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道诡异仙归来的路明非》 第七十章 戏船 大红灯笼两串悬在花船两侧,高高的戏台坐落于花船中央。 台上的女人,声音铿锵有力,连绵不绝,鼓点搭配着弦乐器,让她看起来威风凛凛。 戏船出现后,黑娘子全都消失不见,像是没来过一样。 呼~ 老头长吁一口气,“可算有点光亮了,那玩意怕光。” 他说完,整个两岸都开始亮起灯来,把湖面照地水光粼粼的。 两岸上,不时有人开始摆起地摊,越来越多的游客鱼贯而入。 那条戏船则是开足马力,跟着人群移动,不过却没有听见一句喝彩,那些游客都被摊贩的游戏吸引过去。 “打气枪,五十元十发子弹!” “共享男女友~只要二百元陪你畅游一整晚!” 那些人不断叫喊,但却怎么也压不住女人唱戏的声音。 “妈.....”胡伟德颤抖着抬起手,刚想喊,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调也从高变成低。 “啥?”梁晓东看向胡伟德,指着那唱戏的女人说道:“这就是你妈?” “是....”胡伟德点点头。 “路哥。”梁晓东拽了拽还在看水面的路明非,“那就是胡伟德他妈。” “那些黑娘子还没走。”路明非说,“它们藏在水底了。” “那咋办?”梁晓东问道。 “没事,它们应该不敢上来。”路明非说着就来到胡伟德身边,“那就是你的家吗?” “嗯.....” “船家,靠近那条戏船。” 路明非喊了半天,没见船都,他回头看去,只见那老头面色苍白地坐在原地。 “你怎么了?”路明非问着,见老头没反应又用手拍拍他。 “别碰我!”老头端了一下肩,“还怎么了,没看见黑娘子吗?” “你们这帮年轻人就不知道害怕吗!” “只是普通邪祟而已。”路明非说。 “这还普通!?”老头站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看着路明非笑了,他靠近路明非耳边小声说道:“我说小伙子,咱要是抓几只黑娘子卖票,肯定赚钱。” “怎么样?” 路明非一脸无奈地看着老头,从他的手里夺过浆,走到旁边自己划了起来。 两艘船越来越近,直到能听清对方说话时,路明非大喊道:“我们要登船!” 他说完就继续划几下,带着几人从小船来到戏船上,临走时老头仍不死心地问着。 一身小二装扮的男人拉着路明非的手,把他拽上船来。 “小伙子是要拍照,还是求婚啊。”男人说,这种事戏船上见多了。 上来的小伙领着姑娘不是拍照就是求婚,到时候借着戏腔一喊,岸上的人都会送来祝福。 可这次他失算了,因为他第二个拉上来的,居然不是女孩。 “额....您这是,要听戏?” 男人诧异地说,但随后,胡伟德的一声叫喊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爸....” 胡伟德在小船上抬头看着戏船,眼里是两岸的光亮,之后又向着男人跪下,砰砰砰地开始磕头。 “你回来干什么?”男人直愣愣地说。 “我妈....说她想我了....” “你妈一直没离开过船,也没给精神病院打过电话,她怎么说想你了?”男人问道,“没有家属去接,你是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 “是....路哥救我出来的。” “路哥?”男人回头看向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路明非,“你把他弄出来的?” 路明非没有管他,而是用手打起了拍子。 “你赶紧回去!”男人摆摆手。 “你咋能这么说你儿子呢?”老张头气不过,“他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就是为了给你俩养老送终吗?” “战场?”男人疑惑道,“什么战场?” “胡伟德跟随大人征战瓦剌,又平阿鲁台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不会亏待你们的。”老张头满脸骄傲地说,“大人可能会赏你们全家信无生老母呢。” “你在这说什么呢,没病吧?”男人看向老张头,随后又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小崽子,这不会是你跟你一个院里的吧!” “是。”胡伟德点点头。 “我说的呢,感情是一帮子逃出来的精神病。”男人走过去拉路明非,但却没有拉动。 “别唱了!”他冲着台上大喊,“赶紧给这几个精神病扔走。” 他说完,台上的女人停下了戏腔,刚往台下一看,就愣住了。 胡伟德在小船上看到女人,眼睛里的光更亮了,他朝着女人招手道:“妈!” “你.....你咋回来了?”女人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过还是走下台,来到戏船边上。 “快回去,别惹你爸不高兴,妈到时候看你去,听话。” “妈,我梦见你做梦想我了。”胡伟德说,“我也想你了。” “我......”女人看向胡伟德,又看看男人,“我没想你,赶紧走。” 叮! 一声提示音过后,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下,里面传来一声老年女人的声音。 “我说赵班主,还唱不唱了?” “唱,当然唱了,这不是还没到夜里嘛。”男人满脸堆笑。 “我出的钱可是唱一宿。”老年女人说完就挂断电话。 “神气什么!”男人用力按下手机,又看向几人说道:“都他妈上来老实呆着,明天老子给你们送回去!” “小崽子,你要是看不住他们,别怪老子了。”男人又看向一身戏服的女人,“你赶紧继续给老子唱。” “儿子,妈一会儿来陪你,听话。”女人的眼神有些不舍地说道。 当所有人全部来到戏船上时,小船上的老头又喊了几声路明非,见他没反应之后,叹口气就走了。 “胡伟德,你这家里啥情况啊?”梁晓东一头雾水地问。 “那个是我妈,那个是我爸。”胡伟德指着女人和男人说。 “我知道,我是说你爸接电话,别人咋说他姓赵呢?” “我不是他亲儿子。”胡伟德低着头,声音里全是颤抖。 “继父?” “小他妈点声!” 梁晓东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男人打断了。 “去,滚船屋里去。”男人用脚踢踢胡伟德,“别出声。” “要不是老子今晚接了个阴戏的活,得一直唱,早给你们送回去了,一帮精神病。” “呸~”男人向着湖里吐口痰,“不过也还行,起码都是男的能壮壮阳气。” /133/133437/31401578.html 第六十九章 湖 夏日的山上,知了不停地鸣叫,除了诺顿兄弟外,茂密的藤蔓把路明非几人刮的都是血痕。 但出奇地,没有一只动物敢接近他们。 昨天在船上,大伙问胡伟德的家在哪,准备给他送回去,可他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个“京”字。 梁晓东几人都猜测的时候,路明非说话了。 “百京城?” 他想到了这个地名,大楚国的都城。 “好.....像是.....这个。”胡伟德点点头。 得到答复后,路明非就带着几人往大楚走,约莫十天就走到了百京城的城郊。 “胡伟德,是这吗?”路明非扬头问道。 “对,再.....过了....这条河就是了。” “好。”路明非回应一声就继续向前走,旁边的梁晓东则是走到胡伟德身边说道:“呦,胡大侠这几天怎么没唱戏了?” 可能是回家的缘故,胡伟德一直都没有带脸谱,嘴里也没了念叨不停的戏词。 “我爸妈,不,不喜欢。”胡伟德低下头说道。 “那你还唱?”梁晓东心说,你就是这样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吧。 “我爸妈喜欢。”胡伟德挠挠头又说。 梁晓东一愣,“到底喜不喜欢啊?” “他们不喜欢我。” 几人下山来到河边时,天已经黑了,路明非走向一个躺在乘凉椅上的老头,说道:“船家,还出船吗?” 老头听到这话立马起身,看了看路明非几人说道:“小伙子带着爷爷来游湖啊,高考完到咱这放松来了吧?” “游湖就算了,把我们送到对岸就行。”路明非说完就示意梁晓东付钱。 “一人二百。”老头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比划道。 等梁晓东给完钱,几人就上船了,老头则是拿起浆向着湖中划去。 当梁晓东和老张头看着景色说说笑笑时,路明非却盯着水面。 “路哥怎么了?”梁晓东看着路明非表情不对,就来到他身边问道。 “水里有东西。”路明非说完这句话,几人都纷纷趴到船边上向水里看着。 “好漂亮的鲤鱼!”梁晓东惊呼道。 “在哪呢?”老张头赶忙来到梁晓东身边,不过这一下船神却偏了,差点没翻到水里。 “哎哎哎。”划船老头赶忙来到另一边充当配重,“我说老大哥,咱甭乱晃成吗?” “我这是小本生意,船都是和公园租的。” 老头话音刚落,诺顿和康斯坦丁忽然站了起来,直视水面。 “感觉到了吗,康斯坦丁。”诺顿说,“那个家伙的气味刚才出现了。” “嗯。”康斯坦丁点点头,“但现在又消失了。” 老头急忙用浆稳住船后,拱手道:“我说几位小祖宗,咱好好坐着,看看景不行吗?” 吨~! 一声落水的声音过后,老头当场愣在原地。 “我说他怎么跳下去了!”他指着原来路明非的位置喊道。 “别吵。”船下的路明非脑袋露出水面说着。 忽然,血淋淋的鱼头咚的一声从他身前飞了上去,砸在船上。 那鱼头的嘴还在不停开合,眼睛也还在动,但是鱼鳃以下全都没了,只有狰狞的齿痕。 不一会儿,带血的鱼头像是下雨一样往船上砸,而老头则是用浆拼命地往外扔。 “快,一起动手,不然一会儿船沉了!”老头还没搞清状况,但下沉的船身让他顾不得那些。 梁晓东和老张头以及胡伟德拿手拼命地往外扔着鱼头,但那些鱼头掉下来的速度太快了。 当船快要沉了的时候,路明非用手往前面的水里一抓,像是老鼠的东西就出现在他手中。 梁晓东一看,大喊道:“路哥,哪来这么大耗子!?” 硕大的老鼠通体黑色,三条尾巴不停地抽打着路明非,长着满是嵌套牙齿的嘴似乎要将路明非撕碎。 “完了完了!”老头看到老鼠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跪倒在船上说道:“黑娘子,黑娘子,小人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界,还请绕过小人。” “黑娘子?”梁晓东看向老头,“这大耗子看起来也不像老婆啊。” “闭嘴!”老头低吼。 噗~! 路明非一拳将手中的怪老鼠打穿,瞬间,它的身体像是漏掉的袋子一样,白花花的内脏和血从里面喷涌而出。 等怪老鼠一动不动之后,路明非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它的尸体扔到边上,让它飘荡在水面,而他则是重新回到船上。 “船家,这黑娘子是什么东西?”路明非看向老头。 “我也是听我爷爷那辈说的。”老头拿起浆警惕地看向四周,“这黑娘子是媒婆投湖化成的。” “媒婆咋还能投湖呢?”梁晓东问道。 “做坏媒呗。”老头说,“两家不愿意,说是自己投湖,兴许是别人给扔进去的。” “又来了。” 路明非刚说完,巨大的鼠头就从水里扑向船上。 诺顿站起来,一脚把黑娘子像是踢麻袋一样踢回水里。 但是那只黑娘子刚落水,更多的黑娘子就扑上来。 一下子,这条船像是待捕食猎物一样,被包围了。 那些黑娘子像是鱼跃龙门一样,也在水里上蹿下跳。 老头看准一个,用力拿浆拍了下去,他以为路明非一拳都打爆的东西会很软。 但他想错了。 船桨上的反震让他怀疑自己打的不是什么肉体,而是一堵铁墙。 “哥哥,它们身体里都有那家伙的气味。”康斯坦丁说道。 诺顿点点头,“嗯,算是亚种,估计是闻着我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了。” “居然被一群杂碎当成食物,很好!” 诺顿的瞳孔闪着金光,那些黑娘子全身粘连的黑毛开始立起,上蹿下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死吧!” 正当诺顿刚提起手,全身火焰刚形成时,旁边的路明非跳起一下把他的头按到水里。 “别点火,把船烧了,你就背我们游过去。”路明非说道。 “这里交给我,几个邪祟而已。” 他说完就盘膝而坐,《白莲圣经》从他嘴里念出。 以他们的船为中心,纯洁的白色顺着湖水向外扩散着。 当路明非刚要继续念诀时,远处一声女人的叫喊打断了他。 “为救李郎~离家园呐~” “谁料皇榜~中状元~” /133/133437/31401577.html 第六十八章 返程 路明非看着手里没沾血的刀,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他走到还在傻笑的诺顿身边,一刀将他叫醒。 “大伙都停了,你在这干什么?” “我.....”诺顿一脸懵逼地捂着大腿,看了看旁边,半晌又说道:“啊?” “走了。” 当路明非刚到康斯坦丁几人旁边时,身后忽然传来绘梨衣的声音。 “我能和你去玩吗?” “不能。”路明非头也不回。 “那你要去哪?”绘梨衣有些急了,“能不能再呆两天。” “去找我自己。”路明非看着天,眼神迷茫却透着光,“你哥哥很爱你,别让他担心。” “路明非。”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他,“你这样闹,不顾后果的吗?” “什么后果?”路明非回头看向昂热,“无非就是死。” “有些时候,活着比死还难受。”昂热说道。 “嗯,我明白。”路明非说完拔出刀来,“你要是来讨些修补费用,就去大齐监天司,你要是有事就划个道出来。” “你不想有华丽的人生吗?”昂热说,“那种站在上流社会的感觉。” “不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吗?” “老哥,高官厚禄就算了吧。”路明非收起刀,“我要是十几岁的小孩,为了几颗阳寿丹说不定就跟你走了。” “世界的真实?” “我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我最爱的那个女人靠近我的时候,很真实,她带着脸谱,手里是我最喜欢的韭菜盒子。” “但有个畜生说她是骗子,你说她是吗?” “有时候那个畜生说得还真挺对,我一个心素,真真假假分那么清干什么。” “世界是什么样的也和我没关系,挡住司命降世也只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在不在的爹娘,我还挺想见他们的。” 路明非一边说一边走出满是鲜血的广场,梁晓东几人则是跟在后面。 “昂热~!” 当路明非刚走出广场时,一个穿着牛仔服,带着帽子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男人胯下骑着哈雷摩托,如果再配上一根套索就是典型的西部牛仔。 “弗拉梅尔?”昂热吃惊地看着男人,“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源稚生也瞪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是卡塞尔的副校长,有着守夜人称号的炼金大师。 “你走了戒律怎么办?”昂热问道。 “戒律?”弗拉梅尔疑惑着说,“你的得力手下施耐德把学生们都送去前线实习啦。” “就连刚入学的都没放过。” “什么?”昂热赶忙拿出手机,“诺玛,给我接施耐德!” “对不起,施耐德教授不在服务区,不过他给您留了言。”电子合成音说道。 “放一下我听听。” “滴~,校长您好,我是施耐德,本周的实习内容是战场生存,我们正在阳光明媚的加勒比海上血战海盗,还请不要担心。” “该死!”弗拉梅尔挠挠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打海盗的话,女孩们也会穿泳衣吧。” “想想阳光,沙滩,枪支,还有比基尼。”他闭上眼睛,大口吮吸空气,随后皱眉说道:“总比来这屠宰场强。” “见鬼,你是改行杀鱼了吗,老伙计。” “先别开玩笑,你能不能用戒律压制住路明非?”昂热忽然正色道。 “压制不住。”弗拉梅尔摇摇头。 “你还没试就知道?”昂热神情疑惑。 “我已经试过了,刚才你们在白王结界里发癫的时候,我发动戒律想要压制一下,屁用没有。” “你早就到了?”昂热难以置信地说,“那你怎么不出来?” 啪! 单筒望远镜一层层地被弗拉梅尔打开,“我拿这个一直在对面大楼看着呢。” “本来是想找你来着,但是青铜与火之王和白王的打斗让我放弃啦,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这样也配叫秘党?”昂热扶着脑袋。 “我是秘党,又不是神风敢死队,对面两个龙王你都要冲上去,真有你的。”弗拉梅尔看昂热的表情就像在看傻子。 “好好好,路明非现在就像普通人,你能不能抓住他?” “老伙计,你要是脑袋不行就早点退下来吧,你看那家伙哪点像普通人?”弗拉梅尔摊摊手。 两人说着的时候,路明非带着人已经走远了,路上,梁晓东走到路明非身边说道:“路哥,那女的多漂亮,你咋不让她跟着咱?” “你要是想讨老婆,我给你介绍介绍。”路明非说。 “这倒不用,我是相信爱情的,早晚我的紫霞仙子会来找我。”梁晓东满脸向往。 “路......路哥。”胡伟德磕磕巴巴地说起话,“我感觉我妈好像在找我。” “你妈?”路明非一愣。 “哎呦,大人,我忘了。”老张头拍拍脑袋,“这些当兵的应该探亲了。” “这样啊。”路明非说,“那就带大家回去吧。” 几个人一路来到极乐天都,刚开门,里面慈悲的气氛就让众人的心平静下来。 “孙姐~!”梁晓东大喊。 “小点声!”孙淑霞一盘子拍在梁晓东的脑袋上,“没看见我们度化小鬼子呢吗?” “小鬼子?” 梁晓东四处一看,许多陌生面孔都在不停地祷告着。 “孙姐,这些人咋能信无生老母呢?” “他们虽然去不了真空家乡,但是可以减少自己的罪恶。” “没错。”一个女人站起来,手持标准并蒂莲状,对着梁晓东说道:“无生无量,但愿无生老母能减轻吾等罪恶。” 梁晓东看着女人的眼睛都直了,一听对方口吐汉语,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樱井小暮。”女人笑着说道。 “原来还是个小鬼子。”梁晓东撇撇嘴。 “孙姐。”路明非来到孙淑霞旁边,“咱们这要放探亲假了,你问当初那些人要不要回去?” “成,我帮你问问。” 傍晚时分,孙淑霞拿着一张纸来到路明非旁边说道:“没人愿意回去啊。” “大家都等着去真空家乡呢,我也早点去和我老公团聚。” “好吧。” 路明非说完就带着梁晓东几人走了。 当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时,樱井小暮看着远处说道:“真希望风间琉璃大人也能来信无生老母。” “孙妈,你说手慧明大人会同意吗?” “手慧明是谁?”孙淑霞疑惑道。 “孙妈别逗了,你是大齐人,不知道司天监的名字吗?”樱井小暮笑着说。 wap. /133/133437/31385586.html 第六十七章,素衣红妆司命现(三) “但她不是你爹。”路鸣泽说,“你爹不会拿武器把你砍得就剩两条腿。” “我知道.....”路明非说完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所有人都已经乱成一团。 梁晓东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上半身不停地亲吻着,康斯坦丁手捧着滚烫的铁水,看着奔驰的标志微笑。 诺顿则是一脸疯狂说自己已经统一了世界。 “怪不得那些教众临死还那么忠心。”路明非轻声说,“他们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听到路明非的声音,绘梨衣转过头看向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前残破的躯体,“我刚才好像有一瞬间失神了。” 她说着继续走向路明非,可刚走两步,她忽然跪了下来,说道:“你这脑子可真够乱的。” 身体还是绘梨衣的,但声音确是路明非的。 “你怎么跑到我脑子里了?” “吃得丹药总得有点效果吧。” 绘梨衣刚想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手慧明,你在哪?”她转动身体四处查看着,忽然发现一条巨大的蟒蛇靠近,死死将她缠住。 “你别太带入角色了。”路明非从一旁出现,他的手里抱着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女孩,“看清自己是什么。” 绘梨衣忽然低下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白色蜘蛛,八只不同的手正不停地扭动着。 “我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可以和司命势均力敌的存在。”路明非笑着看向那头白色大蛇。 “你放开我,我们的敌人是手慧明!”白色蜘蛛口吐人语,大喊着。 “这里,你的威胁最大,我先杀了你,再杀他们俩。”白色大蛇也说着人话,“现在是我占优势,刚才你消耗掉了太多的精力。” “手慧明,帮我解决他,我让你看你爹!” “路明非,只要你不插手,我君临天下的时候,你可以......” “我可以什么?”路明非打断白蛇的话,把女孩放在一边说道:“你莫非要赏我当太监?” “我活了这么多年,就学会了一条,求人不如求己。” “你求我没用的。”路明非说着从后背拿出一颗闪着黑光的珠子,“你们都要死。” “尼德霍格!”白蛇忽然失声了出来,同时它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松了。 那白色蜘蛛见状,用长着剑的腿刺入它的身躯,在里面开始搅动。 白蛇吃痛,伤口里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白雾。 这些白雾让周围的雾气更浓了。 “你没看到尼德霍格吗!?”白蛇诧异地说,“这小子想把我们关进尼伯龙根!” 它的话音刚落,路明非就把黑球扔了出去,空间里所有的白雾全都被它吸走,那两只怪物的躯体也开始溃散。 “女孩,快醒醒!”白色急忙喊叫着,“这里还是你主导的,快把这小子和尼德霍格的一部分扔出去!” “否则就算你得到了我的权与力,没有龙之心也不会在以后的诸神黄昏中活下来!” 白蛇拼命地喊叫,但绘梨衣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她吧唧着嘴,睡得正香。 “手慧明,你真以为靠个什么破珠子就能打过司命?”白蜘蛛说道,“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体!” “你算了吧。”路明非摇摇头,“这里也不是白玉京,你借凡人之躯偷偷下凡,真以为那些家伙看不见吗?” “你看看那小书生,他是三身旧之上的心蟠,这颗珠子也是从斗姥阴阳的心蟠那里拿的,所有的司命都在暗地整你呢。” “恐怕你那真身现在早就被吃得不剩什么了,还什么本来面目。” “真有够蠢的。” 路明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两只怪物带着白雾就彻底消失了。 他刚想叫醒绘梨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绘梨衣,他是谁?”黄色的海绵摇着绘梨衣说,“我们今天还抓水母吗?” “海绵宝宝,你别打扰我的master。”一位穿着铠甲,手里握着无形之剑的黄发女孩说道。 “saber,你不是说要保护这个世界吗?”一身肌肉,穿着蓝色战斗服,头发高高立起的男人说,“你比卡卡罗特差远了。” 他说完这句话,暗红色头发的女孩醒了过来,她看向四周,又看向路明非,笑着说道:“谢谢你,把他们救了。” “我哥哥还有我爸都很忙,没有他们陪我,我很孤独。”绘梨衣把脸埋在路明非的胸口,轻声说道:“你可以当我朋友吗?” “这些东西还挺好看的,比我脑袋里那六个傻狗可强多了。” 路明非说完就消失在绘梨衣的脑海里。 “路哥,路哥!” 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过后,路明非睁开了眼睛。 “别摇了。”他扒拉开梁晓东。 眼见路明非醒了,梁晓东松口气说道:“路哥,你可吓死我了。” “我刚才看见你被那女的拿剑砍去双手,又劈成两段了。”梁晓东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还看见什么了?”路明非问道。 “嘿嘿嘿。”梁晓东不好意思地傻笑一下,红着脸说道:“我还看见我娶了迪丽热巴。” “还洞房了是吧。”路明非说。 “嗯,那梦就和真的似的,连她身上有多水灵我都能感觉出来。” “你看看自己的手吧。”路明非示意梁晓东。 “我手上咋这么多血?”梁晓东看着自己的手说道。 “和那洞房的是它。”路明非指了指地上还剩半截的尸体。 “呕~” 路明非捂着鼻子走向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刚想拿刀叫醒她,一把闪着青光的古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一身黑色风衣的源稚生说道。 “哥哥,你把刀放下。”绘梨衣起身推开源稚生,挡在路明非身前说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源稚生一愣,“可你所谓的朋友要杀了你。” “不可能,他救了海绵宝宝还有saber和贝吉塔,他是好人!”绘梨衣说道。 源稚生刚想说什么,他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道:“绘梨衣你能说话了?” 绘梨衣听完马上冲到源稚生身前,四处打量着他,眼睛里全是泪水,她四处找本子的时候,一旁的路明非忽然开口了。 “不用看了,你身上的因果已结,闭口禅失效了。” wap. /133/133437/31381878.html 第六十六章 素衣红妆司命现(二) 通体白色的绘梨衣仿佛一层纱,呈半透明状,像是虚影,她身后则是一座如同搓脚石般布满密密麻麻孔洞的山。 绘梨衣一抬手,她身后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开始发出各种摩擦的声音,无数没有皮肉的骨架从孔洞里探出头来,有的像是蜈蚣与蝎子的结合体,有些像是长着两只蟹钳的骨质蜘蛛。 这些模样千奇百怪的东西用扭曲的姿势冲向路明非,刚一靠近就化成骨粉。 漫天的骨粉在路明非的眼前不断生成,没过一会儿他的身上和地面就铺了厚厚一片,想要拍拍身上的骨粉却怎么也拍不掉。 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畏惧之心,它们不要命一样冲向路明非,飞蛾扑得只是火,可冲向无时无刻不在经历身体分裂痛苦的路明非,就像是昆虫扑向太阳。 嘣儿~! 像是什么断了一样,路明非眼中的山峰变成了源氏重工,那些孔洞也变成了窗户,而骨质生物也变成了像是美人鱼一样的生物,它们全身布满着介乎鱼鳞和外骨骼一样的皮肤,容貌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斯~斯~... 少女们张开快要裂开到后脑勺的血盆大嘴,冲着路明非吐着信子,不顾一切地冲向他。 当这些生物靠近路明非时又全部变成人的模样,张牙舞爪,身体的弯折程度几乎让他们全身都开始裂痕。 骨粉和血液不断变化着,整个源氏重工的地面化成血海,残缺破碎的肢体到处都是,不少还剩下半个身体的幸运儿还在努力用手爬,他们拖着已经分辨不清的内脏,在刚凝固成型的沥青地上形成长长的一条痕迹。 “真是暴怒的种族啊。”昂热在高层上向下看着,向源稚生问道:“这些人不都是普通人吗?” “大部分都是有一定血统的帮会成员。”源稚生说着拔出蜘蛛切和童子切跳出窗外,像是在平地一样在外墙上奔跑。 “老师,我们也去吗?”犬山贺跃跃欲试。 “怎么?”昂热歪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你也是超级混血种吗?” “那我们走电梯?” “你也可以选择走楼梯。”昂热说完就绅士般地走向电梯井,一刀劈开合金门,接下腰带挂在钢索上顺势而下。 “啊......这....。”犬山贺心说您好耍帅下去了,我怎么办? 无奈,他看向一旁的楼梯说道:“还好我的言灵爬楼也行。” ...... 地面,绘梨衣仍是一身白衣,仿佛那些血根本没有溅到她身上一般,她看着路明非说道:“手慧明,巴虺的秘术时间快到了,你挡不住我了” 她的对面,路明非站在原地,身体不断干瘪下去,地上的器官也开始萎缩变黑。 闰置五行的效果逐渐消失,路明非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明非,快跟我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着鱼篓,一脸兴奋地对他说着。 “爹!?”路明非揉了揉眼睛,“爹,你等等我。” 他的身体小了很多,好像刚学会走路一样走一步,摔一步。 “明非,快来啊,你娘买了细盐,咱今天吃猪头肉。”中年男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招手说道。 “爹,你等会我。” 路明非有些走不动了,他开始在地上用手爬,直到握住那双草鞋,“爹,你别走。” “好,爹不走。”中年男人举起烟袋敲了一下他的手,“多大了还不会走路。” 可能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路明非的双手麻酥酥的,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能看到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很开心了。 别说对方拿烟袋打他,就是用鞭子抽他也无所谓。 路明非站了起来,感受不到手,他就抬起胳膊抱住对方,说道:“爹,我好想你。” “你别去打鱼了好不好,海里有邪祟,官府说高价收鱼,都是坐忘道编的。” “这孩子,说什么呢。”男人用烟袋敲了一下路明非的屁股,“我不打鱼怎么养活你们娘俩?” “我来给你们俩养老。”路明非刚说完就感觉脚下一轻,瘫倒在地上。 “老儿子你这是咋了?”男人低头看着路明非,“不会是瘫了吧?” “爹,我没有。”路明非想起身,可他的四肢没有任何力气,准确的说他感觉不到它们了。 “我能站起来!” 路明非说完,忽然重新感觉到了腿部,他直接跳了起来,说道:“爹,你看!” “好小子!”男人竖起大拇指,“打小爹就看好你。” “看看这身子,和牛一样结实。” 男人拍了拍路明非的胸膛,但奇怪的是,路明非没有任何感觉。 “爹,你这手咋没劲呢?”路明非说,“我都感觉不到你。” “刚上岸呗。”男人挠挠头,“这回爹出力大,身子还没恢复。” 男人说完就打开鱼篓,几条硕大的海鱼就蹦了出来,扑向路明非。 “你看这鱼多稀罕你。”男人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它们一直拿嘴亲我呢,给我两条腿亲得都有点痒痒。” 路明非用手去扒拉那些鱼,但那些海鱼的身体似乎很滑,他几次都没有成功。 “爹,我这么招鱼,以后肯定能帮你不少。”路明非索性不去管那些鱼了,他抬头看着男人说道。 “是啊。”男人欣慰地点点头,“你以后.....” “哥哥,你清醒一点!”路鸣泽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路明非的耳边。 紧接着,他一眨眼,中年男人变成了举着骨剑的绘梨衣,自己的手散落在身体旁边,连着脑袋的上半身也躺在他的面前。 他向下看去,一顿人鱼怪物正在啃着自己的两条腿,它们的嘴里全都是碎肉,还在做着吞咽的动作却一动不动。 而路明非的大腿上已经血肉模糊,白花花的骨头暴露在外。 “哥哥,这才是现实!”路鸣泽出现在他上半身的所在地,把那些静止的人鱼踢开,拎着路明非的上半身来到他面前。 “你要是再不醒,就被吃没了!” “吃没就吃没!”路明非怒吼着,在路鸣泽手上的上半身也开始留起眼泪。 “只要能见到我爹,别说拿身体喂鱼,就算让一万只虫子咬我,我也能带着笑看他。” wap. /133/133437/31381877.html 第六十五章 素衣红妆司命现(一) 绘梨衣从天而降,破碎的玻璃如同千军万马跟在她的身后。 一道白光从大楼内飞到她的手上,像是某种生物的尾骨。 “诺顿!” 她喊着另一位王的名字,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戮。 就在绘梨衣刚要落地的刹那,停在他周边的所有汽车融成铁水,又化作无数长戈射向上方。 即使满身是绷带,但他的权柄仍旧牢牢地控制着整个空间。 呲呲呲~! 玻璃与长戈碰撞,发出令人咬牙的摩擦音。 它们的相撞本应该是一边倒,但那些长戈碰撞的根本不是玻璃,而是白王的权柄。 两人之间的权力刚开始碰撞,王与王的战斗也打响了。 绘梨衣手持白色骨剑直插诺顿喉咙,但这一剑却歪了,她所站的地面变成了由沥青形成的泥沼,同时也让她失去了平衡。 诺顿则是把握机会,伸出利爪将绘梨衣的整个右臂全部撕碎。 他刚想乘胜追击却发现自己的右爪悬浮在面前,而绘梨衣提着刀完好无损地飘在沥青泥沼之上。 啪! 第一声玻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过后,如同鼓点般密集的撞击声紧随其后。 源氏重工门前的广场上,玻璃与铁化成致命的雨水从空中坠落。 “几千年了,你还是这样,有了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绘梨衣开口说道。 “大祭司也是一样啊,几千年了还是不懂得收敛。” 诺顿说着把插在自己大腿上的玻璃拔出来,刚才的碰撞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收敛?”绘梨衣疑惑道,“我只是带着信仰的臣民重新建立自己的乐园而已!” “我要给他们想要的一切!” “幻想中的一切吗?”路明非的身影突兀地显现出来,“你的教众和我说你给他们什么金山银山,都是假的吧。” “你用幻象骗了他们。” 绘梨衣没有说话,抬手一剑将路明非的心脏贯穿。 “不疼吗?”路明非问道。 忽然,绘梨衣身上的白色巫女服开始渗出红色来,像是一朵朵梅花。 “在下主修袄景教功法,你要是不能一刀杀了我,那砍我还不如砍你自己,这样痛苦还能轻一些。”路明非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能伤到我,你便有资格参与王之间的对话。” 绘梨衣也不去管自己身上的伤口,她把骨剑横在身前看着诺顿说道:“你身边那个跟屁虫怎么没来?” “大祭司,我在。” 康斯坦丁蹲坐在融化成半个的奔驰车上,旁边是磕着瓜子的梁晓东、老张头和胡伟德。 “真像你的性格,永远也长不大。”绘梨衣笑笑,“既然他还在,说明你还没有进化,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给你的自信让你来挑战我的权柄。” “看起来,你打造的七宗罪也不在,身后也没有那位至尊的身影。” 诺顿摇摇头,指着路明非说道:“大祭司,这次的将领不是我,而是他。” “他?”绘梨衣上下打量着路明非,“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 “也许你刚刚苏醒,思维还不太清晰。”绘梨衣嘲笑道。 “你们叙旧完了吗?”路明非说,“我有点不太想听。” “好,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奴隶是怎么说服一位王的。”绘梨衣举剑指向路明非。 “说好了,一会儿别出声,大家早点打完早点散。” 路明非说着就把刀往肚皮里一插,然后又把刀拔了出来。 “唉....”他叹口气,“《大千录》登阶的时候承受不住已经被毁了,我忘做新的了。” “诸葛渊,把你的竹简给我。”路明非说道。 “这可是圣贤之书,慧明大人拿去献祭巴虺可是要招天谴的。”诸葛渊收起手上的竹简,往后一背,“正所谓.....” “好好好。” 路明非打断诸葛渊的话,来到他身后,一把抢过竹简。 “诶诶诶~”梁晓东大喊,“路哥,这小康第一次吃瓜子,你怎么还能抢呢?” “我明天给你买。”路明非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慧明大人。”诸葛渊一拱手,“不过其实我也想看看,《大千录》是怎么做的。” “哗啦啦~”路明非打开竹简,一股脑地把它往自己肚子的伤口里塞。 木头划过他的内脏,甚至有不少木刺永远地留在他的内脏上。 巨大的痛苦通过血液流入竹简,把它漆红。 “路哥,你也没吃过瓜子吗?”梁晓东大喊,“可不能直接往肚子里倒啊,你得磕。” 当梁晓东说完这句话时,路明非就把肚子打开,用手将里面的全部内脏撕扯下来,扔到地上。 呕~! 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们都开始捂起鼻子,除了绘梨衣和诺顿。 两位王对于血腥早已免疫。 “你看起来找了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绘梨衣看向满地沾血的瓜子和内脏说道。 “不如.....” 绘梨衣刚看向诺顿,她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蹲坐在旁边的康斯坦丁变成了一个扇着折扇的书童,对面的诺顿也变成了穿着黑袍子的男人。 忽然,一股致命的威胁让她提起骨剑挡在右面,随后就是满是鲜血的虫子被骨剑切开。 当她准备抽回剑再次挥击时,那些虫子聚合成一条手臂抓住了她的脸。 一颗黑色的丸状物体从那双手的掌心出现,塞进了她的嘴里。 “想不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路明非松了口气,“对是司命,会不会有些太容易了,她应该还有后手?” 话音刚落,绘梨衣忽然抱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她带着满身的鲜血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又停下来。 “我是白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没有任何杂质的金色,但很快又变成黑色,“绘梨衣不想再看见流血了,你们别打了。” 她的脸颊被泪水打湿,那些温热的液体刚落到地面上,绘梨衣的脸色又是一变。 “我白骨大仙终于摆脱白玉京了!” 她对天大笑着,还有泪水的脸冷漠而又充满疯狂,纤细的身躯后仰到极限。 忽然,她的身体像是弦断了的弓一般,回弹成弯腰状态。 然后她带着笑缓缓起身,一身红色的衣服和头发全部褪变成白色,眼中的黄金龙瞳像是水晶般夺目。 wap. /133/133437/31374789.html 第一章 迷惘 几块碎石堆叠的墙壁围起一个院落,稻草铺成的房顶在热浪下不断化成灰烬。 “爹,为什么要这样?” 路明非在火海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尸体,眼中满是绝望。 他对面的老人,此刻捂着脸,极度想控制面部表情,但还是笑出声来。 “信了,他全信了!” 铺天盖地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讥笑、嘲笑、开怀大笑充斥着路明非的耳膜。 他背后的红色竹简自动飞出,“哗啦啦”地铺在地上。 “你不是我爹!”路明非状若癫狂,拿起一旁锄地的铁镐,对着自己的右脚猛砸。 血红的花朵在脚上绽放,天上也有许多花朵在此刻同时开花。 不一会儿,红色的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落在地面,将一切染红。 “这心素要登阶了,哈哈哈!”一个红衣青年的脸扭曲成血红的红中,说道:“骰子老大耍的好啊!” “往后退,他已经历五劫,第六次登阶绝对不是人能挡住的!” 老人的脸变成骰子状,快速后退,但似乎有些晚了。 此刻,稻草灰烬杂乱无序地飘舞,地上的石头被拉长后化成一摊液体,以路明非为中心,周围的人和物都在感受痛苦。 天空中,一条巨大的蛇形生物在游弋着,无头无尾却又千头百尾,周身上的鳞片与毛发来回切换。 “巴虺!”骰子尖叫着,眼睛通红,死死盯着空中的生物。 “众生有难若称名,大士寻声来救苦。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圣德巨光天后,摩利攴天大圣。圆明道姥天尊。” “斗姥元尊,你的心蟠就剩我一人了,不想死就他妈快点下界来!” 骰子的话音刚落,空中的太阳一分为二,黑色的太阳与白色的太阳不断变大,那些云彩像是泡沫一般聚集到巨蛇旁。 泡沫想冲淡那些“痛苦”,却又不断破碎,地上的人一会儿大笑不止,一会儿跪地而泣。 而路明非眼中的一切开始逐渐褪色,消失....... 啊!!! 他尖叫着从床上醒来,痛苦地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桌子上摆着几本杂志,上面的简体中文有些生疏,一旁的ibm电脑上贴着几个动漫人物贴纸。 “你有病吧!”一旁的小胖子气呼呼地把灯打开,对着路明非吼道。 “大半夜鬼叫什.....” 小胖子的话刚说到一半,路明非忽然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笔,右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左手反手用笔尖抵在他的喉咙上。 “你是谁?” “呜呜~”小胖子只能发出声音说不出来话来。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胖女人穿着拖鞋走到路明非身边先是一愣,随后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她扒拉开路明非,抱住已经被吓哭的小胖子,“鸣泽别怕,妈妈在这。” “他发疯病!”路鸣泽哭腔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说什么不认识我,还要杀了我!”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母子,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重新浮现,随后冷着脸说道:“好啊,坐忘道,拿我前世的人来骗我?” 他四处寻找,从果盘中抽出一把水果刀,拉起胖女人,对准她的下巴。 “让我看看你有几张脸!” “明非!” 就在他刚要动手的时候,一声雄性的怒吼让他突然一顿。 “你要干什么?” 胡子拉碴的男人,三步并两步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很难想象中年人会有如此强的爆发力,六次苍蜣登阶的路明非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一家之主的霸气在此时显露无疑。 “叔....叔叔?”路明非有些惊慌失措,这个男人在印象中对他不错。 不过本能还是让他捡起那把水果刀,横在身前。 “你不是我叔叔!” “好好好,我不是你叔叔。”男人张开双手颤抖着慢慢接近路明非,“有什么事咱叔侄好好聊聊。” “鸣泽欺负你了,还是学校里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说。” “没必要这样。” 路明非用刀比划着旁边说道:“你把电视打开。” 男人一愣,显然有些搞不清路明非的脑回路。 “快点!”路明非大吼一声。 液晶屏发出绚丽的色彩,里面的人物不停变换着。 《千与千寻》,路明非认出了节目的名称,讲的是善良小孩误入异世界的故事。 和他有点像,路明非在那个笑话一样的世界里,第一任养父母也被道士变成了猪,不过千寻找回了她的家人,而路明非的养父母被做成了一碗碗油腻的红烧肉。 看着画面上几头憨憨猪,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神经质地笑了笑。 “叔叔,对不起。” 路明非夺门而逃,后面满是婶婶的谩骂。 坐忘道不可能做出电视机,就算做出来,也不可能会有信号和《千与千寻》。 天台上,路明非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cbd,听着身后空调外机的轰鸣,感受着流过脸颊从温到冷的液体。 哈...哈哈哈! 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笑了,但路明非的声带似乎忘记了这个功能,他只得努力出声干笑,好和他的脸打好配合。 “真不容易啊,又看到了那个和平的一切。”他刚坐下,后腰就被硬物搁了一下。 路明非把硬物拿到眼前,随后表情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红色竹简。 即使上面什么液体都没有,凝如实质的血味还是从中散发出来。 “算了。” 他从阳台纵身一跃,风呼啸而过后,汽车的警报声敲击着他的耳膜,眼睛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染成血红。 ...... 中午时分,骊晶国际酒店,总统套房。 能在这里下榻的,无一不是社会精英或者商界巨鳄。 此时一位外国巨鳄正在来回踱步,又时不时拿起电话询问前台,像是公司遇到了什么危机。 “你说,他会不会不来了?” “他没有理由拒绝卡塞尔,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方面。” 巨鳄的对面是位标准的漂亮妞,暗红色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一丝慵懒。 叮! 消息提示音让巨鳄打开手机,然后他的表情就从疑惑变成害怕,以至于拿电话的手都不稳了。 “诺诺,快走,路明非跳楼了!” wap. /133/133437/31218083.html 第二章 医院 红色跑车如同烈马般停在医院门口,古德里安有些懵逼地看着招牌,又拿起手机反复确认。 “教授,诺玛很少出错。”诺诺提醒道。 “是啊,可路明非从八楼跳下来没住进icu里,反而住进精神病院,是不是搞错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人不禁捂住鼻子,路明非全身裹在拘束衣里,听着外面婶婶和医生关于药费的纠纷。 路明非张开眼睛,支支吾吾半天,嘴巴里是防止他咬舌的口球。 早上,他被送入医院的时候,医生赞叹着说他是医学奇迹,从八楼跳下来居然只崴到脚。 但其实他的内脏几乎全都被巨大的势能冲击震碎了,只是巴虺赋予的恢复能力让他好地七七八八。 在一堆白大褂来回看猴般围着他转了几圈后,他就被转到了精神病院。 理由很简单,医生看到了大千录和婶婶的供词都说明他路明非有严重的自虐倾向、狂躁症、精神分裂外加一点失心疯。 “可能是高考压力太大了。” 医生如是说道。 路明非现在有些犹豫,六次登阶之后,他无需《大千录》也能借用巴虺的力量撕开束缚衣。 但是他要去哪? 噔噔噔,几声敲门声过后,两女一男走到了他的病房里。 “路明非?”红发女孩歪着头看向全身皮衣的路明非。 这三人是古德里安、诺诺以及酒德亚纪。 本来刚发病的精神病人是不能探望的,可古德里安拿出一些盖着红印的证件和文书之后,三人就被恭敬地请到病房。 「这三个,不像好人。」 路明非死死咬住口球,只要对方有什么异动,他马上蹦碎自己的牙齿。 “输一局游戏不至于跳楼吧。”诺诺有些疑惑地说道。 一点回忆从路明非的脑海中浮现,他就是打完一场星际之后,去的那个诡异世界。 准确的说,是和眼前这个女孩。 「她是司命?」 这个念头产生之后,就如同野草一样在路明非心里猛涨。 咔呲~ 他的牙齿瞬间全部蹦碎,身上的拘束衣也跟着一同爆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路明非死死地抓住诺诺,满嘴的牙齿碎屑和血滴得诺诺脸上到处都是。 一旁的古德里安和亚纪的脑袋显然有些宕机,楞了一下之后才过来拉住路明非。 但路明非的力气出奇的大,眼见诺诺脸色逐渐变得没有血色。 亚纪大喊道:“路明非,你爸妈来信了。”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样,让那双如同老虎钳一样的双手收回。 路明非抬头看向酒德亚纪,后者与他的目光交错后,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来。 他低着头,重新变成一个男孩该有的样子,双手拿着那封信来回地看完之后,才拆开读了起来。 “爱你的,乔薇妮and路麟城.....” 路明非只看懂了他爹和他妈的名字,太长时间不看英文,已经淡忘了。 如果他还懂英文的话,一定会知道,他爹妈是卡塞尔荣誉校友,正在做什么研究,这封信的意义是让他入学卡塞尔,将来为伟大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可惜的是,路明非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 「我爹娘被他们绑架了?」 「这女人是红发司命的信奉者,给我这封信目的应该为了让我加入他们的什么狗屁组织。」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对着还在大口喘气的诺诺说道:“我应该怎么做?”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最好正常点!”诺诺揉着脖子说道。 “好。” 路明非规矩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教授,你确定这神经病是我们要找的人?”酒德亚纪低声说道。 古德里安微微一笑,“以前我还不确定,现在可以确定了,毕竟学院里的精神病很多。” “但他看起来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可能真有病。” 第二天一早,路明非坐在教室里,眼睛死死盯着手机,昨天临走时,那老头说会让他出院走正常流程办理留学签证。 而这个手机,是那位司命给的,说是方便随时联系。 老实说,路明非也没想到一个司命竟然要靠手机联系他。 手机他昨天拆开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等他装回去的时候倒是无法正常开机了。 但对方是司命,应该会有办法的。 “路明非?”一个小胖子狐疑地走过来,“你还好吧。” 这胖子,路明非有一点点印象,应该是他一个高中同学,不太熟,在诡异世界活了四十多年他忘了很多事。 “徐......”路明非抓抓头发,“徐什么来着?” 没有人四十多岁的时候还会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一个不熟悉的胖子叫什么名字。 “徐岩岩。”胖子表情有些无语,感情您老哥三年来一直没把我当人。 “您好您好。”路明非客气地伸出手,女司命让他正常一点,他就正常一点。 徐岩岩一脸懵逼地伸出手,和路明非握着,心说我是不是穿越到高一了,那个时候大家自我介绍,互换姓名。 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正常,徐岩岩只好把来意说明,“路明非,下星期文学社毕业留念活动,老大包了个小厅看电影,陈雯雯说让我通知你。” “哦。”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不会记住胖子,但心中的白月光肯定清晰无比,他还记得陈雯雯,那个带着文艺气息的女孩。 想到这,他又想起那个诡异世界的一切,唱戏的女孩拿着两个韭菜盒子,对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他轻声说道:“你也饿了吗?” 「真是废物啊,那么好的女孩,让你活命,给你生娃。」 砰! 路明非一拳将眼前的桌子敲得直响,吓得徐岩岩灰溜溜地跑了。 不行,我爸妈还在那些人手上! “徐...徐岩岩。”路明非换上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告诉陈雯雯,我会去的。” “好,好啊。”小胖子一哆嗦,松了口气,他老大赵孟华的计划总算还能完成。 “那我先走了。” 目送徐岩岩回到座位,看着周围学生的目光,路明非又安静地坐回原位。 「我现在需要一套刑具,用刀砍的痛感太小了。」 wap. /133/133437/31218084.html 第三章 逃离 婶婶家是没法回去了,整个一上午,路明非都在找合适的刑具。 “同学,我们这里.......还没那么变态的。” 当面色潮红的女人收起一堆大小不等的皮鞭和蜡烛后,路明非失望地走出了粉色小店。 这里是他问一位中年大叔知道的,路明非问他哪里有卖刑具的时候,男人极其神秘地把他拉到一旁,最后说了句:包你满意!。 「连把刀都没有,也敢叫刑具店。」 「死亡之吻,名字倒是起的挺好。」 找不到合适的店,路明非就只能一件件地找。 “小伙子,买锯子当然得去五金店啊。”阿婆好心提醒道。 路明非进入五金店的一刻,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墙上是琳琅满目的钳子和钢锯,各种尺寸都有,最让他感到兴奋的还是电钻电锯。 他准备买下,可惜钱不够,无奈只好买了一些铁器。 黑夜逐渐降临,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情侣诉说情话,抱怨今天又被哪个傻狗上司安排干什么啦之类的,大叔们三五成群坐在烧烤摊吹着当年的牛批。 路明非混迹其中,刚从电影院出来的他对于那部片子还挺有兴趣的,最后还有男人向女人表白。 最后等女孩登场,灯光打在她脸上的时候,路明非才知道那人是陈雯雯,不过也和他没关系。 此刻的路明非身无分文,只能选择徒步走,他要离开城市。 对方既然拿父母要挟他,说明他是有价值的,如果到了对方的大本营,那就是羊入虎口。 为了逃走,他骗了诺诺。 氙气灯下的柏油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路明非背着编织袋沿着高速公路向前走,雨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几分。 “人善被人欺,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路明非一口咬下带血的羊肉。 这羊肉是他在公路上抓的小羊羔,熟练地扒皮后本来是要烤的,可惜老天和他作对。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淹没,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就连..... 路明非忽然停下脚本,回头看去,刚才的路灯居然消失不见了! “哥哥。” 男孩的声音突兀地从四面八方响起,“你怎么迷路啦。” 路明非迅速张开编织袋,里面的各种扳手、钢锯散落一地。 “哥哥你真好笑。” “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黑暗的雨中,突然有一群萤火虫铺天盖地的向着他飞来。 直到那些东西走到路明非旁边,他才看向“萤火虫”的面貌。 那是一双双闪着金色光芒的瞳孔,而它们的主人是一群腐败不堪地躯体。 那些怪物扑向路明非的时候,他也动了。 铛! 扳手与青铜色的手臂碰撞居然发出清脆的声响,利爪瞬间贯穿路明非的左肩胛骨。 当血与水混合之后,那群怪物也同样发出痛苦的哀嚎。 路明非一脚踢开面前的怪物,从地上捡起钢锯,对着自己的左小臂开始锯了起来。 骨头在锯条下发出“吱吱”的声音,疼痛感几乎让路明非失去理智。 他的对面,那群怪物全身冒出白烟跪在地上,闪着金光的瞳孔不断爆开,沥青般滚烫的黑色血液滴在雨水上,不一会儿,水雾笼罩了整个高架桥。 路明非的视线中,白茫茫一片,不时有几下碰撞声传出,他颤抖着放下手中的钢锯,那些碰撞声也全部消失。 “哥哥,你有点.....让我不知所措。” 白雾中显现出一个纤瘦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蔷薇,装束看起来是上世纪的英国伯爵。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五感远超常人的敏锐却没发现男孩的来临。 他再次从地上捡起钢锯,毫不犹豫地锯掉左臂的一大块肌肉。 那块肉落在地上化成一条蠕动的蛆虫,带着血扑向男孩。 然后就从男孩的身体穿了过去。 “哥哥,我是你这边的哦。”男孩微笑着把手上的白花送到路明非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上。 “我知道。”路明非看了一眼男孩,“但我现在没空。” 男孩一愣,随后说道:“哥哥,你也感受到了?” “你不就是跳大神吗?”路明非不屑地笑笑,“我有七位司命蟠结于身,不想死就带着你的仙家滚远点。” “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不过正主就要来啦。” “谁来了?” “奥丁。” 男孩话音刚落,白茫茫地四周擂起战鼓,路明非此刻如同身在战场之中。 轰! 靛蓝色的闪电在空中爆发,白雾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那是一只有着八条腿的怪马,周身之上披着厚重的铠甲。 端坐于马背上的人十分高大,黄金面具透着尊贵与威严,右手拿着一只枯木般的弯曲长枪,像是西欧神话里走出的头领。 “哥哥,你要是打不过的话记得喊我。”男孩说完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明非看着残破的左手,没有《火袄真经》在手,他不能再使用《大千录》了。 因为还要赶路。 他席地而坐,用右手将已露白骨的左手摆好姿势,双手合并出一个莲花的模样。 “应无所往,而生其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路明非因疼痛而狰狞的表情突然变得平静,左手翻开血肉上的红色开始褪去变成纯白。 那些肉如同藤蔓一样向外延伸,开出一朵朵雪白的肉莲花。 随着花开,周遭的白雾开始散去,奥丁被八足天马掀翻在一片尸体之上。 马身上也同样开起肉莲花,它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瘦下来,直到完全消失后,那些肉莲花蓦然爆开,血肉四溅。 一旁的奥丁跪在地上,双眼流出血泪恸哭着。 路明非脸色苍白地从地上站起,用钢锯将畸变的左手完全锯下,扔向奥丁。 “业障如梦,慈心为怀,无生妙法,悲作前尘。”路明非边念边将右手立在胸前,拇指压在无名指之上。 随着诵唱消失,路明非的左手完全散开钻入奥丁的躯体之中。 “站起来。”路明非冷漠地说道。 奥丁的躯体有些想反抗,在几个扭曲的姿势过后,他还是站了起来。 wap. /133/133437/31218085.html 第四章 楚天骄 黄金面具脱下地同时,奥丁身上的甲胄也全部如同纸屑般飘散。 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路明非眼前,看起来有些沧桑,布满伤痕的赤裸上身让他毫无疑问地被冠上身经百战之名。 “名字?”路明非问道。 “楚天骄。” 靠着白莲教的秘术,男人暂时成了他的傀儡。 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无论路明非问什么,男人都只是回答不知道。 清冷的月光在两人身前的土地留白,不知何时起,雨停了,远处的路灯看起来像是一条火龙蜿蜒曲折。 路明非重新回到路上,带着楚天骄一步步拖着残缺的身体向前方走着。 天刚蒙蒙亮,两人终于走出了高速公路。 不远处,村庄炊烟袅袅。 “豆腐~” 相对平坦的土路上,小贩吆喝着自己的生意,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路明非,先呆滞一下,接着就撒腿就跑,连那杆生锈的秤也不要了。 不一会儿,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站住!” “说你们俩呢!”中年男人底气十足的喊道。 路明非和楚天骄停下来看着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向两人。 “你们,哪里来的?” “大齐。”路明非回道。 “身份证有吗?” “身份证明吗?”路明非从编织袋掏出《大千录》晃了晃,“袄景教的。” 中年男人一愣,随后又对着楚天骄说道:“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没有。”楚天骄面无表情地回道。 “那你们要跟我走一趟了。” 刷着蓝白色的平房里,摆着一张黄木桌子,从包浆来看,可能比路明非岁数还要大一些。 孙大志是南岭村唯一的保卫人员,早年当过兵,也算是练过,所以村里人都服他。 但就算是他也没见过这种电影里的桥段。 老子带儿子混社会被人砍了? 孙大志看向楚天骄,肯定地点了点头。 “姓名?” “手慧明。”路明非用起了诡异世界里自己的道号。 “姓手?”孙大志疑惑地看向路明非,“哪个手?” “手足相残的手。” “大齐.....我看看嗷......”他从应该装着茶叶铁盒子里拿出一副老花镜,用笨拙地“一指禅”法在桌子上那台“大头”电脑上敲着。 “没找到大齐啊,应该是村吧,说说县或者镇。” “大齐是国。”路明非补充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孙大志一拍桌子,他指了指已经快看不清的八个红色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真是大齐人,还当过大齐司天监。”路明非不知道孙大志为什么突然拍桌子。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面前的男人也就是个平头老百姓,索性他就跟着来了,还能打探打探消息。 昨天晚上走路的时候,他试着回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事。 可能是被砍过脑子。他就只记得和他父母在一起的几个片段,以及和叔叔婶婶一家住在一起的事,剩下的他一概不知,反而那些痛苦的记忆清晰无比。 “你呢?”孙大志用笔指了指旁边的楚天骄,“你也是大齐人?” “我不知道。”楚天骄回道。 整个一上午,孙大志都在和路明非两人瞎聊,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小伙子应该是个精神病人,而他旁边的则是他的病友,应该是患了失忆症。 “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用掉了,没事,还能长出来。”路明非答道。 “好好好。”孙大志点点头,心说应该是逃跑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吧。 他忽然有些同情地看着两人,拿起桌子上的红色座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淑芬,今天多点饭送到所里。” “对,今天不回去吃了。”孙大志说完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又拿起电话说道:“喂,精神病院吗?” 中午,吃完饭后,路明非和楚天骄就被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拉走了。 两人完全配合孙大志,毕竟那顿饭太好吃了。 乡镇的精神病院一般都是公立的,专门收养一些没人看管的精神病人。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位大妈接待了路明非和楚天骄。 当她看到满身是血的路明非时,对着护送两人来的医护人员说道:“我们这可接不了狂躁症。” “没事,这两个一个神经错乱,一个失忆,不是什么暴躁患者。” 路明非被安排进了一间十分简单的房间里,除了床就是墙上的涂鸦。 楚天骄则在他的隔壁。 他刚在床头坐下,那扇快散架的门就开了。 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头直愣愣地站在门口,说道:“大人,老奴给您请安了。” 紧接着他“啪啪”两声,扑了扑袖子,跪在地上。 “你认识我?”路明非目光不善地盯着老头。 “哎呦,谁不认识您呐。”,老头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大人,瓦剌部近日来犯,说是要杀了您祭长生天呢!” “什么?”路明非腾地从床上站起来,“青丘的司命也要夺白玉京之位?” “是啊!”老头起身说道:“那马哈木狼子野心,还请大人早日铲除。” “我得出去集结力量。”路明非冷冷地盯着窗外。 “大人,咱这就有力量。”老头指向门口。 傍晚时分,王桂琴和往常一样做完大锅饭美滋滋地哼着歌走向精神病院内。 想到明天那两千块工资就到账了,她的脚步有轻快了一些。 “吃饭了!” 洪亮的嗓门穿出去很远,但等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她疑惑地又喊了一遍。 回应她的只有落叶沙沙作响地声音。 当她来到精神病院后面时,顿时愣在原地。 原本牢固的铁丝网被撕开一个大洞,还有个块布条搭在上面。 王桂琴快步跑向病房内。 没有没有没有! 整个精神病院的全部病人都消失了! 她拿起手机,按了三个数字之后,就对着里面声音发颤地说道:“喂,南岭镇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全跑了!” 此时,路明非带着二十多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人走在一片土坡上。 他们的上面是车辆不断地马路。 “司命要开战了,怎么办?”路明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次都是天灾降临。 “谁有赚钱的法子?”路明非回头看向那些人。 “我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说道。 wap. /133/133437/31218086.html 第五章 根据地 车来车往的公路上,一位青年看准时机冲向疾驰而来汽车。 随后被撞出去老远。 “草!”车主下来破口大骂,“碰瓷是吧!” 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汽车前脸向内凹陷的时候,忽然开始全身颤抖着接近青年。 “兄弟......你......没事吧。” “干什么呢!”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车主身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青年说道:“你把我儿子撞了?” “他自己跑过来的!”车主说道。 “告诉你,赶紧赔钱!” 听到这话车主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对着中年男人说道:“我先看看小兄弟的伤。” 他来到青年旁边一看,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见青年的左臂已经完全消失,口中鲜血直流,胸腔已经完全塌陷。 “要.....要多少?”男人带着哭腔说道。 “你看着给!” 最终车主拿出一些现金后,又让人送了一箱子钱。 “兄弟,千万别报警,不够再说。”车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中年男人拍拍青年的后背,说道:“人走了。” 随后他扛起青年,一跃而下来到公路旁的土坡下。 这两人当然是路明非和楚天骄。 “梁子,多少钱了?”路明非一边用钳子把凹陷的骨头拉回原位,一边说道。 “足足一千万了!”皮肤白皙的青年说道。 他叫梁晓东,大家都叫他梁子,路明非不得不承认,梁子个天才,说了个办法就能让他一天就筹集到这么多钱。 “先买些衣服把身上穿的都换了。” 几人沿着马路没走一会儿就来到一个城市的边缘。 路明非吩咐梁晓东去给大伙把衣服买来。 不多时,众人就西装革履地拎着箱子走在大街上。 “大人,我们应该找个根据地,好讨论战事。”老张头提议道。 “好。”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桥洞下醒来的时候,梁晓东已经去找房子了。 “真的?” 当他回来的时候,路明非有些疑惑地问道。 “千真万确,一座山,一百万!”梁晓东表情肯定,随后又说道:“但是听说山上闹鬼.....” “闹鬼?”路明非思索一下,说道:“没事,就他了。” 下午,梁晓冬给完钱之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告诉路明非这山是他的了,随后就开车远去。 “连个地契也没有嘛?”路明非疑惑道。 不过他也不想管那么多,反正给完钱了,自己心安理得就行。 这山有些年头没人清理了,让路明非有些惊喜的是,山顶居然还有个废弃的大楼。 这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安排好一众人的房间,路明非有些犯愁了,“长生天掌管的哪条天道他不知道,父母还被另一个不知名的女司命囚禁着。” “我得加快脚步,让这些人都学会功法,起码能派上用场。” 《大千录》他就这一份,肯定不行,而且那些人也不定能活下来。 血肉功法?这些人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啊。 思来想去,路明非觉得只能传授他们白莲教功法。 “梁子,把他们都叫过来。”路明非吩咐一声。 不多时,路明非的房间里就挤满了人。 有的低着头哭,有的不时嘿嘿一笑,还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用这么拘谨,放松。”路明非看向那人说道。 但那人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站的挺直。 “你们都坐下,跟我一起做。” 他席地而坐,右手立在身前,一脸虔诚地说道:“以吾之躯,供吾生母,无生无灭,真空家乡。” 众人都学起路明非开始念叨着,而他们身上,诡异地白光不断闪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慈悲。 直到路明非再度睁开眼睛,只有那个人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为什么不坐下?”路明非问道。 “因为我是一颗树。” “你是怜门的?”路明非打量着男人,“叫什么名字?” “胡伟德。”男人直愣愣地回答道。 “刚好,我也会些怜门功法。” 直到深夜,路明非才让这些人散了。 “哥哥,有蚂蚁来了。”男孩忽然出现在路明非面前吓了他一跳。 他看向男孩的纯皮鞋面上,果然有一只黑色蚂蚁在爬。 “你还缠着我,青丘的司命要闹灾了,好好保护自己吧。” “哥哥,自从我看到你以来,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男孩有些无语地说道。 “不懂别问。”路明非说完就爬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你看这间研究所。”男孩叹口气,“人类的欲望真是可怕啊。” “有些东西比人的欲望还可怕,你不是跳大神吗,这都不懂?” “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哥哥,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男孩轻轻地咳嗽一声,“它来了.....” 哒....哒.....哒.....,几声重物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路明非的房间前回荡着。 他下意识起身,想叫男孩,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就在快要接近路明非的房间时,他一脚踢碎门板来到了走廊上。 那声音也戛然而止,路明非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东西。 它的胸前有十几颗男人和女人的头颅张开嘴不停地撕咬着彼此,躯体像是不同的生物拼接而成,熊类的毛发与不知何种生物的鳞片覆盖在全身,七条腿则是完全由人类的脖子扭曲在一起形成。 “邪祟?”路明非看着眼前不知名的东西,有些疑惑,随后他大喊一声,“都出来!” “路哥,怎么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梁晓东,有些睡眼惺忪,当天揉完眼睛,看着眼前的怪物一屁股做到地上说道:“路......路哥,这啥啊?”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走廊里,有人兴奋地喊道:“看吧,老子就说有怪兽,他们还不信我!” “我马上就要变成光了,哈哈哈!” “瞎说,这哪是什么怪兽,这是邪祟!”有人答道。 路明非听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心说还是有懂的人。 紧接着那人一步踏出,对着那东西凭空画符说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时那东西胸前的头颅停下了撕咬,纷纷看向男人。 “这么厉害?”路明非也看向男人,心说我也没叫他道教法术啊,那不是最难学的吗? wap. /133/133437/31218087.html 第六章 龙族 当那些头颅如同蛇一般飞出,将男人胸前咬地血肉模糊的时候,路明非出手了。 他几脚把头颅踢爆,救下了男人。 男人捂着胸口,用充满不甘地语气对天喊道:“不可能啊,老君为何不帮我?” “你应该信无生老母。”路明非纠正道。 随后他一脸虔诚地按照晚上教这些人的经文开始诵唱起来。 “看好了,无生老母会赐予你们神通。” 路明非走到那东西前,任由头颅撕咬,可他身上却一点皮肉未掉。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念经,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楚天骄是第二个走上前来的。 也是同样的白光闪烁,但却比路明非的光暗淡多了。 不过他也同样没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两人毫发无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念经,然后走上前去。 不一会儿,怪物快速向后撤去。 “想跑?”路明非一拳打在自己的脸颊上。 随着两颗带血的后牙被他吐出,那怪物也像被卡车撞了一般深深地陷入走廊墙壁之中。 “你先别急着走。”路明非拉起怪物的一条腿,将他拖到众人面前,“继续。” 整个一晚上,怪物都在撕咬众人。 路明非则是拿着钢锯坐在旁边,只要怪物偷懒,他就用钢锯让怪物保持清醒。 论起让人痛苦,没人比他更懂。 “你以后就陪着他们练吧。”路明非说完这句话,留下奄奄一息的怪物,准备回房间了。 阳光穿过玻璃洒在走廊内,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没人回应,此刻的空间像是停止一般,他回头一看。 那个男孩走到怪物身边,看着那些头颅,有些惋惜地说道:“原本有几个明星胚子呢。” “这是什么邪祟?”路明非开口问道,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邪祟?他可是人类的智慧结晶呢。”男孩的手诡异地穿墙而过,随后一抓,像是揭开被子一样让整个房子全都消失不见。 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路明非面前,里面是各种残破的肢体,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人类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龙族的研究,就算保护的再好,也会有人泄露消息。” “龙族?”路明非第一次听这个词,“是哪个族群吗?” “差不多。”男孩笑笑,“是一群想报团取暖,却又碍于面子的家伙啦。” “听起来像是一个大家庭。”路明非回道。 “嗯,确实是一个大家庭,不过有些孩子不太听话。” “那这些是那个家庭的人吗?”路明非指着那些尸体问道。 “他们不是啦。”男孩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坑,“他们是想取而代之的家伙。” “不过,哥哥是不会让他们轻易成功的吧。” “为什么叫我哥哥?”路明非疑惑地问道,“你们的习俗吗?” “才不是哩。”男孩抬起头看着路明非说道:“因为我是你弟弟啊。” 路明非一愣,他一开始以为哥哥是一种类似于“小姐”,“少爷”的一种尊称。 “路明非,路鸣泽,不是很配?” “等等,你说你叫路鸣泽?”路明非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小胖子的身影。 “我不是你那个痴呆表弟。”路鸣泽似乎有些生气。 “总之,哥哥,千万别小看人类,他们比怪物还可怕。”男孩说完就消失了。 路明非一眨眼又回到了走廊里,一切都没变过。 “你们俩跟我去趟楼下。”他对着楚天骄和梁晓东说道。 地下室里空无一物,常年不见阳光让这里变得阴冷潮湿。 “哗啦啦”路明非刚走了两步,就被像是一条铁链的东西绊倒在地。 他站起来把刚长了半截的左手扯掉,扔在地上,随后念了几句口诀。 在左手燃烧泛起的火光照耀下,三人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整个地下室的地面竟然是一道被焊死的铁门。 路明非单手掐诀,那只燃烧的左手诡异地立起,融化成一个小肉人跑向那些铁链。 啪! 铁链和焊接点随着小人的靠近,瞬间融化,浓郁的恶臭味顺着缝隙扑鼻而来。 “起。”路明非做了个手势,那个小肉人变拉开铁门。 当铁门吱呀一声全部打开的时候,满地的残肢让梁晓东呕的一声吐出来。 “路哥,这是啥地方啊?” 路明非没有回应,因为他也不知道。 “楚天骄,去找找有没有这个地方的相关信息。” “好。”楚天骄回应一声,就离开了地下室。 就在他刚打开地下室门的一刹那,走廊里的怪物连滚带爬地往里挤。 这门很小,怪物的身体很快就被铁门栓划的血淋淋地。 不过它依然往里钻,当它通过地下室的长廊时,整个墙面都变成了血红色。 呜呜呜,怪物低吼着,爬向那腥臭无比的大坑。 那些头颅连着长长的不知名器官,像那些残肢靠拢。 出乎路明非的意料,它没有啃食,而是用已经畸变成各种形状的舌头舔砥着残肢。 “他们是这些人的孩子。”楚天骄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走到路明非旁边,递给了他。 “根据资料记载,这里是一个名叫‘完神计划’的研究所。” 路明非翻开第一页,上面的黑白照片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得女孩。 【徐潇,神民。】 底下的注释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紧接着第二页,女孩的照片开始变得奇怪,她的四肢变成类似于马蹄一样的东西,小小的身躯上长满了鳞片。 她的嘴大张着,几乎把嘴角撕裂到耳朵。 【徐潇,失败。】 路明非平静地翻着资料上令人作呕的各类研究。 最后一页则是一封信。 纸张早已发黄发脆,路明非只得小心翼翼地拿着。 致您,伟大的陈秀泉: 您提供的消息没错,“特殊基因”确实有让人超越常人的力量。 我需要更多的“试验品”,但您给的却每次都在减少。 迫于无奈,我只得开始逼着“试验品”互相交配,好产下拥有“特殊基因”的下一代以供研究。 不过一些基因缺陷疾病也随之而来。 “完神计划”一定会成功的,您是最古老的贵族,而我是当下最好的基因学家。 另,附上最新的作品。 威廉·史密斯 路明非翻到信的背面,是与坑中怪物一般无二的临摹。 “它原来也是人?”路明非指着怪物问道。 “没错,怪物的每张脸都能在资料里找到。” “呵呵。”路鸣泽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出现。 “龙族基因吗?”路明非忽然意识到特殊基因的本质。 “哥哥,真脏啊,这个世界。” “去把老张叫来。”路明非带着两人走出地下室后,冲天的火光将里面的一切化为灰烬。 “女司命,长生天,龙族。”他嘟囔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大人,您找老奴?”老张头低着头走到路明非身前,刚想跪下就被路明非扶起来。 “说说长生天在哪?” “您是说瓦剌部吗?”老张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说道:“就在这!” 路明非一看,是个水库? wap. /133/133437/31218088.html 第七章 水库 青山中不时传来几声猿叫,流于山间的江河水如同大海般深不见底。 路明非带楚天骄三人,赶五天的路才来到这里,路上,每个人都不时望向路明非那根快速生长的左臂,看样子不用到地方就能恢复。 没有身份证,众人只能扒货车,所幸楚天骄身手不错,带着两人依然来去自如。 “老张,瓦剌在哪呢?”路明非走道岸边,看着有些震撼的风景说道。 老张头四处张望一圈,拿起早上买的玉米,啃了一口,随后说道:“应该在水底。” “好,下水。” 眼看着路明非就要往下跳的时候,楚天骄却拦住了他。 “水很急,下去会死。” 路明非一愣,看着众人,一敲脑袋,“你们趴下。” 紧接着他抢过老张头手里啃了的玉米,用刀把他削成一注香的模样。 待“玉米香”完全燃尽成香灰的时候,他用手沾了些香灰,在众人身上画着什么,然后又搓成团递给众人。 “吃了。” 楚天骄二话不说,一口吞下,梁晓东和老张头眼见如此也是一口下肚。 “走,下水。” 路明非一跃而下,楚天骄则是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咋办?”梁晓东看向老张头,后者则是带眼泪看向地上沾了土的玉米粒。 “还能咋办,大人征战瓦剌能少了我?”说完他也跳了下去。 “等等我!” 梁晓东从来没学过游泳,只能闭着眼使劲挥动四肢。 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他不停摆动的四肢。 他睁开眼睛一看,是路明非。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沉入遍布淤泥的河底,而路明非三人就像站在陆地上一般,在水中站立着。 梁晓东摆正身姿,向前一步踏出,他忽然感觉这里和陆地上没什么两样,除了在他身边和头顶经过的不是鸟,而是鱼。 四人在河床上一直走着,路明非警惕地看向四面八方,对方既然要杀了他祭司命,那肯定会出手。 一段时间过后,四人全都停了下来。 他们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座城! 即使被水侵蚀,这座城依然保存着基本形状,青石堆砌的房子占据着城里大部分的建筑,它们呈圆形像是波纹一样散开。 路明非一扬头,示意众人继续向前走。 当他们穿过青石板房群后,一座巨大的青铜兽脸出现在城市中间。 它像是古代守门的狻猊,却又不太一样,一头卷鬣毛,圆目龇牙,但身子却是长了西方龙的翅膀。 「这就是长生天的雕塑?」 路明非看向老张头,后者点了点头。 咚! 他开启铜皮铁骨,一拳砸向雕塑,可能是长期泡水的缘故,铜像出奇地脆。 「没人来?」 一般看到自己的司命被破坏,信徒肯定会找破坏者玩命。 「没道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路明非拼命地砸向青铜兽脸,直到它面目全非。 “哥哥,你怎么跑到别人家里来啦?” 当路明非面红耳赤地飘在水中,路鸣泽出现了。 “不用憋气,可以说话。”路鸣泽提示道。 “长生天......这里的司命在哪?” “你说的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找这地方得主人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个秘籍。”路鸣泽说道。 “什么秘籍?” “cks 第八章 正主 路明非刚松口气,巨大的龙头就穿洞而出,斜眼看着几人,随后张开嘴喷吐出火焰。 高温来临之前,楚天骄刚抓起路明非就被他挣脱,“先去救那两个!” 话罢,他冲向龙头用肉身堵住火口。 这举动明显让巨龙一愣,但迟疑几秒后,它就加大了火焰力度。 就在火焰吞没路明非的时候,它忽然感觉全身开始热起来,紧接着就是传遍全身的剧痛。 这痛感甚至让它不能继续维持龙炎,只能绷紧全身哀嚎。 路明非也没好到哪去,他全身皮肤已经化成焦炭状,不时有成块的组织脱落,漏出下面已经半熟的肌肉来。 还好脚上的运动鞋完全融化成橡胶,嵌入皮肤内,让他失去脚趾也可以正常行走。 闻着烤肉散发出的味道,他向前每走一步,几乎相当于用砂纸打磨已经破皮的肉。 巨龙想要后退,刚张开双翼却发现翼膜已经裂开,黑红色顺着粗壮的血管喷涌而出。 更让巨龙感到恐怖的是,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它却不能起身。 路明非双手合十,持佛礼,念道:“清净五智如来及大千佛陀,众生无相,不蹋生草,况以手拔,云何大悲,取诸众生血肉充食。” 他一边念着,身上那些碳化的肌肉与皮肤一点点脱落,不多时,一个全身光秃秃,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的路明非出现在三人眼前。 “呜呜......” 路明非蹲在地上用成团状的手摸索着什么,他忽然感觉一热,就将那东西捡起,对着自己本该是嘴的地方一划,皮肤顿时开裂鲜血直流。 呼~ “总算是没被憋死。” 声音从那条缝里发出,随后众人就看见路明非用刀在什么都没有的脸上挖开几个孔,又把成团状的四肢重新割成五瓣。 “你们看我干什么?”路明非疑惑地问三人。 “没.....没什么。”梁晓东回道。 “大......大人?”老张头语气有些不确定,“那个长生天怎么样了?” “它不是长生天,应该只是养的一条畜生。” 路明非心说要是司命下界,那就不是人力能为的了。 “你能听懂人话吗?” 路明非接近巨龙,后者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东西。 “听不懂,那就没办法了。” 啪! 他猛然拍手,巨龙的全身就像被重物挤压一般渗出血来,想喊叫都没有办法。 更多的血液把整个甬道及巨龙身后的大厅燃成黑色。 “梁子,你说那玩意咋滴了?”老张头问道。 “鬼压床呗。”梁晓东摊摊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看不见一只鬼在他身上吗?” 就在路明非要活活把巨龙压死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发出密集得鼓点。 随后,巨龙惊恐地想要逃离,它硬生生把自己撕成两段,前半身拖动着向前爬,没走几步就彻底闭上眼睛。 “哥哥,你在哪?”大厅里传来一声男孩的声音,却不是路鸣泽的。 路明非用力踹开还在挣扎的巨龙后半身,将那条他“开辟”得通道重新打通。 大厅里已经面目全非,原本高大的青铜树已经全部融化,上面则是站着一个四处张望的男孩。 他穿着古汉风的白色书生衣服,两条红色的龙蟠结着从袖口延伸到后背,棕色的长发被黄金发箍束在身后,像是精心打扮过。 “哥哥?”男孩迷茫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五官精致。 他走到路明非面前,却不是先打量,而是用鼻子嗅了嗅。 “我不是来找你的。” 男孩有些失望,垂头丧气地想往外跑,但脚下一不留神就被凝固地铜水绊倒在地。 “哈哈哈!”路鸣泽开怀大笑,“哥哥你这是碰到个刚出生的小孩啊。” 路鸣泽走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身边,眼神带着一丝温柔地把他扶起,用手拍了拍男孩的衣服。 “路都不会走呢,就要跑。” 路明非看着四周,所有人都因为路鸣泽的出现静止不动。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路鸣泽问道。 “他不是司命,也不是司命的心蟠。”路明非看着男孩的头顶,“也就是个小孩子。” “哥哥你说的我虽然不懂,不过他确实是个孩子啦。”路鸣泽顿了一下,“没人要的孩子。” “这地方有些危险,我把他带出去让他自己走吧。”路明非说道。 “随你。”路鸣泽说完就消失了。 路明非刚想说话,男孩却先跑到他身边说道:“你能帮我找到哥哥吗?”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杂质,像是一张刚出的宣纸。 “先跟我走吧。”路明非叹口气,每次天灾都有这种流离失所的小孩。 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稍好一点的就被人牙子卖到地主家当奴,其他的不是被人剁碎喂畜生就是被练成各种“物件”。 路明非拉起男孩的手,叫上三人继续向前走。 几人穿过大厅后,视野变得更开阔了。 巨大的青铜穹顶下,一个不明所以的巨大雕像立在水池中间。 “这里是游泳池吗?”梁晓东打量着四周。 “胡说,瓦剌人以游牧为生,游什么泳,又不是倭寇。”老张头说道。 “去。” 路明非再召唤出“小路明非”往水下探。 “下面全是死人骨和兵器残渣,这地方应该发生过战争。” “啥?”老张头疑惑地说道,“这么说,他们打完了?” “嗯。” 路明非稍微松口气,底下都是人类的尸骸,看起来应该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而不是为了司命。 “走吧。” 他带着几人按原路返回,又拿灯芯给男孩施了个避水咒。 就在路明非刚要开门的时候,男孩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 “不来了,谁扑我。”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水再度成为世界的主体。 “上面,有人。”楚天骄盯着上面说道。 路明非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着潜水服的人正向他们游来。 面罩下漆黑一片看不清人脸,不过其中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还是小心为妙,他一阵掐诀过后,几个人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酒德亚纪不停地呼喊着。 “摩尼亚格号,水下.....有人在行走!” “他们又不见了,不过照片已经拍下了。” “收到,我们会继续探索。” wap. /133/133437/31218090.html 第九章 猎人网站 “应该不是幻象。” 大洋彼岸,一件古朴的阁楼中,几个穿着白色大褂带着防毒面具的人正在汇报。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老人,考究笔挺的西装搭配银发,胸前插着的一束花让他看起来有点风骚。 “理由。”老人看着面前的照片说道。 “龙类的幻觉实际是对大脑的作用,摄像机没有大脑,所以有时候机器比人靠谱。” 老人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对着那人说道:“我亲爱的装备部部长,你看到中间这个人了吗?” “如果他也是上帝创造的,那上帝估计是个幼儿园小画家。” “可能,他就长这样?” 老人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块肉色橡皮泥,捏成人状,又拿牙签在脸上点了几个点。 “校长,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那人赞叹地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上帝肯定比我审美好,连赫本那样的美女都能造出来,所以这可能是带的人皮面具。”老人说完又拿出一个u盘。 “旁边那个老人和青年是一个名叫南岭镇精神病院的患者,上个月刚刚出逃。” “龙王救精神病干什么?” “不是龙王救的,是这个人。”老人指了指,“他入院的时候叫手慧明,按监控来说,他应该叫路明非。” ...... “你知道怎么打探消息吗?”路明非看着楚天骄说道。 几人依然是扒车回来的,让路明非有些意外的是,男孩的动作非常灵活,不过走路却是会平地摔。 他身上的伤已经的好的七七八八,五官和四肢也重新用正德寺功法调整回去。 “我可以试试,不过需要点电脑。”楚天骄说道。 当天下午,梁晓东就买了几台笔记本回来。 楚天骄熟练地在键盘上不停敲击,不久之后,一个中文网站出现在显示器上。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路哥,这应该是个赌博网站。”梁晓东看向路明非,正色说道:“赌博是一种十分不好的陋习。” 当楚天骄又操作一番后,网站一刷新居然变成了一个十分正规的界面。 “猎人?”路明非念出网站上面的两个字,底下则是一排排地帖子。 “你叫什么?”路明非问男孩。 他想打探消息,一是想看看卡塞尔到底是个什么教派,第二个就是帮男孩找找家人。 “康斯坦丁。”男孩说道。 楚天骄听完在搜索栏里敲出四个字,但却是没有相关信息。 “找找卡塞尔。”路明非说道。 这一次和男孩不同,卡塞尔的帖子几乎铺天盖地。 整个一上午,路明非都在和楚天骄等人看着帖子。 “他们自称正义,看起来教众很多。” 临近中午时,路明非得出结论。 看来那女司命掌管的天道应该不低,起码和巴虺差不多。 “路哥,吃饭了。”梁晓东喊道。 “呦,这是谁家小孩,这么好看。”一个中年妇女想要去抱康斯坦丁,后者往路明非身后躲了躲。 “孙姐,这孩子怕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路明非也知道了每个人的名字,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叫孙淑霞。 “老弟,带孩子这事真得女人来,要不我那成仙的老公又该说我就知道玩了。” 吃饭的时候,路明非还是抱着笔记本,忽然他注意到一条帖子。 【卡赛尔岛国分部即将成立,本帖悬赏分部执行局局长人头。】 这岛国还没有传播卡塞尔吗? 看来自己得去破坏传播,防止那司命找到更多心蟠。 “梁子,你知道怎么去岛国吗?”路明非问道。 “坐船或者飞机都可以,不过我们没有身份证,所以只能偷渡。” “偷渡?” “需要游过去吗?” “这倒不用。”梁晓东同样抱着一台笔记本,“咱们去南岭找条人蛇船就行。” “这个我知道,我姐夫就是拉人的。”一个胖子走到路明非面前说道。 “太好了陈磊。”路明非笑笑,“帮我找找你姐夫。” “好。”陈磊憨憨地笑着。 下午,路明非就带着楚天骄和陈磊走了。 临行前,康斯坦丁也要跟着,但路明非考虑道他还是个孩子,就让孙淑霞照顾他。 “好好跟着孙姐学白莲教,回来我跟你带好吃的。” 路明非留下这句话,几人就走了。 夕阳下的海面上不时泛起浪花,许多打渔船只像是候鸟回窝一样,向着岸上驶来。 “姐夫!”离了老远,陈磊就对着还在海上的蓝色渔船喊道。 不多时,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船舱走出。 “陈磊?” 男人的目光有些疑惑,他把鱼叉用力插在地上说道:“你怎么....你的病好了?” “我没病啊,姐夫。” “你没病还管我叫姐.....啊.....”男人迟疑了一下,又看向路明非和楚天骄,“这两位是?” “姐夫,这俩是我的大恩人。”陈磊当即就把路明非怎么神勇地把铁丝网撕开,救他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姐夫路哥可神了,还教我仙法呢。”陈磊席地而坐,双手成并蒂莲状,说道:“你看.....” “以吾之躯,供吾生母,无生....... “好好好。”男人打断陈磊,“你找我是饿了吧。” “不是。”陈磊摆摆手,“路哥很有钱的。” 他从楚天骄手里拿过箱子,打开说道:“路哥和楚叔叔,想让你把他们送到岛国。” 当箱子打开的时候,男人眼神都直了,他颤抖着对着身后的船大喊道:“小徐,拿个验钞机来!” 做打鱼营生的,经常是打完就卖,保持新鲜,也经常有人用现金结账。 就在几摞钞票一声不响地经过验钞机后,男人笑着对路明非说道:“咱是现在走,还是明天?” 男人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翻看着什么。 “现在就走。” 路明非二话不说,就往船上走,楚天骄也跟了上去。 “路哥,楚叔,我就不去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陈磊在岸上对着两人摆手。 “好。”路明非也同样摆手告别。 “小叔子慢走啊。”男人带着笑同样摆手。 噔噔噔...... 引擎发起轰鸣,船破开浪花向着夕阳驶去。 wap. /133/133437/31218091.html 第十章 姐夫 入夜的海面上,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蓝色的渔船引擎发出隆隆的声响和gps上不停闪烁地信号才让人觉得至少还在前进。 路明非蹲在探照灯底下,接着那束光看着四周。 “小哥,来点啤酒吗?”男人走到路明非的身旁拿出一罐啤酒说道。 “不了。” 见路明非不喝,他只能把啤酒又递给楚天骄,但也同样遭到了拒绝。 “有什么东西,来了。”路明非站起身,刚想转探照灯,就被男人拦住了。 “我来,我来。”男人抓起探照灯的摇臂,“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哪个方位?” “那里。”路明非指了指右前方。 男人一摇操作臂,光就瞬间聚焦,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鱼之类的。”男人笑笑,“小哥是第一次坐船吧。” “不是.....” 路明非忽然夺过摇臂向着左前方照去。 “小哥,你别吓人啊。”男人看向海面,一只海豚正在欢快地跳出海面。 “都说了应该是鱼。” 路明非松开摇臂,带着楚天骄往船舱里走,诡异世界教会他什么时候都得小心谨慎,所以他准备轮换休息。 夜半,他起床换楚天骄睡,刚走到船舱门口,就回头看去。 “哥哥,你要进入神的地盘了。”路鸣泽笑笑说道。 路明非看了一眼熟睡楚天骄,说道:“神的地盘?哪个神?” “撒旦。”路鸣泽说完就消失了。 “等一下.....”路明非刚抬手想问些问题,就被一阵“咚咚”地响声打断了。 “怎么回事?”他走出船舱,却发现外面已经起了海雾。 探照灯像是齐天大圣手里的如意金箍棒一般,在海雾上挥动着。 “船家!” 路明非一喊,声音传出去很远,但却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他快步回到船舱想要叫起楚天骄,然而后者却走出来他撞了个碰头。 “我来换你。”楚天骄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换我?”路明非表情疑惑,“你不是刚睡下?” “我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楚天骄指了指船舱里面的挂钟。 路明非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确实是在午夜十二点接的班。 少了四个小时? 他猛然来到探照灯前,摇起操作臂。 当光透过浓雾,把大小不一的影子被照射出来时,路明非把手握在了后腰的刀上。 也在此刻,四面八方,无数条光柱一同射向路明非与楚天骄。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的叫嚷。 “芜湖~” “老三干的不错啊,这一票还能遇到个富哥。” 不多时,几艘快艇带着电音将路明非的船包围,随后几个人用钩锁爬了上来。 “哟,富哥醒了。” 说话地男人,满脸络腮胡子,长长的刀疤从右脸一直爬到耳后。 “二哥,这哪是我的功劳,全都是大哥。” 陈磊的姐夫也走上前来,此时的他换了一身皮夹克,右手提着一把ak-47。 “怎么还有大哥的事呢?” “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女声出来的同时,所有人都让出一条路来,恭敬地弯腰,齐声说道:“大哥。” “大哥。”陈磊姐夫一行礼,“这是你那疯弟弟介绍来的。” “哈哈哈!” 女人大笑着来到路明非面前,“还好当年剁了那两个老王八蛋的时候,留他一口气。” 路明非此时也看到了女人的面貌。 大红色的口红映衬着抹得煞白的脸,呛人的香水味让人想捂住鼻子。 “你是.....陈磊的姐姐?” “对,我叫陈红。”女人点点头,“赶紧让家人送钱来吧。” “要是送的多,老子就陪你一晚上。”女人顺势就往路明非下面抓,但被路明非躲过了。 “呦~不能是个雏儿吧。”女人嬉笑着,把拿出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割开。 “带到岛上去,老子今晚算是人财两得。” “好嘞。”刀疤脸应声走上前去。 他拿出麻绳的时候,陈红提醒道:“绑得好点,该留的位置留好。” “老大,你也不是没尝过,咱这个手艺可是和咱老子从小学的。” 当绳索刚碰到路明非的时候,一把刀穿过了他喉咙。 男人痛苦地捂着脖子,眼睛睁大老大,想要说话,喉管却涌出血来。 路明非一脚将他踢开,面无表情地对着陈红说道:“把我送到地方,你们都能活。”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路明非说完之后,有人便高声喊道:“老大,剁了他!” 陈红看到刀疤脸死在面前,反而笑笑,“有点胆色,老子就好这口。” 她从怀里拿出一把枪,对准路明非说道:“自己绑了还是我打断你四肢找人绑?” 随后她又看看刀疤脸的尸体,“可惜了,少了点趣味。” 砰! 路明非刚抬起右手准备拿刀插向自己的时候,大口径子弹就把他的右手打烂,随后所有人的手臂全部爆开。 子弹的速度太快了,疼痛感减弱不少,否则对面就是一堆碎肉了。 所有人哀嚎着把自己的双手捂在肚子上,血把他们的衣服染成一片红色。 路明非左手拿起刀,一刀刀地插进所有人的脑子又搅动两下。 “别杀我,我可以做任何事....”陈红哭喊着,“我.....我不漂亮吗?” 这话像是没有传到路明非耳朵里一样,他依然自顾自地干着活。 “我杀那两个老家伙是因为他们管我,那男人那么爱我,我给他生个孩子怎么了?” “他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这是陈红说的最后一句话,路明非把刀插入后,她就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看着一地的尸体,路明非割下一块衣服擦擦刀,对着楚天骄说道:“你会开船吗?” “应该会。” 太阳升起,海雾散去,路明非一脚一脚地把尸体踢进海里,随后蹲在血泊里看着深蓝色的大海。 许多年前,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因为海盗,他在诡异世界小时候的爹妈是两个疍民。 那天早上,他刚从荡悠悠地木船上醒来,就看见一个海盗把他爹扔进炉子里烧成灰。 后来路明非才知道,他爹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可以炼成价值不菲的“阳寿丹”。 也是那时起,浑身总有伤的船小二将大千录递给路明非,让他进行了第一次苍蜣登阶。 说起来就好像是昨天的事。 路明非起身看着逐渐变大的陆地,眼神坚毅。 「爹娘,我一定把你们从卡塞尔救出来。」 「敢动他俩,司命我也给你杀了!」 wap. /133/133437/31218092.html 第十一章 岛国 路明非和楚天骄刚一上岸,一伙穿着制服的人就把他们包围了。 这些人操着听不懂是哪地方的方言,一直在交流着什么。 就在他刚要动手跑路的时候,楚天骄却说道:“对方说我们是偷渡者,要遣返。” “你能听懂?” “大概能。” “八嘎!”几个从他们船上下来的制服人有些生气地喊着。 “他说什么?”路明非看向楚天骄。 “混蛋。” 显然,制服人发现了船上的血迹,因为路明非根本懒得清理。 “跟他们说,我来找卡塞尔。” 楚天骄也操着一口方言,说了半天。 “对方说不认识,不过我们得跟他们走一趟。” ...... 大洋彼岸,银发老人的对面站着一个高挺的少年。 “你是狮心会会长,我也曾是狮心会成员。” “作为秘党最古老的公会,楚子航,我很看好你。” “校长,我想先了解一下任务。”楚子航站直了说道。 “任务很简单,把路明非带回学院,诺玛会全程协助你,岛国分部会给你一定帮助,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学院对他们的命令权有限。” “为什么?”