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短篇合集)》 双莲伴蒂(一) 夏简和陆商是青梅竹马。 高中结束后两人被家长们送出去出国留学。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熟的不能再熟,可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很难讲为什么会在一起,是陆商提出的,夏简懵懵懂懂的就答应了。 他也好,别人也好,总得有一个男人成为她的男朋友。 两人到了新学校,住了一个月的宿舍,实在忍不了,最后还是决定搬出来住,两人朝夕相处互相照应也方便。 现在租的这个房子纯属捡漏。 本来陆商去之前房东已经和另外一个租户签了合同,但签合同之前已经和陆商约好了看房,陆商快到地方时和房东通电话问具体位置,房东才想起来忘记和路商说,不好意思让人家从学校白跑一趟,也不好直接在电话里让陆商空手回去,还是告诉了他具体地址让他过来,也把情况和陆商说了下,还给他们介绍了这片其他的房源,人还算不错。 陆商先到的,看了后觉得不错,附近环境也安静,就是可惜被人先定了。房东心有愧疚,让陆商暂坐,给他泡了茶让他不用急着走,可以在这慢慢等她女朋友。 两人正聊着,房东突然接到个电话要出门,马上回来。 陆商给夏简发了定位,夏简回复收到。 夏简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位置走了半天,死活找不到大门在哪,在围栏外打转,刚要给陆商打电话让他出来接,背后有男人声音响起。 “迷路了吗?” 夏简回头。 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像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帅是帅,但看起来有点凶,像电影里那种深藏不露的卧底。 夏简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卧底这种形容,没忍住笑了下,笑完反应过来有点傻。咳了两声,“嗯嗯,想问下这片房的大门在哪呀。” “我带你去吧。” 夏简乖乖跟在身后。到了大门外,男人随口问,“也是来看房的吗?” “嗯嗯,我男朋友也来了,在等我呢。” 男人身形一顿,转头看她。 夏简有点紧张,“怎么了呢。” “没什么。” 男人带夏简进去,看到房东带着夏简进来,站起来。夏简越过房东朝陆商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撒娇,“陆商……我找了半天……” 陆商捏捏她的手,向房东致谢,“谢谢您了。” “简简,这是这间房的房东。” 夏简反应过来,“啊,您是房东啊,我说呢,怎么这么熟悉这边。谢谢你啦。” 房东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点头致意。 “那我们先去看看其他房,谢谢您的款待。”陆商拉着夏简的手离开。 顾远目送小情侣离开,打了个电话。 看完房回到学校,两人去食堂吃饭。夏简心情不错,一想到以后只有两人的新生活,满是憧憬,“啊真好啊,等我们搬出来住就有自己的空间,我的舍友们其实挺好的,可我实在不想住过群居生活了,好没有隐私。” 陆商点头应和,“我也是。”男室友们普遍都很吵,个别也不讲卫生,住在一起真的很困扰。 他说,“今天看的房你看好哪个,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定下。我的话哪个都行,你想要哪个?” 夏简嘴里含着肉嚼了下,“嗯……我去的第一个,那家不管是价格还是距离都是最佳选择,不过可惜哦,被别人先签了。不过第三家也挺好,就第三个吧。” 陆商手里的叉“当啷”一声打在盘子上没拿稳。 第一家第三家都是二居室。 “好,我今晚回去联系那家房东找时间签合同,尽量一周内搬进去。” “嗯嗯。” 夏简低头认真吃饭,陆商嘴里的饭却越嚼越难受,终于忍不住问,“简简,你为什么要那间二居室啊?” 夏简听出不对劲,抬头看他,能感觉出他的别扭,她也认真起来。 “陆商,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要个人空间,哪怕我们再亲密,我都需要个人空间冷静放空,这和是不是你住在一起没有关系。更不是要回避你。” 陆商别别扭扭的用叉子扒拉盘子,夏简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坐到他身边,侧转身体往他怀里靠,陆商搂住她的肩膀。 夏简一手搭在她脖子上,一手捏捏他的下巴,“放心啦,你想做随时来我房间找我嘛。” 陆商脸往她手里蹭,“不是只为这个。” 夏简身体前倾和他额头对额头,亲亲他的嘴唇。 陆商郁闷心绪消散。夏简没有骗过他,别看她软软甜甜的,但在这段关系中,她一直大大方方,有问题从来都是直接说出来,是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的。如果她不愿意和他住,她不会主动提出的。 很奇妙,他的一些情绪总是被她敏锐感受到并化解,很难说是不是一起长大太了解的原因,但陆商更愿意把这归结为,她爱他。 和比较常规的青梅竹马一样,陆商打小沉默寡言,夏简就是叽叽喳喳,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小时候闯了祸,总是让陆商担,陆商也没什么怨言。 没办法,她实在太可爱了。 他看着她笑,他心情也好,她难过,他也跟着难过。 陆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夏简深陷,在他鼓起勇气对她表白时,他是做好了她拒绝他的准备的。 她太好了,有太多选择。 有时候陆商想,如果没有双方家长明戳戳的撮合,他俩会在一起吗。 可是没有答案,命运使然也好,人为干涉也好,他俩就是在一起了。 陆商夏简,天生一对。 这篇3P文,大概十章左右结束 双莲伴蒂(二)h 两人的第一次都是对方的。 两人第一次发生性行为时是没有正式在一起的,那会刚上高一,两人又“巧合”的分到一个班。 前因后果他忘了,只记得是她主动的。 她哄骗着他迷迷糊糊的开了房,还打电话骗双方父母说是出校参加奥数比赛两天,晚上不回家。 真是坏女孩。 进了酒店,反倒是他有些犹豫局促,直到开完房前台把房卡给到他们,陆商脑袋一直茫茫的,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要走,被夏简拉住。 “干嘛,你怕啦。” 陆商摇摇头,“没买那个……” 夏简反应过来,“哦——你说安全套啊,酒店有啊。”转头和前台说了几句,前台点头。 “好啦,解决啦。”夏简笑笑,酒窝浅浅,眼睛眯成两条小月牙。 进了房间,刚放下书包,陆商被夏简推着去洗澡。 陆商洗完澡出来,夏简正认真做作业解题。 他有点紧张的坐到她身边,“我洗好了。” “嗯好的。先等会。”她当下眼里只有题。 陆商望天叹了口气。 她学业上一直挺厉害的,就是有点偏科,理科题做起来上瘾根本没尽头。 夏简做题期间,陆商一直老老实实坐着等她结束,中间酒店人员过来送安全套他开门接的,她头也没抬。 “简简……” 最后一笔落下,答案已出。 夏简呼出一口气,满意的看了看满纸的演算过程,完美。 “啊,你叫我啊。” 陆商穿着浴袍端坐在椅子上。 “不好意思哦,我现在就去洗澡。”她起身要去卫生间。 陆商拉住她的手臂,有种名叫幽怨的情绪从眼神中幽幽传递出来。 夏简上前一步搂住他的头,“你不嫌我不洗澡就做吗?” 陆商点点头。 “可是我嫌弃,我可以不洗,但是你一定要每次都洗哦。” 陆商眼睛一亮,还有下次。 小鸡啄米般点头。 夏简呼噜呼噜他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又开始忧虑起来,“等会我们要是做完就睡了,你头发还没干的话会不会中风?” 陆商有些忍不住了。 各种意义的忍不住。 他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这是犹豫了。 可是箭已在弦上,万事也已俱备,这次要是什么都没做就收场,两人以后见面绝对尴尬。 不如坚持将计划落地,名正言顺。 陆商手臂环到她臀下,微一使力将她抱起来,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夏简脸一下子红了,挣扎想坐起来,被陆商按住手臂。 他压在她身上,呼出的气喷在她脸上。灼热湿润。 “陆商……” 少年的眼神热烈渴望,夏简直观地体会到黄文小说里女主角撩拨男主角后的心慌意乱。 她和他,此时此刻,不正是黄文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陆商,但是低估了少年年轻气盛的欲望。 “不准走。”陆商说。 夏简支支吾吾,“我不走呀……” “骗子。”陆商一口咬住夏简的脖子。 “呀……”夏简疼的叫一声。 不可能的,夏简太会骗人了,小时候他不知道被她捉弄过多少次。 这次幸亏他及时抓住了她,不然她一定找由头跑了。 夏简推他的头,“疼……轻点……” 陆商闻言松了口,伏在她上方认真地看着她,“放心吧,我会轻点的。” 他一语双关。 夏简给自己挖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摸摸他的脸,“我想去卫生间,可不可以?” 呵呵,她又开始了。 “不可以。” “想尿就尿出来吧。” 夏简有被他的混话惊讶到。 “你混蛋……唔……” 陆商干脆的吸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手伸到夏简屁股下捏了一把,随即脱了她的裤子。 他一边亲,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简简,乖乖,把裤子脱了。” 夏简被亲的迷迷糊糊,抬脚蹬掉裤子和鞋,下半身光溜溜。 陆商来回地抚摸她的屁股和大腿根,又软又滑。 夏简被摸得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哼哼唧唧,“别摸了……” 陆商跪坐起来,搂着她的腰坐起来,抬手脱了她上半身的衣服。 这下夏简身上一丝不挂了。 终究还是脸皮薄,怒气冲冲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陆商把她的手拉下来,亲了一下她软软的手心,“很漂亮。” 夏简拆开他浴袍的带子,拱到他怀里。 “我不能怀孕,你别忘了戴套。” 陆商摸摸她的头,“嗯。” 她又想起什么,抬起小脑袋瓜问他,“你没什么病吧,虽然戴套理论上安全,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不想……” 陆商深吸一口气,努力忍耐,“我还没有和别人发生过性行为。这次是第一次。” “哦哦,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试探你和别人睡了几次,这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身体健康。性病传播这个事还是要重视的。” 陆商真要气笑了。 一字一句道:“没有,没有,没有,要不要我现在去医院体检和你交换体检报告啊。” “真的可以吗?” 陆商表情狰狞,抽了她屁股一巴掌,“你想得美。” 随即压倒她。 头埋进她腿间,亲吻吮吸那两瓣常年隐在稀疏黑丛中的小阴唇,舌尖快速拨弄,激的夏简惊叫。 陆商亲得很大声,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饶是她嘴上说着扫兴的话,亲软了还是很配合,哼哼唧唧地摸他的头发。 身下的水流个不停,陆商伸手指进去找到那个小眼,已经很顺滑,牙齿咬开一个包装,戴好套扶着自己昂扬的茎根捅进去。 夏简短暂不适后,迅速适应了这种满涨感。 她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一点点亲到他的下巴,再到他的嘴唇。舌尖摩擦他的牙齿,他很快放她进来,和她唇舌交接勾缠。 夏简打小就觉得陆商长得好看。 也愿意老和他一起玩。 初中三年两人没有在一个学校,陆商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搬去外地,待陆商上高中才搬回来。 分别三年后,她在高中第一眼见到他。长大后的陆商在人群中格外拔群。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她文科学的不太好,竟然也能憋出这么一句形容。 他在操场茫茫人群中一眼认出她,逆着人流朝她走来。 “我妈让我们放学后一起去我家里吃饭。” “哦。” 陆商顶得太重,夏简从思绪中短暂抽离,闷哼一声,“轻一点。” 陆商气息粗重,将她翻了个面,从后面顶进去,夏简腿软跪不住,他手臂环绕勾在她腹下使力摆好她的姿势,朝着臀尖又抽一巴掌,夏简觉得羞耻,挣扎,陆商按着她的腰又来一巴掌。 夏简老实了,嘴上不饶人,“陆商!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 他第一次梦遗,梦到的就是她。梦里的她和现在一样软。 那时的他梦醒后有片刻的羞愧,自认是对她的亵渎。 他四处找资源找黄片看,希望能减少她在他梦里出现的频率。 没用。 她不知道他私下里亵渎过她多少回。 夏简找陆商开房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其他男生她看不上。 她的性意识初醒时,就对性充满了好奇,在博览群书群片后她开始想要实践。而实践的最佳人选似乎也没什么可选择的,青春期里那群狗都嫌的男生,只有陆商鹤立鸡群。出于综合考虑,真要找人做,只有陆商她觉得可以。 似乎对陆商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任。 夏简摇摇摆摆,潮落潮退,额头汗湿,高潮后的身体已不是自己的。陆商也加快速度,按紧她的胯,密实的射在套里。 那天晚上之后,陆商没多久就和夏简表白了。 双莲伴蒂(三) 晚上上完晚自习两人在校园溜达了会,夏简白天走了那么多路喊着又累又困,溜了没多会陆商把她送回宿舍,自己也回了。陆商刚打算脱衣服洗澡,手机响了。 陆商接起,是白天那个已签约的房东。 “你好,陆商吗,我是顾远。” “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我原先签约的那个租户临时毁约不打算住了,你这边还考虑我的房吗?” 陆商停了一会,“这个需要和我女朋友商量下。” “好的。” “我们明天给你答复。” 放下手机,陆商打算给夏简打过去说下这个事,又想起来她这会估计应该已经上床准备睡了。想着这事也不急,明天再商量不迟。 第二天的课陆商只有上午一节,哪知道夏简上午的课全满,两人到中午才见上面。陆商跟夏简简单说了这个事,夏简思考了下觉得行。既然有更好的选择摆在面前,那不如就选这个。陆商也没意见,打了电话和房东约了周三上午没课的时间去签合同。 周三那天陆商本来已经准备动身去了,结果班级群里突然发消息说下午的课要挪到上午,这堂课还挺重要,是要布置小组作业任务的,他作为组长总得在场。 陆商打电话给夏简,还好她起得早,又正巧没课可以去一趟,又嘱咐了她走哪边的路方便快捷该带什么材料。夏简连连点头,表示让他放心。 陆商又打电话给房东,讲了下他临时有事去不了,他女朋友会过去签约,房东表示没问题。 夏简不算路痴,有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轻车熟路找到位置,到房东家里还不到十分钟。 夏简还没敲门,顾远就开了门。 少女脆生生站在门外,如一道柔软的光。 “你好,我来签合同。” 顾远点了下头,站在门口侧身让出位置。 见了面后夏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紧张,肩膀堪堪擦着他的胸膛而过。 顾远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夏简脚下一僵。 这人一点界限感都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直接就关门了。 夏简深呼吸,安慰自己想多了。 “坐。”顾远招呼她坐下。转身去小吧台。 夏简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嘴唇发干,“那个,我先看下合同吧。” 顾远端着杯子放到她面前,夏简下意识讲谢谢,也确实口渴,端起杯子灌了一口,品尝到味道后,皱起小脸,小声嘟囔,“怎么是酒……”总不能吐出来,勉强咽了下去。 顾远:“不会喝酒吗,不好意思。我给你换一杯。” 夏简急忙摆手,“哦不用了不用了,我先看下合同吧。” 杯子里喝剩的一点酒大概一个指节宽,顾远从夏简面前拿过杯子,摇晃了两下,一仰而尽。随即站起身去拿租房合同。 夏简难以理解他的行为。 这酒这么贵吗,连倒掉都舍不得。 还是说他在玩什么暧昧的把戏。 可是不应该啊,他俩才见了两面而已。 不愿再多想,反正租下房子后,房子使用权是她的,和这位房东也不会再相处,直到房子到期。 顾远取来合同和钥匙放到她面前,夏简认真看起来。 丝毫未曾注意到顾远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停留。 夏简看完觉得没问题,一张一张拍照给陆商发过去,发信息给他:你看看怎么样,我觉得可以,你要是也没问题的话,我就签啦。 陆商立刻回复:稍等我看下。 夏简:嗯嗯。 夏简说:“稍微等一会,我男朋友也看过没问题我们就签了。” 顾远点点头。 熄灭手机屏,夏简陷入和顾远相对无言的尴尬。 她装作四处看的样子打量房间。 顾远倒是没她那么局促,一口一口抿着刚倒上的酒,用的还是她刚用的杯子。 夏简突然觉得是不是她真的多想了,这是人家自己的杯子,人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是很合理? 顾远开口,打破沉默。 “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简心里莫名不舒服,这人问这么多干什么,多管闲事。 也没有好好回答,“认识很久了。” 顾远听出她的不耐烦,转换话题,“对了,你们搬进来后,最好在浴室玻璃门上贴上胶布,不然玻璃门会炸。” 夏简没什么生活经验,“啊”了一声很迷茫。 顾远站起身,“跟我来。” 他带她到卫生间,指了指隔绝淋浴头和马桶的那扇玻璃拉门,“就这个,封闭环境下洗澡要是热气太大玻璃会爆。” 夏简走近摸了摸那玻璃门,连连点头,“好的。”她试拉了下门,还算顺滑,拉上后回身要出去,一转头,脸撞上了顾远的胸肌…… 顾远也没防备,闷哼一声。 成熟男人喉间的声音意外的有几分性感。 夏简涨红了脸,不知是听了他的声音红的,还是撞了他的胸红的。总之,都怪这人不声不响的就站到身后了。 “对不起……”夏简嗫嚅着道歉。 顾远也不动身体,低着头看她。 身体离的很近,夏简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酒气,和自己喝的那个一样,清爽蓝莓味。 夏简见他不应声,心想这也不是她的错,小声道,“我都道歉了还要怎样……” 顾远眼眸深深,看了她片刻转身离开卫生间。 夏简松了口气。 回到客厅,顾远仍是小口抿酒。