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校的情人 H》 跟女人睡过觉吗? 盛夏。 夜幕初临。 轰隆隆的雷雨就倾泻而至,独居海中的金鱼岛潮乎乎的像被裹在湿布袋里。 今天师专放假,成年的女学生受邀参加陆军军官的联谊会。 “中校夫人亲自介绍,你还敢拉脸,胆子不小啊。” 林蓉蓉气道:“我要知道是他,就装病不过来了。” “至于嘛”女生捂嘴憋笑,对着洗手间镜子查看妆容,“他好歹是上尉。” “那有什么用,废人一个。” “嘘!”女生做了个噤声手势,环顾洗手间有没有其他人,“你要死啊,让人听见了咱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错了吗?戚上尉下面废了,嫁给他不是守活寡吗?” “好歹落个军官太太当,吃喝不愁呀。” “得了吧,谁爱当谁当,我还这么年轻,才不要呢。” 两人絮絮叨叨离开洗手间。 最里面的一道门打开,出来一位穿着暗红色斜襟旗袍的女人。 女人鹅蛋脸,乌发服帖盘着,细眉纤长,凤眼直鼻,鼻梁左侧一颗黑痣,下巴圆翘。 生得古韵婀娜,瞧着比女学生略微年长。 她叫周熹珠,因为联谊会缺个会谈钢琴的,所以被临时借做陪衬。 凑到镜子前,纤纤玉指擦去唇边多余的口红,转身出去。 舞会开始,管事的给她一个手势,周熹珠便开始弹奏舒缓的钢琴曲。 军官、夫人、女学生,让会厅瞬间蓬荜生辉。 这首曲子周熹珠弹过上百遍,肌肉记忆比脑子还好使。 凤眼聊赖一扫,看见靠在窗口的军官。 窗户开了一道缝,窗帘被他后腰压住,手里端着杯一口未尝的红酒,神色冷淡。 他正是刚才两名女学生议论的戚上尉。 虽未有深交,但周熹珠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场至少有二十几名女学生,但三首钢琴曲结束,都没人邀请他跳舞。 有那种传闻在外,周熹珠相信,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起身,随意拿起一杯颜色清澈的香槟,走到他面前。 “叮”地碰杯。 “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对方看了她一眼,有些厌烦的眸子瞬时变得清明。 周熹珠观察入微,被这微妙变化的神色所逗笑。 “不介意的话,今晚我陪您跳个舞?” 大提琴声起,周熹珠见他没有反感,于是主动牵着手把他拉到灯光下。 他四肢如同新长,全身僵硬。 周熹珠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玉色手臂圈住他脖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他很高,周熹珠穿着高跟鞋也才到他嘴巴。 一侧脸,便能枕在他肩上。 随后周熹珠明显感觉他一怔。 周熹珠低笑,红唇凑到他耳边,“还没搂过女人吗?” 他黑黢黢的瞳仁在发颤,像被周熹珠大胆赤裸的话语烫到似的。 周熹珠脑袋一偏,又靠回他肩上,声音少了点嬉笑。 “那...亲过女人没有?” 久久没有回答。 周熹珠眼里的笑意,全部消失不见,变得认真。 “也没跟女人睡过觉?” 他抿着唇,始终没说一句话。 周熹珠静静依偎在他怀中,陪他跳完一支舞。 在音乐停止的一瞬间,周熹珠忽然拉着他离开人群。 踏着金色镂空的螺旋梯,来到二楼房间门口。 深且长的走廊光线昏暗,软绵绵的红毯被周熹珠的高跟鞋踩得下陷。 她把人抵在墙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他的薄唇。 戚上尉长得很帅气,脸颊棱角分明,浓眉深眼,高鼻薄唇,墨绿色军帽压在眉梢上一寸,一袭军装,衬出几分矜贵公子的气质。 见他不言声,周熹珠又亲了一次。 “喜欢吗?” 他黑珠似的眼睛忽然定住,无言看着她。 周熹珠被痴傻模样弄得失笑,捧着他下颚说:“如果你不讨厌,我就接着往下,行吗?” 他不吭声,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解。 周熹珠以为他是不懂,于是扣着他后脑勺,热情地给了一个法式热吻。 他好大 丰润的红唇缠咬着他,口内香舌不断挑逗。 两人呼吸均急促起来,慢慢地,双臂扣紧对方。 这个吻比美酒还要醉人,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呼吸热在一处,他的学习能力比周熹珠的想象中要好,没一会她就被反客为主,被迫调换了位置。 周熹珠双手被他压在墙上,激烈的吻让她全身发软,脑子晕晕沉沉。 戚上尉是刚刚脱离少年称谓,但还不足以被称为男人、 她单手捧起他脸颊,拇指蹭去他唇边的口红。 “你叫个服务员来,在这儿开个房间。”她低低地说。 没一会服务员就上楼来,周熹珠站在里面暗处,翘臀靠着墙面。 低头,伸手故意捋着鬓角。 “戚上尉,您要哪个房间?” 靠在对面墙的戚上尉手中玩着没点燃的火柴,用眼神询问她。 周熹珠指着最里面,靠窗户的一间。 服务员开完就走了。 周熹珠把门反锁,搂着戚上尉在门边热吻。 他嘴里像是有胶水,一吻就不放开,周熹珠推了几次也无济于事。 索性,她就不推了,往下摸,到他裆部。 还没摸到轮廓手就被一把抓住,吓了周熹珠一跳。 房间没开灯,雨夜的暗光从两扇玻璃窗透进来,隐约只能看清两个人的影子。 周熹珠听着他的粗气,声丝下沉,“真的...不行了?” 只见他平静如水的眼眸忽然转冷,周熹珠的心仿佛被刺痛。 她搂着他脖子,从直挺的鼻梁开始吻,到眼睛,到脸....一直吻到他下颚。 正当她还要解开扣子往下吻时,戚上尉一把攥住她手腕。 周熹珠安慰一笑,反握住他的手,“能快乐的方式有很多,我帮你。” 女人温柔和煦的声音,犹如这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心扉。 下一秒,周熹珠被抱到床上。 戚上尉脱掉军帽,解开笔挺的军装,只留下军裤和白衬衫。 看他解开心结似的主动脱衣,周熹珠坐在床上把盘扣一个个解开,月色的娇躯慢慢展现在他面前。 周熹珠没有全解开,衣襟拉开,一对雪白的丰乳宛若兔子。 她看人愣头愣脑的,拿着他的手抓在乳房上,教他怎么揉。 他的手又大又热,握枪的掌中还有很多老茧,硬硬的,揉在细嫩的奶子上显得非常尖锐。 周熹珠咬唇低吟,心口伏伏颤颤,媚态点点展露。 她的这种反应好像让戚上尉明白了什么,抓着奶子又揉又捏。 “对,就这样,嗯~” 当砂纸般的指腹拂过乳尖,周熹珠兴奋地声音发甜,腰身绷不住瘫软。 他又试着捻了捻,女人方才还发凉的身子,没多大会就变得温热,美丽的脸庞染上粉曦。 周熹珠呼吸发烫,撑着最后一丝精神,仰起头,“你可以舔一舔。” 他迟疑住,乳上揉捏的动作也停止。 周熹珠吊在他脖子上,声音掺着情欲。 “放心,我没什么不干不净的病。而且,我绝不会纠缠你。” 她被吻花的唇绽开艳丽的笑容,手指抚摸他无需裁剪便自然成型的眉、 “傻小子,有便宜你都不占?” 刚说完,乳尖上就被猛地掐了一下,周熹珠毫无征兆地吐口而出一声呻吟,腰肢再也绷不住软下去。 结实的手臂拦腰搂住她,周熹珠没来及说话戚上尉就伏在她心口,随后乳上的红樱桃便被裹入又湿又热的口腔内。 起初他干含着,周熹珠抱着他的头,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你用舌头舔,对....然后在边缘围绕,嗯~” 他做的很好,周熹珠快要失去理智,快感来的比她想象中要快。 “适当用你的牙齿咬一咬,用力吸。”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毕竟他的身体状况,不能跟她做到最后一步。 最后难受的,还是她。 没想完他就如实做了,而且很用力,弄得周熹珠又痛又爽。 他光顾着弄一个,周熹珠只能主动自给自足,伸手去摸被冷落的乳儿。 