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兔子先生》 01 拖着满身的伤,顾小满把自己关进房间,从床底下翻出满满的药品,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 对房门外东西大力砸落在地板上发出的破碎声,还有那门板被大力敲击碰碰碰的声她彷若未闻,曾经那一声一声的敲门声,每一声都可以让她心头一颤勾起她心底的恐惧,但这几年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外面那个男人狡猾的令人作呕,每每喝醉酒腾闹,却总是在妈妈回家之前结束,并且不会留下任何无法復原的痕跡,他也不想打破这个平衡。 顾小满心里明白他不会摧毁那道门,留下证据,所以只要在这扇门后面她就是安全的。 转头看了看墙上时鐘接近夜晚十点,外面的世界平静了下来,寂静的彷彿外面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可身上还不停渗血的伤口,和真实存在的疼痛,都宣告着,这一切都真实上演过。 五分鐘过后,顾小主动打开了房间门走到外面,已经不见那男人的踪影,外面早已被翻箱倒柜,满地破碎的酒瓶四散着,顾小满无视走过那些浸染着她鲜血的碎玻璃,拿起扫把开始替那个人渣收拾善后,掩盖真相。 等妈妈回来了,等着她的就会是一个温暖的家,贴心的丈夫,乖巧的女儿,没有巨响,怒骂,鲜血,和喝醉的男人,没有会勾起恶梦的一切。 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妇女拎着宵夜走进房门「我回来了。」她温柔的声音对顾小满而言是救赎却也是枷锁,妈妈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人,也是她甘心承受这一切的原因。 顾小满听见声音脸上立刻换上甜甜的笑容「妈,你回来啦,你又买了什么,我正好饿了呢!」 听见门外的声音,那个狡猾的狐狸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是一个斯文的体贴丈夫。 妈妈很幸运的是那个笨的人,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所谓的家里充斥着不正常的氛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背后是的血与泪的交织,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女人,理应接受世界上美好的一切。 ***** 放学后的教室里,有一扇小窗户,会吹进微风照进暖阳,恬静的时光却让人感到生机勃勃的青春洋溢。 这是教室里的图书角,不大两侧是书墙,里面是一个小窗台,前面面对课座椅,整个图书角有略微增高,和地面形成小台阶。 顾小满坐在图书角的台阶上看着坐在正前方正在睡觉的少年,看着看着又站起来走到少年的旁边。 趴在书桌上的少年睡的很沉,明明是男性可是他的皮肤比大部份女人都还要来的白皙,黑色的发丝看起来相当柔软,让人想要伸手触摸,乾净俐落的脸庞,映着窗户照进来的暖阳。 燕立夏微微睁眼,看了一眼顾小满捏着自己的头发的手,此人完全没有任何偷摸被抓到应该要有的样子,落落大方,笑的肆意。 顾小满见他醒来,笑着和他问早,事实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早安,睡得好吗?」 燕立夏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给与回话,转过头与睡魔争斗,争取早日甦醒。 受到冷落的顾小满显然经验丰富,没有半分的不满再次座回台阶上,等着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爬起来了。 燕立夏是顾小满喜欢的人,两年前顾小满跟燕立夏告白过,却被他很果断的拒绝了,不过之后他并没有躲着顾小满,两人的关係并没有因为那一句喜欢有任何的改变,而顾小满也并没有放弃白沐丞,还是整天围着他转。 也就应了二十四节气的立夏后小满,形成了燕立夏在前面走后面就会跟着一个顾小满的情况。 十分鐘过后燕立夏终于让自己的头离开了桌面,转过头看向坐在自己侧边坐着的顾小满「你还在啊。」 「当然,我那哪次不在?」顾小满坐在台阶上抬头仰望着燕立夏嘴边掛着甜笑。 燕立夏负责保管钥匙,总是最后一个走,要负责锁门,而顾小满为了要追求燕立夏几乎每天下课都会留下来,等他锁好门窗在一起离开,只为了争取多一点相处的机会。 燕立夏没有去接话也不尷尬,打了个哈欠坐在座位上一隻手托着脸发呆,看起来还没完全睡醒。 一片寧静中顾小满先开话题「燕立夏,吃甜的吗?」 「嗯。」燕立夏还是在发呆,看都没看顾小满一眼,回答的随意微微谜起的眼睛感觉甚是慵懒。 「我做了巧克力,特地给你留了一些,开心吗?」顾小满从书包里翻出一小袋巧克力,乳白色的小袋子兔子造型相当的可爱符合顾小满给人的感觉。 说是留了一些,其实就是特意做给燕立夏的,但确实是留了一部分,剩下部分不太成功的部分在陈寧研胃里。 燕立夏看向了顾小满,无视她脸上掛着甜甜的笑容,见到放在桌上的巧克力,答的相当随意「没有。」 对此顾小满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不是很在意,转身又转身从书包里抓出了数学习作和今天的小考考卷,红笔几乎圈满了整张试卷,分数栏上打了个大大的八,八分。 燕立夏一直看着顾小满,瞄到考卷分数都流露出了一丝为难,看起来醒过来了,大概是被惊醒的……「不是吧!你是怎么考出个个位数的。」 顾小满有些尷尬的笑着,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去看那张考卷,逃避的意味相当明显,缓缓开口问到「那个燕立夏,能不能把.....」 燕立夏没去听接下来的话,想都没想就回了两个字,语气坚决「不能!」 顾小满还不肯放弃追着问「为什么?」 燕立夏「这还用问?就这个分数还想着抄作业,你就不能自己做吗?」 「不能!」顾小满学着燕立夏的语气,强硬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燕立夏也算栽了,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抢着抄作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燕立夏「不是我要说,你作业拿高分,考试拿0分,你当老师都是傻子吗?」 顾小满低着头碎念:「我又没有拿0分。」 燕立夏转过头甩她一个眼神立马就安分了,乖巧的不得了,像一隻小猫一样。 燕立夏叹了口气,无奈的拿起来桌上的考券,却越看越头疼:「我说,17+28为什么会是42,如果你这里没算错这题就对了,前面就错了后面……」 燕立夏还没说完顾小满就靠来过了:「真的?我真的写42?」 顾小满低头时落下的头发刚刚好滑过燕立夏的颈部,丝滑的触感,还有淡淡的花香,让人微微一愣燕立夏微微偏过头躲开顾小满「你的头发,很碍事!」 顾小满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听他这么说还是乖乖的拿了个发圈把头发绑起来。 顾小满拉了张椅子坐到燕立夏旁边开始算着刚刚算错的17+28。 她算的很认真,而燕立夏正看着她,在看到她的手时,眼神一暗脸色阴沉,随后一手撑着自己的头靠在桌子上发呆,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顾小满的外套袖子宽松,微微落下一点,露出纤细的手腕,白皙如玉的手腕处隐隐可见一条血痕,向上延伸随后被衣服遮掩住,鲜红与雪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一会儿过后顾小满总算是算完了可却悲惨的发现自己的答案还是和老师给的不一样。 燕立夏拿起考券看了一圈,算是彻底对她的数学绝望了:「顾小姐,24乘7了解一下。」 顾小满看着他指的直式乘法,148有些尷「呃,这应该是168,抱歉!」 燕立夏看着努力修改考券的顾小满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你国小真的有毕业吗?」 顾小满有点怒「当然,不然我怎么站在这里?」 看着燕立夏那略带不信的眼神又更怒了「那你呢?国文小考你考了几分?」 燕立夏大方的从抽屉里抽出一张12分的国文默写。 感觉稍稍得到平衡的顾小满总算冷静一点了,智商在线被压制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燕立夏也没有尷尬就接着讲:「我这只是懒得背,你这那是需要投胎才能解决问题,不能相提并论。」 说完起身从抽屉抽出了数学习作和近乎满分的数学考券放到桌上「别全抄啊,等等被抓到。」 说完收拾了桌面开始关窗户准备离开,顾小满也开始收拾东西,收完时燕立夏也正好关完窗户,在教室门口等顾小满出来好锁门。 「太慢了,等等我把你关在里面。」 顾小满连忙抓着书包离开教室笑道:「你锁啊,我可以开门出来但你等等还要再锁一次门。」 燕立夏没有理她直径走往脚踏车棚,顾小满还是跟在他后面,手拉着他书包的背带,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刚下过雨校园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春天微凉的清风吹散了刚刚在教室里苦读的烦闷之气,让人心旷神怡,鲜嫩的绿叶与红彤彤的花瓣佈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青草香,十分的舒适。 