夏简按开手机屏幕,陆商五分钟前发来消息:没问题。 低头从包里掏出笔,翻到合同签字那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房东留存一份,自己留存一份。 “好啦。”夏简签完把另一份推倒顾远面前。 顾远也不看,只是说,“好的,我叫顾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夏简心想还能有什么问题找你,有问题也不想再找你,根本不想再见他。 “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有的。”根本没有,夏简也不想有,以后让陆商和他沟通。 说不上来这人哪里不好,她总觉得他有种隐隐的侵略性。但真要细数他干了什么,人家对她也没怎么样。可能有的人性格就是这样。 签了合同,当天就可以搬进来了。新生活就此开始,夏简开始快乐起来,给陆商发消息,让他今晚就把他的东西往这里搬。 两人从进校开始就琢磨着出去住,所以行李大部分都没拆封,往外搬方便些。 顾远坐了会,站起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夏简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 送走顾远关上门,夏简扔了包,躺倒在沙发上,舒展懒腰,“嗯……真舒服。”客厅落地窗采光极好,现在快到中午,透进一大片阳光。 夏简把独立的小沙发拖到阳光下,设了个闹钟,美美躺下睡了一觉。 顾远另一套房其实离这边并不远,回到自己住的房,顾远打开电脑,屏幕上缓缓出现少女的身影。 她竟然没走,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远滑动鼠标滚轮,放大她的脸,脸粉粉,嫩嫩可爱。 顾远曲起手指,隔着屏幕刮了下她的脸。 小混蛋,他在的时候没见她这么放松过,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他看着电脑屏幕,直到夏简睡醒离开。 双莲伴蒂(四) 晚上,陆商夏简翘了晚自习搬行李,虽然学校离这不远,但两个人的东西还是重,陆商叫了个车先到,夏简收拾好最后一点宿舍里的东西后到。 收拾好东西,大概已经十点多钟了。 夏简扑到自己的床上滚了几圈,真舒服。 换了睡衣拖鞋哒哒跑到陆商房间。 “陆商,你收拾好了吗?” 陆商正蹲着把迭好的衣服放到衣柜下层,回应她 ,“马上就好,晚上想吃什么吗?” 两人忙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夏简坐到陆商床上,脱掉拖鞋,摇晃两条腿,脚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踢他的背。 “嗯……倒不是很饿,你饿吗?” 陆商关上衣柜门,坐到床上捏住她不老实的脚,抽了一下她的脚心,“我也还行。” 夏简脚心又痒又疼,弓了下脚背蹬他,“哎呀,痒……”陆商捏着她的脚不放,她挣不出来,小狗一般要去咬他的肩膀。 陆商看穿她的动作,掐住她的后脖颈亲她的嘴。 舌头搅进嘴里,陆商早已轻车熟路,夏简很快被亲软,老实不少,两人抱在一处亲,直到陆商那处勃起,夏简感受到,呜呜摇头要结束这个吻。 陆商依依不舍的松了手上的控制,松开嘴时,她的嘴亮晶晶红润润。 她嘟起嘴,“今晚不要,明天还要早起。” 今晚一做起来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 他点点头,他也是。 陆商虽然恨不得每天都和她做,但充分尊重她的意愿。况且他也怕做多了她对他失去兴趣,也是在坚持的变着花的学习如何让女朋友在性事中高潮快乐。 他不小心看过她电脑的浏览记录,她看片要求比较高,很多都是唯美女性向的1v1,可后来似乎不满足于此,有3P和NP,但也很少,画面也在她审美范围内。 陆商发现后有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失落感。 额头抵着额头,陆商闭眼歇了会。 夏简爬上他的背,“走,背我去厨房,这会饿了。” 陆商把夏简放到小吧台边的椅子上,去灶台起火做饭。 “西红柿鸡蛋面,要西红柿鸡蛋面。”她开始点菜。 陆商很配合,“好的老板。” 夏简坐了会觉得无聊,赤着脚走来走去,打开墙上的小橱柜,里头有几瓶打开的酒,夏简看了不知道为什么闹心。 今天那个房东给她喝的酒里一定是这几瓶里的其中一瓶。 夏简把所有的酒拿出来,全都倒在厨房洗碗池里。 陆商拿面时正看到,“咦,哪来的酒,房东的吗?” “应该是,都是打开的,说不定早就过期了 ,反正我们可不敢喝,放里面还占地方,扔了。” 陆商不觉得有什么,随她去了,转身看锅里的水。 夏简丁零当啷的把空酒瓶扔到垃圾桶里。 深夜的房中,没有开灯。 只有一台电脑屏幕亮着。 顾远几乎全天开着监控屏幕,不想错过这对小情侣的任何风吹草动。 又或者是,不想错过夏简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看着她赤着脚把酒全都扔进了垃圾桶。脸上的表情尽收他眼底。 鲜活的少女娇俏,生动无比。 看来她挺厌恶他的。 顾远没什么情绪波澜。 他往后靠住椅背,手臂垫在脖子下。 那天他在院子见到她,第一眼就被她的背影吸引住眼睛。 个子不算高,牛仔裤包裹的臀曲线玲珑,到腰线处收紧,她一侧身,胸前乳峰饱满紧实,看着年纪不大,已经有了让男人一眼心动的身材。 他主动搭讪,见她一张娇娇生动的脸,万年无波的心泛起涟漪。 知道她是那位房客的女朋友后,他找了个理由主动和上家租户解约,赔付了违约金。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片的房源他的房有好几套。 付完违约金当天,他联系了陆商确定是否继续入住。 其实他也没把握他们是否会继续选择他。 在陆商给出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回到那间房开始布置监控。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变态。 一个觊觎少女的变态。 夏简,是他这几年难得产生的欲望。 突如其来,奔涌而至。 夏简,夏简。 他在黑暗中轻声念出她的名字。 顾远调出回放,调到夏简去陆商房里那段。 身下裤子的拉链还没拉上,地上揉成一团的卫生巾还在脚边。 掏出还未平息的那根,看着画面里被亲的颠三倒四的她,顾远手上动作加快,想象和她接吻的是他,想象是他的话会解开她的衣服揉捏她的奶,他会抱着她站起来插,插得她哭着求他,他要把她的乳头吸肿,一拨弄她就会喊疼,用她细细的手臂打他的头。 寂静的房中只有男人满足的喉音回响。 顾远低吼一声,射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用卫生纸,手上都是自己的精液。 他慢悠悠抽了纸擦干净扔到地上,把手凑到鼻前闻了闻。 这个味道,她身上也应该有。 他病的不轻。 他想。 顾远抚额,射完的身体有些空虚,大脑开始有正常人的思维。 出于最后一点做人的良知,他点了屏幕的叉,又遥控暂时关闭了监控。 所谓掩耳盗铃,不过如此。 双莲伴蒂(五)h 两人正式入住新房,每天过的平静滋润。 晚上吃完饭,夏简拉着陆商出去散步,一边遛弯一边抱怨自己的小组组员,陆商耐心听着,不时回应她。 夏简丧丧的靠着他的肩膀,“你要是我组长多好,我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事了。 “没关系,你随时来找我,我来解决。” 夏简气哄哄,捏紧了小手,“凭什么!那不是便宜了他们,懒死了,我非找个办法治他们。” 他笑,捏捏她的脸,她气呼呼躲开。 两人走到小花园正要拐弯,有人喊他的名字。 “陆商。” 两人同时回头,竟然是房东。 夏简看顾远一眼,马上移开视线。 陆商点头和房东致意。 “你们出来散步吗。” 陆商点点头,问,“你这是?” “没事,出来跑步,我在这附近住。” 夏简心里烦躁,这房东竟然住得这么近。 陆商顾远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后分别。 从顾远搭话开始,夏简好心情就被破坏,三个人分别后,两人没多久也回了家。 陆商也感受到夏简的情绪,以前晚上要入睡时,她总要来骚扰下他才回自己的房间,今天安安静静的就回了。 夏简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目。 门把转动,陆商进来了。 两人的房间不锁门,是约定好的默契。 陆商掀开薄被,贴着夏简的后背搂住她。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心情不好吗,还是小组问题吗?” 他不太确定是什么原因,小组问题一直存在,但在出门前她还是好好的。 夏简静了半分钟,转过身搂着他的腰。 “那个房东好烦人。” “怎么了呢。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他看起来好凶……说话也没有你温柔。” 还是陆商好。想到这,抱陆商抱的更紧,头埋在他怀里。 陆商摸摸她的头,“没事,我们以后不见他。他再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不理,赶紧跑。” 夏简毛茸茸脑袋拱出来,“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大不了我们不租了。” 他俩确实没有经济方面的困扰。 夏简烦躁的心松快下来。 也是,有陆商在怕什么呢。 夏简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手在他胸口画圈,陆商握住她的手,她甩开,更放肆起来,拽他起来,脱了他的上衣。 “我看看,你的胸肌大了没。”登徒子夏简上线,一边抓捏,一边上嘴嘬。 脑中突然莫名想起那天顾远的胸肌。 啊!讨厌! 突如其来的思绪扰乱她的心情。夏简讨厌这个人给自己的影响,嘴上更重的嘬吸陆商。 “呃……”陆商闷哼一声,捂住她的头。 夏简松开嘴担心的看他,他摸摸她的头表示没事。 陆商这些年身体逐渐精实,越长越高,也在偷摸练身材,腹肌胸肌该有的都有。 “大了吗?”他配合的问。 他温柔又英俊的模样夏简每次看都不够,那位讨厌的房东瞬间抛到脑后了。 她哼哼唧唧,“还行。” 她牙齿缓缓磨他的乳头,他又痒又痛,狠狠捏了下她的腰。 夏简按着陆商的肩膀让他躺下。 她今天难得兴致上来主动伺候他,之前都是她撩起来就不动了,净等着他来。 夏简嘬红两颗小红豆松开嘴,往下扒了他的裤子。 那根早硬挺,内裤一脱不老实的跳出来。 夏简抬眼看陆商,他亦是微抬着上半身垂眸和她对视。 她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夏简揉了两把茎身,把头发拨到肩膀一边,低头,含住茎根的头。 陆商喉结滚动,深呼出一口气。 她舌尖灵巧不已,拨弄马眼,滋滋有声,头更低,把阳根吞得的更深。 口水不自觉流下来。 夏简吞的困难,喉间呜呜有声。 越深喉咙越控制不住的收缩,吸夹的陆商喘息声更大。 夏简动起来,手一边揉摸囊袋,一边撸未吞进去的肉根,头也上下动作。 陆商很难招架得住夏简给他口,心理快慰远大于身体快慰。脖子上青筋暴起,张大了嘴呼吸,手掐紧了她的后颈。最后时刻,陆商绷紧臀,一股股射出来,射在夏简嘴里。 夏简累得很,张嘴大口呼吸,精液唾液一起从嘴边流出来。 陆商从床边抽纸给她擦拭。 她嘴张的有点难受,合拢上,吞进去部分精液。 陆商看着,黑暗中红了脸。 夏简闭眼休息了会,睁开眼问,“还要再来一次吗?” 陆商点点头,很乖的趴到她身下要给她口。这次该她舒服了。 夏简拉他上来,“不要……我还要给你口……” 陆商有点惊讶,还要再来吗,她今晚属实有些特别。 夏简口得有些上头了。 陆商的精液味道不难闻,鸡巴形状大小颜色也优于各种片里的男主。大概出于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滤镜,夏简愿形容陆商的性器为优美。 陆商下床站在床边,把夏简拖到床沿,头仰面躺着伸出床外。手扶着性器往她嘴里送,却被夏简捞住,她疑惑,“为什么要这个姿势口呢?” “这样你不会吞的太吃力。” 夏简很相信陆商,陆商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一点点吞吃进去,夏简吃的大声,淫叫从喉咙溢出。 陆商也忍不住低吟,身体恍恍然,舒服的不像是自己的。微一躬腰掰开她的腿摸到她湿透的穴,毫无预兆的,照着嫣红的穴肉抽了一巴掌,“乖乖,怎么这么乖呢,嗯?”接着手心朝着那一处连抽几下。 “唔……!” 夏简反应很大,又疼又爽,上面下面两张小嘴同时收紧,这几巴掌抽的汁水四溅,夹紧了他的手他的茎根。 陆商受不住,托着她的头直接射在她喉咙里。 夏简下意识吞咽。 陆商一点点拔出,怕呛着她。 夏简吃的满眼泪水,“你混蛋……” 他又把她压到床上,一只手抓紧了她的手腕,含住她胸前颤颤巍巍的奶,另一只手手指探进去,搅乱一池春水。手指抠挖的越来深越来越重,夏简终于到临界点,绷紧脚趾,喷出淫水。 高潮后的身体犹自痉挛。 思绪已经迷茫,时间已没有意义。两人拥着沉沉睡去。 双莲伴蒂(六) 那晚和夏简简单交谈后,陆商开始认真思考房东顾远不对的地方。 其实从他第一次给夏简带路,陆商就隐隐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顾远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夏简。 眼神沉沉,并不直白。 那晚三人散步相遇时,顾远的主动打招呼或许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商有些明白了。 顾远看夏简的眼神,像极了他暗恋夏简时的模样。 但顾远并不纯粹。 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隐隐的欲。 雄性动物追逐雌性动物时难以隐藏的攻击性侵略性。 陆商心中对顾远逐渐警惕起来。 但自那晚以后,两人也没再巧遇过顾远,签了合同后顾远也从没主动上门过。 那些存于心中的芥蒂暂时按下了。 生活还在继续。 新房住了一个月左右,陆商越来越觉得哪里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也不怕,但顾及到夏简,这片的房他租之前都了解过,都是近几年新建成的房,也是首次往外挂出租消息,不存在一些既往租户在房里出事这种问题。 他和夏简提起心中的怪异感,夏简却感觉不到,说会不会是他群居惯了头回出来住不习惯,陆商也难以言明心中的怪异感,只提了一回没有再提。 晚上两人做完爱,陆商射完,搂着夏简睡觉,始终没睡着,盯着天花板看。 他侧头看夏简,她睡得安稳。 陆商亲亲她的额头。脸的方向正对着窗户。 微弱月光透进窗户,照到半边床上,正拢在夏简背后。 陆商看向窗外,脑中突然想到什么。 他打算验证他的猜想。 周一他一天没课,夏简要随小组做课外作业,周一一天不在家,周二才能回来。 一大早送夏简去学校,回家后把所有窗帘密密实实拉上,阳光隔绝在窗外。 打开手机摄像头从客厅开始查。 果然,不出他所料。 有人在监控他们。 客厅,卫生间,主卧,次卧,厨房,每一间都有。 能这么熟悉这间房的每个角落的人,除了房东顾远,没有其他人。 陆商心中怒意升腾。 很快冷静下来理智占据主导。 他不确定此时此刻顾远有没有坐在屏幕前看到他查出监控,但他知道,监控一定有回放。陆商每个监控镜头拍了照,并毁掉所有的摄像镜头,最后毁掉客厅的镜头时,他对着镜头,脸色阴沉:“顾远,不想坐牢,就来找我。” 屏幕上陆商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画面变成雪花屏。 顾远坐在公司用私人电脑调出监控就看到这一幕。 其实他也不意外,他做出这种事就一定有被人拆穿的风险。 也并不慌张,他合上电脑,看了眼手表,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秘书看到老板提着手提包离开,有些意外,老板今天竟然这么早就下班了。 顾远开车直接去陆商住处。 门铃按响,陆商知道他回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开门,放他进来。 两人沉默对峙。 陆商虽然只是大学生,但比顾远高一些,顾远要比他壮一些。 眼前的青年气质挺拔,不卑不亢,并没有寻常男大学生的浮躁意气。 某种意义上,他俩是对等的。 他鲜少的没有对一个比他年纪小的男性产生居高临下感。 顾远先开口,“监控这个事情,我很抱歉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陆商不屑听他毫无诚意伪装体面的道歉,冷淡的盯着他,“源文件和源视频我都要。” 顾远和他对视片刻,他不落下风,顾远浅淡的笑下,“我就算给你,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备份?” 陆商亦回淡淡微笑,“我自是有办法验证。现在,拿来。” 他从来没有和房东提过他学什么专业,只透露了在附近的学校上学。 这片附近的大学很多,有的居民房直接就在大学校区内。 除非顾远调查过他,不然他不会知道他的学校他的专业。 顾远不置可否,从手提包中拿出一只优盘放到桌子上。 陆商收好优盘。 “你找我来,也应该是想好了条件,不然我想你早就报警了。说吧,什么条件。” 以后再也无法对着屏幕意淫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很遗憾。不过也值了。 他很好奇这个青年,要给他和她女朋友的隐私标多高的价。 “很简单。” “夏简要对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答应。” 顾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陆商不再重复,“等什么时候夏简玩够你了,一切结束。” “她很讨厌我,你应该看得出来。” 找他来的目的都已达到,陆商不欲留客。 “请回吧。” 双莲伴蒂(七) 顾远回到家,仍是有些恍惚。 手机响起来,是今天没有处理完的公事来找他了。 不再多想,打开电脑工作。 忙到深夜一两点,顾远习惯性的想要打开监控看夏简。找优盘的手顿住。 如今只有家里的电脑有一部分监控回放了。 他打开电脑从原来的本地目录中找那些视频。 没了。 意外,又不意外。 只能说,这个叫陆商的小伙子效率很高。 他也越来越期待夏简的反应。 只是想着她,身下又硬了。 夜晚,陆商洗漱完躺在床上和夏简视频电话。夏简也是刚从外面回到宾馆的样子,把手机立在桌子上,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陆商诉苦。 “陆商,我今天累死了。” “这次作业还是什么都是你做吗,你的组员还和以前一样懒散把活都推给你吗?” 夏简甜甜一笑,“嘿嘿,他们想得美,想欺负我,哪有那么容易,我干活他们也别想闲着。”夏简对付难缠同学还是有一套。 陆商放下心,夏简絮絮叨叨和他唠有的没的,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少女日渐熟透的身体,换上睡衣,在镜头前忙她自己的,那样鲜活生动。 