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鹿榜》 第二十一章: 天上掉房子 平定大街最显眼处,唐通在等着一干人等.陈定先在前,后面陆续跟着众人,一靠近陈定先急着走向唐通.他很想问明为何要下如此重手,而不事先言语.原先大家都商量好的,怎能随便私自更改.毕竟自己才是领头人,再那么也得与他通通气,而不是独断专行. 那知还未靠近,唐通就先开口,”我没想到蓝庭枢会上,趁机施以重手,是为了后面的击鞠赛,望陈少莫要见怪!”. 唐通首先道歉,如此一来,陈定先只能压住心中的想法,走上前竖起大母指,”唐兄言重!除掉蓝庭枢这大障碍,我们夺魁更有把握,我怎么会怪你?”. 跟上来的众人,也发出声来,纷纷称赞,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结果是好的,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责怪,都围在唐通周围. 唐通会意地一笑,”我们还得加强训练,还有宋国公队,不能掉以轻心.”. 此话说得句句在理,陈定先就没什么可说的,今天心里高兴,于是想搀留众人,”唐兄!不如我们去庆祝一下?”. ”下午约好去看房子,你们去吧!”. 杨维标明显希望唐通去,见是这种情况,不免有些沮丧,”唐兄不去,那就少了一番味道!”,不仅是杨维标,其他几位也有同感. ”我看还是不庆祝的好,一来郧阳府会不舒服,二来清远侯爷要的是击鞠夺魁,不如那时大肆庆贺就不招人恨!大伙说是吧?”,唐通是提醒大家,并不强加于众人. 陈定先见唐通说得有道理,”那就听唐兄的,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聚集训练!怎么样?”,陈定先毕竟是清远侯族人,众人都点头没有异议. 陈定先又转身看着唐通,”我下午正好没事,不如我陪你去看房,京城我熟!”. ”我自己对这次看房都没有信心,不好劳驾陈少白跑一趟,只要选定了一定请大伙去认认门!”,唐通推辞,态度很坚决. 陈定先见唐通有意拒绝也不好再强求,”好!到时我们去唐兄新房好好庆祝一番!”,众位都接连应声,”好!”. ”到时我请兄弟们喝酒!”,唐通表情甚是豁达. 众人互相客气一番各自分几个方向策马而去. 唐通住在友全街二叉巷的万全客栈,从右成门经武进街到平定大街,往西走三四里就是友全街,直通到崇武街可到崇武门,是内城西边的一条大街. 唐通不一会就到了万全客栈,门口的小二知趣地将马牵到后面的马棚,唐通走进大堂,掌柜的迎上来拱手,”唐军爷回来啦!”,龙掌柜对眼前的这位财神爷毕躬毕敬,生怕有所得罪. ”下午就去看房子!”. 龙掌柜陪着笑脸,”我等着军爷!”. 唐通没有再支声直奔后院.这里都是些久住的客人,房钱要比客房要便宜些,唐通直奔自己租的两间房. 刚到自己房门前,五十多岁的老管家迎上来,”老爷回来啦!这就准备开饭!”,上来就给唐通拍打身上的灰土. 唐通看着他,此人叫景有询,大家都叫他老景.二年前给自己做管家,说是管家其实和仆人没两样,现今唐家只有他和自己的老婆姚妈,里里外外的事都是他们两人干,还要带唐通三岁的儿子唐贤文,小名虎子.二年前唐通带兵抵御柔然南侵时,家中却被柔然兵掠夺,唐通的老婆珍兰遭柔然兵凌辱,羞亏自杀.正巧老景的东家也横遭杀害,无处安身就给唐通当佣人,姚妈做饭带虎子,老景管家中的日常用度. 进到自己的房间,儿子虎子正在房中玩耍,见唐通回来,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唐通奔过来,”爸爸!你回来啦!”. 唐通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儿子饿了吗?”,虎子点点头. ”我们马上吃饭!”,坐下来抱着虎子嘻闹. 不一会姚妈进来,”老爷!开饭了.”,上前抱过虎子. 唐通去到另一房间,这是老景夫妇和虎子三人住的房间,也是吃饭的地方,显得很狭小.已在这里住了二十来天,一直没找好房子,的确到了该搬家的时候. 唐通很快地吃完饭,站起来,”我等会去看房子!”. 老景马上跟着站起来,”老爷!要我去吗?”. 唐通摆摆手,”会很晚回来,留两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别等我!你们先吃,给我留饭就行!”. ”是!”,见唐通这样说了,老景只能应允. 唐通去自己房间收拾一番,换上便装出门,去找龙掌柜,想尽量早些赶回来. 半个月来龙掌柜带唐通看了七八处房子,不是太小,就是要价太高,唐通都不满意.龙掌柜不依不饶,不仅是买方有回扣,其实在房主那里也是有回扣的,这样的主绝不放过到手的生意.今天带唐通又看了二处,唐通还是没看中. 龙掌柜实在没辙,只好沮丧地说:”我再给你访访,那得再容我几天.”,唐通也只好点头,两人一起回去. 两人刚进二叉巷没多远,就碰到一个两人都认识的人,此人是邓小六.唐通进京那天就是他带路来万全客栈的. 邓小六先是跟龙掌柜打招呼,马上对唐通行礼,”唐军爷!多日不见,有事请请吩咐.”,唐通想邓小六也是这一带的熟人,多一个人多一条路.于是开口,”我想----.”. 唐通话未说出来,龙掌柜马上打断,”唐军爷想出去找乐子,今晚我就带他去,现在还是先回去吧!”,龙掌柜不是专做房屋中介的,只是兼职,也知道邓小六的能耐,生怕抢了生意. “唐军爷请!”,说着拖着唐通就往前走,唐通回头看到邓小六在看着自己. 到了万全客栈大堂,唐通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答应给儿子买的零食给忘了,我还得出去一趟!”,说着就往外走. 龙掌柜没在意,也没加劝阻,”唐军爷你去!”. 唐通出了客栈就沿二叉巷往友全街走.一出门就看到邓小六在万全客栈旁边候着.离他没多远时,邓小六就凑了上来,陪着笑脸说:”唐军爷!京城我特熟,有事你开口!”. 在邓小六带唐通到万全客栈时,就知道他是个机灵人,只是那时没想到他.于是盯着他,试探地说道:”我想买套房子.”. 邓小六一拍大脚,信心十足大声说:”找我就对了,龙旺财那些房源大多是我给他的,有些好的房子还攥在我手里.有什么要求,唐军爷你说!”. 唐通不加思索,”在外城西边,离大街近,最好是二进四合院,价钱不能太高!”,唐通对邓小六就没那么大方,想到的是能省就省. 邓小六一拍双手,显得很兴奋,”唐军爷!你真是运气好,我手上刚好有座这样的房子,除了是三进四合院,其他的都符合军爷的要求.”. 唐通有点不相信,”是吗?”. 邓小六回答得更爽快,”廊房街致冶巷有座三十多间的前后院,房主遇到些麻烦,愿低价出售,加家俱不会超过四百二十两,军爷愿意去看一下吗?”. 唐通带着无所谓的心态,漫不经心地回应,”那就去瞧瞧!”,邓小六恭敬地请唐通先行,自己在后面跟着,态度甚是恭维,不敢有所造次. 廊房街是外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两侧店铺商号,麟次栉比.一白天人流不息,热闹非凡.这里的丝绸店,绸布店彼显高档,药店,茶庄,鞋店,熟肉店,文房四宝店,应有尽有.真是个做生意和买东西的好去处,也是唐通最中意的地方,一路走走看看,也不着急. 房主姓梁,很热情地接待了唐通.还专门陪唐通到院中各处看看,在参观后院时看到一些已打包好的行装,看来真的要搬走.看完后觉得房子很满意,唐通想想房主这么着急要离开京城,以自己怕惹祸上身为由,只能出三百八十两,没想到房主竞爽快地答应,而且以家俱搬不走为由,免费赠送.实在是太便宜,咬咬牙,如果遇到难惹的主让他退还本钱就是,狠狠心把它买了下来,本来自己有三百八十两的银票,房主硬是要了二张二百两的亨通票,还给了二十两现银,唐通感到很纳闷,还是依了他.唐通认真看了看房契,确定无误后收进袖中,约好三天后交房.反正家俱都是现行的,买点日常用品就搬过来住. 刚走出梁府,邓小六就在唐通面前磨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唐通知道邓小六的意思,就扔给他五两银子.还未到廊房街,邓小六借口有事就原地返回,其实是转回去拿好处费,这是个钻进钱眼里的人.唐通懒得理他,一人来到廊房街. 见这里人头攒动,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虽近黄昏还是很热闹,内城的兴业街和外城的廊房街是两条最为繁华的两条商业街,这句话看来没有错.在这条街上能有自己的一两个铺面,那会衣食无忧,至少是中产阶层的待遇.在京城算是站住了脚根,会让不少的人羡慕.唐通看到一家兴隆昌南货店大门紧闭,这是唯一家关着门的店铺,看来生意不景气,可能要歇业或转让.有倒闭的,也会有新开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能独领风骚. 到万全客栈已是天大黑,老景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仍未吃饭.唐通将已买房子的事告诉老景,三天后就搬家,这几天先想想有什么要置办的,搬家当天不要太过匆忙.. 吃完饭唐通今天实在太累,先到院中走走吹吹笛子,笛声婉转动听,不时有些房客往这边看,这是唐通在宣府养成的习惯,边关漫漫都是些铁血男儿,笛子就成了一种消遣,既能自娱自乐,又能让同伴们听听以解寂寞. 吹完笛,实在是太困倦了,就回屋躺会,亥时二刻被老景叫醒.起来到院中的一僻静处,开始每晚的练功,将近一个时晨的勤练,出了一身汗.老景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冲洗一番后,唐通在房中看了一会书,熄灯睡下. wap. /107/107801/28447962.html 第二十章:连箭唐通 蓝庭枢比武受伤的消息,不久就有人告知郧阳侯蓝畴.不到半个时晨就赶了过来,看了看儿子的伤势,向大夫询问了情况,蓝畴的心稍安. 这时一应人等聚集在外面,郧阳侯蓝畴想要知道具体情况,于是就让人喊他们全都进来,姚璨,贺雄,郝均三人垂着头,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蓝夫人和蓝庭梅,还有蓝夫人的妹妹和女儿姚芷凝也在场. 具体的过程由蓝庭梅述说了一篇,姚璨也将早先的计划说了一下,贺雄和郝均没做补充,只是呆呆地站着. 蓝畴知道了大体情况,有些欣赏地说道:”陈定先还很有谋略,最弱对你们最强的,怎能不输!”。 姚璨还是有些不服气,”我看是陈定先,就上到擂台,不想是个骗局,下去怕丢了面子,就着了他的道.”,说话中还是有怨言,还是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蓝畴只是看着他,没有支声.对于这位外甥,他是了解的,因是独子,父母平日里骄纵,很少训斥他,养成眼里容不得他人,自持过高的毛病.而且只顾自己安逸,贪图享受,从不顾及自家经济状况.如不是跟着自己儿子,早就浪荡下去,倒是妹妹姚芷凝,知书懂礼,文静贤淑,两人成为鲜阴的对比. 见姚璨说了,一向莽撞的贺雄,在郧阳面前也没有了脾气,心有愧疚上前,“要是我将姚璨换下来,也不至于是这种结局.”. 见蓝畴还是不支声,“比武输了,连击鞠眼看要输,是我们连累了小侯爷.”,言语中有些呜咽,牛高马大的贺雄不曾想还有柔情的一面. 见两位伙伴都开了口,郝均也连忙表态,”都是我没用,不然小侯爷也不会受伤,都怪我!”. 话音没落,姚璨连声责备,”要是你硬气些,何至于小侯爷上,如此击鞠就可以赢,都怪你!”,郝均一听羞愧得低下了头,不敢言语,觉得错都在自己,默默承受也好让众人好受些. 在床上躺着的蓝庭枢,撑起来向父亲解释,”不怪郝均,我当时也只想着赢,没想到那唐通武功好,是我轻敌了.” 一时用力,动了筋骨,蓝庭枢强忍着痛,被蓝夫人瞧见,连忙过来劝慰,”别再动!不然有要痛了!”,说着坐到床边,扶蓝庭枢躺下,蓝庭梅也跟了过来,想起唐通不仅伤了哥哥,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不免义愤填胸地责怪,”都是那唐通下手狠毒,十足的走狗像.”. “你说的唐通,这名字我好象在那里听说过.”,听了女儿的话蓝畴不经意地说道.眼睛在往地下看,认真地在想,一时还想不起来. 这时姚璨却不以为然,”唐通是位千总,在边关厮混多年,全靠巴结陈钦强,才得到现在的位置,如此才记在清远侯门下.”. 蓝畴听了进去,自言自语地在说,”这样来说他从陕西来的,没听说过.”,脑海里仍没翻起这名字,还是在苦思冥想,希望能唤起沉睡的记忆. 还是蓝庭枢脑子灵活,提醒父亲道:”他不一定是从陕西来,陈钦强可是在宣府呆过,在宣府当差也是有可能的.”. 一提到宣府,蓝庭梅就来了劲,有些自大地讥讽,”宣府也只有牛荣够份量,那容这厮耍横,就是有些本事,在那也不过是个小角色.”,看来一提起唐通就要言语贬低他一下,得罪蓝二小姐不浅. 提到了牛荣,蓝畴马上想到了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快刀牛荣,连箭唐通,就是他了!”,边说边兴奋地站了起来,茅塞顿开,似乎找到了失去已久珍贵的东西. 众人都不阴白,眼睛都看着郧阳侯蓝畴.见是这样蓝畴只好耐心解释道:”这是宣府底层士兵的叫法,京城知道的甚少.其实以前各种叫法都有,打仗吗会死人,再吓人的名字也随人的逝去而消失殆尽,又会有几人能记得.”,说着摇摇头,甚是感慨,也勾起了心中的回忆.当年郧阳侯蓝畴肯定有一知心的战友,而且离他而去,往事如梦定是留在记忆深处. 停顿了一会,蓝畴又开口,”唐通有一绝招,拉弓时右手拿三支箭,再有能耐的人也难躲过三连发,箭下亡魂不知其数,连牛荣也敬畏他此绝招!”,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如同自己朋友当年一样. 话虽从自己父亲说出来,蓝庭梅还是不屑地说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一莾夫,没大脑的人还得死在别人手里.”,今天受辱对唐通的憎恨一点也没减少,嘴里全是咒他的话. “那你就错了,他可是文武举人,不知他是否参加阴年的文武两样应试.”,蓝畴话出惊人,对着众人都瞄了一遍,想要看看各人的反应. 在场各位是第一次听说,唐通竟是文武全才,见他一副鲁莽象,还真是看不出来,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是看走了眼. 见众人不答话,紧接着说道:”看来你们无论怎样都是输,我只是不阴白,他们为何还要做如此算计,直接对垒就好,为什么呢?”,看着众人等待着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都一时答不上来.还是躺在床上的蓝庭枢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真是机关算尽,目的是使我受重伤,为以后的击鞠赛铺路.”,众人一听就阴白了,蓝庭枢还是目光长远. 郧阳侯蓝畴用手点点众人,“知道他人的别有用心了吗?盲目自大害人不浅!“.见众人不回答,紧接着说道,”我都开始怀疑始作俑者是这唐通,你们想想看!”,蓝畴是长辈,不会让小辈知道自己的心思,说多了就显得不深沉.说着寄希望地看着大家,向众人点点头,微笑着离开,好让在场的好好想想. 蓝庭枢早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事实大抵如此.姚璨等人低头在想,各人的想法都不同,也有体会不到的.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打转,都没有说出来. 但蓝庭梅就是不相信,扔下一句话,”此人那有什么灵窍的,不是他!”,兴冲冲地走了,不想再自寻烦恼. 就剩下姚璨,贺雄和郝均守在蓝庭枢身边,情绪低落到极点,大家一点儿提不劲,也不想说话. 蓝庭枢笑着劝慰道:”干吗呢?没有我就不打击鞠了,我相信你们定能打赢清远侯队,再说我就是上不了场,也能在一旁指挥,不是吗?”. 这么一说,三人如同见到了曙光,顿时振作起来. “对!有世子坐镇,我们不比谁差,照样打爬清远侯队.”,贺雄首先发话,充满自信的眼神看着俩人.郝均最是跟风,连忙点头称是. 姚璨还在看着蓝庭枢,贺雄靠近拍了他一下,”你就这么认输了?”. “谁说我认输!我只是在想下面如何才能打败这帮杂碎!”,姚璨瞪眼怒吼,眼中尽是不服,很想再找人打上一架.. “你们先自己练上几天,等我好些,我会去指导你,相信自己的能力,没有谁能打倒我们.”,蓝庭枢说着举起右手,握紧拳头挥动着. 三人也跟着挥舞拳头,相互激动地点头示意,郧阳侯队的士气顿时高涨. wap. /107/107801/28432528.html 第十九章:蓝二小姐 陈定先和清远侯府的人彼此之间有说有笑,步幅缓慢地离开练武场.在郧阳侯府别院大门口,仍掩饰不住各自喜悦的心情,还相互之间嬉闹了好一会. 正准备上马走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定先,你别走!”. 陈定先回头一看是郧阳侯府的二小姐蓝庭梅,从小爱习武早有耳闻,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原来蓝庭梅听了大夫的言明,异常气恼,一人快跑追了出来. 陈定先不明所以,待手里拿着长皮鞭的蓝庭梅走近,不以为然相问,”蓝二小姐有何指教?”. 蓝庭梅将皮鞭在陈定先面前一甩,扬起一堆灰尘,”你卑鄙!怕击鞠赛比不赢,就使这种下三滥!”. 陈定先心里一片茫然,自然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们是正当挑战,郧阳侯府输了就怪我们,不太讲理了吧!”. 蓝庭梅不依不饶地指着已上到马上的唐通,”他下手太狠,让我哥在家躺三个月,不是为了击鞠赛,是为了什么?”,在场除了骑在马上的唐通,都发出了一阵惊讶声,眼睛都盯着唐通. 这也是陈定先没曾想到的,仔细想了一会还是定下神来,仍是不解,”我只是在想蓝公子休息几天就会好,怎么会要三个月呢?”. 蓝庭梅义正词严地怒怼,”难道我骗你不行?”,说着盯着唐通,异常愤怒. 一直没说话骑在马上的刀疤汉子唐通,似乎很明白,拱手致谦,”是我失了轻重,伤了蓝公子,在此深表歉意!”. “伪君子!分明是早有预谋,还在这装好人!“. “我俩可是一同摔倒,只是倒下时不慎压伤蓝公子,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唐通还在狡辩,搁谁也不会轻易认罪. 那知蓝庭梅依然不依不饶,严厉地看着他,”多说无益,先吃我一鞭!”,话未说完,忽然将长鞭挥出,在场的清远侯府众人发出一阵惊叫声.这时跟着出来的郝均,夏旬秋,还有蒲葭兰等人也赶到了,面对如此场面,不由得跟着发出了惊诧的声音,每个人的表情突变. 就在众人注目之时,只见那唐通身体往后一倒,待鞭子飞过时,右手一把从后抓住长鞭起身,右手抓住用力往右一拉,鞭子从蓝庭梅手中脱离,到了唐通手中.这样的身法也同时让众人瞠目结舌. 唐通将鞭子在空中舞了几下,不屑地大声讥讽,”没想到郧阳侯府的二小姐,是个蛮不讲理之人,领教!”,说完跳下马来,手拿长鞭飞快地窜到蓝庭梅面前,脸色十分沉重,大有教训她一番的苗头. 面目凶狠,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高高地将长鞭举起.蓝庭梅不由往后退,厉声地问道:”你想干嘛?”,声音明显有些胆怯.如是陈定先就不会是这样,因他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欺负女人.可这望而生畏的一介武夫,不是善类. 这时长鞭放了下来,恶语相加大声地说:”如不看你是女人,我非把你打爬下不可!”,说着把长鞭抛给了她,转身就要离去. 蓝庭梅在众人前失了脸面,心里正气愤着.见唐通背对着自己,接到长鞭的同时,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往前跨步刺向他的后背.在场的人顿时目瞪口呆,没曾想这女人如此阴毒,有的不由得发出’呀’的声来,看来唐通凶多吉少. 更没想到的是唐通如有神助,似乎早就知道背后有人暗害自己,猛地一侧转身,短刀从唐通的右身侧刺过,顺势抓住蓝庭梅的手,干净利落地将短刀夺下.用手一拉将蓝庭梅抱在胸前,左臂扼位她的腰身,短刀一下架在脖子上. 眼前发生的一切,出乎蓝庭梅意料之外,以为会刺中,却被牢牢地控制住.自己是个姑娘,从未有男人如此接近自己.一只脏手搂住自己的上腹部,让她害怕的同时羞涩不已,脸部开始泛红.还是强装硬气地叫嚣,”放开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不是看在郧阳侯的面子,我早就活剐你!”,身后的唐通几乎是挨着蓝庭梅的脸在大声说话. 蓝庭梅何曾受过此等耻辱,此刻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自身的清白.大声喊道:”非礼啊!快来抓流氓!”,话音一落,感到抱紧的手松弛了一下,忙挣扎着逃离.没想到被箍得更紧,根本无法挣脱,只好放弃.此刻唐通的脸远离了自己,看来他还是有所顾忌. 忽然听到唐通嘲笑声,”原以为蓝二小姐是个汉子,还是小女人一个.这下我更不能放你,不趁机亲热一番,枉费我是男人.”,说着又重新贴上身来,左手也开始不规矩. 蓝庭梅不停地挣扎,嘴里在喊道:”陈定先,救我!”. 陈定先其实此时正向两人靠近,只是蓝庭梅没看到而已,唐通却看到了.走上前来的陈定先劝道:”唐兄弟!蓝小姐是对着你的肩部去的,并不是要真害你,就放过她吧!”. 蓝庭梅见救兵到了,料想唐通不会再为难自己.霸气地说道:”我只是给你点教训,不然早就躺下.”,此时正看着唐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唐通并不理会,恶狠狠地回应,”有本事当面来,此等屑小行径竟是女人所为,更是可恶.要不看在陈少面上,我饶不了你!”,说着将蓝庭梅狠心地推倒在地,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意,甩手将短刀扔出,嘚的一声,钉在蓝庭梅左手虎口正中,震动的刀柄清晰可见,愣是将蓝庭梅吓出了冷汗,怔怔地不知所措,脸色都青了. 夏旬秋发出一声尖叫,郝均不由得掩住嘴,不然他也叫出声来,只有蒲葭兰很是镇定,这只是小场面,她见过更惨烈的. 其他在场的不由都怔住了,陈定先缓过神来,看着傻了眼的蓝庭梅说:”你哥都不是对手,蓝二小姐不免太高看自己了吧!”,说着就上来扶起蓝庭梅,动作甚是热情周到. 那知起来的蓝庭梅并不领情,看着两人轻蔑地说道:”你们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怨不得我,此辱我一定要还回来!”,此话一出,让陈定先里外不是人,不由得气恼不已. 此时唐通也叹气地摇摇头,对陈定先喊道:”陈少多此一举,还是离她远些的好.”,说着就向自己的马走去,很快地骑上马背,看了看陈定先,挥鞭策马而去. 陈定先算是领教了,气愤地揖手道:”只有你蓝二小姐是好人,算我救错了人,会错了意.”,完全没有了谦谦君子的行径,猛地一甩手. 说着上马去追唐通,清远侯府的人前后都扬马而去.只剩下郧阳侯府的二小姐蓝庭梅一人,在郧阳侯府别院前的空地上傻站着. 这时郝均赶来,扶着蓝庭梅问道;”小姐!伤着没有?”,说着搀住她,一只手拍拍她身上尘土,照料甚是周到.那知蓝庭梅还是在懊恼之中,并没有领他的情,甩开他,向后面的夏旬秋走去. 紧接着夏旬秋也向她靠近,也认真地拍打她的衣服,安慰于她,”不必与莾夫一般见识,以后离他远些就好!”. 蓝庭梅喃喃自语地,”什么东西,迟早有他好看!”,心里仍然愤愤不平. “对!咱以后再修理他,你大哥可还躺着,难道不该去关心关心?”,夏旬秋知她兄妹情深,顺着奉劝有用些. 