楚子航一愣,面前的老人名为希尔伯特·让·昂热。 屠龙界里,这风骚老头的事迹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按照昂热说一不二的性格来说,不可能让不听从命令的分部存在。 “岛国分部不同于卡塞尔学院其他分部,它是一个民间组织。” 此时的路明非坐在监控前,监控后是冷峻的男人。 黑色风衣将他的全身罩住,遮眼的长发让他那双眼睛不那么咄咄逼人。 “少主,查清了,他确实是本部正在通缉的路明非。”一个眼睛男对着男人恭敬地说道。 “夜叉,告诉乌鸦把他带出来藏好。”男人下令道。 “是。” 黑色的摩天大楼里,男人关闭电梯,有些颓然地靠在电梯的玻璃壁上,看着空中飞着的小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可电梯速度很快,他升的高度超越了小鸟。 他想向下看,却发现鸟已经没了。 叮! 电梯的提示音过后,男人又换上一副面孔向里面走着。 令人意外的是,这座现代化的摩天大楼里,装饰居然是古风。 他把藏在风衣里的长刀熟练地放在刀架上,拉开木门走了进去。 “稚生,怎么样?” 他的面前是一个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人,正拿着一杯茶递给他。 “老爹。”源稚生接过茶,放在面前,看着冒出的白气说道:“已经查清了,船上的血是一伙海盗的,而学院那边也没有明说,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他藏匿起来。” “杀了一伙海盗,那是好人。”老人笑笑,“不过学院从不无故放矢,昂热通缉他,应该是他和龙族有关系。” “有可能他是一位龙王。” 源稚生一愣,疑惑地说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看辉夜姬收到的邮件。”老人一挥手,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能希尔伯特·让·昂热亲自发视频邮件的东西,只有龙王了吧。”老人说道。 “那我们应该杀了他,龙王是全人类的公敌。” “稚生,别那么急躁,我只是怀疑。”老人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源稚生说道:“去接一下学院派来的专员。” “楚子航。”源稚生念出了姓名,随后说道:“那我先去了。” “稚生,你是蛇岐八家未来的掌舵人,有些事情要多考虑一下。” “受教了。”源稚生弯腰退出,拉好木门。 疾驰的黑色suv里,路明非用手扒着驾驶位,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卡塞尔吗?” “啊.....是啊。” 乌鸦是下午收到命令要把后座的两人藏起来,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青年完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少主真偏心。”乌鸦嘟囔一句,“带着樱和夜叉去机场接人,把这么个精神病留给我。” 想到这里,他一脚踩下刹车,对着后座说道:“卡塞尔到了。” “就是这?”路明非一脚踢开车门走了下去,留下错愕的乌鸦在风中凌乱。 “得,还得修车。”他挠挠头也跟了上去。 路明非拉了拉楚天骄,指着霓虹灯璀璨的牌子说道:“这什么意思?” “弹珠厅。”楚天骄回道。 “是卡塞尔的一个分堂吗?”路明非看向身后努力把车门掰回原位的乌鸦说道。 “啊.....对对对。” 砰! 路明非一脚踢开大门,大喊道:“都别信那个神仙!” 然而却无人搭理他。 他看向那些人,他们全都一脸癫狂地盯着眼前玻璃窗里面的钢珠,还有人握紧双拳,咬紧牙关。 “果然,这些人都被司命蛊惑了。” 路明非带着楚天骄在这些人周围不断行走。 “爽!” “好!” “老子就不信了,明天再来!” 当楚天骄把这些人话翻译给他之后,路明非更加笃信这些人已经沦落了。 “两位,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乌鸦跟上两人说道。 然后他想了一下,又开口道:“卡塞尔不在这里,他在楼下。” “快带我去!”路明非有些焦急地说道。 他不能再让那个女司命的教派继续扩大了。 “跟我走。”乌鸦一摆手,心说一会儿到了地下室,老子肯定从你们身上把修车钱撬出来。 “就是这里?”路明非在地下室门口问道。 “对,里面全是卡塞尔。” 听完,路明非席地而坐,嘴里开始念道着。 “应无所往,而生其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一脸虔诚圣洁,让一旁的乌鸦甚至产生跪拜的想法。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声尖叫,乌鸦诧异打开门,然后当场愣在原地。 里面的混混已经完全畸变,他们的躯体上,所有器官都暴露在外不着一丝血丝。 无数血肉并蒂莲在上面开放,底下则是由鲜血、碎肉以及眼球构成的血池。 这里是蛇岐八家旗下的一个帮派,无恶不作,乌鸦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们。 不是因为这些人可靠,而是因为他们够狠,能看住人。 “还有哪里有卡塞尔?”路明非缓缓站起身,他的身上也同样有一些血肉莲花。 不过他拿起刀就把那些莲花全部砍断了。 “怎么了?” 乌鸦看着一身鲜血直流的路明非,声音颤抖着说道:“有.....有......还有,跟我走。” wap. /133/133437/31218093.html 第十二章 楚子航 “八嘎!” 无数谩骂与鸣笛中,乌鸦疯狂地踩着油门,他委实想不到后座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除了披着一张人皮还有哪一点像人。 路明非此刻全身插满了因白莲教功法产生的并蒂莲,虽然他切下了几朵较大,不过还有许多小花正在开着。 而且大的枝蔓还在滴血,他就像是浑身长满肉刺一般。 “你看起来有些害怕。”路明非看着前座开车的乌鸦说道。 “没.....没害怕。” 乌鸦现在一心只想着找到源稚生,少主总有办法对付这些怪人。 他害怕路明非突然暴起,把他变成盆栽,所以不敢拿电话联系,只得驱车前往机场。 “该死!” 乌鸦在心里怒骂道:“怎么还不到机场!” 一个转弯过后,几人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不时有几家飞机从头顶轰鸣而过。 “嘿!..... 机场警卫刚走出警卫亭想要摆手拦截,就跳到一旁,那辆黑色suv根本没有减速冲过了警戒线。 嗡呜~嗡呜~ 一瞬间,机场警报声如浪潮般充斥着每个人的耳膜。 源稚生淡定地抽着烟,看着那辆黑色suv向他疾驰而来。 呲~ 轮胎与地面摩擦留下长长的刹车印,乌鸦立刻下车,扑倒在源稚生面前大喊道:“少主救命!” “怎么了?”源稚生扶起他,“你不是去藏那两个人了吗?” “你也是卡塞尔?” 路明非从车后排走下来,他坐地座位已经没有车门了。 看着眼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人形生物,源稚生握紧风衣下的古刀说道:“你是?” “少主,楚子航来了。”一旁的樱提醒道。 黑发少年带着一副墨镜,拖着银色的行礼箱走向众人,经过路明非旁边的时候,他有些疑惑地看看对方,不过他也没管路明非。 “楚子航。”他伸出手看向源稚生。 对方的资料他在飞机上看过,是执行局代理局长。 “源稚生,这是樱、夜叉以及乌鸦。” 楚子航看向几人点点头,又看向路明非问道:“这位是?” “他是家族旗下的一名帮派成员!”乌鸦打了个哈哈。 “哦。”楚子航也是通过资料了解,这里的分部被一个叫做蛇岐八家的黑帮控制着。 黑帮成员火拼打的满身是血这种桥段他在电影里看过挺多,现实里也是第一次。 「不过对方为什么插着这么多莲花呢?」 「习俗?「~」 「带着花拼可以直接祭奠吧。」 他从一些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文化。 此刻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四人,心说看起来这几个还算正常,应该没被蛊惑太深。 “楚天骄,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解决了,打晕就行。” 路明非刚说完楚天骄三个字,楚子航明显一愣,死死地盯着他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楚天骄走下车说道:“好。”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数回忆从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要淹没一切的雨天里,一辆黑色迈巴赫上放着歌,男孩有些嫌弃地看着男人。 没人会把每一次见面都当成最后一次,就像活得好好的,不会想自己会怎么死。 可意外总是会来。 “你......”楚子航指着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天骄,动手。”路明非下令道。 但这一次,白莲教的秘法似乎失效了。 楚天骄面色痛苦地跪在地上捂着头,身上不断闪着白光。 瞳孔中,原来的黑色已经完全被金色代替。 “子......航。”他费劲地挤出两个字,眼睛通红。 “你说什么?”楚子航扔下行李箱,来到楚天骄旁边说道:“你叫我什么?” “子.....航.....”说完这两个字,楚天骄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他是你什么人?”路明非指了指楚天骄。 “我父亲。” 路明非上下打量着楚子航,两个人眉宇间确实有些像,楚子航要白一些。 “你在哪找到的他?”楚子航警惕地看向路明非。 那个雨夜里,奥丁降临,男人绝无生机。 “在路上捡到的。” “不可能,你说慌了。”楚子航背起楚天骄,看向源稚生说道:“他不是什么黑帮成员,对吧。” “岛国黑帮人员,怎么会说中文呢。” 源稚生摊摊手,说道:“楚君,乌鸦的谎话确实有些蹩脚,我为他道歉。” “不过,我们得换个地方聊聊。”源稚生指了指四周接近的警车。 还好源稚生的越野车够大,但五个男人挤在一起,也很难受。 驾驶位自然是源稚生的,副驾驶则是唯一的女性——樱。 警车鸣笛不断靠近接近,源稚生也是左闪右避。 路明非有些烦躁地问道:“他们追我们干什么?” “你们开车非法闯入,而我则是被认定是你们的同伙。”源稚生回道。 “我让你跟!”路明非一拳打在自己脸上,后方的警车忽然向内凹陷,停了下来。 “你.....这有够特别的。”源稚生通过后视镜看向路明非,“言灵吗?” “什么东西?”路明非奇怪地问道。 “哦,当我没说。” 没有警车的追赶,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一栋黑色大楼的地下车库。 “走吧。” 当源稚生打开车门,几人顿时感觉身体一松。 “你们三个过来。”源稚生对乌鸦三人摆手,随后说道:“几位或许都不太熟。” “我来介绍一下。”他指着路明非说道:“这位叫路明非。” 早在楚天骄下车的时候,源稚生就判断出了路明非的身份。 他没说是因为想看看路明非见到卡塞尔学院的人有什么反应。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路明非看着胸前别着银色世界树标志的楚子航,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子航此时也看向路明非。 这个看起来不太像人的家伙,居然能找到楚天骄,还和青铜与火之王有关系。 难道他也是龙王? “你们不要在信仰那位司命了。”路明非忽然开口说道。 “不如跟我信无生老母。” 几人都是一愣,源稚生问道:“无生老母是什么?” “慈悲司命。”路明非沾沾身上的血开始在地上虔诚地画着。 wap. /133/133437/31218094.html 第十三章 斗 地下室的照明系统很好,氙气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明非用血在地上画着无生老母的画像,随着篇幅不断扩大,他的眼睛逐渐变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手下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当他几近癫狂的时候,地面一阵晃动,所有的灯光忽明忽暗不断闪烁。 “别慌。”源稚生单手持刀抵在地面上,拿出手机向众人展示。 上面是今天的地震预报。 路明非也因为晃动停下了描绘,他有些神经质地对众人说道:“无生老母!看到了吗!” “路君,虽然我很想理解你说的话,但是这画作我真的看不明白。” 源稚生指向路明非的血迹,那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线与各种形状。 “不可能!这是无生老母!”路明非趴在地上有手不断修着那些线,“这器官不对,这里也不对….”“不…..不能这么改!” 直到路明非的手掌摩擦地血肉模糊后,他忽然身体一僵,倒在了地上。 源稚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路明非,随后说道:“乌鸦,带路君去休息。” 只要这个人对家族有用,那么源稚生就不可能放他离开。 “少主,我…..我不太敢。”乌鸦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源稚生一愣,显然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乌鸦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去吧。”一旁的樱提议道。 她说完,就扛起路明非离开了地下车库。 楚子航也背起楚天骄想要往外走,不过却被源稚生用刀拦住了。 “楚君,虽然很抱歉,不过蛇岐八家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我是学院专员,你无权干涉我。”楚子航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和楚天骄聊聊,他有太多的事想问问这个男人。 “以执行局代理局长的身份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现在代表得是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 “好。”楚子航缓缓把楚天骄放在一旁,从银色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包裹。 那包裹看起来很重,他搬出行李箱时,众人才发现行李箱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个箱子。 “这是什么?”源稚生问道。 “是他的东西。”楚子航比划了一下楚天骄,随后把青布打开,露出黑色的金属。 “装备部用来隔绝安检的作品。”源稚生认出了那个印着银色世界树的金属箱子。 “嗯。”楚子航打开箱子,一把蓝色护手的古刀出现在他手中。 “你也用刀?”源稚生有些意外地说道。 “用的不好。” 闪着寒光的刀刃亮出锋芒,“村雨”出鞘了,传说中这把刀会把刀身上沾染的血迹像是雨水般洗涤干净。 源稚生也同样抽刀出鞘,明明是金属,却有着青色的光泽,岛国名刀蜘蛛切,刀铭:“蜘蛛山中凶祓夜伏”,这把刀曾经斩杀过许多不可思议的生物。 这把刀出鞘的同时,源稚生双手持刀、半蹲,岛国刀法中的“居合式”,意在速度与精准,是必杀一刀。 显然源稚生想快速结束战斗。 楚子航也是同样的姿势,不过双方的气势却完全不同。 地下室里不时车来车往,当一辆黑色奥迪闪着激光灯照到源稚生脸上的时候,楚子航动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挥向源稚生,但却落了个空。 源稚生只是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这一击,随后他调转刀身,自下而上攻向楚子航。 “神念无道流”,江户时代“天下一番”斋藤弥九郎创造的刀术,讲究自戒、自律与防守反击。 楚子航对此的应对很简单,他用蛮力强行改变刀身轨迹,挡下了源稚生的蜘蛛切。 “楚君的刀术,我有些看不出流派。”源稚生横刀在身前,“很质朴,看来是大师所创。” “不知是哪位大师?” “他叫张海锋。”楚子航也摆正身体,调整呼吸准备下一次进攻。 “不知他是哪个时代大师?” “他是现代人,不过现在应该退休了,是我少年宫的剑术老师。” 楚子航回忆着当初在少年宫进行的剑术比赛前夕,满头白发的张海锋告诉楚子航,你下手要重,技巧只是基本,你要是一刀把对面的刀砍断了,那不就是你赢? 最后,每场比赛楚子航都不负众望把对面小朋友的手震得发麻,成功获得了冠军,直到今天他依然信奉这条准则:下死手。 “居然是个现代人,很伟大。” 说完源稚生冲向楚子航,速度快到楚子航还没反应过来,源稚生就冲到了他怀里,随后源稚生用刀柄打在楚子航右臂经络上。 铛铛铛~ 村雨与地面碰撞发出悦耳的金属音,楚子航因为右手占时的麻痹松开了这把名刀。 “不好意思了,楚君。” 就在源稚生想用刀柄击晕楚子航的时候,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挡住了他。 楚子航在背后感受到了一丝温度,他回头看去。 布满胡子的脸上,冷峻却有一丝温柔。 楚天骄一把推开源稚生,从地上捡起村雨,立在身前,凝如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喷薄而出。 当源稚生想凝视楚天骄的时候,后者却消失了,紧接着他忽然横刀防在左侧。 铛!火花在空中绽放,源稚生靠着敏锐的感知防御住了这一刀。 言灵·时间零,这鬼魅一般的能力,他曾在大洋彼岸见过。 想不到对方有如此高阶的言灵,想必血统不会太低。 源稚生浑身爆响几下,他不能放眼前的人离开。 古老的语言从他口中念出,他周围像是有一层水膜般的领域向外扩张。 捕捉不到对方也无所谓,他的言灵足以让他放弃视觉系统。 楚天骄刚进入那领域忽然跪倒在地,他眼中金色光芒大放,想要反抗这股不知名的重力。 然而事与愿违。 那重力像是和他对抗一般,越是挣扎压制越强,以至于他全身匍匐在地,身体甚至开始陷入路面里,意识也因为大脑供血不足而逐渐消散。 就在楚天骄要昏迷的时候,他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念起来。 “以吾身躯,供吾生母,无生无灭,真空家乡。” 地上,路明非留下的血迹像是活了般凝聚在一起。 wap. /133/133437/31218095.html 第十四章 无生老母 楚天骄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些血也开始变化起来。 红色完全褪去成白色,形状在人形与各种走兽的形状来回切换。 随后白色的狮子冲向源稚生,让他不得不放弃“领域”挥刀挡住。 当蜘蛛切与獠牙碰撞,白色狮子又散开变成一条条蟒蛇越过蜘蛛切将源稚生缠绕起来。 楚天骄脸色惨白,想要起身,却没有一丝力气。 一旁的楚子航见状来到他旁边,刚扶起他,源稚生身体上的白色巨蟒就化成各种蝴蝶飞向地下车库上方。 ……. 路明非此时有些呆滞地站在地上,周围不时有人有奇怪的目光看向他,议论着什么。 “你看这个老道士,不正经。” “别看了,当心长针眼!” 顺着两个国字脸女人的目光,路明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他赶紧捂住重要部位向着一旁的胡同里钻去。 不一会儿,路明非穿着一身棕色的粗麻布衣走了出来,胡同里,剩亵裤的中年男人一脸安详地躺在青石板路上。 “别挡道!” 骑马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一脚把他踢到旁边。 就在路明非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一股温热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让他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男人拎着血淋淋的老妇头颅,大笑道:“又能省点粮食卖钱去春生院快活了,老不死的,你他妈早该死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解气,又拿刀把老妇人的头劈成两半,脸上带着怨气,“妈的,也不知道给你大儿子留点钱!” 当男人扔下已经卷刃的菜刀,哼着小曲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队人马快速经过他的身边,而他的头也飞起得老高。 “监天司的路也挡,别做人了!”全身插着各种刑具,血肉外翻的道人吐了一口痰说道。 他刚要上马离开,路明非起身一脚把那道士连人带马踹倒在地。 “哪个畜生活腻了?”道人从地上爬起看向路明非,然后他表情惊讶的跪倒在地上,“袄景教指衍拜见六劫大长老。” “你是袄景教的?”路明非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长老,大齐监天司发布告说是天灾了。” 路明非听完立刻闭上眼睛感受着,忽然,天和地像是停滞一般,让他心神一颤。“带我去监天司。”路明非说道。 “长老您请。” 两人刚走到一座高塔前,三只带着刀具的木偶就飞到两人面前,作势就要把两人碎尸万段。 路明非单手掐诀,火焰从手中喷出,将木偶烧成灰烬。 “什么人敢闯监天司!”一位手脚都由木材做成的小个子站在塔上大喊。 “滚。” 路明非懒得搭理他,边跑边喊道:“我是大齐司天监手慧明,速速出来见我!” 话音刚落,几个身穿黑袍看不清样貌的人就出现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路明非看着几人问道。 “大人,天上,掌管慈悲那一位,好像出了问题。” “无生老母?” 路明非说完这几个字,一阵天旋地转,他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不断扭曲。 高塔被拆解成黑色的线条在空中勾勒着什么,那些线条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让人感觉十分有序。 它们围绕着路明非,一会儿是球形,一会儿是正方体。 等这些黑线消失之后,路明非的眼前是一片发着银光的黑色云彩。 他向上看去,无头无尾的黑蛇正在空中游荡,一旁则是满身恶心器官的巨型豚鼠。 汗珠从路明非的额头渗出,他猛地看向四周,身体前后,上面甚至下面全都是和路明非一模一样的人。 他抬手,数十个“路明非”也同样抬手。 如同一直照镜子或者写同一个字带来的确定感,路明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路明非。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变大,所有的思考全部停止,而他的眼前,一朵像是莲花般生物正注视着他漏出慈悲的笑。 路明非也被那股慈悲带着一起笑起来,随后向后倒去。 咚.....一声闷响让路明非捂着后脑勺,表情痛苦地坐在地上。 他睁开眼睛,一扇古朴的木门被他压在身后,一个女孩正靠在一旁表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哪?”路明非问道。 “你….你没事吧?”女孩的表情带着不确定,“这里是源氏重工。” “我刚才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女孩按了一下手机,路明非面前的屏幕就亮了起来。 “你是袄景教的?” “发生什么事了?” 画面里的路明非表情不断变化,对着眼前的衣柜说着话,然后又钻进衣柜里不停地喊叫着,最后他后仰着撞开柜门磕到了桌子上。 “无生老母!”路明非腾地站起身吼道,然后又神经质地坐下,念着白莲教的经文。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白莲教神通还在,说明这次天灾应该结束了。 “要不要给你找个医生?”女孩问道。 “医生?”路明非恍然大悟,“郎中就不用了。” 他颓然地靠在床边,表情有些暗淡。 那个诡异世界还在! 女司命?会是她吗?因为我阻碍卡塞尔传播才发动这次天灾,把我又送到诡异世界了? 无生老母还在,说明女司命没有夺取慈悲天道,不过司命大战这种事,他是不愿意见到的。 路明非起身想要出去,却被女孩拦住。 “我不能让你出去,少主说你必须呆在这。” “什么少主?”路明非问道。 “蛇岐八家少主,源稚生。” “不认识。” 路明非说完一把推开女孩就往外走。 咻~ 破空声过后,两只形状特殊的暗器插在了他的身前。 路明非回头看向女孩,只见她的周边飞舞着许多轻薄的刀刃,像是空中纷飞的蜻蜓。 “你打不过我。”路明非说道。 “我…… 女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路明非一掌将她拍晕,他能看出来女孩很善良,刚才发疯的时候….. 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女孩。 路明非的眼中,女孩的身上有许多线条,代表着女孩的十情八苦。 wap. /133/133437/31218096.html 第十五章 源氏重工 路明非安静地坐在前台招待处,面前是一个披着大波浪头的女人。 半小时前,他从监禁室里逃出后,就跟着一群人来到了这层。 语言不通,他只能自己摸索着找出口,当他看到玻璃窗时,就想一脚踢碎玻璃跳出去,虽然外面看起来很高。 就在他“咚”的一脚过后,玻璃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破碎,而是呈网状皲裂开。 随后面前这个女人就来到他身边,面带惊讶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并扶着他来到前台。 “呕嗨呦?” “ 第十六章 识破 “你说说,怎么斩断这蟠结之线。”路明非似乎来了兴致。 “辉夜姬,打开投影,关闭所有监控系统。” “收到,下令者橘政宗,命令有效。” 蓝色的激光画出一条巨大的船,不过它似乎已经翻了,静静地躺在海沟里,船头上是一颗锈迹斑斑的五角星。 “列宁号,它曾是世界上最好的破冰船,再难前行的冰海在它面前都像是小水沟一样。” “嗯。”路明非点点头。 “不过它却在这个国家附近沉没了。”橘政宗似乎有些惋惜,“原因就是因为它的上面装着一枚胚胎。” “神的胚胎!” “哦?”路明非疑惑道,心想这里的神应该是司命,司命还有胎生的? “路君要做的就是去海里,把神杀了,来斩断绘梨衣身上的宿命。” “你要是为了绘梨衣...... “你说完了吗?”路明非摆摆手,打断橘政宗的话,后者则是愣在原地。 “路君是不愿意?” “不是,我确实要去海沟里找那个司命的胎。”路明非起身来到橘政宗身边,“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些事情要查清楚。” “什么事?” 砰! 路明非抬脚将橘宗正死死地踩在地上,力道之大让橘宗正的胸腔都向里凹陷。 “让我看看你有几张脸!”他从身后拔出匕首对准橘政宗的脸。 刚才橘政宗身上的十情八苦全亮了个遍,几句真话路明非都记下了。 《骗经》上记载的骗术被眼前这个老人使用的淋漓尽致。 只是可惜,路明非久病成医。 唰~ 路明非一刀把老人的脸皮割下,橘宗正刚想挣扎,就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全部被路明非砍断了。 在橘政宗的惨叫下,路明非不停在皮肉里找那副熟悉的麻将牌。 可是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 “好啊,藏得够深。”路明非一刀刀把橘政宗的脸削到露出白骨后,他只能赞叹一声对面的骗术已经到家了。 直到橘政宗一动不动之后,路明非松开了面目全非的他。 当路明非擦拭刀身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向橘宗正。 对方原来的位置只有一摊血肉,身体和四肢都消失不见了。 路明非警觉地看向四周,随后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的脸上是一个黑铁面具,说不出的诡异笑容挂在面具上,像是小丑。 眨眼见,面具人再度消失不见,随后这个房间的灯全部熄灭。 “你是什么花色?”路明非对着黑暗喊道,然而却无人应答,四周静悄悄地。 他刚想转头走出房间,就和一双闪着金光的瞳孔四目相对。 路明非膝盖用力抬起,攻向对方,虽然打到了,但触感是软绵绵的,让人觉得没什么事。 “死!” 面具男的叫声更大了,他手舞足蹈,状态癫狂地不断扭曲身体,想要摆脱这股痛感,但都无济于事。 直到他把身体折成一个“g”形,随后就身形一僵躺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路明非走到面具男面前,用手按在他的身体上,后者的血肉就开始融化,最后聚集成五个肉球。 他拿起五个肉球塞进肚子里,然后用衣服把肚子捂住。 此时的路明非像是怀胎十月的女人一样,挺着大肚子,不仅是肚子,他的上半身臃肿起来,像是被灌了气的皮球。 路明非不断用手经过上半身那些肉球凸起后,肿胀的上半身渐渐恢复原状。 呼~ 当路明非的所有内脏开始工作时,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想不到这里也有坐忘道。” 路明非想想,又有些释然,对方能骗得整个分部的人当上最高领袖,说明他在坐忘道中的花色不低。 杀了一个坐忘道,没有什么比这更让路明非开心的。 “骰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路明非说完,就离开房间,向着53层出发。 坐忘道九真一假,他说几句真话的时候,十情八苦都说明真的有一位司命在这个岛国的海沟里。 难道是和青丘的死亡天道一样,是个不能上白玉京的司命? 听那个坐忘道所说,那女人貌似是这位司命的心蟠,而并非女司命的。 当路明非再度打开铁门时,女人已经换上了一套巫女服,静静地站在原地。 “你真的不是女司命的心蟠?”路明非再度看到这张脸,还是忍不住怀疑。 女人还是没说话,只是在本子上写了一句日语。 “我看不懂。”路明非摇摇头。 女人头一歪,又在本子上写起弯弯曲曲的汉字来。 “大司命和少司命很好看,不过绘梨衣不喜欢,她们是阴阳家的坏人。” “阴阳家?”路明非回忆着,印象里这个教派好像是有一个。 “你带我出去好不好?”女人又拿起本子写道。 “好,你叫什么名字?” “上杉绘梨衣。”女人一笔一划地想把这五个字写好。 “姓上?”路明非带出女人,把铁门重新合上后说道:“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是姓上杉哦。”女孩左手举着本子,右手捂嘴笑道。 路明非看着女人的十情八苦,说实话,他有些看不懂。 这女人此刻全是兴奋与喜悦,别的东西一点没有。 “你是怎么哑的?”路明非问道。 “绘梨衣不是哑巴。”女人似乎有些生气,连字字写得都更加弯曲了,“绘梨衣只是不能开口。” “每次开口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路明非看完,忽然想起了一个小男孩,也是和少女一样不能说话,只要说话就会被司命抽走所有血肉。 他伸手摸摸上杉绘梨衣的脑袋说道:“那就别说,等我下海里找到你的司命再说。” 说完他带着绘梨衣走入电梯,向着1楼飞驰而下。 wap. /133/133437/31218098.html 第十七章 准备 叮~ 电梯提升音过后,数十个纹龙画虎的大汉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从目中无人变成了恭敬。 “吾吃咖喱撒吗叠斯(您辛苦了)。” 浑身是血,断了两根手指的路明非领着绘梨衣从这群人弯腰形成的夹道中通过。 源氏重工大厅,所有人都低头想两人行礼。 因为绘梨衣的巫女服上画着竹与雀,腰间的红绸带两端挂着两只银色的蛇。 敢穿这种衣服出入源氏重工的,唯有八姓家主。 刚出自动旋转门,路明非与绘梨衣的位置就换了。 原本是路明非带头,现在转为绘梨衣,她带着路明非熟练地坐上出租车,没等司机问目的地,一个本子就立在司机面前。 “快开车!” 司机一回头,想着看看是不是客人遇到什么危险了,他好报警,然后他就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路明非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嗨!” 他大喊一声,闭上眼睛在驾驶位用力点了一下头,额头与方向盘产生碰撞,但他不敢去揉。 他不敢再看了,挂挡与油门一气呵成,出租车一骑绝尘。 一路上,绘梨衣都趴在车窗前看着路边的景色,有时会跟着某些事物一直从右车窗到后挡风玻璃。 “我们要去准备点东西。”路明非说道。 “纳.....纳尼?”司机盯着前方,小声地说道。 绘梨衣拿出本子,写道:“去哪里玩?” “下海需要绳子系上我的腰上,你知道哪有绳子吗?” 绘梨衣皱皱眉,在本子上写完递给司机。 “您知道哪里有绳子的还好玩地方吗?” 司机看完以他多年的经历分析过后,立即猜出了绘梨衣说的地方。 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把刺眼的阳光遮蔽成一地碎花残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香味。 路明非和绘梨衣下车后,还没等给钱,司机就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看着眼前有些古朴的建筑,路明非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当两人来到建筑门口时,路明非抬头看去就看到了门匾。 “出云神社。”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奇怪的名字。 紧接着,路明非就看到绳子,很粗很粗,挂在房梁之上。 啪啪~ 院落内,一群黑色衣服的人正进行着什么活动,他们一次弯腰行礼后,拍两次手,再行两次礼。 眼见路明非与绘梨衣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来到两人面前,弯腰行礼之后,和绘梨衣交谈起来。 “大国主大神会赐福给您的。” 绘梨衣听完,在本子上写道:“有什么玩的吗?” 