没料到刚一揉就被他的手夺了过去,粗糙的揉捏,比她弄确实爽多了。 周熹珠在他怀里呻吟,眼含媚色地抱着他的头,叫的十分悦耳。 无意间摸到他的下体,周熹珠瞬间从情欲中寻得一丝精神。 他硬了,而且很大。 操喷 命根子被她捏住,戚上尉吐出亮晶晶的乳珠,盯着她看。 周熹珠一下笑了,脱掉自己的内裤,扯开他的皮带。 气势磅礴的孽根弹出来,长度和硬度惊人。 周熹珠一手握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张唇一点点舔着马眼。 涩涩的,有点腥。 戚上尉倒抽冷气,周熹珠灵活的舌头舔完之后就含住了紫红色蘑菇头,慢慢往下吞。 粗长的肉柱吞到一半周熹珠便吐了出来、 伏在床沿直犯恶心。 之前听朋友说这样男人会非常喜欢,却没告诉她,女人会如此厌恶。 周熹珠眼中沁着露水,稍作缓息后,重新握住涨紫的肉棍。 再度往嘴里吞。 不过这次她没来硬的,而是循序渐进,像吮糖似的往下。 还是没能吞下,对方是在太大了。 抵到喉咙还剩下一截在外面,而且嘴角也受不了。 她咳了咳,直接跳过这段。 “知道怎么跟女人做吗?” 这回人终于不唯命是从,霸道地捏着她下巴。 俯身吻住一直在撩拨他的红唇。 下一瞬,高叉旗袍被掀开,周熹珠赤裸的下身暴露在空气中。 她主动缠上他精窄的腰,女性最为隐秘的花穴毫不掩饰地对着他那根。 这姿势过分撩火。 “把你的东西,放到我里面来。”她哑声指挥。 她早就在刚才前戏中湿了。 滚烫的东西抵在穴口,硬生生往里挤,像铁锥似的让她发怵。 周熹珠上次做还是两年前,猛地被这么大东西捅,窄小的穴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慢一点”她忍不住叮嘱。 其实对方已经够慢了,但她还是觉得被撑得难受。 甚至有点疼。 清晰感受到进来一截,周熹珠疼的额头生汗。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都进来吧。” 她那里茸毛很少,浅浅细细,阴户白白嫩嫩的像是婴儿肥,被粗物硬捅开后有些变形。 “先别动。” 周熹珠大喘着气,抱着戚上尉,咬着他耳朵。 他倒是很听话,勾过女人的脖子亲吻。 不过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在她的脖子上,心口,留下味道和痕迹。 被爱抚的周熹珠痴迷地闭上眼睛,“你动吧。” 抽动开始,被肉棒摩擦的阴道里传来阵阵酥麻,从后腰脊椎开始往骨髓里蔓延。 周熹珠用力夹住他腰身,两腿内侧被操的直冒火。 这么长时间没做过,身体就像久旱逢甘霖那般。 在戚上尉火热的撞击中,分外滋润。 越操越深了。 方才被滞留在穴外的一截也在阴道湿润后冲击进来,仿佛要干进她子宫里。 直捣她灵魂深处。 周熹珠抓着他的衬衫,道道褶皱随着她的叫声时松时急。 周熹珠很热,肉穴里被他干的熟烂,一个劲儿往外流水。 比起刚才的干涩难入,此刻两人的结合犹如蜜里调油。 十分顺滑。 她被干得直翻白眼,但戚上尉却只是微微气喘,还有功夫去揉她的乳房。 柔软的床垫在上下起伏,在戚上尉顶撞中,周熹珠头发散在肩上。 好热。 周熹珠觉得像是暴晒在夏日的沙滩上,身体像点燃似的发烫。 戚上尉依旧在威力不减地操弄她,那根硬的像铁,腰力更是惊人。 “不行了,我不行了....啊!” 她在高频插弄中高潮,无力的双腿落在床沿,腿心流出一股白浓浓的精液。 满是茧子的手掌抹去她脑门的汗水、 随后盯着她濡湿的美眸看。 劳累过后的周熹珠内心十分满足,手抚摸他的脸,“我不是第一次,不好意思。” 他摩挲她娇嫩的手,眼眸如同无风的河面,格外平静。 之后他背对坐在床沿上,沉默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会,周熹珠撑起身体。 问他:“还要不要?” 他扭过头,平静的眸子像绽开精亮,搂着她脖子就压上去。 周熹珠也摸到,他那里烫的跟火棍一样。 她让他上床来,屈膝,分开双腿。 戚上尉不疾不徐地插进来。 他深深一顶,周熹珠从鼻腔里发出闷吟,天鹅颈往后仰。 “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周熹珠刚碰领口就被他用手打落。 捅在身体里的家伙惩罚似的猛地加快。 周熹珠像上了贼船似的双肩耸动,被二进宫的私处再度经历一场疯狂地抽插。 戚上尉抱着她狂轰乱炸般顶操,身子股骨要被撞散架似的颤抖。 她白净又漂亮的脚趾绷紧,四肢百骸都被戚上尉给操酥了。 “唔唔唔...慢点...” 周熹珠的声音微小而又断续,含糊不清地在他身下呻吟。 意乱情迷的雨夜里,身下被褥乱得犹如打仗,周熹珠的双腿被操得麻痹。 雪白的俏臀犹如催熟的桃子,从隐秘的裂痕处,流出汩汩白色浓浆。 周熹珠咬着手指,双颊如血,声音时高时低地叫着。 戚上尉用这个姿势把她操来操去。 直到第三次射精,看到她萎靡的神色,才放过她。 周熹珠咬着牙根,埋怨自己。 她怎么能忘记,眼前人可是21岁的毛头小子。 劳改犯 次日天不亮周熹珠就醒了,身边的戚上尉正呼呼大睡。 天气炎热,她身上盖着他的军装。 掀开,是淫乱又色情的一幕。 她颤着腿到洗手间洗漱。 乳头被咬破了不止,心口、脖子上都是欢爱后的痕迹。 周熹珠无奈笑了笑。 简单捋着皱巴巴的旗袍,用披肩发勉强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把军装盖回在他身上,拿着高跟鞋,离开客房。 雨仍在下,天色犹如墨染,浓的化不开。 周熹珠看到昨天给他们开房的那个服务员。 管他要了把雨伞,撑着离开。 走了很久,在不起眼又严肃的小路口前,看到劳教所的路牌。 里面是个灰蒙蒙的水泥墙大场院。 周熹珠撑伞走进去,一个面露不善的女人正在等她。 她叫李羚,也是这里的教工队长。 李羚怒发冲冠,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手里雨伞掉落在地,雨水洋洋洒洒淋湿她头发。 “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 周熹珠舔了舔唇角,笑答:“喝多了,就在路边找个狗窝将就了一晚。” “呸!不害臊的女人。” 李羚一把扯开她廉价的旗袍。 斜襟盘扣断开,锁骨上欢爱后的痕迹随之暴露。 “你...你还撒谎,周熹珠,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周熹珠慢条斯理把衣襟合上,扯唇笑道:“你以为我还幻想着离开吗?” 她看着鹰不落的瓶茬墙头,“从上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还能死在别的地方。” “你这是存心不想好好改造。” “那你告诉我,我错在哪儿?是你们为了讨好上面叫我去弹钢琴的,现在又说我不想改造,呵,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 李羚愤然,叫过来几个帮工押住周熹珠。 “把她关起来,好好面壁思过。” 周熹珠也不反抗,随她们怎么处置。 路过宿舍时,同寝的几个女人趴在窗口看她。 有同情有嘲讽,更多是冰冷无感。 大家都麻木了,连看热闹的热情都每况愈下。 面壁思过就跟关禁闭差不多。 一间四四方方的水泥房,一扇竖条铁门,在里面的所有动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李羚扔进来一套衣服,“把你这身脱下来。” 周熹珠乖乖换上,白短褂黑长裤,穿的像个自梳女。 没半个小时,教工又来了。 五官像涂蜡似的紧绷着,对她进行长达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主要是告诉她这样下去很危险。 周熹珠似听非听,坐在墙角昏昏欲睡。 