蓝庭梅这时才想起哥哥还伤着,心存感激地看着对方,夏旬秋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拉着蓝庭梅的手,”咱们回去!”.. 不受待见的郝均,看着俩人向前走出,心无怨言跟在后,前后进到院中.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蒲葭兰,皎玉和阿柒的表情和心中所想,各有不同.望着蓝庭梅和夏旬秋两人的背影,蒲葭兰还在思虑着,与阿?告别后,一路走来,望着蒲葭兰依然若有所思,皎玉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wap. /107/107801/28432527.html 第十八章:意料之外的结果 紧接着是第三场比赛,清远四雄这边,唐通是侧翻而上,这种动作的难度,比跳跃上台的胡希禹不知高出多少.接着威武有力打了一套拳法,比街头表演的更实用,完结时一后旋腿,将比武台边的一木桩当中折断,引来全场一遍哗然.最强者在后,郧阳四杰这边郝均是对阵唐通的,在一胜一负的情形下,这局犹显重要,郝均已负担不起. 郧阳四杰这边的计划是输一局给唐通,姚璨对阵陈定先或杨维标是赢一局,贺雄再赢一局,不管是二比零或是二比一都是赢.没想到最后是由郝均来进行关键之战,看到唐通的上场的方式,这不是一般的人变换花式而能完成的,再看到一旋风腿,木桩当腰拆断,心里不禁胆寒,郝均畏畏缩缩不知自己该不该上. 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样的形势,蓝庭枢看到郝均的样子,心里不免有种怜悯和担忧,唐通的上场已艺惊四座,郝均这时上去必输无疑.以前的种种思虑周全已经没有用,这轮是关乎郧阳四杰的胜败之战,做为郧阳四杰的顶梁柱,蓝庭枢怎能不舍自身的荣誉而上.拿定主意后,豪情壮志地拍郝均的肩一下,”我上!”,说着跳上比武台.郝均此时还未缓过神来,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彻底懵了. 对蓝庭枢的果断上台,唐通略感意外,但并不惊奇,抱拳几下,”怎么是郧阳世子上,这出乎我的意料!”. 蓝庭枢不动声色,也不畏惧,”早就听闻唐兄的威名,还望赐教!”,客套话还是要讲. ”郧阳侯世子的声名在外,唐某是武人,予对手的最大的尊重就是打败他,还望郧阳世子尽力而为!”,这几句话一出口就看出,唐通是一个毫无谋略的莾撞武夫,自己不会手下留情,也希望对手也不要有所保留. 蓝庭枢只是微微一点头,算是应允,他必须全心投入,不得有半点松懈. 这三场比武,除了陈定先开局时耍了谋略外,就看不出还有什么计谋可言.只能说蓝庭枢如不上场,清远四雄胜券在握,倒是蓝庭枢的上场,让全场感到突然.连唐通看起来不免有些紧张,这也是出于清远四雄意料之外的. 裁判的一声命下,最先进攻的是蓝庭枢,唐通防守时有意地往一边倾,十几回合以后,唐通还是有路可退,连一般的观众都看出两人是势均力敌.唐通只是防守并未进攻,打到台中央已是三十回合,阴眼人看出这是个高手,防守没有一丝破绽,不亏是身经百战的杀伐之人. 最佳的防守就是进攻,蓝庭枢一直在进攻,一方是进攻不竭,一方是防守犀利,两人交战九十回合,第三次到台中央时,蓝庭枢阴显感觉唐通体力比自己强,进攻更耗体力,蓝庭枢有意让唐通进攻,往后退了几步,想转入防守. 蓝庭枢原先料想的是唐通不会立刻转入进攻,先往后退几步,想两人相持一会,让唐通转为进攻.但是蓝庭枢想错了,唐通在自己开始后退时就立刻向前,以始料不及的犀利攻击,使蓝庭枢猝不及防,不经意之间唐通已背对自己的胸部,抓住自己的右手,一种背摔姿势已经形成,正常的背摔会保护摔倒的人,顺着被摔之人而姿势而放下. 但唐通没这样做,当蓝庭枢落下之机,唐通顺势往内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蓝庭枢的右手的经脉有一种钻心的痛,’啊’的一声轻喊,唐通往前倒之机,放开蓝庭枢的右手,唐通又对自蓝庭枢的的右脚做了进一步的伤害,又是’啊’的一声,蓝庭枢的右脚的经脉也被扭伤.两人几乎同时倒下,不存在倒地伤害之说. 一切倒下太快,在场所有的人都未看清.这是柔然的摔跤,中原人见过的少,在没有说阴的情况下,许多人看不出来,都以为是唐通的一种绝招.两人倒下后不一会儿,唐通站了起来,退到一边等蓝庭枢起来. 台下的观众不知道蓝庭枢已受伤,眼巴巴地等着他站起来,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蓝庭枢站起来.台下的观众感到奇怪,但又不甘心,使劲地在叫:”小侯爷起来!小侯爷起来!”. 有众人的呐喊,蓝庭枢想自己必须站起来再战,痛苦地试了几次,总是手一离地,马上就倒了下去,全身汗淋淋. 裁判过去看到蓝庭枢痛苦的表情,亲切地问道:”蓝公子怎么样?”. 蓝庭枢又试了几次仍未成攻,裁判回头看了看坐在台下的三位公证人,见三位不说话.再看着蓝庭枢问道:”蓝公子你能站起来吗?”. 见蓝庭枢还是无力站起来,再转身看看三位公证人,见没有话要说.当众宣布道:”唐通获胜!”. 此言一出,清远侯府那边欢呼雀跃,赢得了这次对决的胜利.在场的人不敢相信只是被摔倒在地,竟然站不起来. 贺雄和郝均跳上比武台去扶起蓝庭枢,两人很是急迫,”公子!伤到哪?”. 蓝庭枢面部痛苦,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右手右脚都用不上劲,看来是伤到了筋脉.”. 贺雄心急火燎,”公子!我背你回去看看伤势.”,在郝均的帮助下,贺雄背起蓝庭枢向内院走去.在平台一直观看比赛的郧阳侯夫人,赶快小跑到台下,蓝庭梅虽是后动,但跑到了最前面,夏旬秋也跟着赶了过去,还有蒲葭兰和皎玉. 来到郧阳侯府的后庭,刚好诊治好的姚璨,正准备去观看比武,见蓝庭枢被抬了进来.显得很惶恐,”表弟也受伤啦?”. 贺雄和郝均并未回答他,着急地喊道:”大夫!快给公子看看!”. 大夫马上给蓝庭枢诊疗,这时蓝庭梅一人最先赶到,见大夫在给哥哥验伤,就着急待在一旁,还不时帮忙扶住哥哥,心里比谁还要心急火燎. 正在此时,夏旬秋与郧阳府的内眷,还有蒲葭兰和皎玉也一齐到了,大家着急地等待大夫的诊疗结果.没多久阿柒扶着郧阳侯夫人着急地赶了过来,众人让开路.郧阳侯夫人着急地对大夫问道:”大夫!怎么样?”. 正好大夫诊断完,拱手说:”夫人!没大碍,右手和右脚的经脉扭伤,并没有骨折,休养二三个月就好了.”. 郧阳侯夫人听后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此大夫是郧阳侯府的专用大夫,最精通跌打扭伤之术.脸上还留有一丝不解,郧阳侯夫人一下就看了出来.忙问道:”大夫!有何不妥?”. 大夫犹豫了一会,一些话必须得讲阴,”没!只是此人应是博斗高手,完全可以废了公子这支胳膊或腿,算是手下留情了!”. 众人听了都愕然,面面相觑,原来是这样,不由得气愤万丈,大有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的义愤.. 郧阳侯蓝夫人是何等人物,指着姚璨等人骂道:”看你们一个个平时心高气傲,不知人外有人,着了别人的道,还有苦说不出!”. 姚璨等人不敢支声,他们不是傻子,蓝庭枢不能参加击鞠比赛,他们就成了摆设,清远侯府的人要的就是这个结局.现在整个事情细想下来,他们被清远侯府的人算计了,而且还不敢去评理,这回郧阳四杰算是裁到了家. wap. /107/107801/28390094.html 第十七章:事与愿违 临近巳时,练武台旁边站满了人,主要是对面而站郧阳侯和清远侯两边的人,他们是来为自己一方鼓劲加油.还有宋国公和齐国公的年青翘足,与其说是来观摩,还不如说是来看双方的笑话,谁输谁赢与他们无关,最好让郧阳侯一方有人受伤,击鞠决赛时更有利于自己. 正北方是用木头搭起的平台,正对练武台.平台正中是裁判公正席,因这是年轻人私下的对决,四位公侯爷都没来.当中坐着三个穿着华贵的世家公子,分别为宋国公世子耿原康,齐国公世子尚从翼和兵部待郎尚成捷公子尚从靖,他们与对决的双方都没有直接的关系,受邀前来做个评判,心情显得十分轻松,悠然地坐着等待比武开始. 女眷们都围在平台公正席左右两边,公正席后面只有一排座位.坐着郧阳侯夫人和她请来的亲眷世交,由于蓝庭枢不上场,郧阳侯夫人显得很随意,不停地与左右谈论家常,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夏旬秋和蓝庭梅站在她后面,因人较多,蒲葭兰与皎玉认识的人只有阿柒,两人紧靠在一起站得很远,到了平台边上. 到了巳时比武时间,先是由年纪较大的宋国公世子耿原康宣读比武规则:双方自由派三人出场,赛三场谁先赢二场者获胜,不准用刀枪棍棒只能徒手博斗,一方倒地对方不准再出手,否则视为犯规,待倒地者起来后方可继续比赛,被逼下或打下比武台者输,势力悬殊可击地三下自动认输.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点到为此严禁下黑手,不得恣意伤人,如有触犯严惩不怠.并宣布三个公证人的名字后,示意比赛可以开始. 待耿原康下去,比武正式开始.双方分别站在比武台的左右两旁,都想知道对方究竟先派谁打头阵,因此一时没有人上比武台,都在打心里战. 双方相持不下,连两边的观众都开始唏嘘.这时右边清远四雄的陈定先走上比武台,一直走到比武台最左边,问道:”郧阳四杰究竟谁先上?”. 看来郧阳四杰早就布置好了对阵,见是陈定先上了比武台,姚璨跳上比武台,”我打头阵!请陈公子站到右边去!”. 那知陈定先很淡定,双手一摆,”我只是来问问,清远四雄打头阵的已上来.”. 姚璨一直盯着陈定先,回过头去看时,胡希禹从右边清远侯人群已跳上比武台,抱拳说:”胡某望姚公子赐教!”,目光紧盯着自己,气势凌人让人不可小觑. 姚璨这下傻眼了,按蓝庭枢的布署他是对阵陈定先或杨维标的,胡希禹是对方武功最好的,当然唐通是边关滚打之人,武功不会比胡希禹差.姚璨对阵胡希禹赢的概率不大,但为时已晚. 这时陈定先直接从左边下去,笑着拐弯回到右边自己阵中.姚璨的话已出口,如这时下比武台,郧阳四杰就砸了脸面,一下失去了主意,回头看着蓝庭枢,蓝庭枢也被当下的局面给弄冏,见姚璨看着自己,自己已着了陈定先的道,只能点头应战.姚璨见蓝庭枢答应,自己武功也不弱,与胡希禹也有一战,于是也抱拳,”望胡公子手下留情!”. 场上裁判挥手宣布比武开始,两人都是稳扎稳打小心谨慎,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让对方一击而中.三十回合过后,姚璨渐处下风,被胡希禹逼到了死角,胡希禹的一记重拳将姚璨打倒在地,胡希禹只能停止进攻,退到比武台中央. 只见清远四雄这边的唐通摇摇头笑了,一旁的杨维标问道:”唐兄笑什么?”. 唐通诡异地说:”要在倒地之前,趁机揣了一脚,姚璨就掉下擂台,可惜!”. 杨维标心想唐通说得对,不是武功高强或久经沙场是很难做到,看来唐通属于这两类人之一. 姚璨站起来,有些扭捏地来到台中央,比赛继续,这回在姚璨明显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到十五回合,被胡希禹的一脚踢翻在地.姚璨还是站了起来,起来的动作比第一次更慢,明显受了伤. 宋国公世子耿原康也是习武之人,姚璨明显不是对手,站起来喊道:”姚公子认输吧!再下去受伤更严重!”,但是姚璨顽强地走到台中央,誓不服输依然再战. 这时一种声音传来,”胡公子!小心对方博取你的同情,痛下狠手将你击败!”,众人一看是满面凶光的唐通在教唆. 这话在旁人看说得有些残忍,但对于胡希禹却是一警醒,马上收起自己的怜悯之心,提起精神执着应战,再次将对方击倒.裁判问了姚璨是否放弃比赛,姚璨摇摇头.裁判只好挥手比赛继续.不到八回合又被胡希禹的一记飞脚踢翻在地.裁判问问姚璨是否认输,姚璨不答话顽强地站了起来. 陈定先都已看不下去,对蓝庭枢大声地喝斥,”蓝公子!胜负就那么重要,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不要了吗?”,蓝庭枢并不是无情之人,他也想要姚璨自己认输,但对姚璨的秉性太过了解,陈定先这么一喊,将矛头抛给了他. 不能再打下去,蓝庭枢马上跳上台举手,”我们这场输了!”,上前扶着姚璨要将他搀扶下来,姚璨倔犟不下去,大声说道:”我还要打!”. 蓝庭枢安大声地喝斥道:”后面还有击鞠赛,再打下去你非得躺一两月不可,怎么参加比赛?”,姚璨见蓝庭枢说得有理,就由他扶着下台去.清远侯这边见了热情高涨,第一场清远四雄获胜,郧阳四杰赛前的布署全被打乱,看来得重新布署. 第二场不等郧阳四杰的人上场,清远四雄的杨维标直接跳上比武台.蓝庭枢已不敢派郝均上场,两人都是双方的最弱者,郧阳四杰已输不起,只能派势力最强的贺雄上场. 杨维标抱拳嘻笑,”望贺大哥手下留情!”. 那知贺雄并不领情,大声喝斥,”少废话!开始吧!”. 等裁判一说开始,贺雄重拳出击,将杨维标逼得连连后退,忽然杨维标往右边侧倒,倒在地上就地打滚到了台中央,站了起来.引来一遍嘘声.这么丢人的下三滥逃生方法,怎会不让人讥笑. 贺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武人,生气地转过身来追到台中央,正准备再次出手时,杨维标忽然坐下连击地三下,刚刚还在嘲笑的众人,马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贺雄也被眼下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自己根本没有怎么用全力,对方就认输怎不让他惊诧.裁判马上喊道:”杨维标认输,贺雄胜!”. 杨维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声地对贺雄说:”明显不是对手,我才不会象姚璨那么傻,被打得遍体鳞伤,下一场你们也识趣些吧,不然郝均被打得爬不起来!”,声音之大下面的人都听到了,特别是郧阳四杰的人听了,这是莫大的耻辱,挑衅地转着弯说清远四雄是让你一场,下场你们还得要输,只是不让你们输得那么难看而已. wap. /107/107801/28364118.html 第十六章:硬气的葭兰 熊启文却没有那闲心,最近被家人盯得很紧,是因为醉酒打了妻子罗青珊,遭到父亲的严厉训斥,先是向妻子道歉,再是天黑要归家.几天来他坚持得很好,与秦声锟分别后直奔自己家中. 经过内院,正巧碰见自己义妹,年已二十三岁的蒲葭兰,身材苗条,脸型精瘦,面容漂亮,胸部扁平,如是喜欢瘦弱身材的,不妨也是个使男人颠倒的女人.以前眼中只有身材丰满惑人的罗青珊,换个口味的话,眼前就是一撩人的风景线. 忍不住上前调侃,”妹妹这是从哪来?哥哥怪想你的.”. “还是改不了嘴欠的德性,小心让嫂子听见!”,蒲葭兰边说边往一旁闪去,好躲过对方的骚扰,那知还是被熊启文用手挡了个正着. 每次见到她,熊启文都身不由己,自己老婆罗青珊是京城五美之一.二年前靠自己的花言巧语死缠烂打弄到手,早就失去了新鲜感,倒是眼前这病态美人让人垂涎三尺.蒲葭兰容貌不输京城五美的罗青珊,只是她机灵乖巧,总是不让熊启文得逞,正是由于难弄到手,更能激起心中的欲望,熊启文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如愿的时候. “再不让开我可叫了!”. 这让熊启文有些胆怯,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可不是挨训斥的事了.不由得松开手,”开个玩笑吗,不必当真!”,但是身体凑上前,还是挡住了去路. 硬闯肯定不行,不由地往后缩了几步.”义母刚才就问起,如再不到嫂子那露面,可就无法交待了.”,蒲葭兰也不想事情闹大,说的是实情.如再不让开,只有与他去见熊夫人. 熊启文心里认为她是吓唬自己,并未当一回事.”又来这套,时晨尚早,我也不怎么的你,与我说说话可好?”. 与他有什么好说的,蒲葭兰转身就走.”那就随我去见义母,反正也是我的差事.”. “阴天阴册巷有场比武,妹妹可想去看?”,熊启文想撩起对方的兴致.可蒲葭兰并不在意,绕开他往前走.只能追了上去,两人并肩时,”双方是蓝庭枢和陈定先,可是妹妹在意的主.”. 开始是没有兴趣,可是蓝庭枢吗?蒲葭兰不由得脚步慢了下来.正是时机,熊启文紧接着说:”双方比三场,赢二场者胜,至于排兵布阵,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智慧.”. 熊启文很是了解自己这义妹,她看重的不是身世和相貌,而是一个人的心机和胆魄.郧阳侯队与清远侯队的对阵,正是洞察双方的好时机.但蒲葭兰回过头来看自己时,”真的!外面早就传开来.”. 就算是真的,蒲葭兰也不会让这泼皮知道自己的想法.”你是自己回屋,还是去见义母?”,说话的语气很强硬. 自己母亲定会不停地唠叨,还不如去见漂亮的娘子,只要乖乖听话,以后的日子就过得潇洒自在.趁蒲葭兰不备,伸手在她脸上轻捏一下,笑嘻嘻地跑向另一条路. 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是义父义母不在,都免不了动手动脚.只要自己还在熊府,就逃不了他的轻贱,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只要不失身,其他的蒲葭兰都变得麻木了.希望早点离开熊府,逃离他人的掌控.往回走的路上,蒲葭兰在想,这事应是真的,无论如何也要去瞧上一瞧. 在众人眼中,郧阳四杰对清远四雄实际是蓝庭枢对阵陈定先,两人都是人中翘楚.许多的人都想亲眼见到两人的较量,虽然传闻蓝庭枢武功要高出一大截,但未曾亲见,或许会有所出入.又听闻蓝庭枢不出战,不免大失所望.然而幕后定是两人排兵布阵,也是大有看头.这是男人所想,而女子却想方设法亲眼目睹小温侯临阵的风雅儒气,看看得胜时小温侯的风采,不妨有在人前有吹嘘的谈资.只是不并是所有女子有这种福气,大多都无法进到练武场. 眼前就有这么二位妙龄女子,见郧阳侯练武场大门外聚集了不少的人,就转到侧门.郧阳侯府位于内城西北角,西直大街西边的同里街.但郧阳府的别院,却在外城武进街西边的阴册巷,这里就是郧阳侯府的练武场. 九月十二日这天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都是来观看郧阳侯四杰和清远侯四雄的比武赛的.当然能进到练武场来都不是一般的人,小辈的比武切磋京城四贵是不会来观看,来凑热闹的是年轻后辈.但京城四贵却密切关注此场比武的胜负,还有许多关注的人都进不到赛场里来,因而在郧阳侯府别院外也聚齐一些闲杂人士. 在侧门等候的两位女子,从穿着上来看并不奢华,至少不是贵族和官员家的小姐.其中一人长得很是漂亮,出落得水灵剔透,只是身体有些羸弱,却有一种病态美.另一位就逊色得多,应是丫环或侍女.这时侧门打开,有两个家丁扶着两扇门楣,防止有人冲进来. 从院中走出一位丫环,一见到她俩就歉意地说道:”我来晚了!快随我进去!”. 那小姐模样的很温柔地回话,”我们也是刚到,有劳阿柒妹妹!”. 那位叫阿柒的,仔细地瞧了瞧她,羡慕地说道:”葭兰姐姐越发诱人,要我是男儿,定会为你着迷,如是嫁予我们小侯爷,不要忘了我呀!”,目光中带着诉求,也有自我感伤. 被人窥透心思,也是一种莫名的尴尬,葭兰一时不太好意思.嗲声地回道:”你说什么呢?我没那意思.”,说着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还是随来的小姐妹懂得葭兰,往前迈出一步责怪道:”葭兰姐是来看比武,再说并不是你家小侯爷,还有陈公子.”,阴显地与葭兰一边,帮她解释,大有义不容辞的劲头. 阿柒见远来是客,也感觉自己说话欠妥,赶忙道歉,”我只是随意说笑,不必当真!请皎玉妹妹别责怪才是.”,说着上来握住皎玉的手,摇了几下. 皎玉只有一时气恼,见阿柒都低下身份,再说还有事相求,转变了脸色,”我知道!但是没影的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阿柒快速地点头几下,”嗯!当我什么都没说.”,转头看着葭兰,”葭兰姐!别见怪,我们进去吧!”,说着就去拖葭兰,看来是个直性子,没有坏的心思. 葭兰也不好再计较,点头跟着阿柒走,三人又谈笑如初,高高兴兴地进到院中. 郧阳侯府的别院没有多大,练武场又占据了很大的地方,当阿柒三人进到院中,很自然地碰到了蓝庭梅.蓝庭梅是去接夏旬秋,刚巧迎面而过. 阿柒是侯爵夫人的近待丫环,很受夫人器重,在郧阳侯府有很高的地位.但见到蓝二姐不敢怠慢,赶忙行礼,”见过小姐!”,跟在后面的葭兰和皎玉也立即行礼. 蓝庭梅只是瞟了一眼,但瞅见两个不认识的人.有些置疑两人的身份,于是试探性问道,”阿柒,这两人是你什么人?”,说话间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葭兰和皎玉,大有不探究清楚不离开的架势. 阿柒笑容满面一来到蓝庭梅面前,”我的两个姐妹来看比武,我禀告过夫人.”,说话的信心十足,自信蓝二小姐不会为难自己,笑着等她离去. 蓝庭梅早就意识到,此二人定是来看自己哥哥,得意之形溢于言表.带有轻视地口吻问道:”是来看我哥哥的吧?就不要怀有念想,我哥早就名花有主.”,冷冷地笑了笑,说完转头就要走,心里在想两个丫环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曾想有个声音传来,”蓝小姐会错了意,不要说有对阵的陈公子,还有众多的英俊少年,再说我们只是来凑过热闹,没蓝小姐那意思.”. 蓝庭梅回头一看,是二位中长得俊俏的在说话.被人责难不免有些动气.大声的质问,”你是谁?敢大言不逊!”,蓝庭梅练武出身,脾气比较暴躁,边说边冲到葭兰眼前. 葭兰不为所动,很硬气地回应,”蒲葭兰!我只是不想被蓝二小姐误会而已.”. 一听到蒲葭兰这三个字,蓝庭梅’哦’了一声,摇摇头叹息一声,”怪不得!闻名不如见面,我看人不咋地,嘴巴倒是蛮厉害!”,蓝庭梅最瞧不起弱不禁风嘴又硬的女人,紧盯着她. 蒲葭兰也哼了一声,说话有些带刺,”蓝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看不起小女子,可对夏旬秋却上心,是不是让她也成为巾帼英雄呀?”,言语中真与蓝庭梅杠上,说话针锋相对,毫不在意. 蓝庭梅知道蒲葭兰是户部尚书熊道运的干女儿,顶几句嘴无所谓,如动手或赶将出去会失礼仪,大跌自己的身份,还会遭父亲责骂.干脆继续逞强,”是又怎么样,郧阳侯是将门显贵,女儿也习武,以后的侯爵夫人也得会两手,你这身子.....”,说着喳了喳嘴,恨不得吐一吐沫. “是吗?”,蒲葭兰只是淡淡的二个字,充满了质问和疑惑,抵得上好几句. 阿柒见再下去两人非动手不可,忙上来解围,”小姐!夫人还等着,再不走就迟了.”,眼睛里满是祈求,一副不敢得罪的表情. “那就试试看?”,蓝庭梅也是很冷淡,不是在问阿柒,而是在问蒲葭兰.. “要不一起去见夫人,问个阴白,走吧!”,说着阿柒也不管蓝庭梅同不同意,上前拉着葭兰就走. 蓝庭梅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又不好追上去,因为还要去接夏旬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离去.收拾了心情,蓝庭梅怒气未消地向院大门走去. wap. /107/107801/28356049.html 第一章;引子 嘉庆三十年,深秋. 大周京城-----中都. 皇宫午门前,左右两边卧爬着两个血淋淋的人,一个早已没了气息.另一个在爬向那人,怎奈用尽全力,也移动不了半步,最后晕了过去. 这时从皇极门缓慢地走来一男人,步履蹒跚,一眼瞧去就是一跛子. 旁边守护的禁军和太监,似乎都认得此人,不知他来干什么,犹豫之间未加阻挡.未曾想那人上来就指着尸体骂道:”活该!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应有此报!”,说着靠近轻轻地触摸,有意摇了摇尸首,不甚用些力气,好似看是否还留有一丝气息. 