女人看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又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 转身对绘梨衣说道:“您可以和他一起摇铃祭拜。” 本来绘梨衣是想走的,直到一团白花花的棉花糖从机器里出现后,她表情瞬间就变了。 象征着姻缘的稻草神结被送到路明非残破的左手上,另一端却显得有点挤,它被递到右手满是各种竹签的绘梨衣右手中。 还没等神官开口,路明非一把将绳子拉下,巨大拉力作用下,连带着绘梨衣都向他扑去。 铃铃铃~ 铜铃发出悦耳的响声,路明非从怀里把绘梨衣扶起,欣喜若狂地盯着绳子。 他拿起绳子快步向外面走去,却被刚才的中年女人拦住了。 女人一脸严肃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路明非则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女人身上的十情八苦。 愤怒、担心还有爱占领女人情绪的主导地位。 当一旁的绘梨衣走到女人面前,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女人后,她的愤怒情绪消失了。 随着黑色的卡在一个机器上划过,女人拉起绘梨衣来到一边说道:“孩子,别被男人骗了。” “我年轻的时候,第一个男人也是社团成员,当时我觉得他简直酷到家了。”女人回忆道。 “那个时候,国中无论谁欺负我,他都会把那个小子打到低头认错。”中年女人带着笑,脸上的皱纹在此刻好像也少了许多。 “说起来,像是昨天的事。” “孩子,你可以相信他,但别干出什么傻事。”女人想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包装递给绘梨衣,“记得带好安全措施。” 路明非在一旁闭上眼睛感受着司命因果,可惜什么都没有。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后悔,杀那个坐忘道的时候忘记问地点了。 “你能不能感受到什么?”路明非向着绘梨衣问道。 “我感觉很开心,要是能去大海边就更开心了。”绘梨衣一边写一边带着笑,眼睛里似乎有光在流淌。 “海边?”路明非想起坐忘道临死前确实说过什么沉船之类的话。 “走。” 他把绳子盘在腰上,拉起绘梨衣就往外走。 出行方式还是计程车,好在路明非身上的血迹已经完全被太阳晒干了,他的衣服就像是比较前卫的潮牌,而巴虺带来的恢复能力也让断指已经结痂生肉。 “带我们转转,然后去海边。” 司机很乐意地兜了好几个大圈,随后把两人送到一处海滩。 夕阳下的海滩,游客数量并没有减少,男人支起烤架好像要准备晚餐,男孩在旁边堆砌歪歪斜斜的城堡,女孩则是挖坑计划着什么。 路明非刚想去海边查看,就被绘梨衣拉到一旁。 她的眼睛在那些卡通皮艇上闪过,表情纠结。 “看上哪个了,大哥帮你拿。”摊贩是一个地中海男人,带着眼镜,看上去饱经生活摧残。 当绘梨衣把本子递到他眼前时,他有些笑笑地对着路明非说道:“男子汉就应该满足女孩的小小愿望。” “你女朋友说要把这些皮艇玩具全买了。”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看着男人身上的情绪,贪婪、羡慕、还有幸福。 “哦。”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对方既然没起杀心,那他也无所谓对面说什么,反正旁边的心蟠会解决。 绘梨衣划完卡,男人高兴地离开,连木头做成的小车摊位也不要了。 随后在路明非诧异的眼神中,绘梨衣用打气筒将一个个卡通皮艇全部吹得鼓起。 “这女人的神通竟然和正德寺的血肉神功有些像。” 呲~ 橡胶与皮肤发出摩擦声,一个哆啦a梦泳圈被绘梨衣套在路明非身上,让他快退几步盯着绘梨衣看。 只见绘梨衣自己选了一个小鸭子泳圈,然后单手提起画着海绵宝宝的皮艇来到海边。 砰!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就把皮艇扔进海里。 然后拿出湿漉漉的本子写道:“走吧,我想去看看比奇堡。” wap. /133/133437/31218099.html 第十八章 海底 黄色的“海绵宝宝”在海上飘荡着,路明非不得不佩服这个心蟠,一下子就造出一条船来。 此刻绘梨衣躺着,右手伸向天空抓着什么,左手和脚在海里不停地拍打起水花。 眼见陆地越来越小,路明非把绳子在腰上打了个死结后,又把另一端绑在绘梨衣身上。 “下去看看,有什么事摇绳子。” 路明非说完就开始神经兮兮地磕头跪拜,点香,然后喂给绘梨衣。 绘梨衣还在被喉咙里的香灰呛地不行的时候,只听见“扑通”一声,然后一股巨力就把她拉入海里。 路明非在短暂地适应一下之后,掐了几个诀就快速向下沉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脚终于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然而他的面前一起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拽着绳子把绘梨衣拉到身边,挖下自己的左眼放在绘梨衣的身上,然后开始一脸虔诚地跪拜、诵唱。 当路明非念完之后,两人的眼前亮了起来。 不知名的丑陋怪鱼在他们身边游动,珊瑚上许多海马在进进出出,上面则是呈现出一片深蓝。 绘梨衣还想拿本子,却发现已经丢了,她只能对路明非笑笑。 两人就这样在海底行走,时不时绘梨衣会用手指碰碰可爱的小鱼。 在从一个悬崖边上跳下后,路明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挤压自己,他看向绘梨衣。 后者也是一幅痛苦地表情。 「靠近司命领域了?」 路明非心想着,用刀把自己右腿的皮扒下来,吹大后罩在两人身上时,那些挤压感顿时消失不见。 忽然,一道黑影铺天盖地地经过两人身旁,吸引着路明非的目光。 那是一条巨型魔鬼鱼,双鳍像是船帆一样铺开,周身上则是鳞片反射着红光。 此时路明非才注意到,身边的生物全都变得诡异起来,两个头的大海马被长着象牙的带鱼撕碎,浑身是毛的巨型鲨鱼张开细长的鸟嘴,将它们全部吞进肚子里。 他向着远处看去,一艘锈迹斑斑的船插在类似盘子的建筑物群里。 看着船头上的五角星,路明非知道他找到了。 两人穿过一个类似门的东西后,来到那片建筑群里四处查看着。 铃铃铃~ 一阵铃声让路明非向上看去。 他看到所有的房子上都安着一个七角铃铛,在海水的涌动下发出声响。 “你.....” 路明非刚想回头问绘梨衣,一片炽热的阳光就打在他脸上。 等他在看向四周,自己已经离开海底身处晴空之下。 铃铃铃~ 铃声再一次传来,这一次带动铃铛的是微风。 路明非的眼前,一群穿着白衣的人跟随女人跪倒在地。 他们的面前是巨大的青铜柱,上面雕刻着路明非看不懂的花纹和文字。 似乎察觉到了路明非的目光,女人冲他笑笑来到他身边说道:“你怎么了?” 语言路明非听不懂,但却可以了解意思。 “这是哪?”路明非问道。 “高天原。” 当女人说完这三个字时,她那张好看的脸上,皮肉开始迅速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整个城市也开始逐渐化成飞沙慢慢消逝,白色的八只头生物出现在城市上空,每个头都含着不同的东西。 有的是火焰、有的是闪电与冰雪,还有的是人类残破的头颅和肢体。 它飞向高高的青铜柱,怪物与太阳重合的时候,路明非猛然一惊,跪在海水里喘着粗气。 他回头看去,绘梨衣已经倒下了,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快乐。 “来了.....” “人肉的味道啊.....” 周围,无数嘈杂的声音淹没路明非,像是小孩子又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多时,无数的“星星”从那些建筑里走出。 等那些“星星”靠近时,路明非看清了他们的面貌。 眼前是一个还有三分人样的东西,四肢发白的皮肉如同烂棉絮一样粘连在发霉的骨头上,肚子高高隆起仿若怀胎,脸皮完全紧缩辨,不清面貌。 他们身上的十情八苦完全被欲望替代,纯粹的可以当欲望司命的心蟠。 “血,新鲜的血啊!” 那些东西一起喊着,游向路明非。 就在怪物刚碰到他的身体时,他抬起脚,一下就把怪物踢到散架。 铃~ 铃铛又响了,不知是水流还是这些怪物太多惊动了它们。 此时路明非的眼前,一会儿是海水一会是晴空万里的陆地,那些怪物变成人又重新腐烂。 “客人是第一次来高天原吗?” “血啊.....” “手慧明大人,秦相的孩子生了,我们要不要把他炼了?” 路明非抱着头,把另一只眼球也扣下来,想让这些画面停止,然而却没什么作用。 他们就像是直接在路明非的脑子里播放的电影一样,不断闪过。 怪物开始啃食他的血肉,越来越多的血把他的周围染红,整个海底,所有生物都被路明非的血腥味吸引过来。 他被疼的冷汗直流,睁开眼皮漏出什么都没有的血洞,看着周围大小不一的麻将花色,大喊道:“死!” 海底所有的生物此刻都感觉自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从鳞片里开始往外渗血。 它们开始互相啃食来缓解疼痛,整个海域被杀戮完全代替。 连绘梨衣也站起来把死亡命令发给接近她的一切。 路明非看着越来越多的麻将花色,从身后拿出刀把自己的整张脸皮割下扔在一旁。 随后他脸上的血肉开始聚集,不多时一个红色的血肉脸谱出现了。 “将狱起火~烧死囚犯~闵觉自在其内诶~” “火烧仙君,救恩人呐~玉帝地敕令他不闻不问~” 路明非开始唱起戏来,一步、一息、一唱、一和、挥手、亮相。 黑色的烟从他身上冒出,身上的皮肤在此刻也完全消失,漏出下面已经碳黑的皮肉。 “火德星君,下凡间,净璃罪恶他功德在天~” 熊熊烈火从他的四周点燃,所有怪物全部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发现那些火是从自己身上开始燃烧的。 不多时,无数尸骸向下坠落,而一条浑身挂满尸骸的巨龙从下方探出头来。 wap. /133/133437/31218100.html 第十九章 龙 路明非全身开始扭曲,血肉刚消失那些腐尸就被他化成新的填充上去,火德星君的面具上,空洞的双眼无数颗新生眼球刚一出现就被烧成灰烬。 而他的四肢上.....他已经没有四肢了。 两只脚踝处向上伸出的八只白色触手不停摆动像是莲花一般。 手臂皮肉与骨头完全分离开,没有骨头支撑的皮肉如同橡胶假肢一般搭拢着。 脖子两侧长了两个头颅大小的肉瘤,上面的血管不断跳动着,三个血洞随着脸上那张扭曲的嘴不断开合,左边化作婴儿的脸庞,右边则是一只巨大的蝙蝠脸。 这三张脸全都在火焰的燃烧下不断喊叫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语言。 云端之上,路明非突然感觉天上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他的身体正在不断被拉长,直到成为一条细线通到天上。 所有的云开始聚集,不一会儿,一条全身插着无数旌旗的东西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忽然,他似乎重新掌控了身体,定神一看,那些旌旗是一个个穿着戏服的人体,无数手臂随着那条巨大的身躯挥动着。 化龙? 路明非看不懂眼前的东西,但却能叫的出名字。 那东西看完路明非之后瞬间爆开,那些人体也像下雨般向着他飞来。 叔叔的脸、楚天骄的脸还有南岭精神病院的人也在其中,他们都闭着眼睛诡异地笑。 咔呲~ 那些东西落在路明非旁边,像是灌满血水的气球一样爆开。 血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把路明非逐渐淹没。 “哥哥!” 当路明非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一声男孩的叫声让他的脑海中有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抬头,清冷的海水把他拉回现实。 路明非身边所有的东西全部停止了,好像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哥哥。”男孩的嘴角留着血,来到他身边与他相拥。 “你这坐忘道!” 路明非眼睛通红,想要抬手一刀砍了男孩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不见了。 “哥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不过别怕。”路鸣泽摸摸路明非黑漆漆的头盖骨。 “你到底..... 路明非的话说道一半,他的下巴连带着舌头就全部脱落掉在他面前。 “哥哥你现在像是烧焦的玩具一样,快死啦。”路鸣泽在空中画了个正方形,一扇镜子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此时路明非才看到自己的样貌。 只剩半个的头骨被一丝烧焦的肉粘连在身上,胸部以下已经完全消失。 “哥哥,你这样很难活了。”路鸣泽叹口气说道。 “这次弟弟就帮你盖章了。” 路鸣泽举起右手想要和路明非握手,然而找了半天也没地方,无奈之后握着握着外漏的脑浆说道:“不要死,哥哥。” 这五个字说完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流动起来。 路明非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我....咳咳!” 伴随着咳嗽,几块不属于他的肉从嘴里喷出。 “以后得多准备几个后手,再进行演神。”路明非站起来喃喃自语道。 “小戏子,你留下的东西,我有好好练。”路明非抬起头看向上方。 随后他就看到一幅巨大的骨架从他眼前飘过。 它不是海洋生物也不是陆地生物,而是一条龙骨。 骨骸的周围,许多小鱼不断聚集起来撕咬巨龙的残余。 「这里的司命是掌管畸变的吗?」 路明非来到绘梨衣身边,摇了摇她的手,眼见没反应,他又打了个响指。 随后绘梨衣满脸难过地站起来,比划着什么,表情貌似很着急。 见对方没事,路明非起身向着那艘钢铁巨轮走去。 路明非刚走到旁边,一碰船体,许多寄生螺就飞快地逃走了。 那些螺似乎也已经畸变了,船体上满是它们的牙印。 唔~ 原本坚固的舱门也在海水的侵蚀下变得脆弱无比,他一使劲就拉开了。 路明非伸出头向里面看去,整齐的部件与餐具都被拴着绳子被绑在原位。 看来这条船上的人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咚咚!一声心跳从船舱下传来。 路明非听完也懒得找楼梯,直接一拳打穿甲板带着绘梨衣来到下一层。 刚一下来,绘梨衣就闭上眼睛。 两人的眼前是一个类似研究室的场所,但却已经变异了。 四周的铁墙中布满了青色血管,整个地面只是一层“肉地毯”。 房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肉蛋形状,不时有响声在里面迸发而出。 “这就是你的司命?”路明非看向绘梨衣说道。 眼见绘梨衣还在闭眼,路明非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是你的司命吗?” 绘梨衣摇摇头。 “不是?” 绘梨衣还是摇头。 “你直接开口告诉我是还是不是!”路明非有些急了,“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不说,一直骗我!” 绘梨衣看着路明非有些害怕地向后缩缩身子,眼神中满是哀求。 “快点说话!”路明非把绘梨衣按在墙壁上,随后突然想什么一样,“闭口禅?” 诡异世界里的就有修禅的喇嘛,路明非刚去那个世界的时候,好像还嘲笑他们是“残疾人”联盟。 对于这些人,路明非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被他们追杀多年,对方的套路法术,他倒是很了解。 其实那些喇叭生下来都是正常人,不过为了供奉自己的司命,有些选择举起右手不放下,有些把腿盘在头上,直到那些器官完全退化、萎缩。 据他们说,是奉献给三霄娘娘了。 闭口禅和禁足禅一样,也是其中的一种,讲究的是一辈子不说话,开口就要有人死。 他忽然理解了绘梨衣,然后说到:“没事,你开口说吧,我挺得住,不行一会儿去找两个贼人砍了。” 路明非知道,这些人的器官其实还能用,只不过有些怪异罢了。 绘梨衣有些奇怪地看着路明非,随后又摇摇头。 “还不说是吧,那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不要!” 轻灵而动听的女声在空气中荡开,像是鸟叫,也像是死亡在呐喊。 wap. /133/133437/31218101.html 第二十章 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全身被割裂,伤口刚愈合又裂开,但他还是强忍着巨痛说道:“告诉我,它是不是你的司命。” 绘梨衣还想比划,刚抬起手就被路明非抓住放下。 “用嘴说!” “我听.....不明......白你的话。”绘梨衣一边摇头,一边流出眼泪。 “什么?”路明非有些懵,这女人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司命。 “你和它没什么联系吗?” “我不知道,刚才我看到海绵宝宝被哥哥杀了,还以为你要带我来找派大星通知他。”绘梨衣说道。 路明非一愣,想起刚才的幻象来。 “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刚才你应该着相了。” “不管他和你有没有关系,司命这种东西是不能留在人间的。” 路明非盘腿坐下,随着莲花与经文不断在空间内产生。 那个“肉蛋”彻底被拆解,里面的心跳也消失了。 路明非站起身,把身上的莲花用刀清一清后,对着绘梨衣说道:“大家都是心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我知道一个人那种滋味有多难受。” 绘梨衣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你不是修闭口禅的,闭口禅的声音不会是这样,你以后在我面前就开口说话吧。”路明非说道。 “可是....你会死。” “没事,你这能力应该是来源于白玉京之上的某位。”路明非拉起绘梨衣开始向上升,“放心,上面盯着我,比你多很多。” 当两人上浮到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了。 路明非四处寻找一番过后,对着绘梨衣说道:“在造一艘船出来吧,刚才的应该已经飘走了。” “我.....不会。”绘梨衣低着头说道。 “不会?”路明非一怔,看着绘梨衣的十情八苦说道:“是因为开口说话吧。” “不是.....” “既然你造不出来那只能游到岸上。”他背起绘梨衣就向着不远处游去。 游了一会儿,他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方向,无奈只好感知一下楚天骄的位置。 ....... 源氏重工内,黑色风衣的源稚生一把将身上的医疗器械全部拿下,对着乌鸦说道:“大家长和绘梨衣有没有消息。” “少主,已经发出通告悬赏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那个路明非去哪了?” “也没有消息,不过据烈火组的人说,他们看见过路明非带着上杉家主出去了。”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乌鸦看了一眼,说了句“抱歉,少主。” “喂~” “那个男的做过你的车是吧,旁边带没带别人?” “只有一个女孩是吧。” “好的,你会收到本家的酬金。” 乌鸦按掉电话,对着源稚生说道:“少主,路明非带着上杉家主去了出云神社。” “他去那种地方干嘛?” “这个司机没有说。” 滴! 乌鸦又看了一眼手机,随后说道:“好像是祈求姻缘的。” 他把手机递给源稚生,上面是路明非和绘梨衣用手拿着稻草绳结的图片。 “马上下令全境通缉路明非,不论死活。”源稚生说道。 “少主,大家长那边怎么办?” “我不知道.....”源稚生低下头,昨天他去橘宗正的房间里只有一些血迹,经过dna比对确认是橘宗正的。 “先去找绘梨衣吧,她失控起来事情就难办了。” “是。”乌鸦行礼后,走出房间。 外面的樱一看乌鸦出现,马上走上来挡在他面前。 “少主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少主是照亮一切的男人,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乌鸦一拍樱的脑袋,“倒是你,逞什么强,要不是路明非真的是个怪物,我会怕吗?” “你真是......”樱的脸上挂着笑,双手握着乌鸦的手,随后就是过肩摔加上锁技。 “啊!!!”乌鸦一边喊一边用力拍地板三下想要投降,可惜这不是拳击比赛场。 “夜叉救我!”乌鸦只能看向一旁带着眼镜的夜叉。 “夜叉,你别管。” “我其实挺想管的。”夜叉正正眼镜,“不过某人似乎乐在其中。” 夜叉说完这句话,樱立刻放手,起身。 “我们,去做事吧。”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乌鸦打着哈哈说道。 “好。”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里的源稚生听到外面的喊叫消失后,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老爹,你到底去哪了。” 烟雾从源稚生的嘴里慢慢扩散到整个房间,他拉开窗帘想要打开窗户却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 整个城市在雨中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年轻的情侣互相依偎在怀里。 一家人,父亲撑开雨伞背着小儿子,手上是大稍大一点孩子的小手,男人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小子,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哥一样走。” “爸爸,今天吃什么?” “纳豆呦~” “啊~我要吃牛排。”小儿子有些不高兴。 “明天爸爸给你买。”男人高兴地回应着。 源稚生在楼上看得出神,许多年轻这个景象他也有过。 只不过他的是“稍大一点的孩子”坐在橘宗正的左肩上,右边则是一个拥有带着笑的小孩子。 “老爹,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你。” 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源稚生紧张地抽出蜘蛛切,随后就被电子喷淋器浇湿。 砰! 长腿护士一脚踢开们,皱眉说道:“病房里不能吸烟不知道吗?” “你是怎么回事?” 看着满地的医疗器械,护士显然有些不愿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黑道少主只得底头认错。 “告诉你,别惹老娘生气,老板也真是的,派我来医院。”护士有些不耐烦地看看源稚生。 “你好了是吧?” “嗯,差不多了。” “好了就赶紧走,你很闲吗?” 源稚生一愣,随后说道:“好的,打扰了。” 他刚想出门,就又被护士拉了回来。 “你的刀鞘,提着刀出去,你以为你是刀锋战士啊。” “不好意思,失礼了。” 等源稚生离开后,护士把帽子扔到病床上,拿起耳机说道:“薯片,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路明非会来医院的?” “老板说的?” “行,我再等等。” wap. /133/133437/31218102.html 第二十一章 路明非 大街上,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临近半夜的街头上时不时有几个醉汉扶墙呕吐。 早已歇业的小吃摊位底下,暗红发色的女孩靠在男孩的肩上均匀地喘息。 两个人早就上岸了,但绘梨衣的卡已经消磁了,所以只能睡大街。 本来路明非是打算直接去找楚天骄的,可走到一半绘梨衣就睡着了,可能是说话说多了太累。 雨中,一个婴儿般大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向路明非,随后欢脱地说道:“卡卡撒~” “我知道了,回来吧。” 路明非伸出小腿肚已经完全不见的右腿,那个小人儿就往里钻,可是刚碰到就被弹到一遍。 小人儿捂着头不信邪,又一次撞去,结果还是一样。 路明非有些无奈地把那些血痂全部撕掉,示意小人儿往里进。 这一次小人儿终于用小手抱住腿肚子,不一会儿就融合进去。 “您找我。”楚天骄的身影出现在路明非面前,眼中是金色在流淌。 “嗯,帮我把家里的人全都带过来。”路明非说道。 “好。”楚天骄说完就消失在雨中。 刚上岸的时候,路明非就看到一群人拿着他的画像在找他,那些人纹着他看不懂的图形,看模样像是一头猪,却没有发毛,反而是一身粉色的皮肤。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一个人,所以才用血肉功法通知楚天骄把帮手全都带来。 空中的雨似乎越下越大,绘梨衣往路明非身边靠靠,像是一条温顺的小猫。 不远处,三五成群的醉汉互相搂着肩膀在雨中漫步。 “老大,恭喜您晋升组长啊。” “哈哈哈,不算什么!” “咱们这次可张脸了,那个小司机似乎对本家特别有用。” “是啊,多亏了那个绿毛啊。” “老大,你看我是不是想发财想多了,怎么本家通缉的人就在我面前呢?”其中一个混混指着路明非说道。 “我看看。”红色莫西干头的男人揉揉眼睛看向路明非,“呦,还真是。” “小子们,来钱了!” 莫西干头带头冲上前去,随后就被路明非把头按进柏油马路里。 甩甩手上白花花的软组织,路明非起身来到剩余的人面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混混的酒此时也醒了,骚腥味从大腿内侧流出,然后就狂叫着想跑开路明非。 他们刚转身就发现,自己的下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半截身子直愣愣地坠落下去,脏器把雨地染红。 “卡塞尔?”路明非问道。 唯一还在说话的男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路明非一句没听懂,他叹口气,几个人的身体就全部融化成血水,在雨的迅速冲刷后消失不见。 “不能在这里待着了,要是卡塞尔真正的高手来了怎么办?”路明非摇摇绘梨衣的胳膊。 女孩刚醒来看着眼前的路明非,下意识地去找本子,随后她就感觉脖子一疼昏了过去。 下手的人自然是路明非,与其带一个清醒的女人,不如带一个不省人事的。 这是他在诡异世界悟出的真理。 随后他扛起绘梨衣想趁着夜色离开的时候,一个撑着红伞的男孩出现在他面前。 “哦嗨哟,路君。”男孩弯腰行礼。 “嗯?” “你好,路君。”男孩似乎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改口说道。 “你是谁?” “源稚女。”男孩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让人看了就想把他带回家。 “不认识。”说完路明非准备离开。 “你身上的女孩快不行了。”源稚女说道。 “而且,路君应该无处可去吧。” 路明非还是不回头自顾自地走着。 “路君,卡塞尔和蛇岐八家都在通缉你,你在这个岛上已经无路可去了。” 路明非忽然站住,回头看向源稚女说道:“卡塞尔有人来了?” “前几天到的,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听说是一位凶猛的怪物呢。” “怪物?”路明非一惊,“卡塞尔还养怪物?” “没错,他们养的怪物很多。” “说出你的条件。”路明非说道。 这话把源稚女说的一愣,他有些尴尬挠挠头,“路君未免有些太直白了吧。” “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可不会相信会有白来的馒头。” “我要的很简单,帮我们对付蛇岐八家就好,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好。” 啪啪啪! 源稚女拍了几下手掌,他的身后明晃晃地车灯亮起,把几人的影子拉地老长。 上车之前,源稚女有些好奇地问道:“路君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身上的十情八苦没有恶意,只有贪婪,这种人很好,给足利益就是可靠的朋友。” “路君的前面说地话我有些听不懂,不过后面却是让我很赞同。” 带着飞天女神像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雨夜,在夜里留下一串红色的尾灯。 …… “胡伟德!”梁晓东大喊道,“是不是你把养花的肥料偷吃了?” “嗯。”直愣愣的男人说道。 梁晓东跳到男人面前,刚想开口就发现男人的脚上糊着一坨黑色的土。 “我就知道,你不是傻子。”梁晓东边说边把那些黑土铲进编制袋里,“这些可都是给无生老母的花施肥地。” “可我就要死了。”胡伟德带着哭腔说道。 当那些黑土全部离开他的脚时,胡伟德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整个脸磕地鲜血直流。 “孙姐~”梁晓东没有理会他,而是高声呼喊。 “咋地了?”一个中年女人来到房间内,双手不停地在身上蹭着,“小康等着吃饭呢,你有啥事赶紧说。” “孙姐,无声老母昨天托梦跟我说小康这孩子不错,不如让他入教吧。” “嗨,我当是啥呢,小康早都拜上无声老母呢,但是他呀,心不净,总喊他那个哥哥。” 昏暗的房间内,男孩的双手呈并蒂莲状,满脸虔诚地跪在一副莲花画像前,他的身体闪着白光,天空之上,视乎有一条线要连在他身上,却又被什么东西弹开。 “无生老母,你这么慈悲,能帮我找到哥哥吗,我记不得他的样子了,只知道他叫诺顿。” “我能感觉他还活着,但是不知道他在哪。” wap. /133/133437/31218103.html 第二十二章 猛鬼众(补昨天的) “路君,你要理解我啊。”古风的房间里,源稚女踩着木屐,似乎有些为难。 “这些必须取消,别的都行,除了麻将和骰子。” “极乐天都的本质是赌场,哪有赌场没有麻将的?” “那和我没关系,你会想到办法。” “好吧。”源稚女叹口气,退出了房间。 当他转身时,门口守卫的女人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您为什么如此放低姿态?” 女人的脸上画着淡妆,花布和服地遮挡下也不难看出她身材的美好。 “路君是猛鬼众重要的客人。”源稚女说道。 “明天就把场子里的麻将和骰子取消。” “这样我们的收入会降低70%。”女人做出了精准的计算。 “只要猛鬼众能推倒蛇岐八家,这些钱不算什么。”源稚女眼神微眯,“王将最近怎么样?” “他只有一封信,告诉我们注意路明非。” “呵呵。”源稚女笑笑,“路明非在这的消息先不要告诉王将。” 说完源稚女纵身一跃,从二楼跳到地面,喃喃自语道:“连王将都关心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此时,路明非靠着超常的听力把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看着一旁熟睡的绘梨衣有些不知所措。 来到这个房间时,源稚女把绘梨衣的右臂亮给他看,上面的血管仿若青色小蛇般不断扭动。 “你看,她就要死了”路鸣泽悄然出现,“哥哥,她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路明非不耐烦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要休息了。”路明非说完倒头就睡。 “呵呵。”路鸣泽笑笑,但却没有消失。 “神醒了,哥哥亲手把他放出来了。”眼看路明非没有反应,他又改口说道:“司命降世了。” 这一次路明非腾地坐起,眼睛死死盯住路鸣泽。 “什么司命?” “额…..撒旦。”路鸣泽稍作迟疑地说道。 “傻蛋?”路明非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是掌管智慧的司命吗?” “不,他手中的权与力是精神。” “精神司命?”路明非疑惑道。 “他是白色的帝皇,象征着圣洁的天使,同时也是传说中的恶….” “停停停。”路明非打断他的话,“你就告诉我,它的心蟠是谁。” “我不知道新番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哥哥要是也追番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聊聊。”路鸣泽说完又疑惑地问道:“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看番剧的吗?” “什么番剧?”路明非在脑中寻找着哪个地方的习俗,但却没有找到。 “哥哥你真的变了。” “你他妈…..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路明非刚想喊出来,眼前的男孩就消失了。 他有些生气地把被子盖上,然而被子却发出一阵尖叫。 “哪来的臭男人,扒老娘的裤子!” 路明非一抬头,圆脸的女人涂着腮红,正羞答答地看着他。 “老不正经~” 女人笑着用手绢打了一下路明非,脸上长着黑毛的痔随着嘴角微微上升。 “你要是还行的话,今天晚上来找我。”说完,女人一阵娇笑着离开了。 “你…..” 当路明非抬起手,眼前的女人变成了绘梨衣,她离路明非很远,像是很害怕他。 “你醒了?”路明非问道。 绘梨衣没有回答,而是揉揉脖子。 “我刚才,迫不得已。” 绘梨衣看向桌子,快步跑到前面拿起笔写道:“我该回家了,哥哥会担心。” “好,我明天送你回去。” “谢谢你,见到海绵宝宝我很开心。”绘梨衣写道。 “没事。” 路明非不懂海绵宝宝是什么意思,可能是那些怪鱼中的一个,眼前这女孩居然喜欢那种东西。 “再继续睡会?”路明非问道。 “不了。”绘梨衣捂着手臂,“现在就走吧。” “好。” 路明非说完就拉开房门,带着绘梨衣走出房间。 外面,一群眼神不善的人盯着他的脸一直看。 当路明非离开房间时,其中较胖的男人说道:“秋刀麻袋!” “龙马…..” 没等男人说完,路明非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将他击晕,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欧列….” 男人的气势还没起来,拳头就到了。 路明非带着虚弱的绘梨衣向着山下走去。 ..... 黑色的大楼内,源稚生不停地在病房外走来走去,几小时前,穿着巫女服的绘梨衣出现在源氏重工门口。 他调了监控,送绘梨衣回来的是路明非,可当他让人把路明非的全部行进路线调出来时,有些摄像头却奇怪地检修了。 