金,两人在别的场合也见过两次。 陆景行对她谈不上热情,但因为方父的关系,起码不会下她面子。 这就给了方琳琅一种陆景行很好接近的错觉。 而且陆景行样貌气质都属于上乘,有总裁身份加持,即便是话少脾气差,也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 所以,对于别的女人不敢接近陆景行这事,方琳琅心里还的很得意的。 她刚留洋回来,见惯了国外开放的民风,只觉得陆景行对女人的不近人情是一种美德。 方琳琅笑得甜美,娇声道:“陆哥哥,我邀请你跳支舞吧?” 陆景行视线骤然被打断,看到方琳琅微一皱眉,“找别人吧,我还有事。” 说着,就要越过方琳琅,往前面走。 大庭广众,方琳琅被拒绝,很没面子,瞬间脸色就沉了。 主要之前陆景行虽说不热情,但有爸妈在场时,也没有这么陌生。 她拉着男人的手臂,继续纠缠道:“陆哥哥,我教你嘛,很简单的。” 陆景行面无表情抽回手臂,俊脸微沉,“不用。” 方琳琅接二连三被拒绝,眼眶一下红了,撅着嘴道: “陆哥哥,我爸回去了,他让我有事找你,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能陪陪我嘛......” 陆景行再往前看,那抹纤丽的身影已然不见踪迹,顿时,脸色更不好,耐心全无。 “方小姐,我没兴趣,听懂了吗?” 男人面含薄霜,语气冰冷地斥责。 方琳琅还怔在原地的间隙,陆景行已经跨步离开。 周围有女人嘲弄的窃窃私语传入方琳琅的耳朵里。 “看吧,我说这个陆总帅是帅,但对女人很狠,从来都是不给面子的。” “啊......幸好我没有上去搭讪,好丢人啊......” 方琳琅站在原地听着别人的嘲笑,一张脸气得跟烂番茄一样。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她恨恨跺了下脚,甩手走开。 陆景行来到宴会厅的露天场所,搜寻一圈都没找到人。 他大步来到调酒的服务生那里,冷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衬衫包臀裙的卷发女人?” 服务生愣了愣,指了指不远处,恭敬道:“您说的这个特征有很多。” 陆景行看到穿梭的人群里,确实有不少这个打扮。 主要今天是商务宴会,每家的高管都到场,女性的职业装扮基本差不多。 他脸色冷峻道:“她的眼睛是琉璃色的,个子有一米七,皮肤很白,右眼角下面还有颗褐色的小痣。” 这么一说,就形象起来。 调酒师立马想到刚刚那个妩媚的漂亮女人,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很勾人。 但他想起女人跟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很像是找地方偷晴的。 现在这个男人找过来......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啊...... 调酒师不敢多嘴,也不想惹事,犹豫了几秒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看到?” 陆景行眼眸阴郁,冷下来时格外慑人。 他观察力向来灵敏,直觉这个调酒师肯定见到过。 调酒师被吓到有点结巴,“没......没看......” 话还没说完,他的领结被男人陡然扯住。 陆景行面色愠冷,一字一句道:“好好说,看没看到!” “没......看、看到了。” 调酒师终究抵不过男人眸子的威慑力,指了指后面不远的一条步道:“您说的那个人刚刚好像和一个男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陆景行倏然松手,转身就走。 调酒师大口喘气,半晌都还沉浸在男人那股瘆人的气场里,回不过神。 ...... 鹅卵石小道上。 赵总跟疯魔了一样拉住苏念一条腿,把她往黑暗处拖。 “放开我!” 苏念剧烈反抗,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一条腿被老男人拽着,根本翻不起身。 眼睁睁看着她被赵总拖行至离人群越来越远的地方。 终于,在凉亭下方,赵总狠狠一甩把她扔在地上。 他指着苏念龇牙咧嘴道:“你不过就是个陪酒的小姐,叫你做什么你就给做什么就行了,别做无谓的反抗,懂不懂?” 苏念缓过气,爬坐起来,恶狠狠道:“我是参加宴会的宾客,不是什么小姐,你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脸色有点红,在计算着时间,刚刚那杯酒喝下去的时间,她最多能撑十五分钟。 如果十五分钟还不吐出来,药性就会被吸收了。 她本来是算好时间,拿到证据能把这个赵总抓进去关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没想跟这个老男人过多纠缠。 只是没想到这个赵总认出了自己,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陪酒小姐’,才会后面横生事端。 不然哪怕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宴会服务员,在她不愿的情况下,这个赵总也不敢这么猖狂。 赵总根本不信她的话。 他记起苏念的容貌,越看越像。 当年为了这个贱人,自己还被陆景行那丫的用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后面好一段时间都被陆景行压得不得翻身。 幸好自己和方氏集团的总经理是联亲,不然恐怕事业再也起不了色。 说来说去,都怪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惹上陆景行那个疯狗,被砸了还无处生冤。 这个贱人! 今天非得好好玩个回本! 赵总酒气上头,拿手去解皮带搭扣,弄得咣当作响,龇着大黄牙警告道: “贱东西,要是闹到局子里去,像你这种卖的,第一个抓你,你要是还想在北城混下去,就给我把嘴捂严实些!” ‘哗啦’一声, 赵总的灰色裤子落到地上,他拿腿蹬了两下,光着脚朝苏念步步逼近,眼冒邪光。 “你给哥配合一点,哥肯定不让你痛苦,还会让你爽得上天......嘿嘿嘿......” 说着就拽动着满身横肉,迫不及待往苏念扑了过来。 苏念养精蓄锐许久,这会瞅准机会,坐在地上借力,猛地一抬脚—— “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苏念狠狠地给了赵总的命艮子一脚。 赵总人很胖,所以那个地方很难精准,虽然没正中靶心,但也没有偏太多。 到底是个脆弱的地。 被这么狠的一脚后,赵总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喘气。 他破口大骂道:“小贱表子,你敢打我,我马上弄死你......” 苏念站起来拍了拍手,冷笑:“最好先去看看你的命艮子断没断吧。” 随后,她拿起手机当着赵总的面打电话。 “喂,你好,会展中心这里有人下药,意图对女性实施不轨......嗯,这是我的电话,我就是受害者,好......我在这等。” 赵总没想到苏念竟然敢报巡捕房。 瞬时,龇牙咧嘴道:“你个小表子,你出来卖的,还真不怕被抓,我可是被你勾引的,你别他妈想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我里头可是有人的,赶紧撤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总觉得苏念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花架子,经不住吓。 随便编个故事吓两句,也就妥协了。 主要他也不想惹麻烦,他好歹是公司老总,这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那里疼,越想越气,不停骂道:“小贱人,我不仅要弄是你,还要弄死你全家,让你全家都不得好......” 一个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霎时,赵总脸上多了五个血红的指印! 赵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怒骂道:“你个贱人,你竟敢......” 不等他说完—— “啪啪啪!” 苏念满脸阴霾,带着被触犯逆鳞的狠戾。 又给了肥头大耳的赵总狠狠地几个大嘴巴! 扇得他脸色猪肝一样红,嘴角都被扇出血来。 苏念表情阴狠警告道:“赵世成,闭好你的臭嘴,再带上我的家人,我弄死你!” 赵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名字,瞬间脸色大变。 他警觉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苏念微勾唇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会进去就行了。” 赵总心底惊惶,感觉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他眼珠一转,连滚带爬把手表和一些现金还有脖子里的金链子全部扯出来,往游泳池里扔。 随后,他满脸阴鸷,猖狂大笑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我不成,抢我钱财......” 赵总说着有点喘,还躺在地上。 刚刚脸被打得太狠了,还有那里...... 是真的疼。 妈的,不会真的断了吧。 他气喘吁吁道:“你把我踹成重伤!我这次不让你也赔上半条命,我就不姓赵!” 看赵总这应变能力,不亏是被方家一提拔就上来的老总。 歪门邪道的点子真多。 只是苏念不为所动,像是看小丑一样,看他的表演。 赵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陡然看到苏念耳朵上别着一个白色的小耳麦一样的东西,格外眼熟。 那东西...... 很像是他偷偷用过的微型摄录机! 瞬间,赵总脸色大变,从疼得涨红到惨白。 他指着苏念衣耳朵上的东西,惊慌失色道:“你!你那个是什么......” 苏念露出不屑的笑容,指了指耳麦,阴冷道:“你想得没错。” 她这个是特制的,可以伪装成接电话的蓝牙耳机,其实是个小型的摄录机。 白色的,也不起眼。 放在身上,需要时,非常方便。 苏念微笑:“你不是说里面有人,我看看这次谁会帮你。” 赵总气得快吐血了! 他有个屁人,他那不过是以为苏念没见过世面,吓唬吓唬她而已。 现在好了。 真情实感演半天全给人家录下去了! 还又多了条诬陷的罪名,证据确凿。 赵总憋得难受又气结,‘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念现在已经不关心赵总的惨样。 她微微凝神,手指掐紧,胸膛那里像是有一团幽火在烧。 很痒,又像是有蚂蚁在爬。 她刚刚本来是算好时间去催吐的,只要有药物残留,一样可以作为证据。 现在被这个赵总一耽误,药物大抵是已经吸收了。 再催吐,除了伤胃毫无意义。 苏念看了眼这会进气多出气少的赵总,确定他没有力气再起来后,快步走进泳池里。 冰冷的水,让她感觉好受不少。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不一会,那股蚂蚁爬的感觉又强烈起来。 苏念只能往深水处走,尽可能的让水漫过自己的上半身,来缓解难耐的情绪。 她得等到巡捕房的人来,把证据交上去再去医院。 不然证据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心。 毕竟最容易收买的,就是人心。 可站在水里,充其量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内心的渴望驱使她往泳池更深处走。 而身后躺着的赵世成看出了异样,水里的女人,肩胛泛红,一看就是药劲上来了。 如果她的证据交上去,自己这次怕是很难逃脱了。 赵世成没想到自己玩鸟多年,竟有一天被鸟啄了! 他目露凶光,恨不得用眼神刀死这个贱人! 这是个好机会。 如果这个女人不死,他就栽了。 赵世成突然抬手,狠狠咬了自己胳膊一口,激发自己的力量。 关键时刻,他对自己也狠得起来。 然后,他一咬牙撕下一截裤腿,又颤颤悠悠摸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包裹起来。 对准苏念的后脑勺比了比。 赵世成眼眸阴狠,只要砸中,加上药效,苏念肯定会昏迷。 在泳池深水区昏迷,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 死无对证! 赵世成做好准备,狠狠一扬手,砸过去! “扑通!” 一阵巨大的落水声。 紧接着,一个石头擦着苏念的肩落到水里。 苏念眼神一沉,回头就看到赵世成那具肥猪一样的身躯在水里不停挣扎。 “咕噜咕......救我......” 苏念正好奇之时,突然身下一阵水花噗起。 一张男人的俊脸挂着无数水串,从水底跃起,大力拽住苏念的手腕,冷沉喝道:“想死?” 第362章 你还是对我有感觉 陆景行的声音虽压着,但仍有种快要压不住的戾气喷薄出来。 他狠拽一下,苏念羸弱的身子便跌进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怀抱里。 男人厉声道:“我不许!” 他肌肤滚烫,比苏念中化学剂的肌肤还要烫上百倍。 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直接将她包裹住,融化进身体里。 陆景行身体是僵硬的,机械的...... 久远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心脏像是停摆。 五年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想也不能再经历一次。 这个女人,她必须活着! 苏念想说话,但脸被他摁在湿濡的胸膛,开不了口。 想挣扎,后背也被男人另一只手死死摁住。 酸胀和慌乱席卷而来,在胸腔徘徊。 陆景行双目猩红,咬紧牙关叫她:“苏念!” 他心有余悸道:“别死,换种方法惩罚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有显而易见的颤抖和沙哑,像是很怕很怕。 他眼睛干涩湿润,幸好满脸都是水,无人分辨出来。 苏念被捂着脸,看不清陆景行的表情。 恍惚觉得抱着她的这具身体,像是在颤抖,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苏念脑袋昏昏沉沉,后知后觉自己这会判断不准确,应该是感觉错了。 陆景行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怕。 她被捂得快要喘不上气。 本来就难受得要死,这会再被男人紧紧抱着,心口的渴望像是要冲破喉咙。 “呜......” 她勉力叫出嗡嗡声。 终于,陆景行像是从幻境里醒过来一样,松开了她的脑袋。 “你才想死!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苏念没好气骂他,狠狠一甩手,“别碰我!” 她检查一下耳朵上的耳麦,幸好没掉进水里,否则前功尽弃。 身体里流窜着控制不住的燥热,而面前就是一块烫到人心,却舒适解渴的冰块。 苏念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过分颤抖,冷声道:“让开。” 男人再一次抓住了她,薄唇蠕动:“记住你的话......” 苏念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化学剂发作让她这会无比暴躁。 “滚开!” 陆景行半点不见恼怒。 夜色下,男人俊挺的轮廓锋利分明,眸底是难辨的漆黑深邃。 他脸色发白道:“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好好活着。” 有那么一瞬,苏念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绪,错综复杂。 像是不舍、不愿、不想...... 转瞬,她又摇头,觉得自己今天脑子真是烧坏了。 陆景行这样冷血无情的恶魔,怎么会有这种复杂情绪。 苏念唇角费力勾起一抹笑,说:“你放心,我不仅会好好活着,还会放烟花庆祝。” 男人眼眸深邃,自嘲似的笑了笑。 随后,不顾苏念的反抗,强行将她扛在肩头。 苏念惊慌失措,拿手捶他后背,咬牙道:“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陆景行恍若未闻,在泳池深水区中走动,如履平地。 苏念眼皮沉沉,浑身难受得要死,挣扎也是白费力气,干脆就伏在他肩头,省点力气。 女人乖巧得像只猫。 陆景行心底升腾起片刻的愉悦。 被踹下泳池的赵世成,这会刚拉着泳池救生杆上岸。 这会他正伏在地上,像条哈巴狗一样大口喘气。 刚刚一股大力来袭,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摔到泳池里。 他看到陆景行抱着女人上岸,想着陆景行什么时候开始做好人了,还下水救溺水的人。 赵世成眼珠子转了转,想把人要过来。 他觉得以自己现在同方家的交情,陆景行不可能还跟从前似的,一点面子不给他。 赵世成心里骂着陆景行这个鳖孙子,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指着苏念道: “陆总,你记不记得这个贱人了,这就是你以前带给我们玩的那个陪酒小姐啊!” ‘陪酒小姐’这四个字一出来。 陆景行的脸色哗然大变,难看至极。 这个赵世成说精明也精明,说蠢那是巨蠢。 他以为当年陆景行打他纯粹是心气不顺,自己玩这女人的只不过是凑巧撞到抢口上了。 现在他怕陆景行把女人带走,所以提起之前的事来诬蔑她,好把那该死的证据拿回来销毁掉。 赵世成说:“陆总,这个贱人刚刚勾引我不成就诬蔑我想强歼她。” 他没注意到陆景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了指满池的钱和杂物,胡编乱造道: “你看看,这都是她抢的,你把这个贱人交给我,我来处理就行。” 陆景行眼眸晦暗,声音冰凉:“你说她勾引你?” “对啊,这种贱人勾引人不就是她的职业嘛。” 赵世成冷冷笑着,回忆起来: “你忘了当初你把她带过来陪酒时,她有多騒多主动了吗,那胸就快挤到我脸上了,还嗲嗲的让我叫她小小苏......” 赵世成眼神浑浊猥琐,打量着女人修长笔直的腿。 别的不说,这贱人身材是真的勾人火辣。 想到没玩到还被贱人打了顿,赵世成浑身火气,猛地啐了一口,骂道: “妈的,这到处卖的臭货,现在竟敢来阴老子......” “赵世成。”陆景行突然冷冷叫他。 赵世成一脸哈巴狗样,舔着个脸道:“陆总,怎么了?” 陆景行眼神睨向碧蓝的泳池,慢条斯理道:“跳下去。” 赵世成愣了愣,随后嘿嘿陪着笑脸,“陆总可真会开玩笑......” 话音未落。 “嘭”一声。 赵世成肥胖的身躯被男人一脚踹了下去。 比刚刚那一脚还大力。 直接是对准赵世成的脸踹的。 巨痛! 陆景行力气大得可怕,轻轻松松单臂抱着苏念,站直了身体。 他居高临下,矜贵的脸上写满冷漠:“喜欢这个玩笑么。” 赵世成被踹懵了,搞不清楚状况,手脚胡乱摆着,拍打出无数水花。 “啊!咕噜......咕,救我......” 陆景行睨视着水里狼狈不堪的赵世成,冷戾道: “好好洗洗你那张臭嘴,再让我听到——” 男人唇角微翘,像是在笑,说出的话却是血腥味十足。 “我会把你那无用的舌头割掉。” 说完,陆景行转身离开,无视身后拼命求救的赵世成。 苏念这会难受到不太能说话,两条腿像蜈蚣一样扭来扭去。 脑子一会清醒一会不明。 她还记得赵世成的话,说她是陪酒小姐。 没错,她那会在别人眼里确实是。 这一切都是谁赋予她的,就是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陆景行为了控制她的双腿,把她两条腿禁锢在臂弯里,改成公主抱。 苏念有了着力点,一口咬在他胸膛上,牙齿绷得紧紧的,直到有血腥味才慢慢松口。 陆景行像是觉察不到疼痛,淡然问一句,“不咬了?受得了?” 女人现在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淡淡的绯色。 这症状,不用说,很明显。 苏念咬牙控制着颤抖的身体,一字一顿道:“放我下来!” 陆景行没吱声,拿西装盖住她,依旧我行我素。 苏念衣服全是湿的,包括内衣,粘粘的,烫烫的,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她疯了一样挣扎,捶他,踹他。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为了扳倒赵世成所做的一切,不能功亏一篑。 陆景行看她极度不安分,脚步顿了一秒,安抚道:“后面的事,我会让小钟处理,赵世成会受到惩罚。” 苏念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由陆景行出手处理,或许在某些方面会事半功倍。 赵世成的小姨子嫁给了方氏董事长的弟弟,和方家有姻亲关系在里面。 方陆又是牵绊极深的合作关系。 现在陆景行没有任何征兆收拾赵世成,相当于打了方家的脸。 这样一来,两家坚若磐石的深度合作关系,肯定会挑开一丝豁口...... 松懈过后,就是更强烈的需求。 心底那股浮躁的痒意几乎要把苏念淹没了。 陆景行手臂遒劲有力把她抱到车上。 没有丝毫犹豫就让司机把挡板升起来,吩咐开车去医院。 苏念一半迷糊一半死扛,并没有听到车是要开往医院。 她红红的眼眸瞪着陆景行,声音沙沙的。 “你想干什么!” 她看着男人的眼光充满厌恶,“陆景行,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咬牙切齿。 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陆景行手慢慢握成拳头,眼神也从紧张变到深邃,让人有些看不懂。 “杀了我?” 他突然笑了,挑起苏念的下巴,慢条斯理道: “死在你身上,好像也不错。” 陆景行今天穿得绅士雅致,但一说话那股子狠辣的味道就出来了。 皮囊之下的疯劲,隐藏不住。 他的手从苏念的下颚线往下,抚上脖颈的那块软肉摁了摁,动作情涩又靡烂。 “唔......” 苏念现在全身就像是水做的,每感到极致,轻轻一触就会有令人羞耻的声音发出来。 陆景行勾唇像是在嘲笑她的口不对心。 干净漂亮的指节,继续往下顺着脖颈描幕她锁骨的形状,薄唇微微一抿。 “你脱还是我脱?” 苏念被他的无耻气红了眼,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恨不能咬死他。 她握起的手轻轻颤着,男女之力本就不匹配,她现在全身绵软无力,别说咬死他,连挣扎都不可能。 陆景行的眼眸很深,侵略感满满。 这个眼神,苏念太熟悉了,像是午夜梦回的噩梦重现。 他想要她...... “不难受?” 陆景行见她不说话,问她。 手指也没停下,微微屈着去解她的衬衫纽扣。 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会生病。 苏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湿掉的衣服黏在身上确实不好受,但是脱了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 苏念狠狠咬了一口唇,血腥味刺激着她,突然上手,去捏他那里...... 车里空间有限,踢是肯定踢不到,她只能出此下策。 但到底是药劲占了上风,她再快也快不过头脑清晰的陆景行。 他强硬地握住她的手,眼眸深了一秒,冷淡地笑。 “想干什么?” 苏念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 男人的大掌像是铁钳,牢牢焊着她的手腕往她原先预定的地方去。 “苏念......” 陆景行将脑袋重重地抵在她额头上,下面控制着那只手,没有停...... 他呼吸很重,说话的气音拖得很长,有些难耐道: “我没想弄你,但是你想弄,我成全你......” 苏念怒不可遏:“陆景行,你是牲口吗!” 随时随地都能发狂。 她手被掌控着,恨恨骂道:“你这只畜生,你不是人!” “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当人。” 陆景行薄唇勾起,声音深哑道:“毕竟,当人这种事情,束缚太多,还不如当个畜生爽快。” 两人在狭窄的车厢里无声博弈。 苏念额上都是汗,眼底像是被血染过,一只手麻木又机械...... 突然,男人低下头,矜贵的脸扭曲着,又疯又狠的模样,狠狠吮上女人泛着红粉的脖颈...... 苏念被化学剂控制的身体,面对突然其来的吮吸刺激得浑身一颤。 然后就听见男人暗哑且疑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着温度和湿意。 “这么容易就到了?” 陆景行挑起她的下巴,眼眸深意重重:“你看,你还是对我有感觉。” 咬一下,都会刺激到...... 手上黏乎乎的...... 苏念快恶心坏了。 她狠狠咬了下唇,血腥气涌出来,无比厌恶道: “你他妈不是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中了化学剂,对于一个吸吮就能到......这事,她自己也痛恨厌恶,无法接受。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陆景行。 她恨到极致的魔鬼。 悲愤交加,苏念咬了下唇,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陆景行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红着半张脸,他眼睛盯着女人清楚印着草莓的脖颈,吐出一口舒爽的气息,说了句:“很爽。” “这就够了?要做吗?”他毫不知耻地问。 苏念用劲力气,一脑袋撞过去。 头晕眼花...... 昏过去前看到男人鼻子在流血,落在白衬衫上,更像是修罗恶煞。 苏念眼底血红,“陆景行,你他妈要是敢碰我,我割了你。” 第363章 会让你记我一辈子 病床上。 苏念被打了解毒的针剂,清醒了不少。 局里的人来做笔录,记录后,提交了刚刚医生给苏念做的验伤报告。 上面写着:胃部残留,迷幻所制...... 苏念眼睛搜寻着,直到看到‘身体未受到侵害’这几个字。 紧紧揪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除了中药外,她身体没受到什么损伤,就是力气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等人走后,苏念费力地下床来到洗手间。 镜子里惨无血色,苍白虚弱的脸吓到了她。 特别是雪白的脖颈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紫红吻痕...... 分外刺眼! 苏念打开热水,拿着毛巾,机械一样反复擦拭。 却发现做了无用功。 脖颈反而越来越红,越来越明显...... 苏念看着那抹不去的吻痕,整个人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 无数情绪从破掉的创口上,争先恐后往外涌。 她捏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猛地把毛巾砸在镜面上。 热水喷溅到脸上,砸得眼眶湿热。 看着调到最大档的热水,苏念魔怔了一样把右手伸向热气里。 很快,手掌就被烫出一片血色。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的机器,木讷地看着手被热水烫到快要熟透...... 突然,洗手间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陆景行欣长的身量出现在门口。 看到女人像个破掉的木偶一样,一只手被冲成猪肝色都不知道缩回。 霎时,他脸色一凛,冲进来一把抓过她的手,怒斥道:“你疯了!” 男人的触碰让苏念陡然如同点燃了的炮仗,噼里啪啦。 她动作极大想甩开他,却力不从心,自己磕到洗手台上,重重地一下。 陆景行拧着眉心,紧张都写在脸上,慌忙靠近想查看她有没有撞到。 还没碰到,苏念整个人就像只炸开了毛的猫,眼神警惕,冷冷道:“滚开!” 随后,不顾男人阻拦,她又打开热水,冲洗自己的右手。 陆景行眸光冷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转到冷水上。 然后,把她的手死死摁在洗手台里降温。 苏念看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看不懂吗,因为它碰过你,我觉得脏!” “脏?” 陆景行终于被惹毛了,从背后一把把她扣进怀里,右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交缠的身影。 “看看,够不够看清楚,你现在人都被我抱在怀里,你的衣服也是我换的,嫌脏——” 男人眼眸阴郁狠戾,无尽寒意涌现,一字一句道: “那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杀了你自己?” 苏念眼底都是红血丝,被男人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 她浑身起了一层粘腻的鸡皮疙瘩,厌恶男人的气息侵入。 愤怒到了顶点之后,再也无法控制。 她侧头,狠狠一口咬在男人坚硬的臂膀上,牙齿穿透血肉的声音,如此清晰。 陆景行不动不躲,站直身躯由着她咬,直至她脱力。 鲜血浸染了他新换的衬衫,让男人看起来凌厉之气又多了几分。 他像是压制着怒气,又似冷冷嘲讽,“你怎么这么爱白费力气?” 苏念病服被水打湿,紧紧沾在身上,展现出玲珑的曲线。 配上那张白透的脸,伶仃的破碎感美极了。 她肩膀剧烈颤抖道:“陆景行,你这个变态,疯子,给我滚,别恶心我行不行。” 陆景行看着她崩溃的神情,胸膛里像是郁结着一口气,来回翻滚,无处发散。 他怒极反笑,沉沉开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吗? 你一直以为是你先遇见我,然后追的我是吗? 你记错了,是我先认识你的。 大一的时候,有次选修课你和你当时的男朋友坐在我旁边,两人亲亲我我时,我看了你一眼。 那时候,我就想把你摁在身下办了。” 苏念牙关咬紧,听着男人说着从未说过的故事。 “你当时那个男朋友是不是突然跟你说分手的? 那是因为我找到他爸,给了他爸一百万,让他带着儿子滚出北城。 后来我当上学生会主席都是为了吸引你来追求我。” 陆景行薄唇微微勾起,拿大拇指揩了揩女人湿漉漉的睫毛,自顾自说道: “你说我是疯子没错,因为我一开始在你面前展现的那面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我怕你跑了,诱你上钩,然后好掌控你。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 只是后来出了很多意外。 陆家陷落,后续的一系列误会,让陆景行疯魔至极。 从头到尾,无时无刻。 他没有一秒是不爱她的。 只是恨蒙蔽了爱。 再到如今,两相残伤,再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但那又如何呢。 他认定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 都不会放手。 苏念睫毛沉甸甸颤了颤,似乎觉得荒唐至极。 她勾着红唇,怒极反笑:“陆景行,我好像已经能看见你死得很惨了。” 空气里一片死寂。 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却好像大家都没有心跳一般。 陆景行盯着她翕合的唇,眼眸愈发的凶猛又放肆。 没有丝毫迟疑,他掐着苏念的腰,把她抱到盥洗台上。 然后,手掌捏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住了她。 强烈的侵犯感袭来,苏念卯足了劲用双手去推他。 因为一方的不肯配合,这个吻变了味道,气氛变得血腥。 两人一个钳制,一个抗拒,像打架一般。 她不肯张嘴,陆景行就愈发凶狠地胡乱吮吸。 直到把娇嫩的唇瓣咬破,出血,也不罢休。 两人唇齿间依附着鲜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一个普通的拥吻变成血腥的缠绵。 终于,苏念控住不住,一颗咸湿的珠泪滴落,烫到了男人的薄唇。 陆景行动作一顿,压着身体里狂妄不肯停歇的慾望,放开了她。 “啪——” 松手的瞬间,男人冷峻的侧脸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苏念一巴掌。 声音又脆又重。 苏念只觉得手心扇到发麻。 这一巴掌,着实用尽全力。 陆景行嘴角氤氲着血丝,眸色也染着血红。 他舌尖抵了抵唇角,舔净血色,眼眸危险又放肆地盯着苏念数秒。 猛一低头,棱角有致的薄唇吻上了那颗泪滑落的轨迹。 苏念没想到这个疯狗还敢吻她,琉璃色的眼眸骤然发亮,高高扬手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挡住。 他俊脸上还印着红肿,唇角勾起的弧度狂肆不羁, “一个巴掌亲一次,等攒够十个巴掌——” 男人手掌带着她的手来到锁骨那处吻痕上转圈圈,低声冷笑: “我就睡了你!” 苏念瞳孔从一瞬放大慢慢趋于平静。 愤怒堆积到一定程度,人体自我保护屏障就会开启,将过激的情绪压缩。 对他的话,苏念觉得多露出一丝情绪都显得是一种浪费。 她闭了闭眼,放空的语气:“陆景行,世上每分钟都有人在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男人无声笑了下,然后直勾勾盯着她,“你给我记好,你永远是我陆景行的人,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让你记我一辈子。” 说完,陆景行把她抱回床上,又出去拿了烫伤膏回来。 涂药时,他冷冷道:“你做这种蠢事是觉得我会心软放手吗?” 既然两人的情路已经无解,那么就算是用尽手段,他也要把她握在掌心。 刚刚的挣扎,用了苏念太多力气。 让她这会疲累到话都不想说。 她木然地盯着窗外,声音毫无起伏道:“我累了,能滚吗。” 陆景行指尖一顿,盯着她的脸,终究还是没说话,转身离开。 苏念那股拧着的劲放下来,沉沉睡着了。 夜半时分,她感觉口干舌燥,睡立不安。 突然,感觉有人扶着她的背,在下面垫了个枕头,给她喂了温温的水。 滋润过的喉咙,通透舒爽。 苏念感觉到有人拿手帕在柔柔地擦自己的嘴角,动作很轻。 她还有些困顿,费力睁开眼,男人的脸庞慢慢清晰起来。 “阿珏?” 苏念对于他半夜出现在自己病床前这事,感到吃惊。 从上回酒店那一次后,两人就没见过面,甚至连联系都没有。 “嗯。”徐砚珏没什么表情,应了声。 随后,动作熟练的把枕头放下来,让她舒适地平躺着。 苏念感觉手掌一轻,她的手就落到了徐砚珏掌心中。 她微微侧眸,徐砚珏正在拆她的纱布,给她涂烫伤的药膏。 她烫伤不算严重,医生嘱咐她24小时内涂够五次,差不多就能恢复。 但她睡着了哪还记得这事。 徐砚珏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一小截清瘦有力的手臂,应该是长期锻炼的缘故,小臂肌肉微微绷着,很是性感好看。 他丝毫不嫌药膏粘手,手法专业地替苏念做轻柔的手部按摩,促进药膏的吸收。 苏念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重复且轻柔。 心底突然冒出又酸又暖的感觉。 她收回眼眸,不再看两人的手,而是看着床边的吊杆,问:“你怎么来了?” 徐砚珏说:“之前的同事通知我的。” 见苏念疑惑,他解释道: “我让以前的同事,只要名字登记是苏念都告诉我一声,以防有什么意外,你没法联系我。” 瞬间,苏念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眼眶像是快要控制不住生理溢液。 酸多过暖的感觉。 徐砚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坦坦荡荡,从不隐瞒。 他的人生好像除了烁烁就只剩她了...... 苏念的手已经被裹好透气的纱布,但徐砚珏没放还握在手里。 她有些不自在,抽回了手,说:“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你睡,我不打扰你。”徐砚珏坚持。 苏念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徐砚珏对自己有感情。 但她并不把这种感情归类为‘爱’。 她觉得,徐砚珏这种感情应该只是出于自己曾经在他生命里惊艳绽放过。 再加上父亲的资助,让他产生了感恩心理。 他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出于感恩,而自己却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 这样对徐砚珏来说太不公平。 所以上一次酒店后,两人没联系,苏念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不值得他对她好。 如果他能就此看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现在很显然,他并没有看清楚。 苏念闭了闭眼,狠心道:“徐砚珏,我不需要你。” 徐砚珏身子僵了一秒,很快恢复如常,“嗯,我知道,是我需要你。” 声音里有难掩的黯然。 苏念觉得心很疼,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她,难受得快喘不上气。 这种窒息让她手抖得厉害。 她偷偷把手藏进被子里,犹豫几秒后,一咬牙道: “徐砚珏,你听不明白吗?我说的不需要是不需要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空气像是瞬间冻结。 徐砚珏怔愣了几分钟,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 “苏念姐,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他开始回想自己进来的每一个细节和动作,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难道是因为自己让同事记名字这事让她不高兴了。 “记名字这事是我太唐突了,但我真的不放心,你在北城没有家人,我怕有什么事,他们通知不上。” 徐砚珏认认真真解释着,却让苏念心口更疼了。 那种刺痛糅杂在一起,连氧气都不能让其顺畅。 她咬咬牙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我已经不习惯有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讨厌你的关心,甚至有的时候,你的出现都让我觉得很烦。” 万事开头难。 最伤人的话已经说出口,后面只会更容易。 苏念咬了咬唇,“还有烁烁以后就交给阿姨照看吧,以前他也是由阿姨照看,寻找心源这事,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结果,你也有自己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烁烁出生时,苏念是请了当地的孕母一起照顾。 后来一直到一周岁,苏念才狠心脱离了烁烁的生活,全部交给值得信赖的阿姨。 过程中,徐砚珏一直在,他那时候在学校深造。 再到后面,烁烁有一次突然发病,徐砚珏就提出烁烁跟他住一起,方便照看。 后来烁烁就依赖上徐砚珏,一直跟阿姨还有徐砚珏生活到现在。 “烁烁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 徐砚珏突然开口,声音不低,像是有些气愤。 但很快他就压下心火,低声下气道: “苏念姐,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我都会改,如果你嫌烦,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别说了。” 苏念眼底红红,手在被子下抖得厉害,生怕下一秒眼泪就落下来。 “你就当从没遇到过我。” “徐砚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364章 有我爱你就够了 这话无形之中拉开某种不存在的阶级,徐砚珏被重重一击。 他像是看不懂她了。 他想起她看烁烁时的眼神,柔柔似月光,对待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是因为他吗?” 徐砚珏问话时,目光直直落在苏念的唇角和脖颈上。 这么明显的痕迹,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连想骗自己都不能。 苏念看到他的眼神,心底莫名羞耻。 抬起手,欲盖弥彰的把头发往脖颈处挡了挡。 像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一样。 甚至有一瞬,她都要张口解释是怎么回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往深了想,她的手突然顿住。 然后自暴自弃似的,就让那个吻痕暴露在男人清澈的眼眸下。 “跟他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你,你别白费力气了......” 苏念说这话时,不敢看徐砚珏的眼睛。 她闭上眼,绷着所有情绪,耳朵竖起等待徐砚珏离开的脚步声。 徐砚珏才华横溢,清高孤傲,只要她点破这层窗户纸,他绝不会纠缠的。 终于,她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响。 再睁开眼,房内空无一人。 顷刻之间,苏念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心脏像是被人挖出一个洞,空空的,漏着风。 刚刚她是故意那么说,让徐砚珏误解她是在贬低他的出身。 其实跟他比起来,自己才是不堪的那个...... 徐砚珏离开她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会有更鲜亮的生活 他不应该拘泥在这四方城里,替她背负不属于他的仇恨。 陆景行这么疯魔的一个人,倘若知道她要做的事后,怕是与她不死不休...... 她不会再连累任何一个人。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她本来就该一个人...... 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苏念在安慰自己,可心却还是一阵痛过一阵,捶了几下,都无法纾解。 突然—— 门再次被推开。 苏念睁眼,看到徐砚珏手里提着热水壶。 他神色自若走到床头,倒了水出来,递给她,说:“刚刚在外面晾过了,温的。” 苏念看着水杯两秒,眼底蓦地起了一层薄雾。 在她以为她会一直一个人的时候,徐砚珏竟然又回来了。 眼底水雾快要忍不住,她掩饰地接过水杯,猛地喝了口。 “咳咳咳......” 喝得太凶太急,苏念呛得不轻。 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此刻眼泪汹涌而出。 只是这呛出的泪,也太多了。 滴到被子上,形成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徐砚珏心空了一下。 他慌忙接过水杯,给她顺背,声音轻浅道:“是烫了吗?” 没道理。 他刚刚晾到温才灌进去,就是怕夜里没人时,苏念会烫到嘴。 苏念摇摇头,想说话,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就当她懊恼得不知怎么办时,徐砚珏清隽的脸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很近,近到犯规的距离。 苏念这才发现徐砚珏的唇色很好看,润润的,红红的...... 已经很近了,徐砚珏还在一点一点靠近。 顿时,苏念觉得心跳像擂鼓一样轰隆隆响个不停。 他的姿态像是要吻上来,苏念心底一慌刚要偏头躲开,就感觉有清润的风吹过脸颊。 徐砚珏吹了吹她的眼睛,轻轻的,柔柔的...... 他说:“吹一下,就不疼了。” 这话,让苏念眼睛绷不住,更想哭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苏爸爸也说过这样的话。 “乖囡囡,吹一下,就不疼了......” 现在,满眼宠溺说这话的人,再也不会这么跟她说了。 那股破碎的悲伤,抑制不住从女人碧色的琉璃眸里溢出来。 徐砚珏捏着苏念的手臂,突然紧了紧。 然后将她整个人用力抱在怀里。 苏念第一反应是躲避,却听他在她耳边说:“不行。” 苏念身体僵住,颤抖问:“什么?” “我没有在白费力气。” 徐砚珏说:“我很确定我喜欢你,如果现在你觉得不行,我可以一直等,但你让我离开你,不行。” 如果不是苏念做出遮掩吻痕的那个动作,或许徐砚珏会伤心失望的离开。 但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她在口是心非,他不能上她的当。 这一刻,苏念很害怕。 因为他的一句炙热的喜欢,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徐砚珏眼底的光华,她配不上...... 苏念听到自己麻木而机械的声音,“我不喜欢你,我已经说过了。” “没关系,有我爱你就够了。” 徐砚珏声音清澈,干净,执着。 苏念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 她千疮百孔的一颗心,怎么承载得了这沉甸甸的爱...... 她啜泣两声,“徐砚珏,你是傻的吗?你不能爱我。” 苏念还想说什么,但一抬眸对上徐砚珏认真又深情的眼神,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法再出口伤害他。 深夜。 医院的走廊。 徐砚珏站在窗台边,看着沉沉的夜色,眼神很冷。 沉默良久,他对着手机说了句,“我回去。” 挂了电话后,徐砚珏回到病房,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盯着苏念看。 苏念眼睫毛被打湿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上面还颤颤巍巍地挂着两滴泪。 他握了握她的手,把被子往上盖了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苏念姐,不会让你一个人。”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徐砚珏如画的眉眼干净透彻。 他终是明白—— 年少时,遇见了太过惊艳的人,一眼误终身。 这句话。 幽深寂静的走廊上。 嘭的一声! 一个保温壶被砸进垃圾桶里。 奶白色的鱼汤流出来,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背对着病房,陆景行的眸光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寸寸加深...... 第365章 傅总吐血了 明溪从医院出来后,用忙碌的工作,驱散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她不想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做一些错误的决定。 傅司宴打来的电话,她每个都接,只是说的话全是敷衍。 工作忙,走不开,在应酬...... 这样违心的话,连着说了两天。 明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变了心的渣女。 莫名有点过意不去...... 第三天,傅司宴憋着气没有打电话。 一直到下午,他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 [今天过来吗?] 发完一条,他突然想起顾延舟昨天在群里发给他的文章。 里面有一句话是: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不要吝啬你的爱意,喜欢就勇敢表达。 他手指按了按,又发出三个字。 发完,傅司宴心跳得很快。 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等待着心爱的姑娘回复。 他盯着手机界面许久,也没有见到明溪的回复。 傅司宴心底的失望和不悦越堆越高。 说好照顾他,却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人影。 果然,这个小女人的话就不能信。 那天早上就不该信她的鬼话,放她走。 结果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傅司宴越想越气,本来想算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接的倒是很快。 傅司宴心里存着火,声音沉沉道:“就这么忙?” “您好。” 年轻男人朝气蓬勃的声音让傅司宴心口一凉。 “你谁?” 傅司宴语气里的不悦,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 “我是明溪姐的助理小唐。” 助理?男的? 傅司宴压着怒气,说:“你把手机给她。” “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这个助理竟是连叫一声都不愿。 这让傅司宴直接黑了脸。 “你叫她接电话,我跟她说。” 助理小唐拒绝道:“不好意思,明溪姐在忙。” “......” 傅司宴气得心口疼,这女人是在哪找了这么轴的助理。 是专门请来气人的吗! “您还有事吗?”小唐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偏偏让人听出一种‘没事赶紧滚蛋’的味道。 傅大总裁什么时候被个助理这么没脸过。 他深吸口气,咬咬牙道:“没事。” ‘啪’一声,挂断。 小唐拿着手机,皱了皱眉。 正好明溪走过来,问他:“是江苑打来的吗,备用的礼服送来了吗?” 今天她没骗人,确实在忙工作。 上次新娱传媒的合作黄了之后,另一家北盛传媒的工作人员找上工作室,跟她们谈年中盛典妆造的事。 当时是江苑谈的单,没想到就一次接触对方很快就来签了合同。 要知道北盛比之新娱,规格上了可不止一个高度。 新娱的明星大都没什么代表作,只有一位一线大牌镇楼。 而北盛光影帝影后就有六位,低级别的演员都得过电影类新人奖的,电影咖众多。 可以说新娱连北盛手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即便是一场盛典,众多工作室也是挤破脑袋想争取。 但北盛一直以来都和国外的高端工作室合作,这次选择国内还是头一次。 并且北盛选的不是国内稳居宝座的时代,而是刚开不过月余的栾月就很耐人寻思。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栾月。 并且很期待栾月这次负责的妆造。 明溪也很重视这次机会,如果能得北盛的认可。 那么栾月工作室在北城几乎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眼看着盛典在即,明溪倍加上心。 所以她今天一直待在北盛后台,给几位大咖做最后的试装。 因为需要一直跟江苑那边保持联系,明溪便将手机交给助理小唐,帮忙接电话。 这会,小唐告诉她,“明溪姐,刚刚一个男人打过来,我看你没有给他号码做备注,就接了。” 男人?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傅司宴。 除了傅司宴,哥哥和爸爸她都有备注称呼。 “他说了什么?” 小唐:“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把手机给你,我说你在忙。” “哦,好。” 这时,那边总监又来找明溪商量细节。 明溪也没空看手机。 想着傅司宴反正也有人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自己虽然人没去,但每天都让品鲜阁给他送营养汤,还有水果。 总归是挑不出错来。 这一忙,就忙到很晚。 快收工的时候,北盛总裁到场找到明溪寒暄。 明溪很诧异,她跟北盛总裁根本不认识。 北盛总裁主动自我介绍:“上官小姐,我叫盛霄。” “您好,盛总。” “刚刚的妆造我看了,上官小姐的妆造真的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明溪说:“我们栾月主打国风系列,在内陆市场比较少见,如果盛总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会在保持风格的基础上,做出适当修改。” 毕竟大牌明星都是穿国外的礼服,第一次尝试国风,有些人不一定能接受。 但即便是提意见,明溪也会在保留国风的基础上作出修改。 如果改成纯洋式,明溪可能会狠下心选择不做。 ‘栾月’是为了完成母亲发扬国风的遗愿,她不愿为了赚钱而让‘栾月’失去自己的特色。 盛霄摇头:“上官小姐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非常好,我很喜欢。” 明溪没想到盛霄这么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欢。 有人认可栾月的国风风格,她心里很开心。 “感谢您愿意选择我们栾月。” “不客气,幸好上次傅总推荐你们家,不然我就错失了一次令人惊艳的盛典。” 明溪一愣,“您说的傅总是?” 盛霄微一挑眉,没想到这位上官小姐竟然不知道这事。 他解释道:“傅氏总裁傅司宴,是我的同窗。” 明溪本来还诧异,像北盛这种大腕级别的公司,怎么会注意到她们刚开不久的工作室。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盛霄说:“不过上官小姐放心,我们是有专门的挑选标准,绝不是走后门,您的妆造在我们的评选团是7比3胜出。” “......” 回去路上,明溪坐在车里,看了下手机。 这才注意到信息里面有未读信息。 她给傅司宴设置了免打扰,加上工作的群比较多,他的信息早就被淹没下去了。 第一条是问:今天过来吗? 隔了几秒又一条:想你了。 明溪愣了愣,脸有点热。 她想到傅司宴默默为她做的事,明明有很多次邀功的机会,但他一次都没有提过。 这么对比,自己好像对他一个病人有点过分......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傅司宴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明溪心口一紧。 难道他生气了,才不接自己电话。 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进来,是周牧。 