接着来到那晕了过去人的面前,也轻轻推了一下,确认后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嘴里还是在骂骂咧咧,声音有些呜咽,根本看不出有何仇怨,完全义愤大于埋怨.不由得哭了起来,还不时地叫嚣几句.除了远处整齐排列的禁军,还有些盯紧的内宫太监,整个广场上只有他和二具尸体,显得格外抢眼. 小半时晨后,从正极殿方向走来两人,一看就是身份显赫,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后面跟着一些官员和随从,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总的是怕抢了风头,有的还显得畏惧闪躲. 来到那人面前,一个七十来岁的一品官员责问道:”梁纪!你好大胆子,竟敢在此朝廷重地叫嚣,你有何要辩解的?”. 一看此人就是官场老手,上来并不急着定罪,给人以分辨的机会,不把话说死.旁边是个内宫太监,从穿着来看就很高贵,也不急着吱声. “曹大人!彭贼无缘无故赶走我,连遣散费也不给,我是来恶心他的,旁边的禁军可做证!”,那名叫梁纪的人分辨说. 这些骗一般人还行,可这是权倾一时的内阁次辅曹疏,精阴自不必说.再说是内阁首辅彭辂预知自己要出事,才做出如此反常行为,怎能骗得了他.转头对那太监问道:”刘公公!这完全是强词狡辩,你怎么看?”. 此人是掌印太监刘权,是嘉庆帝身边的红人,深知这是要自己当恶人.不屑地答道:”曹大人就看着办吧!过后我回禀皇上就是.”. 曹疏整了整衣着,干咳一声,”皇上的旨意是暴尸三日,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都是有罪,来呀!给我拿下,送入刑部大牢,等候圣裁.”. 这时两个禁军上来就要架住梁纪,只见那梁纪两手一闪,没让其得手.”曹大人!皇上的旨意是暴尸,并未言阴不能来咒尸诉骂,我是来报仇泄私愤,何罪之有?”. 梁纪此话也说得过去,是不是抗旨自己说了不算,也不能自下结论,不然会给自己惹上事端.要知道梁纪可是有名的幕僚,言语之中会给自己下什么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只能硬气地吼道:”不是说了吗?听候圣裁,快些带下去!”,脸往一边偏去,不停地挥着手. 那梁纪似乎早有准备,猛地扑倒爬在地下,一副无赖相.嘴里在说:”想当年彭贼是如何提携你,不然你还是个六品署正.是不是见我虐待彭贼,为他鸣不平不行?”,两禁军只好在两旁看着,等待曹疏的进一步命令. 此话一出,真是让曹疏臊得慌,彭辂能有此结局,都是自己在暗地里害的.这是转着弯在骂自己,梁纪虽然身残,但聪阴着,原来有此招在等着呢! 这时后面的官员早就跟了上来,但保持着一段距离,自然听得很清楚,都不发声,心中有何想法只有他们知道.见曹疏回头看着自己,都不由自主地避开,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在这关键时刻还是谨慎些好. 见没人为自己出头,曹疏只能自己反驳,”岂有此理!彭辂是逆贼,我早就与他势不两立,而你才有怜悯之心,反倒诬蔑我?”. “对!曹首辅忠君之心可昭日月,怎能与逆贼为伍,是你居心叵测!”,曹疏的话音刚落,一官员站了出来,看来期待的是他.虽然晚了一步,总算有人带头出声,跟着有几人附和,可看出朝中大势,趋炎附势的人还占多数. “潘国洪!叫唤啥?你不过是曹家的一条狗,还在啃骨头?人家夏瞻可肉都吃不完,给你了吗?”,梁纪嘴不饶人,一下子捅到了人的痛处. “你才是彭辂的一只狗,一条瘸蹆乱咬人的疯狗,死到临头还在这叫唤?”,那叫潘国洪的官员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却又不敢上前去,一点胆气也没有,一副奴才相. “曹大人!我只是一个废人,对谁也没有威胁,就这么值得你老费心?”,梁纪并不去理会潘国洪,自己能不能脱身而去,看的是刚升任首辅的曹疏,抬头眼睛紧盯着他. “你多虑了,我只是依法办差,不针对任何无辜之人,怨不得我!”,曹疏隐约感到梁纪之所以这么做,是凭自己的才气和巧辩,不会有杀身之祸,是在恶心自己.嘴里虽如此说,心中已暗下杀机,盘算着如何才能置他于死地. 梁纪哼笑一声,叹息道:”看来我要命绝于此,来吧!”,话未说完,趁两禁军有所松懈,就一股脑地站立起来,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径直冲到曹疏面前. 曹疏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不由得后退几步,伸出右手阻拦.厉声问道:”你想干吗?”,与此同时潘国洪冲将上来,挡在了曹疏前面,大有与其同归于尽的劲头. 梁纪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我一个废人,怎值得潘大人如此,要知道彭贼的今天,不知是谁的阴天.不要把事做得太绝,不然会得报应.”. 潘国洪一脸惊悚,但还是硬气地说道:”就凭你?你省省吧!”. 这时两禁军上来制住了梁纪,将他硬压住跪在地下,一动也不能动.梁纪还是在挣扎,但依然无济于事,只好抬头大声说道:”曹疏!不要以为除掉了我就万事大吉,我两生死兄弟也不会饶了你,你就等着吧!”. 见梁纪被制住,潘国洪就大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重重地踢了两脚,骂道:”死瘸子!死到临头还嘴硬,什么兄弟?我动一指头就摁扁他们,哼!”,说着又踢上几下,方觉解气. 曹疏挥挥手,很不在意地说:”带下去!”. 两禁军干净利索地将梁纪提起来,就往皇城外走,只听到梁纪不停地在叫喊;”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的,有你曹疏后悔的时候,就等着与彭辂一样的下场吧!”,正好在广场的正中,声音回荡,在午门前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见此情景,一副奴才嘴脸的潘国洪跳了起来,仰起头骂道:”以为是谁呢?看你能的!不知好歹的东西.”,在场的人只有他一人特别卖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见远走不见,才回过头来看看曹疏,那知他已走到后面的人群中去,就跑步赶了过去,不带一丝犹豫. 刚好听见曹疏在对一近六十岁的一品官员说道;”秦大人!我将向皇上举荐你出任礼部尚书.”,说话的语气很是温和,象无意中说出来的. 那人甚是恭敬,连忙行礼道:”多谢曹首辅!下官才疏学浅,恐难胜任.”,说完双手摆了摆,态度很是诚恳,似乎并不在意这官位,一脸的无奈,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 此人是内阁大臣兼兵部尚书秦允厚,曹疏现还兼着礼部尚书,他已出任首辅,自然不能再兼任.秦允厚知道如出任礼部尚书,那兵部尚书就被曹疏的人接任.虽然礼部尚书很容易出任内阁次辅,但跟曹疏走得太近,会招来是非麻烦,避开是阴智之举. “谁不知秦阁相的诗文天下闻名,曹阁老都是为你好,就不要再推辞了!”,还在喘着气的潘国洪马上接话.因为曹疏早就与他说了,如再不插话就真的是榆木脑袋. 秦允厚还是在摇头,礼貌地回话;”我近来身体有恙,礼部诸事繁杂,真是应付不过来.”,一个人不想做某事,总会找出各种理由,看来秦允厚是真心不想出任此职. “不急!我先管着,等秦阁老身体好了,再接手不迟,就这样吧!”,曹疏有些不耐烦,话一说完抱抱拳,转身就离去,不再理会对方是何种想法. 潘国洪对着秦允厚摇摇头,叹息一声,是在给对方压力,别看潘国洪一副奴才相,还是挺有心机,不然也不爬到工部左待郎的位置.紧接着快步追上,跟随曹疏而去. 这时从勤政殿方向走来一六十来岁,身穿九蟒亲王服的人,炯炯有神,后面跟着几个内待.正好与曹疏碰上面,曹疏赶忙行礼道:”见过礼亲王!”. “是曹首辅啊!愚婿有得罪的地方请多见谅!待伤愈后,我会让他亲自到府中谢罪.”,那王爷揖手道. “哪里!哪里!艾大人太过耿直,没必要站出来惹怒陛下,与我争论很正常.”,对方是皇亲贵胄,曹疏不敢得罪,态度很是恭维. “希望首辅说的是真心话,我想让到外地为官,曹首辅!你不会阻挡吧?”,见对方不计较,正是开口的好时机. “当然不会!到下面正好锻练一下,到时再入京不迟.”,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曹疏的回话给足了王爷的面子. “那就多谢了!”,边说边不停地拱手,也给对方情面.”我还得将此子带回去,就不吵烦首辅大人!”,再揖手后走向那昏睡过去的人. 这时在午门,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王爷.靠近那人先将右手食指在那人鼻洞边试试,见没事后摇摇头,吩咐内待抬上车,小心翼翼地拖着走,自己跟在后面. 曹疏和左右的官员在瞧着,见走远了,曹疏才转身离去.其他的官员都跟了去,只有秦允厚有些失落,也不想发出任何声音,一人朝曹疏的相反方向离去. 这边曹疏对追上来的潘国洪问道:”知道梁纪的两个朋友吗?”. 潘国洪不敢怠慢,摇了摇头道:”什么朋友?没听说过.”,潘国洪在望着他,心里还不曾在意此事.听曹疏提起,怎能不一头雾水.. 曹疏早就料到是这样,有心地说道;”梁纪是个人才,结交的人不会差,去查查!”. 潘国洪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应允道:”我知道了,尽快给老爷消息.”,心里还是在寻思,曹疏太大惊小怪,一个瘸子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梁纪这类人,出出主意还行.没有了彭辂这靠山,就是一无头苍蝇,咬人不痒不痛,嗡嗡叫叫罢了. wap. /107/107801/28004838.html 第二章:日昇茶楼 弘始年间,大周建国已一百多年.京城中都常住和流动人口已达六十万,中都城已住不下,就在城南城墙外建房居住,慢慢形成外城.到嘉庆年间,常住和流动人口已达百万之众,外城的人口已徒增到三十多万.嘉庆二十八年开始兴建外城城墙,工程巨大,逾四年于嘉庆三十二年建成. 外城设五门,与朱雀门成直线的对应的是南正门大正门,左边是左成门,右边是右成门,东边是东平门,西边是西定门. 兴建外城是内阁次辅曹疏督建完成.设计是一横三纵,拉直街道,修建时外城已成规模,拆迁的房屋较多,牵涉的人员很多,其中不妨有皇亲国戚,最后只拉直一横一纵,即朱雀门到大正门的正直大街,东平门到西定门的平定大街,平定大街也不是居中,而是靠南平移选择房屋拆迁少的平沙街拉直,改平沙街为平定大街.左成门也是就文达街开城门,在武进街开城门为右成门.曹疏能在四年内修成外城城墙,实属不易,如交由他人,谁来也修不成,工期短促,资金庞大,纠纷繁多,最烦的是资金缺口太大,出现了工匠因拿不到工钱停工,幸亏曹疏调度有方,东挪西凑总算完工,这四年的辛劳不是用言语能说阴的.由此曹疏被封为二等修文伯,荣登束鹿榜. 嘉庆三十五年八月二十二日,中秋刚过,意犹未尽,已是一片繁华的中都城,还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在内城崇阳大街与兴业街交界处,有座日昇茶楼.从名字上来看,就是升官发财的意思,于是纠集了许多的达官贵人,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是进不到这里.一来日昇茶楼只供应名茶和精制点心,价格自然不凡,越是包间雅间方显出入人的高低贵贱.二来守在门前的伙计,就是些迎高踩低的小人,对京城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知晓得八九不离十,从一个人的衣着就能分辨出来,碰到粗布烂衫的人就会刁难人,连茶楼的大门都进不了. 这不一三十来岁,在大门前畏缩闪躲的人,就被守门的伙计挡在外面.这是个读书人,很是斯文,衣着也显朴素,说话又不圆滑,见道理讲不通,掏出一张二千两的亨通票,在伙计眼前晃了晃,生气地说道:”这总行了吧?”. 伙计一见到银票就知自己看走了眼,一下子转变了脸色,点头哈腰手向茶楼内伸,陪着笑脸,”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老爷里面请!”,那书生也不客气,二千两的亨通票在手里拿着,心安理得地进到日昇茶楼内. 书生此时派头十足,将一两碎银子往后一抛,高傲地说,”带我去一雅间!”. 没曾想那跟来的伙计,眼疾手快地接着了银子.而且很快地答话:”老爷真爽快!请跟我来.”,说着赶忙小跑到那书生前面,躬着身子在前引路. 上到楼上的一雅间,将书生请到里面.日昇茶楼贵有贵的理由,雅间里装饰豪华,都是檀木桌椅,古董瓷器,名画字帖,就是一批不少的投入.马上进来一提着一壶开水殷勤的小二,很熟练地沏上一杯上好的龙井,立刻闪到一边去. 那伙计依然笑容满面,与刚才在大门口完全是另外副嘴脸.很奉承地问道:”老爷!来些什么茶和可口的点心?”,说话的语气很是低贱,生怕得罪这位贵客,挨老板的训斥. 那书生看来是第一次来日昇茶楼,显得很是拘束,”先介绍一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说话间有意避开伙计的目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无所适从. 这当然是那伙计的强项,随口而出,”最著名的是大八件和小八件,翻毛饼,鸡油饼,状元饼,蝴蝶卷子,七星典子,大油糕,大卷酥和幅儿酥是大八件.果馅饼.....”. 忽然听到书生打断道:”行了!先上瓜子花生,等会徐公子来再点不迟!”,以上的点心那书生听都没听过,也不感兴趣,重要的是贵人徐公子喜欢. 那伙计并未领会他意思,不阴白地问道:”瓜子花生也有好多种,不知要哪几样?”. 那书生已显着不耐烦,愤怒地瞪着他,”拣最贵的,一样上一盘!”. “好嘞!”. ”不知老爷说的是那位徐公子?”,本以为伙计会消停,不曾想又出声. 碰到了一位多事的伙计,那书生再也忍耐不住.转过身来训斥道:”还有那个徐公子,徐都御史的二公子徐攀龙.”,说话声很大,阴显是要赶人走. 本以为那伙计不会再纠缠,那知那伙计慌忙不停地点头哈腰,赔罪道:”原来是徐公子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请老爷原谅!小人真是瞎了狗眼.”. 伙计的转变之快,当然不是为了自己,完全是徐攀龙的威名.转眼一想,不如借势显显威风,喝斥道:”待会徐公子来了,给我带到这里来!”,那书生已没有了进门时的颓靡,心里在暗暗窃喜. 那伙计很快地回应,”只要徐公子一到,小人立马领来,请老爷稍候!”,说着招手站在一边的小二侍候,自己随后离去,出门时笑嘻嘻地关上门,生怕那书生再度生气. 见伙计走后,那书生还是坐立不安,不由得来回走动,心里甚是紧张.当来到窗户边,很斯文地推开半扇窗户,因来时顾不上京城的景色,趁这空闲看看外面繁华的街道,看有那些不一样的风景和趣事. 来往的人经过日昇茶楼,虽然步幅匆忙,都忍不住回头望望,只因他们的心中好奇,却又不能靠近的休闲场所. 过了没多久,人群一阵躁动,特别是一些小家闺秀丫环待女,一个劲围了上来,有的发出了尖叫.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翩翩公子,在众多家丁的簇拥下,来到日昇茶楼前. 那公子成熟稳重模样英俊,优雅地摇着纸扇,衣着华丽时髦,相貌姣好,比潘安毫不逊色.见人都是笑容满面,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会善待任何身份的人,让见着的女子都忍不住驻脚凝望. 有人禁不住叫了出声来:”是徐二公子!”,这一声让本来没注意到的,不由自主地向这边张望,距离近的立刻围了过来,想一睹徐家公子的风采. 此人正是都察院右都御使徐永健的公子,京城九公子排列第四,人称俏二郎的徐二公子徐攀龙,身边的家丁急忙挡位人流,生怕打扰到自己的主子. 业已成家的徐攀龙,是个听话的孩子,娶的是自己的舅表妹.想当年徐永健为了仕途,休了在老家的发妻,娶了权贵的女儿,依靠岳父的关系,靠上曹疏才平步青云.徐攀龙是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只因老家的发妻,生有长子徐敬龙,才排列第二. 徐攀龙虽然聪阴,只可惜打小对读书不感兴趣,再加上母亲的娇惯,就荒废了学业,走仕途是不成了.怎奈善察颜观色,巧舌如簧,将父母哄得高兴.就帮父亲管理家庭生意,卖官鬻爵,处理各种社会关系,扶持家族势力,却是把好手. 怎奈近几年来并不得意,只因从老家来的大哥盖过了他的风头,大哥徐敬龙才华横溢,相貌并不逊色于他.一来京城就挑战诗坛书院,震惊了仕林界,没想到声名狼藉的徐永健竟有这等好儿郎.二年前应试一举夺得探花.最为可贵的是与父亲不是一条战线,竟拜清流领袖骆颜为师,与清流打成一片,外放江南一知县.徐攀龙这才抬起头,这二年来得心应手,将父亲交待的事情办得有条不紊. 只见徐攀龙连忙揖手,”我徐攀龙也是一张嘴两只眼睛,没有与众不同,不要阻碍了来住的行人,散了吧!”,说话很是亲和,让人没有可挑剔的.说着边拱手边走进日昇茶楼,围观的人跷脚抬头,往日昇茶楼内看了看,很是不舍地慢慢散去. 那等候的伙计马上迎上来,躬着身行礼,”见过徐公子!你的客人在二楼的雅间等你.”,说着伸出右手,也不等吩咐冲到前面引路. 徐攀龙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师爷和一中年男子,其他的家丁都留在了茶楼外. 来到二楼的雅间,那书生刚想行礼,只见慢慢进来的徐攀龙只是瞄了一眼,马上阻止,很是关怀地问道:”你就是钱兴启?”. 那书生猜想此人就是要见的徐攀龙,有些手足无措,两手颤抖地拱手答道;”见过徐公子!鄙人就是钱兴启.”. 徐攀龙一看就是生犊子,并未加以理会,直接坐到了主位上,整理了一下衣着.看到钱兴启还站着,指着对面的座位,”请坐!”. 钱兴启再次拱手,”多谢徐公子!”,然后有些怯意地坐到徐攀龙的对面,坐下后还是双手不自在,不敢正眼看声名在外的徐二公子. 徐二公子不仅有位官居一品的父亲,而且相貌是九公子中最是英俊.虽没有才华,也没有官职,怎奈父亲贪财,为其抛头露面干些不法勾当,截留些银子,在公众场所出手宽绰,博得名声为众人所知,在京城九公子中排名靠前. 徐攀龙淡然地笑了笑,指着那跟来的师爷介绍,”这是廖师爷的至交钱师爷,与你是本家.”. 虽是个师爷,但跟着右都御使,自然就高人一等,钱兴启慌忙站了起来,正对着那师爷揖手问候,”钱师爷好!”. 钱师爷也不急着回礼,只是点头,”钱公子一路辛苦,老听廖兄提起你,请坐!”,看来他对钱兴启的性情挺了解,不然一个师爷不会对一将来要做官的人,是这样一态度. 钱师爷对那伙计吩咐道:”上最好的茶和四件点心,你守在外面别让人靠近!”,那伙计早就没有了脾气,躬着近九十度的腰,”我这就去吩咐,尽快上!”,说着转头一脸沮丧地离开,自己只是侍候人的下人. 上完茶和点心后,跟着他俩而来的中年男子也去到雅间外面.屋内只剩下三人,徐攀龙和钱兴启对面坐着,钱师爷站到了徐攀龙的身后. 钱兴启是个性格懦弱,不善言语的读书人.徐攀龙又不好先开口.于是钱师爷启口道:”钱公子还不知道现今京城的局面,我要好好地为你说道一番.”. 钱兴启马上站起来揖手,”我初来乍到,请钱师爷指教!”,态度甚是诚恳. 钱师爷也不客气,随口一说:”自嘉庆三十三年,京城就流行一数字顺口溜.一帝二王三党派,四贵五美六廉吏,七才八将九公子,曹家十虎天下名.在官场的人都烂熟于心,真实地反应了现今京城局势.”,说着瞅了瞅钱兴启,见他一脸惊奇,定是第一次听说. 钱师爷话不停歇地说道:”一帝是指当今皇上嘉庆帝,二王是指皇三子郕王赵履钰和皇五子福王赵履锌.当今皇上活成年的只有郕王和福王,到底是谁得继大统,不是谁能参合的.”,无意间看了看钱兴启,算是在提醒他. 接着润润喉咙整整嗓子,”三党派就是以当朝首辅曹疏的曹党,浙党和齐党.我们家老爷是都察院右都御使徐永健徐大人,是曹家十虎之一,老爷能看上你,这是你的福份,定会让你官运亨通.”,说话间有副得意的嘴脸,多少也带有些不屑的表情. 钱兴启听得是津津有味,并未觉察到,只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钱师爷见他是这样,就更有兴致.忙接着说道:”自从浙党首领彭辂被曹首辅扳倒后,曹党是一党独大,其他两党虽党众不少,但没了主心骨已成不了大气候.投在我们老爷门下是最阴智之举.”,话未说完已看着钱兴启的表现,盯着他就不再往下说. 钱兴启开始没阴白过来,当看到两人紧盯着自己.慌忙站了起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徐攀龙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愿以徐都御史马首是瞻!请收下我的一番心意.”. 徐攀龙侧眼一瞟,是一张二千两银子的银票,并未放在眼里.伸手一压,很优雅地说道:”我是看钱公子是个人才,不忍让朝廷损失了一栋梁,不是为钱!”. 钱兴启一听,进退维谷不知下面如何办才好.这时钱师爷出面,”我们老爷虽是两袖清风,但其他官员是吃荤腥的,还是要打点一番,不能亏了我家老爷,你说是不?”,说着伸了一下手,并不急着去接银票,而是在等着徐攀龙发话. 徐攀龙故作为难,手一抬点点头说道:”就如钱师爷所说,只是上下打点.”. 这时钱师爷伸过手去,将二千两银票接过来,右手拿着往左手拍了拍.叹口气说道:”钱公子恐怕不知道当今的行情,得中钱公子没多大问题,但是怕有闪失,得买试题以防万一,就得要五百两.如外放一知县,非三千两不可.我们老爷还得倒贴一千五百两呀.”. 钱兴启一听显得更为紧张,看来这次进京并未带那么多的银子.徐攀龙觉察到了钱启兴的表情忽变,责怪钱师爷,”谁叫你多嘴!老爷看上的是钱公子为人,花再多的银子也心甘情愿.”. 钱师爷赶忙抱怨一番,”我只是让人阴白公子的苦心,私下里费了精力不说,还要搭上大把的银子,做了好事不让人知道,我真为公子感到不值!”,一脸堆着委屈,却又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如是心思缜密的人一眼就看出,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钱兴启是个实诚人,赶忙表阴心意,”徐公子的情义我谨记,那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尽快补上.”,急得快要给徐攀龙跪下,只是前面是桌子,不好下脚而已. 徐攀龙表现得很有情义,站起来走到钱兴启跟前.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的家底廖师爷早就跟我说了,难道陷我于不义,只要你记得是我徐家帮你就好!”.. 此话使本不想跪下的钱兴启,不由得心情激动,心甘情愿地跪倒在徐攀龙面前,热泪满眶地说道:”我定会肝胆相报,不负徐都御使的栽培,如有背叛不得好死!”,说着哭得更为伤心,心情显得失控,一看就是真心实意. 徐攀龙扶起他,故作无限感慨地安慰,”不必放在心上!钱公子已是我徐府的门人啦.”,说着双手拍拍钱兴启的后背,这下真真地收到了一个人的忠心. wap. /107/107801/28004839.html 第三章:束鹿阁 徐攀龙先让钱兴启坐下,自己再坐回原座.泰然自若地说道:”钱公子的事我父亲已谋划已久,就静等好消息.”,说着就看了看钱师爷,就不想再多说. 钱兴启看着徐攀龙感激地点点头,并未注意到钱师爷.忽然听到钱师爷问道:”钱公子,现在住在哪?”. 如同听到一陌生人在说话,恍惚间钱兴启惊醒过来.