吱~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脸疲惫的医护人员从病房里走出。 “绘梨衣怎么样?” “占时无碍,血清注射得很及时。” “好。”源稚生松了口气,然后又对乌鸦说道:“通知各位家主来开会。” “是。”乌鸦弯腰行礼后离开。 红色的鸟居位于山下,这里是不为人知的一所神社,但它的规模却可以媲美明治宫殿,这座神社里供奉的东西没人说得清楚,有人说是神,也有人说是鬼。 源稚生在龙与胆的图案下端坐,旁边的五人也是一言不发。 当他说完,路明非在地图上消失时,坐在马头徽记下的中年男人说话了。 “猛鬼众。” 这三个字说完,像是有魔力一般,将本就肃杀的大殿再度推上另一个层次。 “无论对方是谁,已经是在挑衅蛇岐八家的权威了”坐在蜘蛛徽记下的白发老人说道。 “大家长还没找到吗?”赤鬼下,老人手中提着烟袋,敲打敲打身体说道:“我还以为他能亲自送我退休呢。” 老人的眼中有点惋惜。 “少主,宫本家会用辉夜姬以最快的速度找出路明非。” “志雄啊,虽然我不太想打断你,不过你应该先看看邮件。”赤鬼老人说道。 “邮件?”宫本志雄一愣,随后掏出手机。 “你们也都看看。”老人再次说道。 此时,岛国黑道最有权力的几人纷纷拿出手机看着同一个视频。 画面上的男人,不,应该说是老人。 他举着酒杯对着众人说道:“阿贺,我马上就到。” “几分钟前,希尔伯特·让·昂热给我发了这条视频。”老人说道。 “校长知道猛鬼众的事了?”源稚生问道 “不。”老人摇摇头,“他的意图明显是路明非。” wap. /133/133437/31218104.html 第二十三章 帮手 清晨,源稚女换了一身西装打着伞站在路明非旁边,昨天路明非忽然离开后,他迅速回到极乐天都。 刚一进门就发现路明非正拿刀把自己的皮一块块割下来码好,两人对视一下后,路明非继续手中活计,源稚女则是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我要去接一些帮手。”路明非唰的一下把两只大腿皮肉像是脱裤子一样脱下。 那皮肉保存的很好,路明非的刀法极为精准。 “要不....要给你找医生?”源稚女看着浑身喷血的路明非说道。 “不用。”路明非说完又一刀割下脸皮,随后将所有的肉皮拼成另一身皮囊。 当路明非掐诀念咒之后,那个皮囊变成了一个小人偶。 “路君,你这是....画皮?”源稚女忽然想起一部电影,里面的妖怪每天都披着人脸打扮妖艳。 “不是。”路明非看了一眼源稚女的十情八苦,“我是心素,皮囊可以保证肉身不死。” “哦.....这样啊,那路君你慢慢扒,明天我再来找你。”源稚女说完就出去把所有的看守撤掉了,他们看不住路明非,除非自己亲自看守。 呜~ 船只发出一声悠扬的号角声,一艘红白相间的船逐渐出现在两人视野里。 “路君,这就是你的帮手吗?” “是。”路明非感应到了楚天骄。 就在这时两排带着墨镜、西装革履的寸头男人铺开一条红地毯。 “既然是路君的朋友,我自然要以礼相待。”源稚女说道。 这里并没有码头,那只船本来行驶的好好地,突然开始七扭八歪打起摆子。 眼看离堤坝越来越近,源稚女皱了一下眉头,按照这个速度来看,肯定是要撞上了。 “后退一些。”他对着西装男下令道。 最终,船还是撞到上了,但是速度却减慢了不少,以至于没有分崩离析。 当源稚女来到甲板梯准备迎接的时候,他级看见一个竹梯从舷窗探出头,一直伸到地面。 随后一个穿着背带裤,梳着黑白中分的青年就爬了下来。 “孙姐,下来吧,没事!”青年下来后对着窗户一喊,更多打扮奇怪的人从窗户上下来。 “甲板梯坏了?”源稚女在心中猜测道。 呲~ 泄气阀的声音让源稚女抬头看去,甲板梯还是打开了。 楚天骄从甲板梯走下船,向着路明非说道:“人带来了。” “好。”路明非回道。 “路哥?”背带青年带着迟疑向皮肉刚刚新生的路明非打起招呼,然后快步跑过来把他护在身后,“别怕!” “我没事,梁子。” 路明非拍拍梁晓东的肩膀,示意他别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十情八苦全都是紧张还有愤怒、兴奋以及仇恨。 咣当~ 一个编织袋从甲板上被抛下,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不清。 源稚女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袋子,随后又看向甲板。 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孩站在大约七米高的甲板上,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别跳!” 源稚女话音刚落,男孩一跃而下,脚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快找医护人员。”源稚女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男孩转身,一脸淡然地看向源稚女随后又走向路明非,双手呈并蒂莲状说道:“无生无量。” “无生无量。”路明非也同样姿势回礼。 “看来路君的朋友不简单啊。”源稚女也来到路明非身边上下打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呀?”源稚女低头带着灿烂的微笑问道。 “康斯坦丁。”男孩回道。 “八嘎!”另一边,西装男似乎和那伙舷窗下来的人吵了起来。 “八你大爷!”老张头一口痰吐在男人脸上,又回身说道:“来呀,今天就把倭国给平了!” “对!”孙淑霞走到编织袋前将上面的拉索拉开,“兄弟姐妹们抄家伙,让小鬼子看看咱们的厉害!” 所有人听完这话,一拥而上来到编织袋前。 不一会儿,他们的手上全都拿好了“武器”,铁锹、镐头、农用镰刀、最多的还是刨地用的三齿耙。 “上!”手持菜刀的孙淑霞一招手,所有人都向着西装男冲锋,连直愣愣地胡伟德也如同半身不遂一样“顺拐”努力先前走着。 只是可惜没走几步就摔得满脸是血。 “停!”眼看就要起冲突,路明非只得喊出来。 “咋了,小路?”孙淑霞一脸疑惑地看着路明非。 “孙姐,暂时不能砍他们。”路明非说道。 “嗯?”孙淑霞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高举的菜刀,“兄弟姐妹们,先停下。” “我们的敌人是另一伙人。” 路明非转身对源稚女说道:“走吧。” 一群人很快就在路明非的带领下,上了豪华大巴车。 “你们说路哥不能投敌了吧?”穿着夹克衫的男人说道。 “屁!”老张头拍了一下夹克衫男人的脑勺,“大人征战瓦剌,全身重伤“奔儿”都没打一下,他能投降倭寇?” “反正我是不管嗷,这小路要是倒反天罡,我第一个刨了他,老子可不当汉奸!” “你懂什么,你个莽夫,大人这是投敌吗?”老张头又看向穿着黄衣道袍的男人,“大人这是计策,反间计懂吗?” “哎呀,你们别瞎寻思了,小路都带咱们打上岛国了,肯定是降服了这帮瘪犊子给咱们当牛做马了。”孙淑霞摆摆手,“俺那成仙的老公说了,小路是紫薇星下凡,能耐大了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大巴车在极乐天都门口停下车。 当一众人走下车,都被面前的建筑惊呆了。 六根白色的古罗马风柱子立于大门两侧,黄金装饰的门扉让人觉得雍容华贵。 “这是皇宫吧?”夹克衫男人吃惊地看着,“小路把他们的皇宫打下来了?” “我就说小路能耐不小吧。”孙淑霞也是一脸开心,随后说道:“走啊,小路都进去了,咱也看看皇宫啥样。” 说完,她牵着康斯坦丁的手就往里走。 “你们等会我啊!”梁晓东扛着胡伟德大喊道。 wap. /133/133437/31218105.html 第二十四章 白皇帝 镂空工艺的室内喷泉上,胡伟德直愣愣地站着,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 喷泉边,用来招待赌徒的茶水位上梁晓东拿着水果刀盯着眼前已经扒好的橘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源稚女似乎注意到梁晓冬的异常,他现在挺想了解路明非找来的这么帮手的。 有些人看起来像是蚂蚁一样弱小,有些人看起来如同野兽一般强大。 “我在想怎么一刀把四个橘子分给四个人。”梁晓东说道。 “你可以....”源稚女想说些什么,停了一下又说道:“你可以给他们一人一个。” “不。”梁晓东摇摇头。 “怎么了?”源稚女疑惑地问道。 “第一个橘子有17瓣,第二个橘子有18瓣,后两个只有14瓣。” “哦?”源稚女一愣,显然没把问题考虑的那么复杂,他心算一下随后说道:“一共63,除以4的话每人是15.75。” 他忽然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橘子不在同一个平面,而且只能切一刀。 就在源稚女还思考的时候,梁晓东动了,他抬起橘子就往人群里走。 “你想到答案了?”源稚女心说这人看起来应该是数学专家,精于心算。 “当然。”梁晓东把橘子递给康斯坦丁说道:“每人一个不就好了,它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啊.....”源稚女想说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随便应答一声。 随后他走到路明非身边说道:“路君的帮手,看起来有些.....特别啊。” “嗯,他们都是白莲教信徒,看起来确实不同于常人。”路明非回道。 “那接下来路君有什么计划?” “有人说司命降世了,首要目标是解决司命。” “司命?”源稚女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人们口中的神仙,我不知道这位司命的目的是什么。” “神仙?”源稚女想了一下,“路君说的应该是龙王吧。” “不是龙王,我是化龙的心蟠,它没有降世异象,这次的是另一位掌管精神的司命。” “精神.....” “白皇帝......”源稚女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吵醒沉睡的恶鬼。 “它的名字是白皇帝吗,从没听说过的司命。”路明非说道。 “想不到路君已经了解这么多了,没错我们就是白王血裔。” “你们就是供奉它的教派?”路明非有些诧异。 “我们不供奉白皇帝,我们想得到白皇帝,或者说变成.....它!”源稚女说道。 “懂了。”路明非点点头,这个猛鬼众和他们袄景教有些相似,都想窃取司命的力量。 “代价很大吧。”路明非笑笑,像是自嘲。 “没错,有些人为此付出生命,有些人迷失自我成为嗜血的怪物。” 路明非点点头说道:“我能理解。” 既然类似于巴虺,对方的司命是精神,那么疯掉几个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会随时发疯吗?”路明非问道,他要把身边的不确定因素先确定一下。 “慧明大人说笑了。” 路明非眼前的源稚女忽然长出山羊胡子,身上西装的黑色也逐渐向内收缩,最终形成太极图的阴极。 随着太极图的出现,整个极乐天都的金色全都开始褪去,片刻直接就变成了竹屋。 “慧明大人光临寒舍,想必是为了那司命降世吧。”面前的老人说道。 路明非一笑,揉揉肿胀的太阳穴。 “景虚子所言不错。” “我就知道,这司天监难当啊。”景虚子叹口气,“一把年纪了,还要拼命,慧明大人的心境,我着实佩服。” “既然佩服的话,那这次的价格?”路明非问道。 景虚子伸出右手食指摆在路明非眼前。 “杀个人?” “不。” “一件事?” “不是。”景虚子摇摇头,随后说道:“十万无垢阳寿丹。” 路明非一愣,心说那你比划一干什么? “你在说笑吧,十万无垢阳寿丹,你是想干票大的然后退休?” 路明非盘算起眼前这个人,怕不是事没办,自己动手就把奖励抢了。 “慧明大人,这次的司命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白皇帝。”路明非答道。 “哦,你们监天司是这么叫的。”景虚子点点头,把头冠上插着的笔拿下来在书上记下,然后说道:“之前来的人叫它白骨大仙。” “之前来的人?”路明非一愣,“什么人?” “梦归教的教众。”景虚子说完,向外面大喊一声:“徒儿,把阴阳瓶拿来。” “知道了。”外面传来一声少年的回应。 不一会儿,一身白衣左手捧书右手持着一人高瓶子的少年就来到路明非面前。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书丝毫没有受到瓶子的影响。 “你这徒弟,倒是好学。”路明非赞赏地说道。 “是啊。”景虚子一敲桌子,低声说道:“还不放下。” 砰! 一声巨响过后,少年继续捧着书走出了屋子。 “这兔崽子!”景虚子吹起胡子,他心疼地环视一圈瓶子,随后松口气说道:“早晚把你给炼成法器!” “我说你怎么收徒了,原来说看上这少年的心蟠身份了。”路明非嘴上说着,心里开始盘算起怎么救少年出去。 “我想炼慧明大人,你也不同意啊。”景虚子撇撇嘴。 “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诸葛渊。”景虚子回道。 路明非暗暗记下,一笑,“名字不错。” “这瓶子里装的就是那个教众吗?” “不错。”景虚子再一次伸出右手食指,摆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一看,直接不耐烦地摆摆手,“你直接说多少。” “一枚无垢阳寿丹。” “好。” 路明非从怀里扔出一枚丹药过后,景虚子的手开始不断掐诀。 “起!” 伴随着这个字,那瓶口周围开始燃烧起火,屋子内也越来越热,诡异的是火中竟然不断有冷霜出现。 不一会整个瓶口开始扭曲成无法言说的颜色。 像是黑色,又像是白色。 那阵扭曲过后,一个只有半截身子,下面满是各种牙齿印记的人出现在屋子内。 “呦~”景虚子满意地看向那人,“已经化一半了。” 那人抬起插着两根骨头的脑袋,看着路明非说道:“你们这帮废物,白骨大仙来了都不知道!” “哈哈哈!” wap. /133/133437/31218106.html 第二十五章 大齐 “慧明大人,要不直接砍了吧。”景虚子看着地上的半截身子说道。 “我来问就行。” 路明非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皮小包,摊开在地上。 “慧明大人不是袄景教六劫长老?”景虚子看着地上包上别着几把小刀有些疑惑,“我印象里,连那些不入流的袄景教徒,都是天天拿各种大家伙折磨自己的。” “这套刀具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路明非一边说一边咬下中指指肚,点起火来。 “那平常你都是怎么修行的?” 忽然,景虚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一拍脑袋说道:“肯定是东西太大,部位太隐私。” 路明非摇摇头否定了景虚子,“我的脑袋里有一堆人在吵,生气的时候他们就在我的脑子里打架。” 焦糊的气息从地上燃烧的指肚中传来,路明非拿出两把刀用火不断烤着。 “慧明大人的手法倒是和江湖郎中有些像,你是打算给这人治好?”景虚子也跟着路明非蹲下,看着刀刃逐渐变成紫色。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然的话,可能会很疼。”路明非来到那人身边说道。 “我说!” 出乎路明非的意料,那人居然直接认怂了。 “白骨大仙.....啊!!!!” 路明非一刀把那人脸的右边划开,那人吃痛地喊叫着。 “慧明大人,他不是要说了吗?” 景虚子蹲在一旁,双手托着脸说道:“莫非此人是坐忘道?” “不是,他身上的十情八苦说明他是真的害怕了。” “哦?”景虚子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那大人为什么还要折磨他?” “他要死了,我怕他说一半话打哑谜,所以帮他精神精神。” “袄景教长老这提神方式,倒是有些独特啊。” 路明非没在搭理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翻开层层皮肉,抽出几根像是肉丝一样的东西。 随后拿起火在那些肉丝上一烤,地上的人就像是发癫痫一样不停抖动,发颤地手拼命向眼睛里挖,直到把整个眼球捣碎从鼻孔中流出。 “人之无妄皆为虚,空之所怀亦作尘,大千皆为幻,三宵娘娘急急如律令。” 当路明非的瞳孔中,另一只不属于人类的眼睛硬生生地挤出后,那人停止了喊叫,只是全身还在不断抽搐。 “啧啧啧,想不到慧明大人还和碧霞洞的浪蹄子们有关系。”景虚子一脸羡慕地说道。 路明非用眼睛盯着那人开口问道:“白骨大仙是什么?” “大.....仙是活.....菩萨,她下凡是为了帮.... “停停停。”路明非打断那人,“告诉我,它有什么厉害的,让你们供奉它。” “大仙她赐给我们米山面山,金山银山女人山呢。”那人忽然说话利索起来。 “天道互相影响了吗?”路明非看向上空,随后眼睛喷出血来,又开口问道:“这些山都在哪?” “它们就在这啊,你看。”那人抬起头,两个血洞中透着一丝兴奋,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把落在地上的残破眼球一口吞进嘴里用力嚼着。 “真好吃啊,这汤圆,你们可别想和老子抢!” 砰! 路明非一脚把那人的脑袋踩碎,随后说道:“看来他的位置不高。”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景虚子笑笑,随后说到:“猛鬼众会有一天超越蛇岐八家。” “不过,想不到路君居然可以看出蛇岐八家的奸细。”源稚女说道。 “你出手太重了,把他拦腰斩断,不然还可以问问别的。”路明非的表情有些遗憾。 “路君不是已经问出了想要的吗?”源稚女拿出手帕把佩刀擦拭干净,“蛇岐八家一向如此,自诩专业,又拿钱财和位置来蛊惑人心。” “这些方法每个教派都在用,连袄景教这种名门正派都会许诺让人每天品尝痛苦。” “袄景教?是什么屠龙组织吗?”源稚女问道。 路明非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来到窗前,感受着什么。 “这些雨,貌似不应该落下。” “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都会下雨呢。”源稚女拿出手机摆在路明非面前。 上面的天气黑漆漆的一片,全都是雨天。 “世人都会被表象迷惑。”路明非伸出手,沾了一些雨后抽回屋子,然后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路君这是干什么?”源稚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搞不懂。 「这是出手杀了那人让他感觉自责吗?」 “路君无需自责,那人.....” “嘘~”路明非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在和路明非讲话。” “哦.....”源稚女没什么办法,只好闭嘴。 “这场雨是因为司命下。” 路明非忽然睁开眼睛,说道:“梁子,老张带上小康跟我走。” “好嘞~” “老奴得令。” 路过楚天骄时,他转身看向楚天骄说道:“你有什么急事,很急,先去吧。”,他说完就继续往外走。 “是。”楚天骄点点头。 源稚女紧忙跟上,问道:“路君要去哪?” “监天司。” ..... 源氏重工内,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几分钟前,希尔伯特·让·昂热落地后就消失了。 所有的监控措施都对这个老人没起到作用,正如同他的言灵·时间零一样,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屠龙者仿佛幽灵般。 “这件事,宫本家负主要责任。”宫本志雄起身来到榻榻米中间,从腰部抽出肋差,作势就要插向肚子。 “宫本君。”源稚生面无表情地叫道。 “是,少主。”宫本志雄停下手中的动作。 “既然已经准备好赴死,不如留下生命将功补过。”源稚生端着一杯茶来到他身边放下,“喝点茶吧。” “多谢少主。” “各位。”源稚生拍拍手,吸引沉默不语几人的注意,“我知道蛇岐八家面临着什么。” “大家长橘政宗失踪,猛鬼众蠢蠢欲动,卡塞尔学院院长昂热流串京都不知道计划着什么,甚至.....” 源稚生顿了顿,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甚至还有一位疑似龙王的路明非在暗地里。” “这些事情虽然每一件都很棘手,但是只要我们还是蛇岐八家的家主,这座岛屿的守护人,那么就应该去面对!” 源稚生的瞳孔中,如同熔岩般滚烫的金色在流动着。 “在所不辞!”所有人起身鞠躬。 这些人的年纪都比源稚生大,但他们拜的并不是源稚生,而是他的命格。 照亮一切的天照命。 wap. /133/133437/31218107.html 第二十六章 司天监 雨还在下,黑压压的天空让人分不清下午还是上午,还好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堪称世界之最,否则街上出现的应该是皮划艇以及救生圈。 直通天际的红色高塔闪着红色的信号灯,像是孤零零的士兵矗立在城市中央。 路明非率先跑入高塔,紧接着是一大群人。 “路君,我们来天空树做什么?”源稚女边跑边喊,本来他是要坐车来的,但是被路明非拒绝了,于是他带着一众人来了一场城市马拉松。 “这里是司天监。”路明非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说道。 “司天监?”源稚女不解,“这里是路君的组织?” “算是吧。” 路明非说完向着楼梯走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身材中庸的妇女叽里呱啦说着路明非听不懂的话,不过意思也很明显。 “你把令牌给他们看,我在塔顶等你。”路明非对源稚女说完就跑上楼梯。 “客人.....等一下!”中年妇女说道。 “我来买票吧。” 源稚女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交给妇女后,对方摆摆手表示给的太多了,但随后进来的一群人让她不得不重新查查是不是给少了。 “路哥去哪了?”梁晓东气喘吁吁地问道。 “上面。”源稚女指了指头顶。 梁晓东听完,愤怒地冲向源稚女,从后背拔出菜刀说道:“你把他杀了?” “妈的,我就是知道你个小鬼子不是好人!” 他一菜刀直接劈下,却被源稚女用佩刀将整个菜刀劈成两半。 “路君在塔顶上呢。”源稚女还是在笑,却让人不寒而立。 “哦,我说呢,你怎么能打过路哥。”梁晓东把半截菜刀一扔,就往楼梯走。 “等一下。”源稚女走向电梯,按了一下按钮说道:“我们可以比他先到的。” 当一群人从电梯中出来的时候,路明非正躺在地上看向上面。 “路哥!”梁晓东迅速跑向路明非,却被后者推开。 “别挡着我。”路明非说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白色的高清摄像头。 “我知道你在看我,出来见一面?”路明非对着摄像头说道。 “你能潜入到大齐的监天司来,想必有点道行,不过别以为躲在法器后面就没事了。” 他忽然站起来,手臂上把一堆图钉拔掉放在嘴里嚼完一口吞下。 随后,塔顶横梁上,一个黑影伴随着惨烈的叫声落下。 那人的双腿已经完全扭曲成麻绳状,血从黑色皮裤的裤腿缓缓流出,但他的脸上带着铁皮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怎么发现我的?”那人趴在地上,带着嘶吼说道。 “你身上的尸气太重了,我又不是瞎子。”路明非指了指横梁。 男人透过面具抬头一看,房梁上不时有几滴水落下,而他所在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全都被自己的风衣给吸收了。 “原来是因为下雨潮湿。”他从地上缓缓爬起,双腿像是风扇般诡异地恢复原位,“又见面了,路明非。” “是啊,不过你这坐忘道没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说完,路明非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敲敲自己的脑袋说道:“还是被你耍了,假死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不,假死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橘政宗说道。 “嗯,听上去还不错。”路明非说完身体就开始畸变起来,“既然上次让你跑了,我这次就不打算.....”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融化成一摊泥状物体扑向橘政宗,后者只感觉到向他扑来的不是路明非,而是一种情绪。 痛苦! 泥状物化成蛇形将橘政宗缠绕,让他的身体像是被一块块割下一样,所有的皮肤开始泛红渗出血来。 他哀嚎地跪下,随后就看到那条路明非化成的泥状物的身上,无数颗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同时睁开。 许多不同于人类的思想在脑海中迅速浮现,随后他的身体开始状态癫狂地不断变换各种姿势。 “我要吃,饿了,要吃!”橘政宗长大了嘴,吐出舌头,像是狗一样蹲在地上喘气,随后他有一下将舌头咬得鲜血喷涌,仰起头把那些血喝下。 “我刚才做什么了?” 那些血没有进入肚子,而是从他的耳后不属于人类的鱼鳃中喷出。 “要死了.....没有水,好难呼吸。” 他捂住鱼鳃,一把将自己的耳朵扯掉扔在地上,然后像是喘不上气一样,脸憋地通红。 忽然,他的脸恢复原状,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两只耳朵,撑开裤子扔进去,一脸宠溺看着裤裆说道:“宝宝别怕,妈妈在这。” 随着橘政宗身体上的器官和肉体逐渐减少,路明非重新“聚集”成人形,但是身上却多出许多眼睛。 那些眼睛同时间向着橘政宗的方向看去。 当橘政宗停下动作时,全身的皮肤已经都消失不见了,身上的皮裤和风衣也被他撕咬成碎片,大部分进了他的肚子。 “这下,我算是知道你的花色了。”路明非忽然捂着脸大笑道:“哈哈哈!白板,你藏的够深啊!” 他又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前,把头伸进去看了看后,来到橘政宗面前说道:“你不是喜欢装表演吗,我让你演个够!” 砰! 路明非把垃圾桶扔到橘政宗面前,从身上扣下十八个眼球,又扯掉几撮头发用手搓成麻线,把那些眼球串在一起。 当“眼球佛珠”套在橘政宗的身上时,路明非按住他的头,右手拿起垃圾箱像是敲木鱼一般开始敲起来。 咣! “月藏玉兔日藏乌哎~,自有龟蛇相盘结吔~”他边敲边唱,左手持莲花佛礼,用力一指橘政宗。 一瞬间,所有的哀嚎变成欢笑,就连横梁和电梯都发出嘿嘿的笑声。 然后路明非提起垃圾桶,把里面的黑色垃圾袋拿出来,一下子将橘政宗装进袋子里,只留下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在外面。 像是扔垃圾一样,路明非随手把“橘政宗”扔到梁晓东脚边说道:“明天把他扔进监天司仓库里。” 当梁晓东正要捡起橘政宗时,那颗头忽然动了,他吐出两个满是血液的黑色木头,用已经残破的嘴吊起一根用力的敲了下去。 有节奏的梆子声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整个塔顶回廊开始回荡。 wap. /133/133437/31218108.html 第二十七章 蛇岐八家 “消息可靠吗?” 红木制成的办公桌前,源稚生盯着手上平板电脑播放的视频问道。 “少主,这是辉夜姬终端发来的。”宫本志雄回道,随后又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天空树的接待人员也看到了路明非。” “塔顶观光区的录像怎么没有?”源稚生问道。 “这个.....那些摄像头貌似前几天就被人做了手脚,一直在播放同一天的画面。” “我知道了,马上通知风魔家还有鹤组。”源稚生盯着平板上定格的画面说道。 “是。” 源稚生摸着屏幕上那张与他有几分神似的脸说道:“你果然没有死。” “还有一件事。”宫本志雄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又关上,转身对着源稚生说道:“犬山家主失联了,有人曾看到昂热走进犬山家旗下的夜总会。” “校长吗?”源稚生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先不管了,校长应该不会对犬山家主做什么。” “是!”宫本志雄弯腰行礼后,离开了房间。 “老爹,要是你在的话,会怎么做呢?”源稚生看着天花板说道。 ...... 激昂的引擎声带动拉长的红色尾灯,不停地在公路上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 如果有人看到这俩白色玛莎拉蒂的仪表肯定会骂上一句疯子。 “阿贺,怎么样?”坐在驾驶位的昂热单手操纵方向盘,右手端着一杯红酒说道。 “我没事,想不到老师还是和当年一样强。”白发苍苍的老人,脑袋上右边肿起一个大包,说话的语气有些落寞。 让犬山贺有些意外的是,昂热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找他,而并非是路明非。 两个人在夜总会里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师徒对决后,结果不言而喻。 昂热还是那个昂热。 “老师,您亲自来到岛国,不是为了专门教育一下我吧。”犬山贺笑着说道。 “阿贺,我们都老了,需要一些年轻人来继承自己的事业。” “路明非?”犬山贺看向昂热,心说你和当年看起来没什么差别,我倒是老了。 “嗯。”昂热点点头,“路明非确实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原本可以成为卡塞尔学院最好的捕猎手,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四处流串。” “说的好像路明非是老鼠一样。” “根据之前诺玛的监控和分析来看,他确实有点像老鼠,胆小又有些蔫坏,不过.....” 昂热喝了一口酒,扔掉酒杯,双手握住方向盘,脚底继续加大力度,“现在这只老鼠貌似是斯普林特。” “斯普林特?”犬山贺一愣,思索了一圈也没有想起这个名字。 “阿贺,你的心不能老啊。”昂热看出了犬山贺的不解,“斯普林特是忍者神龟的师傅。” “那只大耗子?”犬山贺想起了这个家喻户晓的动画形象。 “老师为什么会说路明非是那只耗子,难道他手底下也有四只会功夫的乌龟吗?” “乌龟倒是没有,但他手下可能一条龙,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四大龙王?”犬山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王会听一个人类的话?” “没人能了解龙王在想什么,历代的屠龙者都是用绝对的武力来制服龙王。” “老师,那我们需要准备的充分一些了。”犬山贺拿起手机,准备联系帮手,却忽然沉默不语。 “怎么了?”昂热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路明非在天空树出现了,与他在一起的还有猛鬼众。” “蛇岐八家已经在路上了吧。”昂热问道。 “嗯,风魔家的忍者还有鹤组以及执行局全都出动了。” “真没想到,那个人死了以后,你们居然还能团结起来。”昂热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会内斗然后全部消失呢。” “怪不得老师会给蛇岐八家这么大自主权。”犬山贺笑笑,“可惜,新的上三家出现了” “那个家伙的后人吗?”昂热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他不是讨厌生孩子吗?” “不是他的后代,是在帮派里找到的。”犬山贺回答道。 “听上去像是你们的风格,不过你们是怎么确定血缘的,就算做dna也得有比对才行。” “一开始,我们五家都是不相信上三家还有人活着的。” 犬山贺回忆起来,“当时风魔家主在会上说发现了橘家后代的时候,没有人相信,因为他给出的照片是个外国人。” “我们都一致认为,他不是橘家的后人,直到测试完他的血统。”犬山贺的眼中忽然闪出金色,“那是超越绝对界限的力量,却还能保持清醒。” “皇?”昂热再一次想起当年看到那个男人时,对方的自称。 “对,绝无仅有的皇。” “可你刚才说的少主又是什么,总不能蛇岐八家出现了两位皇吧。”昂热问道。 “是三位,蛇岐八家现在拥有三位皇。” “听起来,你们像是中彩票了,有句老话是什么来着?” 昂热想想,随后说道:“祖坟冒青烟,听起来你们蛇岐八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不过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们这位大家长貌似失踪了。” “没错,路明非来到源氏重工后他就消失了。”犬山贺说道。 “他当上大家长之后,怎么样?” “勤勤恳恳,蛇岐八家从未如此繁荣过,大家长敬业的让人怀疑。” “一个俄国人,这么努力搞好岛国帮派,确实让人怀疑。” 昂热忽然一脚踩下刹车,把这条速度怪兽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路明非我一定要找到。”说完昂热就下车拍了拍西装裤子上的泥土。 犬山贺也随着下车,当他看到面前的粉色招牌时,有些发懵。 “老师,你带我来这种酒店干什么?” “找帮手。”昂热一边说一边拉开粉色的大门,走到前台,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问道:“您好,我想找一位叫楚子航的客人。” 女孩红着脸,低头看着电脑说道:“对不起,客人,酒店不许外泄资料。” “咳咳!”犬山贺咳嗽一声,让女孩抬头看去,她的面前居然是两个白发老人。 难道是父亲来抓出来鬼混的孩子吗? 这种事她经常遇到。 “阿贺,你咳嗽干什么?”昂热有些不解,“身体不好吗?” “这倒不是。”犬山贺拿起手机,表情有些尴尬地翻找着,随后拿起手机说道:“老师,这是我家族旗下的产业,我以为她能认得我。” wap. /133/133437/31218109.html 第二十八章 源稚女 铛~铛~ 梆子声有节奏地在天空树塔顶回廊里回荡着。 路明非眼中,源稚女的十情八苦全部在逐渐消失,看样子快要死了。 “别他妈敲了!” 温润的男孩此时如同野兽般咆哮,他从腰间抽出佩刀,把眼前的黑色垃圾袋剁得血肉模糊,但那梆子声并没有停止。 带着一模一样铁面具的人从黑影中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他的身体完好无损,手上的梆子铿锵有力。 当众人还没缓过神,男人的身后,数十个和他一样的人同样手持梆子在敲着。 “给我停!”源稚女疯了一般,举刀劈向那群面具男,不过刀还没到面具,他忽然停下,沉默地站在原地,说道:“废物终于肯睡了。” 他突然横刀转身画了个半圆,随着刀身巨振,所有的观景玻璃全部破碎开来。 狂风带着雨将源稚女原本整齐的和风吹得如同将军的披风一样狂舞。 樱红色的长刀如同饿鬼般鸣叫着,源稚女的脸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妖艳妩媚。 “王将,真应该谢谢你呢。”他说着一刀把其中一个面具男砍成两半,把刀伸到嘴边舔食残血,说道:“真难闻啊,你的血像是腐尸。” 地上半截面具男的头部带着骨头折断的声音硬生生转成180度,说道:“风间琉璃,我的血不好吃,他们的呢?” “那要闻过才知道呢。”源稚女说完冲向路明非,一刀插入他的心脏。 “路君的血,我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想尝尝了,只是可惜那个小孩子不放我出来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路哥!” 梁晓东大喊着从老张头手里拿过铁锹,冲向源稚女,“他妈的,小鬼子,我劈了你!” 铁锹还没落下,一道火光就把它斩得分崩离析。 当源稚女一刀劈向梁晓东的脖子时,一个白衣身影将那把刀死死地握在手中。 “哦?”源稚女歪头看向眼前的男孩,“你是谁?” “小康,快弄死这鬼子!”梁晓东走到康斯坦丁身后说道。 “无生无量。”康斯坦丁拜了下去,随后右手持并蒂莲礼节说道:“你被心中的恶占领了。” “恶?” “哈哈哈!”源稚女忽然大笑,“有人说我是鬼呢。” 康斯坦丁一把将古刀掰弯,周身上带着鳞片的莲花不断出现。 “慈悲以心,当为真空家乡,慧海以明,当为无生老母。” 话音刚落,那些莲花开始不断变化,所有的根茎撕开康斯坦丁小小的身体开始向上生长 最终,由一层又一层莲花花瓣形成皮肤改在根茎交错而成的骨架上。 白色的巨龙出现在源稚女面前。 那巨龙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却然后让感觉在慈悲地笑,它漂浮在半空中,每一次煽动翅膀都有雪白的莲花花瓣落下。 当巨龙准备一掌拍下时,源稚女忽然跳到巨龙的头部与其对视。 古老的语言编织成典雅的音乐般从他的口中发出,像是让人安逸的催眠曲目。 那条巨龙听完放佛真的睡着了一样,直直地砸在地上,所有的莲花开始枯萎,最终漏出血肉模糊的康斯坦丁。 等康斯坦丁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忽然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搀扶起来。 “你有脚疾,别乱跑。” 他一抬头,面前忽然变成了一个古代的房子,自己躺在杉木地板上。 熟悉的男人一把将他拉起,拍了拍他身上本就没多少的灰尘说道:“最近外面不太好。” 那人一头和康斯坦丁同样的棕色头发,穿着黑色的龙袍,瞳孔则是罕见的黄金龙瞳。 “哥哥?”康斯坦丁对着男人说道。 “怎么了?”男人摸摸他的头,眼中流淌着熔岩炙热的金色,说道:“不要怕,你是世界最尊贵的几位之一,卑贱的人类想要杀死你,还不够资格。” 康斯坦丁没有回话,而是忽然伸出手,触碰男人的脸,说道:“我很想你。” “又想起以前了?” “几千年了,你一点也没长大。”男人叹口气,“那个时候,你要是吃掉我.... “别说了,哥哥!”康斯坦丁忽然变得躁动,双手攥紧拳头,不知名的高温如同浪潮般喷薄而出。 “我不会吃你的,如果哥哥想要吃我,那就来吧。” 他眼神中有坚毅,也有躲闪,像是一只炸毛的家猫。 “可是....你已经在吃了啊。” “康斯坦丁,就让我们一起君临世界吧。” 一幅幅画面突然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康斯坦丁,别跑。” “你喜欢吃这个啊,我让那些卑贱的人类多进贡一些。”男人的脸上带着笑,手里是一串紫色的葡萄。 “我们这次可能会死,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 “不不不!”康斯坦丁的嘴里含着男人的半张脸,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要你死!”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那座木屋也在此刻消失。 源稚女看向康斯坦丁,说道:“很痛苦吧!” “你居然能从我的言灵中活下来,不过精神已经崩溃了吧。”源稚女笑笑,“还是个孩子呢,有些可惜。” 忽然,康斯坦丁仰头停下了喊叫,或许是因为肺部的氧气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了。 他开始大口地喘息,把身上所有人都莲花枝蔓用火烧掉,诡异的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到每个人的鼻腔中。 “我不是康斯坦丁,我是青铜与火之王!” “火焰将世界的一切吞噬,青铜将记录世界的罪行,从太阳中诞生的烛龙啊,净化吧!” 当康斯坦丁这句话说完的同时,周围的一切全部被高温笼罩,天空树上空绵密的云层漏出一个缺口。 大片的阳光直射塔顶,所有人都视线因为高温空气的生成开始变得扭曲。 wap. /133/133437/31218110.html 第二十九章 对峙 焦灼的空气扭曲所有光线,却不向上蒸腾,而是向慢慢聚集成一跳透明的龙形,自上而下吞噬着红色高铁。 当龙碰到塔尖时,那些红色油漆开始融化脱落,用来传输信号的天线矩阵也开始融化,整座天空树像是一支暴露在烈阳之下的草莓冰淇淋。 所有人都因为氧气向上流动而开始呼吸困难,脑部也因为供氧不足开始出现幻觉。 “爸,咱家的猪卖没,我想买个遥控赛车。”梁晓东抓着老张头的衣领不断摇晃,忽然又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爸,真不是我干的,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偷的米叔家馒头。” “我没病!” “我当然知道啊,好孩子。”老张头一脸恭敬地也跟着跪了下去,“你是咱们的希望,好圣孙,后蜀还需要你呢。” 上方不断流下来的铁水,刚到塔中部又被狂风吹来的雨水冷却,把一部分想从紧急通道逃生的猛鬼众全部封死在铁里。 他们挣扎着向逃脱,但没走几步又有新的铁水把他们浇铸成铁像。 塔顶回廊上的人们,皮肤开始鼓起水泡,然后破开,脓水刚滴在地上的瞬间就被蒸发。 “老头,你这徒弟是怎么回事!”路明非忽然站起来对着源稚女大喊。 他的对面,源稚女的脸皮开始脱落,漏出底下满是皱纹的老人脸来,“你得问另一个我,不过我忘记是第一个我,还是第二个我了。” “该死的坐忘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路明非单左掐诀,右拳则是一下下地砸向地板。 “来了来了来了!”对面无数的橘政宗开始些掉铁皮面具,露出下面的麻将花色,“白骨大仙来了!” 话音刚落,所有的不适开始消失,从地上而来的一股力量与那些高温碰撞抵消。 “你终于来了,看到了吗,斗姥元君,我把司命耍了!”白板花生状态癫狂地对着空中说道。 “白板耍的好啊,这心素和司命全都信了!”一旁的二筒不断用手把身上已经坏死的皮肤搓掉,漏出下面血红的皮来。 当他还想说什么时,一个白色的触手破开地板探出来,化成白色的驴头一口将他咬碎。 之后又有七只触手在周围探出来,把众人围在中央。 八只触手拉拢在地上开始硬化成为像骨质一样的东西,形状分别是拐杖、葫芦、长剑、横笛、芭蕉扇、玉版、莲花、驴脸。 路明非惊恐地看着这些东西的下面,当他刚准备盘坐的时候,整个地面全部碎裂开来,底下是巨大的白色蜘蛛头。 它张开层层嵌套的嘴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八只眼睛像是壁虎一般各自转着。 眼看所有人就要落入巨大嘴里,路明非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 忽然,所有的东西都停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惹到这么奇怪的东西啦?”路鸣泽忽然出现在他的上空,“虽然是不完全的神,但也是神啊。” “无生无量,真空家乡。”路明非没有理会男孩,而是在空中盘坐,一脸虔诚地开始念经。 “哥哥,现在念经有点晚了,我们犯下的恶,菩萨看了都会摇头的。”路鸣泽笑着,像是天使又像是魔鬼。 “业障如梦,慈心为怀,无生妙法,悲作前尘。” 路明非还在念,但是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哥哥,拜它不如拜我。”路鸣泽的脑后忽然出现光晕,像是佛陀一般神圣,“怎么样,像不像?” “你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们仙家比司命还要强?”路明非问道。 “我可比你见过的那些狗屁仙家强多了。” “上面的三旧身之上似乎因为心蟠的原因要降世,底下的白皇帝也因为坐忘道而出现。”路明非摇摇头,“你打不过的。” “没事啦,只是个孩子和一只没脑子的空壳,交给我。”路鸣泽说道。 “请仙的代价是什么?”路明非问道,这么强的仙家估计报酬不会少。 “你的命。”路鸣泽笑笑。 “我的命?”路明非一愣,随后说道:“别做梦了,与其救他们,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四分之一的命,怎么样?”路鸣泽问道。 “我算算。”路明非掐指不断盘算着,“两万阳寿太贵了吧。” “不是阳寿,而是你的命。” “不是阳寿?”路明非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你是看中我的身体了吧。” “这个.....”路鸣泽忽然摇摇头。 “给你好了,这狗屁身体谁爱要谁要。”路明非一脸淡然。 “那么,成交了?” “成交。” 路明非说完的同时,一切事物都开始重新流动。 “原来哥哥看到的世界是这样的。”路明非浮在空中好奇地看向四周,随后说道:“怎么,你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吗?” “我的世界......可比这疯多了!” 路明非一脚贯穿整个白色蜘蛛头,随后古老的语言伴随着汁液不断从开口向外扩散。 当那些听不懂的语言消失时,蜘蛛头忽然一颤,然后开始瓦解。 如同螳螂一般都脖颈开始向外喷出液体,路明非在那些液体中露出巨大的龙骨十字,眼睛里则是金子一样的色彩。 本来残破不堪的身体此刻完好如初,但很快又被一些畸变代替。 他的肩胛骨上,黑色的鳞片不断攀延着覆盖到全身,本来属于人类的手开始变成细长而又锋利的爪子。 路明非的身上,人类的特征越来越少,直到彻底变成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 “还有一个。”黑色怪物抬起青筋怒跳的头,看向上方。 他开始向着头顶那条热浪巨龙飞去,瞬间因为突破音障引起的马赫环向外扩张,整个天空树如同被子弹横穿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停下!” 命令已经发出,不过那条巨龙似乎并没有反应,还在向下融化。 眼见如此,路明非来到漂浮在空中的康斯坦丁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停。” 路明非面无表情,像是君王训斥无知的臣子。 wap. /133/133437/31218111.html 第三十章 圣骸 空中的巨龙终于消散,连绵几日的阴雨也停了下来。 破败不堪的天空树空中,路明非抱着康斯坦丁小小的身体飘在空中。 砰! 当他落在已经露天的塔顶回廊时,一声巨大的枪响将他的右臂整个贯穿。 路明非回头看向那个方位,随后对面的大楼响起歇斯底里的哀嚎。 标志性的建筑被毁,首相在府邸大声拍着桌子,连续打了数个电话询问这是哪个恐怖份子组织所为。 但是没人承认。 嗡嗡嗡~ 几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上面的大口径机枪和悬挂的导弹说明岛国自卫队出击了。 “亏衣得!(听着)”浑厚的男性声音从直升机的扩音喇叭传出,“踏哒西以阔是喽(立即投降)!” 路明非看向那些直升机,用刀插进自己的已经烂掉的右臂搅动着。 那些直升机也随之他的节奏开始天旋地转,不一会儿全部相撞化成明亮的焰火。 眼见先遣部队全军覆没,肩上挂着两朵银色樱花的中年男人对着面前的传呼机说道:“塔塔开(开战)。” 地面的虎式坦克开始向前推进,指挥长对着瞄准镜里的路明非大喊道:“一袋米要扛几楼!” 就在他准备按下发射键时,传呼机又响了。 “纳尼?” “嗨!” 指挥长有些不甘心停止行动,因为发令的将军说会有更专业的人员来处理。 “风魔家主,情况怎么样?”源稚生接管了自卫队的指挥所。 “少主,忍者被铁壁挡住了,正在进行切割。”风魔小太郎将画面共享给源稚生。 “真是黄泉地狱一般都景象啊。” 画面上,一只完整的铁铸头骨向外探着,它的后方则是无数向外挣扎的手骨,其中一根从头骨的嘴里伸出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 即使训练有素的忍者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有些打哆嗦,尤其是在切开头骨后,已经缩成一块的“豆腐”啪叽掉在地上。 风魔家的忍者感觉自己不是什么切割工,而是成了在恶鬼的烧烤晚宴上,准备品鉴“美好”的变态。 最终,忍者们通过散发着香味的铁墙,来的已经完全支离破碎的上半部,站在还残存的白色瓷砖上,准备联系指挥所。 呕~ 乌鸦忍不住吐出来,不过还是对着镜头说道:“少主,已经可以进入了。” “原地待命。” 源稚生听完拿起蜘蛛切和另一把古刀走向天空树的残骸。 乌鸦脸色发青地半弯着腰,双手则是杵在膝盖上支撑身体。 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着自己的裤脚,乌鸦向下看去,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那是一条烧成碳的手臂,并没有任何躯体驱动它,但却在抓着裤脚。 乌鸦一脚踢开那条手臂,大喊道:“快来,有东西!” 可能是被刚才的“肉墙”吓到了,所有忍者对着那条手臂开始无差别地扫射,直到它成为碎肉。 “你太神经质了。” 当忍者们看清那东西时,一个脸色青紫的男人拍拍乌鸦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乌鸦也是长吁一口气,用手擦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刚才那东西动了!” “乌鸦君,可能是怕黑吧。”那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家,乌鸦君怕黑,打开探照灯!” “哈哈哈!”四周传来发颤的嘲笑声,也有人跟着起哄,“既然有人怕黑,那就开灯吧。” “我没怕,是你们怕了吧!”乌鸦回击道,但是可惜没人回应他,而是搬出几架探照灯来。 嗒!嗒!嗒! 几声防爆开关合闸的声音传来后,整个空间亮了起来。 “好多了吧,乌鸦君。”那人搂过乌鸦的肩膀,把他的头向下压。 “看.....看.....看下面!”乌鸦大喊道。 “下面有什么,不就是一道墙吗?” 所有人往脚底下一看后,全部缩到角落,拿着枪指着那片“瓷砖地面”。 那是半张巨型白色蜘蛛的脸,上面布满坚硬的鳞片,让人误以为是瓷砖。 “啊啊啊,给老子死!”忽然有人开枪射向那张脸,随后就是密集的火力覆盖。 子弹与鳞片碰撞出火花,却并不能穿透。 火舌喷吐一会儿过后,所有人的子弹全都倾泻一空,但没有人放开扳机,还在用力按下,仿佛这把人类的暴力武器能给他们一些安心。 踏踏踏! 不知道是什么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声音是从他们切割开得口子传来的,越来越大。 当声音达到极限时,所有人拿起枪把一拥而上。 然后就是一道青光,将所有枪械劈成两半。 “别紧张,是我。” 一身黑色风衣的源稚生提着蜘蛛切,站在原地。 “少主!”乌鸦欣喜地跑到源稚生身边,行礼。 一旁的风魔小太郎满脸鄙夷地看向乌鸦,随后对源稚生说道:“少主的家臣,不应该是如此。” 乌鸦听完,立即摆直身体,重新问候,“少主好!” “行了。”源稚生一笑,“说说怎么回事?” “少主,你看这张脸。”乌鸦比划着一旁的地下。 源稚生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然后又看向上方,皱起眉头说道:“恐怕,上方才是重点。”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空中的并不是什么八根悬梁的支柱,而是一个鼓着大肚子的白色生物躯体,像是螳螂又像是蜜蜂的尾部。 “上去看看。” 源稚生一马当先,准备从残破的楼梯向上爬。 他刚走一步时,一个人影带着满身的汁液从上面一跃而下。 “什么人!”所有人的手电全部指向那个人影。 “稚生,小太郎,是我。”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铁面具,身上几乎全是血泡。 “老爹?”源稚生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我。” 面前男人虽然面貌全非,不过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却没有变。 他弯下要,仅用手就把坚固的鳞片撕开,在白色巨脸上不断翻找着什么。 “大家长在找什么?”风魔小太郎问道。 “哦,是刚才斩杀八岐大蛇丢失的钥匙,是蛇岐八家非常重要的东西。”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八岐大蛇?” 听到这神话中的名字,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风魔忍者听令,协助大家长。”风魔小太郎下令道。 所有人开始不断地用工兵铲撬起鳞片,寻找着。 不一会儿,源稚生举着蜘蛛切从地上起身对着男人说道:“老爹,是这个吗?” 他的手中是一块白色的骨头,尾部是尖刺状,说是骨头更像是虫子。 “没错没错。”男人快步走向源稚生,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件东西,随后开口说道:“绘梨衣来了吗?” wap. /133/133437/31218112.html 第三十一章 上杉绘梨衣 “老爹,绘梨衣刚刚稳定下来,而且她一个女孩子也没必要..... “稚生。” 源稚生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男人打断。 “她是女孩,但同时也是蛇岐八家的上杉家家主,伟大的月读命,斩鬼是她生来就要进行的宿命。” 男人慷慨激昂,像是在宣读神的旨意,“别在意气用事了,上面的怪物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知道了,大家长。”源稚生恭敬地行礼,随后拿起手机下令道:“辉夜姬,带上杉家主来。” “要快!” 铁面具男死死地盯着上方的怪物尸体。 “老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源稚生也同时看向上方。 “残缺的白色皇帝。”男人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源稚生满脸不敢相信,“白色皇帝不是应该在神藏所长眠吗?” “路明非将它放了出来。”男人示意源稚生将手机拿给他,“几天前路明非和绘梨衣去了神葬所。” 男人拨弄几下手机后,一段视频出现在源稚生眼前,说道:“这是绘梨衣身上的追踪器最后看到的。” 画面上是涌动的海水,而路明非在她前面居然毫无任何潜水设施在海底行走。 当两人跳入海沟后一起戛然而止。 “不可能。” 源稚生摇摇头,随后看着男人说道:“就算路明非是龙王,绘梨衣可不是,她不可能挡住海底的高压。” “龙类的世界远超我们的认知。”男人说道。 说话间,天空中轰鸣的引擎声过后不久,一身巫女服的绘梨衣双手交叉在腰前,向着几人走来。 “绘梨衣。”面具男走到她面前,表情有些低落,“还要麻烦你,真是抱歉。” 绘梨衣没有说话,也没用写字,只是摇摇头向着男人歪头笑笑。 “又带玩具出来了。”男人语气有些责怪,随后又叹口气说道:“现在不是玩的时间。” 他说着就从绘梨衣盖过手的白色巫女服袖中拿过一只黄色的海绵宝宝玩偶。 这一举动让绘梨衣嘟着嘴,拿起本子写道:“别把他弄疼了!” “好好好。”男人笑笑,随后语气严肃地说道:“开始吧。” 当这句话说完,绘梨衣抬头看向上方,从腰间解下蓝色剑柄的骑士剑。 如果有动漫迷,大概会认出这把剑几乎与人气动漫fate中的亚瑟王那把誓约胜利之剑一模一样。 红发的女孩表情严肃闭上双眼,无形的气势从她身上传来。 “excalibur!” 轻灵的声音喊出,却像是整个空间的支配者一样。 虽然没有巨型光柱出现,但是造成的效果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大的白色怪物被完全拆解成漫天落下的“碎肉雨”,整个天空树都在剧烈抖动。 等那些“雨”下完之后,众人看到了仿佛地狱般的景象。 整个天空树的上半部已经完全扭曲,他们像是置身于由钢铁刮起的龙卷风风眼中。 忽然,扭曲的一角被一道火光划开,红色的人影从顺着卷曲的波纹划下。 距离众人不到五米高的时候,人影迅速跳起,一刀劈向源稚生。 “好久不见了!”红色人影的脸颊已经漏出森然白骨,但依旧改变不了妖冶的感觉。 源稚生举起蜘蛛切,去前者碰撞,但对方带着巨大的势能落下,让源稚生半跪在对方面前。 “稚女。”他认出了男人。 “哈哈哈!”男人张开嘴疯狂地笑着,“叫得真亲切啊。” “不过,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一刀把我的头砍下来呢?” “哥哥。” 源稚生双手握刀,猛然将源稚女击退,“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源稚女确实死了,你杀的嘛。”源稚女摆正姿势,“我叫风间琉璃,是极恶之鬼。” 两人的身上开始爆响,骨骼与骨骼之间相互连接。 作为蛇岐八家的“皇”,白王所拥有的精神属性让他们可以超越人类与龙类的极限。 他们是异端,几乎都是龙血和龙骨的身体中却藏着一颗人类的心。 “皇”之间的战斗开始了,两人几乎同时进入龙骨状态。 黑色带着青光与红色不停在空中碰撞,刀光与火花让整个空间看上去像是一场烟花表演。 “哥哥,你迟缓了。”源稚女忽然一刀插入源稚生的肩胛骨,“经常生活在阳光下,身体也变得懒洋洋的吧。” “不像我呢,在阴影里稍有不慎就会死。” 源稚生相往后退,那刀刃并没用深入骨头,而是被龙骨卡在前面。 但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同样跟着他一刀穿过肩胛骨,将他定在了铁墙上。 就在源稚女准备提刀把整个手臂卸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重力忽然降临,当场把他压得浑身骨头碎裂。 源稚生眼睛带着光,双手张开向上,如同王者一般嘴里不停发出晦涩难懂的语言。 “真.....像啊。”源稚女费力地挣扎着,他甚至眼皮都难以抬起,但骨折的颌骨还在死撑,“像是天照大神那样让人跪在地上呢。” “我这种恶鬼天生就是要被你晒成灰烬吧。” “不过,你看看要看清一点。” 忽然,所有人的眼前景象都变了,跪在地上的变成了源稚生,而一身红衣正提着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源稚女的眼睛中也流淌着光还有血。 那些血流过他的脸颊,像是泪痕一样沾在上面,让他更加妖冶。 “少主!”风魔小太郎低吼一声,三把苦无迅速飞向源稚女。 无奈,他只能横刀挡下,却放跑了刀下的源稚生。 “天照命啊,世人都会帮你。”源稚女笑笑,“不过你能不能保护得了他们呢?” 话罢,源稚女陡然加速,瞬间切下一个忍者的头颅。 “你有什么冲我来!”源稚生大吼一声。 但源稚女手下却并没有停止,那些忍者像是一片片麦子一样倒下,喷血的身躯与横飞的头颅成为这个空间的主画面。 源稚生想用言灵王权,却无法锁定速度极快的源稚女。 所有人都开始害怕地缩在一起,背靠着背。 不远处,当人们都视线都集中在那红色的恶鬼身上时,没有人注意到,一双手悄然出现在绘梨衣身后。 wap. /133/133437/31218113.html 第三十二章 赫尔佐格 当源稚女正准备一刀切向乌鸦时,难以言喻的感觉忽然充斥着他的内心。 那是死亡的威胁。 他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暗红发的女孩表情狰狞地跪在地上,不断用手向后背够,名为“审判”的言灵发出,瞬间就把源稚女逼退。 当~当~ 她后面的男人,拿出梆子有节奏地敲击。 绘梨衣忽然开始安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地上,但眼睛却流出泪来。 “老爹,绘梨衣怎么了?”源稚生冲过来,跪在地上看着女孩说道。 “稚生,是时候了。”男人把面具脱掉,漏出那张熟悉的脸。 “老爹,什么是时候?”源稚生有些不解,“现在.....” “是你!”没等源稚生说完,一旁的源稚女忽然喊起来,“你就是王将?” “没错,想不到吧,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领袖都是我。”男人得意地笑,像是艺术家在赞叹自己的作品,“不过我既不叫橘政宗,也不叫王将,我的名字是赫尔佐格。” “原来是这样.....”源稚女恍然大悟一般。 “我的孩子,以你的智商应该猜不到我布下的局。”赫尔佐格端坐在绘梨衣旁边,看了看她,随后说道:“应该还有时间,不如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像小时候那样。” 他顿了顿,表情若有所思地回忆着。 “我出生在一个黑面包都要五十万马克的国家,母亲.....”赫尔佐格忽然笑笑,“或许我应该称她为婊子。” “那个婊子天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只为了几个发霉的土豆,当时她是那么卑贱,却又在我面前趾高气昂地告诉我要好好活。” “靠着那个婊子换来的土豆,我得已痛苦地活着,那时周围人都说我是个低微的杂种。”说到这,赫尔佐格忽然攥紧拳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从那时起,我开始不要命地学习,只想证明我不是什么杂种!” “我以最优秀的成绩进入著名大学最难的基因工程,临走之前,那婊子用她满是污垢的手塞到我手里两颗发黑的土豆。” 赫尔佐格的表情从自豪变成愤怒,声音由低沉转为歇斯底里的怒吼,“她怎么敢用那低贱的身体碰我!” “我转身从厨房拿起她平时给那些男人用地鞭子勒住她的脖子。” “看到她从挣扎到一动不动我笑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不在低贱的第一步。 “我看着那婊子的尸体乐了一天,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赫尔佐格的脸上真的挂着笑,仿佛在回忆初恋一般,“从那以后,我真的发生了变化。” “元首说我们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到哪里我都是高人一等地看向别人,可是.....”他忽然变得有些失落起来,“我学到的东西越多,就越是把我的优越感完全碾碎。” “「好吧,我不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面前是一个实验体,他能瞬间释放火焰,智商和所有感官都远超常人的几倍。” “后来,我不断地研究,终于....我在一处港口里发现了世界的终极——龙族!”赫尔佐格的眼睛里开始绽放出金色,“真是伟大而令人畏惧的力量啊。” “我欣喜若狂的开始打造一个又一个龙族战士,用娴熟的脑桥手术控制他们,有了这些玩偶,我甚至能统治世界。” “但是.....人生总是充满遗憾,一个叫邦达列夫的男人闯进我的港口,告诉我说没人会支持我继续研究了。” 赫尔佐格忽然站起来,对着源稚生和源稚生说道:“我当时已经制造出了你们,完美的作品。” “所以我并不怕我的研究被终结,有价值的东西从来不会被毁掉,只会被转手。”赫尔佐格张开手,像是上帝的信徒在祈祷一般,“不过他带来的另一个消息着实让我有些激动,那是成神的道路!” “他需要我的技术来帮助他,不过人的欲望怎么会有极限呢?” “我洞悉了他的想法,在他动手之前杀了他,夺走了那份资料,来到这个岛国。” “靠着我的研究,我开始接近这里的混血种,直到最后,我终于了解了全部,白色的皇帝。”赫尔佐格自嘲地笑笑,“原来我完美的作品只是因为那个神的基因。” “就这样,为了找到神藏所,我当上了混血种领袖,但当我发现时,它早已经堕入大海。” “我不甘心,我把用来研究的纯血龙类胚胎以沉船的方式坠入大海,黄天不负有心人,它还活着。” “于是,我开始发展蛇岐八家的技术,只为了到达那里。”赫尔佐格表情开始变得不屑,他撇撇嘴说道:“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混血种经过战争只想安静地生活。” “没有斗争哪有发展?”赫尔佐格指着源稚女说道:“就这样我用你创造了猛鬼众在源稚生的心里的印象。” “那天我在你房间里碰下大量的致幻剂,又用梆子把你的第二人格变得扭曲,结果你真的开始嗜血成性。” “原来是你.....”源稚女低着头,手中的樱花刀开始轰鸣,“原来是你!” 他低吼着冲向赫尔佐格,却在他的面前突然停下,那梆子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他所有的力量全部抽走。 “别着急啊,我的孩子,最后的表演你一定要是观众。”他低头看向鳞片已经布满全身的绘梨衣说道:“游戏已经可以开始了,真要谢谢路明非呢,要不是他,我预计进入神藏所还要好几年。” 说完他开始敲击梆子,而绘梨衣起身开始从身上吐出白色的细丝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 而赫尔佐格也是一样,开始吐丝结茧,不过他的要小很多。 铛~ 梆子声还在继续,两个茧开始连接,黑色的液体从绘梨衣的茧不断流向赫尔佐格。 随着赫尔佐格的茧越来越大,更多的丝线从他的茧上吐出,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 红色的液体从那些茧上慢慢流出聚集到赫尔佐格处。 就在那茧几乎大到与绘梨衣相同大小时,上方一阵巨大响声过后,路明非带着残肢断臂将所有连接全部斩断。 “白板,你他妈还想篡夺天道?” “看清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路明非说着从背后拿出红色竹简铺在地上,然后一刀把自己从胸前划到肚子。 wap. /133/133437/31218114.html 第三十三章 闰置五行 当茧的连接处被破坏后,它们就开始迅速萎缩脱落,直到一个个人形重新出现。 赫尔佐格本来苍老的脸此刻容光焕发,像是青年一般,他看了看自己毫无褶皱的手说道:“这就是权与力的感觉啊,放佛世界都在我.....” “不对,为什么?”他忽然心有所感地看向面前已经倒下的绘梨衣,“为什么她有一半的权与力?” “这不可能!!!” 赫尔佐格怒吼着冲向绘梨衣,却被奇怪的力量瞬间挤压下去。 那是名为“痛苦”的感觉。 脑袋塌缩到胸口的赫尔佐格用手一点点把头部慢慢提到原来的位置。 伴随着恐怖的恢复能力和咔咔作响的骨头声,赫尔佐格从一个“凹”字重新变回了人形。 “你真是让我好奇啊。” 他看向一旁的路明非说道:“不过仅凭这点力量已经完全无法阻挡我了,即使只有一半,但毕竟是那位和黑皇帝齐名的力量。” “我才开个头,你哪这么多话?” 路明非把手伸进身体里,硬生生地把自己血淋淋的肝拽了出来。 赫尔佐格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说道:“你在干什么?” “木肝!”路明非说着把肝扔到红色竹简上。 新鲜的大红色让原本有些发暗的竹简重新闪起光来,像是醒目的信号灯。 “金肺!!” 路明非再次掏出自己的器官,随后表情有些疯狂地吼道:“土脾,水肾,火心!!!” 所有的器官连同各种七扭八歪的血管与肠子被他全部拉出扔到红色竹简上,甚至肋骨和脊椎也在其列。 路明非摊了下去,如同一个没有气的皮球一样,无法言说的痛从他的身体传到大脑皮层。 他想喊,但是连储存声带都喉咙也没了,只能本能地长大了嘴,不过他连呼吸都已经没有办法做到。 赫尔佐格看着一地的脏器,表情疑惑,即使已经掌握了神的力量,他也读不出路明非的行为。 就在他以为路明非只是发病的时候,路明非像是完全摆脱重力一般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路明非眼中,红色竹简完全已经活了,那些木签摆脱绳缚,如同一条条无头无尾的虫子蠕动着迅速爬向他的身体。 如同重新给布娃娃塞进棉花,当虫子布满他的身体后,全新的感官在路明非的身体中诞生。 没有任何其他感觉,有的只是痛苦,他抬一下手指就像是用钢锯反复摩擦骨头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赫尔佐格问道。 他有些害怕,随后嘴里开始说出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 言灵,这个伟大的龙族能力在他的意识里像是本能般爆发。 火焰与狂风夹杂着雷电形成的元素乱流直接冲向路明非,却被对方一挥手全部打散。 “不可能!!!”赫尔佐格开始恐惧,他大喊道:“你到底是谁?” 说完,他忽然又笑了,“不管你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握着一半的权与力,你打不过我!” 赫尔佐格瞬间加速,伸出满是白鳞的右爪一下就把路明非拦腰切开。 但是在那瞬间,无数条虫子互相缠绕把路明非的身体重新拼接完好,而赫尔佐格的右爪则是爆开成为碎屑。 “天道只有没有和有的区别,从来都没有一半的说法。”路明非看赫尔佐格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你现在这样就是掌管五层天道?” “那六劫的我岂非比你更进一步?” “我已经是白王了!我已经是那伟..... “行了。”路明非打断他的话,一巴掌把赫尔佐格的头打地转了几个圈,“我时间有限。” 此时,红色竹简上的脏器正在快速变黑萎缩。 他说的没有错,路明非用的是袄景教《大千录》上记载的秘法——闰置五行。 这秘法用起来也是十分简单,只需把所有脏器连同上面的痛苦一起献祭给巴虺,就可以得到无法想象的力量。 