教工气得直跺脚,最后让她写份深刻的检查交上去。 劳教所里关的都是直接违法或者间接违,或有违法堕落行为,但不足以构成犯罪。 这里面有娼妓,未成年人,以及罪大恶极的罪犯后代,用劳动改造的方式,洗礼他们的思想,规范其行为。 前两者大多数人都不认字,而周熹珠不是前两者。 面壁思过七天,出来已经阳光艳丽。 教工正带着人在场院里跑步。 劳教所分五个场院,每个约有六七十人。 跑完步,先打扫院子,之后一起编织渔网。 这里是个海岛,讨海是普遍人的生活方式,她们劳动改造,平时主要就是编渔网卖出去。 这也是让娼寮里习惯躺着赚钱的女人有一技之长,以后改造结束能自食其力。 她们对着坐成两排,两个教工在中间走来走去。 “赵云裳,你把衣领子扣好,这里没男人,你露给谁看呢?” 赵云裳撅起嘴,幽怨地把衣服扣好,“天太热了嘛,您要是喜欢,您也可以脱啊,我又不拦着。” 大家憋不住一阵低笑,教工气得差点骂娘。 “一个你,一个周熹珠,怎么害群之马都是你们宿舍的?” “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害群之马,我还能来这儿吗?你说呢,熹珠。” 周熹珠就坐她旁边,正系着渔网结。 “我就纳闷了,来了这大半年,咱俩怎么就不见学好呢,是不是教的有问题啊?” 她们俩一唱一和,教工根本不是对手。 只能怒斥几声,不甘心作罢。 救命恩人 临近晌午。 教工抽了几个女人去食堂做饭,她们这才有了自由说话的机会。 赵云裳用手肘捅她,“那晚上在哪儿,你跟我说实话。” 在劳教所里头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周熹珠也没想瞒着。 “陪男人睡觉去了。” “谁?”赵云裳一嗓子喊得十分激动,“看不出来呀,是军官吗?” 赵云裳是个资深妓女,窑子被抄了才带到这里来。 平日放浪形骸惯了,嘴上没把门的,但周熹珠在她眼中可不同。 光看面相就知道是出身不凡的贵小姐,更甭说她还识字了。 周熹珠停顿片刻,若有所思道:“一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少跟我拽这些听不懂的话。他什么军衔?长得怎么样?那里大不大?弄得你舒不舒坦?” 赵云裳以前可是头牌,一晚多则伺候五六个,少则也有一二个。 现在被拉来改造,身子早就急不可耐了。 等她一连串话问出来,周围人都咯咯发笑。 “笑什么笑,你们就不想男人?别以为你们藏黄瓜我不知道。” 周熹珠对面坐着刚满十五岁的小茉莉,十四岁被家里卖给老鸨,强行开苞后没多久就来了这儿。 对男人从骨子透着恐惧。 她不关心其他,“熹珠姐,联谊会是干什么的?” 赵云裳:“就是假模假式的喝酒,其实就是公母配对。” 大家又哈哈笑。 不过话糙理不糙。 “那他们会穿漂亮衣服吗?戴好看的首饰?” 周熹珠见她眼中满满的求知欲。 “女学生们穿着蓝褂黑裙,军官太太们穿着华丽的旗袍,年轻点的小太太,穿着款式新潮的晚礼服。” 就在两年前,她也那么穿。 高跟鞋,抹胸连衣裙,佩戴钻石项链... 现在都恍如隔世了。 “那是什么样的?” 赵云裳:“哎呀,什么样的你都穿不上,还是老实编渔网吧。” 中午日头正毒,周熹珠等人吃完饭就会宿舍睡午觉。 回忆起一夜温存,周熹珠感慨万分。 父母被抓,她沦为改造犯。 她无法忘记倾盆大雨的那天。 那些人把她按在桌子上,用剪刀把她新烫的头发一缕缕剪掉。 她坐上运猪崽的车。 在臭气里熏了三天三夜,到了一家妓女教养所。 那些女人一听到她的名字便知道她父亲是谁,同时露出切齿拊心的表情。 之后的一年时间,她过的生不如死。 除了做侮辱性的强制劳改,还用各种方式腐蚀她的自尊。 她的挣扎对命运来说,根本就不堪一击。 半年前教养所统一整改,她被划分到情节严重的名单上,接着便送到这里改造。 上船前,她带上手铐脚镣,宛若行尸走肉般呆滞。 即便有人拿刀割断她脖子都不会痛叫一声。 这天清洗甲板,中途下起暴雨。 有人故意把她锁在外面,想要活活冻死她。 夜渐渐吞噬了白昼,寒冷的冬夜中暴雨如注。 她不抱任何希望了,蜷缩着,准备就这样死去。 就在看到地狱之门时,一个少年把她拉回人世。 他踹开门,在暴雨中慌张寻找,抱起半死不活的她。 脱掉她身上的湿衣,将她放在温暖的被子里裹住。 她气息时有时无。 他用整整一夜才把她暖过来。 后来她得知这人是名军官姓戚。 16岁留洋,18岁归国,19岁就因战功突出荣升上尉。 21岁调来金鱼岛。 联谊会当天,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不过他没有。 她当日鼻青脸肿,苍白浮肿,又是需要劳动改造的人,而他军装加身,是个高高在上的军官。 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 后来在厕所听到女学生这么说他,跳舞也孤零零一个人,她就忍不住心疼。 落魄至今,她已身无长物,唯有这副身子还算有点姿色。 就当是用这种不太道德的方式,报答他救命之恩了。 刚要睡觉,教工就咣咣敲门。 “周熹珠,你出来。” 半睡半醒的赵云裳皱眉,嘟囔道:“你不都关七天了吗?还追究呢?你这跟男人睡一觉,代价还真不小。” 偶遇 周熹珠跟着教工来到李羚办公室。 长方形木桌上摆着茶点,虽然不精致,也谈不上昂贵。 但确实是她好久没见过的东西。 “你先坐。” 李羚拿着她之前写的检查。 “这检查写的马马虎虎,不过也算有态度。”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好。”李羚放下检查,双手交叉在桌面上,拿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为了解决劳教所文盲的情况,提高修养认识,管理局新指示,打算在所里开设学习班。” 周熹珠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手指甲。 “这是个好事,我双手赞成。” “但是现在外面师资紧张,你不是读过大学吗?所里想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由你教大家读书写字,怎么样?” 闻言,周熹珠嗤笑两声。 “你们不都说我是思想犯吗?万一我把毒思想渗透给她们,那不是害人吗?” 这点李羚比周熹珠要担心,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你就按着教材教,从基础的开始,教的时候会有教工在场监督,你耍不了花招。”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谁能说得准啊,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李队长还是找别人吧。” “啪”,李羚拍案站起,怒指周熹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冲你这个态度,是要改过自新,洗心革面吗?” “如果我如实写报告,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 饶是李羚又软硬兼施,周熹珠仍是一副不为所动。 反像是看跳梁小丑似的,油盐不进。 离开办公室午睡时间也过了。 赵云裳第一个凑过来询问,周熹珠如实告诉她。 “啊?我最烦读书了,每次一看字儿我就头疼。” 小茉莉一脸高兴,高举小手。 “我想读,以前我见过女学生,她们梳着长辫子,穿着校服,手里抱着书本,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还有说有笑的。” 不像她们,浓妆艳抹,穿着艳俗的衣裳,整天跟黑耗子似的伺候男人。 “我当时就想,如果有天我能那样,一定美死了。” “去去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女学生不挣钱的,还得往学校交学费。”赵云裳猛地一回头,问周熹珠:“那咱们还得交钱吗?” 要是那样,她可不学了。 “应该是免费的,就跟之前搞运动,工人上夜校差不多。” “那行,白嫖的话,我还能勉为其难听听。” 正议论着,教工又来传话。 “周熹珠,李队长说了,后天你去送渔网。” 周熹珠:“知道了。” 教工走后,小茉莉扯了扯她衣角,不平道:“又不该你去。” 赵云裳:“这还用说嘛,一准又是她惹着老妖婆,现在给她穿小鞋了。” “教你个新词。”周熹珠拉过小茉莉,手指点水,在桌子上写下:恼羞成怒。 “什么意思?” “因为羞愧恼恨而发脾气。” * 岛上的天气多变,尤其到夏天雷雨不断,空气湿热难当。 周熹珠跟着其他场院的七个人一起到十几里的海边送渔网。 她们每人背着十张渔网,沉甸甸的后背,勒的肩膀都快掉了。 到了海边商店,卸下渔网。 老板差人来检查质量,以及清点数目。 灰蒙蒙的天看起来又要下雨。 周熹珠站在路边,海风一吹,差点就把她推走。 交完渔网,她们赶紧回去,走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 翠绿的树木摇晃,朝着一边倾倒。 雨将几个人从头到脚浇透,这时后面来了几辆军车。 擦肩而过时,周熹珠看见车里的戚上尉。 军车往前大约开了十几米,忽然停住。 后面的吉普车上下来一个人。 冒着大雨小跑到戚上尉的车窗口,之后转头叫她们上车。 七个人都坐在后面车上,周熹珠独自被带到戚上尉的车上。 “谢谢戚上尉。” 手把手教你揉穴 汽车发动,周熹珠狼狈地捋了捋贴在脸上的湿发。 湿透的白褂子贴着她后脊,粘的不舒服。 戚上尉忽然递给她一条白毛巾。 周熹珠神色一顿,接过来,侧着头擦头发。 他总是盯着她看。 周熹珠以为他是在辨认自己,温笑,“戚上尉没想到,我会是劳教所的人吧?” 虽然身份不光彩,地位也配不上跟他一夜春宵。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周熹珠解释说:“那天联谊会缺个会弹钢琴的,我刚好会,所以有幸,见到戚上尉。” 他唇线自然关合,淡定如斯。 车子开了半小时,周熹珠才发现不是回劳教所的路。 回顾身后,跟随的车已经拐进岔路口,朝着劳教所的方向。 “戚上尉想带我去哪儿?” 他不答。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一处复式小楼前。 雨水浇灌着高至心口的白色墙院,镂空的铁门也刷着白漆,小院里种着几棵凌乱的浓绿芭蕉,屋里装修是复古的红棕木。 一楼有隔间,里面是厨房,外面是小客厅,右手边是上二楼的楼梯,十分像上海弄堂里的小阁楼。 周熹珠湿漉漉站着,搓了搓手臂。 戚上尉踩上楼梯,回头看她一眼。 周熹珠迟钝,后知后觉跟上去。 二楼是个大卧室,木质地板被他的皮靴踩得咯叽咯叽响。 棕色皮沙发前是圆形茶几,中间有道流苏帘,里面靠窗是一张撑着白蚊帐的大床。 衣柜放在墙角,戚上尉走到旁边,拉开玻璃门。 是洗手间。 周熹珠心领神会。 从他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白衬衫,走进去。 半个小时后。 她把洗过的白褂黑裤搭在窗台风口处。 就凭这个风力,很快就能干。 天乌沉沉的,呈现出雾蒙蒙的阴蓝色。 女人踮脚搭衣服,身上白衬衫提到半遮半掩的翘臀,露出修长雪白的细腿,透光的白衬衫掩盖不住她曼妙的曲线。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珠,洇湿了衬衫衣领。 周熹珠一回头就看见戚上尉在看她。 不含情欲的眼神复杂地看不清在想什么。 她光着脚,主动圈住他脖子,哄孩子似的问:“是不是想我了?” 黝黑的眼睛眨动,他单手捧着女人脸颊。 凑近,用嘴轻轻触碰她嘴唇。 纯情的很。 周熹珠笑弯了眼睛,拉下他脑袋,热烈地吻上去。 也罢,就再让他舒服一次。 她解开棱角分明的军装。 “这料子厚,以后进了屋,先把衣服脱了,免得捂出痱子。” 脱掉外装后,戚上尉低头吻她。 双手搂在纤细的腰肢,把她吻得情不自禁往后仰。 他一手搂着腰,一手揉捏女人的屁股。 她下面什么都没穿,揉起来十分有弹性。 周熹珠微微气喘,脚步跟着他在地板上走。 他学的太快了,现在已经反客为主,让她无力招架。 下一秒,周熹珠双脚腾空。 被他抱在窗台上坐着。 周熹珠本能心慌,敞开的衬衣领口,乳沟若隐若现。 戚上尉手还掐着她的腰。 随着周熹珠沉气,乳尖在半透的衬衫里颤动。 色情又诱人。 他咽了咽口水,舌尖隔着衬衣舔那朵红梅。 周熹珠没想到他这样。 乳尖一阵微麻,让她心脏漏了一拍似的。 她下意识吸气,他托着乳房,直接含住红色茱萸。 他唇瓣嚅动,把衬衫都含湿了。 周熹珠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难耐地叫出声来。 乳尖发硬后,他又去舔另一个。 弄得周熹珠像是溢乳的妇人,胸前两片濡湿。 “戚...唔,戚上尉...够了。” 他吐出乳珠。 周熹珠分开腿,拿起的他手,腿心摸去。 他的手有点凉,刚碰到软热的阴唇,周熹珠便觉得一阵舒爽。 “慢慢揉,轻一点...” 她抓着他手腕,教他怎么做。 手茧碰到内穴柔软的嫩肉,一股刺激直接让周熹珠忍不住战栗。 自幽深处涌出一股热流。 摸到粘腻液体后,戚上尉也渐渐有了章法,将阴户揉的发红充血。 “现在你可以把手指插进去。” 她声音越发弱了。 压在窗台操 周熹珠做梦都想不到,有天会教一个男人怎么操她。 她喝过洋墨水,不是被封建礼教所束缚的女人。 但骨子里依旧保留着传统的矜持。 与一个小自己七岁的男人苟且,仍有些背德感。 尤其是戚上尉还什么都不会。 她此刻的行为,更像是诱哄一个孩子做下流的事情。 不过,戚上尉也不小了。 21岁,有的人已经是孩子的爹了。 周熹珠脑子里这样胡乱地想,下面在对方的搅弄中,流出一滩淫水。 “啵”,手指拿了出去。 周熹珠趁空有了一星半点的清醒,弯身,解开他的皮带。 上次天黑看不清,这次巨物着实吓了她一跳。 粗壮的棒子通身呈紫黑色,充血的经络犹如树根盘踞,尺寸堪比人的手腕。 周熹珠有些慌,插入前一再提醒他慢点。 等真正进入时,下面被撑得又疼又胀。 她后背靠在脖子上,双腿曲起,细眉深深拧皱,眼睛紧闭。 戚上尉猛地一顶,齐根送入。 周熹珠失声,下唇咬出一排白痕。 插入后两人都难受。 她这小尺寸,死死咬着他的巨物不放。 周熹珠勾住他脖子,一会亲亲他的嘴,一会亲他喉结。 很快,戚上尉就失控了。 把她双腿抬起,狠狠将人往上顶,撞得玻璃咚咚发响。 “啊...慢点...” 他像个蛮牛,虎口托着她大腿。 大张大合地操动。 他看着自己进入女人鲜嫩红曦的水穴,看着她被自己操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 今天周熹珠没有化妆,素净的脸将身体最真实的感受全部呈现。 又红又热。 看她紧皱眉头,戚上尉忽然停下。 把腿搭在手臂上,压着亲吻她的唇。 周熹珠像没水的鱼,热情地回应他。 唇与唇之间,纠缠出水声。 忘情深吻时,他忽然狂抽猛插。 肉体拍打出脸红心跳的乐章。 太快了。 周熹珠受不了,想要推开却被他挤得更紧、 那根捣地她几乎失魂。 许久之后,周熹珠被他操至潮吹。 淫水流到窗台,飞溅在屁股和他的阴囊上。 周熹珠头发半干不干,衬衫凌乱掀开在腰上,隐秘的腿心又红又热。 而戚上尉上身看着还行,但腰下军绿色裤子上有精液的星点。 看起来色情至极。 腿被放下的那一刻,周熹珠快折断的腰一阵酸麻, 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 失重的一瞬,被他及时抱住。 激情后的周熹珠像出水的芙蓉,眼里雾蒙蒙的。 