走在一排随风轻轻摇摆的大树下,从绿叶的缝隙微微透出的阳光,让人不至于觉得阴暗,走在他后面的顾小满脸上带着纯真的笑着,享受着新鲜凉爽的空气。 这一刻鲜活,而美好,之后想起来都是青涩的美青春。 走了一小段路快到了校门口前顾小满停了下来,燕立夏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慢慢的走出校门,顾小满就那样站在那里等到他走远才走出校门,从来不曾和他一起走出校门。 燕立夏走后,顾小满才慢慢的走出校门,坐上一台黑色的小轿车。 开车的男子,一脸的不耐,从顾小满上车起就满嘴的骂骂咧咧「嘖,浪费我的时间,真不懂为什么我要被派来接你这么个拖油瓶?!又不是没长脚!要是没有用怎么不乾脆砍了!」 顾小满彷若未闻,那个男人的恶语在她这里得不到一丝存在感,在她心中狗吠都比那个男人的话更具有存在的意义。 明明就只是一个整天在家吃软饭的人渣,一无是处,全身上下唯一的可取之处只有那张长得无害的脸蛋,可在现在她看来也是丑陋至极。 顾小满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脸上早已收起在学校的天真和灿笑,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空洞无神的双眼。 想着回家演一场她早已演过千百回的温馨的家庭剧。 02 这天上午顾小满和顾寧研正在聊天,顾寧研是顾小满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老师眼中典型的好好学生,活泼开朗,成绩斐然,注意!是老师眼中。 事实上就是个上课会开小差,聊天,偷吃零食,听音乐,还会翘晚自习的主,这样下来她的成绩依然稳坐年级前我,简直祖坟上冒青烟了。 两人聊到兴起时,突然一本书落到了顾寧研的头上! 「啊!小谦,你干嘛打我啊。」顾寧研痛呼一声,转头看向手上拿着课本的叶谦恩,哀怨的眼神诉说着她的不满。 「看时间!」叶谦恩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提醒顾寧研时间。 看着已经过半的打扫时间,顾寧研慌忙的寻找扫具「啊!打扫!」开始进行晨间的打扫。 见顾寧研有了动作叶谦恩有催促着一群女生快点动作,才走向坐在座位上看小说的燕立夏。 「刚刚听她们在说小满给的你巧克力了?吃了?」叶谦恩随意的搭着话。 「没吃。」燕立夏收起手上的小说开始和叶谦恩聊天。 「是吗?真可怜。」叶谦恩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她怎么可怜了?」燕立夏问到 「寧研说这巧克力是她亲手做的,她那么喜欢你,你却连块巧克力都不愿吃,你说她会不心痛?」叶谦恩说的煞有其事,其实就是在编故事。 喝着果汁,观察燕立夏的反应,其实他也说不准燕立夏到底喜不喜欢顾小满,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不讨厌,对待顾小满也确实有些特别,不过有时他却又让人觉得他根本对顾小满不上心,让人看不清楚。 燕立夏瞄了一眼抽屉里的巧克力,却也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开始和叶谦恩聊起了昨天两人一起打的那场游戏看起来根本不在意那巧克力的去留。 燕立夏又睡了一会儿,在起来时已经是第三节课了,叫他起来的是顾小满,第三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已经到操场集合了,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早安!睡的好吗?」面对燕立夏那毒辣的目光顾小满免疫,笑着和他打招呼。 刚睡起来的燕立夏心情脾气总是特别差,他没有理会小满,拿了水壶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喊了下顾小满「走了。」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操场旁的花圃后方,观望着远处班上的队伍,老师已经到了,迟到是要被罚跑操场的,五圈,而现在时间接近中午时分烈日当空谁都不想上去遭这个罪。 顾小满「怎么办?你要去引开老师的注意让我趁机混进队伍里吗?」 闻言燕立夏相当的不以为然「你觉得那是我会做的事吗?」 顾小满「不然我去吗?我可是女的……」 燕立夏又白了顾小满一眼,察觉的燕立夏的反抗情绪顾小满再接再厉「那不然我们一起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如此壮烈的发言燕立夏听得青筋直跳,有病要治,缺150看医生吗?!不然让我拍拍你的脑门看看会不会正常点! 不想在和顾小满继续这没什么营养价值的对话,燕立夏起身离开了操场,顾小满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过去「你想要去哪里?」 「翘课。」燕立夏转身送给顾小一个痞痞的坏笑。 慢悠悠的走回教室,燕立夏拿着平时锁门的钥匙再次打开教室大门,一点也没有滥用职权的罪恶感,一看就是惯犯。 相较之下顾小满就是个菜鸟,一路上到处留意有没有教官巡逻,紧张兮兮的,燕立夏也不安慰她就放她一个人去忙乱,一个人一派轻松的走在前面。 靠窗的位置顾小满是不敢坐了,溜到了燕立夏旁边,平时放学她待的读书角,燕立夏锁完门也回到了座位,却是坐到了读书角里。 白木丞看着一脸讶异顾小满平淡的吐出这句话「躲老师。」 顾小满「……」 现在她想找个地洞鑽进去,自作多情了! 顾小满懊悔的时候燕立夏正在一旁微微勾着嘴角浅笑,看戏。 顾小满被突如其来的两人独处搞的有点神经衰弱,幸福来的太突然,她无福消受,溜回座位拿了本小说,希望可以稍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燕立夏正拿着手机打游戏,是当下很流行的一个拆塔游戏,一队各有九座防御塔,一座主塔,一队五个人,每人操作一名角色,两队开战,胜利条件拆掉敌方主塔。 顾小满正和自己心仪的对象独处,实在是无心看书,整颗心沐浴着春风荡漾的很,目光始终黏在燕立夏身上,一开始还很含蓄从书那头偷瞄着,到最后乾脆闔起了书,明目张胆的看。 燕立夏「……」 一场游戏下来,他直觉最大的boos不是对面的任何一个敌人,而是坐在他旁边的顾小满。燕立夏真觉得怕不是自己脸上真长了一朵花,不然就她这看法,她不尷尬他都觉得挺尷尬的。 这还让不让人玩了! 燕立夏语气不善「好看吗?」 顾小满直言不讳「特别好看!」 反正这游戏他是玩不下去了,正打算把手机收了起来,突然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动作一顿。 「可以让我玩一局看看吗?」顾小满有些犹豫的向燕立夏题意,也看不出来是真的想玩还是一时起兴。 燕立夏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打开手机给她开了把普通局「你会玩吗?」 顾小满以前玩过这个游戏,而刚刚看了一会儿发现玩法没变,很多细节不一样了,脚色新增改动,游戏场景,熟悉中透着一股陌生,让她突然有点跃跃欲试。 顾小满接过手机,挑了上一局对面的中路角是她刚刚一直默默关注的脚色「当然会,只是很久没玩了,我们俩如果单挑你还不一定能赢我呢!」 燕立夏挑眉「谁给你的自信?」 顾小满没脸皮的回话「跟我知道我一定会追到你一样,盲目的自信。」 没多久游戏开始了,燕立夏在旁边看着,顾小满确实会玩,技巧跟观念不错,也知道要看小地图,可有些地方却没有什么概念,对一些脚色也较为陌生明显不了解其职业技能,就如她所说的像是很久没玩了,看下来到也可圈可点。 见顾小满这局基本稳了,燕立夏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看别人玩总不如自己来的玩有趣。 燕立夏到自己的座位上想要拿自己早上买的麵包出来充飢,低头看见抽屉里不只有麵包还有昨天顾小满给他的巧克力。 又想起早上叶谦恩说的,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巧克力,坐回图书角的小台阶。 顾小满正好打完一局抬头视线刚好落在了燕立夏的身上,看见他拿出自己送的巧克力时有几分愣神,双眼放光的看着燕立夏。 燕立夏看了顾小满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太甜。」说完也不管顾小满什么反应,从椅背上拉了学校外套下来,铺在图书角的木地板上,准备开始睡觉。 上午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暖暖的从图书角的小窗户照进来,夹着着树荫还有微风拂过微微晃动的窗帘,这里是教室的角落又被一堆课座椅挡住,刚好创造了一个舒适的小空间。 顾小满看着躺在自已旁边的燕立夏,他一隻手的的手臂压在眼睛上遮挡阳光,看起来随意慵懒,顾小满的目光从精瘦的小腹一路往上瞄到锁骨,在的到那薄唇。 用力晃了晃脑袋,给自己的内心喊话。 顾小满你要冷静啊!不能被色魔牵着走,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你眼前的人醒了一定会把你的皮给扒了,想想你的小命啊! 燕立夏其实一直醒着,刚刚顾小满俯身时,头发轻轻扫过他的颈部时他吓的差点睁眼了,以为她真的会做什么,她就离开了。 顾小满抢先掰回视线,看着燕立夏手机画面上突然出现的组队邀请,动漫男主的头像,名字:【手执戏本】 挺有趣的名字,顾小满看了一眼在小憩的燕立夏,按了接受,刚进房间,对方直接开了游戏。 进去面临了锁脚才发现对方开的是排位,断位还不低,让顾小满有些慌了。 ……咋办啊!