赫尔佐格还没把头“摆正”,路明非的下一次攻击就到了,他一脚直接穿透赫尔佐格的整个胸腔,把对面已经变异的心脏带了出来。 眼见如此,路明非却并没有抽回腿,而是直接一横把赫尔佐格的整个右半面完全扯了下来。 “斯.....” 赫尔佐格想说什么,路明非快速上前一拳将他的整个五官完全击碎。 其实他并不是想说什么,而是要发动言灵。 虽然没有说出那些咒文,但许多狂暴的言灵还是发动了。 它是源于龙血的力量,根本无需以任何形式表现,只是赫尔佐格作为人类的本能还想用嘴说出。 许多不同的力量一起轰向路明非,但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被瓦解。 他继续一拳一拳地把赫尔佐格的脑袋打到凹陷,嘴里疯狂地大喊。 “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装死!” 路明非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十情八苦,直到完全消失后,他起身甩了甩因为沾着白色烂泥而滑腻的手,开始对天大笑,“小戏子,你看到了吗?” “坐忘道被我杀了一个,哈哈哈!” 咚! 一声巨响后,白衣少年扛着已经昏迷的梁晓东和老张头落在他的身后。 可能是震荡太过激烈,梁晓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揉揉眼睛看着状态癫狂的路明非问道:“路哥,这是哪啊?” “路哥,你怎么.....你的上半身怎么就剩皮了!” 梁晓东有些害怕地看着路明非,那残破的躯体像是被无数毒虫一点点撕咬后一样。 “嗯?” 路明非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上半身,然后瞬间就倒在满是黑色污泥的红色竹简上面。 正当梁晓东哭喊着来到路明非的尸体旁边时,一个人偶从路明非的裤兜里飘出,开始不断变大。 不久之后,一个全新的路明非出现在梁晓东眼前。 “路哥,你.....我....” 梁晓东带着哭腔说道:“你到底死没死啊?” “闭嘴。”路明非恨恨地说道。 “哦。”梁晓冬立即闭上嘴,不过马上他又长大了嘴指向路明非的身后。 “怎么了?” 路明非回头看去,然后表情惊恐地盯着绘梨衣。 她的身体再一次被白丝包裹,不断地从赫尔佐格的尸体从抽出黑色液体,一颗巨星黑茧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wap. /133/133437/31218115.html 第三十四章 司命 路明非迅速冲向黑茧,但他居然冲茧穿过,好像面前的是一个幻象。 “怎么回事?”他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用刀插入右手。 看着流淌的血,感觉着无比钻心的疼,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他自己出现了问题。 就在这时,黑色的茧开始裂开,露出暗红色头发的女孩。 她笑颜如花,高傲与清冷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路明非是吧?”绘梨衣说着话,但这一次那恐怖的言灵·审判没有发动,“我记住你了。” 说完她高高飞起,背后张开双翼形成白色的龙骨十字。 她向前凭空伸手,一把白色的骨剑从怪物的已经完全碎掉的躯体飞入她的手里。 骨头做成的剑柄上,刻着并不属于任何地区的文字,但却能让人明白它的含义。 天丛云。 如果说蜘蛛切和村雨是名刀,眼前的剑则是传说中的神器。 绘梨衣一刀破开铁壁后,想要飞出出去。 但刚到缺口时,她忽然停了下来开口说道:“哥哥还在下面。” 她表情开始挣扎,冷漠与胆小来回切换。 “我是白王,卑贱的人类,臣服吧!” “哥哥,你还好吗,路君帮我救救哥哥。” “滚出我的脑子,为什么高贵的我,身体里会有另一个思想?” “不是一个呢~还有我哦~” 最后的声音极尽魅惑,出现时,路明非毛骨悚然地看着浮在天上的绘梨衣。 她的十情八苦完全消失,像是死人一样,但绘梨衣确实还活着,而且那感觉..... 司命! 她成了司命! 绘梨衣还在不停地和自己说话,在天上到处乱撞一会儿把已经扭曲的天空树撞成蜂窝后,她停了下来直直地坠落在地上。 路明非快步上前,想要抓起绘梨衣,但手却再一次穿透。 “你来。”他看向梁晓东说道。 梁晓东快步来到绘梨衣身前,轻描淡写地就把绘梨衣拉了起来。 “路哥,你是不是啥变身没接触啊。” 咣~铛铛~ 路明非把刀扔到梁晓东脚边,说道:“杀了她。” “啊?”梁晓东疑惑一声,随后说道:“路哥,我也没杀过人啊。” “她已经不是人了!”路明非吼道。 “你不杀她,所有人都要死!” 看着路明非异常严肃的表情,梁晓东捡起刀,有些颤颤巍巍地举起。 就在他狠下心的时候,他忽然抓不住绘梨衣了。 梁晓东的手也穿透了绘梨衣的身体,甚至衣服都碰不到。 “路哥,这......”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随后来到已经半死不活的源稚女身边,一刀插入他的大腿骨让他醒了过来。 源稚女疼得脸有些扭曲,不过还是挣扎着起身。 “你去杀了那个女的。”路明非对着他说道。 不过源稚女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强忍着伤,一瘸一拐地走向不远处的源稚生。 摇了摇源稚生的手说道:“哥哥,你还好吗?” 此时的他重新变回了一个少年,像是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源稚生。 后者则是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按在地上,“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哥哥,我.....”源稚女忽然哭了,眼泪流过脸上的伤口时让他的表情一阵扭曲,“你杀了我吧。” 说完,源稚女闭上了眼睛。 “你就在家族的监狱里过一辈子吧。”源稚生放他说道。 “哥哥,你回来看我吗?” “或许吧。” “真的不能原.....” “等一下你们再聊。”路明非从梁晓东的手中抢过刀,塞进源稚女的手里说道:“现在快去杀了那个女的。” “这恐怕不行.....”源稚生从地上捡起蜘蛛切,挡在绘梨衣面前说道。 路明非一下踢开源稚生,开始念起各种经文,无数不知名的东西分别出现在绘梨衣身边。 莲花,各种动物的尸体,还有扭曲的肿块,但都一一穿过绘梨衣的身体。 眼见没有效果,他又拿起刀,把自己全身切了个遍,直到血肉模糊后,整个天空树上半部全都分解消失。 但是绘梨衣依然躺在那里。 “稚女,快去阻止他....”源稚生虚弱地说道。 “哥哥,你的家人只有我就好了。”源稚女笑笑,蹲在他的旁边,像是看电影一样,时不时还对路明非用出的东西鼓掌叫好。 当绘梨衣的身体下面张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大嘴准备撕咬她后,路明非昏了过去,那张嘴也一同消失。 源稚生无奈地看着,只好用耳机呼唤指挥部。 不久之后,宫本志雄带着一堆医护人员来到了现场。 “别管我,快去救绘梨衣和老.....快去救绘梨衣。”源稚生说道。 ....... “你说什么?” 源氏重工内,听着宫本志雄的汇报,源稚生有些不敢相信。 “上杉家主的体内确实全是龙血,而且经过我们的实验,只要对她有任何不利的心里产生,那人就无法触碰到她。”宫本志雄看着眼前的资料说道。 “她应该变成了那个神.....” “或许老爹的研究所会有办法。”源稚生说完愣了一下,又改口苦笑道:“赫尔佐格的研究所。” “路明非怎么处理?”宫本志雄问道。 “他连赫尔佐格都能杀了,还能怎么处理。”源稚生说着站起来,走向门口,“跟我去见见他。” 当他来到监区时,满地全都是倒下的守卫,甚至有不少受了伤。 而路明非正叼着一块从守卫那里抢来的面包啃着,一旁的梁晓东和老张头则是翻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路明非,你也想解决白王?”源稚生问道。 听到这,路明非一口吞下剩余的面包,冲到源稚生眼前说道:“你有办法?” “可能会有,我现在正要去找。” 源稚生说完就往前走。 “梁子,老张,叫上小康走了。”路明非摆手示意。 “你别跟我抢,这盘子肯定是秦朝的古董!”梁晓东拿起一个塑料盘子说道。 “放屁,这是我太祖高皇帝的贡品盘!” 两个人拽着一个盘子撕扯着跟在路明非后面,他们的前面则是眼神有些迷茫的康斯坦丁。 夕阳下的一间破仓库里,几人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有些不知所措。 这间仓库在失去赫尔佐格的隐藏下,迅速暴露在源稚生的视线中。 几乎每个星期,赫尔佐格都会来这里。 “找吧。”源稚生对着几人说道。 几个人各拿起一摞书翻看的时候,源稚生看了一眼路明非四人,随后叹口气说道:“路君,你的书拿倒了。” “是吗?”路明非看了看封皮,随后说道:“这上面的字我看不懂。” “这些是英语,难道路君没学过吗?”源稚生问道。 “应该学过,但是忘了。”路明非敲了敲头,“不过有三个字我能看明白。” “什么字?” “陈秀泉。”路明非把那几个字摆在源稚生眼前。 wap. /133/133437/31218116.html 第三十五章 醒 源稚生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或许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去捡那种,但上却记录着令人窒息的龙族基因技术。 “邦达列夫?” 让源稚生有些意外的是整本笔记都没有提到赫尔佐格的笔记,反倒是邦达列夫和陈秀泉的名字频繁出现。 “马上通知辉夜姬查找陈秀泉。”源稚生对着乌鸦说道。 “少主,我马上去做,不过有个电话您得接一下。”乌鸦拿出手机递到源稚生面前。 源稚生看着屏幕,上面没有任何号码,而是用日文写的希尔伯特·让·昂热。 “校长,您好,欢迎来到分部。”源稚生很官方地说道。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源稚生,我记得你,卡塞尔学院14级学生,主修龙族历史。” “您的记性真好。” “那么你就和我说说天空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昂热在电话那边说道。 “只是一场恐怖袭击。” “我现在就在现场,虽然蛇岐八家的效率很高,但是他们解决不了那些扭曲的金属。” “是言灵吧。” 源稚生听完,迅速思考,随后说道:“我会在报告里向您展示。”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昂热会电话询问他一点都不意外,所有有关龙族的东西,那个老头从来不会让步。 如果让他知道绘梨衣的情况,估计会想方设法地毁掉她。 宫本志雄说带着任何伤害绘梨衣感情的人都会穿过她的身体,那要是设定好的一套程序呢? 他没敢让宫本志雄尝试,毕竟路明非也想杀掉绘梨衣。 滴滴滴! “摩西摩西~”乌鸦操着一口混混口吻,听了一段时间后就对源稚生说道:“少主,陈秀泉找到了,辉夜姬已经发了文件过来。” 源稚生刚拿过手机,一旁的路明非右手食指和拇指提着一张复杂的工程设计图说道:“不是他。” “为什么?” “他命属离火,今天是路旁土、危执位,卦象不符。” 路明非说完就把那张工程图和一封信交给了源稚生,“去查一查这两件东西和陈秀泉有什么关系。” “路君不是看不懂吗?”源稚生接过两件东西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两者联系不大。” “那路君如何确定这两件东西会有用呢?” “我算的。”路明非张开左手,里面是三枚血淋淋的肉铜钱。 源稚生一愣,显然没料到路明非的答案会是这个。 “路君是不是很想杀了绘梨衣啊?”源稚生忽然问道。 “我并不是要杀她,而是驱走那个司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位司命下凡。” “好好好。”源稚生忽然靠近路明非小声说道:“这个陈秀泉可能就掌握着驱除司命的办法。” “真的?”路明非有些不太相信,如果对方真的能驱除司命,那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他还是要去试一试。 “好,我去找他。”路明非说完带着康斯坦丁三人就往外走。 “路君知道他人在哪?” “根据两件东西的因果,我大概能算出他埋在哪。” “好,我会帮路君拖住卡塞尔。”源稚生说道。 “多谢。”路明非拱手抱拳。 待路明非几人走远后,乌鸦看着源稚生问道:“少主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个神经病?” “我没相信他,但把他支走总比待在这里强,光是面对卡塞尔,蛇岐八家就要倾尽所有。” 源稚生从怀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又说道:“不确定的事物不能留在身边。” “我明白了。”乌鸦行礼,眼前的男人似乎又长大了。 “不过也不能放任路明非不管,派几队人盯住他。” “是。” ....... 满是棉絮的房间里,昂热浑身散发着蒸腾的汗液,像是猎豹一样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他骗了源稚生,刚才昂热只是通过远程查看了天空树的受损情况,本意是想诈诈源稚生。 本来他想着来接完楚子航后一起去天空树,不过敲完门后,对方却忽然动起手来。 “楚子航,他是谁?”昂热问道。 “我......父亲。”楚子航稍作犹豫。 “那个企业家?”昂热有些诧异,“言灵是时间零的他,看起来倒像是刀口舔血的杀手。” “不是我养父,他是我亲生父亲。”楚子航回道。 刚才他正在冲凉,外面忽然一阵骚乱,等楚子航出来一看,两个老家伙已经“友好”地交流完了。 “老师,不就是一场误会嘛,您也不至于动手吧。”犬山贺也上来打圆场。 昂热挑挑眉看着犬山贺说道:“阿贺,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先动手了。” “我不过就说了句比较面熟,然后自我介绍了一下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好像是这么回事。”犬山贺笑笑,捋着花白的头发说道:“你们俩动作太快,我没看清。” “楚子航,你这个父亲是芝加哥社团的吗?”昂热收起折刀,“他看起来对卡塞尔意见很大。” “我不知道,他好像失忆了,而且现在只听路明非一个人的话。”楚子航说到这也有些头疼。 “路明非吗......”昂热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微眯,随后看向楚天骄说道:“你能带我去找路明非吗?” “不能。” “我知道了。” 对方干脆利落的拒绝显然在昂热的意料之中。 “阿贺,跟我去蛇岐八家吧。”昂热说完就往门外走。 “我们不是来找帮手的吗?”犬山贺一愣,他以为楚天骄会是昂热的什么至交好友,一辈子的对手那种。 “帮手有别的任务了。”昂热看向楚子航,“你帮我看住你父亲,他应该是友非敌。” “好的,校长。” 楚子航怎么会不知道他父亲和卡塞尔有关系呢,那个雨夜他永远不会忘记。 楚天骄开地迈巴赫的后备箱里,武器匣上银光闪闪的世界树标记。 等昂热两人走后,楚子航看向楚天骄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关于卡塞尔。” “不知道,在我心里它似乎很重要,但我的身体告诉我,它是敌人。” “那你是怎么遇到路明非的?”楚子航开始收拾屋子,看起来像是与楚天骄拉家常,“还有那个无生老母,到底是什么?” “它是解脱世人的慈悲,是普渡..... “好了好了。”楚子航停下来摆摆手,“明天带我去找路明非?” “他离我们很远。”楚天骄说道。 “什么意思?”楚子航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已经不在这个岛上了。” wap. /133/133437/31218117.html 第三十六章 梁晓东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让人觉得有些刺骨,海面上一艘游轮正破开浪花前行着。 梁晓东拿着一根鱼竿在甲板上随意地抛钩,又收回。 路明非昨天告诉他们要走的时候,他有些不太想回去。 极乐天都比他住过的任何精神病院都好上几千倍,何况白莲教在那里也发展的不错。 “别在那跳舞了。”他对着张开双手不断上下抖动的胡伟德说道。 “我感觉我要飞起来了。”胡伟德没理会梁晓东,而是继续上下摆动手臂,好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海鸥。 “我怎么会和你这种真正的精神病在同一家医院呢?”梁晓东收回鱼钩,像是真的钓到鱼一样,在鱼钩上取下什么东西,随后拉弯鱼竿后又弹到远处。 “小康也不知道在干啥。”他看了看在船舱里打坐的路明非说道。 “老张头也真是的,非要守在路哥身边,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梁晓东把鱼竿扔进海里,刚想去找康斯坦丁却发现对面一脸茫然地蹲在船舷上。 “小康,咋了?”他挨着康斯坦丁坐下,“有心事?” 康斯坦丁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梁子哥,你说我是坏人吗?” 梁晓东摆摆手,笑着说道:“咱们白莲教都是老母的信徒,怎么能是坏人呢?” “可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自己拿着刀在杀人。”康斯坦丁顿了顿,他想说他哥哥就在旁边陪着他杀,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有啥的,你是看那些电影动画片看多了。”梁晓东拍拍康斯坦丁的小脑袋,“别瞎想,今天你肯定能睡个好觉。” “可我没看过你说的什么电影,我印象里看过皮影。”康斯坦丁说道。 “就算你真杀人也都是坏人,你看路哥不也是一样吗?” 梁晓东朝着船舱扬了扬下巴,随后又说道:“路哥杀过的坏人老多了。” “我没见过路哥杀过什么人。” “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过另一个我见过。”梁晓东忽然靠近康斯坦丁的耳边轻声说道:“另一个我在别的世界看到的路哥是个老头。” “老头?”康斯坦丁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错,他在那个世界也不叫路明非。” “那叫啥?” “别人好像叫他手慧明,你说这个名字奇怪不?”梁晓东转过头看向大海,“不过我也没和路哥说,万一他又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怎么办。” “梁子哥以前过的不好吗?” “好什么好,我五岁那年看见我大舅亲手杀了我舅妈,可他非不承认。”梁晓东叹了口气。 “后来呢?” “他又把我舅妈的挖出来跟我上法院对质了呗,当时他拿根绳子拴着我舅妈,像是摆弄玩具一样让她开口说话。” “听起来,你大舅像是唱皮影戏的。” “可不是嘛,她那身上都长蛆了,你说那帮子法官咋就看不见呢?”梁晓东表情有些愤恨,随后又说道:“后来我爸妈就给我扔到精神病院了,说实话,现在我都忘了他俩长啥样了。” “我也忘了我哥哥长什么样了,不过闻着气味应该能闻出来。”康斯坦丁有些低落,又想起了那天出现的男人。 “没事,黄土不负有心人,你肯定能找到你哥。”梁晓东搂过康斯坦丁的肩膀。 “梁子哥,谢谢你。” “没事。”梁晓东起身,伸出手说道:“走吧,跟我去拜拜无生老母,说不定老母能帮你找到哥哥呢,她老人家那么慈悲。” “嗯。”康斯坦丁点点头,把手放在梁晓东手里。 “这就对了,可别跟你胡哥学,天天像个二百五一样。”梁晓东拉开舱门,带着康斯坦丁走了进去。 一进门,两人就席地而坐,心里开始默念《白莲圣经》。 诡异的白光在两个人身上不断闪耀,四个人的中央,一朵朵白色莲花慢慢绽放。 路明非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没有多打搅,悄悄地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他来到驾驶室,看向蛇岐八家的驾驶员说道:“船家,还有多远?” “手慧明大人,这马上就要进虞国地界了。”老人正了正蓑衣帽子。 “虞国现在怎么样吗?”路明非问道。 “和大齐差不多,老头子我总跑这趟,那虞国人现在可老怪了。” 路明非回忆了一下他记忆里的虞国,除了碧霞洞那帮疯女人,其他的倒还不错。 想到这,他拿出一个绣着红色脸谱的荷包,眼神有些低落地说道:“小戏子,又来虞国了啊。” “大人说什么?” “哦,没什么。”路明非收起荷包,“船家,你刚才说那虞国人现在怎么怪?” “也不是特别怪,只是都年轻了不少。”老人的眼神里带着羡慕,“总坐我船的那个何员外,以前那脸色煞白,一看就没少让女人折腾,可最近他好像反老还童了,那脸上的褶子都没了不少。” “听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路明非心说吃点阳寿丹,拿刀平平脸皮,他也能做到。 “嗨哟,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这虞国现在都这样,听说还有人倒着长,从老头变成小孩了。” “这怎么可能呢?”路明非有些惊讶,要真是这样,那些倒卖阳寿丹的不都得死绝了? “船家,你亲眼见过吗?”路明非问道。 “老头子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虞国现在真的没有老人了。” “好吧,多谢船家。”路明非拱手行礼,随后来到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的白色灯塔有些出神。 他拿出刀在肚皮上割下几枚肉铜钱,朝天上一扔。 不过等他伸手去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东西落下。 “看起来,确实有些门道。” 路明非放下白色衬衫,也不管肚子上的伤口,走到胡伟德身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要飞起来了。” “别的呢?”路明非指了指远处。 “没了。”胡伟德摇摇头。 “这里是怜门总教所在,等到了三霄碧霞洞我帮你找几门戏谱练练。” “行。”胡伟德憨憨一笑,又扇动起手臂来。 wap. /133/133437/31218118.html 第三十七章 虞国 雪白色的路面上,人来人往,几声吆喝让这如同泼墨画一般的城有了一丝人情味。 路明非走在大街上,一些不太快乐的经历随着夯实的白色土地逐渐清晰起来。 当年他年轻时第一次来虞国,刚走进虞国都城咸阳的时候,就直接昏倒在地。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疼。 咸阳城的土地和房屋全是用盐巴建成的,那时的路明非听说这里是袄景教的修炼圣地,当场人皮一扒,“光着身子”就来了。 想到那时经历的痛甚至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路明非脱下鞋,割掉脚底,重新站在盐路上,有些感慨地说道:“一点没变。” “小伙子,你快把鞋穿上吧。”一个中年妇女来到路明非身边,眼神有些嫌弃。 不过路明非在她的十情八苦中看到了善良。 “怎么了,大娘?”路明非快速蹲下穿好鞋说道。 “这压路盐儿是官家经营的,听说是送给齐国皇帝老儿还有大官吃的。” 听了中年女人解释,路明非忽然心有所感,捂着嘴说道:“大娘,我知道了。” 说完,路明非就快步离开了。 “哎哎哎~”女人看着逐渐走远的路明非,刚想去追,却对面却不见了,她只能嘴里叨咕一声,“这孩子,嘴还挺会说,上来就管我叫大娘。” 吱呀~ 路明非打开木门,刚一进入院内就划开自己的肚子把胃拿了出来,放在盐水缸里仔细清理一番。 “我不要在脱了。”忽然,一个脆生生地女声从院落的平房里传出。 “你这娃娃,不脱咋变漂亮呢?”另一声中年男人的语气有些强硬,“来,脱了。” 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过后,女人再度说话,不过这次是带着哭腔,语气也变成了哀求,“爹,下半身就不用了吧?” “快点的吧,长痛不如短痛,一会儿就知道舒服了。” 路明非有些好奇地接近屋子,舔了一下食指,戳破蜡黄的窗户纸往里一看,有些发愣。 里面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把剪子,一点一点把面前中年女人的脸皮往下扒。 不过却不是整张脸皮,而是薄薄的一层。 当那层布满鳞片,像是蛇皮一样的东西从女人脸上整个脱落时,她忽然从中年妇女变成了妙龄少妇。 “爹,这也太疼了。”女人的声音也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你还疼,女娲娘娘给咱虞国的福泽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 男人说着继续往下划开那层“蛇皮”,直到把女人全身的皮都褪下。 “兰儿,咋样?”男人拍了拍已经完全那张变成少女的脸。 眼见对方没有回应,男人含住一口水,“噗”的一声喷了出去。 女人一颤,醒来后有些幽怨地看着男人说道:“你又整地我哪都是~” “还得洗衣服,水多贵你也不是不知道!” “哎呀,好闺女,等国君选妃你要选上了,还买啥水,那水司的官老爷都得过来给我磕头。”中年男人开心地笑着,表情满是神往。 “这虞国怎么又选妃?”路明非有些害怕,语气都开始颤抖,“我得过段时间再来。” 虞国国君选妃是监天司最重视的事情之一,倒不是因为对方身份尊贵,而是因为只要他一选妃,天灾马上就到。 二十多年选妃,就发生了二十多次天灾,监天司从上到下,无一不想潜入皇宫,阉了他。 当时,听说有一位怜门女侠,忍辱负重最终成功了。 路明非和一干监天司人等听完这话,无一不佩服其胆色智慧,纷纷前来虞国想一堵风采。 当他们来到虞国后,却被告知对方明天就要和国君成婚,以后就是虞国的皇后娘娘。 第二天,路明非几个人脸上带着笑,嘴里骂着娘,恭敬地喝完喜酒后,晚上就合伙把虞国国君给“切”了。 不过另几人没想到的是,几个月后,那位怜门女侠竟然诞下一位皇子,而虞国国君也开始继续选妃。 路明非那时年轻气盛,屁话不说直接到正德寺讨要说法,经过一番争斗。 正德寺方丈现身告知路明非,虞国国君与五智如来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路明非从正德寺出来回到监天司后,就再也没有管过选妃这件事。 “唉....”路明非叹口气,刚想往回走,就被一把拉住。 “路哥,你上哪去啊?” “这事恐怕得过一段时间再说。”路明非看向梁晓东说道。 他的眼中,那个水缸里的水开始快速上涨,渐渐地,整个白色的土地和墙面都被染黑,甚至连天空都变成黑色。 路明非再一眨眼,天上的太阳光变得柔和起来,一轮明月代替了它原来的位置。 “大人,你说这陈家村也真怪,一个年轻人没有,全是老年人。”老张头表情有些神往,搓搓手说道:“过两年老奴从任上退下来,就来这养老,刚才踢毽儿那几个大妹子还真对眼。” “老张,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谁愿意在这活一辈子。”梁晓东说完,又看向康斯坦丁,“小康,你都在那闻一晚上了,找啥呢?” “这里面似乎有东西。”康斯坦丁说完就开始那手刨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从挖好的土坑里拿出几块黑色蛇皮放在地上。 “呦,蛇皮啊,这玩意听说挺值钱的。”梁晓东拿起蛇皮开始摆弄拼接,“这蛇可不小啊。” 当他把所有的缝隙全部拼接完后,有些尴尬地笑道:“我这拼图技术太差,好好的蛇皮能让拼出个人形。” “不,他就是从人身上褪下来的。”路明非说道。 “人?”梁晓东又看了看那人形,随后摆摆手,“不可能啦,哪有人长三条腿的。” “那是他的尾巴。”康斯坦丁说道。 wap. /133/133437/31218119.html 第三十八章 小渔村 没等梁晓东搞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路明非忽然捡起“人形蜕”一脚踢开身后的破木门。 “别往下脱了!” 他大喊一声,随后举起手来,把那些皮往空气上贴。 “路哥这是咋了?”梁晓东问道。 “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老张头快步来到路明非身前,那些皮一掉,他就捡起来递给路明非。 咳咳! 一声咳嗽过后,手电筒的光晕晃地几人眼睛微眯,“谁大晚上不睡觉,在老宅干啥呢?” 跟着有些沙哑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位带着老倌帽的老人。 “又是谁家小子来这藏猫猫了吧。” 老人一手拿着盲杆在地上摸索,一手拿着手电筒不断扫过几人。 “赶紧回家去。” 梁晓东见状,来到老人面前,双手不断在他眼前晃动,但对方毫无反应。 “大爷,您这黑灯瞎火的,来这干啥?” “外地人啊?”老人转身看向梁晓东,随后说道:“没地方住吧?” “唉.....”老人叹口气,“这十里八村也没个旅店,也是,我们这帮子糟老头老太太也没人住。” “要是还能行的话去苞米地里..... “大爷,咱这地方年轻人都哪去了?”梁晓东好奇地问道。 “你肯定以为是进城打工了吧?” 老人一笑,之后脸上带着自豪的表情说道:“告诉你,这陈家村每家每户都是亿元户。” “啥?”梁晓东长大了眼睛,“看您这也不太像啊。” “你还小,这叫财不外露。”老人说完从军绿色的裤子兜里拿出两块百达翡丽说道:“看见没,能买你几条命。” “大爷,这玩意高仿有的是。” “放屁,黑太子集团听说过没?”老头把两块表收起后又接着说道:“这里每人都是黑太子集团的股东。” “大爷,您咋净吹牛呢。”梁晓东几乎要乐出声来,“世界五百强的股东就住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渔村?” “什么鸟不拉屎!”老人举起盲杆精准地打在梁晓东的屁股上,“告诉你,这是我们列祖列宗的陵寝!” “赶紧跟我走,别在老院打扰祖宗们休息。”老人一把拉过梁晓东。 “路哥,路哥!”梁晓东大喊,随后一双手就拉住了它。 “怎么回事?”路明非问道。 “这老头说咱们打扰到他家祖宗十八代了。”梁晓东指着老人说道。 路明非看向老人的十情八苦,愤怒与同情极为冲突地并存,骄傲是老人的主色调。 “老人家,不好意思。”他笑着向老人行礼,随后问道:“那我们应该去哪里借宿?” “这小子还行,挺会说话。”老人看向路明非,“看你们也不像坏人,还带个孩子,不行都上我家去吧。” 说完他就带着路明非几人向着村东头走去。 啪! 一声开关声响过后,蓄能灯亮起微弱的灯光,像是古代点的蜡烛一样。 “老人家,能不能和我说说,这地方供奉的是谁?”路明非问道。 “肯定是陈家列祖列宗啊。”老人把鞋一脱就在土炕上盘起腿来。 “有什么名字吗?” “族谱放在族长那,我也记不清有多少祖宗了。”老人吧唧一口旱烟,吐出烟雾后说道:“这最大的祖宗应该是舜帝。” “虞国舜帝?”路明非掐诀避开那些烟雾,有时候器官太敏感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老人带着骄傲地表情说道。 “这么说您是虞国皇子?” “哈哈哈!”老人大笑一声,“你这小子真会聊天。” “是不是所有在外的皇子最近都要回来了?” “你咋知道?最近要举行大祭,去年可风光了。”老人从炕席底下拿出一个相册,比划道:“喏喏喏,这迈巴赫,这劳斯莱斯还有这些人,风光吧?”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照片,视线完全没有放在车上,中间的那张脸倒是引起了他注意。 “老人家,这人是谁啊?”路明非指着照片问道。 老人一看,随口说道:“族长啊。” “他就是当代舜帝?” 路明非心说难怪,此人面相发白和死人无异,看起来他是要找人续上虞国的龙脉了。 “他叫陈秀泉?”路明非问道。 “不是。”老人摇摇头,“你说的那是黑太子集团的创始人。” 老人说完又有些气愤地说道:“那些年他靠着媳妇发了点财,没成想祖宗都不要了,跟了老丈人家改姓邵。” “不提那些个了,没啥事早点睡觉吧。”老人说完就往炕上一躺,翘个二郎腿悠闲地哼起曲来。 当路明非刚躺下的时候,一旁的康斯坦丁忽然捂着脑袋跪了下来。 “小康这是咋了?”梁晓东来到康斯坦丁面前,刚要拉起对方,他的手指就烫了一个水泡。 “这是发高烧了?”他嗦了嗦手指,看向路明非,后者则是瞬间来到康斯坦丁旁边,单手按下头部。 “无生无量,真空家乡,抱元守一,自得自在。” 路明非念着的同时,身下无数并蒂莲同时绽放。 “无生无量,无生无量。”康斯坦丁一脸虔诚,但太阳穴却青筋暴起。 脚下的莲花一会儿绽放,一会儿枯萎。 忽然,他放下双手,歇斯底里地喊道:“哥哥!” 高温瞬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扑到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只得祭出一大块肚皮挡住,当他放下烧焦的肚皮时,面前的康斯坦丁却消失不见了。 “小康呢?”梁晓东问道。 “留在这!”路明非说完就跑了出去。 “哎妈呀!”老人差点没从炕上跳起来,“你们几位都和族长一样,神通广大啊。” “老头,没见识了不是。”梁晓东得意一笑,“这都小场面。” 小渔村不远的荒山上,康斯坦丁站在悬崖边面朝大海,背后巨大的双翼从肩胛骨挤出,咆哮出人类不该有的声音说道:“哥哥,你在哪里!” “不可能!” “怎么会,他怎么会赐死哥哥!” 他忽然转过身对着刚敢来的路明非说道:“扶苏哥,你不会让我哥死的对吧?” “你不是说,会让我们隐居吗?” 路明非看向眼前的男孩,带着微笑说道:“没事的,你哥没死,我能感受到。” 当他要去触碰康斯坦丁的时候,路明非忽然心有所属地看向不远处。 黑色礼服的男孩拿着笛子吹奏着韵律十足的古风曲目。 “你出来干什么?”路明非问道。 “哥哥,这不是来看戏了吗?”路鸣泽停下笛子,来到康斯坦丁面前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真是可怜的小孩呢。” “不过,哥哥,你选这个地方睡觉也真不怕死。”路鸣泽忽然把笛子扔向空中。 当笛子再次落下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穿着黄金盔甲,每个人都带着青铜面具。 尸堆中间,满头棕色头发的男人背着一个插着六只剑柄的木匣。 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巨型砍刀,左边,写着“蒙”字的金色军旗在他手下挥舞地熠熠生辉。 wap. /133/133437/3121812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