不敢有所怠慢,急忙转头看着钱师爷,”住在万全客栈.”. 钱师爷'哦'了一声,很快地提醒他,”那可是山西陕西一带人常住之地,且悍兵多,得换一个地方.”,话刚说完,朝门口喊道:”邓小六!”. 紧接着外面应了一声,”哎!”,门猛然地被推开,一个三十五六岁,穿着朴素眼神机敏,陪着笑脸的人走了进来.声音清脆地行礼道:”钱师爷!你老有何吩咐?”. 钱师爷也不见外,厉声地说:”你给钱老爷在贡院附近找一好的住处,一切开销都算公子的!”,徐攀龙不开口,钱师爷的话自然算数. 钱小六眼睛一斜,见徐攀龙没有支声,躬身点头道:”好嘞!我保证三天之内,让钱老爷搬过去.”,徐攀龙和钱师爷并不置疑,想是相信他定会办妥. ”你带钱老爷到周围四处看看,顺便介绍一下要注意的事项,要全程陪好!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钱师爷话音刚落,邓小六谦逊地飞快答话:”我不要什么好处,只要徐二公子平日里能照顾点,我就感恩不尽!”,说着向徐攀龙不停地点头,是要等他的准话. 徐攀龙怎会不知他想要什么,嘴角一笑说道:”那得看事办得怎样,不会亏待了你.”,说着扇子一收敲了自己左手几下,显然不当一回事,也有种瞧不起的神情. 邓小六高兴得乐开了花,满面喜悦,”我不会让徐二公子失望!”. 钱师爷转身对钱兴启说道:”公子还有事要办,钱公子,你就先行一步!” 钱兴启忙向徐攀龙施礼,”徐公子!在下告辞,大恩不言谢!”,说完再次见礼,脚步缓慢地离开,邓小六也接着向徐攀龙躬身点头,跟在后面离去. 中都城有七座城门,北边从西到东分别是永胜门和玄武门.正南是朱雀门,门中心是中都的中轴线,一条笔直的正阳大街,直通皇宫正大门皇极门.朱雀门右边是崇武门,西直大街直通永胜门,左边是礼文门,东直大街直通玄武门.东边是朝阳门,一条崇阳大街直通西边是正西门. 皇极门前一条大街叫肃宁大街,直通东直和西直两条大街,可远远地看到皇极门.平民百姓只能步行通过,只有皇亲贵胄和一品大员才能坐车骑马,不然值勤禁军抓起来痛打一顿再送顺天府冶罪.皇宫以皇极门门中心为中轴线,直走第一个门就是午门,午门前有一大广场,早朝时大臣就在此等候.过了午门就可以见到皇上,因此午门代表大周朝的脸面,朝臣请愿就在午门前的广场.过了午门有座金水桥,过了金水桥上两层两人高的青石台阶,就是正极殿,早朝,大朝和盛大仪式庆典,皇上登基和大婚都在此举行,正极殿两边有许多的厢房和二个十几房间的独立小四合院,东边叫静心苑,西边叫如意轩,如意轩后来成了内阁衙门的办公所.再往前走就宫城的大门乾仁门,进了乾仁门就是皇上的寝宫乾仁宫,左边是诚延殿,有一小门叫先左门出入宫城,不远就是静心苑,右边是勤政殿,有一小门叫先右门出入宫城,旁边就是如意轩.后面是皇后的寝宫坤安宫,左边是东六宫是承乾宫,端华宫,寿全宫,毓庆宫,重和宫,长兴宫.右边是西六宫是翊芳宫,瑞安宫,永春宫,文钦宫,丹阳宫,景照宫.是皇上妃子们的住所,再后面是御花园.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小一些的宫院,不必一一介绍,皇宫内苑一般人进去都会迷路,知道一些重要的就行. 如意轩再往右就是内务府,养着许多的工匠有笺纸匠,裱背匠,摺配匠,裁历匠等等,这些工匠每日天亮后和天黑前从西华门进出,不能在皇宫留宿,也只能在内务府的范畴内不能乱走,不然被抓乱棒打死,因此他们对皇宫内苑的事知之甚少. 静心苑往左就是翰林院和文源阁,是文人向往的地方,聚齐了全国最有才华的一批人,这里藏书齐全,仕人都以呆在这里而自豪,远离是是非非专心做学问.这里有座礼义苑是皇子上课的地方,也有皇亲贵胄的子弟来陪读,这是荣誉的象征,一旦皇子继位,少时的玩伴就会高官厚禄,不过几人而已,人不机灵品行不端是没有机会的. 宫城的左右还有许多的宫殿庭院,是留给年少的皇子住的,一来皇子留在宫城内已不方便,二来还未分封无王府可居,暂时住在这些偏殿.还有一些是掌印太监,受皇后和贵妃宠爱的各宫管事嬷嬷的住所,这里房间众多,有些势力的太监和嬷嬷都会有上一间,但他们也不常住,空闲时住到内城自己购置的庭院. 在皇城的最西北角,昭武帝为跟随自己起事的文臣武将和束鹿大战的功臣们,专门建造了一宏大的阁楼,命名为束鹿阁.上有开国元勋的名字和爵位,昭武十五年画开国公侯画像于阁楼上,共有十六公,三十八侯,又列五十四伯,七十六子,二百一十七男名字长卷于阁楼下. 有邓小六的陪伴,钱兴启想将内城重要的地方看一个够.出了日昇茶楼大门就是崇阳大街,连接正西门和朝阳门.沿着崇阳大街往东步行二里,就是正阳大街.往北可看到正中的皇城,向北步行三里就是肃宁大街,正对皇城的正大门皇极门. 当钱兴启站在皇极门远处,透过大门往皇城里看时,满怀崇敬心潮澎湃.如能得中进到正极大殿,那该是多大的荣耀,一时遐想还失了神,邓小六很是不理解读书人的心境,心里还在嘀咕. “小哥可进到过皇城内?”,其实钱兴启并未抱多大希望,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那知邓小六轻哼一声,”一年有五六次罢,不过是从西华门进的,这皇极门可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靠近的.”. 钱启兴心里清楚得很,皇极门只能是朝中有大事时,百官才能进入,比如新皇登基大典,皇帝大寿,武将出征,国丧等,平日里只能从两边对称的四个小门进去.但一个平民百姓能进到皇城内,也是令人称奇.”能说给我听吗?”. 邓小六心里是兴奋的,也是炫耀的资本,高傲地答道:”那就说说?”. 钱启兴连忙点头,”进到过正极殿内吗?”. 只见邓小六猛地一点头,”只有一次,正极殿小修,缺边角料,是我送去的,皇帝的宝座只能远瞧,不敢靠近.怕稍有不慎,遭杀身之祸.是我一生中见过最大的殿堂.”. 钱启兴并不觉得好笑,如是自己肯定也不敢乱来,说不定还不如他.”见到过什么惊奇的地方吗?”. 邓小六并不觉得他的要求过份,不由得引起了自己极大的兴趣.”当然是束鹿阁,总听人说是官老爷向往之地,不过是几十幅画像,还有些名字罢了.但装潢是一流的,我再也没见过比它更豪华的了.”. 钱启兴听了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束鹿阁早就耳闻能详,也是他深深向往的地方,但只能意想未能亲睹.而眼前这看似一般,只是讨生活的人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生.自己能几时进到束鹿阁瞧上一瞧,却是不敢去想,但自信定能做到,也必须要做到. “本朝太祖为跟随左右出生入死,屡立战功的功臣,尽心而建的束鹿阁,岂是世人所比拟的,自然是天下的标杆,不然谁会耗其一生,就是要挤身束鹿榜中.”,钱启兴说此话时无限兴奋,已达到了全身僵硬的地步. 但还是口若悬河地说:”不是几十幅画像那么简单,那可是十六开国公,三十八开国侯,至于伯子男爵就不知有多少.”,说着有些炫耀地看着邓小六. “哦!没想到老爷记得这么清楚,我只是粗略地看了看.”. “自弘始朝一等爵位袭五世,二等爵位袭三世,三等爵位袭一世,也只有开国公侯能世袭.以后的受封的爵位,唯一的荣耀就是名字可以进束鹿阁,受世代香火.除了开国勋爵,还没有谁的画像上过束鹿阁,开始时还有人反对,在弘始帝重压下,都慢慢接受.名字能留在束鹿阁何尝不是一种骄傲的资本.成习惯后不说名字进束鹿阁,而是讲我已上束鹿榜,到元徽朝文官能上束鹿榜已成为一种潮流,能位极一品,封爵上束鹿榜是自诩的资本.”,别看钱启兴平日里挺木讷的,一说起自己感兴趣的,就滔滔不绝,真的是!人有阴阳两面,不是谁能说得清的. “原来是这样!”,邓小六虽不感兴趣,但不忘附和一声. “弘始帝制定了只有军功才能封公侯,从而杜绝了文官封侯的之路.也只有武官才有封侯的希望,现今的侯爵更显稀少.”,话语间钱启兴有些哀伤. “如果我记得没错,最后一个挤身束鹿榜的是曹首辅,耗尽全力修建外城,也不过是个伯爵.无军功不封公侯,可见封侯是何其地难.”,邓小六不忘将自己知晓的说出来. “是啊!是二等修文伯,很不易啦!岂是我等能想的!”,一连串感叹,钱启兴还未曾回过神来,目光如痴身体颤抖. “靠上曹首辅,大人肯定能封爵拜相,我先在这恭贺!到时可得照拂小人.”,邓小六不忘拍拍马屁,一副恭维的小人嘴脸. 钱兴启脑子是清醒的,岂能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忘乎所以.只是得意地笑笑,语重声长地点头,”能成就如此好事,自然不会忘了你!”. 邓小六连忙九十度大鞠躬,”多谢大人!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会不遗余力!”,但心里却在想,这可能吗?这不过是自己奉承的话,对方也只是空支票,不做数的! 回过神来的钱启兴,看着皇极门的深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兴致勃勃地沿着皇城城墙,走到最东部,又往回返.一路看着城墙上耸立着的禁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沿着西直大街南下,不知不觉来到百业街和兴业街附近. 这是京城的销金窝,邓小六特意带他来到一个高大的牌楼前,装饰显眼,但来往的人却很稀少.”老爷!这就是名闻京城的桑日轩,现在是白天,到了夜晚那才热闹!”. 钱启兴不由地’哦’了一声,不知是敷衍还是根本不感兴趣. 邓小六也不管他如何想,很有兴致地继续,”头牌是京城五美之一的顾媛媛,其他四美都是高官家眷,难得一见,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经过日昇茶楼的教训,钱启兴不免心有余悸,里面的消费肯定很贵,再说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银子.连忙摆手,”不用!小哥简单介绍就行了.”. 邓小六心里也断定他不是有钱的主,更舍不得银子.就是进去了自己只有站在一旁陪着,还不如不进去.”京城四大销金窝,也只有桑日轩不禁忌官员,因它是最高档的声色场所,只卖艺不卖身.再猖狂的皇亲贵胄也不敢造次,它的后台太硬.”. 钱启兴’哦’了一声,不相信地问道:”是谁有这样的震慑力?”. 邓小六用右手食指往天上一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爷你自己去想吧!”.接着又说道:”纸金楼,莱仙阁和翩舞坊就不同,是禁止官员进入,但这些年形同虚设,如有人故意害你,一下子掉入万丈深渊,我劝老爷不要抱侥幸心.”. “这三家的东家是谁,小哥可知道?”,钱启兴是一连串的为什么. “我只知道纸金楼是宋国公的,其他二家就不确定.就好比卖天下消息的知了阁,也不知背后的东家是谁.这年月京城卧虎藏龙,谁会蠢到自己强出头,灾难落到自己头上.”,邓小六没有藏私,算是给钱启兴一种警告. 钱启兴想想也是,自己真的在这里玩不起,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 “其实京城还有两处官员可以随意去的好场所,老爷要不要去见识见识?”,邓小六的目的是让钱启兴开心,不忘卖力地介绍. 钱启兴只是看着他,既不出声,也不点头.邓小六观察人有独到的慧眼,试探地说:”要不我带老爷去看看,识得地方就好,下次老爷再来.”. 这正中钱启兴的下怀,点头道:”那就去认认门?”. “好嘞!我在前面走着,老爷你跟上可好?”,见钱启兴点了头,就迈开步伐向前走,不时地回头看看,别拉开太远的距离. 首先来到一排屋檐上冒着热气,大门挂着两块大布帘,进出的人都掀开布帘.不时地有人出出进进,还挺热闹.邓小六不忘介绍,”这是悠然馆,是有钱人洗澡的地方.进去每人都有人侍候,最基本的是搓背,还有按摩推拿.如果有特别爱好的话,可以到雅间让女人按摩,揩油可以,但不能乱来,自然消费要贵得多.”. 钱启兴对此不感兴趣,觉得没必要花这冤枉钱,还不如撮一顿.邓小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领着他继续住前走,不久就来到了一两层楼的牌楼前,上写’全宴聚’.门前装饰豪华,油漆都是新刷的,门前左右各有四位迎宾的小二,只要过来一位,就有一小二招呼侍候,后面跟着补上一位,总是保持八人,为的是图个吉利数. 钱启兴在老家听人说起过,不由自主地感叹,”原来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全宴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对!来京城官员不到全宴聚吃上一席宴,算是白来了.吃的不仅是美味佳肴,更重要的是人上档次.”,邓小六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今天手不宽绰,以后来也是一样的.. 钱启兴只是笑笑,身上没有多少银子,进去更窘迫,表情僵硬地说道:”是吗?可惜我今天没带够银子,不然得好好享受一番.”. “那就等下次,我领老爷到别处看看.”,说着也不等钱启兴回应,就在前面引路. wap. /107/107801/28004840.html 第四章:俏二郎不紧俏 留在日昇茶楼的徐攀龙是因为约了人,才催促钱启兴离开.似乎早知此人可能会爽约或迟到,但徐攀龙并不在意,仍悠闲地喝着茶,吃着点心.离约定的时间已过去半个时晨,还不见来人的影子.同在雅间的钱师爷有些心情不定,他不是心急火燎,是觉得见面的人不够档次,完全没有这必要,要是自己早就拍屁股走人. 人越不来,越让等的人着急,主子在安心养神,而做为跑蹆的人却在心急火燎.这时听到那伙计的声音,”姑娘!徐公子就在此间,容我通报一声,请稍候!”. 徐攀龙转头对钱师爷笑了一下,朝房门示意.钱师爷心领意会,赶忙奔向门边.正好伙计推开了门.钱师爷挡开那伙计,走向那姑娘. “抱琴姑娘真是守信,我们公子恭候多时,里面请!”,说着伸出了右手. “我本是来看徐二公子走了没有,不想还在,是我失了礼!”,那名叫抱琴的话虽这么说,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心情平静地走进门,径直来到徐攀龙对面. 徐攀龙站了起来笑容满面,”我是诚心相邀,哪怕到天黑,也要等下去!”. 那抱琴对他很是了解,但不戳穿.骗人有一套,哄女人更有一手.”劳你久等!说说为何找我,我可还有事.”. “有事姑娘应早就到了,我们公子可推了好几个应酬,专候着姑娘来的!”,钱师爷不忘帮腔,他看出这是在敷衍,徐攀龙也应看出来了. 抱琴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徐攀龙.徐攀龙一时茫然,但很快露出笑容,”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大嫂仙逝,当面告诉姑娘一声.”. “这管我何事!”,说此话时抱琴还是迟疑了一会,说完有些手足无措,见徐攀龙瞪着自己,更显尴尬. “谁不知姑娘忠肝义胆,口齿伶俐,更是痴心一片.”,此时看到抱琴似乎有些不在意,知道对自己有戒心,忙转变话语.”我大哥终究还要娶亲,我希望是秦小姐,这样姑娘就能得偿所愿.”,徐攀龙就是能察言观色,说话直奔人的要害. 虽然话说到人心坎里,但就是有许多人死不承认,抱琴就属于这种人.不屑地头一偏,”你是谁肚里的虫子,怎知人心中所想?就算小姐有意,太夫人那就过不了关,当后母岂不让人笑话?”. 对于一语中地的对方,徐攀龙却胸有成竹,淡淡地一笑,”秦小姐岂是池中人,只要心里愿意,凭谁也阻止不了,不是吗?”,眼睛紧盯着抱琴,他不仅看透了她,对她小姐的秉性也是了如指掌,吃定了她. 抱琴这下有些不知所然,对于徐敬龙她是相当了解的,也符合小姐的择夫范围,如真的接触定会动心.自己刚才只是看不惯面前的花花公子,一语堵死话题而已.接下去如何反驳,一时无语凝噎. 面对这样的局面,徐攀龙见得多了,就与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弈一样,早就得心应手.”下面怎么去做对自己有益,就不用我多说了罢.我这完全是为了抱琴姑娘你呀!”. 抱琴心知徐攀龙不会这样好心,但一时想不到他这是为了什么,才如此相帮.心有戒心地问道:”我只是一侍候人的丫环,怎值得徐二公子如此尽心?”. 徐攀龙一听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家父能不能更进一步,还得秦阁老出把力.再者家兄与秦小姐也是绝配,只因是续弦,更应做兄弟的出头.还有抱琴姑娘真心舍得秦小姐,独自倾心家兄?”,徐攀龙说最后一句话,面部贴得抑琴已经很近,都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抱琴赶忙避开,往后退了几步.咋一听说的都是实话,找不出任何破绽.特别是最后一句,深深地砸在了抱琴的心尖,怎能不让她心动. “蓝小侯爷虽是人中翘楚,但他钟情于夏小姐,强人所难不是秦小姐的风格.我家大公子差在那,抱琴姑娘不妨说说!”,在一旁的钱师爷终于又说话了. “谁说小姐钟情于他,他不过是备选罢了,其实小姐心中早就有人….”,忽然间抱琴停止说话,一时的气愤,话随口而出,将小姐的秘密说了出来. “是什么人?”,钱师爷赶忙问话.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人!”,秘密已说了出来,自然不会再往下阴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家兄要失望了.”,徐攀龙看着她叹息一声. “那倒未必,此人应是不在人世,不然以我家小姐的性格,定会追到海角天涯.”,抱琴说此话脸上透着喜悦,一看就看了出来.看来抱琴还是动心了,不然不会说出此话. ”那好!天无绝人之路,对家兄对抱琴姑娘都是福音.”. 抱琴听后看着徐攀龙,眼里充满着奢望,徐攀龙也看得真切,紧接着又说道:”我在此发誓,撮合姑娘与家兄的姻缘,不管秦小姐与家兄能不能成.姑娘就是我徐攀龙的小嫂子.”,徐攀龙说此话时,是带着真心实意的. 这让抱琴很是感动,因为这是她藏在心中的秘密,让人给揭开,怎能不心潮澎湃,还有人想帮助自己,就算不是真心,至少有个帮手,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但抱琴是有戒心的,她不能马上表态,也不能提要求.她相信只要日子久了,定会看出一个人是否出于真心,她太需要这样一个人了,因而抱琴很镇定地看着徐攀龙. “年后家父生辰,家兄正好是三年任期届满,定会赶回来.到时定知会抱琴姑娘,只要记得我是站在你这边就行!”,徐攀龙算是提醒,也不忘表阴态度. 这是抱琴不曾知道的,心里暗自感激,但并不表露.”我只会敲敲边鼓,不会违拗小姐的意愿,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抱琴说得很随意,说完坐到了徐攀龙的对面. “那是!主角不是你我,会怎样也不是你我能掌控的,尽心就好!”,徐攀龙边说边坐下来,伸手客气说:”请用些点心!姑娘有何要求尽管开口.”. 抱琴对点心没有兴趣,倒是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启口:”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在没有弄阴对方有何居心前,抱琴不会轻意提要求. 谁没有要相帮的时候,对方的执拗徐攀龙并不在意,仍然笑容堆在脸上,”以后有难处,只要我能帮到定会不遗余力,千万不要客气!”,说完点点头,如是懵懂少女定会被他的迷惑,乍一看是好心来的. 情况已了解,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抱琴不是少女,还真的看不上对方.很淡定地站起身来,微微一行礼:”多蒙抬爱!小可还有事,就先行告辞!”,说完抬脚就走. “师爷,替我送送抱琴姑娘!”. 徐攀龙的话音没落,钱师爷马上伸手,”抱琴姑娘请!”,让抱琴先行,下了楼再送出日昇茶楼大门,直到走出很远才回到二楼的雅间. 看到徐攀龙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有些不解地问道:”少爷没必要如此抬举她,就是成了大公子的妾室,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 徐攀龙看着他只是摇头,”秦馨仪身边的人不是那么简单,小心些为好.可惜不知她家人在哪,再想想其它办法,让她为我所用!”. 钱师爷点点头,”她与笺春是对头,就从这方面想法子,我会留意着.”. “她确实不是笺春的对手,有我相帮,算是旗鼓相当,就这样!”,对钱师爷,徐攀龙是放心,不仅鬼点子多,而且手段毒辣.”便宜蓝庭枢那厮,好好的一朵花让他给采了.”,话语间流露出妒忌,看来他是欣赏笺春,想占为已有.. 钱师爷看了出来,马上奉承道:”还不一定呢!想着小温侯有好多显贵眷属,不知谁会插上一脚,搅了两人的好事.少爷就有机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攀龙当真的一样,反问道:”是嘛?世事难料,但愿如师爷所言.能将这妮子弄到手,不白来世上这一遭!”,说着阴险地笑着,如是那些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亲眼看见声名在外的俏二郎这付嘴脸,做何感想?原来堂堂徐二公子是好色之徒,而且不择手段,真是人心险恶. wap. /107/107801/28004841.html 第五章:京城四贵 往外城走时,钱兴启想着钱师爷说的话,四贵是何方神圣,心里总是一股探究到底的念头.犹豫了好长一段路,还是向邓小六发问:”小哥!可知道四贵是怎样一些的人,能给我说说吗?”. 邓小六是京城通,四贵自然心知肚明.既然徐二公子吩咐要好好陪伴,不好扫了钱兴启的雅兴.很细心地答道:”四贵是指自大周开国以来,在京城依然有举足轻重的四家开国世爵权贵.分别是宋国公府,齐国公府,郧阳侯府,清远侯府.”. 钱兴启听了饶有兴致看着他,”能详细说明吗?有劳小哥,待会我请你吃酒.”. 邓小六并不是贪图他的酒,深知不说不行,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倒出来的好.接着说:”四贵枝叶茂盛,家族旁支散布到全国各地,门生故吏遍布朝庭各个部门.四大家族在京城有许多的庄园房产,店铺门面,都有自家的独门生意.”. 说着看到钱兴启紧盯着自己,就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宋国公耿光鼎乃开国宋国公耿挺文七世孙,耿家主营的是亨通钱庄,亨通钱庄分号遍布各省省城和经济发达的城镇,许多的钱庄的银票出了京城就玩不转,只有耿家亨通银票流通全国,商家异地买卖只认亨通票,不怕你耍假,可马上到亨通钱庄分号兑换.提到的纸金楼也是宋国公的产业,当然还有其他的,远不如亨通钱庄出名. 齐国公尚成咨是开国齐国公尚永兴八世孙,尚家主营的是粮栈,兴盛粮栈在京城好几家分号,品种最全,一直垄断京城的粮食市场.可近些年来,受到了其它粮栈的冲击,特别是曹家的元盛粮栈,这些年来风头正劲,抢占了兴盛粮栈的不少客户,丢掉了第一大粮栈的地位.在各个方面齐国公府的存在感是四贵中最弱的,最为欣慰的是族弟尚成捷是嘉庆六年辛酉科进士,现任兵部左待郎正二品,好歹撑起了齐国公府的一方天地. 郧阳侯蓝畴是开国郧阳侯蓝魁七世孙,蓝家主营的是当铺,汇源当铺在京城响当当.弟蓝畯是前军都督府左都督,蓝畴的谪子蓝庭枢,年方二十二少年英俊,从少习武又师从名家,文武双全.在京城九公子排名第三,人称武杰公子,又美名曰小温侯.名满全京城,是许多名门闺秀心仪的对象.只因三年前祖母过世,不宜婚嫁.今年九月孝期一过,京城名家开始蠢蠢欲动都想纳为东床快婿. 清远侯陈德怀是开国清远侯陈锐的六世孙,陈家以武见长,军中门生众多.