陆商看着手机屏幕。 过几天,他就要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她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简简,等你回来,我送你个礼物。” “哇,什么礼物。”夏简眼睛亮起来,凑到镜头前。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不要不要,就要现在说。” “嗯……一个会让你身体快乐的礼物。” “哦——”夏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猜了个大概。 十有八九是助兴小玩具。 “好呀好呀,那你得亲手给我用。”她笑眯眯看他。 她一撒娇,陆商就心软的不行,“你想怎么用都行。” 她拿起手机躺倒在床上,“陆商你真好……”她眨巴几下眼,打了个哈欠,眼神有些涣散。 是真的困了。 陆商低低的温柔的声音从手机传过来,“乖乖先睡吧,明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嗯……”夏简闭上眼睛。 第二天上午,天气晴。 夏简没有回学校,直接回了家。陆商上午只有一节课,一结束就收拾书包往家里跑。 门铃一响,夏简小跑着去开门还跑掉一只拖鞋。 一开门,夏简就跳到陆商身上。 “陆商……”她喉间咕噜着叫着他的名字,像找到舒服窝的小猫咪。 陆商熊抱着夏简关上门,两人倒在沙发上。 夏简把脸埋在陆商颈窝。 陆商笑,“闻什么?”他今天早上出门洗过澡了,应该不至于有汗味。 夏简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吸你的精气。” “那要不要多吸点?” 夏简笑出声,“哪有你这样的,你应该说,”她扮做惊恐状,“妖女大人,求求你放过小人吧……” 陆商捏捏她的脸,夏简缠着他,“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你快说……” 陆商配合她,“妖女大人,求求你救救小人吧。” 不错,进步很多,竟然学会改词了。 夏简顺着他说的接下去,“你要我怎么救你呢?” “让我吃吃你的奶吧。”他说着脸去蹭她的胸。 “可以哦,不过需要你的精气作为交换,你愿意吗?” 陆商几乎要笑出来,这哪里是妖女,简直是圣女。 “太愿意了。” ………… 两人闹够了,夏简吵着饿了要吃饭,陆商起身去做饭。 夏简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突然想起来,“陆商,你要给我的礼物在哪呢?” 陆商:“等晚上给你。” 夏简一想,也是,晚上做爱拿出来也不晚。 回家后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晚上吃完饭,陆商拉着夏简出门遛弯。出门之前发了条消息出去。 回到家,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洗澡,睡前做一次,小别胜新婚。 夏简先洗完,在房里玩手机等陆商,没多会,陆商开门进来,夏简从床上站起来,陆商把她抱起来往门外走。 “去你房里?” “嗯。” 走到陆商房间门口,陆商把夏简放下来。 他看她一眼,手握在在门把手上。 夏简分外期待,陆商这样郑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小玩具值得这样正式。 门一开,夏简愣住。 顾远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隐在被子里,看到她,坐正了身体。 夏简歪头看向陆商,陆商捧过她的脸,低声细语。 “别害怕简简,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他不敢伤害你。” 夏简懵懵的又有些为难。 她看了顾远一眼,顾远眼中微亮。 夏简抬手关上了房门。 顾远:“……” 她搂住陆商,“陆商,我不想你难过……” 她明白陆商是在讨她欢心,可其实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陆商摸摸她的头,“简简,在我眼里,他只是个任你玩耍的玩具。” 她抬眼看他,他亦温柔看她。 她相信陆商,陆商相信她,这就够了。 夏简重新打开门,顾远眼睛又亮起来。 她往前走一步,转头看陆商。陆商拉着她的手跟着她一起进去。 夏简坐到床上,顾远坐直身体。 “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吗?” “都可以。” 夏简试探着伸出手,伸到顾远嘴边,顾远顿一下,伸舌舔她的手指。手不自觉去摸她的手腕。 夏简不满:“我没有让你动手。” 顾远闻言,手缓缓落下。 夏简又回头看陆商,眼中已无恐惧,松动很多。 陆商低头亲她的嘴,亲了好一会,松开嘴,“有事叫我。” 夏简脸色红红,“嗯。” 她看不到,陆商亲她时睁着眼睛微微挑衅的看着顾远。 陆商回到客厅,心里像揣了石头。 说没有难受是撒谎。 他像极宅斗文里为了讨丈夫欢心给她讨小妾通房丫头的大房。 陆商走到阳台,看着满天的星星。 晚风吹来,清醒几分思绪。 他实在不需要产生不必要的负面情绪。 这场关系由他开始,他是牵引人,也是掌控者。 半月拢在夜雾下,月色迷蒙。 夜,刚刚开始。 双莲伴蒂(八)h 确定顾远听话后,夏简大胆起来。 他之前不是很牛吗,现在不还是在舔她的脚? 顾远精壮的身体整个露出来,低头趴伏着认真的舔她的脚趾。 日思夜想的欲望本体就在眼前,她不让他碰她,只大发慈悲让他舔她。 动物本性统治的一种手段。 没想到她对他不满至此,要这么惩罚他。 他从前有过的女人里,从来没有对她们做过这些。 那时,他自负自己的魅力,却从没想过会被一个小姑娘践踏。 不过,他也乐得被她践踏。 他舔的认真,夏简慢慢抽出自己的脚,用他舔湿的脚抬起他的下巴,一脸稚嫩毫无惧色的打量他。 他还是前几次见面时平静无波好似万年没有性生活的禁欲凶相脸,可平静的目光下潜藏的渴望让他落地,不再让人看不透惧怕。 她用脚揉他胯下那一大团,顾远忍住喉咙的呻吟。 她用脚趾勾了下内裤边缘,指挥他,“自己脱了。” 顾远依言脱了,露出那根粗壮。 至此,他全身赤裸,坦胸露乳。而她,仍然睡衣完整,一件未脱。 夏简对这种掌控感到新鲜又刺激。 她看起来好奇又得意,“你射给我看。” 顾远缓缓抬眼看她,嘴唇动了下,“我想,看看你的身体。” 夏简像小猫一样狡黠的笑,“可以,但是不可以碰我哦。” 她脱下上半身睡衣,露出饱满挺翘的乳。 顾远茎根涨的要死。 好在她不算太折磨他,准许他看她的奶。有一点点的露出都能让他兴奋不已。 他手下动作起来,眼睛一分不离的盯着她的奶。 随着他的动作,床也跟着颠动,她亦在床上,乳波颤动,更色更欲。 顾远抑制不住喉间低吟终于一股一股射出来,射在她脚背小腿上。 温热液体沾湿皮肤,夏简皱眉嘟嘴,抬腿蹭到他身上,“脏不脏?” 顾远对她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她做什么他都愿意看。他试探着捞她的腿,她没有拒绝。 少女的身体绵软,落在他手里好似珍宝一般抚摸,渐渐的不满足于此,他扶着她那双脚勾到他肉根处磋磨。没几下,她挣开了,跪起来,脱下了裤子。 这具饱满多汁的身体他在屏幕里看过很多回,可真正展现在眼前,带给他的冲击不亚于他第一次有女人。 夏简讨厌他的眼神,她捞过一条发带,膝行一步绑住他的眼睛。 顾远深吸一口气,手扶着她的腰。 她已没有刚开始时那样排斥他。 夏简按着他的胸膛让他躺倒,跨坐在他腹肌上。 湿软小穴贴在腹上,顾远呼吸骤然紊乱。 日日夜夜想的,就是插进那处蜜穴中。可这次,她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手指在他嘴边比划,“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指尖一下一下点着他的唇,他听话的含舔,她抽出手指把口水抹到他脸上。嘴里空了会,下一秒塞进来的是一片布,他敏感的嗅了下,大概是她的内裤。 小坏蛋,竟然这样坏。 他依然听她言配合。 唾液嘬湿裆下那片布,夏简有些后悔了。 这内裤不能要了。 内裤被扔到地上。 顾远期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小小一颗,又软又硬,是她的乳头。 顾远大口含住,没留意下嘴重了些,她哎呀一声很快抽出自己的奶。顾远遗憾,刚才太激动没控制住。 她的小屁股抬起来了。被沾湿的腹肌处一凉。他以为她生气要走了,欲起身拦她,被她按倒,“谁让你起来了?躺好。” 接着,湿滑小穴入口。 顾远心跳加速,手臂再也不受控制,狠狠捞住她的臀不让她离开。 夏简见他格外兴奋,手臂向后撑到他腹上,“好好舔哦,不然今晚就结束了。” 顾远如沙漠中许久不曾进水几近濒死的旅人。 夏简的淫液就是他的救命水。 他舌头很灵活的拨开两瓣小阴唇,找到核心勾吸刺啜,滋滋有声。 夏简舒服地呻吟出声。臀摇摆起来,想要更多,蹭他的舌他的牙,寻求更多快感。 一声长长的呻吟,夏简脱力向后倒去,后背贴着他的粗壮颤抖。顾远也掐着她的大腿在这非刻意的蹭擦中射出精来。 他舒缓片刻,坐起身来要好好再品尝她。 她此刻身体思绪仍在迷蒙中,正是揉捏她的好时机。 只见陆商进门,他低头看夏简的脸,确认她是不是真正高潮。 夏简睁眼看到陆商,手挽上他脖子,“陆商……” “乖乖,舒服了吗?” “嗯……” 陆商擦去她脸上的汗。 “陆商,好空啊……” “哪里?” “下面……” 陆商了意,半褪下裤子,顺滑的插进去。他抱起夏简,就这么插着走出去。 顾远看着他抱她出去,心里空落落的。 本来为今晚准备的套一个没用上。 这个娇娇宝贝真难弄啊。 顾远叹气。 不急,来日方长。 陆商抱着夏简走到阳台,夏简下半身满涨,一呼一吸间,小穴也在夹吸肉根。 陆商吸了口气,拍拍她的屁股,“乖乖,轻点夹。” “嗯……” 他将她放下,扶着她的腰将她转过去背对着他,夏简扶着阳台围栏,有点害怕,“陆商,会被人看到的……” “乖乖,不怕。”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眼罩,遮住她的眼睛。 夏简刚在床上掌控完别人,现在在床下被另一个人掌控,浑身毛孔舒张,头皮发麻。刺激快感一波波袭来。 陆商在她身后提胯撞击她的臀,两个囊袋就着水声啪啪作响。夏简腿软的不行,穴间的阳具又硬又粗,他今晚明显和平时不一样,多一些恰到好处的粗暴。 夏简再也忍不住,呻吟高叫,陆商胳膊环住她的胸,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射了出来。 双莲伴蒂(九) 夏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天还是黑的,不知道几点。 半月如钩,斜挂天边。 她短暂迷茫,察觉到有人胳膊搭在她腰上,赶紧转身看身边躺着的人是不是陆商。 陆商还睁着眼,见她醒了,低声问,“怎么醒了?” “唔,想看看是不是你。” “当然是我。” 此刻清醒,回想今晚的混乱,夏简仍有不真实感。“他走了吗?” “嗯,我让他走了。” 她往陆商怀里缩了下,“那就好。” “还害怕他吗?” 夏简摇摇头。 不仅不害怕了,还有一种奇异的随意驾驭他人的快感。 这种快感不是顾远给她的,准确的说,是陆商给她的。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此时不言胜千言。 两颗心为彼此而跳动,互闻其声。 三人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 三人之间,陆商作为中间人,每次3P,会和顾远单线联系。 顾远是否加入需要陆商通知,两人约法三章。三人行期间,顾远不允许有任何其他性伴侣,每次都需出示体检报告,每次插入需要戴套,夏简不愿意顾远不可以勉强。违背以上任何一点,三人行关系立刻结束。陆商也会提交顾远严重侵犯租户隐私的证据。 夏简对于这段关系,不算期待但也不排斥,3P的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两三次左右。三个人毕竟都不是闲人,两个忙学业,一个忙事业,顾远偶尔还出差。 生活照常继续。 陆商接到家里电话,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回家大概半个月左右。 周末大清早夏简难得早起,送陆商去机场,心里空落落的不愿意他走。 虽然明知他只是去几天,但她感觉她已经离不开陆商。 陆商哄她,“乖,顾远过几天出差回来了,如果想做的话我让他来找你。” 夏简摇摇头,搂着他的腰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为眼前短暂的分别而难过。 “没事,我尽量早些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陆商亲亲她的额头,“乖乖,这几天不要只吃外卖,我教你做的菜还记得吧。” 夏简点点头,目送陆商离开时还是红了眼睛。 一回到家,夏简就蒙头大睡。 睡着了,就没那么难过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难过情绪果然没有早晨那么强烈,胃里空空的,学着陆商的样子做饭给自己吃。 把面端到小吧台上,夏简想起什么,哒哒跑回房间拿手机。 一打开手机,陆商果然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她毫不犹豫打视频过去。 陆商很快接通。 “陆商,我刚才在睡觉,刚起来。” “嗯我就知道,怎么会这么安静。” 夏简把镜头挪到桌上的午饭,“我有自己做饭吃哦。” “不错,回去给我做。” “那你要赶紧回来。” “嗯。” 她见他面色疲惫的样子。 也是了,他昨晚晚自习上的晚,很晚才回来,今早天没亮就起床收拾东西,这会应该在飞机上补个觉才是。 “陆商,我要吃饭啦,我先挂了,你好好休息,落地给我消息哦。” 陆商好想隔着屏幕摸摸她的头发。 好软好乖。 好在夏简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追剧学习也有的她忙。日子一天天过去,再有三天,陆商就回来了。 今晚没有晚自习,夏简没什么事就回了家,一开门,厨房做饭的香气扑入鼻中,夏简眼睛一亮,肯定是陆商回来了。 兴奋地跑过去,“陆商……”尾音渐渐低下去——眼前人不是陆商。 顾远回头见她失望的眼神,并不意外。她一直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看过。 又有更重的失落感包裹心头。 她什么时候对他能像对陆商的三分之一他也满足了。 “回来了。坐吧,饭马上好了。” “我……没有让你来啊。” “陆商让我来的。” “哦。” 夏简放下背包,迟疑的坐在吧台前。这还是三人关系确定后,头一回没有陆商在,只有他俩相处。 夏简别别扭扭的拿筷子吃饭,“你老看我干什么。” 顾远:“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夏简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其实从一开始根本没对她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偏见从何而来。这些天以来,她态度一直都是刺刺的,床上对他也不客气,他一点怨言和不耐烦也没有。更多的是浅浅的无奈。 夏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她摇摇头,迟缓的低头吃饭,“没有。” 顾远苦笑一下,也不再多问,沉默的陪她吃饭。 三人关系确定后,他除了床上取悦她,床下也有在谨守规则的前提下,试探着和她聊天,送她礼物,请她吃饭,他内心除了和她做爱,更想和她交流。可她每次总是拒之千里,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他一开始是征服的姿态,沦落为被征服的那个。原来身体上的欲望满足后会不由自主追求精神欲望,他高估了自己。 夏简偷偷打量顾远的神情,他隐藏情绪总是隐藏的很好。 “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你啦。”她试探着说了一句,希望他心情能好一点。 顾远抬眸看她,意识到,少女在小心翼翼的安慰他。 心中暖流缓缓而过。 唉,娇娇宝贝终于长大了,知道安抚别人的情绪了。 在他一直的观察中,夏简除了陆商,其他人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点点头。算是对夏简那句话的回应。 吃完饭,顾远收拾桌子刷碗,夏简在客厅看电视。 客厅电视声音还在响,顾远一回头,夏简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 他从她脚边把毯子拉起来盖到她身上。 顾远轻声叹息。 明明看起来那么软的姑娘,接近起来这样难。 顾远是真不知道在只有他俩的场合中,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 夏简睡得很浅,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她心里也跟着叹息,再这样,她真要可怜他了。 双莲伴蒂(十)h 电视没有关,夏简不确定顾远坐在她旁边,是在看她还是看电视,眼皮不由自主颤动。 只听到顾远说,“醒了。” 没法装了。 夏简睁开眼。正对上他的眼睛。 她没话找话,“你还没走啊。” “嗯。你希望我走吗?” “也不是……” “现在我想给你口,你愿意吗?” “啊?” 话题转变太快,夏简措手不及。 “这次别折磨我,让我顺顺意好吗,” “额……” 她没同意,也不拒绝,顾远默认她同意。 摸到她的胯,缓缓拉下她的裤子。 “我还没洗澡……” “不要洗,我喜欢。” 夏简脸红透。 他没有一上来就用嘴,只是亲吻毛发稀疏的阴阜,用手指轻轻拨开那两瓣唇。他应该是刚洗过手,指尖还有些微凉的触感。他探到那颗小小珍珠,指尖轻按揉捏。 夏简不敢看他,眼睛盯着天花板,他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微刺,有些痒。她忍不住屈腿,被他大手按住。 他手指还在拨弄,已经能感受到那里已经分泌出花液。 手机视频铃声突然响起,夏简吓了一跳,心突突地跳,拿过手机看,是陆商。她接通。 “简简。” “陆商……” 陆商在屏幕里就看到她眼睛湿润朦胧。 “我让顾远去给你做饭了,他有去吗?” “嗯,来了。” 陆商心中已经有数顾远在干什么,但还是问出来。“他在干什么?” 夏简眼神偷偷看顾远,他盯着她的下身还在认真抠她穴。 “嗯,在给我用手……呃……啊……” 顾远手上动作突然又深又快,故意刺激她出声。 陆商一听夏简的声音就硬了。他拉开裤子拉链,把裤子半褪到大腿根处,手握住开始撸。 “简简,舒服吗?”他在屏幕那边问。 夏简脸色潮红,分神回应他,“嗯……舒服……” “啊……”顾远嘴唇附上去,她受刺激头往后仰去,露出好看的脖颈线条,陆商看的眼红。 “简简,跟我说说,他现在在干什么?用什么在操你?” 她哼哼唧唧,“唔……舌头,吸得好重,感觉要尿了……” 陆商喘息声也透过屏幕传过来。 