这个…如果输了,不会被燕立夏杀了吧!这手机烫手,现在扔了来得及吗? 顾小满慌了还是挑了个中路角,对方马上打字。 手执戏本:哥,什么时候开始玩中路了,别在排位练角,不道德。 顾小满心想,我不是你哥啊啊啊!我只会中路啊!又跑去看了燕立夏的角色尺全是战士,让我玩战士吗?!那我就道德了? 天要亡我啊!顾小满急的背后吓出一层薄汗,所幸没有人跟她强中路。 游戏中,手机后面操控着【手执戏本】的人,一直默默的关注着燕立夏的游戏脚色【扰清梦者死】从刚刚开始就发现了,他犯了一些每天打游戏的人不可能会犯的错误。 游戏进行到一半,他们队的打野不给力,成了逆风局,而这时手执戏本突然打字了。 手执戏本:你不是燕立夏? 顾小满吓到了,以为是自己雷了,她的战绩也确实不是很美丽……只能战战兢兢的回话。 扰清梦者死:呃…我借他手机玩会儿。 看着对话框【手执戏本】思考着燕立夏身边不常打游戏的同学,会跟他一起翘课,还能 让他出借手机的人,思右想脑中浮出了一个燕立夏之前喝醉时吐出的名字,开始敲打键盘。 手执戏本:学班同学?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顾小满的人? 扰清梦者死:认识。 宾果,此刻【手执戏本】打赌现在在操作【扰清梦者死】帐号的人就是顾小满,在想也没谁了,燕立夏身边打游戏的人,谁他不认识?还可以拿到他手机那就更少了【手执戏本】拿起键盘开始了他的表演。 手执戏本:喔,我哥很喜欢她,但好像说是有一些事情一直没弄清楚,他心里不舒服,结果不肯去告白,我看他就是拉不下连去追人家而已,你说这都算什么事啊?! 手执戏本:有机会的话同学你帮着他点啊!我想一个嫂子想好久了,必须得找一个人治治他,不然他老欺负我…… 眼看游戏已经快输了,几乎没有逆转的馀地【手执戏本】索性开始滔滔不绝的间话,半真半假的给顾小满讲故事,恍若一般人间的聊天。 顾小满有一句没一句的给与简单的回覆,面度突如其来的真相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没察觉不对,一片茫然中结束了这场游戏,输了,脑子里乱乱的。 信息量太多,有点死机,三秒后决定当什么都没看到。 睡觉!睡觉!最近连熬了好几天的夜,昨晚也只睡了三个小时,想着她背对着燕立夏躺了下去,而顾小满也是真的累了,没几分钟居然真的睡着了。 而燕立夏根本没睡着,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又听见身旁有均匀的呼吸声,转头看了看旁边,多了缩成一团的顾小满,睡得安稳,安稳的恬静小脸的乾净不染世俗,好似一切的美好的在她身上。 燕立夏叹一口气,关上图书角内不断吹进凉风的小窗,又走到顾小满的座位拿了她的外套给她盖上。 一半他的手停住了,他看到顾小满的后颈上有一大片的瘀青,青紫色的色块在白晰的肌肤上十分刺眼,这个部分平时被头发盖住,本不易察觉。 瞳孔愣时缩了一下,最后他还是帮顾小满盖上外套,和看的手腕上的血痕时一样视若无睹。 不是他不想去问,而是在他看来顾小满好比一隻野猫,防卫心太强了,哪怕你只是伸出手她都会受到惊吓而逃跑,必须等她主动亲近你才有可能去触摸她,所以他在等,等她开口。 白沐丞轻抽回顾小满手中的手机,打开游戏纪录,刚刚顾小满总共打了两局一胜一败,第一局燕立夏看着顾小满玩的没什么问题。 第二局败局,是一场排位,对面中路加辅助正好都克制了她,自家打野的战绩又像是专门去给对面送温暖的,输的到也情有可原。 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手执戏本】燕立夏心里闪过一张妖孽的男性脸庞,脸上掛着勾人阴险的笑容,草!为什么他们会一起打游戏!! 燕立夏很想骂人,但看了看旁边睡得香甜的顾小满只能把脏话往肚子里吞,憋屈的很,他确信这个人一场游戏下来一定能看出了点什么,他总是敏锐的恐怖,连忙打开讯息栏抓人谈谈。 燕立夏:喂!给我滚出来,你都说了些什么? 燕赫云:哥,说什么呢?(笑脸符号x2。 燕立夏:别装,就你,一天不做妖会死,有可能会安分吗?从实招来,许你晚上和周凯双排(危笑符号x2 燕赫云:行,我说你有多爱嫂子,但你想得到是她的心而不单是她的人,所以才一直不答应她的告白。 燕立夏:……,呵呵,你今天晚上别想见周凯了。(皮笑肉不笑符号x2 燕赫云: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疑问挑眉符号x2 燕立夏:你做人了吗?(危笑符号x2 03 收起手机,接近下课时分燕立夏叫起了顾小满,顾小满拉起外套盖住自己的头,想要争取在睡个五个鐘。 燕立夏看着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的顾小满,无奈体会到顾小满每次叫自己起床时的为难「我叫过你的仁至意尽,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班上的人回来吧。」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顾小满挣扎了一会儿爬起来追了上去「等等,我也去。」边走还边打哈欠。 燕立夏在门口等着顾小满出来他好把教室门锁上。 顾小满就这样跟着燕立夏走了,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外套,还心安理得的穿在身上犯困,燕立夏看着内心感叹她缺乏危机意识。 走了一路清醒的顾小满,又开始东张西望「燕立夏,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前面是办公大楼欸。」 瞄了一眼身后头发睡乱了的顾小满,她把危机意识用在翘课这事,淡然的回话「保健室。」 顾小满听了赶忙询问燕立夏,眼中带着几分焦急。「保健室?!你不舒服吗?」 原本燕立夏是打算去保健室睡一觉的,可看了一眼后面那只夜猫子眼下的黑眼圈,又改口了「不是我要去保健室是你要去,反正下堂课是国文有没有上对你来说有差吗?到时候有人问你去哪里了,你就说在保健室这不是挺省事的!」 顾小满思考着燕立夏的话她觉得挺有道理的,她国文好,就算不上课只要考试前给她看个十分鐘的书她就可以考高分了,有没有这堂课基本无碍,正好解释了旷课的原因,在补个眠,一举两得,美美噠。 想到这里顾小满心情很好,走出走廊一道阳光洒下来,照在走在前面的燕立夏身上,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皮肤白白的,长相清秀,一双圆眼很有灵气,中上之姿,胜在乾净菱角分明,在女生中也算小有人气,只是不及叶谦恩又高又帅人又温柔成绩优异,所以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燕立夏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顾小满走神了,因为他在保健室门口停了下来,顾小满却直直往他坚挺的后背撞了上去还傻呼呼的问「怎么不走了?」 燕立夏没理她,无奈走进保健室「阿姨,她人不舒服,老师让我带她来保健室休息。」说完他就离开了。 顾小满看着燕立夏离开,发现他说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保健室的阿姨也没察觉有异,先是给顾小满量了体温确定没有发烧就让她去休息了。 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因为夏天或是不通风,顾小满觉得有点烦闷。 脑海里想着刚刚游戏里那个【手握剧本】说的话,她直觉他说的没弄明白的事是指向她身上的伤,自己瞒着他的事情只有这个,也知道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时候会停留在手腕之类的地方,而且自己刚认识燕立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伤的事。 她认识燕立夏是在一个夏天的下午,刚刚午休结束,大家都还昏昏沉沉的贪恋着梦乡,校园里没几个人。 而顾小满为了救了一隻小野猫,自己从树上摔下来,没有漫画中那种摔下来的瞬间被公主抱那种浪漫的展开,顾小满毫无形象的摔在地面上。 那时候本该在睡午觉的燕立夏正好从中廊路过,转过头就看见摔在地上的小满,手中抱着一隻牛奶猫,燕立夏没心没肺的笑着,走到顾小满面前蹲下来对顾小满手中的小猫伸出手指「小猫,没事吧,吓着了?」 顾小满「……」 虽然说那个时候他们不熟,但好歹还有着同班同学这层浅薄的关係,但燕立夏在重摔在地的顾小满同学和她怀中安然无恙的小猫,他选择了先关心小猫是否有心灵受创。 顾小满只能凭藉着良好的教养压下心中的不满,请燕立夏先抱着猫,打算自己爬起来,奈何脚踝一阵刺痛,一屁股又摔回了土里。 燕立夏抱着猫一挑眉语中带笑「怎么?想碰瓷?我可没钱,要钱找猫,别找我呀。」 顾小满觉得这人的人性怕是喂狗了「没!只是脚踝扭伤了。」 燕立夏玩弄着怀中的小猫「是吗?你要养吗?」 顾小满已经对他的品性不保期待了语气越发敷衍「养不了。」 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膝盖和手掌有擦伤,穿了长袖可是可以感觉手肘也火辣辣的疼,但考虑到手臂上的瘀青只能忽略那里了,要去保健室吗?脚扭伤了那肯定得去的,只要不说手肘有伤应该没事。 思考了半响,顾小满还是只能像附近唯一能称得上劳动力的燕立夏求助,期望他能扶自己到保健室,所幸他的人性还未泯灭愿意施于援助。 「可以啊,那这个你打算怎么办?」燕立夏提起手上的小猫晃了晃,示意顾小满必须先处理这个。 这次顾小满也为难,她家肯定不合适,她也没什么朋友找不着人问,只能留在原地了「……放了吧。」 「是吗?那我养吧。」燕立夏的一席话轻描淡写「感觉挺有缘的,让我逃了一堂英文课。」 