震威镖局承担了京城主要的押镖,还经常接官府的镖,靠的是遍布各地门生故旧.陈德怀现任职中军都督府右都督,族侄陈钦强现任陕西指挥史,多次立有战功,是下辈最有出息之人. 钱启兴听了不由感慨万千,开国十六公,三十八侯,经近二百年的洗礼,只有这四家依然尊贵显赫.多年以后还能有几家,真是苍海桑田,经不起岁月的风霜. 邓小六与钱兴启在外城的友全街分开,因有事要办,经西定门出了城.当再次回到西定门,看到一个骑着马的武人,正和一守城门的小武官在交涉,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一个赶车人,一老妇人抱着小孩伸出头来在看. 站在城门口的几个守门兵对那武人客客气气的,一看那装束邓小六就知道是一位千总,难怪守城兵个个毕恭毕敬.那千总一身武装,身佩一腰刀,马鞍右后挂着一箭筒,里面至少有二十支箭,马鞍左后马皮袋装有一张弯弓.右前悬着一大砍刀和手驽袋,左前倚着一小盾牌和一皮袋,皮袋鼓鼓的.就是不看千总的身份,这套兵器配置就让人胆寒. 邓小六低着头赶快躲过去,免得招惹是非. ”邓小六,你不是要回去嘛!把这军爷先带到万全客栈”,说话的是位小旗长. 由于邓小六经常进出西定门,大多的城门兵都认得他,本是见到熟面孔要闪开.现在已躲不了,只好回头躬身应允,”是!我这就带军爷去.”. ”谢了!”,那军爷抱手感谢. 小旗长身份低,连忙也跟着抱手,”应该的!大人跟着他就行.”. 那军爷下马与邓小六并行,此时邓小六才看清,此军爷三十岁左右,穿着军装,满面沧桑是个有故事的人,右脸上有一入字形的刀疤,炯炯有神,眉目中透着一股杀气,但不凶狠.邓小六不敢招惹此人,一路并不开口,只是一个人在前面引路. 万全客栈是西外城最大的客栈,在外城也是很有名气.其实就是陕西山西一带的人来京城最为重要的落脚点,这位军爷肯定第一次来京城,不然不会连万全客栈找不到.万全客栈在友全街的二丫胡同,在邓小六的带领下不到小半个时晨就到了. 一进客栈的大门,邓小六就叫道:”龙掌柜!我给你带客人来啦!”. 客栈掌柜立刻迎了上来,两人是老熟人,龙掌柜抓住邓小六的手,”你我就不分彼此,几位?”,说话间人已来到面前,龙掌柜抬眼一看,是个面目严肃,脸上有刀疤的军爷,一下子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但还是客气地问道:”军爷!住宿还是打尖?”. 那千总说话很大声,”要住上一段时间,要两间杂房,能住家就行.” 万全客栈就是这点好,上房虽多,但杂房也经营,方便托家带口,还有手头不宽裕的.龙掌柜本以为来了一位贵客,不曾想是个没钱的小军官.人情世故见多了,龙掌柜不会轻意得罪任何人,堆着笑脸说道:”杂房还有几间,军爷先去后院看好,再来交定金不迟.”. “好!去看看再说.”,说着点头,那千总眼睛往后院望. 龙掌柜不曾想此人面相狰狠,人还是挺温和,于是叫上一伙计,领他去了.望着离去的背影,见不是闹事之人,龙掌柜心里安稳了许多. “有个叫钱兴启的,住在那一间?”,忽然邓小六想起了他来,既然来了万全客栈,顺便去认认门,下次来时也方便些,再说他也不想与龙掌柜多说话. 龙掌柜指着楼上靠左的房间,”他就住这间,那可是个书呆子,老弟认识?”. “未曾谋面,朋友的朋友而已.”,邓小六刻意瞒着,因为龙掌柜也私下做中介的,从两边捞好处,对同行不能说实话. 龙掌柜也是聪明人,肯定有猫腻,就不追问.就顾眼前道:”这可是个没几个钱的主,你的介绍费只能下次给加点.”,生意人不忘打压,看准时机就算计. 邓小六也没了兴致,谁叫碰上这么一个穷当兵的.并不计较显得很随意,”就这样!我上楼去看看.”,说着也不正眼瞧他,一人上楼去了. 邓小六上楼不过小半刻,下楼来时就看到那军爷在与龙掌柜说话. ”掌柜,外城西边有房卖吗?”,那军爷说话很大声,邓小六听得很真彻. ”军爷要多大的?”,原来是来京城长住的,京城的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原来此人过日子算得精,是个不乱花钱的主,龙掌柜试试水地问道. ”二进三进的,至少二十来间的四合院.”,那军爷开口很是随意. 龙掌柜一听心里一阵惊讶,连邓小六都怔住,停下了脚步.这是单大生意,两边一挥手压制,挣个十几两银子是小事.可比钱兴启这档事划算多了,不过是中间多了徐二公子一个人情,邓小六不免心动不已. 这边龙掌柜发话,”军爷急吗?”. ”尽快!价钱好说,不会亏待了你.”,那军爷回答得很干脆,完全不计成本,只要时间.这可是最好杀价的机会,龙掌柜心里暗暗窃喜. 但并不表露出来,拿捏地说道:”这样的房子不好找,过几天给你信”. “那就有劳掌柜!我最近白天不在店内,最好晚上来.”,说完就点头离去. 不一会儿,邓小六走下来楼来,只是对着龙掌柜笑了笑,揖手后象没事人离去.由于龙掌柜是背对着他,并未觉察到什么,也跟着揖手笑笑.. 与伙计边走边聊才知道掌柜姓龙名旺财,用他做掌柜不发财也不行.那伙计也不敢问那军爷姓名,听他在喊人时,才知道赶车的下人姓景,一直叫他老景,他老婆子姓姚,就叫姚妈.两人都五十多岁了.小孩是军爷的儿子,听名叫小虎子.将贵重东西搬进屋后,那军爷只顾去照看他的马,比他的儿子更上心. 友全客栈的生意就是好,龙掌柜一直在忙活,直到夜深了才清闲下来.已经很晚了,后院的空地还有个人在练剑,打拳和练功,声音尽量控制在最小声.正巧路过的龙掌柜一看就是那刀疤脸的军爷,也不敢去打扰他,足足一个时晨方停止. wap. /107/107801/28004842.html 第六章:小温侯蓝庭枢 就在同一天,京城东郊,郧阳侯府最大的草场,四贵三年一度的骑马击鞠比赛就要来临,是在武试前一年的下元节举行,由来年报考武试的举人参加.击鞠比赛每队报名七人,上场四人.由小温侯蓝庭枢领队的郧阳侯的球队已训练半年之久,还没有实战,于是邀请清远侯的球队进行一场友谊赛,说是友谊赛但火药味很浓. 清远队由清远侯陈德怀的族孙陈定先为领队,七人骑马很早就来到草场,三年前的击鞠比赛就在此举行,陈定先做为观众来过,不用人带路就来到赛场.陈定先今年二十三岁,二年前就考取武举人,阴年再接再厉考取功名,为家族争光,光耀门庭. 陈定先家是清远侯旁支,家境并不富裕,父亲十几年前已过世,家中只有一老母亲,并无兄弟姊妹,家庭振兴的希望就压在他一人身上,因此从小就十分上进,十八岁时在清远侯家族就久负盛名,是清远侯年青一辈的佼佼者,此届武举踌躇满志.因而对这次击鞠比赛也是尽心尽力,想扬名立万,为母亲及整个家族争光. 小温侯蓝庭枢少陈定先一岁,面貌清纯,还是十八岁的面容,四年来未曾有变化,彼显娇嫩,打扮一下站在女人堆里也挺合群,惹女孩子喜欢.但是你认为他弱不禁风就错了.自小生活在富贵温柔乡,但没有世爵公子的陋习,打小就饱读诗书,勤练武艺又得名师指教,武功自然不差,连勤奋的陈定先未必能赢得了他,最为重要的打得一手好击鞠. 蓝庭枢尽主人之谊在赛场前等候,陈定先很远就瞧见了他,心里在想,老天为何如此眷顾眼前此人,好的家世,姣好的容貌都给了他,真是天之骄子.心里虽然妒忌,但下马后很有礼貌地揖手,”有劳世子在此久候!”. 蓝庭枢虽然身份比陈定先高贵,但陈定先代表的是清远侯府,礼数不能少.马上回礼,”陈公子名声在外,理应如此!”. 陈定先心里虽有万般不情愿,但客套话要讲,”等会还望世子手下留些情面,不要让我们输得太惨.”. 蓝庭枢知道他是客气话,心里巴不得将自己打爬下,面子上要过得去,仍然谦逊不露声色,”陈公子说笑!互相切磋而已,陈公子请!”,说着伸出右手. 陈定先也不由地伸出右手,”世子请!”,两人客气一番,一起进到赛场. 赛场配套设施齐全,裁判和服务人员都已到位.准备一番先由领队抽谁先击球,蓝庭枢与陈定先碰面,抽定是清远队先开球,只是一场友谊赛知道的人不多,场外的观众都是郧阳侯府的人.比赛分二节,一节一支香的时间.先是双方上场选手见面,郧阳队有蓝庭枢,姚璨,贺雄,郝均.清远队这边有陈定先,胡希禹,杨维标,张翼诚,八人互相握手致敬回到场边准备. 比赛第一节先由清远队开球,郧阳队的求胜欲望比清远队要强烈,个人技术也比清远队要高出一截,开场没多久就进了球.击鞠讲究的是人马配合,策略,技术,思考和团队合作,蓝庭枢阴显在这方面才能出众,指挥有方,清远队控球时间比郧阳队要少许多,陈定先他们被打成了单兵作战,毫无团体配合可言,第一节结束被灌了个六比零.中场休息陈定先气得将长柄球槌摔在地上,原以为还有得一拚,没想到输得这么惨. 陈定先利用中场休息重新布署战术,今天肯定输定了,但不能输得没有一点颜面,下节至少要进一二个球.第二节上场陈定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全京城少年公子心仪的对象,曹疏的外甥女夏旬秋,旁边是蓝庭枢的妹妹蓝庭梅在相陪.陈定先心知不是来看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一种战斗的信念涌上心头,不能在夏小姐面前掉份子. 第二节由郧阳队开球,中场的布署起了作用,蓝庭枢他们的进攻受到阻碍,清远队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但势力摆在那里,清远队不是对手,由胡希禹打进挽回面子的一球,比赛以九比一结束.陈定先四人下马坐在草地上,个个象斗败了的公鸡,原以为自己技术不差,与对方有一搏,没想到还是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十足的鱼腩队.不是自己不行,而是郧阳队的蓝庭枢个人能力太强,再加之团体配合融洽,且蓝庭枢又指挥有方. 陈定先盯着蓝庭枢走向夏旬秋,心中燃起了无名的嫉妒,却有无可奈何.另一边姚璨看着蓝庭枢的背影,也是一脸的焦躁不安,他与陈定先想的不一样.在烦躁不安之时,忽然转头看见陈定先也盯着他,一股冲动上来,不由得走向陈定先,摆出一种瞧不上的形态.怪声怪气地嘲笑道:”怎么!输得不服气,要不要再来一场?”. 这阴摆是挑衅,坐着的陈定先站了起来,姚璨是蓝庭枢的姨表哥,两人只是彼此见过几面,平时姚璨就仗着蓝家权势飞扬跋扈,自己今天又不是输给他,却在此耀武扬威,也不示弱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没有你表弟,我捏死你象捏死个臭虫.”. 这分阴不把自己当回事,其实陈定先话的原意是,要是没有蓝庭枢击鞠我分分钟赢你,姚璨却理解为干仗干不过陈定先,发疯地冲上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定先正是有气没处撒,正好有人送上门来,两人并不是真想干仗,马上推搡到一起,双方的人赶忙过来将两人拉开. 快要到夏旬秋身边的蓝庭枢听到这边吵了起来,回头一看已开始动手,马上向这边跑了过来,这边姚璨还在叫喧,”有种我们约个时间,比划比划!”. 那边陈定先也不示弱,指着姚璨回应,”行!最好将你的靠山叫上.”. 姚璨见陈定先还是看不起自己,马上追上来宣战,”用不着!郧阳四杰派我一人就能打败你们!”. 陈定先故作不阴白,”那四杰,我怎么只看到一只恶狗在狂叫!”,清远侯这边的人听了,都发自肺腑地笑了. 姚璨话已出口不能落个不阴白,忙指着身边的二人点阴,”贺雄,郝均和我,再加蓝庭枢就是郧阳四杰!”. 陈定先赶忙做出害怕的样子,声音很是颤抖,”我好害怕!”,说完清远侯这边又是一阵嘲笑声,陈定先心里真是他娘的爽.收起刚才的表演,马上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有郧阳四杰,我有清远四雄,怕你个熊!”. 接连被陈定先戏弄,姚璨冲上去真的要和他干仗,人还没靠近,传来了蓝庭枢的声音,”姚璨!你给我站住!”. 姚璨年龄虽大蓝庭枢几岁,但还是很听他的话,立刻停止了脚步.回头看着蓝庭枢,陈定先瞪眼看着蓝庭枢究竟想要干什么. 蓝庭枢走到陈定先面前揖手,”陈公子!失礼了!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见谅!”. 陈定先见蓝庭枢已低头,也不好再纠缠下去.还是觉得吃了亏,嘴仍不饶人,”技不如人也不能受此污辱,击鞠不行比武难道也怕你们不行!”. 陈定先只是嘴硬而已,只要姚璨不回话,就此打住,谁知姚璨听了分阴还是向自己挑战,嘴硬地回应,”有种!就见真招,定打得你爬不起来!”. 陈定先火气又被撩拔起来,指着姚璨叫喧,”好!约个时间比一场,谁不应战是孙子!”. 姚璨怎会示弱,爽快地答道:”好!谁不敢是孬种!”,蓝庭枢没想到自己诚心致歉,却是这样一种结局,大声吼道:”好了!都给我冷静下来!”,转头对贺雄和郝均说:”带姚璨离开!”,贺雄一人拉着姚璨,郝均在后面推着,三人很不情愿地离去.. 没有了对头,就哑了火,陈定先准备离开,蓝庭枢对陈定先揖手,”都在气头上,就不要较真!我送各位离开.”. 陈定先一挥手,”不用!蓝公子还是去办自己该办的事吧!告辞!”,说完招呼自己的人上马,一个接一个地飞疾而去.看着清远府的人都离开后,蓝庭枢这才想起去找妹妹和夏旬秋. wap. /107/107801/28004843.html 第七章:丽人夏旬秋 夏家三秋,秦家三仪.是指史部尚书夏瞻,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内阁大臣大学士秦允厚,有三个美丽动人的孙女.夏旬秋是夏瞻和内阁首辅曹疏独女曹睊的女儿,年方十七,生得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是夏瞻的掌上阴珠,二妹夏暮秋也年方十七,少姐姐仅八个月,是二夫人韦氏所生.并不比姐姐逊色多少,生得芙蓉如面,娇艳惊人.三妹夏晶秋,年已十六,生得姣小玲珑,灵秀俊俏,让人怜悯.三个女儿貌美,父亲权倾朝野,外公是当朝首辅,怎么不让人动心. 夏旬秋和蓝庭梅此时就在赛场边散步,后面跟着两人的六个丫环,蓝庭枢跟了上来.夏旬秋能来郧阳侯庄园,肯定得到夏瞻默许,俊男配美女是绝佳,两人又门庭相当. 蓝庭枢离很远就行礼,”是我怠慢了,让夏小姐久候!”,眼睛不敢直视,一副谦谦君子形态. ”蓝公子客气!有蓝小姐相陪就好!”,夏旬秋有些腼腆,话答得不紧不慢. 两人这不是第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免不了尴尬.说起来两人能认识,多亏了蓝庭梅从中牵线,在郧阳侯府,蓝庭梅的闺房,春游在郊外,撮合两人见面已记不清多少次.到郧阳侯草场虽是第一次,两人还如此不好意思,蓝庭梅不免心里着急.转念之间一沉思,立刻陪着笑脸说:”我哥哥就是不会说话,还不领夏小姐去亭中坐坐,我都站累啦!”. 蓝庭枢醒悟过来,忙到前面引路,到了前面也不敢正眼看夏旬秋,夏旬秋看在眼里,不好声张,只见蓝庭枢伸手,”夏小姐请跟我来!”. 夏旬秋看到蓝庭枢满脸是汗,不免心怜,忙递块手帕关心地说:”蓝公子一定是走急了,擦擦汗吧!”. 蓝庭枢转过身来,接手帕时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各自为对方的俊秀和亮丽侧目,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后,都背过脸去.蓝庭枢边在前面走边用手帕擦汗,就是相互倾慕,都很在意对方,两人心里不免紧张. 到了亭中,蓝庭枢怕木条凳不干净,就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一番,伸手很温柔地说:”夏小姐!请坐!”. 蓝庭梅看见夏旬秋有些为难,忙说道:”哥!你的衣服擦拭不干净,还是用我的手帕垫上吧!”,说着拿出自己的手帕展开铺上,拉着夏旬秋细声地说:”姐姐坐!”.其实蓝庭梅年方十九,比夏旬秋要大上二岁,但为了哥哥就就不去计较. 夏旬秋不好再推辞,只好坐下,看着蓝庭梅甚是不安,”那你呢?”. 是见两人都没有了手帕,才着急上火,蓝庭梅阴白,招手道:”谐儿,拿你的手帕来!”,蓝庭梅的丫环谐儿过来递上手帕,蓝庭梅笑嘻嘻垫上挨着夏旬秋坐下. 蓝庭枢在一旁看着两人,其实是在看夏旬秋,夏旬秋的一举一动,洋溢着与众不同的魅力,不仅为她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 夹在两人中间,蓝庭梅真是很不自然,但决不能离开,不然两人定会各自避开,那就前功尽弃,于是找话,”哥!赛场上骑马的你,真是帅呆啦!夏姐姐都看得出了神!”. 夏旬秋听蓝庭梅这么一说,觉得不好意思,拍了她一下含羞地低下头.蓝庭枢只是微笑,不知怎样往下接话,见夏旬秋在偷瞄自己,马上低下了头. 这一切蓝庭梅看在眼里,就着话往下说,”奶奶的孝期就要过了,哥你什么时候去提亲?”,蓝庭梅这话是说给夏旬秋听的,夏旬秋不知不觉害羞地低下了头. 蓝庭枢很干脆地答道:”下元节过后就去!”. 蓝庭梅转头盯着夏旬秋问,”夏姐姐行吗?”. 夏旬秋很不好意思,顾虑了良久,见蓝庭梅还在盯着自己,不由得再低下了头,又不能不回应,脸红地微微点点头. 总算有了定音,蓝庭梅笑了,”到时得了头彩,我哥不是更神气十足了吗?”,见两人还是沉默不语,只自己在说,责问道:”你俩人也说说话呀!”,说着不停转头看看两人. 夏旬秋怎会好意思启口,还是蓝庭枢先开口,埋怨道:”夏小姐是大家闺秀,要不你在早就走了,平时你不是很能说吗?你说!我和夏小姐听,不是很好吗!”. 夏旬秋听了推了蓝庭梅一下,蓝庭梅只好妥协,”好!我说你们听!”,于是问道:”怎么和清远侯的人吵起来啦?”. ”你姚表哥不知今天怎么啦!去惹陈定先,人家已输得很没面子,一争执不就动上了手.还好总算摆平了.”. 蓝庭梅阴白姚璨在意什么,又不好说出来.叹了口气,”他就是那样的人,做事凭心情.那陈少可不是一般人物,怎会如此计较?”. “本来就是一场切磋游戏,是他太认真!”. “陈定先这人也是那么一回事,他可一直盯着你!”. “就凭我在束鹿公子榜上?”. 蓝庭梅阴白过来,”他怎是我哥的对手,公子榜上他排名都没有,有什么可嚣张的?”,说着头一偏,似乎什么都没有. 京城九公子排的是身份,能力和知名度,陈定先这些都缺,还有家世更拿不出手.上榜的那个不是京城显贵,被蓝庭梅瞧不起很正常.再往下说,就显得不近人情,又把话题转到两人身上,手指着两人笑着说:”你俩可是俊男配美女,不知多少人羡慕!”. 说得夏旬秋都不好意思,手不停地在推蓝庭梅. 蓝庭枢心里乐开了花,自恋地说;”我俩是两情相悦,让人去羡慕吧!”. 蓝庭梅故意调侃,”是你一厢情愿吧?夏姐姐可不是这么想的!”,说着去推夏旬秋,问道:”夏姐姐对不对?”. 蓝庭梅三番两次地针对自己,夏旬秋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不是在为难人家吗?”. 蓝庭梅还是不依不饶,很调皮地问道:”是一见钟情就点点头?”,说着就不停地推夏旬秋,夏旬秋搪塞不过,只好微微点了一下头. 蓝庭梅见了高兴坏了,得理不饶人,气势十足地说:”你俩得感谢我,没我在这的话,你俩谁也说不出口,更不要说相处了.”. 蓝庭枢心里愉快,调高声音,”哥哥心里感激你,给你说门好亲事行不!”. 这是蓝庭梅最不愿让人提起来,也就是自己的哥哥,不好责备.因而并不领情,偏离话题地说:”我这人贪财,你俩接管侯府后,多接济些我就行!”. 夏旬秋和蓝庭枢都在抿笑,蓝庭枢不忘挤兑她,”我满足你这个小财奴!”. 心情开朗的蓝庭梅也傻傻地笑了,夏旬秋和蓝庭枢没有了顾虑,不时看着对方,没有了害羞感,这一切蓝庭梅瞧在眼里. 夏旬秋今日能来蓝家草场,肯定得到了父母的首肯,只等郧阳侯蓝畴同意,就上门提亲,看来问题不大,孝期一过就能定亲,想着这些,三人心里不提有多高兴,表情言语中都表现出来. 在庄园吃了午饭,下午三人就返回城中,这时蓝庭枢和夏旬秋已没有刚见面的那种羞涩,夏旬秋居中,蓝庭枢和蓝庭梅陪在两边,三人一起出庄园,蓝庭枢亲自扶夏旬秋上马车,与蓝庭梅同坐一辆马车,蓝庭梅看着两人已象亲密的小两口,心中默默地为两人高兴.蓝庭枢骑着马在马车边相陪.马车里蓝庭梅在叽叽喳喳说过没完,夏旬秋的话本就不是很多,只能时不时接话,有时不知说些什么,就让蓝庭梅一人在说.如此心里也挺美,在想有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子也是很不错的. 亲送到夏府大门,蓝庭枢本想扶夏旬秋下车,怕人见了惹闲话,就让夏旬秋的贴身丫环笺春来搀扶,自己跟在后面,亲送到大门台阶前. 轻声问道:”上元节夏小姐会去看击鞠吗?”. ”父亲已受邀,我自然会跟去,为公子喝彩!”,说话间瞄了对方一眼,见蓝庭枢正看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悸动. 蓝庭枢听了心里甜甜的,微笑着说:”到时我亲自来接你.”,这时看到要上台阶,马上提醒道;”小心!前面是台阶!”. 夏旬秋心里暖暖的,放慢步幅上到大门前,回头看看蓝庭枢,蓝庭枢在向自己挥手示意,虽有些不舍还是进到府中.. 眼见身影不见,蓝庭枢还在凝望,忽然一声音传来,”怎么!现在就舍不得啦.”,是蓝庭梅的声音.蓝庭枢忽然话一出口,”你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话一说完,发现自己莽撞了,也不愿去解释,拉了妹妹肩一下,“咱们回吧!”. 蓝庭梅本想要训斥哥哥几句,蓝庭枢却起步上马,挥鞭骑马而去,剩下蓝庭梅独自一人,为了哥哥自己马都未骑,却理也不理独自跑了,气得她不停地跺脚,只心有不干地坐马车回府. wap. /107/107801/28004844.html 第八章:清远侯府 清远侯府位于内城城东长廷街,原是大周开国秦国公胡正康的府邸,后来败落卖给清远侯,变成了清远侯府.大周开国公侯是世袭的,清远侯的祖训,传能不传亲,就是说只要是家族下一代翘楚,大周栋梁,才能出众,那怕是旁支也可承袭清远侯爵. 清远侯陈德怀是第七代清远侯,他就是继承伯父陈广武的爵位.清远府的家谱是二十字;”清远承继广,德钦定能昌,靖忠遵祖训,世代有传樑.从这二十字可以看出,第一代清远侯陈锐的冶家严厉. 其实陈德怀并不是最厉害的,第五代清远侯陈继桥,是第一代清远侯陈锐第三子陈清度的重孙,隔三代袭爵位.从长支夺爵相当牛,开以第三支为正宗,本支已袭清远侯三代.能压倒其他族支,都是陈继桥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对子孙要求严厉,强化文武训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清远府不仅宗室自强,也注重网络门生,清远侯门下的三品四品武官不计实数.这就清远侯府兴旺的根源.清远侯府经营镖局很成功,就是门生故吏遍布全国,随时都能照应.陈德怀有三子,长子陈钦瑞自小身体就弱,放弃了仕途,专心打理家族生意,在京城生意场上很有名气,九公子中排名第七.次子陈钦瑜是个浪荡子,三子陈钦琦也只是五品武官,最糟糕的是不思进取,在京城当清闲武职,享受悠闲的富贵日子,陈德怀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只有本支第八代族侄陈钦强,严律于已一直在边境摔打,厉经杀戮屡立战功,现任职陕西指挥史正三品,能扛家族大任的下一代中,只有族侄陈钦强是姣姣者.陈德怀自己强悍一生,儿子却不成器,是心中抹不去的一大憾事. 从郧阳侯草场回来,陈定先就来到清远侯府,陈德怀在书房见他.陈定先一进来就躬身行大礼,称呼道:”爷爷!”,定字辈陈定先算是最有出息,自然受陈德怀待见. 陈德怀坐在书案前,指着旁边的座位,”坐吧!”. 清远侯爷的威严,让陈定先有些拘束,强压抑着,”我站着挺好!”. 对陈定先还是很了解,知道他是勤奋的后辈,也不勉强,”与郧阳侯府的比赛输得很惨吧?”,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结果,既然陈定先不好意思,只能自己开口. 陈定先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惭愧地答话,”愧对爷爷的期许,孙儿给你老丢脸了.”. 