居高临下,用手指扫着他眉峰。 这人别看年纪小,但眼神却很稳重。 兴许跟是军人有关系。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 “我该回去了。”她沙哑着声音说。 墙上时钟走到下午四点。 周熹珠洗完澡,拿着吹风机把衣服吹干。 一股烟飘来,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戚上尉,视线落在他手指的香烟上。 周熹珠抢过烟,抿在唇上,吸了一口。 “小孩子,学人家抽什么烟。” 他撑起身,半仰着看她。 周熹珠在床边穿内裤,然后是裤子。 “能问戚上尉,叫什么吗?” 床都上过了,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跟窑子女人一样。 他夹过女人唇上的烟,抽了一口。 “戚老幺。” 声音一出,周熹珠愣了一秒。 嗓音很缥缈。 就像是年迈老人,在临终时的话。 明明用足了力气,却只能发出微弱的烟哑。 她故作淡定,魅惑地笑:“老幺?这叫名字吗?” “家里孩子多,我最小。” 他盯着女人的一颦一笑,声波是一条直线,“叫多了就成了名字。” 他说的十分随意,反而让周熹珠心里酸酸的。 哪有父母会起名字的空都没有。 周熹珠脱掉衬衫,斜着身穿褂子。 忽然手腕一紧,被戚老幺拉到怀中。 他吐了一口烟在她脸上。 周熹珠明白他意思,“如果你不嫌弃我是劳教所的,叫姐吧。” 戚老幺浅浅地笑了。 松开她,将最后的烟屁股抽完。 “还有吗?送我一盒。” 戚老幺拉开床头抽屉,把一整盒给她。 周熹珠还没来得及多说,楼下就传来一声高喊:“戚上尉在家吗?” "教书育人" 戚老幺衣服不换就下楼去。 周熹珠把烟放进兜里,仔细扣好衣襟,梳好头发。 能来军官家里的十有八九也是军官。 周熹珠犹豫要不要现在走,又担心让人看见给戚老幺添麻烦。 她等了会。 看着时钟指着“5”,终于坐不住。 再不回去,李羚不会放过她的。 往下走,一楼的交谈声传到耳朵里。 一男一女,好像是两口子,特地来恭贺戚老幺升职。 又要升? 那下次再见,就得喊戚少校了。 周熹珠走下去。 本想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一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蔡子儒。 男人也看见了她,瞳仁意外又慌张。 “这位是?” 李清打量眼前穿着对襟白褂的女人,感觉这装束有点眼熟。 在场无人解答。 李清看蔡子儒出神地盯着她。 摇了摇他手臂,“老公,你们认识?” 周熹珠迅速抽神,对戚老幺说:“我先走了戚上尉。” 说完,她强装镇定走出去。 反应过来的李清嗲里嗲气道:“我想起来了,劳教所的吧,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上尉的家里呀?” 这话里的贬低和蔑视,深深刺痛了周熹珠。 再想想刚才蔡子儒那身光鲜亮丽的一身黑西装, 不争气的眼泪瞬时夺眶而出。 他们终究成了两类人。 晚上李羚再次找她谈话。 之前被她恶意报复,周熹珠自然没有什么好脸。 “周熹珠,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学习班下个礼拜正式开课,这三天,你最好想清楚。” “不用想了,我就是个毒瘤,你要是不怕我扩散,就让我教吧。” “你...,好,那咱们走着瞧。” 周熹珠走出办公室。 宿舍里人都睡了,屋里除了人发癔症、说梦话,还算安静。 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烟去公共卫生间。 刚点上赵云裳就来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带好东西回来了。” 周熹珠抽给她一根,两人靠在墙上吐着烟雾。 “大家都说你攀上个军官。” “瞎说八道。” 赵云裳:“那你凭空消失四个小时,跟人家干嘛去了?” 周熹珠抖了抖烟蒂,玩笑道:“教书育人去了。” 赵云裳咯咯低笑,“还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周熹珠踢了她一脚,“不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行,我原以为像你这种有文化有学识的女人都成圣贤了呢,没想到还是一样傻,心甘情愿白给男人睡。可见读书识字也没什么球用。” 周熹珠竟然觉得有那么点歪理。 “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不识字的要被改造,我这识字的也要被改造,那怎么才是良民呢?” “有财有势喽,或者做个女学生,小太太。”她满眼憧憬。 周熹珠沉默住。 她曾是个女学生,后来渴望成为别人的太太。 结果太太没做成,还落在这种受人鄙夷的地方。 被扣上一个让人谈之鄙视的帽子。 * 之后几天雨水不歇,蚊子就越来越多。 周熹珠等人被咬的浑身都是红点,脸上也有。 不知道以为是出红疹。 “李队长,我们都要被蚊子给吃了,您好歹给我们买点药膏什么的吧。” “就是啊,我们是劳动改造,不是奴隶。” “而且特别痒,皮都快抓烂了。” 一时间场院内怨声载道。 李玲迫于压力,叫人出去买药膏和驱蚊用品。 打了‘胜仗’的众人纷纷回去。 最末后的周熹珠被李羚叫住。 “你一会把洗手间打扫一下,过两天上级会来检查。” 这明显是公报私仇。 “好”,周熹珠爽快答应。 小茉莉在前面嘀咕:“明摆着欺负人,排的有值日不叫,非叫熹珠姐去。” 赵云裳揽住她肩膀,“谁让她非要跟老巫婆对着干,你可别多嘴多舌的,前两天她教你的成语是什么,引火烧什么?” “引火烧身。” “对对对。” 迟来的道歉 连绵不绝的阴雨让很多人都打不起精神。 宿舍里病恹恹的一片沉寂。 周熹珠从早上挨着一个个场院打扫厕所,中间实在忍不下去,跑出去吐了好几次。 拎着水桶到下一个厕所,帮工叫住她。 “周熹珠,有人来看你,先别干了。” 周熹珠眼皮都不抬,“我在这儿没亲人,找错人了。” “就是来找你的。”帮工拦住她,“赶紧去,听到没有。” 这么着急,难道是戚老幺? 他那一身军装穿到这儿,非常有威慑力。 但想想又不可能。 他军务繁忙,怎么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再说,也没有理由来。 周熹珠洗手到探视间,对面人确实一袭军装,不过不是戚老幺。 端详片刻,蔡子儒的肩章让人看不懂。 她嘲讽问:“你这是当的什么官?” 近两年不见,没想到她先关心的是这个。 “我现在是中校的秘书。” “哦~难怪呢”,周熹珠将前倾的身体坐直,“不过凭你的出身,也算是飞黄腾达了。” 蔡子儒脸色些微难看了点。 “熹珠,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比起之前,现在的她犹如褪色的玫瑰,但凌人的气质犹在,扎人的刺犹存。 由内而外的贵气,不是一般人能比。 周熹珠讥笑,“我难道就想过吗?” 她又不犯贱。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谅,只求让我好好弥补你,熹珠。” 蔡子儒激动起来,趴在长达两米的桌子上。 企图离她近一些。 看着令她作呕的人,周熹珠无情冷笑。 “蔡子儒,你是弥补,还是想求得心理安宁?” “熹珠,不是你想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周熹珠打断他,字字铿锵道:“你听着蔡子儒,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还没有变的麻木不仁,你就要一辈子从心底亏欠于我。” “想要用点小恩小惠就跟我扯平?