顾小满才想起来已经上课了,并开始怀疑燕立夏如果不是为了逃课当初是不是连走都不会走到她旁边,捏着燕立夏浅薄的人性,她合理的怀疑! 燕立夏抱着猫走去扶顾小满,原本打算落在她背上的手骤然停下「你的背上都是血喔,被树枝划的?」 顾小满一颤,是昨天被酒瓶玻璃砸伤的伤口裂开了,要处理伤口肯定穿帮,那保健室不能去了也不能回班上,乱晃肯定没多久就被抓到保健室了,要翘课在偷溜走吗?「应该是,不然你先回教室吧,我等等自己去保健室好了。」 顾小满闪躲的态度太过明显让燕立夏一眼看出了端倪「你不想被看见背上的伤?」 一针见血被拆穿的顾小满紧张背部都出了一层薄汗,思考着怎么给自己开脱,突然一件宽大的外套落在她身上。 「给你,这样就看不到了,走吧。」燕立夏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扔给的顾小满。 把顾小满带到保健室后燕立夏就拎着猫去找谢安薇商讨让猫可以在放学前借放在她哪里,就是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蓝天白云绿意盎然的庭园里,顾小满喜欢上了燕立夏。 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了,被保健室的阿姨赶回教室。 刚进门陈寧研就找过来了「你怎么连翘两堂课啊?跑哪里去了?从实招来啊!」 顾小满笑笑的回「保健室,最近都没睡好,去补个眠,原本想翘体育就好了,谁知道一路睡到中午。」 陈寧研无奈摇头「你是不是又熬夜看小说了,每次考试快到了你就狂看小说,别人都以为你是看书熬的,只有我知道,你是看小说看的,如果你把你看小说的时间分一点给你的理科,至于考的那么惨不忍睹吗?」 「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每次快考试总是会遇上好看的小说,再说了我文科考的不错就行啦,理科于我而言在怎么看都是没有救的,先天不足,后天无能。」顾小满俏皮的对陈寧研吐舌头。 陈寧研也不能说什么,她也成经试图拯救过她的数学,可她发现到以她的能力还足以教育她,她基本得重国小从新学起才有及格的机会。 「所以你两堂都在保健室啊?燕立夏也翘了体育课,还以为你跟了他呢,你可不能被燕立夏传染了翘课的毛病,不然我非得让叶谦恩去好好训他一顿,可不能让他带坏了我可爱的顾小满。」陈寧研一把抱住顾小满说的煞有其事。 顾小满不疑犹他,自己跟燕立夏翘课被抓到,不用叶谦恩,陈寧研一本书可能先砸在燕立夏头上,两个人吵起来,叶谦恩肯定帮陈寧研,不要问为什么,他只会说他俩关係好认识的久。 陈寧研和叶谦恩国中就认识关係好得很,而且两人的成绩都很好长相出眾,可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又常常走在一起,不少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还被老师戏称是学校的模范情侣,但很可惜两人并没交往。 现在陈寧研说出让叶谦恩去训燕立夏,完全正常合理,叶谦恩跟燕立夏的关係也不错,俩人常常一起打游戏打打闹闹挺正常的。 豪言壮志抒发完了的陈寧研转头向顾小满语重心长的道「总之你可不能那一天为了要追燕立夏跟着他翘课知道吗?!」 顾小满闻言闻言心头一颤笑的有些心虚,拿出撇脚的演技企图矇骗过关「怎么会呢,我可是个乖小孩,啊!」 才刚说完头顶就被书砸了一下,抬头一看是燕立夏「乖小孩吗?乖小孩老师找你去办公室喝咖啡,开心吗?」 燕立夏还没被书砸,自己反倒先被砸了个扎实,顾小满吃痛的揉了揉被敲的头顶,啊!可恶!竟然拿书脊打我,特别痛知道吗? 顾小满不满的回嘴「你怎么知道老师找我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是我比赛得奖啦!或是有干部的事情要宣布!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闯祸才进办公室。」 跟在燕立夏旁边的叶谦恩看着如此倔强的顾小满心中不忍但还是狠心打枪「小满,其实老师找的不只你一个…还有立夏。」叶谦恩温润的嗓音,顾小满听了却如遭雷击。 顾小满「……」整个定格了,陈寧研连忙担忧的问她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燕立夏虽然不是什么不良少年,但从不参与学校活动,不当干部,靠着保管教师钥匙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服务时数。 因此每每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不是作业没教就是因为翘课,就没什么好事。 燕立夏虽然对他们反应有些不满,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拿着书又翘了一下顾小满的头「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走廊上燕立夏走在前面,顾小满跟在他后面「你说班导找我们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蹺课啊?」 燕立夏打了个哈欠,没去安抚后面一脸担忧的顾小满「你不是说你是乖小孩吗?乖小孩怕被叫导师室啊?」 面对燕立夏的调侃顾小满有些气愤,却又不知道可以回什么,只能鼓着脸继续走在他身后 燕立夏打开办公室的大门驾轻就熟的走进办公室,找到班导的座位。 而顾小满看着书桌上杂乱书堆旁,一个快被书挤下去摇摇欲坠的名牌,上写着谢安薇才能确定这是班导的座位。 谢安薇正在整理资料见他们来了,将椅子往后退,从书墙后面露出自己的脸。 「你们来啦,这个你们先看看,稍等我一下喔!」说完从抽屉抽出两张资料交给他们,就又把自己埋进书堆中整理书桌。 看着宛如战场的书桌,两人为谢安薇的敬业送上深深的敬意,祈祷她不会过劳死。 顾小满看看手上的资料,是这次期中考的成绩,国文九十七,英文九十二,数学十二,物理二十三,社会九十五。 看着没什么问题,正常发挥,顾小满又转过头想去看燕立夏手上的成绩单。 可惜他瞄了一眼顾小满将成绩单移开她的视线范围,顾小满瞪了他一眼。 小声的碎念「小气。」 燕立夏瞥了一眼碎碎唸的顾小满,小脸上掛着不满,微微鼓起的脸蛋让人想戳一下,像一隻小兔子。 这时谢安薇转了过来,抽走他们两人手中的成绩单大大方方的摆在好不容易清出一片空地的桌面上,顿时两人的成绩都一览无遗。 顾小满对燕立夏投以得意的目光,哼,藏什么藏,最后还不是被我看到。 燕立夏接受到挑衅的目光也没有不快,送上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谢安薇的声音将他们从眼神的交流中拉了回来「看完有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她翘着脚,手指轻点两下桌上的成绩单。 顾小满刚刚看过自己的了,转头去看燕立夏的,数学,物理还是高分,其馀三科还是低分「没有问题啊,没有作弊。」 顾小满想着想着却不自觉的碎念了出来,声音小小的,但在安静的办公室内还是一字不差都送进谢安薇和燕立夏的耳里。 燕立夏嘴角微微上扬,没忍住偷笑,只能将头撇向另一边,却止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幸灾乐祸的情绪一览无遗。 谢安薇觉得头疼扶着自己的头,尽量抱持着温和的语气跟顾小满对话但看得出来她情绪还是有点激动,天晓得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抄起书往她的小脑袋瓜上嚕下去。 「小满,你认真看看你的成绩,这个偏差有点,不…相当严重,整个呈现两极好吧!你的文科科科接近满分,可是你的理科连四分之一的分数都拿不到啊!在这样下去你的高考怎么啊?!学分怎么办啊?!」 谢安薇又看向燕立夏「还有你不用笑,你更惨,你有三科要救,你这样毕的了业吗?!」 她觉得这两个人根本是上天派下来折磨她的,这两年那些科任老师已经不止一次找过她反应他们严重偏科的成绩了。 这两个人偏科的不可思议的程度毫不逊色于那两个不管怎么玩成绩都在年级前五的陈寧研和叶谦恩,偏偏这4个人还玩在一起都是奇葩所以物以类聚? 原本她是让陈寧研盯着顾小满理科,让叶谦恩盯着燕立夏的文科,可是现在快高考了他们两个身为资优班的重点学生也不好在继续麻烦他们了。 燕立夏跟顾小满看着疲倦无力的谢安薇,多少有点附罪感,因此都乖乖的没有在继续刺激她。 看着两人安静的站在那里谢安薇脸色总算好一点了「我跟你们的科任老师讨论过了,以后你们俩就座一起,燕立夏你负责顾小满的理科!顾小满你负责燕立夏的文科!你们只要可以在之后的期末考和下学期第一次段考和期中考都拿到弱科的及格分,我们就把毕业学分给你们,求你们互补好吗?!互补!!」 他们现在高三上学期期中考刚结束也就是说只要在后面的段考中都拿到及格就可以保证他们毕业。 这对于燕立夏和顾小满而言都是相当诱人的,毕竟他们也一样怀疑自己的成绩是否能毕业。 而让顾小满感兴趣的还有另外一个,就是会把他们的座位排在一起,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像一旁的燕立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明目张胆,燕立夏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吓得她连忙收回视线。 谢安薇扰有兴致的看着顾小满红着小脸撇开头,而燕立夏还是一贯轻笑的看着顾小满。 顾小满在追燕立夏这事她也是知道的,她可不是什么不通情打理的老师,青春就这么几年不好好享受怎么行。 