明溪接起来,那边周牧有些焦急的说:“明溪小姐,您能来一趟医院吗?” 明溪想到傅司宴连电话都不接,或许他不一定想见自己。 正犹豫着,就听周牧说: “傅总他吐血了。” 第366章 这男人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声音颤抖,“怎么会......” “这三天您没过来,傅总一直没有胃口,都没有好好吃饭,每天就喝点您让人送来的那盅汤,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汤都没喝,然后突然吐血了,医生说是急性胃出血......” 周牧着急道:“明小姐,您方便的话就现在过来行吗?” 电话挂断,明溪脑子很混沌,手脚都有些凉。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犟...... 她不去,他就不吃。 这么大的人,难道不知道饿了要吃饭? 他还是个病人,怎么就这么折腾自己? 可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做得不对,明明答应过照顾他的。 明溪脑子乱,心也慌,吩咐司机:“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 周牧在病房门口接她,递给她一个保温壶,叮嘱道: “明小姐,傅总刚输完液在休息,等会醒来可以吃点粥,麻烦您了,务必让他把粥吃下去。” 明溪点点头,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轻把粥放下。 傅司宴这会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一张好看的俊脸纸一样白,看着气色比三天前还要差些。 明溪心揪了揪。 这脸色怎么越养越差了。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会男人没有生气的样子,鬼使神差把手指伸过去,探了探他的呼吸。 呼吸均匀......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 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只手掌攥住。 傅司宴微微睁开眼,语气微沉:“我还没死。” “......” 气氛瞬间尴尬。 明溪抽回手指,微低着头,打开保温壶找补道:“既然醒了,那吃点粥吧。” 她盛好粥后,帮傅司宴的床升起来,放下小桌板,把粥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无话可说,坐在一旁发呆。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 傅司宴不仅没吃,还拿出一本财经杂志专心致志看起来。 房间内弥漫着僵硬的氛围。 要是以前,明溪肯定不会在乎他吃不吃。 但想到他伤是为自己受的,又在背后默默替自己拉活,还不邀功。 明溪的心就硬不起来了。 她又想到周牧的嘱咐,提醒说:“你胃不好,先把粥吃了吧。” 傅司宴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就没有从杂志上移开过。 明溪有点无奈。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在闹脾气。 眼看粥都快要放凉了,她只好放软声音道: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是真的太忙了。” 傅司宴终于转头看她,语调冷淡道:“前天也忙,昨天也忙,今天也在忙?” 明溪被男人眸光看得心口一颤,“对呀,真的是......” 傅司宴打断说:“那你继续去忙。” 男人俊脸阴沉,配合语气有点伤人。 明溪一下坐不住了,脚下动了动,想立刻就走。 却听傅司宴冷声道:“反正吐血也不会死人。” 听到这话,明溪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板凳上。 傅司宴绷紧的下颌线条这才稍有缓和。 心里冷哼,小女人真是双标。 她说那么多重话可以,他都没说什么就抬脚走。 而且这个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为前两天耍了他,而感到不好意思。 傅司宴这么一想,气得胃又疼了。 明溪见男人俊脸隐隐发白,觉得自己不该跟一个病人置气。 算了,他心里不舒坦,刺就让他刺两句,反正也不疼。 她好声好气问他:“我喂你,你吃吗?” 男人还是不作声,明溪有点崩溃道:“那你要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行。”傅司宴突然接话,“我什么时候说不行?” “那你又不说。” 明溪端起粥,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他唇边。 傅司宴臭着一张脸吃下,然后冷哼道:“男人从来不会说不行。” 这话一语双关。 明溪听懂了。 当即脸一热,声音带着羞恼,“你好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我说得不对吗?” 傅司宴眼尾上挑,轻轻勾唇:“你应该再和我试试,以前你从来不敢说我不行......” 唰一下。 明溪一张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 这人怎么越说越露骨! 傅司宴继续道:“以前你要是敢说这个词,准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这人!!! 明溪又气又羞,眼睁圆瞪他,“你再说......再说我就走了......” 说着她把碗就要往下放。 男人飞快拉住她的手腕,说:“我要吃。” 然后就着她的手舀起一勺吃下。 这动作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亲昵。 明溪不自在抽回手,说:“这样不方便。” “那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傅司宴似乎心情骤然多云转晴。 声音都跟刚刚冷冰冰的状态完全不同,微哑带着磁性。 明溪脸颊微热,喂完一整碗,然后放下说: “少吃一点,胃还没恢复好。” 她在关心他! 瞬间,傅司宴心底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他勾着唇,愉悦道:“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原谅你。” 明溪:“......” 她还没说这是周助理关照的。 这男人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自然不认,“谁关心你了,是周助理关照我的。” 傅司宴笑,“周牧关照你,你也可以不说,就像我吐血,你还可以找借口不来,可你还是说了,还是来了。” 男人面容天生俊朗,极容易让人心扉翕动。 这会心情好极,眉目都染着风流,更易让人倾心。 他英眉一挑,唇角扬着:“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男人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明溪被他说得竟无法反驳。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关心在意这个男人了? 第367章 很想你... 明溪被这种想法打败! 她也太没有骨气了,怎么失去记忆后还会对这个男人心动...... 她真的好生自己的气哦! 她气冲冲道:“我没有找借口不来,我是真的忙。” 傅司宴深深看着她,“昨天前天也忙?” 明溪被问住了。 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这意思是知道她昨天前天不忙,故意不来? 她不悦道:“你监视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所以让周牧查了一下。” 傅司宴没有否认让周牧去查明溪行踪的行为。 不过,在知道明溪在家陪狗玩,都不来医院看他后。 他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也感觉不到饿。 所以胃功能才会紊乱,导致急性胃出血。 他低声道:“你要知道在医院里,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我都用来想你了。” 明溪脸一热。 这个男人说情话真是一点不害臊,比喝粥还要自然流畅。 傅司宴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诚挚道: “这里,一颗心里都是你,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突然其来的告白,让明溪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微低着头,想把手抽回,却被男人紧紧握在手里。 他眼神炙热深情,“溪溪,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愣了愣,心突然跳得很快。 半晌,她才语无伦次开口道:“不、不、不可以。” “你明明还在意我,为什么不可以?” 明溪脑子有点空,随口道:“我哥他不会同意......” 傅司宴眼眸深深:“只要你同意,我一定能说服你哥。” 自己哥哥有多固执,傅司宴怕是不知道。 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做下去,很难更改。 明溪很好奇,他怎么如此有自信能说服哥哥。 “你要怎么说服我哥?”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他同意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明溪急了,无语道:“什么在一起,我没同意。” “我不管,你别想耍赖,我会说服你哥。”傅司宴自信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溪抽了抽手,说:“我要回去了。” 傅司宴抓着不放,音色低哑:“今晚不走了,陪我行不行?” 明溪蓦地想到那晚病床上男人性感的身材,动情后诱人的俊脸。 瞬间,小脸红透了。 如果留在这,说不定又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可以! 明溪连声拒绝,“不行,我要回去,我哥等会就开始找我了。” 上一次晚上骗了阿默后,还是被发现了。 所以最近哥哥查得比较严,晚上时不时会跟她视频,突击检查。 看她害羞,傅司宴知道,肯定是联想到了那晚。 他眼神变得很深,跟上官景羡的商谈变得迫在眉睫。 只有上官景羡同意了,他才能正大光明的留人。 傅司宴虽然不舍得,但也不想明溪为难。 他语气无奈,妥协道:“走可以,但你得亲我一下,算是弥补前两天失约的补偿。” 明溪耳根一热,忍不住道:“这是哪来的道理?” 男人一本正经道:“我胃疼,需要安慰。” 明溪逼得没办法,低头很快地亲了下。 就这轻轻一触。 让明溪脸红透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我走了。” 明溪抬眼就对上男人带着深深笑意的眼眸。 心,像是漏了一拍。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急切地甩手想离开。 “看来你还是没学会,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老师。” “什么?” 男人突然揽住纤细的腰身,微一用力,明溪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在明溪疑惑,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不似她蜻蜓点水般玩闹的亲亲。 而是捧着她的脸,舌头探进来,勾着她,交换津液。 “唔......” 明溪抗议想要说话,可出口全是破碎的音节。 这个男人的吻技实在是太好了。 她脑子热,心跳快,完全没有力气思考别的事情。 就这么被他搂进怀里,亲得满脸通红。 许久,傅司宴才放开她。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低喃道:“这才叫亲。” 明溪脸红得像是要滴血,身子一动,就想要从他腿上下去。 他抱紧她,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下,两天没见,很想你。” 情话说开头,傅司宴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 特别是这个对象是明溪。 他愿意把这辈子没说过的情话,都对着她说一遍。 “我真的很想你,做梦都是你,可是你还不理我......” 明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卑微和委屈。 很难想象,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也会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 跟他的霸总身份真的超级不合。 明溪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司宴没有太纠缠,松开她前说:“明天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猪肝粥。” 五年来,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明溪亲手煮的,是他吃过最好的猪肝粥。 猪肝粥? 上官家仆人很多,明溪五年都没有自己做过饭,但听着还挺简单的。 她答应得很爽快,“好嘛,你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 傅司宴又低头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松开了她。 随后,也跟着起身,说:“我送你。” 明溪瞪大眼:“不要,你还是个病人。” “我没事。”傅司宴逞强道。 他就是想跟明溪一起,多待一分钟也好。 男人的脸虽然一如既往的迷人英俊,但隐隐还是显现出一些病态。 真是不要命了! 明溪只好板着脸道:“不可以,不然吃不到猪肝粥。” “那让周牧送你。”他无奈妥协。 “不用,我有司机。” 傅司宴嗓音微哑:“让他跟在你们后面,太晚了,我不放心。” 明溪心头一暖,感觉喉头甜丝丝的...... - 明溪离开后不久,傅司宴接到温颖打来的电话。 “司宴......” 温颖的声音很急,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爸急性心梗发作,现在被送医抢救了。” 傅司宴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的,爸爸在家就昏倒了。” 温颖哭着说:“我想求你,明天开澄清发布会的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这个时候温氏没有主心骨,再出现这种新闻,必然会影响股价,我求你,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能不能缓一缓......” 傅司宴略一思索,抿唇道:“我会给温伯父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全力救治。” 温颖松了一口气,暗喜,这颗棋没走错。 只是下一秒,就听男人冷淡道: “澄清发布会我会给温氏预留半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可能会出现的变故以及股价波动的情况。” 半个月,是傅司宴能给温父最大的尊重。 而且有半个月的喘息时间处理,温氏应该能应对危机。 一切有可能会让明溪介意的事情,他都要尽快处理干净。 第368章 疯狂的温颖 温颖震惊于男人的绝情,微哽道:“司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男人语气淡漠,没有感情道:“温颖,如果温氏连处理危机的能力都没有,那温氏的危机公关中心可以考虑换人了。” “我......” 温颖还想说什么,那边男人冷淡一句。 “就这样。” “嘟嘟嘟——” 手机被无情地挂断。 不一会,周牧进来回复已经将明小姐安全送到家。 傅司宴沉默几许,开口:“去查一下温伯父的病有没有猫腻。” 当看穿温颖的心思后,原本的信任就起了裂缝。 现在他对温颖说的每一句话都抱有怀疑态度。 如果是真的便无事,毕竟温父也算是从头至尾站他这一派的元老。 他理应给温氏处理危机的时间。 但如果不是真的,或者是温颖的借口。 那就别怪他,冷血无情。 周牧速度很快,很快就拿到了温父的检测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温父突发并发症,导致休克,有病危的可能。 周牧回复:“医院经手的我全部调查过了,温总确实情况比较严重,温小姐也一直在icu陪伴着温总。” 傅司宴把报告看了一遍。 真的就行。 他吩咐周牧,“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替温伯父会诊。” “好。” 周牧离开前又想到一事,回复道:“傅总,还有件事,金兰后巷失火,死了个女人,出了认领公告,目前来看体型特征是吻合林小姐的,但也不能完全确认。” 当初把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只是略施惩罚。 按照傅总的吩咐,周牧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机。 如果林雪薇不想受到侵害,完全可以选择报警,但报警也就意味着她怂恿下药的事情会被暴露。 她得进去坐牢。 傅总给了她选择,但她没有选择报警,宁愿躲在金兰后巷,被人折磨也不愿坐牢。 这结局,周牧是半点都生不出同情。 只能说她都是自找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吩咐道:“去她居所找她的贴身用品,去做一下鉴定。” 想到林雪薇最后愤恨的眼神。 没确定dna就是她前,他还是放心不下。 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 他就怕林雪薇不对准他,而去对付明溪。 ...... icu门口。 温颖将手机紧紧捏在手心里,用力到面容都有些扭曲。 这个男人何其的冷酷无情。 她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温颖的贴身保镖林皓出现。 “那药处理好了吗?” 林皓低声,“处理好了,大小姐您放心,绝不会有人发现温总是因为吃错药才引发的心梗。” 温颖点头。 她让林皓给温父喂跟他现在吃的相悖的药,来引发并发症。 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拖延。 只要温父再昏迷半个月,就够了。 至于温父身体机能损伤那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温父迟早会死,早死,她就早一点坐上那把交椅。 虽然伤害父亲身体才换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但她有足够的把握,半个月后,坐稳傅家少奶奶这个宝座。 温颖心情不悦,想开心一下。 她推开vip病房休息室的门,摞下一句,“进来。” 林皓立刻跟上。 休息室里高档奢华。 温颖坐在椅子上,腿微微翘起,看向林皓,女王一样的语气。 “跪下,取悦我。” 林皓漠然的眼神出现一丝变化。 他上前,跪地,熟练地跪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林皓是暗岛出生,温父花了大价钱雇来保护女儿安全的。 他就是看中暗岛的死士从一而终。 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但他也没想到,他亲手选的保镖会亲自给他喂致命的药。 他太不了解暗岛死士的愚忠程度了。 别说是主人让他去弑父这种小事。 就是让他现在砍下自己的头颅,他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照做不误。 所以,这辈子他就是温颖最肮脏的手替。 所有见不得人的脏事都是林皓去处理。 而且还不用担心林皓叛变。 死士就算死也不会叛变。 墙上摇曳的光影里,一个黑影匍匐着,虔诚侍奉。 毫不掩饰的发洩着...... 事后。 温颖坐在椅子上,刚刺激过的身子骨懒懒的,不想起身。 她说:“下次注意......免得不小心。” 她的第一次还在,得发挥它的最高价值。 林皓这种粗人,难免没个轻重...... 要不是他伺候得很好,她早就换个人了。 温颖脸色泛红,有些倦怠道:“那个林雪薇现在怎么样?” 林皓回复,“让人盯着呢,死倒是没死,但也没什么活的志向,基本不出来。” 温颖心底鄙夷。 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么点打击就能把她击倒! “去给她一些提示。” 本来温颖是打算暂时不去做有风险的事。 但傅司宴绝情的态度,实在让她受伤。 就连听到父亲重病这种事,他竟也能冷血到如斯地步。 这一切都怪他那个早就该死的前妻。 温颖眼眸里像是有蛇爬过,阴毒狠戾。 那个女人,留不得! “好。” 林皓低头回答,不敢看女人的脸。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明显。 距离不远,温颖自然也没法忽略,她微微皱眉: “自己去处理一下。” 林皓点头出去。 - 棚屋。 林皓还没进去,就听到不可描述声...... 林雪薇像个死鱼躺着。 男人全身黑黝黝脏兮兮,一看就是个粗人。 他怒冲冲地把被子甩在女人脸上,“都什么味,你自己闻闻,今天就给老子滚。” 男人边骂边提上裤子,“臭女人,要不是老子实在找不到女人,指定不能睡你,一股子臭鱼烂虾味,不知道啥毛病。” 男人走路一跛一跛,骂骂咧咧道: “妈的,脸也烂,身也烂,还以为捡个女人回来,却他妈捡了个女鬼......” 林雪薇听到这话有微微波动,刚要转脸就听到跛腿男人骂道: “别抬脸,丑女人,你想吓死我啊!” 第369章 这一声大哥... 林雪薇立马低下头,不管男人怎么骂都没有反应。 这房本就是这个捡破烂的男人租的,她也是男人捡破烂捡回来的。 不然她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她也没有钱,下面想去治但没钱。 那都是之前受到的创伤,哪里能自愈,只会越来越烂...... 跛腿男人推门走掉后,林雪薇才抬起脸。 半边完好无缺,半边却像是被火烧过的癞子,狰狞恐怖。 她的脸是被扔在路边时,被车撞到柏油路上擦的,半张脸皮都擦没了。 疼得撕心裂肺。 她忍着疼想跟车主要点钱私了,没成想车主坚持报警走保险程序。 林雪薇怕被发现,不想被抓进去,只好忍着疼跑掉了。 脸一直没得到救治,结痂后就变得凹凸不平,格外狰狞。 她现在没钱没人脉,跟家里又决裂了,只能窝在这混吃等死。 跛腿男人想撵她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雪薇眼底闪过恶毒的神色。 这时,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林雪薇下面衣服都没穿,也不觉害臊,慢悠悠抬起头。 面前是一个黑西装男人,戴着半张赤金面具,一双眼如鹰眸一般犀利。 “想报仇吗?” 男人没有故弄玄虚,直来直去。 “你能帮我?” 林雪薇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只问对方能不能帮她。 她的脸和身子都毁了! 她甘心吗! 不甘心! 但傅司宴身边保镖众多,方圆百里之内她都靠不近。 至于明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到。 她想报仇,但是没有门路。 现在有人找上门,管他是谁,反正目的一致就行了。 林皓没想到这个女人都不需要过分点拨。 一句话便很通透了。 他不再多言,扔下一叠钱,漠然道:“这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你先在这养伤,等方便动手的时候,会告诉你。” 说完,林皓转身就走。 “等一下!” 林雪薇叫住林皓,看向男人,“有没有能让人瞬间致死的药......” 林皓作为死士多年,一下就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不错,够狠够毒! 才能在死前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 林皓走后,那个跛腿男人卖了一车垃圾回来了。 林雪薇难得穿戴整齐,还烧了热水,一看到跛腿男人进来,就殷勤地下床倒水递给男人。 跛腿男人有些诧异,嘲道:“死鱼也知道翻身了。” 他正好渴得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然后把碗递给林雪薇道:“你要是能做点事,我倒也不是不能留你......啊啊啊......” 跛腿男人说着说着突然眼歪嘴斜说不出话来。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头指向林雪薇,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 “啊啊......嘶啊......” “啪!” 林雪薇一巴掌就把他扇倒在地。 随后啐了口道:“老东西,早点下地狱吧!” 跛腿男人死不瞑目,眼瞪得大大的,合都合不上。 林雪薇看得生气,把眼珠子想象成自己的仇人,拿刀就给剜了。 然后,她费力地把跛腿男人拖到一台破冰箱前,给扔进去。 她环顾四周,从高楼别墅,到肮脏窝棚。 之所以走到这步,都是因为明溪那个贱女人。 她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当初坠江死了该多好! 林雪薇的恨早已侵蚀到每一块骨头里。 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 京北会所。 服务生带上门后,上官景羡目光落在对面的英俊男人身上,薄唇微挑: “傅总不是病着呢,怎么都能出来晃悠了,可惜我妹妹天真无知,今天还傻傻的在家学做猪肝粥,真是被你攥在手心忽悠。” 傅司宴心头一暖,脸上就显现出来。 俊雅的脸色,有浅浅的笑意。 这抹笑意,上官景羡看得分外刺眼,冷哼一声。 “看来傅总玩弄人心的本领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傅司宴脸上还有病态,唇角弧度下压,真挚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绝不会玩弄明溪,我是真心爱她。” 上官景羡被他这声极其自然的‘大哥’,叫得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男人可真是既不要脸又豁得出去。 之前没有保护好明溪的账还没跟他算,他竟然还敢叫他大哥! 上官景羡面色俱冷,“别叫我大哥,我可受不起这声称呼,怕折寿。” 傅司宴黑曜石般的眼眸低敛着,对上官景羡的冷嘲热讽极有忍耐心。 摆足了低姿态。 上官景羡不吃这套,眉目冷凝道: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他起身掸了掸长裤,语气冰冷道: “意思我已经表达清楚,旁话不必多说,猪肝粥你不用等了,我已经勒令明溪不许出门!” 上官景羡油盐不进,从第一次打交道,傅司宴就领悟过。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心中怒气发泄干净,才不疾不徐开口。 “大哥,我知道你回国是想拿下国内互通的航运项目。” 上官景羡脚步一顿,回眸,冷道:“你什么意思,调查我?!” “放心,我是大哥这边的,绝不会害你。” 上官景羡气结,这男人这声大哥,真是越叫越顺口。 不过他回国的目的,谁也不知道,这男人却轻易道破。 他微微眯眸,在心底升起一抹警惕。 傅司宴薄唇扬起弧度,“我可以协助你拿下项目。” “你?” 想忽悠他,真以为他没做过背景调查么。 上官景羡嗤道:“我记得航运这块傅总没有插足过,而且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最有可能拿到权限的司家跟傅家好像不合吧。” 傅司宴扬眉道:“傅司两家是不合,但有件司家的丑闻,大哥应该很感兴趣。” 蛇打七寸,这话简直一秒捏住了上官景羡的命脉。 如果司家能从这局里退出去,那他就等于胜券在握。 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目的不存。 要让他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去交换的话,他还是做不到。 上官景羡冷道:“我知道你什么目的,想让我松口,不行。” 傅司宴把茶几上的文件袋往上官景羡面前推了推,缓声道: “大哥不如看完,再做决定。” 第370章 婚前协议 上官景羡抽开文件袋,里面是加密文件。 抬头两个显眼的大字让他眼眸一深。 竟然是傅司宴的遗嘱! 他翻看了一下,越往下看,上官景羡眉头皱得越深。 最后,他把文件放回去,讶异的心情还有些难以平复。 “你要把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八十留给明溪?” “没错,遗嘱是公证过的,大哥放心,绝不会出现变更。” 上官景羡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八十是明溪,剩下的二十是他母亲。 这个他多少知道一些。 不是说傅司宴对女人比对母亲还好,而是傅母本身就持有傅氏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 再加上这二十,持有比例是绝对超过明溪的。 但这也够令人吃惊了。 万亿的身家,说给就给了。 傅司宴诚挚道:“大哥,我拿出这些并不是让你立即同意明溪嫁给我,而是想让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以前我忙于工作,对明溪关注过少,让她吃了些苦头,还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所以我万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想恳求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不要阻止我们相处,即便最后明溪选择的不是我,我的遗嘱也不会更改。” “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一个人。” 最后这一句,傅司宴说得分外郑重。 他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但一旦看清自己的心,便会坚定不移,矢志不渝。 为了明溪,所有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傅司宴又把上官景羡推回来的文件推向上官景羡,认真道:“这份遗嘱就交由大哥代为保存。” 上官景羡唇瓣微抿,俊逸的脸上呈着一抹疑惑: “你这么做就是让我不要阻止你们见面,真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他万万没有想到。 傅司宴竟然把这份印有私人印章公证过的遗嘱交给他保管。 这跟把软肋递到别人手上几乎没差别。 一旦这份遗嘱交到的是敌对之人的手里,被公之于众的话。 傅氏股市动荡且不谈,就傅司宴这个总裁而言,肯定会被下台。 这样,他都不在乎? 上官景羡第一次发现,男人恋爱脑起来,竟然也这么可怕。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在上官景羡的认知里,任何时候,爱情这玩意都是屈就于事业之下。 没有其他可能。 傅司宴抬眸看向男人,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上官景羡凝眉,觉着这男人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傅司宴却是淡淡道: “遗嘱这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明溪,我不想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 上官景羡真是太不理解了。 这男人和他想象中的差别太大。 怎么就能无私到这种程度呢。 他凝眉问:“那你也不介意呦呦不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最重要的。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真心,孩子就是最好的检验工具。 相信没有男人能做到毫无芥蒂去接受不是自己的孩子。 傅司宴想到呦呦脸上是轻浅的笑意。 “我很喜欢呦呦,但我也会尊重呦呦的选择,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拿她当我亲生女儿看待。” 上官景羡低嗤:“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傅司宴神色郑重道:“如果明溪不愿意再生,我可以保证呦呦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上官景羡嘲讽瞬间凝在脸上,无话可说。 一个上市总裁能做出这种保证是真的很不容易,毕竟干系到集团传承这一块。 他竟然能接受一辈子只有呦呦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在他并不知道呦呦是谁的孩子前提下...... 真的很难得。 上官景羡开始重新打量这个男人,微微凝目道:“你真这么想?”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出身就在罗马的人,身上其实比普通人背负的更多。 根本由不得他们任性。 傅司宴表情淡淡道:“这条我已经加在婚前协议里。” 上官景羡眉眼抽了抽,“谁说明溪要嫁给你了?!” 真是得寸进尺。 他还没答应什么,这人就连婚前协议都拟好了。 “这事全看明溪,我不会强迫她,但我想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他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眸看向上官景羡,认真保证道: “只要大哥给我机会,我以性命担保,会护着明溪和呦呦的周全。” 上官景羡冷着一张雅致的脸,看不出情绪。 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的。 这男人真是太狠了。 简直是个谈判高手。 知道别人在意什么,抛出的筹码全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又没法拒绝的。 而且他对呦呦那种喜欢好像真不是装出来,而是发自内心。 上官景羡想到呦呦的身份,眉头耸到一起。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傅司宴低低咳嗽两声,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出来太久有些吃不消。 “大哥,司家的丑闻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的邮箱,我得先回医院,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上官景羡捏着那份文件,眼眸深邃,久久没有说话。 ...... 别墅。 明溪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猪肝粥,有些疑惑。 她本来以为做饭很难,没成想就跟着红姨讨教了方法,自己就能很熟练地做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以前做过一样...... 不过,那个男人怕是吃不到了。 她答应了的事,并不想食言。 可哥哥这次让阿默看得更紧了。 除了公司和家,几乎哪里都不让她走动。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挺晚了,不知道那个傻子有没有吃饭,会不会还自己饿自己...... 她的长吁短叹被红姨看在眼里。 红姨心疼她,问:“小姐,你是不是想出去?” 明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出去了,我哥不让。” 红姨看着明溪纠结的模样。 既然纠结,那肯定是想去。 她便道:“你煮的猪肝粥是准备去看病人吧,要不你快去快回,小阿默刚刚被我叫进来吃饭了。” 明溪有点不敢,主要不是第一次因为傅司宴惹上官景羡生气了。 “少爷过来,我给你撑着,就说你不舒服睡了。” 红姨把明溪往门口推,然后把装好的保温壶塞进她手里,说:“早去早回。” “好的,谢谢红姨。” 明溪小脸多云转晴,拎着保温壶转身就看到刚下车的上官景羡。 顿时,她原地石化! 救命,哥哥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 上官景羡长腿一迈,几步就到跟前,微眯着眼,问:“去哪?” “没,没去哪。” 明溪心虚垂眸看着脚尖。 拎在手里的保温壶,此刻就是个罪证。 上官景羡往保温壶上看了看,轻叹一口气。 感觉自己扮演的就是拿着毒苹果的恶毒王后角色。 他移开眼神,淡声道:“九点前必须到家。” “啊?” 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官景羡的表情就是知道她要去哪,但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同意? 她试探道:“哥,你真让我去?” “嗯。” 明溪不放心,又重复一遍,“你真让我去看傅司宴?” 这会胆子已经大到掩藏都不掩藏了。 上官景羡有点不耐烦地斜眼睨她,“你是不是不想去?” 明溪确定了。 是真的同意她去。 好神奇。 她真想立马飞到傅司宴跟前,问问是怎么说服她哥的。 “我走了,哥。” 明溪屈身上了司机的车。 上官景羡看着疾驰的车尾,心头蓦地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惆怅情绪。 他安慰自己,还好只是相处而已,又不是结婚。 ...... 医院。 文绮在走廊等着。 不一会,温颖拿了个空的保温壶出来,对着文绮笑道: “文妈,司宴他被我哄着都吃完了,还夸您手艺长进了呢。” “真的?”文绮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细密又明显。 这几年,夫妻不和,儿子不亲,让她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完全没有当年飒爽的风采。 温颖笑着道:“当然是真的,我能骗您吗。” 文绮听了心情好,笑道: “阿宴还是最听你的话,小颖,阿宴今天心情不错吧,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其实傅司宴对文绮态度也没有那般差。 当年她在江边烧纸钱给明溪的事,让傅司宴勃然大怒。 他坚称明溪没死。 后来气血攻心,傅司宴住了半个月的院,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有几次都是温颖在中间传话,导致两人的误会很深。 文绮心底惶恐,温颖就劝说文绮去做心理治疗。 治疗后,文绮变得越来越自卑,做什么都畏畏缩缩,不自信。 大事小事都要问过温颖,才敢去做。 就连见儿子这事,她也听温颖的。 温颖说不能见,她就不见。 她怕自己说错话会惹儿子不高兴。 平日里,她更是世事不问,也不关注新闻,潜心吃斋念佛。 毕竟在当妈妈的眼里,只是孩子能健康平安,她做什么都可以。 温颖眼眸微闪,笑道:“文妈,您看这不是不凑巧了,司宴刚说有点累......” 文绮一脸失望,搓了搓手心。 “那就下次吧。” 这时,温颖的手机响起。 她说:“文妈,你在电梯这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 文绮点点头。 温颖见是林皓来的电话,就走到文绮看不见的地方去接。 文绮在电梯口徘徊着,目光无所事事落在镜面上。 “叮。” 后面的电梯门打开。 文绮抬眸就看到一个女孩匆匆走过去的身影。 瞬间,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那个侧脸怎么那么像—— 她张了张口,却叫不出来,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前面哪还有人影。 她看着前面的病房,若有所思。 这一整层只有阿宴一个人住。 那个人难道是...... “文妈,你怎么了?” 温颖看到文绮怅然若失的表情,关切地问。 “我......” 文绮想的话,没说出口,摇头说没什么。 温颖以为文绮是想偷溜进去看傅司宴,有些不快,但旋即又压下去。 “那我们走吧。” 文绮貌似不经意开口:“小颖,阿宴对明溪死了这件事,释怀了吗?” 温颖被问得愣了愣,反应很快道:“很久都没听司宴提过了。” 她目光探向文绮,笑道:“文妈,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文绮尴尬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了。” 温颖犹疑地看了文绮两秒。 随后,她亲亲热热挽上文绮的手臂,“文妈,今天我正好有时间陪你去做治疗吧。” 文绮说:“最近我感觉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做过心理治疗,脑子都会空空的,好几天都记不住事。 下意识的,她有些排斥去做治疗。 温颖说:“去吧,文妈,我已经帮你约好了,释老师可是连上头的夫人都推了,专门等你呢。” 这个释老师非常有名,有很多贵人会专门找他做心理治疗和舒缓治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文绮也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 “那好吧。” ...... 半山腰上。 一栋奢华的别墅内。 密闭的房间里飘着袅袅烟雾,神秘莫测。 文绮躺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状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温颖走进来,看都没看椅子上熟睡的文绮一眼,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她说:“问出来了吗?” 释医生点头:“傅夫人说在医院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前儿媳。” 温颖神色发冷。 果然! 没想到文绮竟然留了个心眼,没跟她说。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告诉她,只要她的儿子娶了前儿媳,就会死。” 释医生道:“还是按之前的催眠方式,后面得让她再来两次。” “不用。” 温颖眼神犀利道:“用深度催眠,一次成功那种。” “这......危害会有点大。” 温颖勾唇,“没事。” 既然她敢隐瞒,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她的身体健康。 反正文绮对她的作用,不过就是促进她顺利嫁给傅司宴。 那之后,她死了还是活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释医生点头答应。 温颖出去前,看了看文绮苍白的脸,阴戾地笑了下。 第371章 谈恋爱的步骤 文绮出来时,腿脚发软,面色惨白,仿佛一息之间变得更加苍老。 “文妈!”温颖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文绮。 文绮手撑着脑袋,唇色发白道:“我怎么手也抖脚也软的。” 温颖把她扶上车,关切道:“文妈,我给你的药是不是没按时吃啊?” 文绮如实道:“上次不小心洒了一些,吃完后就没有了。” “我就知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给您买啊!” “你不是说那药买起来挺麻烦的吗?” 文绮喃喃道:“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你。” “文妈,你这就是没把我当家人,我是谁啊,”温颖声线温柔,面含笑意道:“你怎么能不好意思麻烦我呢?” 她拿出车里准备好的装在盒子里的药,递到文绮手上,说:“这药要请国外的朋友带,因为不好弄,所以我多备了些,就是怕您突然需要。” 文绮接过药,笑道:“谢谢小颖。” “您可别忘了按时间吃,不然没什么效果。”温颖嘱咐道。 这药能让文绮睡一个好觉。 最近因为药断了,她总是会夜半惊醒,彻夜难眠。 精神状态也愈发不好。 只要吃了这个药,她就能睡个好觉。 文绮由衷道:“小颖,你真好。” “文妈,都跟你说了,别跟我客气。” 温颖佯装生气,双眸凝着文绮,“在我心里我可是一直拿您当亲妈看的,您难道还拿我当外人吗?” 文绮看着温颖的眼睛,神色有些怔忡,“小颖,我是拿你当儿媳看的......” 儿媳...... 儿媳! 蓦地,这两字,像一把刺刀,猛地刺进文绮脑袋里。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伸手掐住温颖的脖子,恶狠狠道: “你、你会害死我儿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温颖猝不及防,一下被文绮掐倒在车座上。 文绮曾经酷爱锻炼身体,手劲特别大。 这会,她两只细长干瘦枯枝一样的手指,像藤蔓一样紧紧绕在温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俨然一副不把她气息绞干净,绝不罢休的架势。 温颖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旁边的手提包猛地砸向文绮的头。 一阵痛觉,让文绮清醒几分。 她看了看温颖,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动作。 “啊!” 文绮尖叫一声松手。 “小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疯了,把你当成......” 后面的话文绮没说,想了下才想起自己想要掐死的人,是谁。 她眸色惊慌,手指也在发抖。 小颖的脸怎么会突然变幻成那个死掉女人的脸? 难道她真的没死,想到今天医院那个身影,文绮眼眸变得犀利。 “咳咳咳......” 温颖刚喘过气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没想到文绮神经会错乱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因为今天突然加大治疗的缘故。 以往,为了怕傅司宴会察觉,温颖都是叮嘱释老师小心小心再小心。 文绮给温颖顺顺背,然后问:“小颖,你没事吧?” 温颖面色苍白摇头道:“我没事,文妈。” 心里在思量,虽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但文绮有点过于疯癫。 为免被人察觉,温颖觉得还是稳住她,在家多吃几天药,巩固一下。 ...... 病房。 明溪提着饭盒进去时,男人正在用笔记本办公。 虽然在病中,没睡前他依旧穿着平日里惯常穿的衬衣。 黑色的衬衣,衬得男人那张稍显病态的俊脸,一片冷白。 有点暗夜骑士的味道,神秘莫测又英俊迷人。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好看。 一张脸就是漂亮的名片,举手投足都是别人学不来的底蕴气质...... “还不进来。” 男人抬眸,对着门口呆呆的小女人扬起淡淡的笑。 明溪这才醒过神。 想到自己竟然看这个男人看呆了。 顿时,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唾弃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帅哥,身边也算是帅哥环绕。 上官景羡、裴行之...... 哪个不是出挑的美男子。 她走进来,假装自己刚到的样子,“我刚到。” 傅司宴轻轻挑眉,“刚刚怎么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 明溪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你感觉错了,我就是刚到。” 傅司宴知道她不禁逗,一本正经笑道: “那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冥冥之中觉得你来了,睁眼一看你果然来了。” 明溪小脸憋红。 什么想不想的。 搞得她们好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一样。 “你别瞎说。”明溪嗔道。 打开盖子,猪肝粥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明溪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傅司宴却一动不动。 摆出一副等她喂的模样。 明溪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刚刚办公不是还好好的?” 言下之意,他完全可以自己吃。 傅司宴已经知道该怎么跟明溪对话,一本正经耍无赖: “太酸了,我已经工作了七个小时,现在手臂抬不起来了。” “......” 算了,喂就喂吧。 明溪想也不是没喂过,不用矫情。 她把勺子装好粥,怕烫,轻轻呼了呼,然后递到男人嘴边。 傅司宴配合的一口抿下,姿态优雅的细细咀嚼。 男人吃饭的样子,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表情不显山不露水。 明溪心里有些忐忑问:“好吃吗?” 毕竟是第一次做。 她觉得没问题,但别人不一定跟她胃口一样。 傅司宴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色,心头的暖意快要冲出来。 等了下,才说:“很好,跟以前一样。” 明溪觉得神奇,又舀了一勺递过去,说:“我以前这么贤惠吗,竟然还给你做粥。” “是啊,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时候,对我很好。”傅司宴说。 明溪愣了愣,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过毕业证,以前自己是读设计专业的,却没有从事设计。 到底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才愿意默默在他身后洗手作羹汤。 “谢谢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无比真诚。 他是在她的好中,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明溪挺诧异男人会主动跟自己道谢。 而不是,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这一点,让她心头感到一丝甜。 刚刚那抹为以前的自己觉得委屈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傅司宴看她发愣,捏了下她嘴巴的软肉,宠溺的语气:“以后我来对你好。” “谁要你对我好。”明溪脸红红的,继续喂粥。 男人乖乖吃粥,一句话没说,直到吃完才说: “嗯,你不要,是我想。” “什么?” 已经隔了一会,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傅司宴伸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对你好。” 明溪耳朵热热的,侧着脸,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哥的?” 肉肉的耳垂染着红粉,暴露在男人的眸底。 傅司宴没忍住,薄唇亲了一下。 “啊......” 明溪低呼一声,捂着耳朵,手心都发烫。 刚想动怒,就听男人问:“想知道?” 明溪快好奇死了,连忙点头。 傅司宴轻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故作神秘道:“是秘密。” “......” 明溪有点生气,越发胡乱猜测。 难道两人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以后告诉你。”傅司宴看她撅着小嘴,忍不住道。 “以后是多久?” 男人眉眼极深,低声道:“等你是傅太太的时候。” “......” 明溪嗔怒,“做梦,谁是你太太。” 男人也不恼,笑着低头看她,“嗯,你不是,你是我——” 他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老婆。” “......” 太太,老婆,难道是两个意思吗? 两人的距离极近,男人发间还绵延着好闻的沐浴香味,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明溪心怦怦狂跳,慌忙别开脸。 傅司宴看出她不好意思,唇角勾着,松开了她。 起身,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明溪见床头有洗过的葡萄,就剥着吃起来。 男人出来,明溪刚好剥好一颗,顺口问一句,“你要吃吗?” 她看男人的样子才想起来,他刚刚应该是漱过口了。 便把剥好的葡萄往自己嘴里送。 葡萄多汁,晶莹碧透的汁水溢出来把明溪的唇染得亮晶晶的。 傅司宴一下没忍住,弯腰下来,说了句,“想吃。” 明溪脸颊发烫,葡萄还在一边腮帮子里,鼓着小嘴巴道:“那......”