夏简稳住手看手机那头他的表情,他说,“没关系简简,想尿就尿吧,下回我把你操尿好不好?” “嗯……好……” 顾远突然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夏简没拿稳,手机屏幕朝上落到地毯上。 他扶起夏简,把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也跪坐着,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指扔抽插着她的小穴,鸡巴塞到她两腿间蹭。 掰过她的脸,吸住她的嘴,舌头捅进去,搅缠她的舌头。夏简呜呜的呻吟。腿间那根越来越粗大,他并紧她的腿,揉着她的奶,“好乖乖,好听话。” 他每次抽插动作,顶的夏简身体往前晃,顾远掐紧她的腰,紧紧缠住她,最后狠狠冲刺,在她腿间射出来。 “啊……”夏简也被磨到高潮。 顾远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拨开她汗湿的头发,露出她高潮后妩媚纯欲的脸。 另一头,陆商在镜头那边只能看到一半的画面,另一半的画面被沙发挡住。尽管如此,两人做的全程他都看到了。 他想象此刻在摆弄夏简的人是他,夏简的呻吟一声声传来,是最好的催情药。 他在自己手中射出。 陆商关闭视频电话。 后面的他不想再看。 双莲伴蒂(十一) 陆商比原先计划的早回两天。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明明是他开始的这段关系,可昨晚看到顾远和夏简一起做爱,他虽然也爽了,但就是嫉妒的要死。 他很了解夏简,以目前来看,夏简心思全在他这里,对顾远没有别的感情。 他突然理解了深宅宫殿中的正妻皇后,要留住丈夫皇上要多么费劲心思,把别的男人送到她床上,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陆商不敢想昨晚他挂了电话后顾远要怎么操弄夏简。 隐隐一股火在胸间蹿腾。 冷静,陆商告诫自己要冷静。 在顾远面前他不能露出任何一丝马脚,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输了,输得彻底,成为最大的笑话。夏简面前他更要好好伪装,决不能让夏简看到他嫉妒的嘴脸,他不能让她觉得原来他是这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没关系的,陆商。他告诉自己,你是操控人,风筝线在你手里,飞高飞低由你掌握。 他在顾远面前说这段关系由夏简结束,而在夏简面前,他没有这样说过。也就意味着是否终止,由他而定。 想到这里,陆商稍微放松些。 只要夏简心在他这里,那他始终是赢家。 陆商提前回来没有告诉夏简,想给她个惊喜,同时也想看看,顾远有没有违反规定,私下和夏简交往。 凌晨五点左右,门铃突然响了。 夏简头从被子里探出,揉着眼睛咕哝,“谁啊,天没亮就敲门,烦不烦……” 她闭着眼睛半睁不睁的去开门。 “谁啊……” “简简。”陆商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外。 “陆商!”夏简睡意全无,激动的跳到陆商身上。陆商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她进门。 屋里还暗着,陆商按开灯,夏简眼睛还不适应亮光,脸往他胸口埋。 陆商扫了一圈家里,很正常,没有男人常来的痕迹。顾远也不在,他要是在,来开门的会是他。 他把夏简放到沙发上,夏简精神的很,站起来,“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她拖着毛绒拖鞋来回忙活。陆商按住她,“我不渴。” “我想死你了。”这下轮到陆商在夏简怀里撒娇了。 “我也好想你啦。”夏简拍拍陆商的头,“感觉你好憔悴,是不是太累了?” “想你想的。” “噫——肉麻。” …… 顾远除了那晚来陪夏简,后面几天确实没来。 不是他多老实有多遵守约定,实在是工作忙不开身。他终究是公司的老板,公司运转需要他在。 而陆商回来后也需要尽快把拉下的课业补回,大学课业也并没有传闻中那样轻松。 三个人在各自的轨迹运行。 转眼间,两人在国外上学已经快一年了。 夏简今天没有在学校里上晚自习,下午一下课和陆商提前回家了。 今晚要做点不一样的。 陆商把买的器具拿出来,赤着脚屈起一条腿坐在地毯上看说明书怎么使用。 三人在一起这么久,但还没有试过前后两个洞同时用。之前顾远有提出过,但夏简一听疯狂摇头,怎么也不肯。陆商当时并不表态。 而这次,是陆商提出的,夏简同意了。 非是陆商说的夏简就一定同意。只是这种不寻常的关系存在久了,夏简越来越能接受了。 夏简换上睡裙,从卧室走到客厅,就看到陆商在戴着眼镜认真看小玩具说明书。 高中那样用功都没近视,上了大学反倒近视了。 戴眼镜的陆商更俊更帅了。他穿一身家居睡衣,额前刘海凌乱的垂下,银框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光是一个侧脸就足以让人心动。 他比刚来国外时气质更加成熟了,已经隐隐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夏简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陆商的温柔似乎只是对她,对别人似乎更多的是礼貌。有时他也坏坏的,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无害。 或许只是夏简才觉得他无害。 夏简侧身倚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商陷入思考。 她当时答应陆商的表白时根本没想过会和他交往这么久。她觉得陆商很保守,只是和她上了一次床就要和她在一起,但顾远加入后,她又觉得陆商很开放,能够接受这种开放性关系。 她那时答应的很随意,那时对陆商的感觉就是:是个好人,很可靠,可以上。而现在,她似乎好像真的开始喜欢陆商了。 双莲伴蒂(十二)h完结篇 陆商看完说明书,见夏简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怎么了?” 夏简摇摇头,手支着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我好像真的喜欢你唉……” 陆商面上平静,心中已经开了花。 “没良心,现在才喜欢我。” 其实那年表白他就知道那时的夏简根本没有那么喜欢他。他喜欢她比她喜欢他,多太多。 谁做她男朋友,都一样。 她擅长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哄着你说有多爱你,但行为举止骗不了人。比如,吃饭从来不等他,一做作业就把他晾在一边,从来不主动联系他,他和女同学合作做作业她也不在乎以及等等等等。 铁直女。 甚至她一切哄、撒娇、说好听话这些行为,只是为了平息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像巴浦洛夫的狗,她放出糖衣烟雾弹,他立刻原谅她的一切、说服自己并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夏简他太了解了,她对感情钝感力太强。经常无意识的操控他。 他亦乐在其中。 陆商把说明书收起来,“走了,去卫生间。” 夏简闻言丝毫不动,他一只胳膊扛起她,拿着器具进了卫生间。 他把她放到马桶上,低头拿出肛塞那些东西,“跪到马桶上,转过去。” “哦……”她有些担心的回头,“会不会很痛呀……” 陆商掀起她的裙子,拍拍她的屁股,“不会的,我轻一点。” 他扒下她的粉白内裤,拉倒膝盖处。 粉色菊眼紧张的收合,他觉得可爱,手指按了下,夏简条件反射的一躲,“哎呀。” 他把住她的屁股,“别躲。”低头亲了一口白嫩臀瓣。 夏简扭身,“不要亲啦……” “再亲就湿了?” 夏简不理他。 导管缓缓进入灌注。 在刚开始的不适后,夏简逐渐适应。 感觉到灌的差不多了,陆商拿过那个小巧的肛塞堵上。 夏简脸红的发烫。 “有点奇怪……” “痛吗 ?” “不痛,就是感觉怪怪的。” “我抱你回客厅。” “嗯。”她乖乖的搂住他脖子。 顾远准时到来。 他手里有钥匙,不需要按门铃就能进。 一进来就看到陆商在沙发上操夏简。 她今天少见的穿的格外性感。是一套连体情趣内衣,下半身是开裆丝袜。 陆商压在她身上,她张着腿夹着他的腰,脸色潮红。 顾远一看就硬了。 陆商看到顾远进门,打了个招呼,“来了。” “嗯。” 顾远去卫生间洗澡,不到五分钟就出来,很快加入战局。 陆商正和夏简接吻,用手抠她的穴。 顾远来之前她已经高潮过一次,这会穴正湿软。顾远摸上夏简的臀,揉了下,陆商突然抱着夏简站起来,“去卧室吧,这里坐不开。” 顾远点头同意。 把夏简放上床,三人位置重新分配。顾远戴好套,把夏简翻了个身,从后面很顺滑的就插进去。穴内温热,又对粗壮物敏感,夹的他有些忍不住,狠狠捏了下夏简的屁股。 “唔……”夏简吃痛,扑到陆商怀里。 陆商手兜住她的乳,和她亲了会嘴,“吃我的屌好不好?” “嗯。”她很乖的点头。 陆商跪起来凑近,夏简张嘴含住。 巨根入口,夏简今晚吞吃的格外顺利,以往入口总是要适应干呕一会。 陆商手扶着她的头,摸她的头发。 顾远胯下也不停律动,顶的夏简身体也跟着节奏颤动,不需要她主动动嘴,一口口吞含陆商的茎根,很快深喉。 “呃……”陆商低低呻吟一声。 夏简上下两张嘴都被填满,整个人从未达到过的充实。 屋里热气蒸腾,淫靡气息纷乱。男女呻吟声不断。 顾远胯撞着夏简的屁股,伏在她耳边轻声,“娇娇屁股是不是又大了些?摸着好软。” 这话在夏简耳朵里听着就是说她胖了。 她不乐意了,嘴里呜呜吐出陆商的肉根,“我没有……”潮红的小脸上是不满的神情,可爱至极。 很快被陆商又按下头去继续吃,“专心一点。” 夏简翘着屁股嗯嗯啊啊,又吸又舔,陆商喉结滚动,绷紧了臀,抽出鸡巴,射在她脸上。夏简张嘴呼吸,精液滑落嘴边。 陆商和她额头贴着额头,低声道:“下回吃精好吗?” 夏简嗔他一眼,毫无杀伤力。 顾远在后面也差不多了,急速顶了几十下射在套里。 两人调整位置,把夏简夹在中间。陆商扶着自己的涨根塞进她穴里不动,顾远一根手指伸进她菊眼里扩张。 菊内媚肉拥挤,顾远掰开夏简的腿,尽量让她那处不那么挤。 他手指长,直到整根中指伸进去抠了两下,夏简夹了夹臀,没有表示不舒服。 正餐开始。 顾远掰着她的屁股挺着鸡巴慢慢往里插,直到整根进去。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开始默契的抽插起来。 夏简身在其中,如海中遇风浪颠簸的小船,随风摇摆,随波逐流。 他进他退,又或是他退他进,又或是同进同退。 夏简张着嘴大声淫叫,眼神已失了焦距。 顾远掰过她的头,舌头捅进她嘴里。 “唔……” 陆商则含住她的乳,吸舔红果。 顾远亲的很用力,分泌的唾液不知是谁的流过嘴角,顾远像只兽,他掐着她的下巴,不让那些口水流下来,都让她吞下去。 又抬起她一条腿,大大的开着,夏简又舒服又难受,脑中蒙蒙的,此刻只有无尽的交配欲望。 腿上的开裆丝袜混乱中不知道被谁撕烂,只松松的挂在腰上。她的穴已经被玩透了,任何肉根都能包容。 夏简只由着他们摆弄,像是任人打扮揉捏的布娃娃,闭着眼睛,已经不知道是谁在干她的哪里。 最后她高潮到晕过去,浑身沾满了男人的精液。 顾远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醒了她,她睁开眼睛,大脑已无法思考。 清醒着沉沦,沉沦着清醒。 微风入夜,圆月高悬,床上男女的交配行为仍在继续。 三人的关系持续了两年,大三那年,顾远的公司分部开到了国内,为了保证分部初期能运行起来,顾远要在国内至少待一年。 而夏简陆商的学业也愈发繁重起来。三个人的关系没有明确说结束,也没有明确说继续。顾远回国后,陆商没有再联系过他。陆商认为,顾远回国后变数太大,山高水远他很难发现他是否有其他性行为,他走了他反而可以分出一份心思忙别的。 顾远有时也会问陆商夏简的情况,陆商没什么可隐瞒的也如实告知。 只是有时候夏简会接到国内的电话,但接通后那头没有人说话。一开始夏简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次数多了,夏简似有所感,大概是顾远吧。他不说话,她自己也聊不起来,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夏简也把这个事告诉过陆商,陆商知道后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有什么情绪波动。在他意料之中。只觉得顾远还算老实,没有私下约夏简。 后来随着顾远回国的时间越来越久,本就不多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再后来就杳无音信了。静静的躺在各自的联系人列表里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刚出国似乎还是昨天。 夏简穿着学士服在人群中坐着发呆。她父母,陆商的父母都来参加毕业典礼了。陆商这会去学校大门那接他们去了。 今天阳光明媚,不燥不热,有微风。 夏简望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群。一眨眼,她都毕业了啊。 她用手挡在额头前,仰头看天空。 万里无云,湛蓝如洗。 夏简深吸一口气,有些舍不得这里啊。 操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夏简怕陆商找不到她,打算找个显眼的位置,能让他看见她。她一回身,似乎看到熟悉身影一闪而过。 夏简抻着脖子往人群中挤想看的清楚些,已再无那人踪迹。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 夏简陆商学成毕业后就回了国,回到各自的家族企业里就业实习。 两年后,夏简在家里混了个小领导,而陆商已经开始跟着总监办事。 夏简感叹企业文化的不同,待遇也不同。哪怕在自己家公司自己也得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爬,而陆商直接开火箭直达。主要是陆商爷爷迫不及待的要培养陆商。 又是一个夏天。 中午快到午休时间,陆商给夏简发消息。 陆商:简简,中午有空吗,一起出去吃饭。 夏简:哎呀陆经理,怎么有空啦。 陆商发来一个讨好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简回复一个傲娇噘嘴的表情。 陆商:(龇牙笑)我已经在楼下了。 夏简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午休时间也不管了,把电脑桌面上的文件稍一收尾就熄了屏下楼。 电梯显示屏缓缓显示到1。 电梯门缓缓打开。 昔日故人近在前,相逢何必曾相识。 夏简呆了。 顾远心慢跳一拍。 眼前的她脸已褪去稚嫩,已经有几分成熟女人的模样。 “您……出来吗?”不知过了多久,顾远旁边的人迟疑的问。 夏简回过神,“哦……”她迈出电梯,两人擦肩而过。 陆商正往这边来,夏简快走几步,“陆商……” “简简。” 电梯门还没关,顾远身边的人问:“顾总,您去几楼?” 顾远没有回答,和陆商的目光对上。 陆商点了下头,顾远亦回之。 时间定格。 双莲伴蒂,蒂随双莲,莲叶不落,情花不败。 三人行的故事结束啦,以后有空的话写写番外。下一个故事背景古代1v1,还在构思,等写完会发上来,有七个人收藏我还挺开心的 沉舟侧畔(一) 长安,八街九陌,软红香土,人间繁华之地。 正值初秋,炎热散去,坊间路人来来去去,勾栏处热闹正兴,一扫夏日的炙闷。 永城巷偏安在长安城尽头处的一隅。 这里距城中有好些距离,比起城中的车水马龙,这里更加安静。 鲜少有凡人知道,这里是废神的聚居地。 而落魄废神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里头,些许幸存良知的废神会依然为保护世间为己任,与另外部分心中早已堕落意图戕害人间的废神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废神间的斗争常常隐于永城巷,无人得知。 因着这层缘由,长安甚少出现妖魔鬼怪,仙神妖怪只存在于凡人的传说故事中。 乌云沉沉。空气也逐渐潮闷起来。 大雨将至的前兆。 这应是初秋的第一场雨。 巷子里有陆续回家的人。 人人都紧着脚步往回赶,只有一人脚步不紧不慢,似在散步,神情悠闲。看背影,身形高大,肩宽腰窄,无论在凡人还是废神中,都是显眼的存在。 容羿提了一袋藕粉桂花糕往巷子里走。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哈欠。 这雨估计得下一宿。 经过巷口,乌老三慌慌张张的奔他来,“容羿,你可回来了,你得帮帮我,我家又丢钱了……我一家老小还等着这笔钱开锅,钱没了我们真的得上街讨饭了……” 废神沦为废神拔除仙骨,大部分和凡人无异,需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少部分会些基础法术,用来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再严重点的偷偷害人也足够。与凡人不同的是,废神死去即为真正死去,不会有轮回转世。 容羿不属于少部分,也不属于大部分。 他闻言叹了口气,“走吧,带我看看去。” 乌老三一路絮絮叨叨的带容羿进屋,容羿问了下情况,四处看了下痕迹,心中有数。 “半刻钟后,物归原主。” 黄子狼从赌坊回来,心情大好,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不少。 转到拐角,见容羿在茶摊前喝茶,桌上放着一包未拆封的糕点,心中不由警惕起来。 屏住呼吸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倏然,腰间一轻,黄子狼一摸,龇牙咧嘴,霍然转身,“容羿!你多管闲事!” 容羿仍坐在摊子上,掂了掂手中钱袋,“不打自招,承认了。” “你……!”黄子狼快步劈手来夺,容羿不紧不慢一个旋身多开,黄子狼再劈,桌上茶杯茶壶糕点腾空,容羿分出神来稳稳当当接住,另一边出手更快,一只手困住他的手腕,膝盖压住他的背,收着力将他按在桌子上。 “小心些,碎了要赔钱的。” 黄子狼面目狰狞,兀自挣扎,“容羿!你还以为你是昔日风光上神?别不自量力了,沦落到这里你只有等死,你当初多风光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滩烂泥,你装什么正义之士,你管这些鸡毛蒜皮小事还不是为了维持你那可怜的自尊心,我呸!……” 容羿由着他骂,一句不入耳。 黄子狼仍在骂,忽然太阳穴处一凉,是容羿的手指。 黄子狼大惊失色,泪流满面,“容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干鸡鸣狗盗的事了……” 两股战战,几欲奔走,可惜走也走不得。 容羿轻笑,“别害怕,你骂的累了出汗了,我给你擦擦。逗你玩的。” 黄子狼虚惊一场,全身失力,再也没力气挣扎骂人。 容羿松开他,黄子狼瘫在地上,容羿举杯,“喝一杯?”黄子狼连滚带爬消失。 喝完最后一口茶,容羿提了自己的糕点离开。 临走前把钱袋交给茶摊老板,让他把钱转交乌老三。 确实要下雨了,方才已经有小雨滴落下了。 