再说了他们平时也都没在用功唸书,一个眼里只有小说,一个眼里只有游戏,她把他们两个的安排在一起,就算成绩没有进步,也已经没有退步的馀地了。 最惨也不过如此了,成绩没有进步多少也能修修恋爱学分,在她看来这两个人…情商都不怎么高啊,都很固执,看着怪可怜的。 谢安薇收起怜悯的眼神,心里默默的叹气,看向不知道考虑的如何的两人「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顾小满率先答应,再来将目光投向还没有表态的燕立夏,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看着顾小满几乎放光的双眼,燕立夏随意的回了句「随便。」 看两人都答应了,谢安薇嘴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没有同桌这个东西,你们就坐前后吧你们谁要移位子自己决定,好了,回去吃饭吧。」 回教师的路上顾小满踏着小跳步前进,笑顏如花,所幸吃饭时间走廊上没有人,才没让她的傻样给人看见了。 回到教室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陈寧研搬了椅子在自己最座位附近坐下来吃饭,连饭菜都帮她打好了。 陈寧研「怎么?被叫导师室心情还这么好?真有什么好事啊?」 听到陈寧研的问题顾小满心情好一下就全说,一边说一边把汤里的香菜挑起来,陈彦寧看着她的动作,默默的把汤碗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把香菜丢进去。 陈彦寧「是吗?那很好啊,可是你可别顾着跟燕立夏玩,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别忘了老师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毕业啊。」 顾小满「是,知道了,一定认真学习。」 走廊上燕立夏正在和叶谦恩说座位还有学分的时。 叶谦恩「这样啊,也是不错啊,小满国文好,又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帮助你顺利毕业的,你可要好好教人家啊,可别占着职务不做事知道吗?」 燕立夏督了叶谦恩一眼「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她这个爱抄作业的毛病给戒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一抹微笑掛在燕立夏脸上却显得毛骨悚然。 叶谦恩看着这笑容心里默默的为顾小满默哀,虽然燕立夏看着随性又懒散,可却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主,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很少揽事情来做,但一旦答应了就会努力做到最好,所以这次顾小满可以说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叶谦恩心里想着,脸上还是笑笑的,跟着燕立夏去了贩卖部,燕立夏看着他脸上的浅笑心里想着那个【手握剧本】感叹他身边怎么心肠一个比一个还黑。 吃完饭后顾小满跟燕立夏后面的同学打过招呼后,趁着中午午休就把座位换了过去。 04 下午的班会课,谢安薇宣布了自习,允许讨论,大部分的人阳奉阴违拿着课本聊家常。 一片轻松和乐下,唯有顾小满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应该说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白沐丞今天带了一幅黑框眼镜,把顾小满这个眼镜控给乐坏了,直接给白沐丞加了20成的滤镜。 搞得自己看到他就脸红,偏偏还低头不见抬头见,简单来说就是犯花痴。 悲的是,换座位后数学作业不给抄就算了,还老盯着她算题,她就算整页都不会,他也会一页一题一题的教,比数学老师还严格,或许一个私人家教都没他这么用心。 更过分的是竟然连她的小说都没收了,说是没有做完卷子就不还她了,简直残忍,难道不知道小说是她的心灵寄託吗?! 也是多亏如此自己的数学竟然在一次小考中拿了及格分,让数学老师很狠的感动了一把,只差没留下热泪。 对于他的用心教导顾小满回报在他的国文,所以平时她算题的时候就丢燕立夏去背书,他间着她就给他讲讲题,就算不能没收他的手机限制他玩游戏,但至少不能让他在学校睡觉。 让他的国文也有了实质的提升,对此国文老师与数学老师同喜,两个高高兴兴的迎向人生巔峰。 据两位老师所言让两人在弱科中拿到及格分够他们吹一辈子了,简直是教育生涯中的一大里程碑。 而他们的任课老师们显然乐见于两人的互相折磨,对于顾小满在他们的课上算数学,燕立夏在他们的课上背课文他们自动屏蔽,全当没看见。 燕立夏转过椅子面对着顾小满和她共用着一张桌子。 无法避免的看见顾小满看着数学卷时那哀怨的小表情,说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只差没在脸上写上我是被逼的! 发现自己根本无视不了顾小满那鬱闷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数学券,就那种被抢了糖果又被逼吃菜的小朋友既视感。 燕立夏无奈抽走了她手下券子,告诉自己过度勉强只会带来反效果的道理,主要是顾小满那委屈的小表情他真的看不贯,有罪恶感。 因为券子被抽走,顾小满抬头看着燕立夏,表情越发的委屈,心里想「他又要批评自己算错了。」 见顾小满心情并没有变好,燕立夏无奈叹了口气「我说过,如果你数学小考可以拿到及格分,就会答应你一个要求。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燕立夏手抵着桌子撑着头看着顾小满听到这个问题时那惊讶又欢喜的神情。 儼然就是一个小孩,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极其的好哄。 此时正在他们旁边的叶谦恩和陈寧研正坐在顾小满放学常在的图书角,以旁观者的角度观赏这一切。 顾小满雀跃的神情神采奕奕,燕立夏撑着头的手掌心后面是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透着宠溺,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让这一幕看着更加夺目,可谓岁月静好。 顾小满「那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燕立夏心想大概又是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或常常跟他的游戏的人是谁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点点头就答应了。 顾小满「很久以前有两隻小白兔一隻叫我喜欢你,一隻叫我不喜欢你,但有一天我不喜欢你死了,那剩下的哪隻兔子叫什么?」 燕立夏「……」 空气一时间相当的安静,不止燕立夏愣住了,就连一直坐在他们旁边读书角的叶谦恩和陈寧研都被吓到了,陈寧研还被饮料狠狠的呛了一口。 顾小满听见陈寧研的咳嗽声,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见叶谦恩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后好多了转回来。 在转过来的时候燕立夏还是用手撑着头,只是他转向另一边不在面对顾小满,略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顾小满看到了他微红的耳根子。 顾小满「!!!」 叶谦恩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邻家大哥哥管教小孩的姿态「立夏,你答应人家的。」 此时此刻燕立夏真的很想把叶谦恩脸上偽善的笑容撕下来,交友不慎啊! 他一个眼力子甩过去,眼神锐利让人冷汗直流,可叶谦恩还是笑的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看着道貌岸然的叶谦恩这熟悉感让燕立夏总算是平静过来了,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的面相骗得团团转,真是一群眼瞎! 这时下课鐘声响了,而燕立夏跟叶谦恩早早就约好了要去福利社。 就在顾小满以为没机会了正要沮丧的时候燕立夏从她旁边走过,一本小说落到了她头上「我爱你,这样可否?」 燕立夏走之前瞄了一眼顾小满,白皙软醹的脸蛋上佈上了淡淡的粉色,宛如一朵盛开的山茶花,美不胜收。 两人到贩卖铺买了两瓶水,随便找了个草皮座了下来,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春风吹动着他们的发梢,还有他们的心。 叶谦恩「立夏,你真的不喜欢小满?」 燕立夏看了叶谦恩一眼,往后一躺仰望蓝天,太阳大的有些刺眼「喜欢啊!怎么不喜欢?」燕立夏抬手用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不可否认她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可对她而言我不是。」 叶谦恩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躺在草皮上的燕立夏,彷彿可以看到他心中无可奈何。 叶谦恩「你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你,不然她不会追你三年。」 