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封住。 “唔......” 明溪轻呼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司宴强势撬开她的唇瓣,舌头卷进去,把那颗带着她甜香津液的葡萄勾过来。 明溪完全怔住。 脑子空白的看向他。 男人喉结性感的耸动,在吞咽那颗嫩甜的葡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有一瞬间,明溪觉得他吞咽的不是一颗葡萄,而是在他性感的眸光中仿佛没穿什么的自己。 她脸蛋烧得厉害。 心脏也咚咚不停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此刻在男人眼里,她羞涩的模样,很勾人! 傅司宴喉结滚动,拉起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拉到腿上。 “喂!” 明溪惊呼一声,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得紧紧的。 她拿手抵着他的胸膛,气呼呼道,“你干嘛亲我!” 傅司宴捏住她乱动的手腕,说:“这是谈恋爱的步骤,接吻拥抱,然后......” 男人眸光炙热,赤果! 明溪被他看得脸红耳热,恼怒道:“你骗人,步骤不该是牵手拥抱再亲吻吗?” “没问题!” 傅司宴答应的很爽快,“可以照你的步骤来项。” 明溪:“......” 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有答应跟你谈恋爱啊!” 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还特别会下套。 “我说服了你哥。”傅司宴眸光深邃提醒她。 上官景羡能放她过来,很明显就是松口的意思。 明溪气结,“我哥答应你,那你跟我哥谈啊!” 傅司宴眼眸一眯,捏着她后颈贴向自己,语气危险道: “要不要让你试一下,我取向有多正常。” 男人的眼瞳充满原始的征伐慾,看得人心尖发颤。 明溪吓得一句也不敢胡说了,只是唇瓣一颤道:“不可以!” 傅司宴低头,哑声问一句,“不可以什么?” 明溪脸红得快要滴血。 还能是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撇撇嘴,恨恨道:“反正睡觉不行......” “这么说亲亲抱抱可以,对吗?” 傅司宴微一挑眉,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明溪:“!!!” 这人怎么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她气恼得不行:“都不可以!” 傅司宴眼眸深邃,暗声道:“你看看你坐在谁的腿上,要不要考虑一下再说话,嗯?” 明溪一低头,两人的姿势确实暧昧。 她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很自然的环着她的纤腰。 但还不是这个臭流氓不让她下来。 她语气低了几分,不服气地嗫嚅道:“你好霸道。” “以后都听你的。”傅司宴说。 明溪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果然,男人哑声道:“再亲之前一定征求你的意见。” 明溪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再辩也辩不过男人的巧舌如簧 “生气了?” 明溪咬着唇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话让男人心头像被针扎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他知道曾经很爱他的那个她,现在走失了。 但没关系。 他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让失忆的明溪再次爱上他。 “我喜欢你就行了。” 男人下颌抵在她头发声,声音没有那么的恣意,听着有一点情绪低落的闷。 这一瞬,明溪竟然产生了跟着他一起心痛的感觉。 她不敢深想,连忙说:“我得回去了。” 时间快到了,她不能超过上官景羡规定的时间。 傅司宴低头,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会。” 两人静静相拥,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感觉。 ...... 明溪从医院回去,傅司宴坚持要送她。 最后捱不过,明溪坐着傅司宴的车,自家的司机跟在后面。 谁都没注意到,后门还有一辆黑车跟着他们。 第372章 跟他谈恋爱 两辆车前后离去。 而那辆黑色的车还停在原地。 车内,黑色西装的保镖问:“少爷,要跟吗?” 后座神秘的黑影这会修长的手指正抵着下颌。 皮肤白皙的像是很久都没见过阳光的吸血鬼。 往上看,就能看到有一道狰狞可怕的疤痕从嘴角处延伸往上,像是贯穿了整张脸。 疤痕的形状,更是可怖! 像是脸皮被什么生生撕裂开来,又拼接上去的小丑玩偶。 半晌,男人道:“不用。” 那声音枯哑干窒,一看就是声带损坏的很严重。 “很快会再见的。” 男人眼眸幽幽,像是自言自语,勾起唇角,笑得可怕。 “回。”男人简练吩咐。 车子当即启动,往反方向驶离。 ...... 车子行到了别墅后。 傅司宴依旧揽着明溪的腰,不愿松开。 就连静静坐在车里,他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幸福感。 “好了,我要回去了。” 明溪刚刚一直靠在男人肩上,竟然舒适到睡了会。 对这个男人,她也太没防备心了。 傅司宴收紧手臂,把人搂住不放,“你说九点,现在还差五分钟。” “......” 这人还真是一分钟都要跟她计较。 傅司宴眸光深邃,直直凝着她,一眨不眨。 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明溪耳垂都被他看热了,心跳变快道: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喜欢你。” 他修长漂亮的指尖落在她粉粉的脸颊上,细细描摹了一遍她的轮廓。 这句喜欢,听多少遍,明溪都会脸热。 肌肤被他挠得有些痒,她拨开他的手,“不许动手动脚。” 拨动间,傅司宴的手碰到了明溪的唇,软软的触感,很甜很诱人。 男人眸色深了深,微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 没有深入,只是用唇瓣相贴,轻轻的,珍宝一样,对待明溪的唇。 动作亲昵又透着疼爱的感觉。 “唔......” 明溪羞红了脸,刚想推开他,男人头一低,埋在她脖颈里蹭了蹭。 他闷声道:“溪溪,我不能没有你。” 明溪心口一颤,不知道说什么时,就听傅司宴剖白道: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睡不着吃不下,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你别不要我。” 男人眼神有点低微,话语里的患得患失,非常严重。 他是真的怕怀里的小女人有一天会不要他...... 明溪有点震惊了。 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又分明看得很清楚。 这个高高在上男人的眼神和语气里,那一抹卑微和无可奈何。 他对她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男人眼巴巴看着她,可明溪依旧没办法答应他。 除了亲人,别的人随时都可能变成过客。 谁都不能一直保证会陪着谁...... 所以哪怕男人会失望,明溪也没法说出不会两个字。 她唇瓣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下,动了动,嗫嚅道:“我要回家了。” 苦涩蔓延,傅司宴眸光幽深。 明知道没那么快打动她,但心口还是忍不住发疼。 他颓然笑了下,“好,我送你。” 明溪想说这才多远,几步路的功夫不要他送了。 况且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好。 可傅司宴已经下车,绕过来打开车门。 明溪下了车,一抬眸就看到上官景羡正抱着手臂倚在门柱上。 明溪脸色倏变,低头道:“不用不用,你赶紧上车,我哥在呢。” 说着,直接把男人往车里塞,然后头也不回跑掉。 傅司宴俊脸倏的黑了。 他这是有多见不得人。 看着明溪一路小跑,上官景羡冰山一样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明溪捂着心口,微喘,“哥,你还没走?” 上官景羡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薄唇轻启: “八点五十九,算你合格了。” 明溪:“......” 感情就是为了捉她。 既然这么不放心,干嘛还答应那个男人的要求呢? “哥,傅司宴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景羡低眸,“那不是你要管的事,进去吧。” 明溪:“......” 怎么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难道她不是他们交谈中的一部分吗? 明溪气得一跺脚,“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跟他谈恋爱。” “不是已经在谈了吗?” 身后,磁性的男声传来。 明溪以为这话是上官景羡说的,刚想反驳,突然觉得不对。 一转头,傅司宴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顿时,漂亮的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咬牙警告他:“不许说八道。” 说完,她就飞快地进去。 因为身后眸光的注视,她差一点都要同手同脚了。 男人眸光一直盯着明溪的背影。 上官景羡看在眼里,沉声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有欺负我妹妹的行为,就别怪我下狠手搞你。” 那份遗嘱相当于傅司宴的命脉。 而现在,男人的命脉,掌握在上官景羡的手掌中。 他现在要放手做一些事,近段时间不能随时随地看顾明溪和呦呦。 而傅司宴在北城的势力毋庸置疑。 有他看顾明溪,比交给别人更让上官景羡放心。 “大哥放心。” 傅司宴眸色认真,承诺道:“我会用命护着她们母女。” 男人眼中的坚定让上官景羡很满意。 以前的事,他调查过,说到底其实都怪那个叫林雪薇的女人作乱。 虽然傅司宴一开始对林雪薇出于报恩心理,多有纵容。 但好在后面他也算及时醒悟,处置了那个女人。 后续林雪薇被送进精神病院和下药的事,处理得还算让他满意。 不过以上官景羡的护妹狂魔心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原谅这个男人没保护好明溪的过失。 如果不是为了呦呦,他压根不会给这个男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所以,他现在对傅司宴是持续考察和观望的状态。 因为快要出去,上官景羡有些不放心,问:“那个姓林的女人真的死了吗?” 第373章 危险靠近 “我已经让人去确认了。” “嗯,我要出差半个月。”上官景羡突然道。 “好,知道了。” 两个男人眼神对视间都明白,这是一份交托。 傅司宴要离开时,上官景羡突然叫住他,“那个姓林的是l国连锁旅店的那个林家吗?” “对,大哥认识?” “知道一些,我爸跟林家的叔公熟悉。” 上官景羡又问,“之前你说姓林的对你有恩,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恩吗?” 傅司宴眼眸微凛,许久不语。 他想到了林雪薇救他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彼时,林家在l国给林雪薇举办了生日宴。 而他在别墅的仓储室内,看到了父亲与菲佣私通的那幕。 两具不同肤色的身体,赤果交缠,恶心至极。 后来他失魂落魄坠入冰河,是林雪薇找到了他在冰下的位置,拿锤子砸穿了那个洞,拼死把他救上来。 他记得很清楚,她一直在他耳边给他加油打气,让他不要放弃,把手伸给她。 那时候的林雪薇天真无邪,善良可爱。 傅司宴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林雪薇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希望她改正,但林雪薇仍旧选择害人,最终害己。 上官景羡见傅司宴沉思的神色,以为他不愿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傅总,要是不方便说也没事,天色很晚了,请回吧。” “没有不方便。” 傅司宴回过神来,开口:“很小的时候,我掉过冰窟是林雪薇救了我。” “冰窟?” 上官景羡皱眉问:“难道是莫斯公爵庄园的那片冰湖?” 傅司宴眸光深了几分,“大哥怎么知道?” “我......” 上官景羡刚想开口,又想到马上正好要去l国。 有些事,还得找当时的人问问才能确认。 “我以前也去过莫斯公爵的庄园,好了,赶紧回去吧。” 上官景羡看男人发白的脸色道:“保养好身体。” 傅司宴嘴角弧度掩饰不住,“谢谢大哥关心。” 上官景羡俊脸一抽抽。 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关心起他来了。 仿佛潜意识里,已经把男人当成了一家人般。 这可不行。 他冷着一张脸道:“我没关心你。” 说完,也不管傅司宴走没走,直接走进别墅。 ...... 上官景羡在别墅陪呦呦玩了一会才走。 等呦呦睡下后,明溪也舒舒服服地给自己泡个牛奶浴。 洗完,明溪裹着浴巾出来,路过镜子时,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纤细雪白的脖颈下方,有一颗红红的草莓。 瞬间,她脸红得快要滴血。 这是男人什么时候作的恶! 她竟然都没发现?! 想了想,应该是在病房时...... 明溪拿手搓了搓,越搓越红,吓得她不敢再搓。 只是庆幸自己穿了荷叶领的衬衫,正好遮住了锁骨一侧,才没让上官景羡发现。 明溪真是气死了! 想着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许他种草莓了。 下次...... 明溪拍了拍微热的脸。 骂自己: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她换了件睡衣,刚想躺下,手机突然响了。 是傅司宴。 都多晚了,这个男人还不睡。 她皱眉接起来,声筒里传来男人性感磁性的声音。 “睡了吗?” 明溪语气不太好,“睡了还能接你电话?” “不高兴?”傅司宴问。 “哼,我发现你做的坏事了。” “坏事?”男人稍显疑惑,问:“谁做的坏事?” “你......” 明溪憋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谁让你给我种草莓的。” “哦......” 男人拖长音调,原来是在逗弄她。 “不好看吗?你皮肤跟雪一样,配上一颗草莓,白里透红,肯定很好看。” 明溪反应过来,怒道:“你讨不讨厌!” “不讨厌,我是按步骤来的,先拥抱后亲吻,再种草莓,还想......” “停!” 明溪红着脸打断,“你是没话说了吗?” “嗯,就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男人声音很低,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明溪忽然觉得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 “你无不无聊。”她说。 不就刚分开还没有两个小时。 说得好像她们在海洋对岸,很久没见一样。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叫她一声:“明溪......”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从他舌尖绕过,似乎就变得格外动听。 明溪娇俏的小脸忍不住一红。 “这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他说。 明溪脸唰地红透,连身子都热。 “谁要跟你恋爱了?” 傅司宴笑,“我要跟你谈。” 明溪想不出反驳的话,气道:“你好无赖!” “不无赖,怎么能带老婆回家。” 明溪气结,“谁要跟你回家!” “不跟我,想跟谁?”男人声音传递着危险。 明溪不怕,哼了声,“用不着你管。” 傅司宴声音一沉,“亲也亲了,摸了摸了,现在说用不着我管?” “你瞎说什么!” “怎么瞎说,你摸了我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男人一本正经道。 “你好不要脸。” 明溪都无语了。 亲和摸,哪次是她主动的。 “没事我挂了。” 明溪说着走到窗边,用手做扇子,扇了扇自己的脸,去热气。 “你的睡衣很漂亮。”傅司宴突然说。 “什么?” “月白色很配你。”傅司宴继续道。 明溪连忙往窗外看,别墅围栏外,黑色的豪车竟然还停着。 “你没走?” “嗯。”傅司宴看着阳台上那抹纤丽的身影,唇边弧度明显说:“想多看看你。” 明溪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再次因为男人直白的情话飙升。 心底竟意外有甜丝丝的感觉。 “你真是疯了,你看什么,看墙吗?” 傅司宴低笑,声音悦耳:“这不是看到了,还看到你的真丝睡衣和那颗草莓很配,很漂亮。” 明溪心怦怦跳,旋即就要拉上窗帘。 “别拉。”男人出声阻止,“再让我看一会。” 明溪的手顿了顿,终是没拉上。 “很想抱你。”傅司宴说。 明溪心跳加快,感觉男人就像站在自己面前说这话一样。 “我明天很忙,要早点睡了,你也赶紧回医院去,别胡闹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身体,那就听你的。” “我......” 明溪刚想反驳,又想到男人肯定又要接话,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晚安......” 傅司宴说晚安时,目光还在深深凝视着她的身影。 直到窗帘被拉起。 他又盯了半晌才说:“回去吧。” - 翌日。 明溪起了大早去北盛做最后的准备。 今晚就是盛典时刻,一点差错都不允许存在。 一切都有条不紊,顺利进行。 晚上空隙的时候,她看到傅司宴发来的信息,给他拍了一下忙碌的工作场地。 告诉他等下会很忙,手机要交给助理保管了。 而另一边,病房。 男人放大那张相片,看到玻璃反射出的小女人的倩影,心里暖暖的。 起码,她已经能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 过了会,门突然被急切地推开。 周牧手上拿着报告走进来,说:“傅总,那个女尸的dna报告出来了,不是林雪薇小姐。” 傅司宴心收了收,瞳孔一片暗沉。 “有没有林雪薇的踪迹?” 周牧摇头,“暂时还没查到。” “好,出去吧。” 傅司宴第一时间拨打明溪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房间分外寂静。 男人却越发心神不定。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头,过于急切直接导致鲜血喷溅出来。 满手背的血,他也顾不上。 拿起外套,阔步走出病房。 第374章 哪种关系? 距离年中盛典仅剩两个小时。 明溪在后台为每一位上台的明星做认真细致的检查。 确保过程中不会出现一点差错。 北盛的年中盛典每年都是全网直播。 等正式开播,明星们穿着携龙带凤的礼服出现在台上时,弹幕上瞬间飘过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 “但凡我语文好点,也不至于只能打出一连串的感叹号!” “我的天,还是我们华国风最牛,龙凤真的yyds!” “天呐,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传说中的龙凤做成衣服,展示出来,关键是还那么高贵好看!” “哇靠,北盛这次的年中盛典逼格提升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我宣布北盛这次的晚会直接称神!” 弹幕一致都是对于传统服饰改良后的惊叹和好评。 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一幕不仅代表华国风可以走向更大的舞台。 更代表了生活在平和年代的年轻人,也怀揣着一颗炙热爱国的心。 当看到国家特色借由明星传递,那种自豪感让他们热血澎湃。 明溪看着网播收视率不断攀升,眼眶湿热,心底的感觉难以言说。 这么多年的默默努力,终于没白费。 妈,你看到了吗? 你想要发扬的,怕不被主流所接受的传统服饰,有这么多的人喜爱...... 你开心吧...... 整场盛典出乎意料的成功。 网络直播收视率也是空前绝后的高。 各种龙凤服饰以及栾月工作室几乎片刻间就登顶热搜。 明溪已经待在北盛的后台将近一天了。 中间一直忙得饭都没时间吃。 台上大秀走完,节目还在继续。 但后面基本没有明溪她们什么事了,就等全部结束,把后续服饰事宜处理好即可。 明溪被助理小唐强拉着去吃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两人到了休息室,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小唐早就让人送了饭菜过来,还是热乎的,两人打开就吃起来。 休息室是大休息室,中间都是隔板隔开的,明溪和助理小唐在吃饭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交谈声。 “你们看见那个栾月工作室的总监了吗,长得还挺好看的,乍一看我还以为公司又签了一位新人,气质脸蛋真是绝了。” “比起她的脸,我更好奇她是怎么拿下咱们公司的订单的,连时代那样级别的高端工作室,跟我们总裁磨了五年都没能拿下。” “对啊,我也好奇啊,这个上官小姐到底有什么本事,也不火的样子,这个栾月也是才开不久,不会是...靠那种关系吧,呵呵呵......” 几个女人调笑着,哪种关系不用明说,大家都懂。 小唐听得义愤填膺。 他原先是给上官景羡做助理,后来上官景羡心疼妹妹,就把他委派给明溪做助理,处理一切对外事宜。 栾月虽然在国内是新开,但是在国外的贵妇圈里,栾月的成衣定制很出名。 明溪像是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要跟客户聊聊天,就能完美地定制出客户想要的服装。 几乎从未失手。 但小唐知道看似轻松的背后,是无数的努力。 明溪习惯性把客户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回去后反复琢磨,从饮食到爱好来推敲客户的性格,从而定制出贴合客户喜好的类型。 只能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幕后的努力难以想象。 而旁边这几个八卦的女人,一看就不了解栾月在国外市场的知名度,所以才会说这种蠢话! 小唐按捺不住想站起来跟隔壁的人理论,却被明溪叫住。 “吃饭。” “我吃不下,明溪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小唐气冲冲道:“要是让她们知道你在l国的地位,准能吓尿她们。” “你都说她们不知道了,就算跟她们说也是鸡同鸭讲,又何必去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明溪冷静继续道:“成功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 就目前来看,反响还是预料之外的好。 当然有赞美声的同时,你就得接受那些黑你的言论。 如果每句话都放在心上,是没有办法保持初心,设计出自己想要的作品。 她见小唐还站着,催促道:“快坐下,吃完我们还得去现场候着。” 小唐之前跟上官景羡做事都是雷霆手腕,急躁的脾气一时改不过来。 现在被明溪的佛系感染久了,也变得没那么多戾气,非常听话的坐下吃饭。 两人在吃饭,旁边的八卦还在继续,而且越讲越荤。 小唐听得直皱眉,忍不住问:“明溪姐,你真不生气?” 明溪毫不在意道:“无所谓,不去听就不会生气。” 毕竟她凭的是实力,底气够足,根本不会在乎流言蜚语。 随后,她收拾餐盒,吩咐小唐,“你吃好再过来,我先去了。” 她路过旁边餐桌的时候,腰背挺直,走路生风。 旁边几个人全都瞠目结舌,没想到八卦的主人翁就坐在她们隔壁。 这下,大家都觉得有点打脸。 明溪如果真的靠后门,怎么会没有专用的休息室而是来这里。 几人面面相窥,其中一直在说明溪八卦的那人不屑道: “切,装什么,她就是想洗白,故意在这装成跟我们总裁没关系的样子......” 这人话还没说完,对面几个人突然站起来,齐声叫了句。 “盛总好!” 盛霄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装,不笑时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一瞬间,休息室变得静谧无声,大家都屏息静气。 而一直在说八卦的那个人也吓得立马站起来。 结果腿太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连声道歉:“对、对不起......盛总......” 盛霄眼眸凌厉,看向小女人离去的背影。 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骂娘。 傅司宴那斯可是一天打几个电话关切她的情形。 要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这被这么说,还不得跟他黑脸。 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今天敢议论设计师,明天就敢议论公司艺人的绯闻。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声音冷漠无情:“这块地打扫干净。” 随后抬脚就走。 盛霄的助理跟了他多年,自然知道盛总的意思,绝不是指打扫卫生。 他看着几个人,漠然吩咐:“去财务结工资走人。” 那几个人纷纷觉得自己倒霉,但连哭诉都不敢,因为一旦闹腾,公司的保安就会把他们叉出去。 这会,她们只能把气撒在最先开始的人身上,纷纷责怪她。 要不是她,她们也不会丢了饭碗。 虽说北盛开除员工都有n+2的赔偿,看似丰厚,但以后就没别的公司敢要她们了。 这哪里是辞退金,这就是她们的养老金啊! 明溪不知道还有这等插曲。 她去了洗手间,出来时,一个打扫阿姨着急忙慌的撞了她一下。 她手里还拿着别人喝剩的咖啡,像是想要丢掉,结果现在全泼到了明溪身上。 明溪看着满身狼藉,皱了皱眉。 她等下还要去现场,穿脏衣服肯定不行。 打扫阿姨低着头,肩膀一直抖动,快吓哭的样子。 明溪不忍跟她计较,摆摆手示意她走。 随后就返回服装库,去拿备用衣服去更衣室换。 而那个弓腰驼背的打扫阿姨,一直蹲在地上擦咖啡渍。 等明溪走过来时,她佯装低头擦地。 等明溪进去后,才抬起一双阴毒的眼眸,低低盯着她走进去的那个房间。 第375章 十足十的疯子! 随后,她左右打量,趁着人不注意,倏地一下溜进去。 这是个通用更衣室。 里面有八个独立的更衣间供使用,所以大门一向不锁,只需要锁好自己的更衣室小门就可以。 而现在已经没人换装,里面只有明溪一个人。 只听—— “咔嚓!” 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是谁?”明溪疑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呵呵呵......” 那个弓腰驼背的阿姨突然发出一阵极其毛骨悚然的笑声。 随后站直身体。 猛地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赫然是失踪已久的林雪薇。 “明溪,猜猜我是谁......” 她声音沙哑干枯,眼眸闪烁着疯癫。 “猜猜我是谁......” 林雪薇手里拿着一把闪着锋芒的匕首,语调似哼歌一样,往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没有声音。 明溪知道外面是敌人,憋着不发声。 “嘭——” 林雪薇推开第一个更衣室的门,没人。 她又去推第二个,依旧空空如也。 接连三个都没人,女人失去了耐心。 “贱人!”她语气尖厉叫了声,“出来!” 见明溪还是没应,她又换了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 “出来......出来我就少给你几刀,好不好?” 林雪薇一会大叫,一会大笑,一会小声。 俨然十足十的疯子! “你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啊?” “嘿嘿,我告诉你,我刚刚撞你的那杯咖啡里有幻药,嗅一点就会浑身无力哦。” “你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不可能有人来救你。” 林雪薇笃定地说。 刚刚进来时,她顺手把保洁打扫房间专用的‘请勿使用’标识放在了门外。 所以,绝对不会有人进来。 锋利的匕首从木板上滑过,发出嘶嘶恐怖的声音。 明溪越是不敢应声,林雪薇越兴奋。 她嘎嘎笑了声,然后说: “现在开始我要计时咯,等我找到你截止,每过去一秒——” 林雪薇卖关子一样顿了顿,才说: “我就在你身上划一刀血口,你快点出来,就能少受点罪哦......” 说完,她继续推开第四间门,依旧空无一人。 她大笑着数数,“十、十一、十二......” 数到四十时,她已经推到第六间门。 “哗——” 门纹丝未动。 显然是从里面锁起来了。 林雪薇猛地趴下,看到里面一双黑色的鞋子。 她语气阴森森的,又含着兴奋,拿刀挥进去,疯癫道:“原来你在这里。” 鞋的主人明显被吓到,猛地往后一缩。 林雪薇又拿刀去扎那个门,极其用力,一连串的哐哐声,让人心惶惶。 “等一下!” 明溪终于开口,声音战栗,很害怕的样子。 “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现在是在犯错误,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 林雪薇放肆大笑,笑累了,才啐了一声。 “我脸烂了,身子也烂了,你觉得我还会怕坐牢?” 隔着一张门板明溪的声音从更衣室传来,她像是想要劝服林雪薇,说: “当初是你害我在先,而且你的脸和身子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做这事的人。” 林雪薇听到这话,反而更激动,盯着都是刀痕的门板,嘶吼道: “做这事的人就是傅司宴!” 明溪有些意外,有点不相信这事是傅司宴做的。 “当初傅司宴不是给你留了一线,并没有把你完全推入火坑,你后面出事真是他做的吗?” “他给我留一线就是让我自己把自己送进去!” 林雪薇恨恨道:“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人就地解决,一个是进局子里,我还能怎么选?” 她眼底满是疯狂和不甘,咬牙切齿道:“我堂堂北城名媛,过的是人人艳羡的生活,怎么可能去坐牢!” “我就是去死也不会去坐牢!” 吼出这句话后,她眼眸猩红又拿刀去扎门,嘴里喃喃念道: “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为了你,又怎么会对我如此绝情!” 刀子疯狂扎门的动静,让明溪声音颤抖。 “林雪薇,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你自己选择错误吗,压根怪不了任何人!” “怂恿别人下药本就判不了多久,机会给了你,你自己走错路毁了自己的脸和身子,能怪得了谁?” 这话语根本不像是劝解。 更像是每一句都精准踩在林雪薇的雷点上,刺激着她已经疯癫的神经。 她眼眸闪着恨毒的杀气,吼道: “怪你们,就怪你们!我本来过得多好,傅司宴爱我宠我,却因为你的出现害得我一无所有!” 林雪薇盯着破烂不堪的门板,仿佛那是明溪的脸,目眦欲裂道: “你真该死,当初你就应该跟着你那个该死的外婆和贱种一起去死!” 门内响起明溪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问: “林雪薇,我外婆和孩子的死,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第376章 全部的真相! “你想起来了?!” 林雪薇一脸疯癫,嗤嗤笑道: “那你该知道啊,老太婆和孽障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她猛地捶了下门,声响吓人。 “她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如果你一开始乖乖和傅司宴离婚,她们怎么会死?” 隔间里传来明溪极度崩溃的哭泣声,痛苦道:“原来真的是你......” 林雪薇砸门的动作猛地停下来,表情怪异可怕。 啊...... 这么美妙动听的哭声,要好好欣赏才对。 明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我外婆还害了我的孩子......” 林雪薇哈哈大笑道:“好好听,你哭得好好听,再大声一点,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这么哭了。” 明溪突然止住哭声,声音颤抖极力隐忍道: “我...不哭!我不会如你愿的!” 美妙的声音突然停止,林雪薇表情再度阴狠起来,大叫道:“你给我哭,给我哭,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哭!” 明溪坚定道:“你做梦!” 林雪薇挠了下脑袋,又猛地抓了把头发,当即头顶秃了一块。 她疯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婆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吗,那家医院是我伯父开的。 当时你外婆的体检报告显示她身体很健康,活个十年八年绝对没问题。 我就怂恿宋欣那个蠢货去医院给你泼脏水,本来想趁着你外婆被气到发晕再动手。 没成想你外婆真体贴,当场就一命呜呼了,都不要我动手,哈哈哈......” “你这个疯女人!” 明溪抑制不住大吼一声。 悲从中来,哭得凄凄惨惨...... 好听! 林雪薇听到她痛苦的哭声,浑身舒爽。 杀了她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意思。 但如果让她痛苦悔恨,含恨死去。 想想都很有趣。 “还有你的孩子......” “不要说了!” 明溪像是快要承受不住,大声制止道:“我不听!不要......不要再说了......” 林雪薇怎么会不说。 任何能让这个女人痛苦的事,她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你的孩子是我让宋欣那么做的,她因为得罪了你被傅司宴逼得走投无路,我救了她,给了她钱,暗示她你在同一家医院。 然后我假装被绑架,缠住傅司宴,宋欣才有机会下手。” 明溪痛不欲生,声音颤抖道:“你被绑架是假的?你真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真相迟早会被发现,北城是有王法的地方。” “哈哈哈哈,谁能制裁我?!” 林雪薇受够了明溪既蠢钝又天真的想法,微微笑道: “你知道那些被我请来绑架我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不等明溪说话,她继续道: “他们带着一麻袋的钱准备逃去国外,然后开走的那辆面包车刹车片被我动过手脚,几个人啊——” 林雪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都咔擦了!” 她阴森诡异的笑道:“我今天送你上路,你下去说不定还会碰到他们,你们都是一群蠢货,我的手下败将,谁也赢不了我!” 说完这话,外面突然响起林雪薇离开的脚步声。 过了几秒。 “哐当——” 巨大的声响。 更衣室的门被砸开。 林雪薇看到里面长发白净的女人,眼眸里是恶毒扭曲的光。 她举起匕首冲进去,猛地扎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无数刀! 刀刀都是她心底浓烈的恨意! 她嘴里喃喃道:“该死!你该死!最应该死的就是你!” 无数的鲜血喷溅到林雪薇的脸上,身上,模糊住她的视线。 目之所及,全部一片猩红。 都去死! 都去死! 所有阻碍她的贱人统统都去死! 脑中兴奋的多巴胺不断升腾,那种浓烈的快意已经让她无法停手! 胡乱刺了将近一百多刀,林雪薇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刀子也跟着咣当一声落地。 她的身体很虚弱,但来的时候注射了之前那个神秘人留下的药剂。 那个药剂会让她力气变得无比的大,但后遗症也很明显。 药效过了后,她就像一只垂死的老狗,身体里每一个器官都能感受到生命正在从体内往外流逝。 但她顾不了这些。 就算死,她也要拉上这辈子最想除掉的女人垫背! 她看着那个染得血肉模糊的‘人’,无法控制的放声大笑。 笑到浑身器官都疼痛,笑到口吐鲜血,也停不下来了。 终于啊! 这个她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 终于死了! “蹬蹬——”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疯疯癫癫的女人跟前。 林雪薇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就看到男人那张溢满寒气的俊脸。 “阿宴哥哥......” 林雪薇一改杀气腾腾的语气,粗嘎的声音学着以前柔弱的语调。 却不知,这声音捏嗓子说话比被火烤过的鸭叫声还要难听百倍。 “你终于来了......” 林雪薇看着这个自己仰望了多年的英俊男人,眼中满是痴迷。 “阿宴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 “阿宴哥哥......” 话音未落,突然‘嘭’一声巨响。 林雪薇身子直接从地上飞起来,狠狠撞到更衣室的墙壁上。 “啊——噗!” 这一撞像是撞碎了林雪薇的五脏六腑,一大口黑血从她嘴里喷洒出来。 傅司宴居高临下,眼眸里全是死亡气息,冷戾道: “这一脚是为了我没出世的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他的心就密密麻麻的痛起来。 他的宝贝...... 还没来得及感受世间的美好,就被这个毒妇的计谋害死! 他恨自己瞎了眼,更恨自己当初不该给她一丝一毫的仁慈。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的痛恨自己...... “哈哈哈......” 林雪薇笑得疯狂极了。 笑得同时还有鲜血不断从嘴里喷涌出来。 她身子像一滩烂泥,摆出奇异的姿态,弯弯曲曲地倚在墙上。 嘴里还在笑道:“阿宴哥哥......你是生气了吗?气我砍了你心爱的女人对不对?” 她一把抓过旁边血肉模糊的女人,扯住她的头发,让那张姣好的面容对准傅司宴,冷笑道: “看看......看看你喜欢的女人有多么凄惨!整整被我捅了一百多刀啊,肠穿肚烂......该有多痛苦啊!” 傅司宴站在原地,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雪薇。 女人整张脸被疯狂所占据,癫狂狠戾道: “这个贱人!她死得活该!我林雪薇得不到的男人,所有人都别想得到!” 面前的男人,俊脸淡漠冷白,情绪几乎毫无起伏。 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像是对他没产生任何影响。 林雪薇不相信! 这个男人都是装的...... 一定是! 她突然阴戾一笑,“傅司宴,想不想看看你心爱女人的器官长什么样......” 她松开扯着头发的手,去扯女尸的肚子,想要掏出一些肠子出来展示。 她不信他不心痛! 但—— “咕咚”! 尸体的头突然掉下来。 滚了好几圈,然后滚到傅司宴的脚跟前。 “哈哈哈哈......她的头......” 林雪薇又开始疯笑到停不下来的境界。 还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头颅掉在脚下这事,更令人心悸一辈子...... 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痛苦。 这个男人也该尝尝! 林雪薇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男人眼眸没有任何波动地拿脚去踢了踢那个圆滚滚的头。 咕噜咕噜...... 那颗头竟然又滚回林雪薇跟前。 怎么会...... 林雪薇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难道不爱这个女人了吗? “你要不要看看,你捅的是个什么东西?” 傅司宴语气淡淡,黑沉的眸底没有一丝光亮。 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像是沼泽地狱的魔鬼一般。 让人感受到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林雪薇心底一慌,抬手擦了擦眼睫上沾着的血迹,定睛一看—— 自己的捅的竟然真不是那个女人! 确切的说。 她捅的东西连人都不是...... 赫然是影视公司常用的那种仿真道具人。 那真正的明溪在哪里? 林雪薇细思极恐,猛地抬眸,就听到隔壁更衣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明溪从隔壁走过来,身上干干净净,跟地上的血浆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 林雪薇面色纸一样白。 她回想一下,捅的过程中,这个‘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她因为生病的缘故,视觉和嗅觉都退化了,再加上被血浆蒙住了双眼。 这才导致没发现自己被耍了。 “贱人!” 林雪薇突然猛地扑向明溪,眼底是无尽恨毒。 “我杀了你——” 傅司宴眼见不妙刚要抬脚就被明溪拦住。 她看向林雪薇的视线里带着冰冷的恨意!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过去的事,她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刚刚她从餐厅刚要出去时,盛霄追上了她,让她接电话。 原来傅司宴打不通她的电话,就打到盛霄手机上,告诉她林雪薇还没死。 很有可能找她麻烦。 傅司宴让盛霄保护明溪,从现在开始哪也不要去,等他到。 但明溪不想总是弱不禁风的被保护。 这个林雪薇那样都没死,还能阴魂不散的找过来。 说明她对她的恨意是不死不休! 她在明,敌人在暗,躲是最下等的办法。 还不如将计就计。 把她来这事,变成好事...... 而且当初哥哥跟她说,养她长大的外婆和宝宝的死,除了宋欣,这个林雪薇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林雪薇过于狡诈,他没有找到这两件事的证据。 所以盛霄在背后让人布置好一切后,她见到那个阿姨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 后面在更衣室,明溪全是凭着机智去接应林雪薇的话,从而诱导她说出真相。 最终是林雪薇的得意忘形,让她暴露了自己...... 傅司宴明白了她的意思,停下动作。 林雪薇疯了一般往前扑,刚靠近! 就被明溪极重的一脚狠狠踹在脸上。 “啊——!” 林雪薇一声惨叫,孱弱的身子再次被踹飞,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 后脑勺全是血,染红了墙壁。 剧痛让林雪薇布满疤痕的半张脸愈发狰狞恐怖,她瘫软在地上,脸色薄纸片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痛! 很痛! 她意识涣散地喊道:“救我......啊......噗......” 林雪薇的内脏出血了,一张口就是涌出许多黑褐色的毒血。 她的身体一直在慢性中毒。 稍微懂点医学的人,都能从血的颜色看出来,她已经命不久矣...... 傅司宴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 他问明溪,“你想怎么处理?” 明溪看着女人还夹着恨意的眼神,冷冷道:“她说她死都不会去坐牢,那就送她去坐牢,让她余生都在牢里老死来赎罪!” 像是某种心电感应。 即便没有过去的记忆,在明溪想到那个枉死的孩子还有无辜的外婆时,就对这个女人仁慈不起来。 她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但如果现在就让她死了,对她这种病弱残体来说的幸事,是解脱。 绝不能让她这么痛快死去。 她要她在日复一日痛苦中慢慢死去。 这样,她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恶,却又只能眼睁睁无力回天。 会有什么比没有希望又痛苦的人生,更令人绝望呢! 两次教唆杀人,还有那一车的几条人命。 她做的这一切,就算她还有两百年的寿命也得待在里面,待到死! 傅司宴冷冷扫了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女人一眼,低沉道:“听你的,给她一个仁慈的结局。” 男人语气森冷得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林雪薇抑制不住的发抖。 听男人的语气,他应该已经想到一百种对付她的残忍方法了! 也是,傅司宴的冷血无情,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那段疯人院之旅,就让她差点疯掉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愿进去。 去了那里,她的人生就彻底结束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宁愿去死都绝对不要坐牢! 林雪薇眼底盛满疯狂的恨意,在看不见的角落往大腿上狠狠扎了一针。 刺激的药性,让她忘却疼痛,力量无穷。 随后,她从裤子里拿出一只透明的注射器,猛地飞扑过去。 “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第377章 想起了所有的事! 刺骨的冷。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坠入冰窟,浑身都在发抖。 过往的记忆如走马观花在脑中一一闪过。 “这是离婚协议...你不要胡闹,雪薇她情况很严重...你乖一点...你怎么这么恶毒...别用这种幼稚的把戏......” 这些话像极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狠狠扎在明溪心脏上! 她额角被汗染湿,痛得蜷缩着身体。 最后,在漫天火光中,她看到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绝望地呼救: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所有痛苦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不停涌进明溪的脑海,让她快要不堪重负。 一旁的林雪薇瞅准时机。 又细又长的针管闪着利光,直冲明溪的脖颈刺过来。 男人湛黑墨瞳骤然一紧,刚要做出反应,就听—— “啊!!” 明溪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 傅司宴心头一颤,就一秒的功夫。 针头离明溪的脖颈变得只剩一毫米...... 没有任何犹豫,他握住了注射器。 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 针头刺进了他的掌心...... 只一秒。 身体突然发麻,僵硬,无力。 傅司宴眼前开始出现幻影。 他猛地甩了甩头,牙齿用力咬破舌头。 满嘴的血腥味,让男人出现片刻清醒! “嘭——!” 林雪薇被男人重重地一脚踹飞到门板上。 她连哼都来不及哼就昏死了过去。 明溪的手冷得像冰块,心好疼,好痛苦...... 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男人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只能牢牢抱着她,用力到指骨泛白,拼命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明溪,明溪......” 男人眼眸猩红,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替她疼,替她痛,替她挡下一切不好的事情...... 这时,外面涌进来一批人。 有急救人员,也有刑事的人。 林雪薇被抬出去之后,急救员又过来准备把明溪放上担架。 可傅司宴抱得紧紧的,就是不松手。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眼里都不存在。 当急救员靠近,傅司宴突然怒不可遏,咆哮道:“不许碰她!” 急救员被男人的凌厉吓到,一时不敢上前,只能低声劝慰:“先生,请不要耽误急救时间......” “滚开!” 男人怒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身体竟在微微颤抖。 脑子像是起了浆糊,时而昏沉,时而清醒。 五年前的事绝不能再发生! 谁也不许伤害明溪...... 谁也不行! “司宴!” 盛霄越过人群上前,伸手紧紧握住男人的肩膀,眼眸深邃道:“把她交给医生。” 好友的话让傅司宴慢慢恢复镇定。 他眼眶透着血色,哽道:“救她。” 一向巍然屹立,傲视群雄的男人,此刻竟红着眼眶,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求你,救她......” 盛霄震惊过后,反手拍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 他观察过了,明溪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受刺激所致,只要及时救治,不会有大碍。 倒是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有点令人担心...... 傅司宴跟着明溪上了救护车。 当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后,警方封锁现场做取证。 在地上发现两支针管...... 周牧留在现场协助处理,把监控记录提交后,看到针管也是大惊失色。 这针管里到底是什么? 病房门口。 傅司宴询问刚检查过的医生情况。 医生说:“没有大碍,就是她以前脑部被重物击打过,存留一定的瘀血,应该是瘀血导致的刺激性反应......” “什么?!”傅司宴心猛地一颤,“她的脑子被重物击打过?” “对,应该有几年了,瘀血虽然不大,但位置还蛮危险,所以她才没有开刀。” 霎时,傅司宴森冷的薄唇找不到半点血色。 瘀血几年了...... 他不怀疑明溪在上官家会遭受什么。 上官景羡明明白白的宠溺,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明溪的状态,也像是在宠爱中生活的样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五年前—— 明溪车祸坠江时造成的伤害。 心口骤然袭来一阵绵密的痛感,让男人瞬间觉得喘不过气。 他从来...不敢去想这件事。 不敢去想...坠江后的明溪又遭遇了什么...... 她该有多绝望! 而他那一刻竟然和她擦肩而过了。 男人头痛得像是被无数把锤子用力敲打。 他伸手捂住头,身形撑不住地晃了晃。 下一秒。 只听一声巨响。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 “总裁!” 周牧冲了过来,看着医生急切道:“快救救我们总裁,他被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 就在刚刚警方调出的监控里,清楚看到,最后关头,男人握住了刺向明溪的针管。 ...... 明溪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傅司宴的残忍,外婆的死,失去的那个孩子...... 一切的一切。 像是悲剧电影般,在她脑子里重新播放了一遍。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记忆失而复得,可带给她的却是更多的痛苦......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因为那个男人,她失去了好多...... 可自己失忆后,却再次和他纠缠在一起。 老天真是太爱作弄她了!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裴行之。 见明溪睁开眼,男人面露欣喜道:“明溪,你醒了?” 明溪嗯了声,缓缓坐起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裴行之问。 “还好,行之哥,我在医院的事我哥知道吗?” 裴行之摇头道:“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就连他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那会见她正睡着,就让人熬了汤过来,防止她万一醒过来,会饿。 “那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我哥?” 明溪请求道:“我不想让他担心。” 她虽然不知道哥哥这次是去做什么事,但看哥哥连手机都不怎么用的情形,此行肯定有危险。 大哥解决家族斗争的事,她帮不上忙,但至少能做到不拖他的后腿。 裴行之见明溪没有什么大碍,点头道:“好,等他回来,你自己跟他说。” 明溪又问,“家里还好吗?” “我去看过了,红姨和呦呦都挺好,就是呦呦有点想你,要不我明天带她来看看你?” 明溪也很想很想呦呦。 