不可能!” 蔡子儒勃然,“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及时今日早已经不是从前你父亲能呼风唤雨的时候了。” “你现在不过就是个阶下囚,你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知道吗?” 这一如同刀刃的提醒,让周熹珠看清了蔡子儒的为人。 她含泪质问:“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些的?” “熹珠,一切都怪我,我不是个男人。”蔡子儒声泪俱下,“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好好的,等你出来之后,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蔡子儒就差给她跪下。 周熹珠流泪结束了探视。 回去之后,周熹珠觉得自己都空了。 坐在床上像傻子般呆滞。 赵云裳看她不言不语,在她眼前挥挥手。 “熹珠?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让屎尿给熏傻了?” “熹珠姐,你没事吧?” “思考人生呢,少来打搅我。” “切,装什么呀,都知道有人来看你了,有带好吃的吗?” 劳教所就跟监狱有些相同,允许探视,允许捎带东西进来。 并且每月固定放一天假出去,不过要按时回来,不然会被通缉。 本地的还好,像她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劳改犯,家里人死活都不知道,那还能有探视一说。 所以周熹珠被探视,可让不少人眼红。 “熹珠姐,为什么你被探视,还不高兴啊?” 周熹珠看了看小茉莉天真纯净的眼睛。 扯出笑容,“再教你一个词:乐极生悲。高兴过头,反而引发悲伤的意思。” 小茉莉紧忙拿出小本本,“怎么写的?” 周熹珠给横平竖直地写给她。 赵云裳看不下去。 “还有一天就开课了,到时候你要是不考第一名,就对不起熹珠这么栽培你。” 周熹珠挑眉:“老师找着了?” “好像是,岛外来的。” 相互比较 学习班正式开课当天。 劳教所内来了几辆车,从车上下来很多军官太太。 精美华丽的旗袍,让犯人大饱眼福、 至于她们送来的课桌板凳,都成了边缘陪衬。 “看什么,赶紧去学习班上课,老师都到了,你们还在这儿。” 一众人呼啦啦如鱼般灌入教室,场院里只剩下军车和太太。 方婉之:“李队长,现在还有多少名犯人?” “回中校夫人,还有400多,成年占六成。” 李清跟着身材丰腴的方婉之,故作吃惊道:“那未成年还是挺多的。” 方婉之:“所以这个学习班,是非常有必要办的。虽然这不归军部直接管辖,但上面非常关心这里的改造情况,所以让我送来些桌椅板凳。” 李羚点头:“中校夫人有心了,原本我们打算用师专她们用过的旧桌椅,现在您送来这些,可谓是雪中送炭。” “李队长不嫌弃就好。” “当然不会,我代表大家谢谢中校和夫人。” “好了,带我去看看学习班。” 学习班是几个场院放在一起学习。 四间教室坐的满坑满谷,四五个人挤一张桌子。 讲台上老师拿着粉笔,戴着副厚眼镜,一字一句的开始教词语。 “思想” 奇怪的发音,引得大家疑惑。 老师又重复一遍,大家才稀稀拉拉地跟读。 “这是啷个意思嘞,就是说啊...” 站在窗户外面的方婉之脸色铁青,问李羚,“这是哪找的老师?” “夫人,现在师资各地都非常紧张,我们这儿也不是重点教育的地方,所以就...” “这里不是重点教育的地方,那哪里还是?就这个口音,不是误导她们吗?中校对这里的改造情况非常重视,你知不知道?” 李羚怂了,忙不迭答应。 “是,我一定尽快找。” 教室内。 赵云裳看李羚被训的不敢抬头,简直是大快人心。 “好像老妖婆挨骂了。” 周熹珠双耳不闻,眼中只有二十出头,正是花一样年纪的李清。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屋外热的犹如火烤。 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中校夫人竟然没有走,而是跟她们一起吃食堂的‘猪食’。 犯人们都诚惶诚恐,噤若寒蝉。 看她和几个军官太太优雅从容的姿态。 羡慕又嫉妒。 “你看她那手,这样捏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吸溜。”赵云裳拿腔拿调地模仿,“哎呦,多累啊。” 小茉莉也偷着试了试,嘟囔:“这阔太太是不是整天都吃不饱啊?” 周熹珠嚼着豆子,与李清视线撞到一起。 这女人怀有敌意的看她。 她也寸步不让地较着劲。 两人彼此打量。 李清穿着水蓝色无袖连衣裙,头发烫成齐胸小卷,戴着绢布发拢,脸嫩的像块豆腐,像个枝头初绽的小兰花。 而她,就跟碗里的豆渣,已经凋零失色。 中校身边的佣人忽然走过来。 “夫人想请你们过去一起吃。” 赵云裳心虚摆手:“嗷呦,那怎么敢呢,告诉夫人心意我们领了。” “好啊。”周熹珠端着碗就到了方婉之的桌前,“多谢夫人邀请。” 言罢,她直接坐在李清对面。 赵云裳不情不愿地跟过去。 “你们叫什么名字?” “周熹珠。” 方婉之惊诧,再看人气质,疑问:“你读过书吗?” “我大学毕业好多年了,夫人。” “是吗?”方婉之睨了眼李羚,又问:“学的什么专业?” “服装设计。” 方婉之被她言语间的自信吸引,“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虽然干了一年多粗活,但娇生惯养的手还是要比寻常人细致很多。 又细又长,漂亮极了。 “你的手干粗活可惜了,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 周熹珠哑然失笑。 李清大声呵斥:“大胆,你敢失礼于夫人。” 周熹珠看都不看她一眼,对方婉之说:“夫人,我父亲是重犯,我除了死在这里,恐怕没有第二条路。” 闻言,方婉之神色严肃,柔和的眼眸,凝着她这张娟秀优雅的脸。 “不要灰心,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光天化日下揉奶 正吃着饭,劳教所又来了几辆车。 两排士兵开道,中校高远航带了一车食物来慰问。 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犯人内心打怵,愣在原地不敢动。 方婉之迎上去:“不是说没空过来吗?” “学习班开课是大事,思来想去,还是来一趟。” 高远航摘掉军帽。 看了眼简陋的食堂,以及大家吃的食物。 “子儒,命人把车上的蔬菜都卸下来,送到后厨,让他们炒两个菜。” 蔡子儒领命。 一抬头就看到方婉之身后的周熹珠。 四目相对后,他短暂地愣了愣,却被李清一眼抓住。 心里越发觉得这俩人必然有故事。 “对了,学习班怎么样?我来的晚,也没赶上看。” 方婉之叹口气:“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依我看不如从师专调过来几个学生来教课,就当是提前实习了。” 高远航狐疑:“不是调来的有老师吗?” “有是有,但不能教。” 高远航听她如此决绝,也不多问理由。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这个师专校长去办。”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军官,正是戚老幺。 “中校”他朝高远航敬礼。 方婉之见人来了这里,嗔怪说:“不是让你多陪陪蓉蓉吗?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戚老幺沉默不语,高远航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劝着方婉之:“还用说吗?