燕立夏「你也知道她身上长年带伤。」 顾小满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小女孩,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活泼开朗,如果要说特别一点的就是那严重偏科的成绩和对燕立夏异常的坚持。 但和她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她不如表面那般的天真烂漫,她隐隐约约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抑感,没用心去隐瞒,也没有落落大方,只是始终也没有展示给他们看过。 半遮半掩的像一隻狐狸留足了馀地,随时可以脱身,让人很想去直接把她抓出来可却又担心你前进一步她跑着退了一万步。 燕立夏「最先告白的人是顾小满,可到最后却好像只有我自己喜欢上了她,她一点都没有变,嘴上喊着喜欢我,对她好像我是个特别的存在,其实不然我跟大家一样都被拒之千里之外。」 叶谦恩沉默了,竟然是顾小满想要隐瞒的那他们就不应该贸然去打探或行动,他们不了解情况,不能随意的刺激她。 立夏像是整理好心情了,爬了起来,抓起旁边的冰水,大口大口的往下灌。 冰凉的水浇熄了心中烦闷,喝急了,喘几口气,新鲜的空气通过还冰凉嘴,吸入肺中,让人神清气爽。 看燕立夏缓过来了,叶谦恩也站了起来,在怎样原地踏步怎么鬱闷都是无济于事的,要嘛就一不做二不修,在不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谦恩有掛上一贯的笑容叫住走在前面的燕立夏「立夏,你知道吗?小满刚刚的问题里的小兔子是叫我喜欢你和我不喜欢你,没有叫我爱你的兔子喔。」 燕立夏「……」 当晚两位翘了晚自习的学神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厅打算待到放学时分,他们习惯性的待在管里角落。 这家咖啡厅主打个人空间,座位与座位间隔的很开,座位四周也都设有屏风,营造出一个半开放的小空间,不容易被周围打扰。 座椅为单人沙发,沙发并不狭小,陈寧研将书包放在沙发的一边还是有大把的座位供她入座「谦,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东西。」 叶谦恩「知道了,去吧。」 陈寧研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服务员上前点单,叶谦恩也不慌扫了眼菜单随便点了几个招牌。 叶谦恩「摩卡,大吉岭,草莓千层,巧克力舒芙蕾各一。」 服务员「好的,请您稍等。」 没过多久陈寧研回来了。 叶谦恩「回来啦,刚刚服务员来过了,不知道你今天吃什么随便点了两样,等等你先挑,应当是有你爱吃的。」 陈寧研笑着点点头在叶谦恩对面的沙发落座,仗着有屏风外面看不进来,无骨的将自己埋进沙发里懒洋洋的搭话「谦,你说燕立夏他就是喜欢顾小满对不对?」 这件事以前还没有那么明显,不过最近两人坐到一块,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有猫腻。 陈寧研会这样问合情合理,叶谦恩也是因为这样才向燕立夏发问的。 而叶谦恩面对陈寧研他向来有问必答,毫不含糊的将自己打听的情报共享「是吧,燕立夏说是要等顾小满跟他坦白才要答应告白。」 听到这个陈寧研安静了半响,在开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劲,压抑的很「他是说小满身上的伤?他太执着了…有些事情不被外人真的…当事人会活的比较轻松,他这样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闻言叶谦恩没有去接话。 不多时甜点送上来了,打乱有些沉重的气氛,让两人一下恢復正常。 陈寧研看叶谦恩点的全都是甜食,微微皱眉,叫住了服务员。 陈寧研「小姐,加点一杯黑咖啡。」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陈寧研拿着叉子切了一小块巧克力舒芙蕾,送进口中一如既往的笑顏「你又不吃甜,怎么尽点甜的?」说着将叉子放回盘子上,推到叶谦恩面前「黑巧克力不会很甜,你吃看看,不能接受在给我。」 叶谦恩吃着巧克力舒芙蕾于他而言还是算很甜,可他吃的开心,不多时黑咖啡也上来了,陈寧研让服务员把大吉岭拿下去做成外带杯。 陈寧研完全把刚刚小小的不愉快拋之脑后。 开始抱怨最近燕立夏的种种脱序行为「我说燕立夏他一定是故意的,就因为昨天小满夸了一句戴眼镜的学弟好看,结果在篮球场上把对方打的体无完肤,不留一点脸面给自己,他也好意思对方就高一啊,他堂堂一个高三篮球队干部,丢不丢人啊?!」 而叶谦恩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加上两句客观的言论,不过从来不反驳她「这个啊,被教练骂了好久啊,说是莫要欺负了人家学弟。」 陈寧研「就是,你身为社长可不能在让他乱来了,管着他点,别让他太丢我们学长姐的脸,还有他不是说戴眼镜不习惯吗?说眼镜会毁了他的什么根本不存在的盛事美顏吗?结果呢?今天还不是巴巴的带了眼镜来学校,这算甚么美人计吗?」 两个人相谈甚欢,连门外正下着庞托的大雨都丝毫不觉。 此时的顾小满坐在轿车的后座里,看着窗外一个一个人影闪过。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是因为放学的快乐?是期待放学跟朋友相处的时光?还是着急着想要回到那名为家的居所? 顾小满看着外面的景色变了又变,都在一瞬之间,那时候她也是一夕之间就失去了她美好的一切。 最雨水打在车窗上,又滑下,只留下一道水痕,繁复不止,顾小满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妈:小满呀,妈妈我临时接了一个出差的案子,需要去法国一趟,短则半个月,长则一月,我给你的卡里打了些钱,你爸爸最近啊工作不太顺,忙起来可能会忽略了你,你就多包容一下啊,他没空时就自己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也可以邀朋友一起,有个伴也比较安全,钱不够在跟妈妈说,出什么都要记得联络我啊,或者去找你外公外婆,千万好好照顾自己啊。 看着妈妈打的长篇大论中夹着的处处可见的关心为她着想没多久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范佐叫她起来让她赶紧滚下来,嘴里还是满口的谩骂,顾小满全当没听到,她感觉头很痛,人也没什么力气,只想回房间休息 看着温度计上过高的温度显示,感冒了吗,在这种时候… 顾小满出来想找点药却在客厅遇到了范佐,看着满地的酒瓶,顾小满直皱眉,可高热和头疼让她根本无从思考,而范佐又开始发酒疯,一巴掌打到顾小满脸上。 一般时候或许顾小满也就算了,可现在生着病头脑不太清醒,一股无名火篡了上来,推了一把范佐。 酒醉的范佐站不住连连往后退撞到了柜子,柜子上的玻璃杯落下来砸到范佐的头,鲜血直流。 喝醉的范佐有些疯癲,伸手去抓顾小满「你还回手了,都流血了,哈哈哈,你看,你跟那个男的一样恶心,你身上流着的是那个残暴的鲜血,你们是一样的你,是哪个垃圾的女儿,那个时候你妈就不该救你!凭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你妈却伤的那么重,你就应该去死!」 生病的顾小满全身无力反应太慢,就这样被抓住了头发或许是因为自从那之后就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或许是因为感冒了总是特别脆弱,或许是因为刚刚他提起了那个男人。 范佐伸手抓起她的头发的那一刻,好似碰翻了一缸的黑水,脑海顷刻间就被恐惧佔领。 一个被抓起头发的小女孩努力的垫起脚尖和痛苦的神色,满脸是血的妇人披头散发的倒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 回忆涌起那一刻她不如平时那样会防御,会反击,瞪大了眼睛麻木的站在那里,眼里是深深的恐惧,泛着泪,却动不了,只有急促的呼吸,证明她的生命跡象。 记忆中一个男人扯着妈妈的头发大力的往墙上撞,一下两下三下,妈妈脸上的血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无力的倒在地板上,自己涩涩发抖的往后靠最后碰到的是冰冷的墙面,她知道下一个就是她了。 他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她疼的大叫,可她就是个恶魔,扯着她的头发像是要把她提起了一样,她努力垫高脚尖伸手去抓他扯着头发的手,男人吃痛的把她甩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她可以清楚的感觉自己的后脑撞上了墙,很晕,很痛,有一股热流从颈部滑过,他在次朝我走来,在他的手伸像顾小满的时候,本该倒地不起的妈妈拖着残破的身躯撞倒了那个恶魔「跑!快跑!去报警!!」 慌乱中一个玻璃瓶被撞到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让顾小满从恐惧中醒来,顾小满咬牙狠狠踢了范佐一脚,范佐吃痛的放开抓着她的手,自己失去重心狠狠的摔在玻璃渣中。 顾小满抓了手机不顾一切的往外衝,直接将范佐撞到在地自己又摔了一跤,她顾不上疼顾不上血,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喝了酒的范佐没站起来,就这样让人给跑了。 