但呦呦来医院的话,说不定会撞上那个男人,还是不了。 “我再休息一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休养了。” 她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害。 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裴行之想想也是。 他把食盒拎过来,给明溪分好,又递了双筷子给她,让她自己吃。 明溪十分不好意思,跟裴行之道谢。 吃完后,裴行之收拾桌子时,突然看到床边柜子上有一张画图纸。 他拿起那张纸问:“明溪,这是你画的?” 明溪看到裴行之手里拿的是她刚醒来时,画的一个图案,便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个图案?” 裴行之拧着眉严肃地问。 第378章 家族徽章 明溪从男人脸上看出问题来,“行之哥,你认识这个图案?” 裴行之表情难言的严肃,“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图案的。” 明溪见他郑重的表情,愣了愣,随后说:“这是当年害我的人手臂上的纹身。” “害你的人?”裴行之有些惊讶,“你想起来了?” 明溪没想瞒他,点点头。 “那你说害你的人是怎么回事?”裴行之问。 “你把当时的事告诉我一遍,这事或许我能帮你。” 明溪回忆了下。 当年那个司机是因为对向车辆强光照射导致的撞车。 现在回想起来,那强光并不是普通车灯的光。 当时她坐在后座没有被照射到,但那个司机撞车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到后座时,明溪清楚地看到他两只眼睛在流血,连瞳孔都烧到焦白。 显然是有人故意用特殊手段照瞎了司机的眼睛,从而导致车祸。 后面她听到救援车来时,本来以为还有希望...... 突然,车窗边伸出一只手臂,捏着一把锤子在她头上猛地敲了下。 然后把悬挂在栏杆上不堪一击的车辆,直接推入江中。 昏迷前一刻,明溪看到那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异国眼睛。 还有男人手臂上的徽章,并且徽章的正中间,很巧地长了一颗痣。 裴行之听完,表情凝重几秒。 然后,告诉她:“这是查尔斯家族的徽章。” 查尔斯家族就是和裴家并列的北境国两大家族。 前些年一直屈居裴家之下。 主要原因是家底不够裴家丰厚,而裴家财力雄厚,招募了一大批死士,无人能抗衡。 近年来听族里的兄弟说,查尔斯家族获得了北境之外势力的帮助,已经偷偷翻身,妄图强压裴家一头,在北境称霸。 现在从明溪的遭遇看来,查尔斯家族还接一些买凶杀人的勾当,难怪起势这么快。 明溪也听过哥哥提起过这个查尔斯家族,说是百年望族,实则是个强盗窝,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当年她离开的事,除了傅怀深安排的外,就只剩下林雪薇知道。 傅怀深...... 当年其实就是他从江里救了她,后来被送出国也是傅怀深一手安排。 但傅怀深好像避讳和上官家见面,后面就很多年也没碰到过了。 傅怀深没有动机,而且对她和呦呦有救命之恩。 那就只剩下林雪薇了。 林雪薇想杀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当年的每件事几乎都有她的参与。 不过,就算她在国内有些人脉,但查尔斯家族远在异国。 凭林雪薇的本事是怎么接触到查尔斯家族...... 明溪想不明白,或许要找机会去里面问一下林雪薇。 裴行之看她沉思的样子,凝着眉说:“这事我会帮你查,你千万别想着自己去查,知道吗?” 查尔斯家族里都是一批狼人,倘若知道明溪是他们失手的作品,说不定会飞洋过海来除掉她。 还是小心为妙。 裴行之道:“如果那人还在查尔斯家族,我一定能找出来。” “好,那就谢谢行之哥。”明溪点头。 裴行之见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头,但又觉得不合适,伸一半又收回。 “明溪,景羡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知道吗?” 裴行之微微扬唇,“别跟我客气。” 明溪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嘱咐道: “行之哥,我想起来的事不想别人知道,哥那边,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她现在脑子很乱,还有很多细节的事情没理通顺。 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清自己失忆前后的事。 裴行之点头,天色已晚,他拎起饭盒,说:“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过来。” 裴行之走的时候,叮嘱阿默好好看着明溪。 以前还好,现在知道明溪曾经被查尔斯家族给盯上过后,他心底总是莫名不安。 ...... 翌日。 明溪起床准备活动活动。 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极欢快的小奶音,“妈咪。” 带着奶香气的小人儿已经扑到明溪怀里。 明溪心底一暖,把呦呦抱起来,“宝贝......” 红姨跟着进来,看明溪抱着呦呦,连声道:“呦呦,咱们下来玩好不好,不要累到妈妈。” 呦呦听这话,挣扎着要下来。 明溪抱着呦呦坐下,看着呦呦笑着说:“没关系,妈咪可以哒。” 红姨解释道:“呦呦早上做了噩梦,非说你遇到危险了,哭个不停,我就乘裴先生的车带她过来,让她安安心。” 明溪亲昵地蹭了蹭呦呦的鼻尖,柔声道:“呦呦,现在是不是放心啦。” “妈咪,我好想你。”呦呦小奶音带着哭腔。 明溪鼻子一酸。 特别是记忆恢复后,才知道呦呦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什么艾伦老公,都是假的...... 都是上官景羡为了保护她的障眼法而已。 难怪她总是觉得呦呦和那个男人眉眼相似...... 现在她很庆幸别人都说呦呦像她,才让那个男人没有产生想法。 但只要见过傅司宴小时候的人,这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这时,护士进来输液。 明溪再挂完一瓶水就可以回家。 红姨带着呦呦去走廊玩一玩,裴行之陪在病床边。 呦呦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开心。 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红姨连忙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顾延舟只看见小团子毛茸茸的发顶,可可爱爱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 刚抬起脚,就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口齿还有些不清,说:“叔叔,对布起......” 顾延舟忍不住薅了把呦呦软软的头发,温和笑道:“叔叔没事的。” 呦呦仰起小脸笑了笑,“妈咪说做错事要对布起......” 顾延舟看见那张小脸的那刻,脑子有点死机。 这小萝莉怎么那么像那个冰山脸小时候的样子? 第379章 精神分裂 傅司宴这一睡就是三天。 奇怪的是,他被注射的针剂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而且检查了身体完全无恙。 至于为什么睡了三天不起来,医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但可以确定的是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那支注射过的针筒也查不出任何异常,检验出里面残余的成分竟是一氧化二氢。 也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水。 周牧不放心请了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来会诊,依旧是身体无碍,睡睡应该会醒来。 盛霄也请了国外的专家来看,依旧是同一个答案,身体没问题。 没办法,周牧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没有傅总的吩咐,他也不敢通知总裁的家人。 唯独告知了顾延舟。 因为傅总吩咐过如果他不能处理事情时,可以找顾延舟商议。 再加上顾延舟也是医学教授,傅总身体出现的奇特反应,让他看看比较放心。 傅司宴醒来时,观感还有些不真实。 男人面色苍白,眼睫微动适应了室内的白茫后,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 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 “傅总,你醒了?” 周牧惊喜的声音传来。 “嗯......” 许是几天没开口,男人声音哑得不像话。 “太好了。”周牧激动得快哭了。 今天若是还不醒过来,他就撑不住了。 毕竟一堆文件要处理,他可以隐瞒傅总昏迷的事,但不能越俎代庖下决策。 “傅总,那个注射液里——” 周牧刚想讲针管的事,就被男人打断。 “明溪...怎么样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一睁眼就关心明溪的身体状况。 特别是那天她在他怀里痛苦的模样,一想到心就疼得受不了。 看到男人着急的样子,周牧沉默几秒后,说: “您放心,明小姐很好。” 傅司宴像是有些不相信,追问了句,“真没事?” “真的,傅总。” 周牧看着男人苍白的脸,心口一酸,微哽道: “我每天都去看的,医生也问过了,都说没有问题。” 明溪小姐好好的,可总裁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根针管到底是不是水那么简单,除非林雪薇真的疯了。 “傅总,那个注射器......” 周牧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傅司宴这会已经坐起来。 他动了动手臂又动了动脚趾头,都没有问题。 好像除了当时四肢发麻外,确实对他身体没什么影响。 周牧道:“警方那边推测林雪薇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所以这个注射剂很有可能她本来准备装毒药,却一不小心装错了。” 目前也只能这么推测了。 毕竟也找不到别的佐证。 傅司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主要身体也没什么感觉。 但听到周牧说林雪薇有精神分裂后,微微蹙眉,“确定有精神分裂?” “可以确定,是三家机构鉴定的,其中有我们旗下的一家。” 周牧知道傅总关心什么,连忙道:“不过没关系,事发时,林雪薇是处于正常状态,所以她逃脱不了制裁。” 那么多宗罪呢,处以极刑是跑不了的事。 况且就算事发时处于精神分裂状态,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也会被判终身监禁。 “明溪她......” 傅司宴看了眼周牧问,“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早上。” “那她来过吗?” 周牧沉默了几秒,委婉道:“没有,可能是明小姐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这话就是周牧自己顺着男人脸色说出来的话。 一会好得不得了,一会又说还没完全恢复。 傅司宴不是傻子,糊弄不过去。 他眼眸深沉看向周牧,“针管的事没跟她说吧?” 周牧摇头,“没有,警方那边也不会透露,除了顾教授外,谁也不知道。” 这种会影响股价波动的事,周牧懂,绝不会乱说。 “嗯,不要让她知道。” “傅总,真的不告诉夫人?” 周牧心里替自家总裁叫屈。 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明小姐突然发病,以傅总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那根针管...... 这种邀功的好事,为啥不能告诉明小姐。 傅司宴嘴角扯了下,“这种小事,她没必要知道。” 他怕她胡思乱想,又怕她什么都不想...... 这么想来,还不如不让她知道,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周牧:“......” 门一开,顾延舟走了进来。 他刚走没多久就接到周牧的电话,通知他傅司宴醒过来了。 便第一时间过来给他检查一下。 虽然别的医生都检查过了,但他还是不放心。 观察过后,顾延舟也有些称奇,“难道林雪薇她真的疯了?” 傅司宴看上去真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包括那些检查单也是。 难道林雪薇真的只是在吓唬人?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顾延舟收起听诊器,说: “你的血液样本我送去国外一个好友那检测,她那有机器可以做最新型的血液序列检测。 但她现在去战地做无国界救援医生了,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这期间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立即跟我说,知道吗?” 傅司宴不太在意的样子,只关心明溪,说:“你有给明溪安排全身检查吗?” 她脑子里的瘀血让他很不放心。 私下里,他已经让顾延舟全世界去找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并且手术成功的例子了。 顾延舟笑道:“放心,早就让人去检查过了,没说你安排的。” “结果呢?”傅司宴问。 “目前来看,除了那个瘀血,小明溪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四年前的剖腹产手术的疤痕都恢复得很好,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了。” 四年前...... 傅司宴神情蓦然一变,“你说生产手术是四年前?” 顾延舟答:“确切地说应该是四年半不到的时间。” 傅司宴愣了愣问:“那四年半前生下的孩子应该几岁了?” 顾延舟端详了一下傅司宴那张依旧英俊的脸,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 他舒一口气,说:“肯定就是四岁半的宝宝啊。” 提到宝宝,他又想到了件事,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我刚刚在下面遇到一个小可爱,跟你小时候长得好像。” 第380章 就是他的女儿! 他刚刚征得小萝莉保姆同意后和小萝莉合了张影。 傅司宴看了眼照片,竟是呦呦,表情难掩震惊,问:“像......我?” 顾延舟把小萝莉的脸放大,指着她精致的五官道: “你看这鼻子、嘴巴、脸型,可不是跟你小时候傲娇的小模样一模一样么。 你拿去问问伯母就知道了,不过她眼睛倒是蛮像...蛮像......” 话到嘴边,顾延舟脑子一时宕机,就是说不出来。 但是真的好像啊! “小明溪!对就是小明溪那双眼!” 顾延舟想起来后,调侃道:“这不会是你们流落在外......”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阵黑影从面前掠过。 顾延舟一回头,男人已然不见了。 他盯着周牧,满脸怔愣,“你们傅总脑子检查过了吗?” “顾教授,傅总大脑没有问题。” 周牧憋着笑说:“但您刚刚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了件喜事。 顾延舟神情蓦地变了:“难道......” 顾延舟也拔腿出去了。 ...... 病房里。 裴行之还要等一些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走。 他坐在床边削苹果,见明溪神色有些恍惚,问:“你现在想起来了,打算怎么办?” “暂时没想好。” 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想害她。 她得提防这个神秘人再卷土重来,伤害她和呦呦。 裴行之问:“那你会和他复婚吗?” 毕竟近段时间看她们相处得挺好,而且这次的事傅司宴也帮了很大的忙。 就连上官景羡也对那个男人产生倒戈。 这很不寻常,只能说那个男人很有谈判天赋。 明溪拧了拧眉,失忆那段时间,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动摇。 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情话,小鹿乱撞。 也会为他的体贴而心情很好。 可现在提到这个人,她只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不信任和一次一次在最需要的时候缺席。 虽然现在傅司宴一直在弥补,但伤害已经形成,难道会因为弥补就变得不存在吗? 裴行之看着明溪凝眉出神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过了,轻咳一声道:“抱歉,是我僭越了。” 明溪回过神来,说:“没事。” 这时,呦呦满头是汗跑进来,对着明溪说:“妈咪,口渴。” 红姨拿着宝宝水壶进来,要去喂呦呦。 裴行之顺手接过来,温声笑着说:“呦呦,叔叔喂你喝水好不好。” 呦呦想到妈咪生病病了,很乖地点头。 裴行之把她抱坐在腿上,喂她喝水。 喝的时候溢出来一些在嘴角,明溪抽了纸巾低头给呦呦擦掉。 这么一来,三个人的距离就变得很近了。 喝完水,裴行之给呦呦讲了个笑话,逗得呦呦咯咯笑个不停。 明溪在一旁被呦呦的笑感染,暂时抛开烦心事,脸上也露笑意。 呦呦在裴行之怀里笑得小腿乱蹬,一个不小心就要滑下来。 明溪下意识伸手去接,还好裴行之有防备,不仅抱紧了呦呦,还顺手揽住了站立不稳的明溪。 呦呦还以为是做游戏,笑着拍手要再来一次。 明溪不放心,“不要了好不好,有点危险。” 裴行之也笑着应道:“呦呦宝贝,听妈妈的话,我们玩点安全的。” 呦呦拉着明溪和裴行之的手,放到一起,笑着说:“那我们玩拍拍手好不好?” 男人宽厚的手掌覆盖住明溪的手背,干燥温润。 明溪却有些排斥,止不住地想抽回手。 这感觉让她愣了愣。 排斥...... 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么明显排斥别的男人。 而面对傅司宴时,那些亲吻拥抱,虽然她很抗拒,但从没有排斥过他。 为什么会这样...... 傅司宴一路狂奔,来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 裴行之握着明溪的手,抱着呦呦,三个人画面温馨,其乐融融。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他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呦呦明媚着笑意的小脸,让他几乎确定顾延舟的话。 那就是他的女儿! 上官景羡手段了得,再加上明溪的失忆,才导致他没有及时判断出呦呦就是他女儿这事。 现在想起来,其实漏洞百出,呦呦条理清楚根本不像三岁多的孩子,而且明溪刚认回家,上官家怎么会不到半年就给她随便找个老公结婚......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掩盖孩子的身份。 如果不是今天顾延舟说破,他还会一直蒙在鼓里。 明溪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门口的男人后,突然僵住。 傅司宴身形挺拔,伫立在门口,头顶几乎要触到门框,眸子里染着阴霾,压迫气势极为明显。 特别是那眼底除了阴霾,还多了抹明溪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心疼,狠狠的心疼。 裴行之看到明溪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见到傅司宴后,反而反手握紧了明溪的手。 明溪一怔,下意识地就想挣脱裴行之的手,可下一秒脑子又被这个想法吓一跳。 她为什么不想让傅司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牵手...... 她们现在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司宴提脚进门,英俊的脸上,看似没有任何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像刀锋一样寒冷。 走到三人面前后,傅司宴冷冰冰对裴行之说:“出去。” 裴行之没有被他的冰冷震慑住,刚要开口,被明溪拦住。 她向前一步,冷冷道:“傅司宴,该出去的人是你。” 这话刺耳得让傅司宴想撕裂些什么。 但他极力克制住了。 他直接从裴行之手里抱过呦呦,紧紧抱着,看着那张小脸,眼瞳红透了。 “呦呦......” 这一声饱含情感,听得明溪心底一惊。 裴行之刚刚没防备才会被他抱走呦呦,这会连忙想接过来,说:“傅先生,请把呦呦还给我。” 傅司宴极力在呦呦面前克制住怒火,眼神冷得不能再冷。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还给你?” 明溪越听越不对劲,心剧烈狂跳起来。 她伸手去拽呦呦,厉声道:“傅司宴,你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傅司宴神色冷凝,压抑半晌,冷声道:“你确定,她真的只是你女儿?” 第381章 你为了他,打我? 明溪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她心如乱麻。 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捏紧呦呦的衣服,指骨用力到泛白。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此刻,他多么希望明溪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是的,呦呦就只是她的女儿。 这样至少说明她是不知情的,他心里也会好受点。 可现在...... 女人闪躲的眼神和无意识的手指捏紧的小动作,都在说明,她知道! 她知道呦呦是他的女儿,并且打算瞒着他! 呦呦还被傅司宴抱在怀里,她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叔叔爸比在凶妈咪。 当即,她不开心地哭喊起来,“叔叔爸比是坏蛋......放开我......不许欺负妈咪!” 边哭还边拿粉粉的小拳头捶傅司宴的胸口,嘴里一直念叨着:“坏蛋叔叔爸比,坏蛋爸比......” 小孩子哭闹时都会习惯性漏字,哭着哭着,呦呦嘴里的‘坏蛋爸比’就变成了‘坏爸比’! 这一声声‘坏爸比’听得明溪心惊肉跳。 她慌张的轻斥出口,“呦呦,不可以乱叫人!” 什么叔叔爸比,坏蛋爸比,坏爸比...... 这都是哪来的称呼! 呦呦本来是在帮妈咪,现在却连妈咪都在呵斥她,委屈上头,让她伏在傅司宴的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明溪有些无措,她没有要训斥呦呦的意思,只是太心急了。 可傅司宴的动作却让她瞠目结舌。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男人,此刻动作轻柔无比的给呦呦顺着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她哭得不是那么厉害后,才语气温和地说: “呦呦乖,你妈咪不是在训斥你,我也不是在跟妈咪吵架。” 他看了明溪一眼,然后说:“我们只是有一些大人的话要说清楚。” 呦呦眼里还含着泪,模糊地问:“真嘟吗?爸比你没有在欺负妈咪吗?” 这一声爸比叫得男人心花怒放,多坏的脾气都消失不见了。 “爸比用性命发誓,永远不会欺负你和妈咪。” 呦呦开心了一些,嘟囔着小嘴说: “那爸比要记住你说的话,撒谎会长长鼻子的噢!” 明溪听得头疼,不懂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开始‘爸比爸比’叫得这么顺口。 以前她可从没叫过别的人爸比。 就连裴行之对她这么好,她也只是甜甜地叫裴叔叔。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明溪叫红姨把呦呦带出去玩。 红姨走过来,傅司宴看了红姨一眼,见红姨面相可靠,才把呦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小手交到红姨手中。 “不要让她在楼梯口玩,不要让她跟陌生人讲话,也不要让她去人群多的地方,这里是医院,病菌比较多......” 一长串的嘱托,让红姨和明溪都愣住了。 明溪还没见过男人如此啰嗦的模样。 红姨知道这个男人是好心,点点头,“知道了,先生。” 说完,就带着呦呦走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三个人。 裴行之刚刚一直没说话,他在观察。 之前他也以为呦呦是明溪跟别人生的小孩。 主要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跟上官景羡问过。 但现在看来,呦呦应该就是傅司宴的孩子,并且这个男人的表现,估计是已经掌握了情况。 傅司宴看着两人齐齐站在自己对面,心底极度不爽。 他一把扯过明溪的手臂,拉到自己身边,动作非常大,明溪不稳地晃了晃。 裴行之一着急连忙握住明溪的手臂,想帮她扶稳。 顿时,傅司宴脸色阴沉到极致,只想砍了那只手。 “还不滚!” 裴行之没有被他吓到,脸色淡漠道:“傅先生,明溪没让我走。” 只要明溪没让他走,他就得留在这保证明溪的安全。 这话,直接让男人眸底像是起了火,烈烈燃烧。 傅司宴从来都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特别是当他知道了呦呦是自己的女儿后,便更加受不了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老婆。 他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傅司宴道:“我没空和你废话,这是最后一遍,滚出去!” 明溪用力挣了挣手臂,不悦道:“傅司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不许乱来!” 傅司宴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坚决不松。 面对情敌在场时的状态,和面对呦呦的状态,简直就像分裂出来的人。 裴行之看到明溪手腕都攥红了,语气也有些不豫,冷声道: “傅先生,明溪让你松开,你不能强迫她。” “呵,强迫?” 傅司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抑制不住地扯了下唇角。 “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纠缠的是谁的女人,那我就清清楚楚再告诉你一遍!” 男人眸底掩不住的戾气,一字一句道: “这是我的女人,你若再敢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早就看这个总是出现在明溪身边的男人不爽了。 打着哥哥好友的名义,实际上满肚子心思觊觎他的女人。 真是该死! 明溪听得极度无语。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女人。 对于他生气的点,她也不是很明白,况且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 他是谁?? 裴行之并不受他的威胁,淡声道:“傅先生,我看是你没搞清楚,你们已经离婚了,明溪和什么人交朋友,是她的自由。” 说着,他眼眸微冷,儒雅之气里多了份冷戾道:“现在请你放开她!” 看着男人的手搭在明溪的手腕上,欲往后带时。 傅司宴耐心尽殆,眸底一片冰冽,猛地挥拳过去。 犀利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在面前男人俊雅斯文的脸上时,明溪惊呼一声,“傅司宴,你给我住手!” 男人心底的猛兽已然出笼,却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止住。 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他不是来找明溪吵架的。 突然—— “啪!” 响亮的一巴掌,猝不及防扇在了男人分明的俊脸上。 明溪的掌心一阵辛辣,眼底有一瞬困惑。 没料到他竟然会忍住停下来,也没想到自己会气愤到直接打上去。 傅司宴俊脸泛白,五根分明的指印红得明显。 他刺红了眼,受伤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明溪,“你为了他,打我?” 语气难掩的委屈,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第382章 敢带走呦呦,我就跟你拼命! 明溪脑子混沌了一秒。 虽然刚刚是一时情急,但她没有很抱歉。 毕竟是他先准备动手在先,她也无法预料他突然就收手了。 她冷着脸道:“傅司宴,这里不是你霸道的地方,这是我的病房,你如果想在这欺负人,我绝不允许。” 傅司宴看着她冰冷疏离的模样,忍不住想到她刚刚和裴行之一起哄孩子的画面。 那场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 可明明他才是呦呦的父亲。 她和他哥联起手来哄骗他,把他玩弄在股掌间。 这一刻,傅司宴面如死灰,苦涩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他作为呦呦的生父,却连知道孩子存在的资格都不配有吗?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实则心肠真是比他还硬,也比他还狠。 他的低声下气在她眼里,是不是也很可笑。 明溪看着男人无比受伤的神色,心底莫名地一涩。 恢复记忆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从前忘却的爱恨会再次席卷而来。 现在这个男人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她曾经亲密交融过,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 明溪这会并不想看到傅司宴,从而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事。 她语调冰冷道:“没事的话,就请你离开。” 霎时,傅司宴英气俊美的脸,纸一样白。 心口的痛,更是抑制不住。 她在赶走他。 她不仅为了别的男人打他,还赶他走......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傅司宴脸上的愤怒不加掩饰,指着裴行之:“该走的人难道不是他!” 男人心情极差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他现在出去。” 明溪只觉得他胡搅蛮缠,“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该出去的人是你。” “凭什么?” 傅司宴怒极反笑,唇角微勾,“就凭我是你老公,还是呦呦的父亲够不够?” 明溪猛地瞪大眼。 他怎么会知道呦呦的身世...... 女人的反应让傅司宴心口更是涩痛。 呵呵。 看着站在他对立面的两人,这一刻,傅司宴觉得自己何其多余。 他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走出病房。 明溪怔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想起来的事,他竟然也知道了。 她脑海一片空白,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一样。 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 他会不会跟自己抢呦呦! 不行,绝对不行!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面色,握了下她的手臂,眸子里满满的担忧。 “明溪,还好吗?” 明溪回过神来,看了眼裴行之,慌忙道:“行之哥,如果红姨和呦呦回来,麻烦你帮我把她们送回家。” 说完,她抬脚跑出病房。 ...... 傅司宴出来,满腹戾气。 没走几步,就看到呦呦和红姨在回来的路上。 从知道呦呦是自己亲生骨肉后,心底的舍不得更加深重。 像是天性使然,呦呦看到傅司宴就扑上来,开开心心地叫了句,“爸比!” 又暖又奶的声音,叫得无比自然。 傅司宴蹲下身子,仔细端详呦呦的小脸。 想到自己缺席的五年,心口只觉得涩痛难忍。 他的孩子竟然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 “爸比,你的脸怎么啦?” 呦呦伸出小胖手轻轻摸了摸傅司宴发红的脸颊,奇怪地问。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让男人眸底泛红。 紧接着,热热咸咸的泪顺势滚落。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但最终他只是紧紧把呦呦抱在怀里。 “爸比,很疼么?” 呦呦小小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上,学着妈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奶声奶气道:“呦呦拍拍就不疼了。” 傅司宴喉头哽了下,沙哑道:“不疼,只是见到呦呦太开心了。” “既然爸比这么开心,为什么不来找呦呦?” 傅司宴眼底又有些湿润,柔声道:“以前都是爸比的错,以后爸比一直陪着呦呦和妈咪,好不好?” 呦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生气,大声说了句:“不好!” 随后,还推了推男人,倔强地不靠着他。 “坏叔叔,骗子叔叔,上一次答应我去游乐园,你却去陪你的未分妻了。” 呦呦吐字不是很清楚,但基本也听得明白。 她很气愤道:“你既然有老婆了,为什么要来找妈咪,你这个行为就是扎男!” 傅司宴表情微愣,没想到呦呦还知道渣男这个词。 这说话的调调,简直跟她妈妈一模一样。 他脸上溢出笑道:“呦呦,那是个误会,爸比已经跟妈咪解释过了,爸比只有过一个老婆,那就是你妈咪。” 呦呦萌萌的大眼睛一下亮起来,开心道:“真的吗?” 傅司宴重新把呦呦抱进怀里,站起身,说:“当然是真的。” “那叔叔是我真的爸比咯,对吗?” “对,爸比是真爸比,现在是,以后是,一直都是。” 傅司宴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一看到女儿漂亮的小脸,就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特别是,中间还缺失了五年的陪伴,让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呦呦面前作为补偿。 他微微低头,额头蹭了蹭呦呦的小脸颊道:“爸比以后会一直都很宠很宠你和妈咪。” “那爸比说的话要记住,我们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父女愉快地按手指盖章。 红姨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 她知道呦呦很喜欢这位先生,不然也不会一直爸比爸比的叫,以前别人哄着她玩让她叫爸比,呦呦怎么都不会叫。 这会,她觉得出来时间也够久了,准备回去跟明溪一道回家。 她温和道:“呦呦,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妈咪会着急哦。” 可呦呦不愿意,她才刚有了真的爸比,哪里舍得走。 她紧紧抱着傅司宴的脖子,嘟起小嘴道:“我要爸比抱我回去。” 红姨有些无奈,傅司宴翘起唇角道:“我抱她回去吧。” 他比呦呦更舍不得放手,但他也知道呦呦对明溪重要性,所以他并不打算用粗暴的方式抢呦呦。 刚转身,父女俩就碰到了寻过来的明溪。 看着男人紧紧抱着女儿,明溪只觉得天塌地陷。 呦呦是她的命,谁也不能抢走! 她大步上前从男人怀里抱回呦呦,气愤道: “傅司宴,你敢带走呦呦,我就跟你拼命!” 第383章 她不是你的孩子 看着明溪充满敌意的眼神,一股窒息的痛,在傅司宴四肢百骸蔓延。 他,是呦呦的爸爸! 却被她当成敌人一样防备。 这个女人对他......真的很残忍...... 呦呦看到妈咪紧张到手都在发抖,以为妈咪生气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妈咪,对不起,爸比...蜀黍...没有要带走呦呦,是呦呦喜欢蜀黍抱着,泥不要生气气,好不好,呜呜呜......” 看到呦呦哭,明溪眼眶瞬间湿透。 珍珠一样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觉得恢复记忆后的自己已经快变成神经质了。 每时每秒都在患得患失,担心呦呦被这个男人抢走。 主要是她知道傅司宴有多强大,只要他想,呦呦是一定会被他抢走的。 “呦呦......” 明溪让呦呦伏在自己肩上,强忍着泪,眼红红道: “妈咪没有生气,对不起宝贝,妈咪会好好控制情绪。” 傅司宴想上前抱着她们,可伸出的手终是慢慢垂落,在身侧虚握成拳。 心底压抑着难言的悲痛,让他眼眸一片猩红。 呦呦抬起肉嘟嘟的小脸蛋,仔细观察着妈咪,小心翼翼地问: “妈咪你......真的没有生呦呦的气嘛?” 呦呦过于成熟的举动,让明溪心头涌起绵延的酸楚。 她怎么就忘了。 呦呦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的事自闭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好转,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喉头生涩,哑哑道:“妈咪真的没有......” “那妈咪是生爸......” 呦呦像是咬到舌头一样,赶紧改口,“妈咪是在生蜀黍的气吗?” 明溪顿了顿,无力道:“没有,妈咪也没有生叔叔的气,只是没找到呦呦,有点心急。” 听了这话,呦呦小脸阴转多云,灿烂道:“叔叔爸比,妈咪没有生气。” 傅司宴当然知道明溪这话只是用来安慰呦呦,他走上前配合道: “嗯,妈咪没有生爸爸的气,爸爸一定努力不让妈咪生气。” 说着,他伸手抱呦呦,深深地看了明溪一眼,说:“爸爸送你和妈咪回家。” 明溪:“......” 随后,男人空出的另一只手直接强势地握住明溪。 他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输送到明溪冰冷的手心。 明溪手挣了挣,挣不开。 刚想发火,就见男人垂眸极低的声音说:“先送呦呦回家,别的等会再说。” 呦呦就是明溪的软肋,她瞬间就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医院后续的事,傅司宴全权让周牧去办。 红姨要回病房收拾东西,看了看明溪和傅司宴后,说:“我跟裴先生的车回去。” 傅司宴微微皱眉,对着红姨温和道:“不用麻烦裴先生,我的助理会送你回去。” 明溪:“......” 她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这种小事都要跟裴行之争。 傅司宴不给她回病房跟裴行之告别的机会,直接带她们上车。 明溪只好给裴行之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电话挂断后,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一直沉沉的。 呦呦玩了一上午有些累了,趴在傅司宴怀里就睡着了。 到别墅后,傅司宴把呦呦抱到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 然后,他屈着膝蹲下,脱了呦呦脚上的鞋子,拿薄毯给她盖上。 明溪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时有些无言。 感觉到男人要离开,呦呦睡梦中突然发出一声梦呓。 “爸比......布要走......” 小小的声音,让男人心口难以抑制缩紧的疼。 傅司宴再次蹲下,轻轻握着呦呦的小手,边拍着薄毯边柔声道:“爸爸没走,呦呦睡吧......” 直到呦呦彻底睡着,傅司宴才小心地抽回手指,起身出去。 明溪看了眼呦呦熟睡的小脸,心底忧思重重。 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深吸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门拉开,傅司宴就站在二楼阳台边,身形如玉。 他一只手臂撑在栏杆上,绷紧的线条格外流畅,指尖还夹着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听到她出来,傅司宴转身,沉沉盯着明溪看了好几秒。 明溪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停在做建设。 如果他真的开口跟她抢孩子,她该怎么办,是带着孩子逃跑还是...... 傅司宴见她一直不动,也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先开口。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明溪出声道:“傅司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呦呦她......不是你的孩子。” 明溪想好了。 她得给自己争取带着呦呦逃跑的时间。 只要傅司宴做不了亲子鉴定,就没办法证明孩子是他的。 傅司宴听了这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溪越发急着解释。 “呦呦的生父是艾伦,包括医院的建档和接生记录,你都可以去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相信哥哥办的事。 既然有心想隐瞒,就绝不会在呦呦生父的事情上败露。 她加重语气道:“你相信我,呦呦绝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宴静默看她许久,突然轻笑一声。 “明溪,我看起来很傻吗?” 明溪心一颤,睁大眼刚想说话,就见男人滑动手机屏幕上‘亲子鉴定’四个大字清清楚楚。 他早就料到明溪会不承认,所以刚刚让周牧加急处理了。 两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 事实摆在眼前,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明溪瞪大眼:“你什么时候......”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多余,想法也过于天真。 这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证据就来跟她谈判。 “你的计划是什么?” 傅司宴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光有如实质落在明溪脸上,语气暗沉道: “是准备骗了我之后,带着呦呦远走高飞?” 第384章 我要怎么忘? 明溪脸色蓦地发白。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把她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傅司宴见她语塞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对了。 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变得僵硬,喉头也跟着生涩起来,哑声道: “明溪,你还真狠得下心。” 呦呦也是他的女儿啊! 连普通见面的机会,她都要剥夺。 听到男人说她狠心,明溪紧张的心跳突然平静了。 狠心......? 论狠心,她比得过他吗! 她看着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五年过去,岁月几乎没让他产生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优雅迷人。 这一次她是带着记忆看他,和之前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过往的印象愈加深刻,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 眼神也从慌张到平静再到无比冷漠。 她淡淡道:“傅司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这话,让男人漆黑的眸狠狠缩了一下。 连着一颗心,亦仿佛在顷刻间停止跳动。 难怪她醒来后不闻不问,也不愿意去看他。 原来,她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沉默几许,缓缓开口:“明溪,我......” “傅司宴!”明溪直接打断。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比讥诮地笑。 “当初我是怎么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让我别胡闹。” 想到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明溪脸色愈加苍白,声音颤抖又悲愤道: “我孩子的一条命在你眼里,就是胡闹。” 傅司宴看着她泪如雨下的小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呼吸都极其困难。 “明溪,不是这样的......” 他嘶哑着嗓子,“孩子没了,我的心痛绝不亚于你,我承认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你打我骂我,或者拿刀捅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胸口哽涩,“你不能不让我见呦呦,我是孩子的父亲!” 过往的难过和委屈,像海浪一样扑向明溪,打得她心痛,脸痛,五脏六腑都剧痛。 她眼眸红透,情绪激烈道: “傅司宴,呦呦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抢走呦呦!” “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明溪不停咳起来,肩膀颤动,胸腔都咳疼了。 见她被呛到,傅司宴急得一步跨过去,把人按进怀里。 “我没有,我没有......” 他心口止不住发疼,搂着她的肩,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给她顺背。 “我没有要抢呦呦。” 宽厚的掌很温暖,胸膛也很热,明溪慢慢止住了咳嗽。 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个拥抱很不恰当。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大掌紧紧按住。 “明溪,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行不行?” 傅司宴掌心力道加重了几分,抱得很紧,下颌紧贴着明溪软软的发顶,鼻子下都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如此让他贪念的味道和拥抱,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垂眸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脸,近乎哀求地低声道: “我们重新开始吧,你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女好不好?” 看着女人依旧没有表情,男人又不自信地加了句, “就当是为了呦呦,呦呦也需要一个爸爸不是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呦呦因为没有爸爸而被人嘲笑?” 傅司宴想到上次在操场上,呦呦哭着跟他说别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这话当时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向他。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一定要拿呦呦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如今,呦呦真是他的亲骨肉,回忆上涌,那种心疼只比以前更甚。 那是他本该捧在手心娇宠长大的小公主,绝不该遭受那样的耻笑。 想到这,傅司宴语气有些微森冷: “就算你能忍,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呦呦因为这事儿被别人笑话。” 听到这话,明溪冷冷地笑了。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了。 说来说去,他不仅想要呦呦还想要她,想鱼和熊掌兼得。 她用力推了下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抬眸看向男人,讥讽道: “傅司宴,你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英俊的眉宇一下蹙起,拉起她的手,嘶哑着声音: “明溪,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喉头哽涩:“我是在求你......” “求你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一起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傅司宴语气情深重重,几乎是放下全部骄傲,卑微乞求。 明溪表情依旧是冷的,就连男人热烫的掌心都不能让她暖上分毫。 破镜难重圆。 就像心碎了,始终有裂痕。 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深刻而清晰。 想一次就痛一次。 她怎么可能还毫无芥蒂的和他重新在一起。 明溪看向男人,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傅司宴整个人愣住,倏而心头涌上一阵欣喜,心脏怦怦狂跳。 随即,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打碎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极力克制着,缓缓开口:“你问。” 明溪看向男人,吐字冰冷又清晰: “我外婆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宋欣殴打导致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出车祸,在车里拼死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三个问题,让男人感觉呼吸像被瞬间截断,俊脸苍白如纸! 他想说话,想开口,可喉咙里像是插了把刀,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明溪见男人无言以对,扯了扯唇角,苦涩悲凉地笑。 “你说你对林雪薇全无感情,只为报恩,但你知不知那些事情对我造成的伤害,每一次都是实质的!” “你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傅司宴——” 明溪白净的脸上早已被泪覆盖,杏眸里痛楚泛滥,一字一句道: “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忘?” 男人挺拔的身躯狠狠一震,眼眸里涩痛翻涌。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 不管是无心还是误会,切切实实全都是他带来的。 傅司宴顶着喉咙像是被刀割裂的钝痛,难抑地开口,“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字不仅苍白无力,听起来更是无比可笑。 但除了这三个字,他再说不出别的话。 明溪微扯嘴角,笑得难看也在笑,淡淡道: “傅司宴,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 第385章 他,不重要 “明溪......” 傅司宴嘶哑地叫了两个字,恳求的话忽然就堵在喉头。 这么久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是明溪记起所有的事后,不会再原谅他。 他无法对于明溪的痛苦视而不见...... 无心之过,不代表他可以推卸责任。 他没有资格恳求她的原谅,唯一能做的只有赎罪。 看着男人的神色,明溪眸光微敛,扯了下唇角,微笑道:“傅司宴,你肯定很希望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吧。” 这话,让男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确实,他幻想过,明溪就这样忘记过去那些伤痛,该多好。 他不想她留着那些痛苦的记忆,想她每天都像失忆后这般开开心心的。 他会用尽余生补偿她,让现在乃至以后的她,都绝不再受一丝伤害。 