容羿把糕点往怀里拢了拢——湿了可就不好吃了。 回得早不如回得巧,容羿刚回自己的小破屋,豆大雨滴噼里啪啦打下来。 继而电闪雷鸣,狂风骤起,扑摇着木窗。 容羿把糕点放下,走到窗户边看天色,未及正常天黑的时间,此刻已经暗了下来。关上窗户,点亮燃了一半的蜡烛。 微弱烛火映亮房间。 外头噼里啪啦,雨打屋檐,风过留痕。 容羿长舒一口气躺倒在床上。 下雨,正是睡觉的好时机。什么都不去想,耳边只有雨声嘀嗒。 容羿醒过来时,雨还在下,烛火仍亮着。蜡烛被人换过了,是新的。 他揉揉眼睛,瞄到桌前脱衣服的人影,并不意外。 少女身上湿透,脱掉外面这层,里面的小衣还算清爽,她拍了拍衣服,安然坐下拆开那包糕点开吃,头也不回,“醒了。” 容羿起身,屈起一条腿支在床上沉默,并不回应她。 娆女回头,嘴里塞得鼓鼓的,冲他灿烂的笑,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怎么不理人呀。” “哎呀我不过就是一个月没来,你就生气啦。”她捏一块桂花糕,手一挥,容羿还未回神,就被她用内力薅过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 “真好吃,你特意给我买的吧。”她摇头晃脑的吃着,冷不丁塞他嘴里一块。 “容羿,你肯定是爱上我了,不然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 沉舟侧畔(二) 自娆女回来后,容羿一句话也不说。 她拿这当自己家,吃完最后一块桂花糕,自己给自己泡茶,还问一句你喝不喝,给你倒上。 娴熟至极。 “你今天又多管闲事了?你是老娘舅吗什么事都管,你管的过来吗?”她闲聊起来,“那个黄鼠狼是不是?” 容羿终于肯出声,“你杀人了?” “没有,我要是杀了人你又该不理我了,”她撇撇嘴,“只是给他一点小惩罚。” 忽然又反应过来,“哦?我跟你聊半天你一句不理,提一句黄鼠狼你精神振奋,怎么,你爱他?” 容羿轻叹一口气。 她方才抬他过来,内力又精进不少,不知道她外出这一个月又得什么邪魔外道,吸了谁的精气,法力不知恢复到几成了。 她并不安生,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担心,她成为堕神。 废神最危险的,就是由神入魔,成为堕神。 她不怕天庭处罚,频繁离开长安外出永城巷,想尽办法恢复自己的法力,不择一切手段。 他曾经问过她这样做的目的,她只是扮可怜状解释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如今她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可以在永城巷乃至长安数一数二独当一面,但她不肯使尽全力他也摸不透。 他又不说话了。 娆女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不老实地坐到他腿上,“哎呀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不高兴。” 他没有不高兴,很多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究竟要怎么面对她,所以,更多的,只有沉默。 容羿微抬眼皮,和她四目相对。 饶女见他表情松动,亲亲他的眼皮,“乖,今天我会少吸一点,嗯?”她眉眼弯弯,又娇又媚。 是了,他俩所有的交集都源于她——需要吸他的精气。 他想起两人初见。 废神在天牢关满刑期会被放逐永城巷,故永城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批新废神到来,她就是其中一个。 容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她,比对旁人多留意一分。 那时她弱不禁风的,风一吹似乎都会吹倒。 脸色苍白,眼睛又亮亮的。 像人间的普通的少女。 她一个柔弱少女孤零零沦落巷间,自然会被心术不正的凡人废神盯上。 那天也是个大雨将至的下午。 原本破旧的木门被几个男人冲开,几个人闯入她居住地的男人打算行不轨之事,容羿在她初来废巷时就有留心,及时到场救下少女。 他以为她吓傻,别人扒她的衣服她不喊不叫,无知无觉,丝毫不动,像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他一脚踹翻了那些人并予以警告,拘谨着给她穿上衣服,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容羿那时想,他又能救她几次呢。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没多久的样子,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生老病死,循环往常。 他救不了天下苍生,一如当年那场劫难。 回家后没多久大雨倾盆而至。 他听了会雨,明明没有敲门声,却莫名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人,他扬手开门。 果然,少女湿淋淋的站在门外,看起来更加苍白瘦弱。 她不说话,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容羿把她拉进门。 她眼睛一刻不离他,终于动了下唇,“你叫什么?” 容羿想,她或许是来感谢她的。 “容羿。” “那你呢?” “娆女。”这个名字对少女来说其实很陌生,只是别人问及名字,她脑中下意识便会回复这个名字。 她望望窗外的雨,又改口,“小雨。” 静了静,她望住他的眉眼。 “我想和你一起。”她嗫嚅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容羿愣一瞬。 他救了她,或许她也是想找个依靠吧。 可孤男寡女终日相处一室还是不合适。他眉心微促,似有所难,犹豫片刻,少女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求你了……我可以睡那边。”她指了指桌子旁边的火炉。 她像淋湿的小猫,浑身湿漉漉,猫眼也湿漉漉。 容羿心软,叹了口气,“好吧。” 他抬手用法术收拾了下,用木架又搭了一个简易床,余下的木料搭成晾衣架,盖一块布就是屏风。 他那时以为她只是想寻个庇护所,他尽他所能护住她即可,这没什么难的。 直到那天晚上,她爬上他的床。 容羿睡得沉,梦中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在他身上蹭,压住他的胸膛。他闭着眼抬手驱赶,却摸到一具柔软玲珑的少女身体。 他一惊,睁开眼,回过神,娆女正趴在他身上,嘴唇蹭着他的下巴,像是在吻他。 “做什么。”深睡后醒来的嗓音带着些沙哑。 他不想很凶的吓到她。她太小,不明白这些事的意义,如果只是作为报答是没有必要的,他不图她任何东西。 “娆女,”他叫了她的大名,扶着她的肩膀坐起身来,“你不需要做这种事。” 娆女歪了歪头,似乎是不明白,凑近,靠近他的嘴唇,微张嘴,从他口中吸出一丝微弱丹田精气。“很舒服。” 容羿眉凝起来。 她竟然能直接吸走他的精气。 她见他不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许是做错了事,身子低下去一点,可怜兮兮的瞧着他,“对不起……” 容羿叹了口气。 这是她身体失掉仙骨后极度虚弱做出的自救行为,她这么小,又能懂什么呢。 他摸摸她的头,“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更不能去吸食其他人的知道吗?” 吞食精气不能太杂,多种气息混合会影响身体,那些吸食人精气的妖怪大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娆女又来蹭他的胸膛,“痛。” “哪里痛?” “都痛。” 她又抬起头来,凑近他嘴唇贴贴他的嘴做了下示范,但没有真正吸,“不痛。” 毫无顾忌的一个亲吻,如果算的话。 容羿明白了,他就是她的药。 他不知道该不该给她开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可能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可她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眼神让他心软又心软。 “好吧。只有这一次。” 少女眼睛亮晶晶,撑起身体捧住他的脸亲下去。 容羿被她压的往后仰,手扶住她温软的腰,不知不觉红了脸。 她跪坐在他身前,身体前倾想压倒他,他僵持了一小会就躺倒由她去,任她吸。 娆女睁着眼睛,见他闭着眼,嘴稍微分开,手指摸他的眼皮,疑问,“为什么闭眼?” 容羿睁开眼别过头去,“没什么。” 黑暗中她看得清楚,他的脸分明红了。 她知道脸红的意思,坚定道:“容羿害羞。” “没有。”容羿狡辩的很快。 “好看。”娆女不吝惜的夸赞。 容羿歪着头斜眼瞧她,吸过精气,少女脸色果然好很多。 他把着她的腰把她放到另一边,“你该去睡觉了。” 娆女扒拉着趴到他身上,“不要,还要。” “不能了。” 娆女眼神皱巴巴,“不吸,亲亲。” “不可以。” “嗯……”声音拐着弯,头往他胸前凑。 意识到她在向他撒娇,容羿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养她这么久,她就像一个安静的小动物,不哭不闹不吵,很多时候一天一句话也不说,更多时候在观察,像初入世对人间许多事都不懂的小妖,懵懂又好奇。 沉舟侧畔(三)h 她今晚的突如其来又热烈的亲密让他震惊之外,还有……惊喜。 就像养的小猫养熟了知道和人亲热了。 但容羿的期望中的亲密并不是这种类似男女亲密。 他意识里还是把娆女当孩子看。 容羿轻拍娆女的背,希望给她哄睡,她手不老实捏他的胸肌,摸他胸前那两颗小豆豆。 一开始他忍,想让她觉得无趣,她觉得没意思就会睡了,可后来越来越不安生,扯开他的衣服,低头含住了。 “呃……”容羿低沉的哼一声,按住了她的头。 察觉他身体的敏感兴奋,娆女晃晃脑袋,松开嘴,“容羿喜欢。” “我不喜欢。”他侧身合上他的衣服,闭上眼决心不再理她。 那晚以后,两人的亲疏藩篱被打破。娆女尝到甜头后,每晚都哄着他撒着娇吸他的精气,而他堕落的沉浸在她的亲密她的信任中,再也无法拒绝。 他眼见着她一天天成长起来,她的语言,她的行为,她的身体,她的思想,都在像雨后春笋一样迅速抽根发芽,逐渐成熟。 乏味普通平静的生活因为她逐渐有了颜色,鲜活生动。 她在他的庇护下长得很好,一日一日从那个苍白瘦弱的模样变成楚楚娇媚的少女。 “容羿,我回来啦。” “容羿,你回来啦,你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 “容羿,我饿了。” “容羿,我想要……” …… 而她日渐懂人事,对他身体的探索一日比一日加深,不再满足于只是亲亲摸摸,直到两人真正发生关系。 他只是以为她要和往常一样,吸完亲完就睡觉,可这次她的手不老实的伸向他的下体。他欲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格挡迅速躲开,小手一把握住那根硕大。 “呃……”容羿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 “你有反应了容羿。很舒服是不是?”她耐心询问。 “不可以这样,小雨。”他有些慌乱。 “为什么不可以?”她毫不犹豫脱掉他的裤子,容羿身下一凉,要起身却发现浑身能力迟缓,一动有如千斤负重。她不知何时给他施了定身术。 竟然能无知无觉的施术让他毫无感知。容羿心头乱乱的,总觉得她的能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这些年他发现她有残存施法的能力有教过她,只为了她能自保,但没想到她已经学的这么好。 尽管这个定身术并不是很成功,但足以让她随意摆布他。 她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腕,骑到他腿上慢慢打量他的身体。 容羿的身体她一直是充满好奇的。 她和容羿住了这么久,来来往往观察了这么多人,她还是最喜欢容羿的身体。 娆女用手量他的肩宽,又滑到腰腹比量,喃喃道:“宽窄怎么差这么多呢,我就没有这样。”手指勾了下腹间肌肉纹理,容羿制止,“小雨。” “你又要说不可以?” “我说可以,容羿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蛮横不讲理,铁了心今夜要吃掉他。 容羿深深叹气,闭着眼也能看出他眉目的纠结。 娆女趴在他身上,和他身体贴着身体,鼻尖对着鼻尖。 “容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喜欢吗?” 他不说话,只能感受到胸膛起伏,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看书上说男子精虽然不如丹田精气,但是用这个方法吸食你的精气你不会痛苦,会很快乐。” 他刚刚的欣喜渐渐熄下去。 “容羿,你不要痛苦,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我就想和你做大人做的事,我听翠玉坊的姐姐们说,和有情人做有情事才是最快乐的,你应该快乐呀。” 容羿睁眼,“你去了翠玉坊?”这不该是她去的地方。 “对呀,”她坦然承认,“我还看了他们怎么做的,今晚我就给你试试。” “你……”容羿咬牙,她行动很快,已经伏下头去含住那个头。 “呃……”容羿难耐的喘息,分外性感。 娆女似乎不得其法,堪堪抿住那个头后,那根粉红茎状物忽然点了下头从她嘴里弹出去。“咦,它会动。”娆女很意外。 容羿已经全身发红,声音有些抖。 “你不要再……弄了……” 她抬头,“弄疼你了?” “不是……”他老实回答。 见他无恙,娆女动了动嘴巴又一次吃进去。她想着自己怎么吃糖葫芦的,先舔再咬……不对,容羿这里很敏感,不能咬,又撑着头去看他的反应,吃的更深,几乎要入喉。 “呃,够了……”容羿隐忍的呻吟,被刺激的仰起脖子,抬手摸她的头。她认为是鼓励,含吸的更用力。小小咽喉吞咽这巨根还是不易,娆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张嘴吐出深深呼吸。 容羿身上沉重感已消了大半,坐起身来扶着她的头,“好了吧,睡觉吧。” 她坚决拒绝,“不行,你都没有射。” 容羿脸要烧起来,她到底哪学的这些。 她稍微休息一会,双手按着他的腹,又埋头吃起来。这次找着些门道,舌尖剐蹭马眼处,她感觉到容羿大腿绷紧,用手轻揉底下两颗囊袋,触感绒绒的,打开喉腔深喉,嘬吸茎根。 容羿昏昏然,在至极的高潮和痛苦中摇摆,喉结滚动,他预感到自己要射,伸手去推娆女的头,娆女不肯退加大力度,容羿终于忍不住,低吟一声,挺着胯射出来。 一滴不剩全射在娆女嘴里喉间。 娆女呛了几口,擦擦嘴,“容羿……” 容羿怜惜她受苦,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嘴,垫在她下巴下让她吐出来。娆女摇摇头,全吞下去。 她稍微恢复了下,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我都吞掉啦,下回还要射给我。” 容羿平静下来,脸还是红的,心情复杂。 沉舟侧畔(四) 容羿少年时一人来到永城巷,在这里一待就是几百年。 而永城巷的废神一波波来去,同时期和他来永城巷的都如凡人一般生老病死,只有他,活到现在并保持青年样貌不变。 周围人在不断更替,只有他常驻废巷,无尽无头。 当年那次劫难,容氏一族满门忠烈,容羿母亲带着少年容羿上战场,在战斗中做出错误判断,神界损失惨重,最后赔上自己的性命又取出小容羿的半副仙骨为法器勉强封住罗刹王,自己也灰飞烟灭。而小容羿本为天庭培养的下一任秩序和平守护者,失了仙骨也不再是天之骄子。容氏损失惨重,只剩容羿一个遗孤。 于容羿来说,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神界战后赏功论罚,容氏一族功过相抵,发配容羿至永城巷,美其名曰镇守人间长安维持废神秩序。 说白了就是打入冷宫。 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世间,渐渐的他不再愿意与人深交,疏远人群。终究是总有一天要送他们离开,他不愿意再承受悲痛。 直到娆女的出现。 对他来说,时间如流沙,一日复一日的在废巷是没什么时间概念的,他收养娆女也做好她生老病死的准备。 而娆女待在他身边五十年后他慢慢意识到,娆女和其他废神的不同。 她似乎和他一样,不老不死,永远保持年轻样貌。 容羿不清楚是常年吸他精气的原因还是她本身根骨奇特,他隐秘的喜悦,又有说不清的担忧。 她在那个雨夜冒然闯进他的生活,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 雨还在下,已有收小的趋势。 娆女亲亲他的眼皮,“乖,今天我会少吸一点,嗯?” 容羿和她四目相对。如今的她,眉目自信,游刃有余又狡黠伶俐,一丝不见当初怯怯柔弱模样。 她在他身边待了十年,靠他的精气修复的非常好,之后就开始频繁外出,先是几天不回,再是几个月。他看得出,每次她回来修为都有所长进。 但她确实没做什么害人的坏事。 废神如果在人间滥杀人,天雷会捕捉到他的位置即时下雷刑。他这边也会感知到。 容羿垂下眼皮。 他很难说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 想把她推远又想紧紧的抱着她,矛盾至极。 娆女一开始的过界亲密让他纠结的同时又有隐隐的罪恶的喜悦,他觉得她小,不应该这样。后来她长大足够自己保护自己并仍然和他维持着这种关系,他又扭曲的减轻了罪恶感——她长大了。 同时,她的来历也让他混沌,他查过,她就是天上做错事的点灯小侍女被罚下界,别无复杂之处。可她的法术能力如今很有可能不在他之下。这不应该是一个小侍女应有的能力。 可是她身上就算有再多谜团,到目前为止,她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容羿压下千头万绪。 多想无益。 她屁股尖坐在他一条腿上,摇摇不稳,他抬手略一迟钝,还是扶了扶她的后背,眼色如水,“坐稳些,别摔了。” 娆女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蹭着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容羿,你怎么这么好啊。” 她本来想作一作,调戏下他,惹他生气,可他无论怎么逗都平静如水,只有眼神微微的波动。 他感知到她似乎有些不太开心,鼻间飘来极淡的血腥味他才恍然,“你受伤了?谁伤的你?”本来今日下雨湿气就重,她进门就拆了桂花糕,食物香气浓郁,掩盖了她身上的味道,让他一时失察。 手顺着后背一摸,她吃痛缩了下腰。果然,伤在腰后。 娆女从他颈间抬起头来,“没事。” 她不肯多说,他问再多也没用。容羿刚放下的凌乱思绪又乱了起来。 他将手放在她腰上,手掌流光微动,沉默的给她疗伤。 娆女搂着他的脖子,望着窗外的小雨,“容羿,我受伤的时候就想,我死了有谁会记得我呢,我受伤有谁会心疼我呢,想来想去,只有你。” “所以我不想死,你不能没有我。” 