05 夜晚的公园里本该空无一人,此时却多了一抹纤细的身子或因凉风或因后怕而颤抖着。 顾小满大口大口的吸这夜晚的凉风,企图让自己稍稍冷静,真的冷静了以后就是无尽的无助孤独感涌上来,才意识到身边连个可以找的人都没有,无意识给自己一个自嘲的笑容。 拿起手机,没有目的性,就是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六神无主时,人会下意识拿起手边的东西摆弄。 手机的光在略为昏暗的公园角落格外醒目,一时间刺痛了习惯黑暗的顾小满的眼睛,看清手机画面的她有点失神。 桌布是一张燕立夏的侧脸照,不是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而是一个勾起嘴角略带戏謔的笑,让顾小满觉得他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是跟平常一样总是嘲笑逗弄自己时的笑容。 顾小满想到了之前跟燕立夏手机游戏里【手握戏本】玩的那场游戏,想起燕立夏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伤的事,想着,那自己就这样满身伤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她有点恍惚的就点开了通讯栏,颤抖的手操作着通话介面,电话里只传来quot;嘟嘟嘟quot;的声音,一通,两通没有人接,没有任何思考的又接着播下一通。 网咖里燕立夏正在跟朋友打游戏,看着手机萤幕显示顾小满的来电,正在晋级赛的他一开始并不理会,专心的打游戏。 一般来说只要打一通没接顾小满就不会在打来了,可是这已经是第三通了,最后燕立夏还是放开了滑鼠,接通了顾小满电话。 电话那头顾小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音都糊了,只是一句很短又没头没尾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吗?」 听着她的哭泣声燕立夏一愣,问了她在哪里,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衝,不去理会朋友的叫唤,只想快点找到顾小满。 到了顾小满说的地点,他小跑着在公园里找人,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他寻觅的身影,只是一眼却让他整个人愣了一下,感觉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有点疼,久久不能平復。 角落里顾小满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裙,裙上染着血,大大小小的瘀青伤口,抱着膝,披散着发将头埋在腿间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 在这傍晚时分犹未的吓人,如果走在大接上,没准能让警察局的电话被占线。 「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燕立夏的语气焦急,小心的在不去碰到她的伤口的情况下将身上的外套往她身上盖。 被燕立夏揽在怀里,身上的外套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吹了一晚冷风的顾小满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感受着他的气息体温,还有他说话是微微颤动起伏的胸膛,找到依靠的顾小满一下子抱住了燕立夏,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好像要把长久以来的委屈一次倒尽。 「怎么了?!己经没事了,我在这里。」顾小满哭的犀利哗啦的,燕立夏只能手足无措的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 顾小满抱着他边哭边骂,气不够骂的断断续续的,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一直重复语句「你笑我!我都那么,那么,那么难过了,你还笑我,你没有良心,你不能笑我……」 燕立夏被骂的很无辜,可还是从善如流的认下了,只要顾小满可以不哭让他干嘛都行「誒,嗯,对不起,我不笑你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看了看夜晚的公园微微皱眉,阴暗寒冷,再看看光着脚穿的又少的顾小满,还有这个怀中高的不正常的体温,燕立夏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圈住她的腿弯,一把将人抱起「走吧,去我家。」 他用外套把顾小满包的严严实实的,确定不会让人看到她身上的伤后,才在公园前拦了一辆计程车。 饶是少了身上的伤,顾小满和燕立夏这个组合还是很引入注目,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紧紧依偎在一个少年的怀里,身上穿的貌似还是男生的外套。 让司机先生不由得从后照镜偷瞄他们俩,脑瓜子里已经脑补了一齣,双方家长不同意交往而离家出走私奔的虐恋苦情狗血大剧。 燕立夏被他看的很不爽,狠狠瞪了那个司机一眼,锐利不善的眼神让司机一震,又想到燕立夏报的住址在价格不菲的住宅区,深怕惹上什么祸端,安分的不敢在乱瞄。 明亮宽敞的套房内,燕立夏将顾小满放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暖身子,又去找了医疗箱给顾小满包扎伤口。 她的膝盖手肘手掌上都是逃跑时摔出来的擦伤和酒瓶碎片划的伤,磕到桌角的额头不停的渗血,还有身上的瘀青,大大小小,新旧交错,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伤口燕立夏的脸色不太好,眉头深锁,手下越发的轻,好似对待的是世上最珍贵的事物。 燕立夏战战兢兢的给自己清理伤口,温柔的根本不像话,顾小满垂眸看着有些神游。 很久以前她受伤了她妈妈也是这样跪在地上给她上药的,只是眼前这个人的手法略为生疏,却越显他的认真专注。 顾小满看着笨拙的拿着绵籤轻扫自己伤口的燕立夏「我可以相信你吗?」脑内闪过很多念头不自觉间已经脱口而出了,她的声音很小很细,在这个寧静的客厅里却是打破沉默的低语。 燕立夏正握着她的手给她清理擦破的掌心,听到这句近乎呢喃的细语,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好似在等待她接话。 可顾小满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不负责任到了极点,头一撇,扯了一个难看的要死的苦笑,想要打混过去「没事,你当没听…」她还没说完就住口了,燕立夏看她的眼神太刺眼,让人怎么也接不下。 燕立夏抓着顾小满的手骤然收紧「跟我说实话好不好?顾小满。」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让手被抓疼的顾小满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燕立夏心里很无奈,无论是之前她在学校笑的没心没肺的时候,还是让他心疼的要命的现在,他根本拿这人没輒,她什么都不肯说,就连现在都已经这样跑到他面前了,还想着要躲回去。 「你身上的伤认识你的这两年来就没有断过,不只有我,叶谦恩,陈研寧,他们都知道,如果你有困难那你可以……」 顾小满底着头,给人的感觉瞬间冰冷的可怕「如果我不跟你说呢?你打算怎么做?报警吗?还是告诉老师?让他们通报上去?」 顾小满行为衝动但头脑却是清醒的,感觉自己间着没事病这一场真是遭罪了,病了就情绪化,什么都不管不顾,搞砸一件又一件事,脑子乱成一团,到最后只给了燕立夏一个凉薄的蔑笑,站起来就想往门口走去。 燕立夏眼明手快又一次拉住顾小满的手,这次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一手圈住顾小满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彷彿要被她揉进怀里。 哪怕知道顾小满会推开,他不想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了,那个电话里的哭诉,那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顾小满,都让他感到心疼。 不懂燕立夏为什么要拉回自己,但她觉得头很晕,体温很高,外面很冷,而自己快站不稳时,就被抱住了,这样是不是代表自己不用走了? 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没有那样的打算,你有权利选择不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也没有那个权利替你做任何的决定。」说到这燕立夏原本强硬的语气一转变得轻柔又无可奈何「我只是想要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提出问题,要不要回答当然是你的选择。」 顾小满突然想起他们她喜欢上燕立夏的那个下午。 那时候一般人或许是硬拉着她给保健室的阿姨看伤,但那恰恰是她最不需要的,而燕立夏全程不过问只是尊重她的选择给与了最正确的帮助,不做多馀的事,然后再来自认是对她好。 想到这里顾小满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不甚明显,好像一直被迷雾笼罩的山林终于遇见了曙光拨云见日。 