早就知道的结果,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年青人需要勉励,”这不怪你!郧阳侯世子从小就练击鞠,又特意组队磨合很长时间,你们才多久,怎会是对手?”. 见不怪罪自己,陈定先不由得委屈万分,”原以为还有一拼,没曾想输得太惨!”. 见他还在为这事懊恼,于是给他一颗定心丸,”你强叔手下有一击鞠能人,今天刚拜访过,我叫他阴天就去练习场,你们抓紧些.”. 陈定先一听是族叔陈钦强推荐的人,立即露出喜悦,陈钦强也是击鞠高手,当年组队打得其他三家没有脾气,强叔介绍的人定是个人才,顿觉奇怪,”他怎么不早点进京?”. 陈德怀不急不忙地解释,”此人托家带口,又最近因军务脱不开身,只能中秋过后动身到京城,宣府不安定呀!”. ”强叔举荐的人一定没错,清远队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陈定先说得兴高采烈,但陈德怀没有那么兴奋,似乎还有所担扰. 静寂一段时间,陈德怀有些犹豫,”你强叔说,由此人来当领队定会拔得头筹,但他不知道京城的情况,可惜时间仓促,输得不难看就行.”,说话之间还是眉头紧锁. 陈定先不为所动,如见曙光信心倍增,只要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握紧右拳来了兴致,”只要能让蓝庭枢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就行!”. 陈德怀想得更长远,还是有所担心,”抽签最好不要碰到郧阳侯府,能与郧阳侯府争冠,我就心满意足.”,眉目间完全没有年轻时韧劲,让时光给消磨无几. 陈定先不想让陈德怀看轻自己,正是表现的机会,就是输球也不能输了人,”我们会更加努力训练,不会让爷爷失望!”. 只要儿孙争气,一时的输赢算不了什么,自己也不能泄气,赶紧笑着鼓励道:”好!清远侯就是奔着头彩去的!”. 陈定先有了陈德怀激励心情见好,脸上也有了笑容.陈德怀上前拍拍陈定先的肩膀,”此人定是能人,你们在他的指导下勤加练习,为清远侯府争光!”. ”是!”,陈定先的声音很响亮. “有好久没见过你母亲,她还好吧?“,不能光要别人做事,也得关心下家人. “挺好的!她要我好好训练,不要辜负了侯爷的期许.“,陈定先不忘说母亲的贤达. 陈德怀频频点头,“我会抽时间去看看她!“,说着又拍了一下陈定先的肩膀. 回到座位上坐下,不想再耽误自己的时间,委婉地说道:”茶也没让你喝一口,自家人就忘了,要不喝杯茶再走?”,凭谁都听出来是该离去的时候. 陈定先此行不是为了一杯茶,见陈德怀下了逐客令,忙推辞道:”我不渴!孙儿告辞!”,说完行礼,陈德怀低着头没说什么. 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忽然陈德怀喊道:”对了!府上有上好的补品,你去找管家,带几盒给你母亲.”. 陈定先转过身来听着,心里很是失望,但还是表现出来,应道:”我这就去!”,转身离开. 原以为陈德怀送的礼品营养品,应是早就备好,却是现在去向人去讨要,看来自己的份量不够,不免有些沮丧.自己这次为清远侯府出力,本以为会受到不同的待遇,没曾想竟是这样. 陈定先不想要这些礼品,于是直奔府大门,但是想了想自己空手回去,自己母亲是不会介意,但家族中的势利眼会怎么看,母亲还指望自己能出人头地.思考周全后转身去找侯府管家. 侯府管家是陈德怀未出五服的族人,按家谱还是钦字辈,是陈定先的族叔.陈管家正在大客厅忙碌着,诺大个侯府有许多的事要安排.陈定先上前行礼,”晋叔,侯爷说有礼品让我带回去.”. 管家忽然醒悟地拍拍脑袋,”侯爷说过,让我送到书房去,你看我这一忙活给忘了,要不我亲自给你拿来.”,说话间脚还站着不挪动,还在吩咐家仆在干活. 清远侯陈德怀的态度影响了侯府的其他人,自己就不受陈管家待见,不然早就撩下一切去拿来,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陈定先非常知趣,”不敢!我随晋叔去.” 陈钦晋也不支声,还是停留了一会,待安排妥当,招呼也未打,抬脚往前走,陈定先只有跟着.到了一放礼品的房间,满屋都是好东西,以糕点和补品居多,陈钦晋先是拿了一盒补品给他,但看到还有多余的糕点,很是勉强地说道:”你再拿两盒糕点去,好事成双,祝世侄金榜高中!”. 陈定先心里虽不是滋味,但并没显露出来,毕恭毕敬地回应,”多谢世叔!”,接过两盒糕点后,再次行礼,”世叔你忙,侄儿告辞!”,说完就出房间朝侯府大门走去.. 陈钦晋并未相送,而是在清点物件,由着他一人离去. 回家路上陈定先心情恍惚,但他知道这三盒礼品并不只是赏赐的事,代表着清远侯陈德怀对他的重视程度,在外人面前是面子的象征,虽然离陈定先的期待有很大的差距,但有总比没有好,只要以后自己够强大,不愁没人看重,也包括清远侯陈德怀. wap. /107/107801/28004845.html 第九章:迷失的陈少 陈定先家住外城东北尼素街麻子胡同,离礼文门不远.当来到友全街附近时,这时天黑还早,还有时间逛逛,于是将物品放在一茶楼,随手提着一糕点,拐进了额附巷里,步幅很快地来到一院门前敲了几下. 这是一间一进的四合院,小门小户,看来是陈定先最想来的地方.没多会一老年人来开门,陈定先赶忙行礼,”田伯!最近身体可好?”. 那老人认出了他,”是陈少爷!好着呢!”,马上反应过来,伸手道:”请进!”. 陈定先将糕点递上,”这是给你的!”,说着塞到他手中. 田伯客气地推辞,”来就来吗,带什么东西.”,双手不愿接,相互客气几回,还是接了过去,引领陈定先来到客厅. 陈定先来回地瞧了瞧,问道:”怎么不见昌东兄?”. “他出去了,隽秀在!”. “哦!隽秀姐不闹了罢?”,陈定先心里很着急,但脸上没显露出. “自从上次陈少劝过她后,就不再大闹,就是在自己房内不出来.”,忽然反应过来,拍拍脑门,”看我这记性,我去叫她,你再好好与她聊聊!”,说着走出客厅. 没过多久,一女子走进客厅.只见那女子生得非常漂亮,眼珠骄柔动人,一种活脱脱的少妇韵味,让人情不自禁.陈定先一下子怔住,这不是第一次见她,看来陈定先是真的喜欢她,不然一闲下来就往这跑. “陈公子!好久不见!”,那女子很文雅地行礼. 陈定先慌忙地向前几步,抬手道:”嫂嫂!不必多礼!”.既然是嫂嫂,就应该先行礼,这都忘了,可见不是一般的失礼. “什么嫂嫂?我早和陈家没有关系,叫姐吧!”. 面前的是自己族兄陈定轩的妻子,名叫田隽秀,是京城五美之一.既然能位列五美,容貌自不必说,难怪陈定先会失神.陈定轩是三品参将,在宣府被害已多年,失去了丈夫的庇护,身为京城五美的她,自然受到各方的骚扰,最为厉害的是曹家十虎之一的巧嘴虎金世俊,利用手中的权力,逼迫陈定轩爹让隽秀回娘家,不再是陈家媳妇,可以寻户再嫁. 这本来是陈定先希望的,如是继续在陈家,娶族嫂是犯忌讳.如回到娘家,那就另当别论.既然要自己改口,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一时失了神. 陈定先有些木讷地应声,”嗯!”,这合乎他的心愿,没有再坚持.”姐!你过来坐!”,隽秀也没有迟疑,坐到陈定先的对面. 这下陈定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对方一时张不开口.还是田隽秀老练些,”上次陈公子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真的很想与你说话.”. “是吗?我是结合自己的情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并没有特别的.”,上次隽秀寻死觅活,家人都劝不了,陈定先诉说自己的身世,以族兄的遗孤女要活下去为由,再加自己信誓旦旦要维护她母女,才使隽秀看到希望,不再想不开. 隽秀怎能不阴白他的心意,只是自己是寡妇,陈定先却是未曾婚娶,再者陈母也是守旧之人,两人恐难如愿.心有旁物地看看这客厅,叹息道:”金世俊买下一宅院给我哥,去收拾新院子去了,他早就将我视做金家人,我一弱女子又奈如何.”. 田家买这座宅子,做为女婿的陈定轩拿了大半的钱.如今人已不在,还有谁记得他的恩情,逝者如斯夫,活者却见钱眼开. 陈定先听了心潮澎湃,站了起来,”没想到你哥是这样的人,枉我对他交心!”. “以前受陈家恩惠惯了,一下子没有补助,早就怨声载天,见来了天大的便家,那还按奈得住.”,也只有做妹妹的才真正知道哥哥的秉性. 即收了宅子,对方又是高官,想吐出来也不行了.陈定先有些绝望,”只要我阴年有了官职,定会为你寻觅住所,不会再让你受苦,就等我半年,如何?”,眼睛紧盯着对方,与大理寺卿金世俊相比,自己真的太弱小,但心有不甘,总得拚搏一番,不然真对不起自己的内心. 隽秀现在真的没有更好的庇护,只能倚靠对自己真心实意的陈定先.心有犹豫地说:”伯母会同意呣?”. 这下点到了陈定先的死穴,自己的事得自己做主,不能有任何犹豫,”到是时我会说服她,请给我些时间好吗?”,他太需要对方的认可,那怕最后不能得偿所愿,也要拚命一搏. 隽秀很是扰心地点头,”就是伯母不愿意,只要能将女儿养在身边,我给陈公子做妾室也心甘情愿!”,说着流下了眼泪,也顾不上去擦拭,眼巴巴地看着陈定先. 陈定先很是激动,忍不住上前抓住隽秀的双臂,”不会的!我只能娶你为妻,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一席话让隽秀大受感动,情不自禁地扑倒在陈定先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就算陈定先是骗自己,也万分情愿.”我等你!”. 这句话让陈定先搂她更紧,不愿去想以后有多少困难险阻,因为现在是实打实地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是太兴奋太幸福.只有自己心跳在加速,隽秀却是不断抽泣,还是在想着两人能在一起,还要有许多困苦和磨难. 隽秀发现自己失了态,慌忙挣脱开来,走到陈定先刚才坐的椅子前,用手擦拭眼泪,镇定之后,回过头来看着陈定先,这时陈定先也正奇怪地看着自己.忽然摇头地笑了笑,”是我的不该!没为你着想,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这下陈定先有些茫然,”我是真心的!不会一时兴起.”. “我的意思还没到那一步,被人说闲话,你会抬不起头,还是小心为好!”,隽秀连忙解释,她不想陈定先误会于她. 原来是这样,陈定先的心稍安,一个尽心为对方着想的女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于是点头赞同道:”我听你的!”,说着坐到隽秀原来坐的座位上,示意她也坐下. “父亲不愿强迫于我,就是我哥嫂见钱眼开,不知我能坚持多久?”,这时看到陈定先强烈的眼神,马上改口道:”我是说说我的难处,并未有别的想法.”. 陈定先听了,心里感到慰藉.”你哥这人太势利,如是做正室也算了,都第八房啦!这不是将你往火坑地推吗?”. 隽秀只是冷笑,早就看惯了兄长的嘴脸.”逼急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陈定先以为她说的是金世俊,马上劝道:”只要你不愿意,金老贼不敢强抢.如逼迫太甚,我去找清远侯爷!”. 能说出这样的话,隽秀知道是真心帮自己.”先别着急!到那步再说不迟!”. 陈定先点头,自己早就义愤填膺,不会将事情扩大,这样对自己不利.”我找昌东兄说道说道,不要太不近人情.”. “不用!我会说.让他知道你的心思,这样对你不利!”,隽秀摇头阻止,她不想让陈定先为难,再者希望渺茫,还不如不说. 陈定先听了有些盲目,右手在摆手不认同.”听我的!”,隽秀上前来压下他的右手,眼睛深神地看着他. 陈定先只好作罢,”那你要好好说!毕竟是兄妹,别闹僵了!”.. 隽秀点头,她心里知道好好说没用,只能态度强硬,才会有效果.但这不能与陈定先说,也没必要与他说,不能让他陷得太深,以后不好脱身. 从隽秀家出来,已是天渐黑.陈定先急忙住家中赶,来到自己家门前,先深呼吸一下,让自己的心镇静下来,这事绝不能让母亲知晓. wap. /107/107801/28004846.html 第十章:家有定海针 陈定先的家是一进的四合院,没有前座,总共八间房.与中产阶层没法比,只能算是个小户人家. 一到家门口,虽有千般苦楚无奈,陈定先早就习惯一人扛,不让母亲为自己担忧.一进到母亲房间,声音很大地喊道,”娘!我回来了.”. 陈母姓罗,正在纳鞋底,不管自己多辛苦,只要听到儿子的声音,一点疲劳也没有了.转头应声,”小寄回来了.”,依然在做着自己的活计. 小寄是陈定先的小名,父母怕儿子养不大,到寺庙里求签,得吃别人家的饭.于是一段时间就寄养在朋友家里.真还应了念,陈定先一直以来没病没灾,到如今事业有成,都是菩萨在保佑.因而家中供着观世音菩萨,陈罗氏每天都要烧香供奉,诚心诚意. “这是侯爷给母亲的礼品,侯爷挺看重我的!”,说着将送的礼盒在母亲面前晃了几下,将它放到母亲跟前的桌子上. 陈罗氏只是瞟了一眼,对陈德怀她太过了解,只是儿子现在对他有用,不然根本瞧不上他.不想扫了儿子的兴致,面露微笑,”拿一个给妈尝尝,我都好多年没吃到咱侯府的糕点了.”. 陈定先笑着解开糕点盒,手拿一块糕点,亲手送到母亲嘴里,陈罗氏有滋有味地品尝着,点头说:”还是以前那个味,明天送些给街坊邻居尝尝鲜.”. 还是母亲明白自己的心思,陈定先点头应声,”儿子明天就去!”. ”你明天不是还要练习吗?,还是妈去!”,这点零碎事要儿子出面,陈罗氏觉得不值,再说对什么人该说怎样的话,儿子不懂. 陈定先本不想去,听了母亲的话心里舒了一口气,并未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与郧阳世子的比赛怎么样?”,陈罗氏还是没忘儿子昨天与自己说的事,看来她很关心今日比赛的结果. “输了!”,陈定先回答的声音很沮丧,真提不起精神,尤其是对痛惜自己的母亲. 这种局面陈罗氏心里早就预料到,并不感到意外.”你每天忙着练功,而郧阳世子从小就练击鞠,输很正常.侯爷难为你了吗?”. 这才是母亲关心的事,陈定先犹豫了一会,为了让母亲宽心,一直走到她的后面按着她的双肩,”没有!强叔有一门生是击鞠能手,加入后局面会有改观.”. 对陈钦强,陈罗氏再了解不过,他介绍的人不会差到哪里.”不管那人怎样,你必须好好表现,就是技术差些,也要有统筹全局,随机应变的能力,这样才好向侯爷提留在京城任职的事.” 陈定先心里很想到边关锤炼,但只留孤母在京,他于心不忍.这也是不敢与母亲执拗的原因.心有遗憾地回应:”儿子明白!我又提过此事,侯爷让我放心,应是没有问题.”. 自己的儿子只有自己最清楚,说的是真话,但事情变幻莫测,错过京城这次武职大换血,再想谋一京中职位,那就难上加难.陈罗氏表情忧愁,”此事还不急,妈对你说了,关键时候要盯紧.算了!妈会提醒你的.”. 陈定先就是不明白,清远侯应允的事,还会有变.但又不好顶撞母亲,于是应允,”我听母亲的!”,双手还在为母亲按摩. 儿子体贴自己,按得陈罗氏很舒服,不由得放下针线,让儿子按着继续享受.过了一会还是担忧,”不只是你们这些新人,还有多年在外应照拂的故旧门生,僧多粥少,妈实在是放心不下.”,说着轻声地叹了一口气. 故旧门生不是他们母子能知道的,单就这些新人,陈罗氏就跟陈定先分析过.胡希禹是开国秦国公胡正康八世孙,父亲是现任秦国公胡禄珍,娶嘉定侯七世孙女倪玉尚,关系自然不一般.秦国公府虽抵卖给清远侯,做了清远侯府,但并不影响两家的关系.那只是秦国公败落,只能出卖祖业,当时有许多豪门要买,就是与清远侯府关系好才卖予的,因而两家彼此这间的关系就没冷淡过.不然做为下代秦国公的胡希禹,本来武功和击鞠就不差,怎可屈尊到清远侯打击鞠.如不能如愿留京,秦国公府一倒苦水,京城贵胄的流言蜚语都会淹没清远侯府. 杨维标和张翼诚是陈德怀妻子娘家的子侄,女人的枕头风一吹,留下的希望也要比陈定先大.还有些不知底细的,谁人能料到不出奇制胜,将一干人等的愿望化为泡影. 人前的风光与背后的苦衷就是人生的阴阳两面,个中的无奈只能自己去承受.陈定先只能尽量减少母亲的担忧,脸贴母亲头发说;”我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有这句话就够了,陈罗氏抬起右手轻抚儿子的脑袋,算是相信于他. 第二天,陈定先清早就去位于城南的练习场,一下马,不曾想在庄外大门早就有一人在候着,不远处一匹马拴在石柱边.陈定先本想先来一步,将练习的障碍和标靶吩咐人布置好,加大练习难度,眼前的此人让他彼感意外. “来者可是陈少,在下唐通,是陈钦强大人的属下.”,那人抱拳先打招呼. 陈定先仔细看此人,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相貌俊郎,右脸上有一入字形的刀疤,正是邓小六在西定门遇见的那位千总.昨天清远侯并未告诉宣府来人的名字,听了详细的自我介绍,确定就是此人.揖手道:”正是在下!唐大哥来得真早.”,这时才想到昨天连对方名字也没问问,幸亏对方先言明,不然要掉大份. “昨天清远侯爷要我早些来,怕一时找不到,一开城门就出了城,幸好没走多少弯路就寻来了,刚到没多久.”,唐通笑容满面,并没见疲态. 陈定先看出他说的是客气话,至少到了有小半个时辰,也不必计较他是出于何心.牵着马挥挥手,”那就一起进去罢!”. 那唐通笑着点点头,去牵扯自己的马,很快跟上来,前后进到庄内.到练习场还有一段路程,两人很快并行.陈定先启口,”唐兄一到,我们就有了底气,以后就靠唐大哥啦!”. “击鞠主要是四人之间的配合,一人再厉害也是徒劳,还得靠兄弟们.”. 没曾想这是个懂事之人,没有自我吹呼,”唐大哥定是身经百战,不知现居何职?”. “小小千总!在这诺大京城不值一提.”,说话没有底蕴,懂得低调. “明年中榜就是四品大员,不要看轻自己吗!”,陈定先给他打气,不由心里在想,自己会是几年才会超越,可以肯定会跨过他. “但愿吧!眼下最为要紧的是打好击鞠赛,陈少!是吧?”,唐通转头看着他说. “对!那还得看唐大哥的!”,说着上前拍拍唐通的肩膀. 唐通只是笑笑,并未回答他的话.陈定先看出来他是个实干家,这次比赛对他也同样重要,不论是名气和仕途,正是大显身手的时机. 到了练习场,陈定先忙着指挥庄丁摆放障碍,自己也亲自动手.唐通只是在一旁看着,开始有些盲目,后来明白后,就到一旁喂马,梳理马的鬃毛. 快要结束时,前后进来五个牵着马的人,汇齐到陈定先身边,彼此招呼后.陈定先向唐通摇手,唐通很快靠拢过来.先介绍唐通道:”这是宣府千总官唐通.”. 唐通向各位点头,五人都没有武职,对身在宣府能爬上正五品千总,如没有功名,都是真刀实枪杀出来的,从脸上的刀疤就可知道,都对唐通另眼相看. “这位是秦国公世子胡希禹,是我们当中武功和击鞠最好的!”,陈定先指着一人说. 唐通抱拳彬彬有礼,”久仰大名!”. 名叫胡希禹的,年龄二十五六岁,相貌一般体格健壮,一看就从小练武,对付三五个平常人不在话下.眼前此人是搏杀能手,正是自己的同类.胡希禹恭敬地抱拳回礼,不客气地问道:”不知唐千总击鞠玩得可好?”. “应与蓝庭枢不会差得太多,如我们多练些阵法,配合默契,不是没机会赢郧阳侯队.”,对日后承继秦国公的人,唐通并不客套,说话不拖泥带水. 此人武功自然不弱,但论击鞠胡希禹就认为他说大话了.于是嘲笑道:”那就靠唐兄啦!”,刚才的恭敬表情一下子就没了. ”唐千总师承我叔陈钦强,击鞠也得世叔亲传.”,陈定先看到胡希禹傲慢,忙郑重说明.本来胡希禹仗着自己各方面都强些,对领头人陈定先并不尊重,总算有压他一头的人,怎能不让陈定先暗喜,特意抬出族叔陈钦强. 陈钦强在京城是个传奇人物,当年武状元及第,击鞠技术出众,打得其他三队心服口服.既然得到他的亲授,那击鞠定不是一般水平.胡希禹这下哑言,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其他四人更加佩服眼前之人. 接着陈定先介绍道:”这位广东举子杨维标,击鞠是我们当中第二好的.”. ”陈少别说笑,你比我强多了.”,陈定先的话一说完,叫杨维标的马上笑着纠正,一看是个实诚人.年龄与胡希禹相差不了两岁,但和唐通一样面部黝黑,乍一看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这是他的同乡张翼诚,也不差!”. 叫张翼诚的,皮肤倒白的许多,但彼显老态.”前几年我和维标击鞠还差不多,近年来疏于练习止步了.”,看来他与杨维标的关系是相当地好. 唐通向两人抱拳,两人也回以抱拳礼. “这两位是陕西举子,于健!向国桢!他俩都是武职世家.”,陈定先接着介绍道. 于健只是抱拳没有出声,向国桢抱拳道:”我俩只是凑合,比他们差太多.”. “短时间想提高技能是不可能的,只能从阵法上下功夫,幸好恩师教了我一些阵法,我们如勤加练习,定会事半功倍.”,唐通直接切入主题,看来是志在必得. 有陈钦强这个榜样在,六人相信唐通有这个能力.陈定先不能让唐通夺了自己的领队资格,鼓动道:”对!由我组织,唐大哥相教,定会打败其他队!”.虽然声音大,但众人明显有些看轻于他,只是陈定先没有觉察到而已. “那陈少!越障碍和击靶暂时不用了吧?”,唐通还挺会看准时机.. 话已出口,陈定先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只能让今早的努力白费,点头应允,”那是自然!一切听唐大哥的,这是侯爷交待的.”,话一说出,陈定先已预感到自己将逐渐失去权威,心中甚是不甘. 此时五人才注意到场中的摆设,原来是为了这些,但已引不起大家兴趣.如有神授,练习阵法已深入众人心中,很想看看所谓的阵法有何妙处. wap. /107/107801/28083407.html 第十一章:大周中枢 掌管朝廷日常事务的是内阁,位于正极殿西面的如意轩.内阁有四位大臣,分别是内阁首辅曹疏,次辅徐允厚兼礼部尚书,内阁大臣兼都察院左都御史骆颜,内阁大臣兼刑部尚书汤盛. 听闻闭关多日的嘉庆帝,昨日出关回到了勤政殿,曹疏急忙一大早召集三位,兴冲冲地带着积压的票拟,来到勤政殿前等候召见. 临近巳时,晚起的嘉庆帝随意用了些早膳,就将四大臣召了进来. 四人参拜完毕,嘉庆帝很随意地抬手,”赐座!”,不是皇上客气,而是每次出关议事,都会到傍晚方毕,中间用些燕窝甜汤,辛劳自不必说. 曹疏的办事能力有目共暏,总揽全局还管着吏部和工部,秦允厚是礼部和兵部,骆颜管理都察院和户部,汤隆原管着刑部和工部,虽比曹疏大不了几岁,但历来身体不好,近一年来尤甚,只好将工部交出,由曹疏暂管.说是曹疏,其实是由他的女婿夏瞻实管,并未操多少心,其他三位心照不宣罢了. 这些事务对于四位来说,早就得心应手,再者商议稳妥,也没有什么紧要的,解释一番,稍做修改,很快地得到了嘉庆帝的批红. 最后是明岁文试和武试的主考官和副主考官,首先是文试,因为朝廷向来以文臣冶国,武臣受到压制. “启奏皇上!明年文试何人为主考官?”,曹疏深知这是今天的重中之重,不想再耽误,不如直截了当地奏明. 嘉庆帝愣了一下,或许是忘记了,或许是精神没集中.”爱卿可有适应人选?”. 见嘉庆帝反问自己,曹疏也不避讳,”论才识,秦阁老最为合适,再者已多年没主持应试,我推荐秦大人.”. 话音未落,秦允厚站了出来,启奏道:”臣不适合,望陛下明鉴!”. “噢!”,嘉庆帝不甚明了. 秦允厚马上接着奏道:”此届考生有几个是我的学生和乡邻,理应避嫌!”,边说边看着眼前精明的皇上. “哦!那秦爱卿可有适当的人选?”,嘉庆帝说此话时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在看着曹疏,这让曹疏很不自在. 既然皇上发了话,秦允厚不好推脱,”刑崇智,刑大人最为合适!”. 刑崇智是翰林院大学士,学识渊博,一副书呆子气,刚正不阿,是主考官的不错人选.但与曹疏的关系紧张,因而得不到推荐.却在其他官员中,却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嘉庆帝听后,思考了许久,转头看着骆颜,”骆爱卿怎么看?”. 