这小子肯定是把人送到学校就回来了。” 方婉之愁眉,“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戚老幺低垂眼眸,余光扫到周熹珠。 浓墨般的眸子,出奇沉稳。 没多久后厨就把菜炒出来,食堂里沸反盈天。 周熹珠刚才就吃饱了,拿着空碗筷出去刷。 结果看到戚老幺倚在房檐的柱子旁抽烟。 阳光被屋檐遮挡,他姿势熟练地吐着烟圈,周熹珠把刷好的碗放在窗台,甩了甩手过去。 周熹珠直接把他唇上的烟夺走,在柱子上碾灭。 “让教工看到烟头,会以为是我们抽的。” 她懒懒地靠在柱子上,半耷拉着脑袋。 身子像弯弓那样凸显玲珑的曲线。 两颗糖从他口袋里掏出,递给她。 周熹珠拧开褶皱,是酒心巧克力。 她都好久没吃了,一口全部含在嘴里。 舌尖上的微苦甘甜,掺杂酒味,很像人生。 “女学生给你的?” 男的一般不爱吃这个,而且包装纸这么漂亮,像是女孩子会买的款。 “不是” 不知为何,周熹珠听后莫名高兴。 “那个叫蓉蓉的,漂亮吗?” 戚老幺眼皮忽然撩起,瞧着她眉目生姿的模样。 一把扣住腰身,将其压在柱子上。 烈日当空,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暑热。 这么霸道又充满占有欲的姿势,让周熹珠慌神两秒后才恢复平静。 玉臂轻搁在他肩上,食指轻轻扫抚他脸颊。 “找太太,光漂亮不行,你看准了,要真心对你好才行。” 戚老幺捏着她腰肉。 这女人虽然二十八,身子却像个嫩水葱,又细又长。 光摸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嗯” 两人间挤得没有缝隙,女人胸前两坨软肉顶着他。 戚老幺手从褂子里探入,娇嫩肌肤,跟丝巾的手感差不多。 光天化日之下,戚老幺手在褂子里抓住女人乳房。 紧致的文胸勾勒出乳廓。 圆润丰满。 他一会用力捏,一会放开。 周熹珠靠在柱子上闭眼低吟,两颊潮红。 看她情欲迷离的模样,戚老幺低头吻她脸颊。 良久,手掌才缓缓松开了她的胸。 周熹珠犹如猎人手下逃生的兔子,慢慢睁开微微泛红的眼睛。 没人说话,戚老幺单手捧着她的脸,浅尝辄止地吻。 眉毛、眼睛、鼻梁... 动作十分缓慢。 像蒲公英般落在她脸上。 周熹珠被吻抽去了力气,手腕渐渐从他肩上滑落,被戚老幺一把抓住。 这时吃完饭的人从食堂出来,士兵到处在喊戚上尉。 周熹珠双手整理好他的衬衣领口。 “快去吧。” 戚老幺揽住不盈一握的纤腰,在唇上迅速印下一吻。 转身阔步离开。 送东西 周熹珠把剩余的一颗糖给了小茉莉。 天黑黑的,宿舍里更是没多少光, 她拆开后放到嘴里,紧接着五官皱在一起。 “不准吐。” 小茉莉怯懦地缩回头,“熹珠姐,你这给我吃的什么啊。” “巧克力” 小茉莉眼睛睁大,“原来这就是巧克力啊?味道好怪哦。” “你仔细砸么,会觉得好吃的。” 小茉莉半信半疑,忍着那股想吐的劲儿,硬生生品了半晌。 果然最后让她找到一丝丝好吃的味道。 “熹珠姐,你哪来的?” “捡的。” “啊?那能吃吗?” 蹲完大号的赵云裳提着裤子回来,揉着蹲麻的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可累死老娘了。” 周熹珠揶揄道:“吃这么多,没撑死就不错了。” “那能怪我吗?咱们劳教所,什么时候炒过肉菜啊,平时整点咸菜就把咱们打发了。我今儿可真算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看李羚在中校夫人面前那个乖顺,中校夫人声音大一点,她都恨不得给跪下,以死谢罪。” 周熹珠:“中校是岛上最大的军官,你说呢?” “那又怎么样,底下还能长两个棒子?” 荤话一出,小茉莉发出一阵嫌弃声,上床,用被子蒙住头。 “瞧你这点出息,又不是没伺候过男人,装什么嫩黄瓜呢。” 赵云裳异想天开道:“也就是我身份低微,如果能跟中校上了床,我保证让他一辈子都念着我的滋味。” 周熹珠:“看来不光我一个人要在这孤独终老,还有个上赶着做伴儿的。” “去去去,我不过就是个卖肉的,可没有你...那个叫什么,哦,对,罪孽深重。” 赵云裳滋润地枕着手臂。 “等我改造好出去了,逢年过节一定来看你,放心吧。” “那我等着。” * 炎夏匆匆过去,转眼就迎来入秋。 劳改所景色如旧。 不同的是,上午要学习,下午才做工。 “连起来就是,礼-义-廉-耻。” 林蓉蓉拿着木棍,在黑板上一字一顿地教。 “这礼义廉耻的意思就是说...” 坐在后排的小茉莉缓缓放下了铅笔,“熹珠姐,这咱们这就是耻,对吗?” 早就厌烦的赵云裳白了一眼小茉莉,对周熹珠说:“你说这小妮子是不是真当咱们是傻子啊?” “咱们是不识字,但话听了不少吧,还能不知道礼义廉耻吗?我看分明故意找茬。” 班里乱哄哄的,周熹珠脑仁都快炸了。 “事儿你都做完了,还听不得人家说啊?”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还说笑贫不笑娼呢,我也是凭自己本事吃饭,跟码头扛包的苦力没什么区别。” “那您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赵云裳瞪着眼,半响说不出来话。 下了课,林蓉蓉和其他班的老师一起回学校。 一秒都不多待。 仿佛这里头有瘟疫一样。 周熹珠去食堂打饭,路上碰到教工,说有人给她送包裹。 周熹珠打开一看,什么罐头、咖啡、卤牛肉... 她随意拨拉两下,“谁送来的?” “少校的秘书。”教工抬起手里的荆条,“丑话我说前头,这里面都是接受劳改的人,这些东西你可藏好了,万一让人发现引起躁动,可别怪我不客....” “咣啷”一声。 周熹珠把一包裹东西全部丢给她。 “那正好,你们要么送回去,要么丢去喂狗,千万别碍我的眼。” “你...你什么态度,这可是蔡子儒秘书走后门给你带的。” 周熹珠抱着膀子,阴阳怪气地说:“那您这不是抢着犯错误嘛,趁着我还没揭发您,赶紧把这东西处理掉,不然我就跟李队长说道说道。看看这教工犯了错,是不是也得改造改造。” 言罢,周熹珠扔下一记傲慢的白眼走了。 做衣服 夜幕降临。 白炽灯照在办公桌上,掀开的纸张中央留下耀眼的白光。 蔡子儒正奋笔疾书,忽然有人敲门进来。 “蔡秘书,您让送的东西,都被退回来了。” 蔡子儒顿住手,“接着送。” 守卫为难道:“这都三四次了,依我看那个周熹珠是不会收的,要不...” 蔡子儒抬眸,吓得那人立马噤声。 “只要她不收就接着送。” “送什么呀?”李清拎着汤壶走进办公室,蔡子儒脸色微变,给守卫使了个眼色,暗示让他先出去。 不料,士兵刚转身就被李清喊住,“蔡秘书吩咐你做什么了,说出来我听听。” 蔡子儒干笑两声,“一些小事情,就不用费心了。” “是吗?我刚才可什么都听见了。” 蔡子儒笑容一下没了,心虚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清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股暗火直接涌上心头. “其实我早猜到你们之间绝不简单,没想到你还能滥用职权,给她送东西,结果人家还不领你这个情。” “你不要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出于故人关怀而已。” “故人?”李清冷哼,“什么故人,你可别骗我说她是你什么远方亲戚。” “当然不是”,蔡子儒打发士兵出去,伏在女人膝上。 “她曾经是我同学,现在她落魄成这样,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施以援手罢了。” 李清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没骗我?” 