然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给她和呦呦最好的一切。 这一辈子,都只溺宠她们母女。 他承认这样很自私。 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有七情六欲,对于喜欢的女人想要自私的占有是人之本性。 他也想过有一天明溪会记起一切,或许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但总该面对的...... 傅司宴不想骗她,喉头生涩道:“我确实想过,你能永远忘记那些伤害,永远开心......” 明溪不想听他这些后话,几分真几分假,谁知道呢。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现在绝不会像五年前那么傻,再做那个任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了。” 她微微一笑,“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傅司宴好看的俊脸冷冷的白,心脏也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整个人如同扎破的气球,摇摇欲坠! 他不重要了...... 他,不重要...... 他麻木,没有知觉,近乎本能的哀求,“不要这样,明溪,别不要我,我求你......” 可明溪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一字一句,近乎绝情:“傅司宴,我本来就是不要你的,我们早就离婚了。” “五年前我们的婚姻就已经不存在了,后来的复婚也是你诓骗我的,在我心里,它没有生效。” 明溪字字清晰,犹如下刀子般,根本不管男人受不受得了。 “如果你企图抢走我的呦呦,告诉你,我一定会带着呦呦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颤动,眸底被水汽氤氲。 他嘶哑地低问:“明溪,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讨厌我,你告诉我,我都去做好不好......” 明溪无情冷漠道:“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你。” “不行......” 男人眼眸猩红,痛苦道:“你知道不行,我不能没有你,明溪,你忘了我们之前有过的甜蜜时光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 “那伤害就能被取代吗?” 明溪反问他,尔后凉凉一笑,“傅司宴,从林雪薇回国后,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早已记不清我们之间还有过什么样的甜蜜时光了......” 心脏被她眼底的悲凉,狠狠地戳疼了。 傅司宴想抱她,却被明溪毫不犹豫地推开。 他拒绝她的抗拒,强势握着她的肩,嘶哑恳求,“现在还来得及,明溪,给我机会,我会弥补,我会让你满意......” 明溪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支离破碎的表情,心头并不觉得痛快。 五年过去了。 即便他现在再后悔再自责又如何,对于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早已于事无补。 而她在这五年里,也已经在亲情和友情中,慢慢被治愈。 想到苏念,想到江苑,她何其庆幸。 她的旧朋友,一个都没有丢,这么多年,她们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她和呦呦有舅舅还有爷爷的无限宠爱。 一切一切,都是刚刚好。 人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的苦痛,而不向前看。 她以后的生活再不会被这个男人左右,也不会再傻傻把自己推进坑里了。 明溪看着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傅司宴,曾经我爱过你,很爱很爱......” 爱到丧失自我,麻木不仁,自己骗自己。 可如今,她却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她眸子里的点点痛楚被黑暗掩盖,淡淡开口,“现在,我不爱你了。” 对于曾经,明溪除了想起痛,也想起那个男人为她挨过的刀。 她语气淡漠道:“你伤害过我,但你也救过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吧。” “不安好!” 傅司宴猛地握紧她的手腕,星夜一样的眸子又湿又红。 “明溪,我不要各自安好,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服你哥哥,就和我在一起。” 明溪想到这个失忆的麻烦事,头就有点痛。 她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那就分手!” “我不接受!” 傅司宴眸子黑幽幽的,坚决道:“我不会和你分手。” “傅司宴!” 明溪重重地叫他的名字,像个冷血动物,漠然道: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给自己留点体面,别再纠缠不休,惹人厌好不好。” 无疑,这话很重。 对于傅司宴这样的天之骄子,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宠儿来说,很重。 这样一个英俊好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此刻被这样嫌弃,打击巨大。 心,紧紧搅在一起,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傅司宴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苦涩地抿唇,将眼底的湿意逼回去,哽咽说:“我不会跟你抢呦呦,但是为了......” 他顿了顿,如果说为了明溪,她只会更厌恶他。 他默默改口,“为了呦呦,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明溪看着他似乎瞬间消瘦的背影,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 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捏了捏手指,用力压下。 只要努力,总会彻底忘记的,不是吗? ...... 翌日,一早。 明溪送呦呦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司宴一扫昨天的疲态,身姿挺拔站在车前,黑白配的西服衬衫,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呦呦看到男人眼眸瞬间亮起来,冲过去,扑进男人怀里,甜甜地问:“叔叔爸比,你是来送我上学的吗?” 傅司宴弯腰把呦呦抱在怀里,温和地笑:“当然,以后爸爸只要不出差,每天都接送呦呦上学放学好不好?” “真的嘛!” 呦呦掩不住高兴,小脸开心成一朵花,又回头看向明溪。 “妈咪,叔叔爸比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呦呦那么高兴,明溪不忍扫她兴致,只得配合点头。 “好开心,爸比,妈咪同意了。”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然后笑着说:“嗯,爸爸也开心。” 明溪趁着呦呦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十分无语。 昨天,她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这个男人还这样,简直是充耳不闻。 而且还找这个接送上下学的借口,明知道她不会在呦呦面前发作。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第386章 都听你的 车门拉开,明溪被呦呦拉着进了后座。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呦呦身侧,傅司宴在车里准备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具,还专门配了安全座椅。 一路上,呦呦和男人叽叽喳喳讲以前的趣闻,倒是一点不冷场。 目送呦呦被老师接进幼儿园后,明溪收起脸上的笑意,质问他:“傅司宴,你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让男人心脏抽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抑制下情绪,低低道: “明溪,呦呦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缺席那么久,以后我不想缺席她的成长。” 明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话就是要插手她们生活的意思。 当即火大得不行,怒道: “傅司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一句话刺得傅司宴俊脸纸一样白。 他极力忽视心底难掩的疼痛,沙哑道:“明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你确定呦呦真的不需要我吗?” 傅司宴准确地触动了明溪心底的痛点。 呦呦看着天真无邪,实则心思敏感细腻。 再加上小时候有过自闭倾向,虽然治愈了,但心理老师也说过,孩子的成长如果能加入父亲的角色会更好。 看着明溪犹豫,傅司宴再接再厉道: “明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跟你抢呦呦,我是她的亲生父亲,绝不会害她,只是想让她感受很多很多的父爱。” 男人声音低哑,无比卑微的恳求。 “求你让我参与孩子的成长,行吗?” 明溪沉默了。 就像傅司宴说的,她不能武断地替呦呦做出决定。 这个男人毕竟是呦呦生物学上的供体。 而且失忆后那段时间,他在不知道孩子是亲生的情况下,也对呦呦非常疼爱。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呦呦。 如果他的参与能让呦呦变得更好,她就没理由拒绝。 明溪决定先考察一段时间。 她说:“你想跟呦呦相处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傅司宴眸色深亮,不假思索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一,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呦呦是你的孩子。” 明溪有自己的考量,傅家二老以前对她都有芥蒂,如果知道呦呦是傅家的孩子,都不能确定是福是祸。 她绝不允许呦呦有一丝丝的危险。 傅司宴点头,“可以。” 在他没把她们母女接到身边保护时,呦呦是他女儿的事被别人知晓,未必是件好事。 就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所以,不公开对呦呦和明溪都好。 他也会努力让自己有正大光明身份的那一天。 “二,不可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带呦呦离开。” 傅司宴点头。 “三,除了和呦呦相处时,别的时候我不想见到你。” 她为呦呦考虑但不代表她会给这个男人机会。 第三条,就是清楚告知他,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可能了。 傅司宴心蓦地一痛,想拒绝,但他知道...... 他没资格拒绝! 如果拒绝,那千辛万苦换来的相处就会化为乌有。 明溪会像个刺猬一样,警惕他。 现在至少在见呦呦的时候,还可以见到她。 他知足了...... 想到这,他苦涩点头,艰难应下:“好。” 明溪对他的好说话有点不信任。 她深深盯了他一眼,淡漠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以后一切免谈。” 傅司宴点起头来,已经特别丝滑了。 毫不犹豫道:“我都听你的。” 明溪:“......” 算了,她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傅司宴追了上来,低声道:“明溪,我送你去上班吧,正好顺路。” “不用。”明溪毫不犹豫拒绝,又看了他一眼,说:“以后别老在我家楼下等,熬夜的人,不仅老得快,死得也快!” 别以为换了衣服,她就看不到他眼底的血丝。 何况他在别墅门口停了一夜的事情,司机也早就告诉她了。 当然,明溪不是关心他,只是不希望呦呦才刚对他有感情,这个男人身体就不行了。 傅司宴笑了笑,无比顺从,“好,听你的,以后不会了。” 明溪:“......”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她,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就上了车。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绝情的背影跟着那辆车一起消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有些高兴。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上车后,周牧启动车辆后,告知:“傅总,老傅总最近经常往返l国,据调查,他好像在那边见了一个生物学博士。” 傅司宴松了松领带,淡声道:“查清楚,他又要搞什么!” 当年傅成生虽然上手夺权,但后面消停了挺长一阵。 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劝他娶妻生子,给傅家传后。 表现得像个慈父,很不寻常。 但最近明显又开始私下搞动作,蠢蠢欲动起来。 对于这个父亲,他一直不是很理解,明明是父子,但两人更像是仇敌。 周牧应下后,从后视镜看了男人一眼,问了句:“傅总,要不要先回去补个觉?” 熬了整夜的缘故,虽然脸依旧好看,但憔悴还是能看出来的。 傅司宴顿了几秒,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啊?”周牧愣住了。 “我跟以前变化大吗?” 傅司宴看着液晶屏上倒映出来的一张脸,似乎没多大变化。 但因为明溪的一句话,他对自己这张向来泯灭众人的俊脸,有些不自信了。 周牧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傅总竟注重起自己的容貌了! 周牧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大实话:“傅总,我就没见过第二个比你好看的男人了。” 确实,傅司宴这张绝色建模脸,无可挑剔! 就算憔悴,依旧有种落拓的俊美。 傅司宴心稍稍回落,阖眼休息道:“去公司。” - 明溪在工作室忙碌着,江苑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色焦急道:“溪溪,你看新闻。” 说着,她把平板递过来。 明溪一看,热搜一二三四竟全被栾月以及北盛占据。 加红的‘爆’字,分外醒目。 #新晋美女设计师抄袭# #北盛传媒背锅# #栾月抄袭# #抄袭狗# “......” 第387章 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明溪刚想点开看具体内容,一刷新网页显示不存在。 再刷新一下热搜详情页,刚刚红成一片的标题全都不见了。 很明显被人‘特殊’处理了。 江苑也觉得神奇,在照片里找出文章,说:“幸好我截图保存了,你看一下。” 明溪看了控诉方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工作室,拿出对比图,指出这是她们工作室多年前的展品。 而栾月工作室就是欺负他们工作室人微言轻,才如此明目张胆的抄袭。 明溪看到对比图里的服饰,眼前蓦地一亮。 那是一件很有年代感的服饰,但该工作室保存得很完整,一看就是手工精心缝制。 不管是刺绣的细节还是图案和明溪在盛典上使用的传承系列,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用料和颜色不同。 这对比图出来,再加上小工作室有留存的录像,谁抄袭谁简直一目了然。 但是...... 明溪思索片刻:“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工作室。” “什么?” 江苑有点惊奇,遇上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还要联系对方。 明溪说:“你跟对方说我要买下这件作品,问他们开价多少?” 江苑:“......真要联系?” 江苑肯定不相信明溪会抄袭。 但事情没搞清楚前,贸然去联系对方买下那件作品,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手上吗? 江苑提醒道:“虽然热搜被撤下来了,但已经有很多客户来退订单了。” 自从那天北盛的年中盛典大获成功后,工作室接了好多订单。 有一些不太合适的,都被推掉了。 明溪并不想为了赚钱,而缩减了在质量上消耗的时间。 不过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即便热搜被撤,该看过的人还是看过了。 能在栾月定制的,都是贵妇名媛,之前是冲着北盛成功的名气才找到栾月。 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愿意把抄袭的衣服穿在身上。 “没关系,该赔偿赔偿,解释清楚,我们绝不会抄袭。” 明溪又盯着平板里那张照片,眼角泛红道:“不管多少钱,买下来。” 江苑没再说话,她相信明溪做事的分寸,点头说好。 等明溪平复情绪后,先给盛霄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盛总,不好意思,这事我会尽快解决,对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力承担。” 这次损失最大的就是北盛。 他们承办的盛典,却找了个抄袭设计师的作品给自家艺人穿。 虽说错不在他们,但艺人作为公众人物,公开穿抄袭者的作品,就是不良引导。 北盛第一时间出了致歉函,后续说会在二十四小时给出结果。 “明小姐,你给我一句实话,那个新闻是否属实?” 盛霄一肚子骂娘的话全憋着。 要不是傅司宴提前打过关照,他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而且现在已经有品牌方过来询问情况,要跟他们艺人解约了。 还不止一位,几乎当晚盛典的艺人,全部涉及了。 这笔钱可不是以亿来衡量的。 好在傅司宴说他会全权负责,盛霄才舒了口气,但有些损失是没法用钱弥补的。 比如说艺人本身的价值,可能就因为这次事件缩水打折了。 “盛总,这消息不实,放心,二十四小时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明溪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盛霄烦躁的情绪放松了些。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 明溪又说:“还有热搜的事,您不用撤了,就让它发酵,没有关系。” 盛霄略一挑眉,“你误会了,热搜不是我撤的,是傅总那边做的。” 这事肯定是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他可不会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明溪愣了下,然后又说:“盛总,你能把我去您公司试装这几天的所有监控都调给我吗?” 盛霄何其聪明,立马反应过来,“你意思是有内鬼搞事?” “现在还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明溪说。 “好,这个监控我不方便给,但我会让人查,如果揪出来,我会告诉你。” “行,那就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后,明溪摸了摸平板的照片,眼角发热。 另一边。 书房内。 温颖一身干练的西装,挽着高挑的马尾,打扮得十分飒气。 林皓进来报告道:“大小姐,栾月那边联系工作室要出大价钱买回展品。” “呵呵。” 温颖冷笑两声,嘲弄道:“这就是傅司宴喜欢的女人,原来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没有实力,全靠抄袭得来的荣誉。”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无是处,却被傅司宴当眼珠子一样对待。 而她温颖在商业上杀伐果断,在傅氏任命副总期间,为傅氏带来多少合作共赢的项目。 虽然她们温家好处是最多的,但她也给傅氏创造利益了啊! 傅司宴凭什么用完后,就无情地把她踹开! 她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吩咐林皓: “你让那个工作室接受她那边的提议,高价卖给她,然后再把新闻捅出来,内容带上北盛,不管花多少钱,让新闻在热搜挂满半小时就行了。” 温颖算盘打得极好。 只要带上北盛,那边那么多艺人受牵连,北盛肯定要出来给一个交代。 这样的话,就算傅司宴再怎么把热搜撤干净也没用。 林皓点头说好。 温颖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一个黑影窜过来。 林皓把她抱在怀里。 他面色铁沉,忧心道:“大小姐,休息一会吧。” 林皓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让温颖很有安全感。 她手挂在他脖子上,头确实晕乎乎的,便点点头。 林皓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温颖小心翼翼送到楼上的卧房床上。 整个过程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逾越。 在他眼里大小姐就是他的主人,主人没有吩咐的时候,再想...... 他都不敢表现出一丁点来。 林皓看着温颖雪白的大腿,小腹烫烫的,面红心跳道:“大小姐,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温颖叫住了他。 第388章 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温颖女王一样斜躺着,吩咐道:“给我按按头。” 林皓听话地蹲下。 粗枝大叶的男人这会动作轻柔地给温颖按头。 林皓虽然出生暗岛,但却是少有的爱干净的死士。 身上总是清清爽爽,没有一点臭汗味。 而且他毛发特别旺盛,男人荷尔蒙味道足足的。 温颖被按了一会,就觉得不上不下,缺了点什么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跟激素有关系,她最近那方面的慾望特别强烈。 她红唇微张,看着林皓,暗示道:“往下面去一点。” 林皓秒懂,粗糙的手抚着她脖颈的锁骨往...按揉...... 带着厚茧的手,抚摸起来,别有一番刺激滋味。 温颖眯着眼,轻喘道:“重一点......” 林皓眼神深了深,看着女人的媚态,浑身燥火都在乱窜。 他沙哑道:“大小姐......要不要......” 温颖这会意识不是很清醒,无意识地‘嗯嗯’了两声。 林皓以为她是同意的,黝黑的眼瞳发出痴迷的光,猛地埋头...... “唔啊......” 温颖止不住地咬唇哼了声。 随后,她猛地变了脸色,忽一扬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林皓脸上。 温颖看了下雪朵上面的一点红痕,戾声道:“下贱玩意,谁准你亲我的!” 林皓如梦方醒,脸色一下巨变。 不等温颖再说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左右开弓。 “啪啪啪!” 自己扇了自己几十个巴掌。 一下重过一下,没对自己留一丝余地。 他也没想到,刚刚竟然做出如此冒犯的行为,就像是鬼迷心窍了。 他爱干净,想尝尝女人的滋味,可是他只喜欢大小姐。 在暗巷办事时,不乏一些肮脏的女人勾引他,但他从未有过那种念想,满脑子只想掐断那些女人的脖子。 脏,很脏。 可大小姐不一样,大小姐白白嫩嫩,腰肢纤细,浑身上下都是城里名媛的香气。 跟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 从第一眼他就爱上这个跟天上仙女一样的女人。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开恩,叫他伺候,每次之后,大小姐叫他自行解决,他都是去淋浴房冲水解决。 从不会出去找女人。 因为他知道大小姐爱干净,如果他碰了外面的女人,以后她就不会让他伺候了。 房间里,巴掌声不绝于耳。 温颖见林皓对自己下的确实是狠手。 嘴巴肿得老高,唇上都是牙齿磕破的血,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心里终于舒坦一些。 这个肮脏下贱的低等人,竟然敢不听她的指挥。 这次敢亲她,下次是不是就敢上了。 低贱卑微的东西,不配! 要不是看他用处很大,温颖这会就让他去死了。 “好了。” 温颖慢悠悠叫停,然后一只脚穿进粗跟鞋里。 林皓知道她要做什么,立马把手掌平铺在地上,迎接大小姐金贵的脚。 温颖脚下的粗跟,狠狠戳上去,在掌肉上使劲碾转。 这种凌虐的感觉,格外解压。 她想起男人刚刚粗鲁又没轻没重地啃咬,那种刺痛,确实挺爽...... 但她并不想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在很久以前她就懂得怎么让自己获得快乐的同时,还能保持完璧之身。 她色厉内荏道:“给我记住,你永远是匍匐在我脚下的见狗,既然当了狗就要永远听主人的话,不可以有任何自己的思想,知道了吗!” 林皓满嘴的血,说话都疼,但仍然挺直腰背,跪着回应,“知道了,大小姐。” 温颖复又想起什么,冷声问:“林雪薇那边有没有打探一下?” “打探过了,她在里面接受治疗,下个月宣判。” 温颖点头,“嘴巴弄干净了吗?” “干净了,我当时要割了她的舌头,胆都吓破了,现在已经跟疯子无异。” 林皓是在医院下的手,深夜潜进去直接把林雪薇舌头拽出来,刀已见血。 他恐吓她不该说的不要说,哪知林雪薇不经吓,当时就屎尿拉了满床,吓疯了。 如果她是真疯了对她自己也好,还能多活几日再死。 温颖不关心林雪薇的下场,只关心屁股擦没擦干净。 其实她是不想林雪薇死的,死之前也该把余热发挥一下。 死得有所值,才行。 她狠狠踩了林皓的手一下,然后骂道:“滚出去!” 林皓像是感觉不到疼,即便被这样作践,眼底依旧是痴迷的光。 他站起身,万分恭敬地退下。 温颖对林皓的忠心从不怀疑,否则也不会选他伺候。 而且林皓生得也不错,黝黑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俊朗又强悍,是个很有野性的粗糙男人。 如果换个身份,温颖或许会欣赏他。 只可惜他生下来就是个下贱玩意,只配给她忝鞋底。 温颖起身走到镜子前,慢慢撩起衣服,看着自己雪白的肚皮。 学着别人大腹便便的模样,挺腰摸腹走路。 走了几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眯了眯眼,眼尾上扬,看上去阴郁又可怕。 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次一定会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傅司宴永远是她的...... 永远! - 翌日。 是周末。 明溪在家陪呦呦吃早饭。 餐具刚摆上桌,门铃叮咚响起。 不等红姨去开门,呦呦已经从小椅子上蹦下去,往门口飞奔。 明溪刚纳闷,就见到傅司宴抱着呦呦走了进来。 呦呦见明溪表情不是很愉快的样子,小脑袋瓜转得飞快,讨好地开口。 “妈咪,爸比是我打电话叫来的,可以让他陪呦呦一起吃早饭吗?” 两人之前说好,不在呦呦面前吵架,也不会在呦呦面前露出坏情绪。 所以明溪此刻保持微笑,温和道:“可以的,呦呦。” 呦呦还在傅司宴怀里,就伸出小短手去勾明溪的脖子,然后啪叽一口。 用甜糯糯软绵绵的声音说:“好爱妈咪!” 两人被呦呦这么一拉,距离近了很多。 明溪一抬头没注意,脑袋磕到了傅司宴的下巴。 男人目光炙热,急切地伸手揉了揉明溪的脑袋,音色磁沉问:“碰疼了吗?” 呦呦在傅司宴怀里指挥道:“爸比,你给妈咪亲亲,妈咪每次都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明溪:“......” 气氛一时凝固。 呦呦看着没有动作的男人,急得不行。 笨爸比,真是笨爸比。 “亲亲,爸比你亲亲妈咪嘛。” 在呦呦热切的目光中,傅司宴眸光深邃,轻轻低头。 第389章 记得他的喜好 一个礼貌的贴面吻,其实没什么,在国外也很常见。 但明溪头略低,歪过去了。 她捏了捏呦呦的小脸蛋,顺手把她抱下来,笑道:“都说了妈咪不疼,快去洗手来吃早餐。” 呦呦虽然有点点失望,但有爸比陪着吃饭也很开心。 她响快地应了声,“好滴,妈咪。” 呦呦刚离开,明溪笑容就不见了,清清冷冷道:“傅司宴,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种疏离,那种戒备,让傅司宴一颗心像是被狠狠一扯,生涩的钝痛。 他哑声开口:“我想陪呦呦吃早饭。” 明溪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男人的目的就差写在脸上,她怎么不知道他是拿呦呦当借口接近她。 她小脸冷冰冰道:“傅司宴,我只是同意你接送呦呦上下学,没同意你随时随地渗透我们的生活。” 我们两字,直接把傅司宴这个父亲排斥在外。 他喉头微涩,诚恳道:“明溪,我是真的想多多陪着呦呦,我已经错过了五年,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哪怕是空隙的时间我也想来多看呦呦一眼。” 当然不止看呦呦。 还想看她。 还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 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好不容易近了一步。 如果说出来,只怕明溪连呦呦的面都不会让他见。 明溪知道傅司宴说的有道理,况且他保证过,不跟她抢呦呦。 所以,她没理由禁止他们父女见面。 但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傅司宴,可又不忍呦呦失望。 淡淡纠结后,她没再多说什么,只冷冷道:“吃完你就走吧。” 男人眉宇颤动,表情晦涩了下。 饭桌上,呦呦异常活跃。 明溪给呦呦掰开豆沙流心包递过去,这是呦呦最爱吃的。 呦呦直接把明溪掰开的另一半递给傅司宴,奶声奶气道: “爸比,尝一尝,呦呦爱吃。” 明溪记得傅司宴不吃甜食,一点都不沾,便开口,“呦呦,叔叔不爱吃甜......” 说到一半,明溪突然禁声,脸倏地一下红了。 可恶! 他吃不吃甜食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还牢牢记住他的喜好。 怔愣间,傅司宴唇角扬了扬,伸手接过包子放进嘴里。 男人吃相优雅好看,慢条斯理吃完半个包子。 呦呦可爱的小脸洋溢着期待:“爸比,好吃吗,妈咪亲手分的。” 傅司宴修长的手指抽出纸巾给呦呦擦了下嘴,动作轻柔,眸色温柔宠溺。 “当然。” 他抬眸看向明溪,轻声道:“妈咪分的,好吃。” “......” 明溪清丽的眉微蹙,臭不要脸,谁分给他吃了。 不过,她有些意外,傅司宴竟然很会照顾小孩。 呦呦跟他在一起时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活泼很多。 明溪想到心理老师的建议。 她说,呦呦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介入,而且这个父亲得是她认可和喜欢的。 现在看来傅司宴就是呦呦认可和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主动叫他爸比。 但是...... 呦呦喜欢的怎么偏偏是傅司宴? 难道真的有血脉亲近的说法? “爸比......” 呦呦一声委屈地呼喊,把明溪思绪拉回来。 明溪抬眸就看到傅司宴的衬衫和裤子上沾了几块红豆沙,特别明显。 “对不起,爸比......”呦呦苦着小脸。 她以为爸比很喜欢吃豆沙包,就自己掰了块送给他吃。 没想到流心酱滴到手背,烫得呦呦直接扔到爸比身上去了。 傅司宴没管自己身上,单手抱着呦呦,声音低低有点急,“烫到没?” 这和明溪想到一处去了。 她第一反应也是呦呦烫到没。 “呦呦......” 明溪急得想去抱呦呦,傅司宴已然跨步把呦呦抱到流理台边用冷水冲洗。 过程中,一直小心不让自己身上的豆沙蹭到呦呦。 冲完后,红姨拿了烫伤膏过来,“傅先生,我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呦呦,但傅司宴没有松开呦呦的意思,而是伸手去接,“给我。” 明溪怕傅司宴不好涂,便对红姨说:“我来吧。” 红姨把烫伤膏给她,傅司宴抱着呦呦坐在腿上,而明溪则屈膝细致地给呦呦涂上。 涂抹的时候,明溪的手臂不时荡过男人的裤子,她也没太在意。 傅司宴垂着的黑眸,溢出一抹极其柔软的爱意。 能这样平和的跟明溪相处,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他自私的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被两个超级喜欢的人关心,呦呦小嘴咧开,摆了摆小手,咯咯笑道,“妈咪爸比,呦呦不疼。” 处理得及时。 呦呦的手背确实没什么影响。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红姨连忙接过呦呦,对着傅司宴道:“傅先生,您去换一下衣服吧。” 明溪看了眼他的衣服,确实是不能穿了。 她刚想开口问衣服多少钱,给他赔一套,就听呦呦开口道:“爸比,妈咪给羡舅舅做的新衣服就在楼上,你上楼去换吧。” 明溪被呦呦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 她记得傅司宴挺挑的,只穿高级定制,而且只穿那一家。 她问:“你是不是还穿意国那家店,我给你重新定制一套。”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低低道: “不麻烦了,这不是有衣服可以换吗?” “......”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经历了什么,竟然改变这么多。 连衣服都不挑了。 虽然上官景羡跟他身材差不多,但对于穿惯定制款的他来说,肯定会觉得不合身。 明溪拒绝道:“要不你还是回去换吧。” “我等下还有个会要开。”傅司宴说得很明白了。 明溪没办法带着他上楼,进房间去取衣服。 家里有专门给上官景羡准备房间,衣服也挂在他的房间。 明溪拿好衣服,一转身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 反应了下,才看清傅司宴竟然已经脱了上衣。 线条流畅的腹肌和绷紧有力的胸肌,一览无余。 下面,腰上裤带也被他解开,但没有完全褪下。 拉链微张,可以看到过分坚实的小腹曲线...... 画面喷张到,让人多看一眼都要流鼻血的程度。 瞬间,空气里全是暧昧的泡泡。 慌忙下,明溪错拿衣服遮住脸,惊道:“谁让你脱了!” 男人伸手拿过衬衫,明溪便没了遮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傅司宴一本正经道:“不脱,怎么换?”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裤扣上,就要解开。 明溪:“!!!” 这个暴露狂,是要当着她的面脱裤子吗! 第390章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吗? 瞬间,脸滚烫滚烫。 明溪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她控制着气息,淡淡道:“我出去了。” 明溪怕碰到男人,侧着身子,却一不小心被自己放着的矮凳绊了下。 眼看就要摔到橱门上,她吓得闭着眼低呼一声。 “啊!” 惊呼突然变为闷哼。 傅司宴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捞住了她。 咚一声,两人一起绊倒在地上。 关键是—— 明溪的脸撞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嘴唇更是贴着不可描述的部位...... 傅司宴嘶了声,感觉要炸了。 “......” 空气中都是尴尬的味道。 明溪趴着,一下就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小脸瞬间红爆了。 这时,门外传来红姨叩门的声音,“小姐,你没事吧?” 刚刚她上楼来拿玩具,就听到好大一声响,不免担心。 里面一点声音没有。 红姨更担忧了,“小姐,你在里面吗?我进去了啊......” 明溪差点要疯。 这画面,被人看了,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她借力撑着男人胸膛起来,膝盖屈起时,碰了下,就听傅司宴又闷哼了声。 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俊脸发白,哑声道:“想废了我?” 明溪这下知道自己踢哪儿了。 脸上臊得不行。 突然,门锁‘咔嚓’一声。 明溪瞪大眼,压着声道:“你松开我的......” 一个脚还没说出口,傅司宴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闪到了衣橱里。 门打开的同时,衣橱的门也关上了。 衣橱本来挺大的,但进去两个人后,就变得非常狭小。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把里面衬得更加逼仄。 明溪迫不得已脸紧贴着他的脖颈处,几乎一动就会碰到凸起的喉结。 微弱的光线,让她清楚地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明溪低低垂下眸。 这个男人比外面的情况更让她觉得危险...... 她忽然有点后悔跟他躲进来。 红姨看到,其实尴尬一下也就过去了。 总比现在不上不下堵在这里,受煎熬的好。 红姨在外面巡视一圈,没见到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到有衣服洒落在地上,便收拾了一下。 明溪背很僵,微微动了动,唇就触到了男人的喉结。 下一秒,她感觉到傅司宴身体颤动了下。 顿时,她跟受惊的小鸟一样,动作很大的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捏住后颈。 “别乱动。”他用的是气音,哑哑的,热气几乎全喷到了明溪的耳尖上。 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控制不住战栗了下。 傅司宴手掌还贴在她的细腰上,当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眼眸深了深,覆在细腰上的手抠了下她的腰窝,微喘的气息扑过来,哑声问:“痒?” 这个动作,直接带起一阵电流。 她的耳朵和腰窝都是不能碰的地方。 很敏感。 明溪跟触电似的,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男人,却被他禁锢住手腕,低低威胁道:“别出去,我不想被人看了。” 明溪更火了。 刚刚他都敢不要脸在她面前脱衣服了,这会还怕人看? 她恼怒瞪着他,也用气音回他,“不许动手动脚。” 傅司宴没说话,眼眸深邃凝着她。 这会,他只希望红姨慢一点出去,他能跟她多待一会。 当然他不仅仅只是想待着,还想亲她,做一些事...... 但他怕明溪会生气,会发火,然后再也不让他靠近了。 所以,他这会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 被男人一眨不眨盯着,明溪只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特别难受。 终于,她听到红姨出去的声音。 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想出去。 刚要推门,外面响起呜呜声—— 是吸尘器的声音。 原来是红姨吩咐佣人进来拖一下地。 傅司宴又一把把她给捉回来,大手意外触及一抹柔软,按了下去。 霎时,心底努力压制的慾火猛地蹿起来。 曾经亲密的记忆全被勾出来......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充满情慾的声音:“能亲吗?” 衣柜里空气稀薄,让明溪脑子也像是缺氧。 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男人已然低头吻住窥探已久的鲜嫩唇瓣。 半晌,明溪才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推他。 傅司宴强势锢住她的双腕,贴在柜门上,咚的一声,恰好被吸尘器的声音掩盖了。 明溪气得想骂人,唇瓣微张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他长舌没有阻碍地直入,深深勾缠。 明溪睫毛颤了颤,一肚子骂人的话,被男人肆意搅弄成了不着调的嘤咛。 她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挣扎,两人一起从衣橱里滚出来。 傅司宴全力护着她,自己反倒撞上换鞋凳的边角,后背瞬间袭来一阵剧痛。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 幸好,打扫房间的佣人已经出去了。 明溪脸颊像被火烧过一样红。 “啪!” 男人刚撑着站起来,就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明溪目光凌厉,愤怒道:“傅司宴,你无不无耻!” 这巴掌很用力,傅司宴脸上瞬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打人不打脸,特别是傅司宴这样的人中龙凤,怕是这辈子都没挨过几个巴掌。 然而,他丝毫不在意,反而愉悦地笑了笑。 “要不要再打几下消消气?” 说话间,他已经把刚刚顺手拿进去的衬衫套上,随便系了两扣后,把另半张英俊的脸送到明溪跟前。 “打么?” 他这样不要脸,明溪反而有点无奈,不愿下手如他的意。 见她不打了,男人眼底笑意更深,握着她的手,“舍不得?” “你有病,谁舍不得你!” “记得我不吃甜的,记得我的衣服牌子,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傅司宴黑眸幽深地看着她,嗓音低哑,“明溪,你敢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第391章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就是因为那些下意识的自然流露,让男人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一拉,将她拽进怀里。 “明溪,失去你的五年,我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我真的很后悔......” 明溪被男人紧紧抱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却能从话语里,感受到他深深的悔恨和卑微。 曾几何时,那个卑微的人,是她自己。 如今,两人对调了身份。 可明溪却痛快不起来,只觉得难过。 原来当一个人真的心如死灰的时候,什么样的话语都感动不了分毫。 她能感受到自己冰封的情绪,亦如,以前的他对她的感受一样。 傅司宴眸色湿濡,低低哀求,“明溪,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明溪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整个人像是一具冰冷的雕塑,没有一丝温度。 傅司宴感受到那抹冰冷,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可他不知道,她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一颗被冰冷对待后,再也难以热烫起来的心。 傅司宴低喃道:“溪溪,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明溪喉咙涌上一阵涩意。 她迅速将指甲掐住手心,来抑制眼角的湿润。 保证? 呵呵...... 还记得他曾经保证过,以后她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然后呢? 她傻傻的相信了。 却在外婆病危的时候,被他无情抛弃了。 遇到危险时,她满心满眼想要这个男人来救她和孩子...... 可,终究是绮梦一场。 她不是他口中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 明溪眼底发红,费力推开他,一字一句道: “傅司宴,你的承诺,我绝不会再信!” 她眼神疏离又陌生,冷冷看他: “我只想过安静平稳的日子,希望你出了这个门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 话音落下,男人久久没有动静。 明溪要的就是他的死心,她冷淡道:“还有撤热搜的事,我不会感谢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来帮我。” 明溪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傅司宴,我不需要你,真的不需要。” 她快步走出房间,心如同一片冰湖,再没半点波澜。 因为它,早已不再为这个男人跳动了。 傅司宴站在原地,眼眸死灰一样空洞。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他站不住。 他捂着胸口扶着墙,死死抑制那撕裂的痛感。 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明溪收拾完,都没见傅司宴下来,止不住皱眉。 她都那样说了,还不够让他死心吗? 难道这男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做的? 这时,红姨突然惊慌大叫,“小姐,不好了,傅先生昏过去了。” 呦呦本来抱着玩具想上去找傅司宴玩,听到这话,不由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爸比......” 呦呦哭个不停。 明溪抱起她,心也跟着发慌,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她跑着想上楼,到了楼梯口,她又停下,把呦呦交给红姨。 随后,颤着声吩咐,“让福伯来帮忙,你带呦呦去房间。” 呦呦不依,哭闹着,“我要看爸比,呜呜......看爸比......” 明溪安抚她,“呦呦,你乖乖的,爸比就不会有事。” 之前一直叔叔叔叔的称呼傅司宴,情急之下,明溪自己改口也没发现。 呦呦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泪,抽噎道:“妈咪,我乖乖,你救救爸比,好不好?” 明溪说:“嗯,爸比不会有事。” 红姨抱着呦呦进了房间。 明溪手脚发抖,好不容易走到楼上。 只见地上的男人俊脸煞白,薄唇染着新鲜的血色,一动不动。 一时,明溪觉得耳朵嗡嗡,什么都听不到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福伯上来,身后还跟着人。 周牧是被福伯叫上来的。 他看到地上的人,猛地冲过去,半跪下叫道:“总裁!” 看到傅司宴没有反应,周牧焦急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没有好转迹象下,他果断背起男人下楼。 明溪下意识地跟着下去,等周牧把男人塞进后座后,她的脚步却停下了。 周牧看着明溪,恳求道:“夫人,您一起去吧。” 明溪眼睛酸涩,紧紧掐住手心,几次想要抬脚,却最终按捺下去。 “我,就不去了。” 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这么说。 周牧瞪大眼,显然是难以置信,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饰。 “夫人,其实傅总他......” 明溪打断他,提醒道:“你赶紧去吧。” 周牧差点就要忘记傅总的嘱托,说出注射器的事了。 时间紧迫,他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启动车子,疾驰离去。 看着车子远离,明溪靠着门框倏一下坐在地上,身体感觉像是置身冰窖,冷得发抖。 “啪嗒......” 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 她看着那滴泪,心底一阵颤动。 她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还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昏倒而痛得揪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去在意他...... 泪水却控制不了,泉涌一般泛滥。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心底那股怕,蔓延开来。 明溪猛地起身,想要去医院,腿却抖个不停,险些栽倒。 “明溪!” 一个身影冲过来,扶住了她。 明溪看着来人,眼泪更加汹涌,“行之哥,帮帮我,我要去医院......” 裴行之是接到红姨的电话,赶来的。 最近因为上官景羡不在,他暂住在隔壁的别墅,好照应着明溪。 路上。 裴行之俊脸微侧,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小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随后,他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如果没有既往病史的话,短暂昏迷应该也没大碍。” 明溪紧捏着手心,说不出话。 到了医院。 裴行之去打听刚刚送来的病人在哪。 不一会,他走过来,神色轻松道:“我问了,傅先生没有大碍。” “他醒了吗?” 裴行之说:“这我不是很清楚,就在楼上的病房,你要不要去看?” 明溪绞了绞手指头,想了想说:“我想去看一眼。” 裴行之眸色清洌,“好。” 到了楼上,裴行之指着里面一间病房,告诉明溪,“在那,用不用我陪你过去?” 明溪摇摇头,“我自己去。” 裴行之问,“那要我等你吗?” 明溪点点头。 她就看一眼,确认他没事,就走。 “好。”裴行之神色似乎一松,微微勾唇,“去吧,我等你。” 明溪来到病房前,心理建设了许久,刚想推门,就听到有人叫她。 “明溪?” 温颖从后面走过来,眸光审视着她,“你怎么来了?” 第392章 不是谁都能欺负她! 温颖表情高高在上,俨然一副自己是正宫的口吻。 要不是明溪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就被她骗过去了。 她没有理她,直接伸手要去拉门,却被温颖挡住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戾,掀唇道:“你回去吧,司宴有我这个未婚妻照顾就行,不劳你探望了。” 明溪看着温颖一脸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还以为温颖会比林雪薇厉害些,没成想她也高级不了多少。 都是喜欢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无意跟她废话。 她只是来确认傅司宴有没有事,看一眼就会走。 毕竟,他是在她家昏倒的,如果出了事,她于心难安。 明溪懒得揭穿她,眸色冷然道:“麻烦让开。” “你脸皮可真厚。” 温颖大度人设维持不住,嘴角噙着讥嘲,“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上赶着做小三儿?” 温颖跟明溪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她十分避讳‘被三’这事。 所以就想借着这话,让她知难而退。 谁成想,明溪听到这话,面色无比平静,甚至还浅浅笑了下。 “温小姐,你给自己封了未婚妻这个称呼,傅司宴承认吗?” 温颖眼眸一闪,无比心虚大声道: “他当然承认,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你别想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明溪眼眸一冷。 真是贼喊捉贼。 “我还真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进去问一声?” 明溪看着她,淡定自若道:“温小姐敢吗?” “我!”温颖表情僵住,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溪手搭在门把上,淡淡问:“温小姐要不要进去?不进去的话,我进去了。” 温颖面色扭曲至极,不到片刻却又平和了。 她笑道:“我知道,是司宴跟你说我们是逢场作戏的,对吗?” 明溪没料到温颖会主动承认,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说话。 