言语间凄惨寥落,仿佛两个相依为命的苦命人,破败度日,朝不保夕。 她演完戏,又笑嘻嘻,“容羿,你说是不是。” 她一会哭一会笑,翻脸比翻书快。 那伤也并不深,她处理的也很好,不出几日便可正常活动。 容羿给她疗完伤,推开她,走到床边,手一挥,薄帘合上。 “不早了,快睡吧。”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一会冷一会热,哼了一声,熄了灯。 容羿背对着她躺下,闭上眼不去想任何事。 屋内静静的,只可闻呼吸声。 容羿只觉得身后床板微微一陷,她躺在他身后,小手搂住他的瘦腰。 她低低道:“容羿,我在外面这些时日,一想到你我就觉得我有个归处,你永远都会在这里等我吧。” 默了一会,她支起身来,看他有没有睡。他闭着眼睛,一副深睡的样子,可娆女不信他睡了,压着他的身体自己翻过去和他面对面。 她手指蹭一蹭他的睫毛,他眼皮动了下。 娆女弯起唇角得意地笑,“我就知道你没睡。” 容羿睁开眼,修长手臂一把拢住她把她揽在怀里,“别闹。” 娆女往上蹭了下,和他脸对着脸,“我好想你,你呢?” 她并不指望他回答,只是夜色中两人的眼睛更加柔和缱绻。 她捧着他脸,印上嘴唇。 唇唇相贴,感受彼此的温度。 容羿等了一会没有感受到精气的流失。 她这次没有吸他的精气。 只是纯粹的拥抱亲吻。 静谧的夜,彼此相拥。 沉舟侧畔(五) 容羿睁眼,天刚刚亮,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昨晚的温存仿佛是一场梦。 另一边的床榻已经凉透。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天边太阳逐渐升起,成块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容羿摊开手掌感受,有微热。 一夜雨后,天大晴。 看似平静的早晨传来不平静的消息。 驻守长安城外的巨灵天王身死魂散。 寺庙的侍香小官慌慌张张来报时,容羿正在做早饭。闻讯后熄了厨火即刻前往破庙查看。 神灵死亡不是小事,侍香小官在此地侍奉百年从未见过这种光景。恐惧又震惊,“容神首,这该怎么办……” 容羿打量了下寺庙。 巨灵天王散了魂,肉身也已成灰,大门侧墙壁碎裂大洞,常年被人膜拜的铜身也碎成块,支撑房梁的柱子巨灵天王的守山斧斜砍于上。 容羿凑近斧头看,刃上有已干的血迹。 应该是巨灵天王撒手劈出斧头中伤对方后被对方躲过,斧头的余力砍到柱子上。 他问:“上报天庭了吗。” 侍香小官怯怯答:“报了,在去找您的路上已经放出通天鸽了。” 能将巨灵天王化成灰,绝对不是普通神普通妖所为。 既然已经上报,那后续就不是他这个废神之首能左右的了。天庭自会派其他人查清楚。 容羿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巨灵天王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他决定,真正搞清楚他心中疑惑。 要在所有人之前。 娆女斜挎着一只小宝瓶,稍微易了点容,在闹市繁华处收集人气。 人间繁杂的气息她并不吸取,对她来说太杂,她有容羿就足够。千百万个纯净人气比不上一个容羿。 而这些平民的些微精气也并不足够,那些欲望场所的人的精气才是最纯正的浊气。 欲壑难填。欲望是驱动一切的原动力。 她扮成小倌的模样混进翠玉坊,靠近这些人,装模作样的端茶倒水,顺势收取。 翠玉坊每日不缺客人,新客旧客皆有,今日来的这位新客却不寻常。 容羿一踏进门,老板娘本来在柜台清账,一见到他放下手里的活就迎了上来。 “哟,这位公子好气质,快上座。” 容羿稍稍避了下,礼貌点头,继而找了角落位置落座。 “公子要点什么?听曲吗,我们这上月刚来一批乐女,技艺纯熟,公子想听点什么?要哪位姑娘?” 容羿道:“要一壶茶。” 老板娘听完也没有立刻垮下脸,招呼跑堂的擦椅摆桌,只赔笑着满口应了,转身笑容落下——人俊,钱少,赚不到。 娆女可以说是吸容羿精气长大的,她的气息容羿再熟悉不过。他只要认真感应,是可以感受到娆女的大概位置的。他能感受到娆女就在这里,但无法精确锁定在哪个位置。 现下只能等。 容羿一进来娆女就看到了,此刻正背对着她饮茶。他太显眼,很难不注意到。 人群中偶然相遇让娆女分外欣喜的同时又不太舒服。 他以前总教育她不让她来翠玉坊这种地方,自己却来了。 凭什么他能来,她不能来。 她决定好好捉弄捉弄他。 娆女跟着几个客人上楼,走到拐角无人处正准备变换模样,就听到脆莺般的声音:“可算找到琵琶了,再不下去赵公子该等急了。” 娆女心想那就你了,打晕擦肩而过的姑娘,拖到一个空房,变换成她的模样,抱着琵琶出去了。 容羿已饮尽两杯茶,身边袅袅清香钻入鼻尖,存在感强烈。抱琵琶的美人对着容羿行了一礼,“公子久等了。” 容羿抬眸,深深望住她,“我没有点人。” 美人柔声细语,款款道,“我见公子一人,无人相陪岂不乏味。”她说着已自顾自落了座,“公子要听什么曲?山色空明如何?” 她不待他回答,已替他做了决定——她常来常往坊间,只会这一首。 她一靠近他,容羿就确定眼前人是她。 他不着急戳穿她,好整以暇的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坊里人群熙熙攘攘,人声不绝,角落里的美人轻拢慢捻,声乐在闹声中缓缓流淌。容羿心中称赞,弹得真不错。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拨弦的手突然被男人大手拢住,娆女疑惑看向他,容羿将她脸边的发丝拨开。 “公子?” “没什么,继续吧。” 娆女眼睫轻压,“公子来这里不点人,只喝茶。” “是。” “何故?” “等一个熟人。” 他眉目遥远的样子让她觉得他有心事。 “公子有心事?” “姑娘芳名?”他却反问。 娆女迅速思考,随口道:“如玉。” 容羿盯了她会,低头轻笑。 方才他触碰她脸颊,已经悄悄把她的模样变回了。此刻她用的就是本来的面目在和他讲话。 她扮做其他人的神态模样却是可爱又认真。矜持的言语,拘谨又柔美的神态是他从未见过的。方才她弹琵琶,他望着她的眉目,已经有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 “公子在想什么?” “在想我等的那个熟人。” “他几时来?” “或许不会来了。” 娆女不解其意。“嗯?” “我很牵挂她。” 娆女不知所云。装了半天有点绷不住,本来要捉弄他耍耍,现下被他弄得糊里糊涂。手里琵琶往桌上一放,姿态娴熟地转身坐到他身上。 “公子说的话我真是听不懂。不如饮酒吧。”她细手捏起酒杯,端到他嘴边。 容羿纹丝不动,“这是茶。” “你仔细品品,是茶是酒。”她眉目流转,指尖不动声色使了个幻术,茶水已泛出酒水的味道。 容羿接了酒杯,微低了下巴细嗅。 深潭般的眼望住她,“我喝了,有什么奖励吗?” “公子想要什么奖励呢?” “我问你什么,你要说真话。” 娆女想还真是和她合到一处了,这酒水她用了点术,只要他喝了问他什么他便会答什么。他要听她的真话,这有何难,她现在是另一个身份,现编即可。一口应了。 容羿一饮而尽。 娆女心下欢喜,清清嗓子,“你来这里是找谁呀?” “你。” 娆女心下疑惑,这个乐女和容羿什么关系,好个容羿,竟然背着她和别人好了。 压下心中情绪,娆女再次确认。 “你最爱谁呀。” 容羿眼睛朦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 沉舟侧畔(六) 娆女皱起眉。 理想中的答案未从他口里说出。 说不清这种不悦难受,此刻坐在他腿上更是如坐针毡。她掐紧着他的下巴,“我问你,你和‘我’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容羿不说话,眼神幽幽,娆女莫名烦躁,摆头瞥到不远处的琉璃屏风,映出的是自己的脸。 娆女睁圆了眼,一下子从容羿腿上跳下来,跺着脚,“好啊你,竟然看了我半天戏。” 反被戏耍的愤怒很快占据上风,不再思考他方才的答案什么意思。娆女甩手要走,被容羿抓住手腕拽住又坐到他腿上。 “别生气了。” 她坐在他腿上两人头齐平,他歪头侧靠在她胸前,声音闷闷的,“你今天又一声不吭的走了。” 娆女一口气还没发出来就被他春风化雨解掉,脸上面子还是有点挂不住,挺直了腰板不肯往他怀里靠,气哼哼的。 他手掌摸上她的腰,“伤还疼吗?”娆女仰着头低眼看他,抿抿嘴,“不疼了。” “那我的奖励还兑现吗?” 娆女哼一声,“你问吧。” 他缓缓抬头,“你的伤,怎么来的?” 柔软暧昧气氛骤散。 娆女站起身,“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听得出,他今天的问和昨天的问不同。 昨天是在心疼她,今天是在质疑她。 “你答应了,要说真话的。” 娆女不说话,不愿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愿欺骗他。径直走出翠玉坊。一路走着,岔路口处,容羿正倚着墙微垂着头看地面。很明显,是在等她。 听得脚步声,容羿转头看向她,娆女脚步一顿。他直起身,走近前,拉起她的手,叹了口气,“回家吧。” 娆女别别扭扭的,任由他牵着她走,快到巷子口,她说:“我把巨灵天王杀了。” 有风从巷口刮出来,微冷。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我从城外回来经过他的庙,他突然向我发难,扬言要除掉我。我本来没想杀他,谁知道他搞偷袭,我就送他走了。”她挣开他的手,面对着他,微昂着下巴,“你说,他是不是该杀?” 那晚她从更更深林回来,沾染一身妖气魔气,巨灵天王在庙内敏锐感应到,为防止妖魔祸害城内百姓,巨灵天王当下大喝一声,“妖魔休走!”出斧阻击,娆女感受到霍然而来的杀气,旋身一避,回身一踢,将巨灵天王踹回破庙,她见他受伤严重便收手,本来不欲与他纠缠,可巨灵天王尽管身负重伤,还是趁其不备,抛出神斧,伤了娆女后腰,娆女没想到他还要再战而且还伤了自己,为自己的轻敌也为他的纠缠不休,怒从心起,不再留手。 娆女看不明白容羿眼中的情绪,到底是失望是痛苦是了然还是无可奈何。 她有点看不懂人的情绪了。 容羿听她干脆的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心中更加无力。他上前一步握紧了她的手,凑近了低头轻嗅她身上的气息。 没有任何妖魔气。 至少短期内,不会查到她身上。 她是纯正小仙贬下界,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异化妖魔之气。巨灵天王不会无缘无故斩杀无辜之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她混迹过妖魔所在地。 娆女奇怪,动了动身体,“你闻什么呢。” 容羿倾身看她,“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杀我吗?” 她先是疑惑,“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后又很放松的耸耸肩,“你怎么会伤害我。” 已至下午,日光渐微。秋风起,日落前最后的暖光扑洒在巷子口,与风交织,说不清是暖是凉。 两人一路沉默回家。 如今罪魁祸首在他身边,容羿只觉自己罪孽深重,他没有好好引导她,错已铸成,已经回天乏力。 容羿回来烧了水要洗澡,问娆女洗不洗,给她也烧上。娆女摇摇头。容羿去了院子坐在火边,等水沸腾,火光跳跃,映的他瞳孔深黑。 容羿抬水进内间,正解着衣服,娆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从背后抱住他,“我怎么觉得你好低落啊,你在难过吗?为巨灵天王吗?” 容羿手抚上她的胳膊,“不是。” 娆女把头从他咯吱窝拱过去,仰着脸看他,“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巨灵天王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各路妖魔都一视同仁,斩杀不留情。也正是因为巨灵天王的恪尽职守,守住了城外,长安城内才有这长久的繁荣和平。 容羿伸展胳膊把她整个人抱到前面,“我知道,我明白。” 圆月高挂,月光透进窗户。 娆女枕着手臂望着窗外。今天本来计划是把小宝瓶收集满,进更深林把浊气散给山妖精怪吸收,半道被容羿打乱安排。她不想让容羿知道,他看见了又要多问。娆女在变化琵琶女时就在翠玉坊找了地方藏了起来。虽然不会影响什么,但本应该完成的事没做完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惦记。 而且这是头一回,她要做的事被容羿打断。 以前,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多过问,只要她不乱伤人命伤天害理他就不会干涉。 容羿洗完澡回来,身上热气腾腾。 他一进屋见她乖乖的躺在床上,像是在思考。难得的见到她沉静的样子。 他穿了薄衫坐到桌前擦脖子上未擦净的水。 娆女忽然坐起来,一张小脸绷得有点紧,直直的往门外走去。 容羿扔了手里的毛巾立刻站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娆女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身体未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她歪歪头,“出去转转。” 容羿断不信这种鬼话,一扬手,门受力合上。 娆女不太高兴,侧过脸垂着眼睛看地面。她想去把小宝瓶取回来,其实也不是着急事,但他拦她,她就是不高兴。 她拽开他的手,又回到床上躺着。 气氛略显僵持。 容羿沉默会,靠近她坐到她旁边,轻声道,“你别走了,好吗?” 今天的事他已经开始隐隐不安,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轻易结束。击杀神灵已经是重罪,他不敢想象她要是真的被天庭抓到会是怎样的惩罚。 她越是抛头露面越是不安全。 可他也很无力的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一种虚无的空落的情绪上涌,蓬勃成奇异的欲望,明知道自己什么也抓不住,可还是希冀能在某一刻她永远属于他。 沉舟侧畔(七)h 娆女最受不了的就是容羿的绕指柔。可她现在就是想发脾气,不想轻易原谅容羿,鼻子哼一声,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未多久,娆女腰身上环过一只有力的手臂。脖子后面温热痒痒的,容羿在她颈后轻吻,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小雨,不要走好不好?” 娆女低头,想避开他的亲吻。他紧追不舍,搂紧了她。 细细腰身被一只手臂轻易环绕,另一只手臂也从她身下穿过牢牢环住,身体严丝合缝贴住,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衣衫薄,娆女甚至能感受到后背他紧贴胸膛的心跳,温热有力。她肩上的衫不知何时被他褪下,他沿着她的肩膀细吻。 娆女动了下,他箍的更紧。 “容羿……”她有点不知所措。今晚的容羿有些反常,他很少表露出这种主动强硬占有。 他身前的衣服已敞怀,精壮的胸膛半遮半露,在微暗的月光下露出两颗红豆。 容羿掰正了她的身体,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少女身体袒露出来,在月光下更加圣洁。 修长手指覆上可爱圆润的肚脐一路往上,直到一边的柔软正好卡住虎口处。 “嗯……”娆女有些难耐,轻声呻吟。他似是不满,含住她的唇,舌毫不犹豫伸进去,刮舔她口腔每一处。 津液交换,水声啧啧。 娆女感觉到下面湿湿滑滑。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正和他的眼睛对视。他一直没有闭上眼睛,他要看她,记住她的每一处情态。 娆女胸口起伏,有些喘不过气,他慢慢结束这个湿吻,伏在她上方。下一秒,他抄起她的腰身翻了个面,曲起她的腿,是跪趴的姿势。娆女撑起手臂想去抓他,被他按下身体,紧接着臀上一凉,裤子已经被他脱掉。少女的臀圆润挺翘,如剥皮的水蜜桃。 他看得眼热,他意识里还是把她当做记忆里娇弱的少女,如今她的眉目,她的身材已经在他无意识中发育成熟。 温热大掌抓揉着一边臀肉,忽然心头一动,一巴掌抽在一侧。“啊!”娆女惊叫出声,“你混蛋!”一边屁股立时出现浅浅的红红的掌印。 屁股上的痛感激的她缩起身体,臀抬得更高。她挣扎着要转过身,不想这么被动。容羿拿过方才解下的腰带将她两只手腕缠到一起。 “容羿,你混蛋……”她又痛又爽,恨方才被他勾了魂忘记吸他的精气。应该狠狠吸一波,吸干他才好,就没这么大力气困住她。 娆女背对着他,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却有羞耻的期待。 臀上似乎有湿湿的东西划过,继而是根状物东西摩擦两瓣臀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容羿在她身后扶着自己那处刺激她小穴两片肉,偶而作势要进去,却又只是浅浅一探。 娆女皱着眉,不老实的扭动,“你干嘛……” 屋内没有灯火,只有微弱的月光,他的脸隐在阴影处,看不清什么模样。 她回头想努力看清他的脸,目光未聚焦,他已经顶了进去。 尽管前戏已足够,突然被撑开,娆女不适地弓起脊背,背上一热,是他的手,又不容拒绝的按了下去。 容羿不想再等,调整着位置直到全部进入,开始大开大合的动起来。 娆女摇摇摆摆,抓紧了床单。“唔……你慢点……” 容羿额头冒汗,她浑身绷得太紧,他进出也困难,俯下身去咬她的耳朵,喘息着,“小雨,放松些……” 娆女说不清话,他的手揉着胸乳,指尖偶尔拨过乳尖,都让她身心俱颤。 容羿按紧了她的腹,感受进出时的形状。娆女呜呜的挣扎,“不要……” “不要吗?” 他将她跪趴的身体扶起来,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掰开了她一只腿,上下挺动。 娆女脸色红透,不知是羞的还是爽的。昏昏沉沉间,她靠着他的肩膀,仰头摸上他的脸,“容羿……” 容羿眼色沉沉,擦着她的脸亲住她的嘴唇。唇舌相接,无限纠缠。他慢慢向后倒去,让她仰面躺在他身上,掰着她那只腿按到她胸前,身下撞击不断。 娆女正面朝上,找不到支撑点,身下他的身体滚烫,茎身进进出出,抽插顺滑。她随着身体的颠簸手摸到下面,指尖勾了下抽出的茎身头上的眼。 “呃……”容羿青筋绷起,咬紧了她的肩。翻身而起,对准了猛冲几十下,精液迸射而出。 容羿满头大汗的伏在她身上,娆女半睁着眼,目色迷离。 他拥着她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呼吸绵长。 一室潮湿,空气中残留着激情过后的味道。 月亮隐到云后,万物静寂。 久久的,他开口,“小雨,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过问世事,远走高飞,好不好?” 娆女睁开眼,转身面朝他,“怎么突然想走了?”后又反应过来,“你在担心我?” 他把下巴搁到她头顶,“好不好?” 娆女捏着他的大胸玩,毫不在意,“怕什么,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和容羿永远在一起她当然是愿意的,但不是现在。