他竖起手掌,“我发誓。” “那你们之间,有没有过超乎同学情谊的关系?” 蔡子儒忍俊不禁,握着她的手。 诚恳道:“绝对没有,而且上学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也不很亲近,只是现在世道混乱,能遇见一个同学实属不易,所以我才会对她格外照顾。”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你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能大大方方告诉我?” 蔡子儒长叹一口气,“将心比心,如果你是她,会希望我因为同情而对你好,然后还闹得人尽皆知吗?” 李清看他言之凿凿,也没有支支吾吾。 “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蔡子儒笑容温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包子脸。 “你呀,结婚都两年了,还是个小醋精。” “我还不是在乎你。”女人噘嘴娇嗔,忽想起手里的里的汤。 “这是我跟中校夫人学的,你尝尝。” 蔡子儒将鼻子凑到保温壶口,手扇了扇,发出满足的长“嗯” “确实挺香的,看来夫人对你很喜欢。” “那当然了,我整天像个小跟班似的伺候她,对我能不好吗?” 蔡子儒将人转过来,食指压住她的唇。 “在外不要说这种话。既然中校对你不错,以后就多多陪她,就当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一定会当个贤内助的。” 李清手指在他军装前划着圈圈,“不过现在开学了,夫人整天都很忙,我也不好一直跟着。” “忙完开学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先在家好好休息。” * 九月的秋风掺着冷意。 今天轮到周熹珠值日,从吃过中饭就开始忙活。 扫完院子后,周熹珠接了盆水,一点点洒上,压压灰尘。 一辆军用吉普开进场院,来者是一名士兵。 “周小姐,中校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周熹珠甩了甩手上水珠,“有什么事吗?” “去了就知道了。” 小茉莉紧张地扯了扯她衣角。 周熹珠给她个‘没事’的眼神,跟着士兵上车。 车上就他们两个人,一路开到中校家。 耀眼的白色墙院,比戚老幺家大很多,也是复式楼。 进门是大客厅,‘Y’字型楼梯直冲着大门,厨房在左,客房在右,楼上是书房和卧室。 地方宽敞的像是上海公馆。 “来啦” 方婉之从楼上下来,面带笑容。 周熹珠微微颔首,“不知道夫人叫我来做什么?” “你不是会做衣裳吗?现在入秋了,我刚好想添置两件,跟我来。” 上楼,跟随方婉之到一间卧房。 床上摆着各种颜色的布料。 “你随便挑个颜色,给我做件风衣吧,越快越好。” 硬了 周熹珠选了浅棕色料子,又拿起软尺给方婉之量尺寸。 还没量好楼下就传来通报。 是林蓉蓉来了。 “让她直接上楼。” 高跟鞋轻盈地小跑上楼,在看到周熹珠后,林蓉蓉的笑容僵住。 “周小姐,也给她做一件吧。” “好” 林蓉蓉摆手:“不用了夫人,我有衣服。” “衣服还能怕多啊,今天他们拉外训,晚上会到家里来吃饭,你就别走了,正好跟老幺联络联络感情。” “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方婉之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还为上次老幺不管你生气?他就这样,榆木疙瘩一个,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夫人....我..”林蓉蓉欲说还休,旁边还有外人在,只能勉强说:“我觉得我跟上尉不大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是主任的女儿,又是师专的标榜生,而老幺救过老首长,是立过一等功的上尉,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方婉之说的兴致勃勃,林蓉蓉也不好忤逆。 只能趁人不注意小声嘟囔:“就是立过一等功,我才不要他。” 这话让给她量尺寸的周熹珠听见。 她看了人一眼,林蓉蓉正拉着脸,满眼不耐烦。 晚上六点,外训结束。 高远航与戚老幺同车回来,进门就闻到厨房传出来的香味。 “这么香,做什么好吃的了?” 方婉之听见声音立即下楼,“这么早回来啊,还以为要等到七点呢。” 高远航把军帽摘掉,挂在衣架上。 “这不是看天快要下雨,所以就赶紧收队回来了。” 林蓉蓉慢吞吞下楼,“中校好,上尉好。” 闻声戚老幺往上一瞄,周熹珠正在楼梯拐口站着,顿时眼里便盛不下其他人。 “蓉蓉也来啦,这位...?” 方婉之介绍:“这位叫周熹珠,来给我做衣裳的。” 周熹珠微微躬身,高远航看见她的衣裳,没再说什么。 “既然人都齐了,那吩咐厨房上菜吧,熹珠你也留下,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一道道热菜端上桌,高远航和方婉之先坐下。 周熹珠刚要告别,戚老幺便从后面拉住她的手。 捏了她一下。 方婉之指着对面空座,“老幺,你跟蓉蓉坐一起。” 周熹珠坐在方婉之身旁,高远航坐在主位。 开始用餐,方婉之说起这段时间的外训情况。 “整天这么练,铁打的也得残废了。” “是啊,正想说给他们放两天假,好好放松放松。”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都来家吃饭,我叫人在院子里搭个棚,趁着天不冷。” “行,听夫人的。” 聊罢,方婉之发现林蓉蓉用筷子戳着米饭,也不夹菜,便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的夫人,我就是...” 方婉之以为她是因为戚老幺在而不好意思夹,说道:“老幺,给蓉蓉夹菜。” “不用了夫人,我自己能夹。” 林蓉蓉迅速夹了几道菜,大口扒拉米饭。 终于吃完了饭,高远航突然要回军部一趟,方婉之让戚老幺送林蓉蓉回去。 等来人离开才想起周熹珠还在,可司机送高远航去了。 “没关系夫人,我走着回去就行,正好吃饱了消消食。” “实在不好意思,我找两个人护送你回去。” “不用了,反正也不远。” 白院墙犹如象牙塔,周熹珠走出来的一刻,披在身上的灯光一下就消失不见。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车灯从身后打来,耀眼地停在身边。 车门打开,周熹珠用手挡着光。 看见里面是戚老幺后便坐上去。 车里空间狭小,车灯遥遥照着前路。 她能清晰感受到戚老幺的气息,一股烟草味在车里弥漫。 不可忽视。 周熹珠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气场如此强大,以至于让她觉得空气稀薄。 “怎么没把人送到家?” 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戚老幺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会分身术。 “那还怎么送你。” 周熹珠“噗嗤”低笑,“你不喜欢她?” 空气静默。 戚老幺扭过头,一把将人横抱在腿上。 捏着她圆翘的下巴,低头封住说话叫他不舒服的朱唇。 周熹珠扭捏两下,紧翘的屁股在他腿上晃来晃去,无意间碰到他的老二。 竟然已经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