温颖笑得大方美丽,淡淡道:“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逢场作戏吧,是因为伯父一心想削司宴的权,他为了不被踢出公司才选择跟我合作。” 明溪表情淡淡:“我知道。” “......” 温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紧,心底满是恨。 傅司宴竟然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但有一件事,他一定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温颖放松神色,笑道:“那你知道伯父为什么要削司宴的权吗?” 这事,明溪也想不明白。 傅成生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傅司宴的父亲。 更像是把傅司宴当机器一样利用。 不等明溪回答,温颖笑着继续道: “当初司宴娶你这件事,惹怒了伯父,再加上一些事,司宴太有自己的主见,伯父就把他当成了一颗废子,想要扶持司宴同父异母的弟弟上位。” “什么?”明溪诧异地开口。 傅司宴竟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这个人不就是傅家的私生子! 温颖终于找回了主场,盛气凌人的笑道:“所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一定会结婚,因为——他需要我。” 说完这些,温颖整个人都松快了。 “等一下文妈要过来,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文妈应该不想看见你。” 她看向明溪漂亮的小脸,忍着想把她划烂的冲动,警告道:“以后别来打扰司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明溪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刚刚心太急,她把这些不愉快的人和事都忘在脑后了。 想到文绮,想到傅成生,想到以前的事...... 明溪的手慢慢松开了。 打开这扇门看一眼,能改变什么? 她会跟傅司宴有可能吗? 答案是没有。 她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而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会把她的平静搅个粉碎。 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温颖说得没错。 他们不会有结果。 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再纠缠下去。 只要知道他没事就行了。 明溪看向温颖,脸上没有一丝伤心,淡淡道:“那就祝你如愿,千万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完,明溪便转身,准备离开。 温颖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怒气腾腾叫住她,“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 “温小姐这都不明白?” 明溪勾了勾唇,“你不会不知道傅司宴需要的只是温家吧。” 温颖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傅司宴需要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温家。 但那又如何,反正一样能达成她嫁给他的愿望。 她一脸傲气道:“温家本来就是我的,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明溪笑眯眯道:“北城比温家厉害的豪门可不少。” 说完这话,明溪转身离去。 如果温颖听不懂,只能说明她太蠢了。 她不进去见傅司宴可不是跟这个女人的几句谎话有关系。 只是,她不想再给傅司宴希望了而已。 温颖欺负她的手段,无非是想拿她在意的事打击她。 可如果她不在意,温颖只会是跳梁小丑,自唱自笑。 是她不要那个男人,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她。 身后。 温颖看着明溪的背影,刚刚那股胜利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会听不懂。 这个女人是说,傅司宴有更多的豪门可以合作,未必会选择她。 她当然知道这事,所以才会把文绮牢牢掌握在手中,做她的后盾。 但她更气的是,这女人竟然一点不在意傅司宴跟谁结婚...... 她默默待在傅司宴身边多年,清楚地知道他对明溪的感情有多深。 可以说,已经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而她奢望不来的事,这女人竟然半点不在乎。 温颖的表情病态狰狞起来。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傅司宴的爱! 半晌,她转身,收起眼底滔天的恨意,拧开了病房的门。 “司宴......” 第393章 狠狠打脸温颖! 高档病房里。 门刚被推开,男人深瞳就凝望过去,似乎在期待什么。 当看清来人后,他眸光瞬间就黯淡了。 “司宴,你怎么了?” 温颖一脸担忧走到床边,眼底满是溢出来的关心。 “你怎么进来的?”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床头,俊脸覆着一层薄冰,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森冷气息。 他探寻门口,原来周牧不在。 温颖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开口。 傅司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人幽深的眼眸怀疑地看向她,那神色把她当贼一样。 温颖心口一窒,解释道: “司宴你忘了,我爸爸也在这里,刚刚在楼下我看到周牧,就猜想是不是你出事了,才过来的。” 傅司宴不说话,温颖也不觉得尴尬,反倒主动坐到床边。 “司宴,你怎么会昏倒,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她还伸出手想要探一探男人的额头。 傅司宴俊挺的眉瞬间蹙起,直接动作很大的侧身,避瘟神一样避开温颖的手。 温颖脸色僵住,眸底瞬间起了水雾,万分委屈道: “司宴,我只是想......关心你。” 傅司宴浓墨似的深瞳里,没有半点温度,冷嗤道:“温颖,你装这么久不累吗?” 温颖脸色纸一样苍白,“司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颖,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你出声明来澄清我们之间莫须有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见面和联系的必要。” 傅司宴神色凉薄,继续道:“你也别再拿以前那套虚伪的言行来糊弄我,懂吗?” 温颖脸色苍白难看,辩解着,“司宴,我怎么是糊弄你,我真的只是关心......” 傅司宴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凉淡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冷酷无情,让温颖掐紧手心,像是忍了又忍。 她开口道:“司宴,你这么疏离我是因为明溪吗?可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甚至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意他,怎么可能那样冷淡的走掉。 而傅司宴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打她的脸! 傅司宴冷不丁问询,“明溪刚刚来了?” 温颖一时被问得愣了下,半晌才摇头,“没有,我没有见到。” 傅司宴看着她明显心虚的表情,淡淡道:“温颖,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啊?” 温颖抬眸就看到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关注,是从未有过的。 可温颖并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男人幽暗的深瞳,像是要戳穿自己。 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傅司宴俊颜森冷,削薄的唇残酷翕动道: “温颖,上一次你在明溪面前自称是我的未婚妻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疯言疯语,否则引火自焚,反噬到自己头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瞬间,温颖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眶含泪,难以相信道:“司宴,你难道是在威胁我......” 五年的陪伴,让温颖产生了除了她再无人能接近傅司宴的错觉。 其实这五年来,她陪伴更多的是文绮。 傅司宴的心始终是冰冷封闭的。 并没有对任何人开启。 但温颖看不清,只觉得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而现在,傅司宴之所以这样对她,全是因为那个贱人! 男人英俊的脸冷冰冰的,开口的声音嗅不到半点人情味。 “这不是威胁,再有一次,我会让这话变成现实。” 顷刻间,温颖脸色白到青紫。 她刚刚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话语里的杀气。 她泪眼婆娑,无比悲切道:“司宴,是不是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冷戾打断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的做法和心计,让我恶心。” 霎时,温颖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爱慕了无数年的男人,竟说她恶心...... 他竟然觉得她恶心! 她颤着声道:“司宴,我们温家一直坚定地选择你,从未......” 门突然被推开。 周牧从外面进来了。 傅司宴冷声吩咐,“送温小姐出去,在门口设置门禁,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男人冷血无情的话,像一个有毒的巴掌狠狠扇向温颖。 她感觉到脸上皮肉开绽,火辣辣的疼。 还想说什么时,却被周牧做出一个手势,没有情绪道:“温小姐,请。” 温颖看着男人俊美如神祗的容颜,眼眸里有痴迷有怨恨。 最后,她低低道:“傅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这么对我的! 出了病房。 温颖楚楚可怜的神色被狠戾取代。 蓦然,她疯笑出声。 她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病房里。 傅司宴吩咐道:“查一下,刚刚明溪有没有来过。” 周牧只觉得总裁在自欺欺人。 夫人,她怎么会来。 傅司宴又叮嘱一句,“最近注意温颖的一举一动,包括跟我妈会面的事都要报告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温颖的陪伴,文绮的精神气变得越来越差。 男人眼眸森冷无情。 最好,只是他的错觉...... - 裴行之就在电梯口等着。 看到明溪出来,表情恍惚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 明溪缓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想傅家私生子的事。 但转念一想,傅司宴的手段应该也用不着她担心。 一个年纪轻轻就创造出多项商业奇迹的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私生子打败...... 她真是没事想了,才会这么瞎想。 这时,电话响起。 明溪接起,听完后,说:“我现在过去。” 今天是她准备召开情况说明发布会的日子。 被这事一闹都快迟到了。 裴行之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时间已经经不起耽误了,便坐了裴行之的车。 到了召开发布会的酒店。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一个人,便也跟着去了现场。 明溪跟裴行之并肩走进去。 身后有一抹阴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直到两人进去,那个人才从隐蔽的花坛边走出来。 他死死盯着明溪的身影,眸光分外险恶! 第394章 有个超厉害的妈! 跟在后面的男子也往酒店里走,却被拦住。 保安看着男子,微微皱着眉道:“不好意思先生,不是本酒店的客人不可以进去。” 真不是保安拜高踩低,而是面前的男子实在是有损市容。 他身上穿了件应该是白色的t恤,但因为没洗过变成发硬的黑褐色,离很远就能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 脸上络腮胡很长,脏兮兮的冰在一起,结成饼状。 指甲里面全是黑黝黝的灰,浑身上下可以说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一看就是那种流浪很久的流浪汉。 被保安拦下,流浪汉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是客人,我是!” 保安说:“是的话,请您出示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我给您查询一下。” “老子叫周横山,我外甥女刚刚进去,你让我进去找她。” 周横山自打上次骗了村民钱后,隔天就去了国外的场子上,结果不到一天三百万就被挥霍一空。 那可是三百万,他好不容易骗来的。 如今一分都没有了,周横山鬼迷心窍抓起人家刚刚准备兑换的钱就跑。 场子里的保安个个都是打手,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周横山被捉住后,场子老板念在他也消费了三百万,只剁了他三根手指头。 然后就让他签了欠条,在场子上做工,做得不干净还要挨打。 周横山在场子上过了将近三年的非人生活,终于有一天老板放松警惕,被他逃了。 逃出来后,他跟着渔船在海上干了一年活,回到内陆也不过才一年。 他本来想回去找老娘要点,没成想老娘死了,唯一的外甥女也不见了。 他不敢在村子里久留,就来到北城,又怕被人认出来,便不洗澡不洗头,灰头土脸地行乞。 结果,刚刚在酒店门口,意外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外甥女。 周横山看了眼两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很有钱。 他残缺的手掌搓了搓,心底暗喜,终于可以弄点钱用用了。 可还没出手就难在门口了。 不论他好说歹说,保安就是不让他进去。 “先生,麻烦您不要一直在这边影响我们工作,您的姓名没有登记信息,包括您说的外甥女的姓名也没有登记信息。” 周横山报的是明溪,他哪里知道明溪现在改了上官姓。 他在门前耍横,直接被保安请到马路边,并出言警告再靠近就要报警。 这时,正好电视上直播明溪的澄清发布会画面。 开头明溪介绍自己是栾月工作室的负责人上官明溪。 周横山看到了,在马路边骂骂咧咧,“去你妈的!小贱人有钱了就把她老舅给忘了,连姓都改了!” 他在马路边骂骂叨叨像个神经病,坐等着明溪出来。 一辆银色豪车停在路边,温颖坐在车里是来看明溪出丑的。 恰好听到流浪汉的话,看来是跟明溪有关系的人。 不过这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温颖微微勾唇,吩咐林皓:“帮他进去!” - 酒店发布会现场。 记者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上官小姐,北盛盛典是你首次承办就出这么大错误,你准备怎么解决?” “听说上官小姐是l国伦大的高材生,那么请问你的毕业作品是否也涉及抄袭?” “您怎么看待网上现在都称栾月为‘裁缝店’,网友们都说你是专门拿别人的作品拼拼补补,然后变成自己的。” “......” 明溪诚恳地给大家鞠个躬。 “首先给大家道歉,抱歉占用大家时间了,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栾月的所有成品都是我亲手设计的,从没有假手于人,所以绝对不会是抄袭作品。” 明溪表情坦荡,大方回应,完全没有小家子气的遮遮掩掩,已经让一大部分人改观。 随后,她又拿出设计稿和落笔时间作为证据,一一展示。 “传承这一系列是我进修时间就定下的初稿,然后这次也感谢北盛盛总给我这个机会,能让我大胆地把‘传承’系列搬到盛典上来,至于我的设计稿为什么跟美梦工作室的服饰相撞——” 明溪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戴帽子又戴墨镜的女人蹿道前排。 大声叫道:“你别不承认了,你就是抄袭,我有证据!” 江苑刚要上来被明溪拦了下。 她看着台下的人,眼眸微凛,“什么证据?” 那个女人洋洋得意道:“我就是美梦工作室的员工,你们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私下找来,无论多高价都要买回那件衣服,不就是想销毁吗!” 说着,女人拿出了江苑跟美梦的工作人员交流买衣服的视频,还晒出了打印在超大纸张上的转账记录。 以便现场记者拍摄。 顿时,记者们炸开了锅,纷纷提问。 “上官小姐,这事是真的吗?” “上官小姐为什么要花五倍的价格买一件成年旧款?是不是为了销毁证据?” “上官小姐......” 你一句,我一句。 大家都以为出现了反转。 面对众人审视的眼神,明溪淡淡回答:“衣服确实是我让人买的,但我绝不是为了销毁证据。”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这个女人来就是为了搅局。 她得意道:“既然不是为了销毁,那你把衣服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呀。” 现场一片哗然! 明溪微微垂眸。 那个女人以为她说不出话来了,提高声调喊道:“是不是烧了毁了,拿不出来了,别挣扎了,你直接承认自己是抄袭就好——” 女人不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江苑推着一个展示柜上台。 正是那件衣服! 那个女人神色一变,反应也快,当即大声道: “你没销毁正好,大家看看这工艺这刺绣,是不是跟盛典的衣服一模一样!” 明溪淡声道:“盛典的衣服又没在,大家怎么对比呀。” 她做了个手势,让人把盛典的衣服也推上台。 不得不说,放在一起更直观。 简直是一模一样。 瞬间,嘈杂的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还是第一次见人自己带锤锤自己。 女人得意洋洋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么明显,你还要怎么狡辩,看来你不仅衣服抄袭,就连学位也是假的吧!” 明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我承认衣服是一模一样。” “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件旧款是出自设计师明栾月之手。” 那个女人说:“对啊,你恶不恶心,以为抄袭隐退的人作品就没人能怎么样你了吗......” 明溪不喜欢听这个聒噪的女人说话,更不喜欢她提到明栾月。 她冷冷打断道:“真是不巧,明栾月是我妈。” 大家惊呆了! 那可是享誉国内外的设计师明栾月! 这女人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妈?! 第395章 找人好好教训她们! 明溪说这话时,温颖前脚刚踏进现场。 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倏地一变! 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是明栾月的女儿??? 要知道以前网络还不发达的时候,明栾月就被许多上流圈的人熟知。 在上流圈里,明栾月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传说。 她曾将极为复杂的古画绣在作品上,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关键是绣工精巧程度,根本无人能超越。 年纪轻轻她就已经被誉为天才设计师,就连它国的女王都抛出橄榄枝,请她上门定制特色礼服。 可谓是盛极一时! 但突然有一天,明栾月发布了一则隐退公告便消失在公众视野,再无任何消息。 国内外都感到震惊,惋惜! 将近二十年再无人见过明栾月,甚至有传说她已经遁入佛门,也有说她早已香消玉殒...... 不过这些消息都未被证实! 温颖之所以知道明栾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明栾月跟她的三叔温晋尧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现场的记者更是哗然一片! 当记者的没有不知道明栾月的。 现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明栾月女儿的人,直接把大家都惊呆了! 他们都觉得今天没白来,捡了个大新闻。 国之圣手的女儿,多大噱头啊! 听到记者们纷纷转换方向的提问。 温颖眼眸瞬间冷寂,唇色有些冷白。 这个女人,怎么偏偏是明栾月的女儿! 明家根扎在南城,也是很厉害的家族,不比温家差,但明家内部斗争极为严重。 明栾月属明家大房,可惜大房不兴旺,明栾月父母在车祸中都死了。 后来,连极为拿得出手的明栾月也消失无踪了。 所以印象里,大家都只记得明家出挑的二房,没人记得大房。 而现在明溪也算是明家的重外孙女,很有可能会想要拿回属于她们大房的财产。 这样一来,她作为明家大房的后人配给傅家的话,虽说差了一点,但也不是那么的差! 难怪...... 难怪这女人说那样的话,什么豪门不止她温家一家。 原来她就是在嘲笑自己! 温颖尖利的指甲紧紧掐进手心,眸中泛起阵阵冷意! 随后她对着旁边跟随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几乎秒懂,侧身往前,挤到那个说明溪抄袭的女人旁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随同温颖一起的女孩看着热闹的一幕,莫名道:“颖颖,是你认识的人吗?” 温颖收回震惊的神色,微微笑道:“嗯,跟你也有点渊源。” 方琳琅皱眉,“跟我有渊源?我不认识她,看着就挺穷酸的!” 台上的女人素面朝天,脂粉未施,看上去却比精心打扮过的方琳琅还要灵动水嫩。 这让她产生了莫明的敌意。 温颖看出来了,弯了弯唇,浅笑道: “她跟你的情郎陆景行也相识,算不算跟你有渊源?” 听到陆景行的名字,方琳琅脸一下就红了。 “讨厌,什么情郎啦,你又打趣我!” 那点小女儿的情思,全都写在方琳琅娇羞的脸上。 温颖知道方琳琅很喜欢陆景行,而陆景行喜欢的却另有他人。 林雪薇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她准备再培养一颗。 她看了方琳琅两眼,倒是不错的人选。 “方家和陆家合作这么密切,你跟陆景行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这话,方琳琅爱听。 她挽着温颖的手臂,娇笑道:“那你这个傅太太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温颖泰然自若的享受着方琳琅的打趣。 未婚妻这个头衔,只要一天不开发布会,她就能多保留一天。 而且,她的筹码可不止于此。 傅司宴想跟她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方琳琅还在幻想着未来,头靠在温颖肩上,开心道: “真好,等结婚后,不仅我们的老公是好友,我俩还是很好的闺蜜,可以一起去蜜月旅行。” 温颖一直没回应,方琳琅抬头一看,温颖的眼睫含着珠泪。 她惊道:“颖颖,你怎么哭了。” 温颖像是害怕人发现,慌张地擦了擦眼泪,哑声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温颖说完这话,就往外走。 方琳琅拽着温颖的胳膊,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颖颖你不告诉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琳琅,不是我不把你当朋友,只是......” 温颖欲言又止,微微咬唇,“你还是别问了......” “不行!”方琳琅抬高声调,“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温颖唇色倏白,好不可怜的模样,说:“我刚刚去看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司宴的前妻。” “傅司宴的前妻?” 方琳琅惊讶道:“傅司宴的前妻不是坠江死了吗?” 这事只有极为少数的人知道。 方琳琅知道,是因为傅司宴在头两年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有一次,她陪妈妈去庙里上香撞见过这个男人。 差点没让她惊掉下巴,那颓唐消瘦的神态,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萧条,是因为前妻离世的原因。 当时,她还被这个男人的深情感动过...... 再后来的事,她也知道,是温颖一直陪着他,走出伤痛。 所以,她一直很佩服温颖的坚守。 方琳琅看温颖的神色,猜测道:“是不是他的前妻回来,两人又勾缠起来了?” 温颖面露委屈,轻轻点头。 “她找过司宴几次......” “贱女人!”方琳琅突然骂出声。 陆景行也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初恋,所以她一直很讨厌什么前女友前妻之类的人。 瞬间,她就恨上了明溪。 方琳琅恨恨道:“傅司宴最难的那段时间明明是你陪着他度过的,现在她又去找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想要破镜重圆?” 温颖摇摇头,一脸无助,“我也不知道......” 方琳琅最看不惯这种人。 她握着温颖的手,叮嘱道: “傅司宴长得好看又年轻有为,这个前妻肯定是不甘心想回头了,你可千万得看好他,保住自己的地位。” 温颖微微低头,“嗯,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方琳琅不解,“跟我有关吗,什么事?” 温颖幽幽道:“这个上官明溪跟陆景行的初恋是好闺蜜。” 方琳琅睁大眼,问:“你是说...那个陈娇?” 陆景行对外公开过的女人,只有陈娇。 方琳琅下意识认为陈娇就是陆景行的初恋。 温颖神秘道:“不是陈娇,其实陆景行的初恋是以前的苏氏千金,两人是同学,青梅竹马......” “苏家?”方琳琅惊讶道:“是那个落败后董事跳楼的苏家吗?” “对呢,那个苏小姐现在也回到北城了,并且跟陆景行好像还在来往......” 温颖不放心道:“琳琅,你要小心啊,她们俩闺蜜的手段非常不得了......” 这下方琳琅才算知道,陆景行为什么忙得一面都见不到。 瞬时,她气的直跺脚,恶狠狠道:“这两贱女人,真可恶,我要找人好好教训她们!” 温颖把方琳琅的愤怒看在眼里,微微扬了下唇角,随后劝慰道: “琳琅,你不要冲动,如果陆景行知道是我说的,我在司宴面前会比较难......” 方琳琅直爽道:“放心,我不傻,不会说的。” 她看向会场那边,恨恨道:“一定不能便宜这些爱勾引别人男人的贱女人......” 发布会现场。 那个戴墨镜戴口罩的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 她见熙熙攘攘的记者提问,没有一句是跟抄袭有关的,在原地不满地喊了好几句。 结果,没有一人听她的! 当即,她不满地跳到台上,大喊: “就算明栾月是你母亲,你就能拿她的作品挂你的名字吗?这跟抄袭有什么区别!” 现场一片寂静。 大家跟看傻子一样,看那个女人。 看来这个女人说自己是美梦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一事,肯定是假的。 作为设计行业,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明栾月的故事。 明溪也懒得搭理她,说:“保安,请把这位小姐带出去。” 那个女人不依,跳起来喊,“你凭什么撵我走,我不就是拆穿你了,你这个剽窃者,竟然还敢出来开发布会,真是不要脸!” “这位小姐!” 还没等明溪开口,一位记者忍不住了。 “你真的是设计师行业工作的吗? 如果是,你怎么会不知道明栾月老师曾在采访里提过, 她的部分国风系列作品都是和她六岁的女儿共同完成的呢!” 明栾月开始接受的是纯西方教育,设计的作品也带有西方色彩,后来受女儿画的画影响,才开始创作国风系列作品。 她把女儿画的龙凤加以润色,再用华国的刺绣工艺,将其完美呈现在服饰上。 之后,明栾月彻底被国风魅力征服,便立志要将国风作品推向世界。 现在看来,明溪正在和她母亲做同一件事。 太值得称赞了! 墨镜女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过就是来搞事的,根本不了解明栾月。 她眼珠一转,嘲讽道:“她说她是明栾月的女儿,你们就信了吗?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找人代工的,有本事你现场绣给我们看!” 第396章 知道你的秘密! 现场一下安静了不少。 别说,这个胡闹的女人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明栾月已经隐退,不能光凭上官小姐说两句,就相信她确实是明老师的女儿。 有三三两两的记者,附和道: “是呀,好像确实不能偏听偏信。” “那就让她展现一下明老师独创的明氏绣法,那个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对啊对啊......”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来搞事的。 她跟助理小唐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着跟大家说: “既然大家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很快,工作人员端上来绣架,平铺一块尺绢,旁边只放了一根绣针和一些线。 顿时,大家激动起来。 这看起来确实有明氏绣法的味道。 明氏绣法的精髓就是不换针,不断线。 在选了打底的线丝之后,需要用其他颜色的线时,直接把线头穿进去,用隐藏绣法绣出来。 当年也有记者把明栾月的刺绣过程拍成纪录片,但不管如何观摩,没有人能学得上。 只见明溪坐在长凳上,从从容容地拿起绣针,纤细的手指灵活缠绕,一只凤雏的底形已经跃然于尺绢上。 精湛的手法配上极快的速度,让众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盯着那块尺绢,却依然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一只漂亮的小凤凰鲜活跳跃在尺绢上。 神态,形貌,栩栩如生。 特别是小凤凰的那对眼睛,无论从正面或者反面都活灵活现,灵到让人哑口。 一时间,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时隔二十年,再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的明氏绣法,脑子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所有人都盯着明溪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脑子里只有一个感受,就是—— 这双手,它价值连城!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裴行之在台下用赞许的眼神看向明溪,用力鼓掌。 他没有上去阻止那个闹事的人,是因为明溪提前关照他,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管。 她有她的用意。 几秒后,大家像是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场! 这还怀疑个屁啊! 明栾月亲口说过,这套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因为她也是意外发现,时年五岁的女儿有刺绣天赋,便带着她一起绣。 当时才五岁的小女孩,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能绣出完整的龙头了。 实在让她震撼! 她的女儿明显比她更有天赋! 明溪站在台上,精致的脸蛋扛住了摄像机的焦距,整个人像是镀了光一般,耀眼夺目。 她看着大家都那么激动拿着摄像机拍摄作品,眼眶有点湿润。 原以为母亲已经被大众遗忘,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记得。 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她需要蹭这次的热度,来给失联已久的母亲传递信息。 所以,就算那个女人不质疑,她也准备在发布会上展现明氏绣法。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母亲,小时候丢掉的囡囡,回来了。 虽然母亲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但她仍抱着期待,期待母亲也许会看到...... 旁边闹事的女人还想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警方拦住。 带头的小哥亮明身份,严肃道: “这位小姐,我们接到群众报警,指明你私自泄露公司机密,倒卖艺人信息,谋取暴利,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那个女人慌了一瞬,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结果,都没到门口就被小哥抓住。 她大喊道:“你们搞什么,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女人的墨镜和口罩因为逃跑都掉了。 小唐一看,不由得觉得神了。 这女人还真是那天在北盛说明溪姐坏话,后来被开除的女人。 他看向明溪,惊讶道:“明溪姐,你怎么知道这女人是被开除的那个女人!” 刚刚明溪刺绣前跟小唐耳语,就是叫他去报警的。 上次盛霄调出来的监控显示,这个女人偷偷进了保存盛典礼服的更衣室内,拍下照片卖出去给一些小工作室打版。 恰巧被美梦工作室看到,就有了抄袭一说。 而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才来闹事。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她们高价购入明栾月作品的事,想必背后也是有推手的。 不过,这些都是警方要去调查的事。 明溪告诉小唐:“她嘴角有颗小痣。” 她刺绣时,需要集中十二分精力,所以平日里,只要有心注意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便会过目不忘。 小唐惊叹于明溪满点的技能,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崇拜。 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宝藏技能没露出来! 明溪被保安护送下台后,便跟着裴行之一起离开。 摄像机也拍到了裴行之的脸,为了怕明溪被人挤到,裴行之的手一直在明溪身后虚虚挡着,非常绅士。 大家都推测,这个男人是不是明溪的男朋友。 有的记者还挤过来问了一句,但刚好电梯来了。 明溪怕耽误人家使用电梯,笑笑没有回答便进了电梯。 - 酒店外面。 黑色保姆车停放在路边。 车里,男人分明的侧脸,英俊好看,像一幅惹眼的画卷。 他垂眸看着平板直播,自然也没错过这最后一幕。 弹幕上打出好多祝福的话语。 “这不能叫郎才女貌了,应该叫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真的配一脸!” “呜呜呜,这个男人的手好绅士,眼神好有爱,好好磕的样子。” “明老师的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吧,当年的明老师也漂亮,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基因真的绝了!” “......” 这些祝福的话,瞬间让傅司宴眼眸变得深邃晦涩起来。 屏幕里,女人闪闪发光,耀眼自信的神态和五年前判若两人。 原来,明溪的母亲竟然是明栾月...... ‘栾月’工作室,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知晓小女人另一重身份后,傅司宴心底竟然生出些恐慌。 明溪这么出色,应该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里面应该也不乏有比他更优秀的...... 想到他被接受的可能,再一次变得微乎其微。 男人的心脏就像被许多细密的针刺进去,让他疼得神经都乱在一起了。 高傲如他,也有如此不自信的一天。 他曾经在灰心失望时,问过自己。 能不能接受她另嫁他人,能不能接受她远离自己的生活...... 可都没能想到底。 因为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从胸腔伸进去,要生生把一颗心掏出来一般,凌迟的痛! 人,能活着把心脏掏出来吗...... 不能! 就像他不能接受,除了明溪在他身边以外的任何一种可能。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 - 明溪和裴行之一路来到地面停车场。 刚要上车,突然一旁蹿出来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上来拉明溪。 裴行之一把把明溪拉到身后,挡住了那只脏兮兮的黑手。 “妈的,挡什么挡,老子是她舅舅!” 明溪听到这话抬眸。 当看清来人真是周横山后,眼眸瞬间变得深冷。 周横山看着明溪,嬉皮笑脸道:“明溪,好久不见啊!” 明溪想到外婆去世他都没回来,寒了眼眸,冷冷道:“原来你没死。” “啊呸呸呸!” 周横山一连啐了好几口,不悦道:“妈的,你诅咒谁呢,老子跟玉皇大帝是弟兄,命长着呢。” 明溪看着周横山依旧跟以前一样,即使这么落魄了,还是没有半分悔改的样子。 当即,她眉头紧皱,疏离道: “那你继续去找你的玉皇大帝兄弟吧,我们走。” 说着,就转身准备上车。 周横山一看明溪要走,急了,猛地扯了一把,想要扯住明溪。 “诶,小东西,小贱人,给老子站住......” 周横山习惯性的口不择言,说一些侮辱人的话。 裴行之眼神一冷,刚要动手,就见明溪已经飞起利落的一脚,踢在了周横山的膝盖上。 瞬间,一声惨叫! “嗷嗷......!!” 周横山腿一软,跪在地上,骂骂咧咧。 “小贱人!居然敢踹老子!老子他妈是你舅,长舅如父,你个不孝的贱东西,有了新身份就不认人了是吧!” 明溪冷冷一笑,“你算什么舅舅,外婆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至今你有去外婆的墓碑前祭拜过吗?” 明溪想起所有事以后,就带着呦呦去过一趟任下。 虽然外婆不是她亲外婆,只是机缘巧合捡了失忆的她,但到底养育过她,她一直心怀感恩,念着外婆对她的好。 她问了墓地管理员,除了她以外,没有人来看过外婆。 后来,她给管理员留了手机,让有人去看外婆就跟她说。 但一直都没有人去过。 周横山见明溪提起他老娘时,还是很温和的语气,当即想到自己找她的目的。 “哎,你看我这不是忘了吗?明溪好歹我们家养育你一场,你给点钱给舅舅花花,好不好。” 明溪冷嗤,“当初的三百万都花了吗?”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这干嘛......” 周横山心虚地抹抹眼角,“舅舅这不也是被骗了吗?” 明溪根本不信,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场子上花了。 “当初我替你还了三百万,够仁至义尽了!” 她冷声道:“你赶紧走吧,我不会给你钱!” 周横山眼见明溪要走,变了脸色骂道:“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媒体曝光你,你以前在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明溪根本不吃他这套,漆黑的眼瞳如被水浸润过的黑曜石般剔透。 “没关系,你尽管去曝光。” 周横山怎么可能敢,他要是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仇人要找他算账。 眼看着明溪上车要离开,周横山着急喊道: “等一下,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397章 给了他五百万! 明溪眼眸微冷,停下脚步:“什么秘密?” 周横山一瘸一拐站起来,开门见山道:“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说着,明溪转身要上车。 周横山急了,大声嚷嚷:“是关于你怎么到我家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脚下一顿。 爸爸跟她说,她在6岁的时候走丢了,妈妈为此伤心欲绝,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以泪洗面。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妈妈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去找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任何消息,爸爸也从未放弃过寻找。 而明溪一直认为自己当年是走丢了,才被外婆捡回去。 但听周横山的口气,难道不是吗? 明溪掀开羽睫,看向周横山,“周横山,你是想骗我?” 周横山对于明溪直呼其名的举动,很不满,但只能忍下来,谁让他想人家的钱呢。 “我可以保证,绝不是骗你。” 一个赌徒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明溪淡声道:“那你说来听听。” 周横山怎么可能说,伸手道:“先给钱,不然我不说。” “你要多少?” 周横山竖起一只手,怕明溪会错意,告诉她,“五千万!” 明溪蹙了下眉,“那你自己留着这个秘密吧!” 她不是对自己怎么到周家不好奇,而是太了解周横山这个人了。 如果她应允他五千万,他只会觉得钱来得太容易,然后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 这就是周横山做事的风格! 周横山黑黝黝的脸一垮,叫了起来,“诶......不就五千万嘛。” 他上下打量明溪身旁的裴行之,随后问:“又换了个男人?没看出来,我外甥女本事这么大,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明溪懒得听他废话,冷冷淡淡道:“闭上你的嘴。” 周横山下意识觉得明溪是心虚,以前交往的男人不想让现在的男人知道。 他邪笑道:“想我闭嘴就给钱,不然我就把你以前给人家大老板做晴人的事告诉你现在的男人,让你什么都捞不着......” 在周横山眼里,明溪靠的就是长得漂亮。 像她这种身价,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最多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娶回去。 明溪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你要是真没话说,就赶紧走吧。” “看你旁边这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要真拿不出赶紧分了,趁现在年轻漂亮,跟谁睡不是睡,当然要找个有钱的。” 周横山眯着眼,看明溪找的男人都是又年轻又帅的。 可帅有什么用,舍不得花钱。 他很有经验的样子,“你也不要老寻思找好看的,好看的舍不得花钱,你找岁数大的,岁数大点会疼人......” 话音未落,明溪捡起一个石子砸在周横山嘴上。 “啪”一下。 周横山的嘴被砸得血直淌,配上流浪汉造型,看着更吓人了。 “嗷嗷......” 他捂着嘴哀嚎,真他妈疼死他了。 刚刚就一黑影,周横山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小贱人,你他妈瞎了眼了,拿什么砸我呢!” 裴行之见周横山异常激动,立马将明溪护在身后,警惕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明溪扬了下唇,“我砸的是你吗,我还以为是只黑乎乎的乌鸦一直在叫,聒噪又晦气......” 周横山听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那说的哪是什么黑乌鸦,白乌鸦...... 摆明就是在骂他呢。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周横山揉了揉裂口的嘴唇,看着裴行之狠狠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有多少个男人,她可是一直给人家当晴妇的,你有钱她才会要你,没钱的话,一脚就把你踹了......” 周横山这嘴真的贱到没边了! 明溪忍无可忍,喊道:“周横山你再造谣,我就报警了!” “我什么时候造谣了,以前在医院就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帮你,还有之前你跟个男人在豪车里亲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告诉我,那些男人会娶你这样没身份的女人......” 周横山刚刚混进来,后面就没看直播了。 不然这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他啐了口血水在地上,对着明溪骂道:“你什么眼光,找的一个不如一个,以前那个男人好歹还为你花了五百万,这次这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明溪捉住重点,看着他,“谁给你五百万?” 周横山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了刺激面前这个男人,索性也就不瞒了。 “就是以前跟你亲嘴的那个男人,在那个什么傅氏大厦上班那个,那次我跟踪他到他公司,然后说你在我们家花了多少多少钱,你有多没良心,他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五百万,让我不要骚扰你!” 周横山看向裴行之,挑衅道:“这位少爷,看着你也不像没钱的样子,你这点钱都舍不得花,还想套住女人?” 裴行之脸色铁青,手指握成拳,冷声道:“不许污蔑明溪,我跟她只是朋友。” “朋友,呵呵,你敢说......你不想睡她?” 别的不说,周横山对小贱人的样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从小就出落得特别水灵,举手投足一股千金小姐的气质,完全不像村里的姑娘。 周横山的话让裴行之脸色沉了又沉。 温文尔雅的男人终是愤怒出声,“你少胡说八道!” 而明溪还在为周横山刚刚的话震惊。 她知道周横山说的人是傅司宴。 但怎么也没想到傅司宴竟然私下给了周横山五百万,只是为了不让周横山打扰她。 难怪那次医院过后,周横山就再也没来骚扰过她们。 她还以为周横山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纯粹是钱封住了嘴...... 周横山还在对着裴行之胡说。 明溪皱眉,不想再跟他纠缠,对裴行之说:“行之哥,我们走!” 眼看着两人要走,一分钱没要到的周横山急了。 他叫道:“那秘密你不听了?你当初可不是简单捡来的,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说:“不想。” 然后,转身就上车。 现在她要说想,周横山更不会说。 只能反其道而行。 但明溪了解周横山,周横山也了解她。 他嘿嘿邪笑,“小东西,你骗我了吧,我他妈不信你不好奇。” 这个外甥女打小就精明,自己在她跟前就没讨到过好! 周横山洋洋自得道:“我可跟你说好了,五千万,少一个子儿,你也别想......” 话还没说完,周横山就看到车窗自动升起来,将他的话全部阻绝在窗外。 保姆车竟然真的启动......走了! 第398章 她的来历 “诶——” 周横山跟在车子后面边跑边叫,“停......停车!” 车子没有丝毫犹豫,往前开。 “嘭!” 一声巨响。 周横山一个狗碴,摔倒在地,磕得满脸的血。 剧痛让他眼泪唰唰淌个不停,泪眼模糊间,他看到车子往后退了退。 玻璃降下来。 明溪没什么表情,“还要不要说?” 周横山满脸血泪,狼狈至极,感觉今个在这小东西身上也讨不了好。 “你想给多少?” 明溪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一只手。 周横山嘴一抽抽。 但他也知道这秘密只有明溪感兴趣,到别人那分文不值。 他眼一闭,嘴一歪道:“行行行!五百万就五百万!你给我五百万,我全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他自认为五千万到五百万已经降很多了。 明溪瞥了他一眼,看神经病一样。 然后纠正他:“我是说——五十。” 周横山:“......!!!” 他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疯婆娘,你有病吧,有你这么砍价的吗!” 明溪恍若未闻,淡淡吐字:“四十。” 周横山:“......神经病,你真是病得不清!” 明溪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 “你出个鸡毛出出出!”周横山快气死了。 明溪依旧淡定,“二十。” “......” 周横山想了想,不对啊! “你数学是猪教的吗,不应该是三十吗?” 明溪不紧不慢地说:“我出价当然我做主。” 周横山冷哼了声,“你休想,我告诉你不行,三十我还考虑......” 话音未落,引擎声响了,车窗往上升起。 周横山满是血和灰的脸一下变了色! 他算是见识了小贱人的油盐不进,说到做到了。 周横山表情悻悻道:“算你狠!” 眼看车窗还在升,他生怕明溪没听见,再跑了,大喊: “我说成交成交成交!” 周横山喜欢赌,对于大起大落早就习以为常,这下也不觉得二十少了。 二十就二十,总比没有的好。 明溪降下车窗,看他,“你说。” 周横山不放心,“你钱先给我。” 到这份上,明溪也不怕他撒谎。 就算周横山的话没有什么价值,这二十万就算是给他一条活路。 毕竟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 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他还是不学好,走上歧路,那么他自食恶果,跟她也再无关系。 她是可怜外婆,不是可怜他。 她点点头,抿唇道:“可以,但如果假的我不会放了你。” 周横山没有卡,只要现金,这就有点犯难。 明溪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现金。 但周横山不见到现金,不松口。 这时,裴行之开口:“我这有。” 随后,他从车里的保险柜里拿出二十沓整齐的现金,装好递给周横山。 周横山眼睛眯起,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保险柜里应该有一百来万。 他以前就听说,有钱人习惯在车上放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能随随便便往车里放个百把万的备用金,看来,这个男人也很有钱。 明溪看着周横山掩盖不住的贪婪样,皱眉道:“赶紧说。” 周横山数清楚二十沓,把明溪叫到角落,才慢悠悠开口: “多年前,我在外面喝了酒,姐夫去小酒馆接我。后来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一个垃圾堆,就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大晚上的可瘆人了,我让姐夫赶紧走,他不听,非要过去看看。 我没有跟过去,不一会我看到他从一个麻袋里拿出一个小孩,头上还被套着捕鱼的那种很结实的塑料袋,看样子像是有人想捂死她。 但这小孩命大,麻袋被垃圾里的小柴棍给戳破了,正好把里面的塑料带戳了个小洞,她才没死掉。 姐夫就把小孩领了回去,结果那晚,我们家的小外甥女突然高烧不退,急性大脑炎发作去了。 我姐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根,我姐夫怕老娘伤心就跟我商量把小孩当外甥女养,不告诉老娘。 老娘眼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小孩子也都没长开的样子,不细看看不出来,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周横山这个故事很长,明溪听得愣住了。 