她还有事情要做。 容羿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一颗心沉下去,只是更紧的搂住她。只希望此刻这狭小的空间,你我亲密相处能多一刻再多一刻。 沉舟侧畔(八) 两人各怀心事相拥而眠。天将亮不亮时,娆女已经醒了。容羿虽闭着眼,一夜未眠。 她起身穿好衣服,回头望了容羿一眼,容羿还在睡。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门一关上,容羿就睁开了眼。她睡的那边床已经凉了。 容羿坐起身,望着窗外,直到天微明,起身穿衣服出了门。 容羿一路出了城。 金山峰,紫竹林里紫竹亭,已经有人在等他。 容羿远远地望见一个气质端正的飘逸男子身影,“长均。” 名为长均的男子转过身,“容羿。”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叫娆女的点灯小侍女,我当时查的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侍女,倒是有一个叫司灯的小侍女被贬下凡。除了名字,其他都对得上。后来我翻阅天庭出入记录,那个小侍女原因不明的下过一次凡,回来后做事就毛毛躁躁的魂不守舍,在此之前是没出过差错的。” 容羿曾经想过,娆女在天牢受过苦楚,贬下凡间后记忆可能有所缺失,尽管名字有漏洞,但或许是他多想。 “她那次下凡,是去哪里?” “没有记录,不过那之后,封印罗刹王的巨之海似有松动,有白光发出,但那道力量并无异常,不像是罗刹的力量。我当时上报天庭,天庭也有所忌惮,加派了人手看护,可后来再无所动,没有任何罗刹王苏醒的痕迹,就撤走了天兵。我每日都会潜入海底记录封印变化,罗刹王封印初期有异动,但后来时间越来越久,就再无声息,可以确定的是,肉身已死。” 容羿陷入沉思。 长均倒了两杯茶,看他一身粗布衣衫,心下酸楚,“你这些年,在废巷还好吗?” 容羿回神,笑笑,“不错。不用担心我。” 长均是当年跟随容羿母亲上战场的神将的遗孤,少时两人经常一起练功,后来那次大劫,他失去了双亲,好友容羿也发配人间,这些年一个人在天庭修炼。 长均不恨容羿母亲,恨的是罗刹王,罗刹王是一起切灾难的源头。后来他学有所成,逐渐能独当一面,主动请缨常年镇守巨之海。巨之海在人间,也因为这层便利,也时不时找人给容羿送点灵芝仙草。容羿少半副仙骨等于断了一半修为,在怎么修炼也不及完整仙体修炼。后又听说废神寿命短如凡人,又想发设法找续命灵药给他。 容羿那时失去一切,心气大挫,很难如以前那般敞开心扉,对于长均的好意很少接受。长均被拒绝的多了,渐渐明白容羿,不再打扰他。只希望他不要一挫不起。 心结难结,需要时间。 况且长均自己也身负重任,对于容羿,长均更多的是有心无力。 复又转移话题,“巨灵天王的死,你认为会是谁?” 容羿端茶的手一顿,面色如常,“难说。” “此人实力不凡,能一击毙命天王,不管是妖孽还是其他神仙,于天庭来讲都是个大麻烦。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长均凝眉。 “天庭那边怎么安排?” “已派了人调查,排查了下凡的神和百妖录里最近出没的妖,没有符合的。”长均叹气,“查到最后很有可能是桩无头悬案。” 容羿缓缓饮尽杯中茶。 “容羿,不知为什么,我总有预感,或许天下要不平静了。” “因为巨灵天王的无故死亡吗?” 长均摇摇头,“天庚池干涸近一半,西北部人间似乎要有大旱迹象。” 而上次人间大旱,正是罗刹王出世的前兆。 容羿的眉凝的更深。 “容羿,你还记得那时你母亲奋力将罗刹王封印时,罗刹王说的话吗?” 头脑中似乎有一根线,光电般拉扯出,旧事一幕幕闪过。他已经很久不去想当年的事了,太痛,如今,旧事重提,平静,又不平静。 长均目光遥远:“我只怕他未死干净,卷土重来,到时又是一场大灾难。” 容羿清楚地记得,罗刹王在落入巨之海被封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要这世上有人有欲望,我便永生存在,不死不灭。” 和长均分别后,容羿感受了下娆女的位置,在更深林。 从金山峰去往更深林,路上会遥遥望见一座银色巨石堆迭而成的高山——银嶙山,容羿停住脚步朝着银嶙山方向拜了拜,继续赶路。 更深林里常有异兽出没,即便是长安最出色的猎人也极少深入更深林打猎,终年不见人之处,又常有天地灵气滋养,久而久之,便宜了林中小妖灵兽。 娆女天不亮就取回了小宝瓶,一到林中,就放出了浊气,雾形异物从灌木树枝碎石中窜出,疯狂吸收。 哀哀戚戚的鬼音在林中幽幽嚎叫,娆女听得头疼,“把嘴闭上。” 一时间,鬼音静寂,静默的可怕。连清脆鸟叫,风摆树摇声都消失。 她已经这样投喂异形很久了,不止在更深林一处。 小宝瓶立在地上,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浊气。 娆女巡视了下林子,随便找了棵树倚靠,闭目养神。 容羿还未进到更深林,遥遥的就望见林子上空乌云密布,但又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样,更像是聚集的浓雾。他甫一进林,灰压压的雾散了一大半。 林子中寂静的诡异,连鸟啼声都没有。 林中异兽精怪常年不见人,自然也不欢迎人。胆子大的偷偷摸摸的给容羿使绊子,抑或龇牙咧嘴的拦住他的去路,想要吓跑他。这点小伎俩对容羿来说如入无人之境,未影响到他分毫。只是林深雾重,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细嗅有浓厚的树杈子味道。容羿不喜这种味道,走了一段路望见前面树木稀疏,阳光盛些,似有开阔处,是处湖泊。 容羿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是脱下来,搭在有光照的树枝上,眼前湖泊清澈透底,容羿想了想,决定还是下水洗个澡舒服些。 沉舟侧畔(九) 容羿一走进林子,娆女就敏锐感受到有人闯进。收起小宝瓶循着树藤的指引,娆女远远的就望见,湖里有个男人在洗澡。 宽肩窄腰,下半身浸在水里,水波荡漾,柔柔冲刷着下腹浅浅的人鱼线,再往下,隐于水里。他低着头,用手捧水往身上泼,胸前水珠流淌。 再看,竟然是容羿。 娆女无声无息的跳上树,一声不吭的看他洗澡。 容羿用水洗了把脸,察觉到有人在偷看。不用想,此处除了她,恐怕也没别人了。看他洗澡这事她也没少干。 “看够了?” 娆女眉一挑,反客为主,“容羿,怎么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是不是监视我啊。”又话锋一转,“还是你爱我爱到不可自拔了,一时半刻都离不开我啊。” 她蹲在高树枝上,俯视湖里的他,笑意盈盈。 他仰脸看她,被水打湿的脸挂着水珠,沿脸颊侧缘流下,划过喉结,又随着喉结的滚动落入锁骨窝。眉清目秀,骨相流畅的美青年。 娆女忍不住感叹,“容羿,你真好看。” “你快上岸,让我看看。”色魔扶着树枝弓着身探头看他掩在水里的身子。 容羿擦了擦脸上的水,手一扬,水波骤起,形成一道水幕,搭在树枝上的衣服被勾走,下一秒,人已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岸上,湖里水幕哗啦啦落下。 容羿仰头看她,“下来吧。” “哼,小气。”娆女跳下树。 “你说让我上岸我就上岸了。” 他扮无辜偷换概念,明知她想看什么。 娆女抱着胳膊哼一声,“走吧。” “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来找我,你怎么找到我的。” 容羿顿了顿,“你身上有我的气息。” 只要容羿活着一天,娆女体内的精气就会以他为主体运行。就像花香是因为有花盛开。花败了,香气也就消失了。 娆女反应过来,怪不得。 不过她不在乎容羿是不是监视她,对于容羿她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她带他穿过林子,一路上,林阔云开,细碎阳光透过林子投在草地上,与他刚进林子时完全不同。 容羿开口,“小雨,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娆女歪头,“为什么?” 他一上岸就嗅到她身上的妖气,那次巨灵天王盯上她,估计就是在这里沾上的。她对这里明显很熟悉,容羿看得出,这林中各路精怪妖魔似乎已经认她为王,她所过之处,都自动为她开路。 “这里妖气很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娆女笑笑。这次容羿说的不对,更深林里妖气重不是原本就有的,是她喂养出来的。 妖气越重,欲望越深,她的灵力才会越强。 容羿还把她当天上贬下凡间纯粹的点灯小侍女。 “小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容羿停住脚步,侧身面对她,望住她的眼。 娆女晃晃脑袋,“没什么啊。” 容羿沉沉地盯住她。 娆女对这样严肃的容羿感到陌生,又有莫名的不耐烦。 “跟你有关系吗?” 容羿握住她的肩膀,俯身和她平视,“小雨,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风吹树梢响,光虽热,风犹凉 娆女敛了眉目,“你为什么觉得我就是错的。” 不论她是杀巨灵还是现在正在做的事,她都不认为她是错的。 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容羿了解她,深知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会动摇自己的观点。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和我回家。” 容羿攥紧了她的手臂。不管她是已经在成为堕神的边缘还是与妖魔混迹到一处,还是击杀巨灵天王,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回去,哪怕是关起来,也不能让她顺着错误的方向一再发展。 不再分说,抓着她的手臂往前走。娆女察觉到他使了法力,手臂一抬震开他的手,容羿不防,整只手臂一麻。 娆女见他吃痛,不愿再出手,只和他分开些距离。“容羿,你走吧,你带不走我的。你回家等我,等我做完我想做的事我会去找你。” 容羿出手坚定,旨在把她好好的带回去,娆女防守为主,不想伤他,只躲避他的抓捕。如果说是几年前的她,他必能将她稳稳当当的带回,可现在的她,已今非昔比。 林中鸟惊叫扑棱棱飞起,树叶打落一地,凄凄哀音四窜。乌云极速笼罩住林子,林中的精妖志怪迅速集结,更深林近处的山也似有所动,浓雾黑压压袭来,直指容羿。 娆女低沉一喝,“不许动他!” 众妖精怪受令止住脚步,又迅速散开,恢复如初。 容羿看在眼里,如果很早之前他对她多上些心,就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境地。 两人对掌最后一击,容羿只觉得她实力深厚,已远远超过他。她留了余地才让自己与她打成平手。方才交手间,容羿觉出她真气的不平凡,妖力神力的结合,流动间还有一丝遥远的熟悉感,可以确定的是非是他的精气在她体内流转吸收才熟悉的缘故。容羿来不及思考,被震退十几步。 四下静寂,两人遥遥相望。 容羿满眼悲戚。 娆女被容羿搞得心下难受,“容羿,你别这样,这没什么可难过的。” 无力蔓延至全身。当年那场灾祸,他改变不了母亲与罗刹王同归于尽的结果,如今也改变不了她一步步深陷泥沼。 同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容羿慢慢收了手,缓缓离去,高大的背影微微佝偻。 娆女为他的难过而难过,对着他的背影喊,“容羿,你等着我,我会很快回去的。” 沉舟侧畔(十) 娆女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地图,图上以长安为中心,形成一个五行环阵,每个阵所在的位置被标记,并且在五行阵外也有延支位置。而在这所有位置的北面,正是巨之海,巨之海被红笔浓重标记,巨之海旁的斜断峰画了个叉。 娆女这几年一直在收复这些地方,以人类的欲望滋养,她要把这些地方的力量都唤醒,报当年的仇。 那年那场大战,容羿母亲以容羿仙骨为法器封印罗刹王。祸福相依,罗刹王虽被封印,但求生意识强烈,竟然吸收了这副仙骨的灵力。罗刹王凭借这意外的灵力养精蓄锐,终于在身死前保住一缕神识,成功逃出巨之海。 正巧点灯小侍女思凡下界路遇,灵识附身,一日又一日逐渐蚕食争夺她的身体。回到天庭后意识被娆女强势占领。 娆女,娆地之女,罗刹之识。深深刻在脑海中的身份。 那时她刚苏醒,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麻木的,只知道自己要尽快恢复要变强,但恢复了要做什么,她是茫然的。 直到某一次与妖魔交手时发现自己手法习性竟然与妖魔有共同之处,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怀疑,她追根溯源,四处打探,寻了那些年参加过大战的妖魔,大多消失,只有边缘人物存活,抽丝剥茧,终于明白,她一定与罗刹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论她与罗刹王什么关系,他们同根同源,同那些妖魔一样是一体的,是天地所不容的。 意识深处的破坏开始苏醒,她野心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 她要报仇,要证明不是只有人神才有生存在这世间的权利,妖魔精怪也可以。 终究是强者为王。 而容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眷恋。这世上只有容羿对她好。 她想好了,等事情了结,就和容羿远走高飞,永远在一起。 现在,所有的一切基本都已经准备就绪,而她,还缺最后一步。 容羿没有回到废巷。 他折了路,去往银嶙山。 容羿少时还在天庭时,师父便是那银嶙山疏风道人,蛰居处正在人间。后来容羿贬下凡间,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人。那时太绝望,只想余生庸庸而过,此生一了便是解脱。疏风道人见爱徒日渐沉沦,托梦给他,狠敲三下他的天灵,容羿在睡梦中醒来,第二日上了山。 为让他有求生意志,疏风道人严格训练他,术法体能一样没落下。又遍寻灵芝草药为他充实他的身体,以补半副仙骨缺失之憾,尽管不能完全替代仙骨,但容羿天资聪颖出色,成年后能力不输天庭之人。 而出色的能力也有可能为容羿招来麻烦。废巷本就是惩罚,若是未经天庭允许废神私自修炼,有叛变成为堕神的嫌疑。疏风道人不愿多招惹是非,容羿学成后,封了容羿一半的能力。自己也退隐人间,不知去处。 容羿曾问师父,该去哪里找他,疏风道人只说,他会在该出现时出现。 除了银嶙山,容羿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师父。 许久未曾上山,山上的一切变得熟悉又陌生。容羿一边走一边除了路边的杂草,如果师父不在,以后回来也方便师父认路。 山门近在眼前,容羿去往山后的流瀑,却不想,瀑前一白发老者盘腿端坐,背影佝偻苍老。竟然真的是疏风道人。 “师父!”与师父一别多年,容羿几欲喜极而泣,行礼跪拜师父。 疏风道人扶起跪拜的容羿,“长大不少。” 一别多年,疏风道人比以前更老了。 容羿调整情绪,“师父,我这次是想求您帮我解封我的功力。”他要去阻止娆女。 疏风点点头,“我此次回来也正要做这件事。” “人间,恐有大难。” “人间果真有大难。我上次与长均面谈,他也和我提过。师父,该怎么破这个局?” 疏风道人缓缓道,“你,或许会是破局关键。” 容羿一惊,“师父,难道真是罗刹王再度降世?” 疏风道人捋白髯,声音嘶哑,摇摇头“天机难探。” “解开封体需得两日,今日我为你打通关窍,明日通解。待我给你解开封体,解成,下山助天一臂之力。” 容羿心情乱的很,如果真的是罗刹王现世,必会集结各路妖魔卷土重来,而娆女现在神魔身份不定,要么归顺罗刹王,要么不从被反杀,无论哪种情况,都很危险。 次日清晨与师父对坐通功体时,疏风道人双指点向他印堂穴。“屏息静气,清净无绪。” 容羿收敛心神,放空神思。 久违的充足灵力开始缓缓从经脉流淌遍布全身,容羿全身发热,胸中气足,印堂发亮。 银嶙山山顶爆出一圈灵力光环,震荡树木草叶。 容羿全身松快爽利又充满力量。拜别师父下山时,心情轻松不少。 疏风道人目送他下山,忽然掐算到什么,闭了闭眼,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而娆女也没闲着,容羿走后,她串一遍五行阵的所有据点,掐算天时后一喜——明日正午便是日全食。 日全食之日原本是她最理想的作乱之日。这天连最低级弱小的精怪都可以无惧烈阳之气出世纵横。但日全食难遇,如果要等,不知何时要等到。她可以等,容羿等不了。 这实在是上天助她。 那这样的话,明日就实行计划。 等她赢了,就回去找容羿。 容羿会在家里等她。 沉舟侧畔(十一) 长均常年驻守在巨之海旁的斜断峰。昨天和容羿交谈完就赶了回来。 巨之海常年平静,望上去和普通海没什么区别。 而他每年一次回天庭述职,发现天庭已经很少关注巨之海了。天庭有几次要召回长均,认为以长均的能力守海已经没有必要,太浪费,打算派其他人去。 巨之海交给别人看守,他不放心。长均据理力争,没有同意。他天庭也就由他去,总归是需要人守海。 长均有时觉得,自己和容羿其实一样,都失去了重要的东西,都在冗长的人生中固守虚无。 潮来潮往,海水漫漫,没有尽头。 长均站在峰上,海风吹刮着他的衣摆。 忽然大地一阵剧烈震动。长均摇晃几下稳住身体,警惕心骤起,飞到海上空查看,不是巨之海的异动。他疑惑抬头,却见几十里处的更深林有浓烈妖气飞窜,妖力太强,竟然已经震到他这里。长均扬袖飞往更深林。 容羿刚一下山就感受到地面强烈震荡,竟是更深林传出。 容羿到达更深林时,长均已经和眼前的娆女打的不可开交。 娆女回身一踢分开些距离,容羿上前隔住两人。 “长均且慢!” 长均不解,有些急,“容羿,你为何要护着她?” 不等容羿回答,娆女掌风劲烈绕开容羿向长均袭来,两人又缠斗在一处。容羿无奈,加入战局,平衡两方局面,却又发现不平常之处。 娆女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喊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不似平常有神,麻木如草木。 有什么想法从容羿脑中冒出,他朝着眼前的娆女打出一记化身法,娆女身形举止停止,慢慢萎缩,化成一堆草木。 两人面面相觑。 日光似被什么挡住,原本不算敞亮的林子变得更加暗,长均抬头看,太阳已被挡住一半,“竟然是日全食。” 忽然,林中寂静的可怕,风停树止,方才还在聒噪的鸟叫骤然停歇。片刻的绝对寂静后,噪声大作。林中有形无形的百妖哗啦啦奔逃,朝一个方向汹涌而出。 “不好,是巨之海。” 长均见势不妙,急急往海的方向赶去,容羿紧随其后,绷紧了一颗心。 人间此刻,妖魔横行。本来对很多普通人来说今日是在平常不过的日子。不到片刻时间,妖魔肆虐,无数人丧命于突如其来的意外。人间地神齐齐出动,斩杀妖魔。 巨之海上,娆女悬于空中,念起口诀:“世间欲望,自始而生,精怪妖魔,为我所用!”无数黑气从五行环阵中释放,蔓延向娆女,她舒展身体,贪婪吸收五行阵及旁支输送而来的妖力。 