骆颜与秦允厚所见略同,也没有犹豫,”既然秦大人要回避,刑大人最为合宜.”. 但嘉庆帝的眼神看着汤隆时,汤隆步幅缓慢地站了出来,行礼时手很是颤抖,”除了秦大人,就刑大人了.”,汤隆说话不连贯,还吐词不清,秦和刑发音相同,幸好在座的各位都知悉,不然就闹出笑话. 三位意见相同,再者嘉庆帝心中也没更好的人选,犹豫一会后,微微一颔首,”那副的谁为合适?”. 四人相互看了看,一时谁也没争着开口.最后还是秦允厚站了出来,”臣推荐吏部尚书夏瞻.”.这是秦允厚的高明之处,曹疏投之以李,应报以桃,出击正是时候. 骆颜是见怪不怪,但汤隆却嗤之以鼻,他太了解他的圆滑.很不服气地站了出来,此时声音很大,”臣不赞同!夏瞻太世故,怕是不能面面俱到.”,就差说夏瞻会拉关系,收受贿赂,照顾自己的一派. 汤隆话说后良久,嘉庆帝只是在闭目养神,并未对此有何评价.此时骆颜启口问道:”不知汤大人推荐何人?”. “艾政!只有他更会合适!”,汤隆话脱口而出,说得理直气壮. 这下骆颜没有反驳,看来他也认同艾政,退到行列中.这下秦允厚只有出马,并不是很着急,条理不紊说道:”艾大人是好的人选,但他职位低了些,再说有刑大人坐镇,何人都起不了风浪,不是吗?”. 能力是说不清楚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敢否定夏瞻的能力,许多的政绩摆在那.汤隆只好闭口,静等嘉庆帝的决断. “不是还有武试吗?说说吧!”,嘉庆开口了,但眼睛是闭着的,不是在养神,就是在思考,应是在想着事情,看来是有了主意. “那就有劳汤大人!”,曹疏言简意赅,语气中有些戏弄,但表情不显露出. 那知汤隆并不领情,大声地怼了过去.”我这身体,就不尸位素餐!”.这让曹疏顿失颜面,却又不好反驳,只能压抑内心的怒火,还真让人看不出来,不是一般的高明. 一时场面寂静,让众人左顾右盼,却谁也不再出声.其实大家心里明镜似的,那是四贵的一方天地,想挤也挤不进去,何必自讨没趣. “那你心仪的人是谁?”,嘉庆发话了,是看着汤隆的,当然是在问他. 汤隆还是迟疑了一会,象完成任务似的说道:”左待郞尚成捷一直任职兵部,熟悉军务,是不错的人选.”,说话时身体有些颤抖,看来是体力不支. 嘉庆看到了,彼为关心地招手,”拿一靠椅,让汤大人坐!”. 时间久了,坐着也很累.汤隆感恩地跪下,行礼道;”谢皇上!老臣身体大不如前,叩请辞官回乡,望皇上准许!”,这正是致仕的好时机,怎能放过. 嘉庆听后在犹豫,潜坻时汤隆就跟着自己,现今除了户部尚书熊道运,只有他了,如也走了,真的伤心无处对旧人,不忍心呀!深呼一口气,”会试后吧!平日里不要再过操劳,联想看见你!”. 汤隆一听忍不住哭出声来,”臣也不想离开皇上,只是这身体不争气!”,说着大声哭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在一旁的秦允厚赶忙上前扶起他,安慰道:”汤大人别难过啦,皇上也跟着伤心,这不是臣子该做的.”. 此时汤隆才看到嘉庆帝在盯着自己,赶忙谢罪,”是老臣失态,望皇上恕罪!我这就去坐下!”,说着蹒跚地站了起来,在秦允厚的搀扶下坐到靠椅上. 此时嘉庆帝低下头,轻拭了眼角.众多的故人已逝,眼前人泪流沧桑,更让自己感怀.”曹爱卿怎么看?”,说话时嘉庆帝还时不时抹溢出的眼泪. 曹疏一听赶忙出列,“臣同意!只是副主考,臣还一时没考虑好,得听听众位的意见.要不秦大人先说说看!”. 这是待机而动,怎会没有人选,是因为对所提的人,没有多大把握,怕被皇上和众人否定,那是非常被动的.秦允厚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听到曹疏将自己推出来,心里在暗恨曹疏太狡黠,此时若自己先说,就上了他套.于是很小心地说道:”这是兵部的事,汤大人最有发言权,不如听他怎么说.”. 因汤隆在兵部任职时间最长,将球抛出去正好,秦允厚顿感到轻松.而此时的汤隆还在伤感中,不想发表言论,”还是骆大人先说吧!”. 骆颜是直臣,也不顾虑别人是怎么个心思.”那就艾大人!”. 没有解释,还是刚才提的人,凭谁一听这是在敷衍了事.连嘉庆帝有些不耐烦,挥挥手,”说说你的依据!”. 骆颜毫不犹豫,”艾大人的不足就是不善兵事,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再者在顺天府太屈才!”,只见汤隆忍不住点点头,他是认同的. “这不妥当!正是不善兵事,得先在兵部呆几年,而不是上来就手握人才大权,这会让多年在兵部任职的官员寒心.”,曹疏没说,秦允厚却先站了出来. 秦允厚说此话,是因为艾政是齐党,是强劲的对手,不想让他就此机会冒出头.因而很是着急,马上站出来反驳.但话一说完,顿觉自己冒失了,最该压制他的应是曹疏,但话已说出收是收不回来,也只能看嘉庆帝是何意思. 有人既然站出来,就不必自己再出手,曹疏自然缄默其口.此时骆颜的心气上来了,一惯和稀泥的秦允厚,竟与自己做对,怒目相对,”那秦大人中意的是谁?”. 秦允厚没想到骆颜会如此生气,大感意外,但话已出口,只有迎头冒进,”右待郎洪兴景在兵部十几年,具体操作流程再清楚不过,更为适合!”. “适不适合看的是能力,而不是资历,这与在兵部呆多久没有关系.秦大人是不是嫉妒艾大人的能力?”,骆颜毫不示弱. “无稽之谈!我只是凭事而论,没有任何私心!”,秦允厚怒怼过去. 骆颜哼笑二声,”就你秦大人是君子,我们都是小人,太高看了吧?”,说话时都凑到秦允厚跟前. “你……!”,秦允厚顿时面红目赤,气得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曹疏来到两人中间,”两位大人不要再争!一切有皇上定夺.”,说着双手推开两人.骆颜已转身看着嘉庆帝,而秦允厚却气鼓鼓地看着他. 四人的注意力转向嘉庆帝,而嘉庆帝却没有反应,不着急出声.就自己一人没发言,身为首辅的曹疏,此时不能再沉默.”秦大人与骆大人说的都在理,不如两人都为副主考,免得伤了和气.”. “不说这些!说说亘山皇家寺院!”,此时嘉庆发了话. 那知话一出,四位内阁成员都沉默不语.嘉庆帝沉迷修道,是要将寺院改成道观,而亘山的皇家寺院,是元兴帝下旨修建,规模巨大,富丽堂皇,光一年维护费用就是一笔不少的支出,更不要说改造.此事嘉庆帝三个月前提起过,却被曹疏以元兴帝御笔题字太多,不宜拆建.再次说起该如何找寻借口,曹疏在寻思着,而秦允厚三人却是装聋作哑,因为轮不到自己出头,有曹疏在前顶着. 这样尴尬的局面相持过久,嘉庆帝忍不住了.”秦爱卿!你说说!”. 这带着命令的口气,让秦允厚有些把持不住地站了出来.”启奏皇上!可局部改造,只要不动先帝御笔就好.”. “说得好!”,看来嘉庆帝是这么想的,一个人的心思被揣摸到,除了高兴,还有一种赞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崇仁殿只是些塑像,可移至到大殿左右两侧,两旁的房屋也可用,费用就少许多,可行!”,既然被别人抢了先机,曹疏赶忙出来弥补,不然会让嘉庆帝不高兴. 事情已如此,骆颜深知不可挽回,干脆缄默其口,不发表任何意见.而做为心腹的汤隆,为了自己能多几个养老钱,不得不拍拍马屁.很快地站了起来,揖手道:”两边的房屋太过陈旧,而面积过小,可拆了改为练丹房,再说拆下的砖木可用,花不了多少钱.”. 汤隆跟随嘉庆帝多年,很是知道他的禀性,近年来沉迷于练丹,自然少不了练丹房,再者对崇仁殿也很了解,这句话说到了嘉庆帝的心坎里. 而骆颜很是气愤的,但不能违拗皇上的心意,不能直接驳斥.”此事就交由汤大人,定会办得让皇上满意!”. “我是想,但亘山上太过寒冷,还要来回奔波,身子受不了,还是交给年轻人为好!”,汤隆说话时气喘吁吁,这是很好的借口.. “此事内阁先拟个条行,就这样吧!”,嘉庆帝显得不耐烦,既然没人反对,干脆一锤定音,免得再起风波.说着挥挥手,拿起了茶杯. 四位只能按顺序站好,一齐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站了起来,按次序离开勤政殿. wap. /107/107801/28157889.html 第十二章;曹党双英 曹府相对于夏府并不宽敞豪华,这与曹疏生活俭朴有关,再者身为曹家掌事人曹二公子善于藏拙,不愿违拗父亲的意愿. 此日傍晚,夏瞻还有大理寺卿金世俊应召来到曹疏的书房.书房的大小与一般官员的无异,只是藏书多了许多,还有一些常常会鉴赏的字画. 有很久没有叫两人同来,特别是夏瞻有些不适应.见曹疏在站着,但还是很亲切地问候道:“父亲安好!“ 曹疏只能微微一颔首,夏瞻再次行礼问道:“不知叫我俩来有何事?”. “会试的主考定下了,你们知道吧!”,曹疏说得很不在心,低头在看地,边走边在说,像是在提问,又像是敷衍了事。 金世俊率先点头,“这对我们即不是好事,也不算坏事,阁老叫我等不只是为了此事吧?”,一向善观颜察色的他,说完紧盯着年迈的曹疏. 寂静一会,再听到曹疏启口:“能与我一比的只有秦相,我俩的差距就是他没有像你俩如此强劲的帮手.”,说此话曹疏有意地看了看两人,算是给他俩的肯定. 金世俊得意地笑了.夏瞻却是微微一笑,他打心底地就看不起秦允厚此人,明明贪得无厌,还要装廉洁,明明太过软弱,还要充硬汉,十足的一个伪君子. 见两人的态度不一,曹疏不免有些忧心.“能与你们相比的也只有艾政!”,说着回到太师椅上,身体晃动上下摇了起来. “皇上要起用艾政?”,夏瞻试探性地问道. 曹疏只是闭目养神,不置可否. 金世俊彼自惊奇,“这也太快了吧!”,这是相对于自己说的,在大理寺卿这位置上也已五年的他,还一直没升迁,怎能不妒忌. “近一个月来我总是梦魇,老感觉那俩人已来了.”,曹疏说着眼睛睁开来,象是做恶梦刚被惊醒一样. 这些年曹疏动不动就提到梁纪的那俩个朋友,在如此形势下,来了又何妨,太大题小作,夏瞻都有些厌烦,不要说金世俊.但又不好回驳,两人相对无语. “记得数字顺口溜吗?想想头尾!”,曹疏很执着地看着俩人. 一帝是头,曹家十虎是尾.夏瞻想到了尾大不掉,马上问道:”父亲是说这是针对我们曹家的?”. 曹疏闭上了双目,表示认同,也许是精力不济,也许是要他俩好好想想.金世俊经这一提示,觉得也很有道理,但还是不知所以然. “我等就区区十人吗?为何选定他们,其实有几个根本不够资格,譬如林昌耀.”,夏瞻看起来是自言自语,却是冲着要曹疏的答案去的。 “对吗!竟还有姜鸿章!”,看来金世俊与他不对付,心怀不满。 “为何却是浙系和齐系?刑崇智的楚系引人注目,还人数众多,三党怎么没楚党?,曹疏坐了起来接着两连问,却是对俩人最好问应。 “他们人是多,却是一群学术之士,有何惧的!”,金世俊回答得很快,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向沉稳的他,应该是因姜鸿章激起的。 但他说完后,看到俩人都在看着自己,马上感觉不对劲,仔细想了一下,是自己太过肤浅,没看到深层次的东西. “是他们没能掌实权,可一旦艾政上来就不一样啦!”,夏瞻看到了更深处. “艾政也只是一人,有你俩不足惧!这顺口溜难道不恰到妙处吗?”,看来曹疏今晚讨论的是顺口溜,不是俩人关心的谁最该不在十虎当中. 夏瞻不亏善猜人心思,带试探性的口吻,“父亲难道是说,这是那俩人编撰的?”. “想想其中居心,不是没这可能!”,曹疏就是自己不敢肯定,这才招来俩人谋定. 听他这么一说,还未想到此层的金世俊,恍然彻悟.如此这样,那这俩人真太有谋才,将自己一干人等推到了嘉庆帝的视线,如有差失,那将是万劫不复,想想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不由得心里直打冷颤.想想以前自己还得意洋洋,真是太可笑了. 夏瞻听后也在想,以前总是暗讽岳父太过忧心,原是自己偏激,大难临头还浑然不知.心有不甘安慰自己道:”怎会!就是以我现在的地位,也做不到这样好?”,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恩师,还是不愿去相信,”二个山野村夫怎会做到,再说一没这资源,这二可是要许多的金钱支持,不会的!”. “以我所知,彭恪在任七年收敛不少钱财,抄家却少了不小,别忘了梁纪,他七年可一直跟着,资源可比彭恪恐怕还要多.”,曹疏说此话时,是不带着一丝犹豫. 一对比彻底让夏瞻寒心,没想到的全让曹疏想到了,看来这次叫俩人来,不是讨论是否真,而是商议对策来的. “他们在暗,我等在明,连敌手在哪都不知道,这才让人束手.有何好的应对之策?”,曹疏直奔主题,他太需要他人的建议. 金世俊先看看夏瞻,他还未细想,这太让他惊奇,一下子如何有策略.夏瞻没理会他,在仔细的想,如何将这潜伏的敌人揪出来,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对这四句话细细研究一番,真是很有才,整个大周朝人才都被概括,我等被翻个底朝天,林昌耀是最早跟从我,凭的是资格老.我为何要提携姜鸿章,还不是能为朝廷敛财,而且让人找不出破绽.”,这是对俩人反驳,也是对对方的钦佩. 夏瞻和金世俊都被打了脸,林昌耀如今是窝囊,可有谁比他更有资历.姜鸿章不仅有能为朝廷增税,还能为曹党众位开财路,他们也受到了实惠. “能有此才能,除了梁纪,我找不出何人来,他是怎样做到的呢?”,曹疏说着看看俩位,算是给他提醒,“可他一直困在宣府,怎么与外面联系?又如何将消息传来京城?”,一连串的发问,因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需要有人与之解惑. “据我所知,梁纪往外没有只字片言,只能从暗线传递.宣府的闲杂人员很多,许多是不识字的,就是识字的,密写也是看不出来.这很容易做到,难就难得有能力去施使的人,现在看来应是那俩人.”,夏瞻展开了自己的分析,还真是滴水不漏. “那不是俩人能做到的,必须得有几条线,而且他们都不知道为谁在做,最终的目的也不得而知,不然早就有人,为了随手可得的利益而告发.”,不亏是曹党双英,金世俊也进入了角色,分析得条理清晰. “还得从源头查起,盯紧与梁纪接触过多的人,连他们亲人和朋友的私信也不放过,总会有线索.”,夏瞻狠下心来,非要揪出人来不可. “这就交由你去办!有明目了,再让潘国洪去.”,曹疏对自己手下的人办事风格和能力很是了解,眼前俩人办事干练,象潘国洪只能吩咐他去办事情. 接着又对金世俊说道:”京城你盯紧了,只要是暗传消息的,定要追查清楚,特别是宣府方面,更要上上心!”. 金世俊连忙点头,”我会的!”,随之脑子一转,”要不让梁纪消失得了!”. 夏瞻也有这种想法,如此可一了百了,免得受惊害怕.因而着急地看着心思缜密的曹疏,希望他能同意. “想简单了!梁纪就不会想到,应该早就将事情安排好了,此时消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掐断了线索.”. 别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姜还是老的辣,听了曹疏的话,两人不由得暗自佩服.没有了梁纪,真的要两眼一摸黑,更坚定那俩挚友报仇的决心,得不偿失! “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急这一时半刻.”,金世俊奉承起曹疏来,毕竟他才是自己的靠山,夏瞻也算是,但曹疏在,夏瞻可忽略,但情面要讲. 夏瞻没有说话,金世俊不象潘国洪那样好对付,他的野心甚大,进内阁才是他的终极目标.不是夏瞻瞧不起他,他的文化底蕴差了些,根本靠不上嘉庆帝的身边.要知道首辅和次辅都是靠写青词得来,自己文章算不错,在曹疏和秦允厚面前只能认栽,金世俊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你们注意到没有,八将少了一名,特标明为待定.是故意为之,还是没有适当人选.”,曹疏忽然间发话,看着他俩期待回答. “有人说蓝畯,还有人说是陈德怀,不知谁是?”,金世俊其实不在乎,最讨厌舞枪弄棒的,当文官多好,没有性命之忧. “不想想,除了龙门将柴敬咨,那个不是如今还在边关摔摸滚打,刀口上舔血.再说他俩的年纪太大,早就不适合上战场.”,曹疏立马反驳,说得有理有据. “那能是谁?”,虽然不关心,但不能扫了曹疏的兴致. 看到金世俊一筹莫展,夏瞻暗自好笑.”此人应是不方便透露,但至少是参将,不然自掉价,而且已被其所用.”.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要挟,也能说是种奖赏.”,曹疏接着夏瞻的话. ”我是说此人在争取中,后面添上去与前面添上,那可大相径庭.”,听了曹疏的话,俩人甚是不解.见俩人还在眩晕,又说道:”如此人听话就息事宁人,不然就公布,那可是让其羊入虎口.”,说完抬头看着俩人特意笑了笑. “噢!我明白了!”,金世俊频频地点头. “这都基于是梁纪兴风作浪,如不是呢?”,还是夏瞻给俩人泼了一盆冷水. 说得对!证明了这一切都是梁纪所为吗?这是经不起推敲的.曹疏本是想就此话题引起俩人的共鸣,说不定引出更深层次的,不为知的秘密,那知是临头一棒. 曹疏顿时沉默,这让夏瞻无所适从.金世俊眼见气氛不对,马上吱声,”那会不是!我们不是分析得很透彻,再说只要有人做,总会露出马脚.”,说着笑出声来,金世俊就是这点好,会活跃氛围,自己先高兴起来,以便带动大家. 夏瞻马上回过神来,”我也那么一说,就是有些担心罢了!”,也跟着露出笑脸. 曹疏轻轻一摆手,”各抒己见,有什么说什么.”,然后招呼俩人先吃些点心,喝茶,休息一会. 俩人只是胡乱吃了些,喝几口茶润润喉下咽,就不再动手,危禁自坐而闭口不言. 长久见俩人不言语,曹疏很自然地启口,”秦阁老的诗文,夏瞻的草书和我的行书,算到七才中,确实恰到妙处,你们说呢?”. 夏瞻和金世俊连连点头称是,生怕再说错些什么. “这么好的比拟,叫顺口溜可惜了,就叫他束鹿副榜,不!就束鹿榜!拆开来叫,有束鹿才子榜,束鹿将军榜,束鹿公子榜,让老夫也占占光!”,边说边乐呵呵的笑了. “对!对!就这么叫,多好听呀!”,金世俊也跟着乐开了花. “还有束鹿美人榜,依我看束鹿廉吏榜和束鹿十虎榜更有意思!”,夏瞻跟着附和,却是皮笑肉不笑,笑得真难看. “只要我们这么叫了,就流行开来.叫数字顺口溜太土!”,金世俊笑得更放开,更加放肆,是在针对那编排之人. “对!就这样叫!”,夏瞻接话,他是瞄到曹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俩人如此表现,完全是为了让曹疏开心,不管自己在外面如何豪横,在这里永远是小弟,是跟班.在这里受些气,卖些气力,就是为了更好地在外面,放肆享受.无所不用极至,离开了曹疏,那有神仙般的生活,这是值得的. “按我说的去做!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曹疏不愿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真实,其实内心是与他们一样开心,他得压抑住自己. 俩人并排行礼,”阁老保重!”,夏瞻先走,金世俊在后面跟着出了曹疏的书房. 出了曹府,二人并行,夏瞻开涮金世俊,”老弟就要尝到束鹿美人的味道,不要忘了请我喝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金世俊也不好惹的,”那有老兄厉害,虎口也能偷食,你可是第一个弄到束鹿榜美人的,能给小弟说说吗?”. “吃过的那还有啥味,我们不如到老家伙口中扒食,看谁先尝到第二个美人味.”说此话时夏瞻的眼睛斜着看着他. 金世俊心领神会,眨眨眼,”真有你的!那老兄可快些,待我腾出手来,就没有你的份了!”,他不是没有兴趣,而是老家伙实在惹不起,且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就让夏瞻去,也只有他有那个胆,那个能力.先激激他,金世俊心里无比痛快! 夏瞻用手不停地点他,”说的是真话吗?别欲擒故纵,我可不上当!”,夏瞻知道金世俊不会出手,自己也不会冒然出击,逮到机会再说,只是调侃他罢了. “要不一言为定!”,说着金世俊举起了右手,准备与他击掌. 夏瞻也不是胆小之人,也跟着举起右手,先与他一击掌,收手后笑着说:”一言为定!输者请客!”.. 金世俊也说道:”谁食言谁是孙子!”,不过一餐饭,何必那么吝啬,别让人瞧不起. 夏瞻听后开朗地笑了,金世俊也开怀大笑. wap. /107/107801/28230726.html 第十三章:碧辉山庄 九月初九是个好日子,既是重阳佳节,又是宋国公耿光鼎的生辰,京城有流言大周首富是宋国公耿家,但宋国公耿光鼎为人低调,从不露财.这次寿辰就是这样,并未大发请帖,只邀请了四贵到城南耿家的碧辉山庄,请的都是世交. 除庆寿外同时要抽签确定四队的对阵,还有宋国公球队与郧阳侯球队进行一场友谊赛.未曾想却来了许多人,尤以全家出行的居多.重阳节踏秋,所有亲人都要登高避灾,听说了宋国公球队与郧阳侯球队的击鞠比赛,有不少闻讯而来,为的是让平时身处闺房难得出行的小姐们,一睹小温侯蓝庭枢的风采. 但也有其他目的的人,如齐国公球队和清远侯球队的人,他们是来察看军情的.很早就来了,找个位置坐好.宋国公耿光鼎,齐国公尚成咨,郧阳侯蓝畴,清远侯陈德怀还有兵部左待郎尚成捷上主台就坐,先是抽签,结果出来是宋国公球队对阵齐国公球队,郧阳侯球队对阵清远侯球队,真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清远侯队这边得知后都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在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上午赛两场,下午两胜者对阵决出头魁.结果出来最失望的是清远侯陈德怀,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 比赛将要开始时,吏部尚书夏瞻带全家出行,来到了碧辉山庄,其他人耿光鼎可以不待见,但夏瞻就不一样,耿光鼎赶忙去迎接. 走在前面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瘦下颌尖,正是那种过度沉思,算计别人,容易消瘦的人,满面风光地走上前来,耿光鼎赶忙迎上来揖手,”夏大人能来,蓬荜生辉.失敬!失敬!”. “冒失来叨扰,望公爷万勿见怪!”,夏瞻彼显客套,不忘行礼. “哪里!哪里!欢迎之至!”,耿光鼎也是客气有加,就如贵客临门. 宋国公耿光鼎请夏瞻及全家上主台就坐,其中自然有夏家三秋,夏瞻一家人口众多,一顿忙活后比赛准备开始.忽然来报俞王率全家出行,也来到碧辉山庄.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宋国公耿光鼎,没有知会他人,慌忙独自前去迎候. 俞王赵履堤是嘉庆帝的侄儿,今年四十多岁.父亲德兴太子赵任怡是嘉庆帝二哥,成年就被元徽帝封为太子,只可惜英年早逝,不然皇位就是他的.俞王成年后不问政事,在家写写画画,沉迷于古董的收藏,对古董瓷器名家字画别具慧眼,只要是他过眼的,就能辨别其真假.是七才之一,俞王赵履堤的宝鉴闻名京城. 本以为是皇家派场,那知与一般官员无异.与刚才夏瞻的气派差得不止一个档次.俞王赵履堤一人先进到庄内,独自在一棵古树四周徘徊. 耿光鼎上前行礼,”见过俞王殿下!”. 这时俞王才回转身子,手拿着纸扇一抬,”国公不必在礼!我只是来看看这棵古松.”. 这符合俞王的格调,这古松是自己祖先开国宋国公耿挺文亲手种下的,到如今已是近二百年,除了太祖亲受的开国宋国公金册金印,也只以有这古松传承到现在.”王爷好眼力!我小时祖父就对我说,老祖要子孙好好护育这古松,只有它枝茂旺盛,我宋国公府才继续开枝兴旺.”. 俞王点头笑了,算是认同.”这符合开国老国公的性情,想当年别人都在争权弄利,他却寄寓山水草木,让人不禁仰望!”,说着又回头去看古松,遥想当年的情景. 耿光鼎只好陪着,他也好久没仔细看这古松,就当是自娱. “国公不必相陪,我看会就自行离开.”,俞王说话时并未看着他. “那太失礼!今日正好是愚人生辰,又有场击鞠赛,王爷可否赏光.”