她就是里面那个小孩......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绝不是骗你的,当初我答应我姐夫绝不跟老娘透露。” 明溪的养父,也就是周横山的姐夫,是周横山存在世间仅剩的一丝良心。 姐姐去了后,姐夫就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撑起整个家庭。 什么苦都吃,饿了自己也绝不会饿着他们。 姐夫真是世上少有的老好人,如果不是当年车祸意外去了,周横山想自己也许就不会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带着去赌,走上不归路。 周横山离开后。 明溪情绪还沉浸在令人震惊的真相里,不能自拔。 如果周横山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当初自己不是走丢,而是有人加害! 她一个6岁的孩子,会得罪人到被害的地步,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所以,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想对付谁? 明溪想了想,只觉得头一阵晕眩。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脑子里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散。 想事情太久,就会头疼。 裴行之看出她的不适,下车过来,恰好扶了她一把。 明溪头太疼了,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上。 远远看,就像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不远处,黑色的豪车雌伏着。 周牧看着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拥抱的两人,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害,他这是什么乌鸦嘴! 刚刚他想说在路边等也不知道明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便提议总裁往停车场这边来看一眼,以防错过。 现在...... 还不如错过! 周牧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低声问:“傅总,要不要......” 傅司宴倏然打断,“那车挡路了,撞开。” “......啊?”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咬字清晰,低沉道:“撞!” 第399章 因为我想见你 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辆车直直冲过来。 裴行之几乎是下意识抱紧明溪,往后躲了好几步。 但那车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而是冲着裴行之的黑色保姆车。 “咚”! 极度刺耳的撞击声。 保姆车整个车头陷进去,反观后面那辆就好很多。 除了保险杠几乎看不出大的损伤。 这也得益于周牧的计算,此刻他的手心已经满满都是汗了。 有过前车之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总裁去开这个车。 他开的话,把控力度还好点。 如果换成总裁,估计只会想把这辆保姆车碾成齑粉...... 明溪头还疼着,被这么一惊,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趴在裴行之怀里。 黑色豪车车门打开。 明光锃亮的皮鞋缓缓踩在地面上。 男人一手兜在西装裤口袋里,缓缓走近。 纯黑色的西服,显得泼墨般的肃重,依旧掩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裴行之这会很不爽,泥塑的尚有三分脾气。 何况他是冰天雪地里的头狼家族养大的。 “傅少,什么意思?” 他声音低沉,眼眸微微眯起,有礼貌,但不多。 傅司宴深黑的眸扫了下男人紧紧护着女人的手,眼底阴霾冰冷,微一扯唇,“这次只是不小心碰了车。” 裴行之眼瞳深了一瞬。 他怎么听不懂。 这次只是碰车,下次就是碰人! 两个男人眼神无声对峙,像是豺狼对虎豹,气势汹汹,没有一个退却的。 明溪猛地站直了,俏脸阴沉沉的。 “傅司宴,你疯了吗!你怎么在这?!” 刚刚那一瞬,还以为产生什么错觉了。 本该在医院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心口微窒,森白的唇抿了抿,低声道: “因为我想......见你。” “......” 明溪愣了一秒。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回答她的话。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想见她? 她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这真是这个对外一向稳重内敛又寡言的男人,说出口的话? 可下一瞬,想到他的威胁和警告,她又觉得要气炸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威胁行之哥!” 喜欢的女人在给别的男人讨公道,让傅司宴心口像是被骤然一击。 深邃的黑瞳更是寒冰阵阵!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发作时,只见男人微不可闻地轻吁了声,似乎在下压某种暴走的情绪。 随后,低哑道:“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 明溪:“......”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在跟她道歉。 傅司宴英挺的眉峰轻拢,补上一句,“我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 “......” 这下,变成明溪和裴行之一起无语了。 裴行之对这个男人的沉稳印象,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屈能伸,两副面孔? 茶起来,竟丝毫不比女人逊色! 这时,周牧急急忙忙跑过来,对着裴行之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刚刚忘记踩刹车了,您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一律处理。” 一旁,傅司宴俊脸颜色浅淡,沉声道: “嗯,周牧你带裴先生去好好检查,再带他去进口店挑辆新车!” 男人优越的长相,让他在掩藏情绪这件事上,得心应手。 正应了那句,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明溪气得要死,可也挑不出错来。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周牧已经重新调来两辆车,对着裴行之说:“裴先生,麻烦您了,我们去处理一下车子事宜。” 裴行之看了明溪一眼,问:“要一起走吗?” 不待明溪回答,傅司宴已经抢答道:“不顺路,我送明溪。” 明溪气的一扭头,“我跟你也不顺路。” 裴行之还想说话,周牧开口道:“裴先生您放心,车子很多,我一定安排人好好把明小姐送到家。” 明溪想到裴行之车上还有许多现金和证件要处理,便开口道,“行之哥,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裴行之不放心,但是他车上还有一些家族机密要件,确实不好让别人经手。 而且明溪这有傅司宴在,别的不说,危险肯定不会有。 他点点头,叮嘱:“到家给我消息。” 明溪感觉自己给裴行之造成不少麻烦,心底愧疚,便很乖地应了声。 一旁的傅司宴拳头收紧,捏住手心又松开。 裴行之看向男人,淡淡道:“傅总,麻烦了。” 傅司宴眼瞳深深,“我该做的。” 两人言语之间都有旁人听不懂的交锋之意。 眼眸里暗流涌动,都把明溪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裴行之率先收回眼眸,看了看明溪,眼神温和,然后离开。 傅司宴看着明溪注视着裴行之离去的背影,心脏裂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疼得他脸色发白。 明溪看到周牧安排的车来了,提步上车关了车门。 没有半点给男人上车的意思。 “麻烦了,西湖别墅。”她吩咐司机。 司机没敢走,他眼再拙也认识大老板。 大老板还没上车,他怎么敢走。 明溪皱了皱眉,刚刚周牧不是说给她重新安排车辆吗? 思索间,驾驶室的门已经被拉开。 司机很有眼色地下车,换了傅司宴上来。 明溪纤柔的眉眼一下冷了,“傅司宴,你不是答应不再打扰我们了吗!” 傅司宴才刚落座,听到这话,心头狠狠一拧。 深邃的漆眸,霎那黯淡了不少。 她不想见到他,根本不用说出来,都表现在脸上。 可是...... “你今天去了医院,不还是不放心我。”傅司宴幽幽道。 天知道,他看到监控的时候,心底的雀跃都快要溢出来。 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体恢没恢复,急躁地来找她。 明溪现在也后悔。 早知道他没什么事,自己就不该去。 不该一时心软,让这个男人又找到借口。 “傅司宴,我去医院只是出于义务,你在我家里晕倒,我怕惹上麻烦,才会去确认你有没有事。” 男人点漆的眸微不可见缩了一下。 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难抑的钝痛。 明知道结果,可他依旧不死心地想问清楚。 她去是不是因为对他还有一丝心软...... 明溪看着他,不带任何含义地勾唇,疏离笑道:“还有疑问需要我解答吗?” 傅司宴面色浮现病态的白。 他的心脏现在不够强大到支撑再一次的自取其辱...... 明明心痛得要死,他还是强撑出笑意,转移话题道: “你没了司机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当一天司机,如何?” “不用!”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绝,小脸冷冰冰,“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下车。” 第400章 明溪,求你了... 见男人一动不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明溪脸冰冰的,就去拉把手要下车。 傅司宴急了,叫住她,“明溪,呦呦......” 明溪看着他,就听他低低道:“今天呦呦被吓到了吧,我怕她担心,想去看看她。” 这话,让明溪有点犹豫了。 傅司宴知道明溪最在乎呦呦的感受,继续道: “让我去看看呦呦,我保证不会每天都出现,但今晚让我见见她,行吗?” 男人低哑的声音,放下自尊,卑微恳求。 明溪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明溪,求你了,让我今晚见一下呦呦。” 看着男人俊脸还显现冷白的病态,明溪的心不可抑止地被触动了。 但这点触动,还是不足以溶解她心底坚固的寒冰。 只要一想到自己受过的那些伤害,心几乎分秒就冷冷的。 可是想到呦呦泪珠斑驳的小脸,她就又没办法了...... 纠结片刻,终于她松开手,不再说话。 傅司宴知道她是同意了。 心底开心,却又不是那么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呦呦,他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湖别墅。 明溪刚到门口,就见到红姨抱着呦呦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时不时还拍拍背,轻声哄着。 明溪心一慌,连忙上前,心疼地叫了声,“呦呦。” 呦呦声音哽咽,哭腔喊着:“妈咪......”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哭了很久,长长的睫毛风干了,都粘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小可怜。 明溪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抱。 “呦呦。” 傅司宴亦极其心疼地叫了声。 呦呦看到男人,大眼睛一下瞪圆,冒着光,抽噎了下: “爸比,你没有死死......” 傅司宴已经伸手从红姨手里抱过呦呦,笑着道:“爸爸身体很好,没有那么脆弱。” 呦呦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大眼睛含着泪,一眨不眨打量。 像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骗她。 明溪看着这幕,心里酸酸的。 以前呦呦眼里只有她...... 现在又多了一个臭男人。 虽然呦呦依旧是无条件很爱她,但心里总会有种被抢夺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傅司宴的醋。 她在犹豫,是不是不应该让呦呦跟这个男人走得太近。 她怕万一哪天再面临抉择的时候,会伤害到呦呦...... 呦呦不会看脸色,只会看有没有有伤,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哪哪都好好的。 她心情大好,肉肉的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啪叽一口。 直接甜到男人的心底。 她又问道:“爸比,那你为什么晕晕了?” “因为爸爸今天没吃早饭,摄入营养不够,呦呦可要乖乖地吃饭......” 傅司宴抱着呦呦说得一本正经,边说边往里面走。 不知道男人附在呦呦耳边说了句什么,呦呦咯咯笑起来。 红姨跟在身后,惊奇道:“傅先生真的好会哄孩子,我都哄了半天了,呦呦就没有开心过。” 这话,让明溪眉头轻轻蹙起。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信血缘的羁绊。 明明呦呦身边也有很多男性角色,比如羡舅舅,裴叔叔,还有外公...... 这么多异性长辈的关爱,却终究她跟傅司宴是最亲近的。 那种亲近仿佛与生俱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难道真的像呦呦的心理老师说的那样,不管多少异性关爱都不能替代爸爸的爱。 可心理老师也说过,一个健全的家庭,首先是要父母恩爱,孩子才会健康成长。 可她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误会和伤害,怎么可能再恩爱...... 房间里。 呦呦今晚特别黏傅司宴,几乎是除了上厕所外,洗手都要这个男人抱抱。 男人看着呦呦的眼神,满溢着爱,是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 但明溪也看出傅司宴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偶尔在弯腰的时候,都能看到他鬓角有薄薄的汗。 这一看就是吐血晕倒后,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 可他却在这强露出笑脸,不厌其烦的陪着呦呦玩耍...... 明溪上前从男人手里抱回呦呦,温声道:“呦呦,太晚了,我们要准备洗澡澡睡觉觉了哟。” 呦呦玩得正高兴,哪里舍得男人离开。 她搂着明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咪,可以让爸比今晚住在这里吗?” 明溪没想到呦呦会提这种要求,愣了愣,男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是那种透支过度,没有血色的白。 明溪心头跳过一抹熟悉的心痛。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蓦地一慌。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该心软的...... 她按捺下情绪,对呦呦说:“不可以。” 呦呦不理解,嘟嘟嘴道:“那羡舅舅偶尔也会住在这里呀,爸比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溪解释道:“羡舅舅是我们的亲人,当然可以。” 这话像是一把抢,直接崩裂男人的心脏。 鲜血汨汨地流了一地。 也让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更白了。 呦呦还是不理解,一脸疑惑道:“那爸比不是吗?我同桌说爸比和妈咪是世上最亲密的人,那我的爸比和妈咪怎么不是呢?” 明溪被问住了,一时没办法解释。 她要告诉呦呦,他们并不是亲密的关系吗? 好在,男人自己解了围。 他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呦呦,时候不早了,听妈咪的话,乖乖睡觉。” 呦呦还想问问题,但她也觉得爸比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便努努嘴说:“好吧,爸比再见。” 明溪看着男人深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抱着呦呦去了浴室。 红姨过来接手给呦呦洗澡,明溪出来拿睡衣,却见男人还站在门口。 她望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轻拧,看着她,哑声请求,“明溪,你能送送我吗?” 第401章 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 但是看着男人没有血色的脸,她忍了忍没说话,问他: “通知周助理来了吗?” 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开车的样子。 傅司宴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淡声道:“通知了。” 明溪看着男人好看的笑,只觉得刺眼,当即冷冷泼下一盆冰水。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从我家出去,半路再出事,我还得承担责任。” 傅司宴抑住笑意,点头嗯了声。 “你先在这等吧。”明溪转身把衣服送进去。 呦呦洗过澡出来,路过门口看到傅司宴还在,高兴坏了。 一下从红姨手里挣脱扑向男人,小嘴一嘟,奶声奶气道: “爸比,可不可以哄呦呦睡觉觉。” “呦呦,叔叔他要......” 明溪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把呦呦抱进怀里。 他抬眸,低声询问:“我再陪她一会,可不可以?” 明溪迟疑了下,不忍呦呦失望,点了下头。 呦呦高兴地直拍小手,“谢谢妈咪。” “爸比,我带你去我房间哟。” 两人进了房间,呦呦抱了一大摞绘本给傅司宴,让他给她讲故事。 傅司宴坐在床头,翻开绘本给呦呦讲故事。 呦呦开心又兴奋,闭着的眼睛,睫毛还在偷偷轻颤。 傅司宴的心,被她可爱的小动作快要萌化了。 嘴角全程带着笑意讲着故事。 呦呦今天可能哭累了,很想坚持,但两个眼皮很快就沉重起来。 太困太困了。 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还不忘嘟囔一句,“爸比,爱你......” 瞬间! 男人的胸腔像是被刚采摘的蜂蜜给塞满了! 说不上来那种满满甜甜的感觉。 他俯身,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呦呦的额头。 下意识的动作,饱含着父爱。 明溪刚推开门,就看到这幕。 明明很温馨的场景,却让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自私了。 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没考虑过呦呦的感受。 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将大人的那些过错,全部惩罚到了呦呦身上。 自己的独断,让呦呦失去了原本就该她拥有的东西...... 或许,她不该自私地阻止他们见面。 即便不是夫妻,她是妈妈,这个男人是爸爸的事实,改变不了。 不管她们关系如何,起码应该让呦呦体会到父母完整的爱...... 明溪的思绪乱乱的。 也没发现男人已经起身出来。 拉开门的一瞬,两人眸光相对。 男人身高高出明溪整整一个头都不止,越发衬得女人娇小动人。 傅司宴轻轻拉上门,喉结滚了滚,淡声说:“呦呦睡了......” “嗯。”明溪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呦呦是不是有点心理障碍?”傅司宴又问。 明溪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睡着了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地发抖。” 明溪默了几秒,说:“呦呦小的时候有过,医生说可能是母体受惊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后面在国外接受治疗已经好很多了。” 母体受惊...... 这四个字让傅司宴心口疼得不行。 当初那样危险的状况下,她到底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他都不敢去想。 一想,胸口就会堵得无法呼吸。 觉得自己真该死! 没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孩子。 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用性命保护她们。 傅司宴眼底深谙,早已下定决心。 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 他一定要留在她们母女身边...... 男人眼底的深沉看得明溪心一惊,幡然醒了过来,惊慌转身往楼下走。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有一瞬落寞。 到了门外,周牧还没到。 明溪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有些着急,说:“要不你给周助理打个电话?” 傅司宴这会倒像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淡淡说:“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应该快了。” 明溪有点怀疑,刚要问什么,就听男人淡淡道: “顾延舟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改天我带你先去见见,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一起带呦呦去看一看,行吗?” 明溪微愣了下,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呦呦犯病就会自闭,虽然很少这样,但如果能彻底治好,肯定更好。 而且她也比较相信顾延舟。 他介绍的医生肯定是很靠谱的人。 她点头,说:“好,我们改天去看看。” 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 暖黄的灯光打在英俊的侧脸上,这个笑特别迷人好看。 明溪还在疑惑,他说道:“嗯,我们。” 她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脸一热,不想理他了。 “你自己等......”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 明溪一下子瞪大眼,眼神像只小刺猬,生气道: “喂,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热热的,痒痒的。 明溪挣扎起来,“傅司宴......你松手!” “明溪。” 颈边传来一声柔柔地轻唤。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哑声道:“谢谢你。” 她完全错愕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傅司宴抱着她,睫毛上似乎有水汽,滴到她脖子里,烫到心底。 明溪像被定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又哭了吗...... 虽然只有一滴...... 但那种反差,那种不真实,让她诧异至极! 这个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半晌,男人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生下呦呦。” 明溪身体止不住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谢谢,让她心口又酸又涨,眼底也跟着泛红...... 时间好像一秒跳回到坠江那一刻。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宝贝,不论如何,妈妈陪着你一起...... 所以她会说呦呦是她的命。 因为呦呦确实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想到过去,明溪心又开始痛起来...... 这种痛让她没办法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推开他。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红色的梨木门,阻绝了那个男人,更像是彰显着已经关闭了的心门。 明溪靠着门,无力地站了许久。 眼神从痛苦慢慢变得坚定。 她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门外。 男人像具行尸走肉,久久站着一动不动。 周牧走近,连叫了两声,傅司宴依旧没有反应。 周牧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男人惨白的脸,叹了口气劝道: “傅总,我们先回医院吧。”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念忙碌了一天,从公司出来准备回住处。 走到红色玛莎跟前时,后面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跑突然亮起大灯,直刺人眼。 她眯了眯眼,那辆车已经开到玛莎旁边。 车窗降下,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冷呈现。 他声音低敛冷沉:“上车。” 第402章 不认识她 距离上次医院分别,苏念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这个男人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可不成想他是真的没来找她。 难道他这么容易被激怒? 那真是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她还需要他,不能让男人对自己的兴趣这么快消散。 苏念唇边漾起浅笑,淡声道:“我要回家了。” 陆景行看着她,笑了笑,“如果不想我下去抱你上来,你就上车。” 男人左边唇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笑的时候浅浅凹进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苏念有些恍惚,想起她以前是很喜欢看他笑的。 唇角一扯,那梨涡显得他十分腼腆好看。 如今象征腼腆的梨涡却被这个男人染上几分邪恶。 一笑,就让人觉得这个男人的英俊表皮下,掩藏着致命的危险。 陆景行看她看着自己出神,轻笑,“看得那么入迷,是几天不见想我了?” 苏念感觉自己吃了苍蝇。 面色一冷,就去拉自己的玛莎车门。 手还没碰到把手,就觉得后背被人用力一扯。 陆景行已经下了车,拎着她的后颈,俊颜浅淡道: “不上车,我就当你想我抱你?” 苏念:......真他妈不要脸。 她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要去哪?” 陆景行似乎心情不错,眉梢一挑,说:“陪我去吃宵夜。” 苏念刚想骂人,突然手机响了。 她看到号码,眼眸暗了暗,拍开陆景行的手,说:“先让我接电话。” 许是她动作自然又亲昵。 陆景行眼眸一深,真的松开了她。 苏念往前面走两步,花坛边接起,“郝总?” “小苏,那个对标案子的材料你现在能不能发到我手机上?” 苏念不好意思道:“抱歉郝总,我在外面,回去给您发。” “好的。” 电话挂断,苏念想到陆景行上次处置仁心集团赵世成的手段,够狠够辣。 才让她顺利成功竞标方家的项目。 下一步,她的目标就是方氏董事长身边的亲信。 但想要让方氏董事长的亲信信任她,就还是需要麻痹陆景行。 她转身,看到男人再次睇过来的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拉门上车。 “吃完就不烦我了是不是,那就快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陆景行见她难得听话,唇勾了下,手肘搭在车窗上却没启动。 “走不走?”苏念问。 陆景行看向她,眼神微凉,“坐后边等我给你当司机?” 苏念看了看他,难得好脾气的从后面坐到前面。 陆景行摸出一根烟,习惯性地想抽,看到旁边的女人后,又放下。 这时,他接了助理的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行眉眼浅淡说了声好。 随后,才启动车辆。 他像是漫不经心道:“工作不做了?” 苏念心底一惊,但也料到他会知道,坦荡道:“对,总是出差太累了,最近在亲戚的小公司打杂。” “你亲戚是做能源贸易?” 陆景行侧眸看她一眼,像是无意道:“跟你家以前做的有点像!” 苏念心怦怦狂跳,用力掐紧手心,按捺下来。 随后,她神色似被触动,低低道:“嗯,我只会这个。” 陆景行看在眼里,没再多问,嘴角微扬,说:“带你去吃粥吧,有一家的粥,特别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苏念的错觉。 陆景行最后几个字,像是在刻意放缓声音说话。 而且脸上时不时洋溢出的笑意,也让她心底十分不安。 苏念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陆景行调整后视镜的位置,看了她一眼。 嘴角的笑又冷又沉。 很快,黑色轿跑在一处高档的粥店停下。 陆景行下车,不由分说拉起苏念的手走进去。 苏念感觉很难受,虽然想利用他,但被他碰触的皮肤就像被污染了一样。 让她很想要割掉。 她意识到,就连利用他,自己都很难做到。 她用力地甩了甩,被陆景行紧紧握着,顺势一拉,几乎整个人贴到他怀里。 男人声音冷冷的,像是在咬着牙警告,“再动,我抱你进去。” 苏念一下就安分了。 那是比牵手更难忍受的事。 两人手牵手进去粥店,不认真看就像一对热恋情侣。 但看脸就知道,一个若有所思,一个不情不愿,连演戏都不愿意。 落座后。 陆景行不坐包厢就坐在大厅,吩咐服务员,“一份香菇鸡丝粥。” 苏念眼眸微微闪了下。 香菇鸡丝粥...... 她第一次给陆景行做饭就是学得香菇鸡丝粥。 那会两人在大学,晚上不去食堂,她给陆景行带饭,只会这一样,便每天都带。 这个男人也每天都吃光光。 连着吃了三个月...... 后来,陆景行失踪以后,苏念想他想到不能自已,就每天给自己做香菇鸡丝粥。 连着吃了一周,直接吃吐了。 她不能想象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整整吃了三个月。 这些恋爱期间的小美好,此刻,此时,此景,想起来,简直万分讽刺。 呵呵,去你妈的香菇鸡丝粥! 她不懂陆景行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粥上桌,还没开始吃,苏念就已经想吐了。 她抬眸想寻找垃圾桶,结果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瞬间怔住。 灯光下,男人单手插兜,白衬衫黑西裤,神色冷隽。 就像许久没见陆景行,她也许久没见到徐砚珏了。 但苏念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神色冷漠的年轻男人,真的是徐砚珏? 可光线打在他好看的眉眼上时,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澈。 不是徐砚珏,又是谁呢。 苏念微微低下头,那神色落入陆景行眼底,男人眸色分外深冷。 徐砚珏身边的年轻女孩突然近前,对着陆景行欣喜道:“小舅舅。” 陆景行半抬眸,淡淡‘嗯’了声。 陆媛媛抬头看徐砚珏,想给他介绍一下,却发现男人清澈的眸色锁定舅舅对面的女人。 陆媛媛好奇地问:“阿珏,是你认识的人吗?” 徐砚珏收回视线,嗓音清冷:“不认识。” 第403章 要我喂你吗? 听到这话,陆景行眉目轻挑,眼底谙过一抹冷意。 陆媛媛倒是盯着苏念打量了好一会。 小舅舅心心念念的这个女人,果然很漂亮! 长着一对标准的狐狸眼,眼尾长长的,化了淡淡的职业妆,明明是普通白领的装扮,却处处让人觉得勾人。 陆媛媛笑了笑,“小舅舅,我还真当你不近女色呢,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小舅妈’啊。” 女人娇笑着叫出‘小舅妈’三个字,落在苏念耳朵里异常刺耳。 她在陆景行嘴角扬出笑意前,反驳道:“我不是。” 男人表情瞬时冰封住。 陆媛媛落落大方的笑笑,“小姐姐,你别生气,我是在跟我小舅舅开玩笑呢。” 随后,她拉开座椅,说:“小舅舅,遇都遇上了,我们拼个桌。” 陆景行不置可否没说话。 苏念垂在座位下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坐下后,又推开侧边的椅子,叫徐砚珏,“阿珏,坐呀。” 等徐砚珏落座后,一张桌子四个面算是坐齐了。 陆媛媛对着陆景行,苏念对着徐砚珏。 这时,香喷喷的香菇鸡丝粥上来。 陆媛媛闻着味,表情烂漫道:“好香啊,阿珏,我们也吃这个吧。” 徐砚珏淡淡道:“你吃,我不吃。” “你真不吃,我看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徐砚珏冷淡吐字,“不吃。” 陆媛媛侧着脸看着徐砚珏清冷好看的侧颜,满心喜欢又有些羞涩地撒娇道: “要不我们一起吃一份?” 这话太过亲昵了。 让旁人听了,绝不相信他们今天是头次见面。 苏念眼风快速地扫了对面一眼,粥香四溢模糊了徐砚珏冷清精致的脸。 她并没有看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徐砚珏没出声,陆媛媛就当他是允了,欢欢喜喜叫了一份粥。 随后,她看苏念没动筷,开朗笑道:“小姐姐,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们。” 苏念垂着眼眸,耳朵里刮过‘我们’两个字。 连勉强的笑都做不到。 这个陆媛媛她知道,是陆景行表姐的女儿。 当年陆景行困难时,曾被表姐照拂过一二,便感念她的好,处处提携。 他表姐家本身底子也不差,强强联合后,公司收益更上一层楼。 家里又只有陆媛媛这么一个娇娇女,所以一直是捧在手心娇宠的。 私心里,苏念不想徐砚珏和陆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她不清楚他是什么动机,现在又在做什么,如果是她想的那样...... 绝对不行! 大家都没动筷。 突然,陆景行伸手握住了苏念的一只手,十指紧扣,轻放在桌面上。 陆景行握得很用力,指腹传来男人粗糙的抚摸,热烫直逼心底。 苏念想要甩开,纤细的手掌却被陆景行捏得快要碎裂。 疼痛一瞬间直达心底,苏念蹙起眉头。 偏偏陆景行眉目冷峻,淡淡道:“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吗?” “哇哦......” 陆媛媛欢呼了声,笑道: “小舅舅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好霸道总裁啊,哈哈哈......” 陆景行仍旧垂眸对着苏念说: “你以前不是天天做给我吃,这家味道没你做的好,但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你不再的时候,我经常来吃。” 这话从男人削薄的唇里缓缓道来,言辞缱绻。 一个爱极了女人的深情种形象,倏然树立。 陆景行一向寡言,陆媛媛只当今天听到许多密辛。 她惊讶道:“小舅舅,你和小姐姐认识很久了?” 陆景行淡声吩咐道:“叫苏姐姐。” “苏姐姐。” 陆媛媛叫出口,恍然捂唇,“她就是苏姐姐......” 那个小舅舅爱了十年的女人! 陆媛媛一脸惊奇,“终于看到把小舅舅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了。” 这话让现场两个人都心脏一震。 苏念知道陆媛媛不知道内情,才会这么说。 如果陆景行做的一切是出于迷恋她,那他真是个十足的变态。 粥丝飘起的烟雾模糊了众人的眼。 没人看到徐砚珏指骨用力攥起直至泛白。 清澈的眼眸被烟雾细化,一张桌子的距离,生生将他与旁人劈开,像是隔绝众人。 苏念闻着香菇鸡丝粥的味道,心里那种翻涌感几度要冲出来。 面色越来越难看,手掌也在用力挣脱。 这种本能的排斥,让陆景行漆黑的眸色越来越冷。 陆景行脸越冷的时候,那种让女人着迷的致命气质愈加明显。 就有这么一种人,不笑比笑更迷人。 这种迷人再佐以危险,几乎可以迷倒北城一大半的女人。 路过的服务员,时不时红着脸窥两眼这个英俊又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 陆媛媛早就习惯女人这种目光。 她小舅舅一直长得很英俊,是那种冷色的英俊。 但就是太冷了。 有时会让人有悚然的疏冷感。 她还是更喜欢徐砚珏这种,脸好看,眼神干净,笑不笑都感觉很暖人。 苏念忍了许久,要不是人多早就发作了。 就在她死命挣脱的时候,陆景行的大掌倏地捏紧她纤柔的掌心。 英俊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骇人,在她耳边低沉耳语: “乖乖的,我可以考虑给你亲戚的公司一条活路。” 苏念的心几乎瞬间提到嗓子眼儿,猛地抬头看了陆景行一眼。 男人面色如常,窥不出一丝情绪,仿佛刚刚那句话是她的错觉。 苏念不再挣扎,表情思虑。 他到底是知道了,还是在诈她...... 陆景行眼眸墨色如沉,握紧的手松了松,但依旧没有放开,而是用右手舀起一勺粥,喂她。 苏念泛白的手背,血色迅速回弹,反应了几秒,微微张唇,就着男人的手吃下了那口令她无比厌恶的粥。 陆媛媛一眨不眨看着,耳朵发热,笑嘻嘻啧了声。 她还是头一次看小舅舅这么温情的模样。 看着女人的眼神特别的烫人。 小舅舅一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随后,她脸蛋红红的转眸看徐砚珏。 “阿珏......” 她也想要被那样宠着,但是他们今天才第一天相亲,那样的话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可她又实在喜欢徐砚珏。 第404章 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说实话有个陆景行那样英俊的小舅舅。 一般男人真的很难入陆媛媛的眼。 向她抛出橄榄枝的阔少也不少,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独独被徐家刚接回来的私生子给迷住了。 人人都说徐砚珏身份配不上她。 徐家虽说是高门大户,但徐砚珏是徐老太爷流落在外的种,身份地位何其尴尬。 徐家现在的接班人,也就是徐砚珏的大哥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突然冒出来个二十多岁的弟弟,这着实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他极力反对,但架不住老太爷就要把人接回来。 一次宴会,陆媛媛邂逅了徐砚珏,之后就芳心涌动,根本抑制不住。 她跟小舅舅说了,没想到徐家那边很快便派人来说和,说让她和徐砚珏相亲。 陆媛媛看着徐砚珏清澈发亮的眸子,心生喜欢,鼓起勇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男人嘴边。 “阿珏,你要不要尝一尝?” 徐砚珏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儿。 陆媛媛红着脸,主动把勺子往男人唇边碰了碰,含羞道:“阿珏,你吃呀......” 下秒! “啪——” 勺子被打翻在地! 陆媛媛僵了僵,手指被打到的感觉那么明显。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徐砚珏,难道是这个男人打掉了她的勺子...... 徐砚珏视线依旧没落在陆媛媛身上,喉结轻滚,说了句,“抱歉,没注意。” 陆媛媛尴尬的神色才缓和了点。 还好,还好他不是故意的。 这一点动静引起了陆景行的注意。 “媛媛,怎么回事?” 他话是问陆媛媛的,但眼神却寒森森看向徐砚珏。 陆媛媛笑着说:“没事,是我手没拿稳,洒到身上,我去换件衣服。” 陆媛媛爱美,一点点污渍都不想落在身上。 所以通常出门,车里都会带备用衣服。 她撒娇地看向徐砚珏,说:“阿珏,你帮我去拿衣服,好不好?” 徐砚珏视线落在苏念的红唇上,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香菇鸡丝粥,仿佛那是什么人间美味。 心口像被闭塞住! 徐砚珏没有意义的轻笑了下,接了钥匙就出去了。 陆景行的眼眸没停过打量这个年轻男人。 跟从前比,倒是沉稳了不少,也更沉得住气。 他扯着领带,松了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陆媛媛道: “媛媛,玩玩就行了,别当真,这种人配不上你!” 瞬间,苏念握勺子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不乐意听这话,嘟嘴道:“舅舅,你别这么说阿珏,他真的很好,特别绅士,对我也好。” 其实他们才接触第一天。 徐砚珏从头到尾就说过三句话不到。 对陆媛媛也是分外冷淡。 但女人陷入情网的时候,喜欢自我幻想,自己骗自己。 陆景行眉目微挑,漆眸扫了眼低头喝粥的苏念,勾了勾唇道:“好?怎么个好法?” 陆媛媛编不出话,只能假装低头羞涩,“小舅舅,你好讨厌,怎么什么都问啦......” 陆景行把玩手里的细烟,低沉道: “既然你开心,就让他陪你玩玩,反正他们这样的,不陪你玩也是要陪别的女人玩。” “舅舅你说什么呢。” 陆媛媛心里一紧,生怕徐砚珏进来会听到。 何况这里还有别的人。 她不喜欢小舅舅这么看轻徐砚珏。 苏念的手越握越紧,胸口的难受感也越来越强烈,是被陆景行恶心的。 陆景行看着女人捏紧泛白的手,一字一句道: “一个私生子也想攀我们陆家的门楣,让他伺候你,是他撞大运了。” “舅舅,你小声点!” 陆媛媛余光已经瞄到徐砚珏走进来了,当下有些心虚。 “他伺候你,舒服吗?”陆景行冷不丁看着苏念来了这么一句。 从眼神到偏头的动作,到语气都是在问苏念。 陆媛媛也有些奇怪,刚要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 “咳咳咳......” 苏念脸憋得通红,咳个不停。 陆景行靠近了些,伸手帮她顺顺背,语气有些阴冷: “急什么,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他不明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呕——” 苏念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声。 陆景行平淡无波的脸色,瞬间骤变。 下一秒,苏念就吐了。 还都吐在他身上! 香菇的小丁和鸡丝都是完完整整的,一点都没有消化。 陆景行脸色难看极了。 苏念胃十分难受,气喘吁吁道:“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 “呕!” 她慌忙起身,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陆景行闻着自己身上变了质的粥味,俊脸冰窖一样难看。 服务员过来,“先生,我们这有应急处置室,里面可以洗澡,您要不要进去换一下。” 陆景行冷着一张脸,点头。 等服务员去车里拿了衣服过来,臭着一张脸去换衣服。 陆媛媛也跟着去了处置室换衣服。 苏念在洗手间把那一碗香菇鸡丝粥吐得干干净净! 但那股恶心感,还是驱之不散。 出来洗脸台,她拿杯子漱了口后,又捧了清水泼在脸上,想让脸上红晕降下去。 再抬眼,镜子里面就显现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徐砚珏倚着墙框,单手落在裤兜里,像是在等她的样子。 气氛静默,谁也没先说话。 就这么隔着镜子无声对视。 苏念看着男人的脸,想到了以前在国外的生活。 徐砚珏经常在周末没工作的时候,来给她做饭,还会帮月嫂带一带孩子。 虽然他很年轻,带起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苏念都不敢碰那个软软的像是没骨头的小东西,徐砚珏却得心应手。 所以,后来烁烁就变得越来越亲近他。 现在想想,那种轻松的日子,她不该也不配拥有。 她父母的亡魂还不得安息地在天上看着她...... 等着她给他们讨回公道的那天。 身后,徐砚珏突然开口,“苏念姐,我没有。” 苏念心一下怦怦跳起来。 简短的一句话,她已经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多年的默契,徐砚珏也知道她听得懂。 他在告诉她,他没有跟别的女人暧昧。 即便她并不需要他解释,他仍旧想说。 徐砚珏往前逼近一步,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开口: “苏念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年轻的心跳,炙热,强烈。 就连这句保证也是热切滚烫的。 可苏念根本不敢听,也不敢去深想。 她走的这条路,荆棘满布,险阻重重。 她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苏念听到自己冷漠地说:“徐砚珏,你怎样,不关我事!” 第405章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这话说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死寂了。 可徐砚珏却唇角勾起笑了笑,“苏念姐,我知道你不会不关心我。” 她可能没意识到,每次她说违心的话时,大拇指就会抠食指的指甲。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徐砚珏唇角溢出的笑,越来越深。 在确定她是故意激自己后,那种欣喜,开心,让他的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 苏念愣了愣,没想到徐砚珏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眼眶有些发红,狠心道:“你别做一些没意义的事,知道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不明白徐砚珏好好的医生不当,为什么要回徐家那个大染缸。 关于徐砚珏的身份,其实之前苏念也猜测过。 因为徐砚珏在国外时,总有保镖跟着他。 那些保镖一看就是只有身价不菲的人才会用,却又不是徐砚珏雇佣的,那就只能说明是别人想保护他。 因为要做一些事,圈子里的事苏念一直留意着。 听说陆媛媛最近青睐徐家刚回归的私生子。 但她没想到这人就是徐砚珏。 徐家名声很不好,家族里面几乎乱成一锅粥。 上下颠倒,混乱不堪在徐家属常事。 徐砚珏那么清澈的人,她不想他被污染了。 “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徐砚珏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低声道:“苏念姐,明晚十二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苏念摇头,也低声回应,“我不会去的。” 徐砚珏已经习惯被她拒绝,被她伤害,笑了笑,“那我每晚都去。” 苏念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砚珏又说,“刚刚那粥我看了,里面有姜丝,刺激性的,你不能吃,回去别忘记吃药。” 苏念的眼圈一下红了。 徐砚珏太好了。 好到让她觉得自己快要跟陆景行成同类了。 是个很冷血很无情的人。 洁净无瑕的镜面映出两人一高一低的模样。 徐砚珏微微低着头,拇指及时擦了下苏念眼眶里要落未落的泪珠。 手指将那刻泪搓了搓,呓语般问:“苏念姐,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苏念一下紧张起来。 徐砚珏唇角勾了下,声音低低的,但明显是高兴的。 “你不需要回答,我会看......” 苏念再一次哑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就是不忍心冲散他的这份好心情...... 徐砚珏眸色坚定看着她,“苏念姐,你给我时间,我会成长的。” 成长为你需要的样子,能给你遮风挡雨的样子。 苏念还想说什么,却从拐角处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 “在聊什么呢?” 陆景行那张冷冷的俊脸从景观后面越过来。 他换了套跟之前差不多的冷色调西服,深瞳直直落在两人身上,眼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苏念身体一颤,手心捏紧,状态极为紧张。 徐砚珏表情相对轻松,自若道:“没聊什么。” “哦。” 陆景行淡淡一声,听不出情绪。 随后,他上前一步长臂揽着苏念的肩头,把人扣进怀里,极为亲昵。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在轻颤,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笑道:“手怎么这么冷?” 那温柔性感的声线,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景行外形气质极佳,脾气温吞起来,很容易迷糊人。 苏念心口的恶感又开始泛滥。 陆景行偏偏抱得极紧,冰冷的唇落在她额间,缓着声线道: “别是冻着了。” 苏念全身都是冷的。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在恶心。 这个男人越来越过了! “松手!”她咬牙切齿在他耳边,发出两个字。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轻扯唇角,搂得更紧。 表情神色仿佛两人是在说什么甜蜜的情话。 徐砚珏手掌收紧,好看的脸上沉沉的,连清澈的眼眸都沉得黑亮。 这时,陆媛媛轻快的声音传来。 “阿珏,你在这呀。” 她走近,手腕自然而然挽上徐砚珏的手臂,仿佛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一样。 陆媛媛瞥了下嘴,娇嗔:“真是害我好找。” 徐砚珏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没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双眼直直的,蕴藏风暴,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接触了一天,陆媛媛也知道徐砚珏寡言,所以她也不在意。 转头看着对面抱得很紧的两人,笑着道: “小舅舅,要不要这样秀恩爱虐我们啊,你们回去找个地方再亲亲我我不行嘛!” 陆景行深深一笑,看着徐砚珏说:“是要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说着,他改为牵起苏念的手,往外走。 苏念这一次没有挣脱。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快要把自己的身体穿透。 可注定没有希望的事,她不想任何人再错下去! 就让一切都回归最初...... 陆媛媛拉着徐砚珏的手臂,说:“我们也走吧。” 徐砚珏几乎是跟在前面人身后,木然地走动。 等到苏念上了车,徐砚珏和陆媛媛站在车外。 陆媛媛高兴地跟陆景行挥手,“小舅舅再见。” 陆景行点了下头。 随后,看了身侧失魂落魄的女人一眼,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苏念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然后语气轻厌道:“陆景行,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 陆景行今晚终于第一次撕下那张虚伪的脸皮,唇重重碾压下来,狠戾道: “苏念,我他妈在爱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在装!” 第406章 我们生个孩子 苏念脑中晴天霹雳一样! 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 混乱的思绪让她完全忽略了男人在强势地亲吻她。 饱满红润的唇,散发着致命的芬芳。 即便这个女人像块木头一样,那种吸引力对陆景行来说,依旧是百分之百的! 他思念她,渴望她,无数个漫长的黑夜,痴念成魔地与那具枯尸为伴。 