容羿长均赶到时,娆女基本已经吸收完毕,直到最后一丝妖力融入身体。 容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真正作乱降灾于世的魔头竟然会是娆女。 她全身外溢着纯厚的魔气,眉间那道异形纹和当年的罗刹王如出一辙,整个人变得冷冽傲慢不再是他认识的娆女。 容羿的心一瞬空了。 胸口处的憋闷让他说不出话。 娆女见他二人前来,高高的俯视他们。 长均也认出眉间标志,愤怒立时涌上心头,“魔头!果然是你!”手间化出法器斩妖剑立时向娆女刺去。 娆女微微一抬下巴,斜断峰倾倒,未等长均近身,手一甩,将长均压在断壁下。 指尖凝光,朝长均袭去,欲结束长均性命。 容羿飞身挡掉这一击。 两人沉默对峙。 容羿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之前是多么可笑。 他养活了自己的仇人,还对自己的仇人动了真感情。他背叛了当年因当年那场劫难牺牲的所有人。 此前所有的美梦是一场空梦,泡沫飞灰,倏而不剩。 他不能原谅自己。 “容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等我报完仇。” 她丝毫不知一切都开始天翻地覆,还在做着美好的梦。 容羿慢慢现出战时状态,祭出那场战争之后再也不曾祭出的法器长枪,直指娆女。 “你是罗刹王,你是我的仇人。”容羿一字一句,咬着牙红了眼睛。是愤恨痛苦,是绝望哀戚。 海风嘶吼,撕裂两个人的距离,那样遥远。 她没有办法选择她是谁,但她知道她是谁就一定要去做她该做的事。 天上轰隆隆惊雷作响,天兵天将击鼓而来。娆女轻蔑一笑。无所谓,来多少,她都会杀干净。抬手召唤出无数妖魔作战,两方生死拼杀。 娆女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这些人杀意越盛,她可吸收的力量就越强。她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神兵不敌妖魔,节节败退。 心中破坏欲更甚。她轻易的掐死两个指挥的神将,看着残余神兵慌乱无主却又坚持作战的模样,撕扯的血肉让她血液沸腾,复仇的快感冲昏头脑。 血流千里,伏尸百万。 更乱一些吧。 娆女扬手劈开海,常年被海浸没的土地也裂开巨缝,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海水汹涌奔腾,巨大海幕漫过残峰断垣,轰然淹没人间,继而暴雨倾盆。 一波又一波的神兵天将加入战局。而妖魔丝毫没有力竭的时候。 容羿在人群中奋力厮杀,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没了性命。他抬眸遥望,隔着重重人群看到她,冷漠又疯狂。 他听到海啸的声音,听到千千万万的无辜生命嚎啕求救奔逃。 当年的画面与现在的画面交替着重合,血肉遍地,天崩地裂,撕扯的不仅是天地世间,更是他。 容羿仰头望天。他要阻止这场战争。 他跳出人群,飞到海上空。不知怎的,一时间,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天阴沉沉,豆大雨滴不断落下,打湿他的脸,或许也有他的泪。他将长枪倒转,对准自己。 娆女见他不对,一跃而起,要去抓他。 容羿悲哀一笑,毫不犹豫,将枪深深插进自己胸口。 容羿身体重重下落,朝着峡谷被海水推拉快要合上的缝隙落去。 “不——” 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天际,绝望又悲痛。 娆女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随即支撑身体的精气开始流窜消散,连带着吸收的妖力。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她毫不犹豫跟随容羿跳下。 她眼见着容羿落下峡谷被缝隙吞噬,拼尽还未散尽的力量嘶吼着将缝隙再次豁开,海两边的山峰倒塌,形成斜坡之势,原本倾入人间的海水倒灌回来。 百千妖魔无主,一时骚乱,失了力量来源,很快被源源不断的天兵反制,不成气候。 容羿重重落到峡谷底,血染一身。 娆女踉跄着到他身边,扶起他的头,头一回感到无措。她声音颤抖,“容羿,你坚持下……我,我找人救你……”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落到容羿眼睛里。 容羿说不出话,气息在消散,意识朦胧。 他张张嘴,气息微弱,眼泪静静的,流个不停,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小雨……”最后两个字,已是勉力。 “我在,容羿,我是小雨……” 容羿眼泪汹涌,瞳孔渐渐涣散,闭了眼睛。 天地静默,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羿——” 草木皆恸,悲痛破碎的呐喊唤不回眼前人。 他将她拉入人间,她如出生婴孩般在潜移默化中知道人伦意识,人命贵重,男女之防以及种种人间之事。她变成了人,有了情感,有了伤痛悲欢。她是他灰暗半生骤然出现的光亮,跳跃热烈,懵懵懂懂得闯进他的人生,又在最后一刻重创他。 命运交错,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两点还有一更完结 沉舟侧畔(十二)完结篇 罗刹王与容羿一同落入海底峡谷,再无音信。天庭派人反复确认,合上的海底再难分开,在人间遍寻其踪迹无果后,又在巨之海上加固封印,除了长均,又指定几名神将与长均一同守海。 人间又恢复了平静。 容羿也成为废巷的传说。 时间飞逝。 洛阳牡丹天下闻名,养殖牡丹成为了洛阳各户人家的流行。 “雨姐姐,你上回让我帮你找的花肥我找到了,给你放这了啊。”隔壁刚及笄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院来,把花肥放到庭院正中的树坛上。 “咦,雨姐姐,你这棵树竟然活了唉。”小姑娘惊喜的仰头看,树的枝丫冒了小绿叶。 “真奇怪,现在都秋天了,按理说都该树叶凋零了,你这棵树万年没声响今年居然发芽了。” 娆女从屋里出来,拿了和她说好的奖励,“喏,和你说好的,你帮我找花肥,我给你糖吃。” 小姑娘笑弯了眼,接过那包糖,“谢谢姐姐。”欢欢喜喜出门去。 如今的娆女消散了大半功力,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可眉目的气质已不复当年。遍观人间,从容处世,已是成熟温婉女子的模样。 那年她抱着容羿的遗体找到容羿的师父,央求疏风道人救救容羿,可容羿精魂已经散尽,再无回转可能,这副身体也会很快消散。 娆女哭了三天三夜。 疏风道人知道,容羿命中注定逃不过罗刹王的劫。容羿身体一天天消散,很快这世间将再无容羿的痕迹。 一个神的陨落,同时也会陨落一颗星。 时辰到来,星子未坠落。 娆女拼了命,在容羿身体消失前保住他一丝神识。她捧着这缕神识再次找到疏风道人,疏风道人意外于娆女的坚持,也惊讶她居然能保住容羿最后一丝希望。 这或许也是容羿的命。 他将容羿最后一缕神识化作一颗种子,告诉娆女,这颗种子如果能发芽,长成大树后寿终正寝,容羿就能进入轮回,再次重生投胎为凡人。如果不能,这段执念也该放下了。 娆女带着那颗种子遍寻人间适合种植的地方,最后选中洛阳。 她在洛阳待了百来年,每日细心养护这颗种子,种子虽然破土拔个,但始终不长绿叶。又过了百来年,那高高的枯树枝悄悄的冒了绿叶芽。 娆女喜极而泣。 她报了仇,却一点也不快乐。或许身为罗刹王的债仇已经还清,她该真正去做自己了。 这些年没了容羿,她学着尝试着去做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真正有人类思想的人。尝试和这个世界有联结。她想知道,容羿为什么对人间有这般大的责任感,为什么不惜没了性命也要守护。 百年间,她做过酒馆老板娘,做过摆摊小贩,做过王府管家,守城侍卫……把自己融入世间。 树终于绿叶茂盛起来,一年又一年,娆女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和树作伴。 百年后的一个暴雨夜,一声震雷,劈断了树,这棵树终于寿终正寝。 娆女从窗外看见院子冒着烟,连伞也没打就奔出去看。容羿树一劈两半,青烟幽幽,很快被大雨浇灭。 娆女手抚上倒地的树干,仰天喃喃道,“容羿,你该去投胎了吧。” 雨仍在下,不止不歇。 一连几天阴雨天,终于迎来了晴天,娆女把残存的枯树枝晒干做成一根簪子,别在头上。她收拾好了包袱,准备云游四方。 她又游历了许多地方,看尽世间百态。 又是许多年过去。 江南时节好风景,烟雨连波半边天。 娆女持着伞站在桥上看风景。江南此时正是人多时节,虽下着雨,仍有不少人在桥上来来往往。 人庸庸,伞漫漫。 忽而人群激荡起来,伞碰着伞,娆女没留神,手里的伞一歪,飘飘摇摇,落到了桥下的湖里。 娆女还未回头,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姑娘,抱歉……” 她浑身一震,迟疑着缓缓的转身,看清眼前人面貌后,红了眼睛。 那人见眼前姑娘呆呆的,细雨打湿她的发,上前一步,伞遮过她的头顶,朝她愧疚又温和的笑,“不好意思。”又被她头上木簪吸引注意力,“这木簪很特别。” 我走过人间许多路,见遍许多风景,都是山水墨画。回忆入梦,大梦一场。 人间有情,人间有你。你来了,一切值得。 玲珑秋月(一) “哇……” 初入世婴孩的一声啼哭打破江南的安然静谧,也驱散程王府的不安焦虑。 收生婆用襁褓裹好小婴儿,在几乎力竭的女人身边轻声报喜,“夫人,是个男孩……”她轻拍着婴儿,念叨着男孩出生应该讲的贺语,“长命子,顺途路,新竹高,灾祸消……” 一室人热闹不已,恭贺新生儿的出生。 而江南最南边一处墓地附近,女人艰难产下腹中子。婴孩啼哭声小的像饿久的小猫。她强撑着身体抱着女婴喂奶,“小宝不哭……” 晴天云稀,却少见的下起晴雨,细雨淅淅沥沥。 楚地好风光,江花胜火,烟雨楼台,风水养人。 程王府庭院,姑娘般秀气模样的青年动作起势,认真练功。 程王妃带着糕点茶水在廊上等了会,见青年暂停收拾架子上的武器,程王妃喊了一声“妙妙”,上前去抽出丝帕给青年擦汗。 青年无奈的再一次纠正,“母亲,我已成年,该叫我大名朔风了。” 当年程朔风满月宴时程王府遍请亲朋,一云游僧人路经王府,程王爷为结善缘,将僧人也请进府中。云游僧见过程朔风一面,摸了摸他的骨,点头又摇头。 程王爷夫妇心中不安,忙问游僧何故。 游僧道:“此子根骨奇,命势薄。” 程王妃忧心忡忡,愿出重金求破局之法。 游僧不紧不慢,“王妃莫急,非是无破解法。此局可解。小公子可有起名?” 王妃摇头,“还未定。已求人测算。” 游僧道,“极好,命未定。贫僧有一名相赠,大名朔风,北方寒风撑住公子根骨。小名取闺中女儿常用名,夫人定夺便可。以养女之法养子,不落教养,公子成年后局可破。” 程王妃命人将茶水糕点摆到石桌上,“是我叫惯了。” 程朔风上月刚行加冠礼,这几日准备启程塞北,跟随师傅戚大将军平定叛乱,程王妃一直在准备程朔风需要准备的行李,翻出许多他儿时穿的姑娘衣服,感怀不已。 程朔风的衣柜至今还保留着许多光鲜女装。 程王妃忧心忡忡,“你这次远赴塞北,山高水远,我又不便跟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母亲放心,儿已长大,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程王妃不懂战场的事,想嘱咐多些也无能为力。只盼他能平安而归。 出征那天,大军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城。天刚刚亮,一路上,仍有不少百姓相送。 人流通往城门方向。 人群中有一女子逆流而行。 身形纤细,带着帷帽,遮住面庞,背着小包袱,往城南方向去。 谢南陵不知为何今日城中发生何事,引得这般多的百姓。她站定,撩开帘幕,露出一张清秀小脸回首望,原是大军出征。 是了,三年前魏帝遣昭阳公主和亲维稳塞北大族乌尔族,但仍有小族进犯不断,乌尔族看在昭阳公主的面子时而会出手相助平息,但始终未能压制,且小族之力不可小觑,只怕联合起来压境,趁现在各族松散,便于一网打尽,以儆效尤最好。 如今边界局势不稳,天子也没少调兵遣将镇压,只是塞北边界小国一直不肯正面打,不断骚扰游击,这次派出戚大将军应是要有个了结。正对上谢南陵的猜测。 她远远望行军打头阵的兵将,都背对着她,看不到面目。 谢南陵放下帘幕,收起好奇心,往家中走去。 城南墓地群不远处的小屋烟囱正冒着烟,烟火气浓。谢南陵摘了帷帽,推开木门,“娘,我回来了。” 谢母正在家中做饭,闻声从厨房出来,“这么早,我还以为得中午呢。正好,早饭也给你做一份。” 谢南陵昨天去给隔壁城的一户人家教书,晚上下雨,户主留她过了夜,还很快结算了银两。她起了个大早去书铺买书,余下的钱带了回来。 谢南陵把帷帽挂起来,打开包袱,“隔壁城的书铺开张早,我一早去了买完书就回来了。” 谢母端了两碗热粥和一碟小菜,谢南陵把书摆到一边,和母亲一起吃饭。 谢母道:“前几日你要的男装衣袍快缝好了,等会你穿上试试,不合适我再改改。” “好。” 离秋试还有三个月时间,谢南陵需要准备好一切。 谢南陵自出生就和母亲一直住在这个小屋。 谢氏贵族落魄,家破人亡,谢婉无亲无故,怀了谢南陵后,在这里找了个守墓的活计,养活她们母女二人。 而谢南陵从记事起,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年幼时询问母亲,母亲总是含糊应付,丝毫不提她的生父,久而久之,谢南陵明白这大概是母亲的痛处,便不再提起。 谢氏虽已落败,名亡实亡,谢母从不曾落下对谢南陵的教导养育,女德女训女诫皆为废书,荼毒人心,不值一提。 是以谢南陵从来不以身份出处为难,坦坦荡荡。 更多遗憾世间女子读书机会太少。 她自小便有一个不能为人诉说的抱负。 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实现的抱负。 入朝为相。 很喜欢这篇男女主的名字。从古诗里捞的,一开始先定的女主的名字,“朔风”觉得挺大气就给男主了,一查朔风的意思正好和南陵的南对上。程朔风,朔风意为北方的寒风,谢南陵,南陵意为南边的墓地。谢也有告别的意思 玲珑秋月(二) 谢氏贵族当年虽是贵族,但也并不是朝中炙手可热之辈,偏安一隅,荣华富贵,平稳度日。后来朝中局势变动,在位皇子先帝皆不满意,太子之位先帝迟迟不肯定下,又遍寻微服私访人间时的遗腹子,提拔上来,与诸位皇子斗争厮杀,胜者为王,方才定下如今的帝王。 先帝的决定在当时人看来是极其荒谬的,皇子身份如何能确定一定是先帝血脉?仅凭先帝一口之言罢了。 而斗争硝烟过后,几位宫外皇子被首当其冲作为挫败者赶出皇城。 其中一位,便是谢氏贵族意外而来的女婿。 当年先帝为给几位宫外皇子加砝码,指婚贵族之女。谢家安稳的过着日子,在某一日接到圣旨,自家独女被指婚新来的皇子魏玄庭。 谢婉一夕之间有了夫君。 魏玄庭背景薄,也知道自己已经被迫入局,想活下来只能仰仗谢家,经常去谢家请安。 谢父虽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婿有抵触心理,但皇命不可违。且相处久了,这个女婿也不是空口无用之辈,破有些见识,日常表现的也得体有礼,对女儿也很好。只能认命,如今他与谢家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只能尽心辅助他。 可惜,仅凭一个多年不涉政的贵族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皇子如何能搅动朝堂风云呢。魏玄庭宫斗落败,也连累谢家。 魏玄庭在这场落败战中失踪,谢家家破人亡。谢婉怀胎十月,抱着将要落胎的肚子艰难生下谢南陵。 她那时怎么也不明白,明明对她那样好的夫君,在临难时撇下她落跑竟然没有丝毫顾及夫妻之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狠心负她,没有一句话留下。 谢婉前半生被毁掉。 日月轮转,生活还得继续,所幸她没有颓丧至一蹶不振,谢南陵的出生至少让她觉得,她还有活着的必要。 小宝刚出生,她没有奶,用米糊喂她,本来想着要是这个孩子养不活就算了,她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可是小婴儿用尽了力气舔吸勺中的米糊涨红了脸,谢婉一边喂一边流泪。 小宝在努力活着。她也要活着。 吃完早饭,谢南陵帮着母亲收拾碗筷,谢婉刷着碗,突然说道,“你的生父,其实不值一提。谢家落魄后,他逃了。” 谢南陵抬眸看向母亲。 “以前会恨他,现在不会了。”看淡了,放下了。已没有多提的必要。 “为什么突然提他?” “你参加秋试,如果真的高中,入朝为官有可能会遇到他。” 谢南陵略略惊讶疑惑。 “你那会还小时我就听说,有位被赶出皇城的皇子科举高中,几波三折又重新入朝为官了。” 谢南陵:“我知道了。” 母亲的这番提示让谢南陵心中有了数。 若她真的男装身份入朝为官,这位生父知晓她的身份十有八九会打压她,她仕途发展起来难保不会报复。 且她今天听了母亲这番话,确实对这位生父有恶感。 最好的结果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见,至死方休。 程朔风跟随戚大将军行军数月到达营地,开始整顿布局。大军带来足够的粮草本可支撑半年,可西北常年干旱,风云天气难测,出师第一关便遇不测。某夜狂风大作,沙尘乱舞,风力强悍,竟连打入地下支撑营帐的铁钉连根拔起,成堆的粮草飞舞,不知被卷到何处。 本以为难缠天气一次便已足够,刚整顿好狂风带来的损失,紧接着,连绵大雨倾盆半月余。白日雨水不断,夜晚气温骤降,尽管出发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属实让军队措手不及。 将士们明显有倦态。 宁愿在战场上战死负伤,也不愿被无关战场之事拖累疲乏。 戚大将军一连给朝廷发三封急报,稳住军心,无论如何不能缺失将士们的口粮。 京中小雨。 魏帝在殿中批阅奏折军报,将戚大将军的急报看了又看,忧心忡忡。补充粮草没有问题,但如果恶劣天气持续,军队未曾排上用场只会成为无底洞。 魏帝在座椅上摸着扶手的龙头,陷入沉思。 此次出征当真是好时机吗,上天也在拦阻他。 拇指上的扳指缓缓转动,魏帝扬声吩咐,“唤司天监来。” 三位司天监宫人伏地,魏帝用手敲一敲戚大将军的军报。“大军在塞北受到阻滞,成月的恶劣天气让军队苦不堪言。不求风调雨顺,但求稳住军心。如何破解?” 室内香炉袅袅青烟缥缈。 司天监宫人测算后,互看一眼,垂下头。 “如何?” “陛下,虽有破解之法,但……” “但说无妨,免你言语之罪。” “破解之法便是……圆月之夜火刑献祭先帝的一位血亲,近二十年内出生之子。” 回话之人说完深深埋下头去。 魏帝久久不言。 一时间,殿中寂静。 “朕明白了,下去吧。” 司天监的意思已经明确,需要献祭先帝的一位孙辈。魏帝子嗣薄,是不可能拿自己的孙子孙女献祭的。于魏帝而言,先帝给他留的兄弟姐妹实在不少,随便找一位孙子孙女献祭不是难事。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被他逐出宫去复又高中入朝为官的弟弟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