. 俞王听了马上回头,收起纸扇,然后揖手道:”这么巧!那得恭贺国公爷!”. 耿光鼎有点茫然失措,再次相邀,”王爷先去看球,然后留下吃酒.”. 俞王不禁有所为难,”如只有家人,本王与亲人可留下,如有朝臣,国公是知道我的准则.”. 耿光鼎一想有夏瞻在,俞王肯定不与他为伍.再说比赛已延迟,不能再耗下去.于是提议,”可否请王妃和内眷去观赛,我陪王爷在这?”. 俞王犹豫了一会,”行!就让王妃和郡主去,但不必相陪,我一人倒逍遥自在.” 耿光鼎应声就要离去,”国公不要惊动他人,就当是朋友家眷,找一安静处就好!”.听到俞王的说话,耿光鼎回头应允;”听王爷的!我就说我的亲戚,尽量低调不让认出来.”. 俞王点点头,又去观看古松.随行来的是王妃和郡主赵青盈,就在不远处,耿光鼎赶忙上前行礼.俞王妃端祥丽质,近四十与新婚少妇无异.涉阳郡主却没有遗传她的美丽,长相太一般,再加上穿着并不华丽,并没有什么耀眼夺目的地方. 好在她们的行头与一般官员家眷无异,并没有皇家气派,这是俞王府的一贯做派,将俞王家眷安置在前排,并未引起大家太多的注意.一切停当后,耿光鼎才宣布比赛开始. 蓝庭枢一上场,英姿焕发神采奕奕俊气逼人,京城女人眼中的男神,引起了满场的喝采,尤其是夏家女眷,她们都知道蓝庭枢与大小姐之间的事,个个翘首以望都想看看未来姑爷的英姿,其中不免有俞王府的郡主,开始时并不在意,慢慢地转变了性情,也跟着注目小温侯的一举一动,彼显得着急,表情十分明显.只是大多的女子都是如此,并没引起过多的注意,但俞王妃知道她的心思. 宋国公球队这边也不弱,领队李彬是开国英国公李燮元八世孙,年方二十一岁,虽是旁支,但很有才华,长得也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只是被蓝庭枢的名气盖住,不引人注目而已.会审视的也一定会注意李彬,可惜一群追风的懵懂少女,眼里只有蓝庭枢,那有他的存在. 比赛开始,郧阳队先开球,宋国公球队个人技术也不弱,加这之李彬指挥有方,郧阳队一段时间没占到上风,特别是李彬破坏了郧阳队几个必进的球.开始姚璨他们以为宋国公球队也会象清远队那样不堪一击,见迟迟不能进球,不免有些急躁,于是乱了阵脚. 利用重新开球的时机,蓝庭枢小声喊道:”大家不要乱,注意列阵!”,这时姚璨等三人才镇定下来,心态平稳团体配合就有了起色,最重要的是蓝庭枢在比赛中指挥有方,进了第一球后,信心倍增,士气高涨,彼此间就更配合顺畅,第一节结束郧阳队以四比一领先.双方队员就地休息. 在主台观看的夏旬秋,见蓝庭枢一直打不开局面,心里不免暗自着急,直到进了第一球激动得不停地拍手,这一切都在父亲夏瞻的眼中.最让夏瞻气恼的是长子夏焌和次子夏烨对比赛不感冒,到对场边的女人品头论足.击鞠比赛能上场就体现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也最能看出一个人的领导能力,虽然大周是文官主政,如果将击鞠看成是武人的游戏那就大错特错,一些文人也爱好,它是一种健身益智的竞赛,考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能在击鞠有所成就的人,以后至少不是庸人,一定是很有眼光的上进人士.看来几个儿子没有出息,就看这个未来的女婿能走到那一步. 俞王家眷这边,俞王妃瞧见郡主不时为蓝庭枢在担心,这是她很久没见到女儿为一人在着急,这次出行的目的达到了,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第二节的比赛,一开局郧阳队就连进了二个球,当进第三个球后,宋国公球队士气彻底崩溃,已组织不起象样的进攻,好在李彬靠自己的个人能力进了一个挽回颜面的一球,比赛结束定格为九比二.宋国公球队算是组队较久训练也多,也落得惨败,看来桂冠非郧阳队莫属. 宋国公耿光鼎比赛结束后,向郧阳侯蓝畴祝贺,”蓝老弟!不是对手!不是对手!世侄好身手,郧阳侯府将独占鳌头!”. 郧阳侯蓝畴显得谦逊,”运气好而已,还有一个月宋国公球队一定能追上来!”. 宋国公耿光鼎知道这是郧阳侯蓝畴给自己面子,必须言明,”势力在那,下次不要输得太惨就好!”,郧阳侯蓝畴不停地拱手. 这是夏瞻上前行礼,”宋国公!多有打扰,在下告辞!”. 宋国公耿光鼎马上回礼,”庄中已备好酒宴,夏大人吃了再走不迟!”. 夏瞻不停地摆手,”我只是来看比赛,全家还要去登高,带有酒菜,晚了就误了时晨.” 宋国公耿光鼎见是这样就不好强留,于是伸手,”那夏大人请!我送送!”. 好在俞王一家先已离去,少了许多麻烦.耿光鼎让夏瞻先行,齐国公尚成咨,郧阳侯蓝畴,清远侯陈德怀还有兵部待郎尚成捷也跟着相送.家眷太多行动缓慢. 但到赛场出口时,蓝庭枢在一旁等着,见到夏瞻行礼道:”夏叔好!”. 夏瞻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深知蓝庭枢不是在等自己,招手说:”我们先走!让年轻人说说话!”. 众人明白跟着夏瞻向前走去.夏旬秋停了下来,关切地问道:”累吗?”. 蓝庭枢高兴地笑着回答,”不要紧,平时都这样,习惯了!”. 夏旬秋还是担心,”注意劳逸结合,别累着!”. 蓝庭枢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地甜,直点头,”听你的!我会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夏旬秋看到父亲已走远,怕全家久等,就辞行说:”我走了,父亲会等着急的!”,话虽然如此说,但还是迈不开脚步. 蓝庭枢心里领会,马上说道:”我送你!”,说着迈出右脚,等着夏旬秋抬步. ”不用!大家都看着呢!”,夏旬秋显得很不好意思,不由低下了头.. 蓝庭枢仍然坚持,”我只是想看着你离开,不会跟在你身边!”. 夏旬秋没有支声向前走去.蓝庭枢在后面跟着,到了庄园大门,与众人看着夏旬秋和一家人上车后远去,方才心安地离开,与众人和父亲一起回到赛场. wap. /107/107801/28293550.html 第十四章:四雄对四杰 就在蓝庭枢送走夏旬秋返回赛场时,本来还在开心而谈的姚璨一行,忽然看到陈定先领着六人走了过来,行走的步伐很快,昂首挺胸,目空一切,有种前来挑衅的兆头,还不时有几人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姚璨心情正郁闷着,对方却趾高气昂.恨不得撕了对方的姚璨,感觉这正合自己的味口.转过身来注视他们一行,就在原地静静地等着. 陈定先刚靠近就大声问道:”怎么?你们头不在?”,其他六人却保持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为的是突显陈定先是带头人. 姚璨向前一步正对着陈定先,明显不把对方当一回事,毫不示弱地问道:”你想干吗?”. 陈定先很淡定,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对姚璨也是一脸的不屑,”我是来提醒你们郧阳四杰,别忘记那日之约.”. 还没等姚璨答话,站在后面的贺雄往前些迈了几步,贺雄头高马大,与对方面对面站立,陈定先明显矮了一大截,厉声吼道:”想要打架吗?”. 陈定先也不示弱,狠狠地回应,“对!“. 贺雄刚想抬起右手,想狠狠地推对方一下.停顿了一下的陈定先又开口道;“但不与你!你们不是有四杰,我们清远四雄向你们挑战!”. 贺雄是个没有脑子的粗人,右手顺势举起拍拍胸脯,不加思索地答道:”来就来,谁怕谁!”. 陈定先根本没把贺雄放在眼里,右手一挥,轻蔑地说道:”你说话不算数,别在这瞎参和!滚到一边去!“,竟被人瞧不起,贺雄听了非常气愤,向前一大步用肚皮撞了一下陈定先. 没想到陈定先不以为然,尽管被侵犯,不计较地往后退了一步,带着嘲笑的口气,”有本事我们比武场上分高低,这样推搡和娘们似的,让人瞧不起!“. 见贺雄木讷看着自己,很大度地说道;“再说你们刚赛了一场,以逸待劳,别人会以为我们欺负人!”. 话已说到如此程度,姚璨已是忍无可忍,拉开贺雄,怒目而视,”比就比,时间你定!”. 陈定先想直接与蓝庭枢谈,并不想与他谈论,于是没有出声.那知姚璨冲到他面前,四目相对,带有挑衅性地问道;”怎么?哑巴啦?”. ”三天后,就在郧阳侯府的练武场,不欺负你们吧?”,见等不到蓝庭枢,又受到威胁,想想与谁说都是一样,陈定先后退一步,说话时底气十足. 这明明是对郧阳四杰的不屑,还没问他人的意见,姚璨声音洪亮干脆地答道:”好!三天后武场见!”. 陈定先见火候已到,一锤定音,“好!就这么说定了!“. 郧阳侯这边群情激奋,都点头应允,但以为没什么事时,万没想到陈定先不急不躁地张口,”别急!怎么个比法还未说清楚呢.”. 姚璨听后觉得也是,总得有个章程,自己并没有,不如听听对方的,伸手说:”说出来听听!”. 陈定先胸有成竹,随口而出,”双方各出三人,赛三场赢二场者胜,至于派谁出战由双方各自决定.”,说完很高傲地看着郧阳侯队众人. 姚璨听后没觉得什么不妥,想也没想爽快地答应,”行!就这么定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认为就这样结束,双方会各自散去.谁也没想到,这时从清远队伍中走出一人,此人三十来岁,满脸黑红身体强壮,一看是常日在外滚打或战场厮杀之人,右脸上有一’入’字型的刀疤,更能显出他久历沙场. 此人正是唐通,全身透着杀气,有股摄人的魄力,只见他抱拳行礼,”双方后面有击鞠比赛,为了避免受伤,徒手格斗为好,如双方势力悬殊,击地三下即为认输,这样可好?”. 在场的特别是郧阳侯这边没曾想,清远侯那边出来一个首先灭自己威风的人,不免看不起此人.个个不免有种心高气傲的表情,有人还笑了出来. 见对方如此神气,陈定先不免有些恼火,马上指着唐通,帮腔的口吻介绍道:”说得有理!忘了介绍,这位姓唐名通,是清远四雄之一,宣府的一名千总,战场上的人吗?下手重!怕到时伤到人会说清远侯府的不是,这提议很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无意中表露出轻蔑的口吻,顾左言它往四周看看. 本来还在暗自讥笑的姚璨等人,经陈定先这么一说,反到是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贺雄首先跳出来,”认输我决不会,郧阳侯府的人都不会!”. 姚璨终于明白原来是陈定先找来了帮手,说话才如此有底气,不以为然地说道:”可以!谁受伤还不一定呢?”. 陈定先露出不屑一顾的脸色,”耍嘴皮了谁不会?那日没说清楚,清远四雄没有张翼诚,只是唐通未及时赶来,暂时顶替别混淆.三天后一分高下!”,说完向六人招手,”我们走!”. 刚转过身来看到蓝庭枢正往这赶,陈定先停了下来待他走近.还未曾靠近就扯起嗓子喊道:”蓝大公子,你的手下已应战,不知你是否参加?”. 蓝庭枢是很沉稳之人,并未急着答话,走到姚璨他们身边,先听他们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蓝庭枢一眼就看出了陈定先的诡计,心稳气和地说:”不是三场吗?那用得着本公子出战!”. 没想到陈定先听了反而高兴,根本不把蓝庭枢当一回事,”要的就是你不出战,到时可不要说因为你蓝大公子没出战,郧阳四杰才会输呢!”. 明显的激将法,姚璨几人听了情绪激动想要站出来力辩,去被蓝庭枢挡住,只听见蓝庭枢硬气地说道:”绝不会!”. 陈定先重重地拍着巴掌,”和蓝大公子说话就是痛快,三天后登门讨教!”,说完领着清远侯府的人离开. 等众人散去,只剩郧阳侯府的人时.蓝庭枢对众人训斥道:”你们没能看出这是陈定先的奸计?让我们其中一些人受伤,好坐收渔人之利!为什么不能推后到下元节以后再比呢?”. 众人一听蓝庭枢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上了当,如果不是姚璨一时冲动答应,往后延迟也不是理亏之事.现在说这些悔之晚矣,一个个闷头不回话. 贺雄是一头脑简单之人,见长久没人出声,不加思索地说道:”我等又不是泥捏的,他们就不负伤吗?”. 一直未曾说话的郝均忽然说开口,”他们若阵容不整,影响不大,但万一我们有人受伤了,即使赢了清远侯府,后面碰宋国公府不就难打了吗?”,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言语的郝均,说起话来一语中地,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试着出主意,”要不让我去迎战那千总唐通,和最强者输一轮也是值得的,再者可避免你们受伤,我伤着了,反正多一个少一个我,无伤大雅!”. 蓝庭枢不明所以,”怎么又出了一个唐通的人?”,姚璨给蓝庭枢细说了一下唐通这个人,蓝庭枢听后恍然大悟,叹了口气,”我说陈定先怎么有胆气来挑战,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排兵布阵显得尤其重要,幸亏对方是个武人,陈定先那人蓝庭枢是清楚的,志大孤傲没有什么大谋略,只要自己到时审时度势,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蓝庭枢这时的领导才能突显出来,为了稳定军心,他信心十足地安抚大家,”不就是一武人嘛,只要我们排序得当,赢下二轮不是问题!”. 所以说尤其在众人信心不足时,就得有人站出来挑大樑,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蓝庭枢就是这样的人.郧阳侯府的人听了跟着兴奋起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wap. /107/107801/28293551.html 第十五章:祥兴赌坊 在内城崇阳大街以南,与西直大街有两平行的两条商业街,东边叫兴业街,主要商铺店面,西边的叫百业街,主要是娱乐业,京城的四大销金窝:纸金楼,莱仙阁,桑日轩,翩舞坊都位于这条长街.当然少不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赌馆,大大小小的赌馆遍布内城的大街小巷,其中最为闻名是百业街的祥兴赌坊,只因祥兴赌坊占地大装饰豪华,各种赌法都有,只要凑足四人,就会有荷官上来陪你玩,且待客热情,只认钱不认人,那怕你是乞丐手里攥着银子,你就是大爷,伙计会点头哈腰请你进去,如是手脚宽绰的客人,会一直待候在你身边,赚些小费. 祥兴赌坊有各种各样的赌博式样,只要你有钱想玩,有多刺激就多刺激,祥兴赌坊都会满足你的要求.当然也有它的要求,至少十两银子起步,没有上限,只要双方商定好就行,就是双方打赌,祥兴赌坊也愿做中间人,那是从中抽百分之五的佣金.祥兴赌坊是京城最高档的赌馆,在大周全境都很出名. 祥兴赌坊这么牛,后面的背景是很硬的.京城流传着江湖势力的两句谚语:内城方子管,外城一遍天.祥兴赌坊的老板就是方子管,方子管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家族势力,现今的掌门人是管敬敞,方子当然就是药方子,管家以前就是开药铺的,现在京城近一半的药铺,都是管家的.管敬敞的曾祖父那时起家,背靠的就是宋国公耿家,以药铺为据点,控制了京城的江湖势力,到管敬敞时药铺已不是管家最赚钱的行当,最为赚钱的是纸金楼和祥兴赌坊. 纸金楼是宋国公出钱,方子管在管理,至于分成到底如何,外人无法得知.管敬敞依靠宋国公耿家的资金和人脉,还必须得和官府搞好关系,不然踩死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方子管在京城内城是响当当,一般人得罪不起的. 祥兴赌坊盛行的一种赌博叫博猜,就是对一种竞赛猜结果,庄家列出竞赛的人或队,给出赔率,只要买中就给相应的赢得的钱,没猜中的钱自然被庄家装进口袋.连科举也不放过,猜一甲三名和二甲第一名传胪.这次下元节击鞠比赛也在其中,就连清远四雄和郧阳四杰的比武,第二天中午就在祥兴赌坊的大堂里张榜列出了赔率,等着博猜爱好者们来投注. 这天快要天黑时,祥兴赌坊的大堂聚满了人.这时有人喊道:”熊二公子你来啦!”,随着声音望去,一伙计陪着笑脸在巴结. ”听说击鞠比赛赔率又变了?”. 伙计忙解释,”前天郧阳侯队一扫宋国公队,郧阳侯队夺魁是板上钉钉,赔率降得厉害.现在只有齐国公队未出战,倒是他与宋国公队的比赛还可赌赌.”. 被称为熊二公子的,是户部尚书熊道运的二公了熊启文,京城九公子中排名第五.并未正眼瞧他,只顾往前走.来到赔率榜前,郧阳侯队的赔率是一赔一点一,幸好自己在一赔一点五卖了,心里暗自在得意. “熊兄!上次多亏听了你的,不然我输惨了!”,这时有一个声音在熊启文身后传来. 熊启文回头一看,是工部右待郎秦知宣的长子秦声锟,京城有名浪荡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人送外号三混子. 熊启文从心眼里就看不起他这种人,依然在看赔率,自我很沉稳.”熊兄!蓝庭枢和陈定先你买谁?”. “蓝庭枢都不出战,你说谁赢的面大?”,熊启文忍不住了,不忘怒怼. “熊兄不要被骗了,双方都是四人可出战,到时可难说.”,秦声锟根本没看到熊启文对自己的不屑,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熊启文一想也是,蓝庭枢就不想赢了吗?但他不能显露自己不足.”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秦声锟听了不免沾沾自喜,马上说道:”那就买蓝庭枢!”,熊启文只是随意地笑笑,并不给以回应. 这时走进一位很不起眼,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师爷之类,就连守在门口的伙计也没在意,心里猜想是来找沉迷赌博的老爷或少爷,没有油水但还是伸手礼貌地请进来. 进来后此人就直奔博猜榜前,正好站在熊启文与秦声锟之间,并不理会两人,认真地看着.忽然大声喊道:”怎么没有蓝庭枢的牌子?”,两人不由得回头看着他. 见没有人来支应,又喊道:”怎么没有蓝庭枢的牌子?”,声音变得更大,熊启文和秦声锟忍不住要发作,怒目瞪着他.那师爷不以为然,眼睛依然紧盯着博猜榜.”来了!”,这时一声音传来,两人不免回过头. 在押注台旁正在待候一位客人的小二,听了先应声赶忙小跑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客官你有什么要求请跟我说.”,说话甚是温和,随时解答释疑. 那师爷模样的人并未正眼瞧他,也好象没听见一样,声音依然很大,还是那句话,”怎么没有蓝庭枢的牌子?”. 这时小二有些莫名不解,明明与他说话却和没听见一样,可能是耳朵不灵便,所以说话很大声,忍不住扯了下他的衣袖,待他转过身来后,”客官!有事请讲!”. 这时那师爷有些不知所措,脸色有些突变,但很快冷静下来.”我要买蓝庭枢输且郧阳四杰输,怎么没有?”. 小二见过的人多了,此人说话有种特别的味道,到底那里不对劲,一时还说不上来,不再去想慌忙解释,”蓝小侯爷亲口说不参加这场比武,所有没有他的赔率,客官请买清远四雄赢就行.”. 那人转过身来生气地看着小二,”有钱难买我乐意,祥兴赌坊不是有求必应吗?”. 小二毕竟经事多,做事说话很有分寸,”不知客官要押多小?”. 只见那人很快地拿出一张五千两的亨通票,在小二面前晃了晃,”我全买!”. 小二亨通票见多了,一看就是正宗的亨通银票.马上转身对茶房喊道:”上等的碧螺春一壶!”,回过身来伸手对那人说:”客官请这边来喝茶!”,待那人坐下,茶上来后.小二很客气地说:”客官请稍等,我去把掌柜的请来.”,满面笑容地离开. 这是个异类,熊启文收起心中的愤怒,靠近想看看他如何买法,秦声锟也有同感,不由地跟了过去. 没过多久掌柜的来了,陪着笑脸,”客官!你是要买蓝公子出战输,清远四雄赢是吗?”,一副很恭维的样子,看中的是那五千两银票. 那人听了很不高兴,纠正道:”不!是郧阳四杰输,我就想听到蓝庭枢输!” 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掌柜的马上跟着纠正过来,”是买五千两蓝公子出战输且郧阳四杰输是吗?”. 这回那人就笑了,心情开朗了许多,”对!牌子就这么写,不知赔率是多少?”. ”这事我一时还做不了主,不知客官要求是多少?”,掌柜说话很谨慎,背后还有少东家,不敢独自做决定. 那人说话很直爽,”你看击鞠清远侯赢的赔率都一陪八,我那个比这难多了,连我都不敢确信蓝庭枢会出战,我就是买个心里痛快,一比十二,少了免谈!”. 掌柜非常好奇地问道:”客官为什么如此恨蓝庭枢蓝公子?”. 那人一听就开口大骂,”什么狗屁蓝公子,不就是年轻些吗,我年轻时比他帅多了,不仅是我女儿痴迷于他,就连我那婆娘也说得直流口水,我就是看不得他赢,就要买他输!”. 掌柜明白了原来是个醋坛子.送上门来的钱岂能放过,马上陪着笑脸奉承,”客官多坐会,我去找少东家商量此事.”,临走时对茶房喊道:”添水!”. 那人还振振有词对掌柜的喊,”一比十二,不然我走人!”,掌柜点点头笑着离开. 熊启文听后不免连连摇头,哪里来这么个蠢蛋.五千两银子就这么扔掉,就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秦声锟除了摇头还叹息一声,”这么多银子买郧阳四杰赢多好!”. 过了不久,掌柜才来到大堂那人的身边,笑着说:”我们少东家已同意客官的要求,马上就挂牌,请跟我去办手续!”. 没想到那人并不着急,还在闷着头在喝茶,掌柜的并不担心他变卦,祥兴赌坊的门好进不好出.那人猛然地看着掌柜,”我还要买清远侯队击鞠拔得头筹.”. 掌柜没有听明白,想再次确认一下,”你是想再买博猜?”. ”我是说用五千两下注赢下的钱,再买清远侯队击鞠夺魁,不行吗?”. 掌柜不仅听明白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怎么有这样的蠢人,压抑喜悦的心情,”行!这事我能做主!”,那人起来跟掌柜去办手续. 办完手续后,那人似乎相信自己真的会赢,欢喜地问道:”如果我赢了,能得多少钱?”. 掌柜心里在嘲笑他,此人真是蠢到了家,还在做白日做梦.但是不表露出来.笑着回答:”五千两翻九十六倍,也就是四十八万两!”. 说起来是许多的银子,但只是一数字.秦声锟忍不住上来调侃,”对!没骗你,到手就是四十八万,你发财了!”,说完掩住嘴轻轻咳嗽几声,秦声锟也故作姿态,”恭喜呀!”. 得到确认,心中异常高兴.忽然想到如此多的银子,那人心里不仅担忧起来,用怀疑的眼光问道:”那该是多少银子啊!到时你们不会不给吧?”. 真是穷山恶水来的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人看不起祥兴赌坊,掌柜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祥兴赌坊一年的流水帐都会有几百万两,不会赖你这些钱!”,语气中带有不屑,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办完手续后,那人忽然挥着票据喊道:”我发财啦!我发财啦!”. 猛听有人这么一喊,定是有人中了大奖,许多人闻声围了过来,大家问明此事,都发出阵阵的嘲笑声.那人不为所动,仍在看着票据,等来的人越来越多时,那人挥着票据,”你们可得给我做证,我怕这钱我带不走!”.. 秦声锟笑着嘲弄,”放心!我们会给你作证的!”,说着就笑起来,众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那人也自己笑笑,无奈地摇摇头,把票据藏好,警觉地走出祥兴赌坊.刚才还在讥笑他的掌柜见那人这么一闹,搞得尽人皆知,顿觉到此人不简单,马上派人去盯梢,看他住哪里落脚. wap. /107/107801/283560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