即便后来知道是被她戏耍,他亦心甘情愿。 她恨他,他就容她泄气,她想伤害他,他甚至可以给她递刀子! 可他绝不容许!绝不容许她爱上别人! 她的一颗心前半生用来爱他,后半生即便是全部用来恨他,他也甘心! 但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过那种平淡日常的小日子...... 他去了l国,她曾经的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新生的地方。 查访知道了,她化名su和年轻的教授在那边过起了小日子。 她们周末会在格塞河边散步,会去广场喂鸽子,会一起买菜......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她竟然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 根据邻居描述,她们很少带孩子出来,仅远远见过一次,那个孩子很瘦很小,看上去三岁都不像有的样子。 呵呵...... 他痛苦难眠的时候,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过起了小日子...... 他们一起骗他...... 想到这些,陆景行就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高楼大厦在快速坍塌! 让他想要毁灭一切! 他冷情的薄唇进攻侵犯,女人终于醒过神来,用力推搡。 “唔!” 苏念的指甲在陆景行脸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依旧不能阻止他。 他强悍得像一只入了魔的兽,带着撕裂一切的冲动! 苏念发了狠似地咬在他的唇上,男人吃痛猛地捏住她的下颌,几乎是要把她下巴卸掉的力度。 苏念眼睫一抖,泪水便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滴落。 一双眼又红又湿,那种破碎,美艳绝伦。 陆景行无情的手掌僵硬了一秒,松了力道,声音嘶哑着,“苏念,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砰! 像是有什么在脑海爆炸一般。 苏念瞪大眼,果然他调查到了! 这个调查的时间,比她预测的还早。 陆景行看她知悉一切的表情,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到想要把自己的心脏捏碎。 “是那个姓徐的吗?” 许是心太痛了,陆景行的声音缓慢至极,阴冷如地狱烟灰飘过。 苏念笑了笑,“我也想是他的,可惜不是!” “那是谁的?”陆景行咬着牙问。 苏念微微笑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有次止痛药吃多了,在大马路上犯病了,后来就怀上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陆景行眼眸森冷,“你骗我!就是那个姓徐的是不是!” 苏念嗤笑一声,“徐医生有大好的人生要走,怎么可能跟我生子,如果你去查过,应该知道医院登记的是生父不明吧。” “那个孩子在哪?”陆景行问。 他查了许久都没查到孩子的下落,不然他早就抓那个孩子来和值得怀疑的男人做亲子鉴定了! 一旦让他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他一定弄死那个男人! 苏念耸肩,无所谓道:“我回来的时候,送人了。” “呵呵,你会舍得?” “我为什么不舍得,陆景行,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舍得,你该庆幸这个孩子跟你无关,否则我早掐死了!” 苏念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一早就把烁烁藏起来了。 陆景行绝不可能找到。 因为烁烁体弱,她是故意在那次推门给邻居看见,以此来推测烁烁的年龄。 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只不过徐砚珏是意料之外,他找到她的时间比她布局要早。 但也没关系,如果陆景行一点不在意,怎么会给她机会做动作。 她要的就是他的在意! 陆景行却像是魔怔了般,喃喃道:“既然你能跟别人生,不能跟我生一个吗?能跟别人谈恋爱,不能跟我谈吗?” 苏念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真的跟有病一样。 “陆景行,你病得不清吧!” 陆景行坦然承认,“嗯,我有病,没病会抱着假的你睡五年吗?” 看着苏念露出恶心的神色,陆景行的自尊被狠狠刺痛。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恨道:“苏念,不是你骗我的吗?你骗我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那只是巧合!” 苏念伸手拽他的手腕,喘着粗气道:“神经病,疯子,变态,你放开我!” “对啊,我是疯子,我不疯都对不起你给我塑造的形象了!” 陆景行嘶哑地说,“苏念,我们生个孩子吧。” “......” 说着,陆景行伸手去扯她的衬衫,想要做什么,意图已经很明显。 苏念死命挣扎,大喊道:“陆景行,谁他妈要跟你生孩子,你个畜生,你配吗?” 陆景行伸手扯后面的扣子,不管不顾道: “我会对孩子好的,以前我妈就说过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生个孩子。” 他把苏念困在座椅上,强势钳制住她! 然后,低声哀求,“苏苏,给我......” 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煎熬,在一刻都化为了实质。 他想要她,疯了一样想要她...... “滚开!” 苏念双眼充血,踢他,咬他,都不管用。 慌乱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拔了什么出来。 眼眸被血红所覆盖,她胡乱挥舞着,插到了哪也不知道。 随后,她腾出手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啊啊啊!” 苏念突然大吼了声,声嘶力竭,疯狂嘶吼。 过往不堪的记忆全部涌进来,她流着泪问: “陆景行,你到底要逼死我几次才满意!” 这一句绝望的嘶吼让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 他低头看着她,气力小了很多,哑声道:“对不起,苏苏,我不逼你,我不会逼你......” 苏念脑子里全部是过去的记忆,犹如魔音入耳,让她痛苦不堪。 陆景行说:“我还你一条命,你重新爱我好不好?” 苏念崩溃嘶吼,“陆景行,你死了我只会庆祝,你怎么还奢望我爱你呢!” “这样吗?” 陆景行眼眶发红,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但如果你能开心,如果能让你开心一次也值了......” 苏念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突然,男人一头栽倒在她身前,两手落在她的腰间。 “陆景行,你敢动我,我废了你!” 她嫌恶地想要推开,却摸到满手的黏腻,腥味甚浓。 苏念心猛地一沉,缓缓地把手从男人的小腹抽出来。 入目已经看不到手的颜色,只有一片血红。 她手抖了下,才发现自己刚刚拔下的座椅头枕,尖锐的合金支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进了男人的身体。 苏念手僵住,推了推他,“陆景行......你醒醒......” 男人没有回答她,连呼吸都快要感受不到。 这时,电话突然震动起。 苏念看到名字后,抖着手接起,颤声道:“我杀人了......” 第407章 给我道个歉 这时,车门忽然被拉开。 是陆景行的助理小钟! 他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目光骤然分裂,抱起男人,痛声呼喊,“陆总!” 而苏念还在恍惚念着那句话,“我杀人了......” 小钟猛地上前夺掉苏念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在座椅上。 他心里恨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恨不得把她送进去! 就算是意外,以陆氏的财力去诉讼,绝对能让她吃足苦头。 但此刻,他拿她无可奈何。 因为陆总吩咐过他,任何情况下都要护着苏小姐。 哪怕是他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也要护着苏小姐! 他咬牙切齿道:“不想被抓走,就给我老实点!” 小钟把陆景行的座椅放平,让苏念坐到后座,自己驾车。 座位放平后,陆景行的脸近在咫尺。 向来冷峻的脸被月光映射得格外惨淡,看上去真的如同死了一样。 苏念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陆景行。 她镇定不了,想要去探他的呼吸,却发现手抖得不能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深夜的公路上,悄无声息。 车里蔓延的死寂,比外面更静。 苏念抱着自己的双膝,脑子里乱得像是一团浆糊。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迷糊间竟然刺中了陆景行...... 无疑看到男人满身是血的第一秒,她很慌乱。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占据上风的是,他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所有的纠葛、痴缠、痛恨,就这样烟消云散吧。 甚至她有想过,他没死的话,就再给他补上一个洞,让他死透! 可真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要的是他接受审判,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承认自己设下合同陷阱,逼死了她的父亲! 绝不是用这种方式! 不然她和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有何区别? 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天上的二老...... 而且,她还有烁烁...... 她不能让烁烁以后没有了保障,在烁烁身体没彻底健康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的跟这个男人斗智斗勇! 车子在一处静谧的别墅停下来。 立马就有人过来,拿担架把陆景行抬进去。 医生已经在里面处置,小钟没有跟进去,而是看向苏念冷声道:“苏小姐,请下车。” 苏念看了眼荒凉的别墅,心底一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要干什么,我要回家!” 小钟冷笑,“呵,苏小姐要回家?” “对,不然我去投案自首也行,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强迫我!” “苏小姐看上去很有胜算,要不要听听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小钟刚刚已经听了。 陆总虽然疯魔了一刻,但最后还是没狠下心,答应不会强迫她。 但这个女人还是把那个金属支柱扎进了陆总的腹部。 这句话的时间和女人的动作前后关联很微妙,几乎是恰好契合在同一时间段,但如果他来操盘,完全有胜算! 苏念知道小钟很有手段,眼眸紧了紧,问:“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 小钟顿了顿,冷道:“苏小姐,你把我们陆总伤成这样,却想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苏念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小钟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扯住苏念的手臂狠狠拽下车。 随后,冷声道:“你下来,留在这,等陆总醒过来!” 苏念看出来,小钟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既然如此,她就等陆景行醒过来好了,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像是陆景行的避难所,或许会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她从容的迈步进去。 身后,小钟看着女人的背影,眼底一片狠辣。 他没有陆总那种感情,在他眼里,陆总就是他的天! 倘若这次陆总撑不过去,那他就不必再遵守什么嘱托! 直接杀了这个女人给陆总陪葬! ...... 到了陆家。 陆媛媛从黑色奔驰越野的后座下来。 她本来想坐副驾,但徐砚珏在副驾放了很大的一个箱子,她又不好意思让他搬下去,便坐到后面。 下车后,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车边,看着徐砚珏,眼底生花。 她在等他跟自己加微信! 说起来好笑,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却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徐砚珏见陆媛媛站在车边,礼貌一句,“陆小姐,再见。” 说着,就缓缓升起车窗,一副要走的样子。 陆媛媛:“......” 这就没了? 他怎么没跟她要微信? 难道还等着她一个女生主动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陆媛媛脑海里升起。 眼看着车子要走,她咬了下唇,叫道:“阿珏......” 徐砚珏看向她,只一眼,陆媛媛脸就红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清澈好看到过分。 那双眼,很深情。 陆媛媛红着脸,含羞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徐砚珏不明所以问。 “就是......微信呀。” 陆媛媛第一次主动,脸涨得红红的,说:“我们不加微信......回去怎么联系?” “不需要。”徐砚珏说。 “啊?”陆媛媛没听明白,也以为徐砚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脑一热说出口。 “阿珏,我挺喜欢......” 徐砚珏不想听,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打断道: “陆小姐,我们今天的会面结束了。” “什么?”陆媛媛愣住,声音有些轻颤,“阿珏,你什么意思?” 徐砚珏冷情道:“我是奉家里命令跟陆小姐会面,今天结束了,后面不会再有后续。” “阿珏,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明明相处得很好啊......” “陆小姐,你误会了,我对你没兴趣,还有——” 徐砚珏清澈的眼眸覆上寒光,一样是刺人的,“别叫我阿珏。” “阿......”陆媛媛想叫,看到男人警告的眼神,一下哑口。 “你对我没兴趣?” 陆媛媛有些生气,直接指破,“徐砚珏,你想没想过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太蠢了! 抓住她就等于抓住在徐家的地位。 不然他在徐家肯定是要受到排挤的! 陆媛媛从没被人如此打脸过,但她是真的很喜欢徐砚珏这张脸。 便耐着性子,软声道:“刚刚的话,我不跟你计较,你给我道个歉吧。” 第408章 有点暖 台阶已经递下来了。 谁知,徐砚珏只是轻轻笑了下,便启动车子离开。 除了苏念,别的女人他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只是今天家里下了死命令,逼他要陪陆媛媛直至到家。 他答应了,陪她到家,仅此而已! 陆媛媛看着疾驰的车尾灯,眼睛红了又红,在门口就哭了起来。 陆家父母跑出来,看到哭得坐在地上的女儿,脸色大变。 立马给徐家老太爷打了电话过去,严厉斥责了徐砚珏一番。 徐老太爷倒是明事理,缓声安慰,说一定给个交代。 等徐砚珏回到徐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门一推开,别墅内灯火辉煌。 徐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威严肃重。 “逆子,跪下!”他大声喝道。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只是站着,脊背挺直犹如一颗松。 徐老太爷气得让管家上家法。 管家捧上来一根长长的扁竹,一看就是特制的。 这种家法打人烂肉不烂皮,疼得要命,还看不出来。 徐老太爷握着扁竹,一下接一下,打在徐砚珏身上,直到把他打趴在地上。 从头到尾,徐砚珏没有哼一声。 哪怕嘴角喷血,内伤极重,他依旧咬牙忍着。 徐老太爷恨铁不成钢道:“珏啊,你别怪爸,爸也是想让你早一点正大光明,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个私生子吗!” 徐砚珏唇上满是血,一字一句,费力又缓慢道: “我不用靠联姻,在我回来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不联姻。” “你!”徐老太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砚珏面色发白,脸上都是冷汗,费力的撑地起身,重新站直。 他站起来,比徐老太爷高了许多,气势瞬间冷峻逼人。 “您记住您的话,只要我能拿到那个位置,您就会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徐老太爷看着徐砚珏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 这小子根本就不听驯服! - 明溪还在睡梦里,就被江苑一个电话打醒。 接通后,江苑的声音惊慌失措,还带着哽咽。 “不好了,溪溪,苏念刚刚跟我说她杀人了!” 明溪猛地坐起来,“什么!” 江苑哭得喘不上气,缓了缓就把事情说给明溪听。 她晚上有事问苏念,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接起来苏念就声音颤抖地跟她说—— 她杀人了! 后来,苏念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江苑哭着道:“溪溪,现在该怎么办?” 明溪心里也慌得不行,勉力安慰江苑,“你先别哭,想一想电话里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江苑回忆了一下,想到了。 “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喊了句‘陆总’,别的就没听到什么了。” 陆总? 明溪想了想跟苏念有关的陆总。 那不就是陆景行! 她安慰江苑,“你先别急,我知道该找谁,等我问清楚告诉你。” 挂了电话,她立即拨通傅司宴的手机。 那边几乎一秒就接起来。 “明溪,怎么了?” 这种时刻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鼻子一下就酸了。 “傅司宴......” 男人听她哽咽的声音,急切道:“怎么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 明溪把苏念的事说了,哭着说: “傅司宴,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是不是跟陆景行有关,如果无关的话,不要惊扰陆景行。” 因为她怕万一无关,陆景行再找苏念,会出麻烦事。 傅司宴沉默了下,说:“你等我查完,告诉你。” “好,我等你。” 明溪充满信赖的一句‘我等你’,让这个冷冷的夜一下充满温情。 男人心情很好地说:“嗯,等我。” 明溪坐卧难眠,无比煎熬的等着男人的回话。 终于,过了大约半小时。 傅司宴的电话来了。 “是景行。”他说,“苏小姐伤了景行。” 明溪浑身一震。 “那念念有没有危险?” 傅司宴说:“没有,但景行伤得比较重,还没醒过来。”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那念念现在人呢,你知道她在哪吗?” “在陆景行的别墅里,小钟把她留在那了。” 傅司宴不忍她不安,告诉她,“你不要太担心,景行那边是封锁了消息,估计是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然这会苏小姐应该在局子里。” 明溪心这才稍稍放下,但她还是不安。 “我能不能去看看念念?” “不行,景行现在在哪套别墅,我也不知道,得等他醒来才行。” 陆景行当初夺回陆家的过程得罪了不少人。 为免招人报复,这种事绝不会泄露风声,人在哪里更是个秘密。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明溪担心地问。 “你放心,景行不会伤害苏小姐。” 傅司宴知道陆景行,他爱苏念绝不亚于他爱明溪的程度。 但陆景行因为家里一些原因,导致手段过于激烈。 这事他不赞同,也劝过。 但经历过父母双双被逼死的人,有多偏激,根本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而且从苏念离开后,陆景行跟他们的交集就少了。 像是慢慢疏远了。 陆景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居一隅。 虽然联系少,但陆景行对他们这几个旧友还是很尊重的。 不管傅司宴说多少遍放心,明溪还是不放心。 她请求道:“傅司宴,陆景行那边一有什么消息,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知道了。”傅司宴应允下来。 明溪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想到傅司宴晚上的时候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他这么久。 她说:“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司宴突然问:“你睡得着吗?” “什么?” 傅司宴很了解她,说:“你每次有点事就担心得睡不着觉。” 明溪愣了愣。 这个男人说对了,出这么大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傅司宴又说:“你拉开窗帘看一下。” 明溪这会正好坐在窗边的梳妆台椅子上,拉窗帘也就是站起来的事。 她拉开窗帘,说:“傅司宴,你不会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别墅门口,傅司宴长身玉立倚着车身,正看着阳台的方向。 明溪惊道:“你是特意从医院过来的?” 傅司宴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嗯,怕你太担心了。” 明溪心底涌上一阵暖流,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司宴倚着车身,看着二楼阳台上的小女人,心满意足。 他笑着说:“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明溪愣住,“你干嘛陪我,快回去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我也睡不着。”傅司宴说。 “你怎么睡不着?” 傅司宴淡淡道:“你睡不着是担心别人,但我是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 明溪:“......” 就算是夏夜,夜里湿气还是很重。 明溪有些不忍心,问他:“你要不要上来?” 第409章 小叛徒 明溪看天色闷沉沉的,夜里怕是会下雷雨。 虽然车里可以开空调,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备一些薄毯之类的物件。 况且他身体不太好,在车里睡只怕会更不好吧。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明溪才醒悟,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不知不觉就忍不住关心他了。 她后悔到想咬舌头,“那个......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说着,她就想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怎么还带反悔的,要我按门铃吗?”傅司宴声音有些急促,像是跑着的。 明溪听得一愣,再往车边看,哪还有人。 往下看,男人早就跑到了大门口。 她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墅的大门需要人脸识别,除了提前录入过的,别人进不来。 “是呦呦给我录的。” 明溪:“......”这个小叛徒。 傅司宴提醒她,“等你开门。” “哦。”明溪后悔但话脱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漏脚趾拖鞋,轻轻地走在地毯上,一路下楼去开门。 大门拉开。 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沉浸在月色里,英俊到晃眼。 明溪心跳快了一秒。 她鄙视自己,总是会被这张精心雕刻的俊脸帅到。 “进来吧。” 她转过脸,不看他。 男人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明溪穿了一条杏色真丝睡裙,带点白色蕾丝边,脚上一双白色毛茸茸的露趾拖。 洗过后的小脸干净漂亮,身上更是粉粉嫩嫩的,无比诱人。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夸了句:“好看。” “什么?” 男人声音轻,明溪有点没听清。 傅司宴靠近了些,说:“睡衣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明溪对男人的靠近十分敏感。 她往后退了退,说:“你别靠那么......” 话还没说完,红姨房间的灯突然‘啪’一下亮起。 随后,房间被从里面拉开。 明溪慌忙间把男人往后一推,抵在大门上,又踮起脚,伸手去捂住男人的嘴,怕他发出声音。 结果,她忘了两人的身高差,这一抬手让明溪站不稳,差点摔下去。 傅司宴及时伸出手臂,揽住明溪的腰,贴向自己,维持平衡。 瞬间,明溪整张脸都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耳朵里都是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撞击,传递,感染。 厨房又传来两下声响。 是红姨在倒水喝的声音。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手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安抚。 灼烫的温度,成功的让明溪更紧张了。 心也跳得剧快,甚至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终于,红姨喝完水回房间了。 明溪迫不及待就要往后退,脚却有种动不了的感觉。 “别动。”傅司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明溪的手猝不及防被他捉在手心。 明溪僵了僵,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男人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滑到指尖,轻握了下。 然后,他干燥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开她每一根手指,紧紧扣住。 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让明溪心里跟住了头小鹿一样。 ‘扑通扑通’乱撞。 好久,明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抬起头:“你......” 傅司宴的脸忽然垂下来,唇擦过她的耳朵尖尖,喉结滚了滚: “红姨......又出来了。” 果然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红姨忘记关厨房的灯,出来关灯。 男人还维持着唇贴在耳尖的姿势,温热的呼吸平缓地拂着她的耳朵,一种目的性明确的无声侵入。 明溪耳朵的烫迅速感染到脸上,粉嫩粉红的模样,可口诱人。 傅司宴头偏了下,薄唇贴着她的耳尖,轻轻一触,刺疼了下。 明溪一下捂住嘴巴,差点叫出来。 他刚刚是咬了她吗...... 门关上的一瞬。 明溪耳朵还是麻麻的,湿漉漉地双眼看着他,“你你......” “怎么了?” 傅司宴表情镇定自若,仿佛刚刚不过是无意之举。 明溪组织半天,组织不出语言,傻傻定在原地。 要怎么问他,问他是不是咬了她?? 万一不是,那她不是会被笑自恋!! 明溪咬了咬唇,心跳乱糟糟的。 “算了。”她说了句。 “算什么?”傅司宴眼眸深深看她。 “没什么......” 傅司宴状似无意说了句,“你心跳好像有点快。” “.......” 明溪抿着唇,不理会他。 心想还不是怪你。 “走吧。”她没好气的说。 刚走一步,就发现脚不对劲,有点痛。 好像是刚刚不小心崴到了。 正想着,身体突然悬空起来。 “诶......” 明溪吓了一跳,捂住嘴,人已经在傅司宴怀里了。 他问:“是不是崴到了?” “嗯,能走能......”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抱着她上楼了。 傅司宴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跨到楼上卧室。 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去脱她的鞋。 明溪来不及阻止,脚已经被男人握在手心,仔细查看。 明溪一时愣住。 他真的一点都不嫌弃...... “应该没什么事。”她说。 自己的脚自己了解,很浅的刺痛应该不严重,明早起来估计就好了。 但傅司宴不放心,问:“医药箱在哪?” 明溪指了指最下面一格。 男人提着医药箱过来,盘膝半跪在床上,然后抬起她的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明溪脸一下烫起来。 双腿分开,搁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很不雅观。 而且小腿下就是男人结实紧绷的大腿。 她裙摆被撩上去,肌肤就隔着薄薄的西裤,感觉到好烫...... 明溪的腿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生怕会碰到不该碰的...... 第410章 偷亲我? 空气变得越发稀薄。 明溪感觉自己喘气都有点费力。 还好傅司宴一直盯着她的脚,没发现她脸红红。 看着男人专注的神色,明溪忽然想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抓着她的脚给她上药了。 每次都那么娴熟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脏。 傅司宴涂好药后,给她脚踝穴位按了按。 他看了,崴得不是很重,处置得当,应该明天就好了。 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脚看,明溪被他看得不自在。 “好了没?”她问。 “好了。” 傅司宴给她脚上贴了块纱布,防止沾到。 早就该放开了,可他却舍不得。 明明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到她这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连她的脚都想一直握着...... 等傅司宴松开,明溪第一时间就说:“去洗洗手。” 傅司宴失笑,自己都没嫌弃,她倒是先嫌弃上了。 洗完手出来。 明溪看着他说:“你去三楼我哥的房间睡,走路轻点声。” “好。” 傅司宴轻咳了声,“如果我有消息的话......” 明溪立马说:“要不、你还是在这睡吧。”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你要我睡这?” “对呀,如果念念有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傅司宴说念念应该不会有事,但应该,就是不肯定...... 陆景行以前就很疯,她不放心。 而且陆景行是他弟兄,真干出什么疯事来,他说不定不告诉她......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信任傅司宴才说这话的! 傅司宴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心里有点受伤。 明溪指挥他:“你抱床被子过来,如果靠近我,我会把你踹下床的。” 男人听话的抱了被子过来,放在旁边。 中间,明溪放了一个超长的抱枕挡着,还要求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傅司宴全都一一照做了。 最后,明溪还有些不放心,留了盏夜灯。 做完这一切,她说:“睡吧。” 刚准备闭眼,余光就看到男人衬衫纽扣全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肌。 蓦地,明溪脸红到脚趾头。 “喂,你干什么!” 她说完这话,一把把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很是可爱。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苏苏沉沉,“我不能穿着衣服睡觉吧。” “那你也不能一丝不挂啊!” 明溪模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傅司宴无奈,“我衬衫下面没有穿衣服的习惯。” 想想幸好自己来之前是洗过澡的,不然明溪估计连澡都不让他洗。 明溪想想也是,嘟囔道:“左边第三格橱柜里,有我给我哥定制的睡衣,是新的,你拿去穿。” 傅司宴声音有一丝冷,“做你哥真好。” 明溪:“......” 没听错的话,那语调好像有点酸。 这男人...... 该不会是在酸她哥吧! 明溪放下被子,不悦道:“你穿不穿?” 那可是她亲手做的,她哥还没舍得穿呢。 “穿。” 傅司宴微微眯了下眸,屈着手指慢慢伸进袖子里。 抬手间,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格外惹眼。 穿个睡衣,穿得极其缓慢。 明溪有些怀疑,这人......故意的吧! 看到男人性感的身材,她心跳急促了一秒,别开头,又睡下。 不一会。 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 明溪心跳忽然吃紧。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 而且还是个跟她在床第间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 她紧张默念,念念你一定要没事。 “晚安。” 傅司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眼眸饱含笑意地说了句。 磁沉的音色,让明溪心口一阵痒痒的。 “嗯。” 她闭着眼回应。 傅司宴唇角扬了扬,一眨不眨盯着她动人的睡颜。 可能是真的累了。 明溪不一会就睡着了。 卧房内,满室温馨。 而西湖别墅外,却有股阴冷瘆人的气息。 不远处的黑色豪车,车窗半降。 车内,男人戴着半截白釉面具,左手戴着纯黑色的皮质手套,握着一个没见过的新型仪器,正对着二楼明溪的卧室。 这个仪器可以穿透那层薄薄的窗纱,把里面人的行动轨迹看得透透彻彻。 看到房间里,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后,皮质手套缓缓放下。 紧接着—— “嘭!” 一声裂响。 男人竟徒手把车窗砸裂! 皮手套上瞬间插满玻璃渣。 司机大惊失色,叫了句:“少爷!” 男人薄唇紧抿,直接把手套扯掉。 手心不出所料的鲜血淋漓。 白到阴凉的皮肤上,还交错着一些旧的疤痕,分外狰狞恐怖。 他无所谓地取了一只新手套戴上,半点都没打算处理伤口。 司机也不敢多说,就听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 “走吧。” 车子启动。 男人转头看向飘着窗纱的二楼卧房,唇角突然映出一抹极其阴冷的笑。 随后,他的唇无声动了动。 依稀可辨,他在说:都是我的! ...... 温情的卧室里。 傅司宴撑着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心底苦笑。 她对他也太相信了。 他都分不清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慢慢地,他俯下身,薄唇在她额心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明溪睡得乖乖的,香香软软的身体像淬了毒液一样,沾一下就让人上瘾。 心底慾念丛生,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傅司宴眸色暗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慾念。 他不能打破来之不易的信任...... 虽然这让他忍得很辛苦,但已经忍了五年,还可以再等等。 他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给他。 他目光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刚要躺下休息会,就听—— “老公......” 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突然嘟囔了一句。 瞬间,男人心跳失控到耳膜鼓张。 他轻捏明溪的脸蛋,暗哑道:“叫什么?” 许是被捏得不舒服了,明溪避了避,无意识地哼了声。 傅司宴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梦话。 他绷紧身体,拨开女人雪嫩脖颈上的发丝,谆谆善诱: “溪溪乖,再叫一声。” 明溪正做着梦,又梦到了艾伦那个假老公。 她无意识地牵唇,唇瓣柔软:“你,不是我老公......” 男人眉心微蹙,纠正道:“我是。” 明溪太累了,说什么都不愿说话了。 傅司宴无可奈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天,微微亮。 明溪缓缓睁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 伸到一半的时候,摸到个硬块,她猛地停了下来。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抓着男人的胸肌。 她慌了,手忙脚乱想坐起来。 结果,起得太猛,脑子一阵晕眩,竟摔在了男人身上。 更惨的是......嘴唇还和他的唇来了个擦肩而过! 傅司宴直接被砸醒了! 条件反射,他攥住女人纤细的腰,一个翻身,擒拿的姿势把她压在身下。 等看清作乱的人后,他眼眸倏地深了。 男人松了松手,换成揽着她的姿势,声音低哑:“偷亲我?” 第411章 给我,好不好? 明溪被砸懵了。 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男人身体还压着她。 特别是一大早,这姿势太过......色气! 傅司宴低垂眼眸,无声用眼神询问她。 姿势虽然是压,但他手臂支撑着,也不重,只是为了不让她逃掉。 明溪脸被他劲廋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动不了。 只能盯着他的脸。 男人的睡衣因为这个动作,领口敞得有点大,眼神稍移就能看到里面沟壑分明的腹肌和彰显力量的线条。 再配上那张像是点缀了浩瀚星河的神颜,整个画面简直就是美色杀人。 明溪眼都没地方放,只能盯着上方的锁骨,瓮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傅司宴视线稍垂,入眼是粉嫩的一团,同样是一幅诱人的画卷。 他压着几分克制,嗓音低低沉沉:“理由驳回。” 明溪傻了一下。 什么驳回,不就是没注意碰了一下唇而已。 这个男人的唇有多金贵啊! 她拧眉道:“那你要怎样,都说......” 话音未落,男人手臂忽然不撑着了。 三分之二的身体落下,紧紧贴合...... 随后,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湿漉滚烫的唇目的性明确地吻下去。 毫无征兆,也无法再忍受。 明溪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无声入侵。 男人修长的身躯,紧紧贴合,带着融进身体里的气势...... 明溪被吻到缺氧。 她微垂着眼睫,没法思考,被动承受着男人对她唇瓣放肆的揉拧。 微烫的大掌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缓缓游走,极其温柔地撩拨。 让明溪的身体软得像是一汪水...... 那只手突然改变策略,重重一捏,瞬间电流感蹿遍了明溪全身。 “唔......” 她像受惊的猫,溢出声来,才想起来要推开他,手腕就被紧紧压住。 男人唇舌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搅动一池玉露。 明溪此刻的心跳得像是快要蹦出来! 他的手段太多了...... 时隔五年,身体依旧契合,熟悉对方的每一处每感...... 明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妖精一样的男人吸走了。 他很会......像抽丝一样,一缕一缕,磨折人的神智...... “溪溪......” 傅司宴总算松开她的唇,嗓音暗哑不成调。 “给我,好不好?” 明溪还没从刚刚的激烈里回过神,唇瓣微张,眼神迷茫地轻轻喘息。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低头含住她的耳珠。 指尖微移,裙摆就被撩起,手掌往里钻...... 明溪心跳一窒,呼吸急促,惊呼道:“傅司宴!” “嗯......” 男人声线压低,氤氲着清冷月色的眸变成赤色,凝着她。 明溪呼吸回落,伸手去捂睡裙,涨红了脸,“不行,不行!” “溪溪,让我......” 傅司宴的声音哑了个彻底,沉沉浮浮道:“我有点忍不了了。” 五年的禁慾,如今深爱的人就在这。 这个君子,他真的装不下去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感受她的热烫...... 明溪清醒了几分,更加羞耻。 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被这个男人的美色迷惑了呢。 傅司宴重新低头吻她的脸蛋,耳垂,脖颈,每一处都留下辗转吸吮的痕迹......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烧起来。 干涸许久的身体,被勾出最深处的渴望。 男人额角有细微的汗水渗出,他在压抑,在忍耐。 “溪溪,你也有需要不是吗,你别骗我,刚刚你舒服吗......” 他嗓音像被炙火烤过,沙哑难耐。 明溪下意识咬唇,耳根和脸蛋都红透了。 她想说不,但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也是有渴求的...... 随之而来就是羞愧,深深的羞愧。 她怎么可以对这个男人有反应! 傅司宴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机会,不停地亲吻她。 “溪溪,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更舒服......”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腕,高举到床头,凉薄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一路向下...... 明溪彻底地缴械投降,没有力气再挣扎。 也正如男人所说,他带给她极致的体验...... 那一刻,她的心里充满满足,是身为女人的满足。 原来,这种事情,是真的会让人感受到放空一切的快乐...... 可以不用背负许多爱恨,只是单纯的回归原始本身...... 结束后,明溪倦得不想动。 明明出力的人不是她,全是男人在顾及她,伺候她...... 但她就是觉得身体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 酸软乏力,各种不适。 两人身上都是津津汗液,空气里还飘着靡离的味道。 傅司宴双臂收紧将她拢在怀中,轻轻吻着...... 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明溪被他搂得太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且她感觉男人的身体除了烫,竟然还有些颤抖。 “溪溪,我很开心。”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那种激动的情绪掩盖不住,感染着怀里的人。 明溪一时无言,不知道什么心情...... 这一刻,她相信了。 他是真的为她守了五年,没碰过别的女人。 但那又能证明什么...... 激情分泌出的多巴胺消失后,面临的现实更让人头疼。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想要原谅他,单纯只是被他撩倒了。 而且,她也享受到了。 明溪稍稍恢复力气,拍了下他硬硬的胳膊,嗡声道: “我要洗澡。”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 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又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她要泡在水里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第412章 不是感情,各取所需 可惜傅司宴不给她这个机会,亲昵地蹭了下她的鼻尖,哑声道:“好。” 说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诶......”明溪惊叫了一声,“放我下来。” 两人都是赤诚相见,明溪只觉得哪里都烫手,手都没处放的感觉。 “我帮你洗。” 男人把她放在浴巾铺好的流理台上,很快就放好了水,又把明溪抱进浴缸里。 明溪想,自己肯定是被他装可怜骗到了。 这个男人哪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特别是那方面,体力简直好得不得了! 她泡在浴缸里,看着男人进进出出,干脆闭上眼。 眼不见心不烦。 洗好后,傅司宴把她抱回床上,明溪惊讶他竟然换了床单。 干净松软的床单,睡上去的那一刻,确实让人心情很好。 傅司宴体贴道:“你再睡一会,我去洗个澡。” 他从不穿隔夜的衣服,昨晚上来的时候就带了衣服。 明溪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又觉得头痛了。 傅司宴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她是接受他了。 等他穿戴好出来后,明溪已经恢复平静。 “傅司宴,我有话要说。” 傅司宴看着女人冷冰冰的小脸,像是有预感,激动的心情去了一半。 他垂下湛黑的眸子,“你说。” “刚刚......只是各取所需,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傅司宴抬眸,眼底溢出受伤,“误会?” 明溪也知道自己这样像个渣女! 但她不确定刚刚是不是一时冲动。 既然自己都分不清楚,她选择将这段关系继续冷却,等她看清楚。 “嗯,这只是成年人的需求,希望你别误解。” 傅司宴心口像是被人一把捏住! 很痛,很痛。 他好看的眉紧紧锁着,眼底又痛又冷,“明溪,你真要这么对我?” 明溪看得出来男人是真的受伤了。 但以前那些事同样在她心底留下阴影。 虽然林雪薇已经不是威胁了,可又出来一个温颖,即便他说得很明白不喜欢她们。 但对这个男人虎视眈眈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谁敢保证,不会又出现下一个‘林雪薇’...... 谁又能保证,以前的那些抛下,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她玻璃心也好,优柔寡断也罢。 她是真的痛怕了。 也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想清楚后,明溪越发冷静,“我一直没有改变过想法,是你自己误会了。” 空气突然寂静。 明溪感觉到房间里嗖嗖的全是冷气! 下一秒,男人猝不及防吻上来。 他抱着她,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勺,撬开齿关,很激荡的一个湿吻。 明溪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他竟然又吻她! 明溪气喘不匀地推他,“唔......傅司宴......” 这个吻缠缠绵绵,都是情意。 持续了五分钟,男人才放开她。 明溪脸色发白,想也不想,举手扇过去。 “啪!” 五个指印瞬间落在男人冷白的俊脸上。 他压根就没躲,也没阻止,任由她泄气。 明溪呼吸不匀,很生气。 “傅司宴,我不愿意的时候,你不可以吻我。” 男人恍若未闻,看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眸深暗道: “你明明还喜欢我,你可以推开我,但你没有,你就是喜欢我。” 明溪听到这句‘喜欢’脸色骤变。 曾经的那份喜欢,让她太痛了。 她眼神很快冰冷,无情道: “傅司宴,我承认我刚刚是想了,但那只是生理需求,又不是非你不可,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傅司宴站得笔直,身体却是僵硬麻木的! 心口像是同时有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去,疼得面目全非。 他不信,她只是生理需求。 他也不信,以前把感情里双方忠贞看得很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他,也能是别人...... 这话,是在侮辱他! 她明知道,他除了她,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行! 男人眼眸全是泠泠的光,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爽够了,要一脚踢开我?” 明溪觉得傅司宴好难缠! 想到念念的事还得靠他,不能说得太绝。 她蹙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太复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你也没吃亏,不是吗?” 男人心口持续不停的钝痛。 享受是吗? 他声音薄凉道:“既然享受,那就再来!” 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漆黑的眼眸在这一瞬阴郁到极致。 明溪小脸惨白。 这刻的男人跟以前某些时刻在重合。 他失控了! “傅司宴,只有我允许才可以!”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男人一下锁紧手腕,按倒在床上。 他眼眸像是着了火,字字冰冷: “你不是说那不是感情,各取所需吗?我现在还需要,我想要你!” 明溪摇头,拿脚踹他,惊慌道: “我不要了,傅司宴,你疯了!” 男人一把握住她小巧的脚腕,强忍心口的痛,眸色又冷又沉。 “我倒希望我是个疯子,就不用忍这么久了!” 这一刻,他希望自己真的能做到不带感情发疯。 不要有片刻心软。 这样,也不至于,拿她全无办法了! 他俯下身,压着心底隐隐的痛感,捏着她的下巴,重新亲吻她。 明溪左右闪避,可男人的眼眸充血,一副大受刺激的神情。 他的手臂像铁钳,紧紧控制着她! 一点都不怜惜她。 明溪觉得自己像待宰的鱼,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傅司宴,我恨你。” 一句话,让怒火连天的男人瞬间坠入冰窟! 他眸色受伤至极,哑声道:“你......恨我?” 明溪唇上没有血色,声音苍白:“对,你总是伤害我,不尊重我!” 傅司宴的心更痛了。 她的记忆,只有这些吗? 他一次又一次放下身段求和,换来的只有她的恨和羞辱。 这一切,终于让这个男人心灰意冷! 他缓缓起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心痛得不想说话,压抑许久,他才眼眸冰冷道: “你可以跟别人试试看!” 说完这话,他转身出了房间。 明溪愣住了。 这个男人刚刚是在威胁她...... 她现在真的特别后悔了。 后悔自己脑子一热,轻易跟他发生关系。 这个男人,明明就没有变过。 只要不遂他的心意,就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掌控她。 她也很庆幸自己刚刚头脑还算清醒,没有松口。 她们真的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