这个不就是她会喜欢燕立夏的理由吗?不会随便帮她做决定,而是帮助她完成她的选择。 这次顾小满没有推开燕立夏,语气带着疑惑「男朋友?」 燕立夏有些急了「你说过的,你毕业前会一直等我,不能这么快就反悔。」 顾小满伸手回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挡住自己弯起的嘴角,声音被他的衣服衣服闷住显得有些软糊「没有,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现在提。」 听着这近乎于撒娇的语气和肩膀隔着衣服穿透过来的热气燕立夏心中暗道不妙,将顾小满抱回了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小手段,或许你一个高兴就告诉我了。」 「是吗?」顾小满无骨的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手臂搁在自己脸上挡住大半边的脸「能让我这么高兴的人就你一个了吧。」 顾小满幽幽的开始叙述那怎么也不愿想起的恶梦「我妈妈啊,结过两次婚,我是她和前夫生的,那人怀疑我妈外遇,还说我长得根本不想他,他下手是真的狠,我妈被打的半死不活,而我幸运一点后脑伤到一点,之后我报警了,他们成功离婚了,但我妈的脸上留了疤,视力受损,心里也受了伤,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有忧鬱,自杀的倾向,整天披头散发毫无生气,面无表情的流泪,一整天不说话,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知道工作被辞退了,她拉开窗就往15楼一跃而下,落到了树上救活了,后来我外公来找我们带我们回来这里,才开始慢慢的好过来,二年后我妈妈再嫁,是我妈大学时期的追求者,他很爱我妈,一开始一切都还不错,后来两人生了一个小孩,他确定我妈不会随便离开他后,开始私底下对我恶言相向,施暴,他觉得我给我妈带来不幸,跟我那个人渣亲爹一样是噁心骯脏的,其实我并不怕他,只是那个时候我妈生產后病发忧鬱,情绪不稳我不想刺激她,我没有揭穿他,看我妈过的好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会反抗,不至于受什么太严重的伤。」 燕立夏可以感觉到她的轻描淡写和避重就轻,但他还是听着还是心疼不已,她保护她妈妈,那谁来保护她?她妈妈受的伤,她不也一样承受了?为什么她就是活该?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弱小的顾小满默默的承担所有? 不过他安静的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不觉得顾小满会需要哪些批评他继父和安慰她的言论,她会更希望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没有被提起,更不想跟人聊这个话题。 或许让他过去,彼此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 燕立夏「我知道了,但你这几天先不要回去可以吗?你妈这几天不是出差了吗?回不回去没差了吧?」 顾小满想了想点点头,也没抬眼去看燕立夏,还是把自己埋在沙发里。 燕立夏也没生气,由着她,拿起电话拨出去,走到阳台去讲电话,没多久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女声。 陈寧彦「喂,怎么会想到找我?」 燕立夏「小满在我这里,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电话那头上一秒还在听陈寧研抱怨燕立夏的叶谦恩看着开着免提的电话,觉得陈寧研应该把那句话理解为「顾小满在我手上」下一句还要勒索赎金。 嗯…感觉没什么毛病,他这个绑匪当的不算委屈。 「欸…喔!可以,谦也在这里,他也一起?」陈寧研还没从说人家坏话的侃里出来,觉得对方就是在威胁她,本能反应抓住旁边这个谦当救命稻草。 不要以为只有你手里有人质我也有! 叶谦恩人质「……」求放过。 燕立夏看了看沙发上的顾小满,一身沾染了尘土的睡裙看着及其扎眼「可以,来我家,我位置发你,带点吃的,在带一套顾小满可以穿的衣服,等等给你报销。」说完就掛电话了。 电话这边陈寧研听到这先掉线了几秒,然后彻底炸了。 大晚上的小满为什么会在燕立夏家!还让她帮小满带衣服,燕立夏你个禽兽!! 陈寧研拉着叶谦恩三步并两步的出了咖啡馆,没多久陈寧研火急火燎的敲响了燕立夏家门口「开门!」 燕立夏赶忙打开了自家大门,让他家大门免于惨死陈寧研的辣手下,他家不会换不起门,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接到小区保安的关怀电话。 燕立夏从叶谦恩手上接过超商的袋子和一袋衣服里面装着给顾小满的衣服,超商袋子里全是零食,连碗泡麵都没有,显而易见是在架子上随便扫一圈就走了,难怪来的那么快。 陈寧研已经擅自登堂入室了「小满在哪里?!」 燕立夏将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朝浴室的方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室。」 闻言陈寧研面如死灰,心里给燕立夏的禽兽实鎚了。 我可爱的小满,她还没满十八岁啊!竟然仗着小满喜欢你就对她下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告到你倾家荡產! 燕立夏对陈寧研的眼刀子视而不见,反正瞪不死他。 陈寧研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浴室门。 顾小满围着一条浴巾出来,还是平常那个熟悉的笑顏,可配上她的手臂膝盖的瘀青擦伤,脸颊上也肿了一大片,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顾小满笑着道谢「谢谢。」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转身关上浴室门,打开袋子一看,大夏天的袋子里却是长袖。 顾小满又想起了就如燕立夏的那一句他们都很关心她。 陈寧研惶惶张张的跑回客厅语气慌乱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为什么?!她……」说到一半她又住口了。 她问了会得到回答吗?如果小满只想让燕立夏知道呢?因为她喜欢燕立夏,如果她擅自问了,她会不会不高兴。 而燕立夏整理着药箱一边回答陈寧研那没问出口的问题,重头到尾巨细靡遗,看着从容不迫,可没说一个字都咬紧了牙关。 对顾小满而言妈妈是她想守护的,那顾小满对他而言有何尝不是。 燕立夏告诉陈寧研是经过小满同意了的「如果陈寧研有问就告诉她,你知道了那也要告诉陈寧研,因为寧研也是我重要的朋友。」 对此燕立夏虽有不满却还是照做,凭什么他打听了半天才得到的解释,转头就要给人知道了! 但让他来说那他至少还是唯一一个听到小满解释的人,至少不用让她在开口陈述一次那残酷的现实。 结局 燕立夏把整理好的药箱给陈寧研,指着卧室的方向,说什么男女有,别受受不亲,等云云,让陈寧研帮顾小满上药。 陈寧研听的满脸黑线,还是不是人家男朋友啦,到底是清心寡欲还是怂了?! 但转念一想,看了眼沙发上的叶谦恩座姿端正温和有礼,在看看燕立夏,嗯!果然还是不能吧白兔一样的顾小满丢给燕立夏那隻狼。 哼!世上的男生只有谦是可信的!!秉持着这句自创的名言,陈寧研抓过药箱去找顾小满。 莫名受到审视目光的燕立夏心中无奈,看了眼旁边文质彬彬的叶谦恩,他脸上的笑在他看来不怀好意,甚至还能看到一条狐狸尾巴在后边晃,只能说陈寧研你个眼瞎! 明亮的卧室里两人坐在床边,顾小满半裸身子,背面给陈寧研上药,顾小满的背因为身材瘦小皮下的骨头分外明显,苍白的肤上青紫交错十分的扎眼。 顾小满一头长发被陈寧研笼在手中,轻轻的拿了个夹子盘上去「小满,不如我把晚自习退了,以后放学你就来我家我教你读书。」 顾小满家离学校要说远不远要说近也不近,有车接送的话就正好,所以放学没什么事她妈妈就会让范佐去接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在学校附近逗留,所以一直以来顾小满都乖乖的跟他走。 但陈寧研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如果说陈寧研要教她读书准备高考,确实是一个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家的办法,有人免费补习,只是晚一点来接,她妈妈一定不会反对。 而范佐为了不让妈妈觉得他偏心小气也一定无法拒绝,毕竟高考那么重要,她妈妈又一直很担心她的成绩。 陈寧研很明显就是在帮她想办法,变着法子让她离开范佐的家暴,可是陈寧研怎么办,陈寧研很聪明没错,她的成绩很好,是大家眼中学神,别人不知道可是顾小满知道,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懂,天才如果不努力也不会有机会被称做天才。 就连她的国文会好,单纯也只是因为小说看太多不是无缘无故的。 所以顾小满回绝了,不过她们说好,跟顾小满妈妈说,陈寧研要辅导她功课放学留她下来,然后顾小满放学先去燕立夏家待着,晚自习结束顾小满在去陈寧研家等范佐。 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 最近一个星期顾小满都跟着燕立夏玩游戏,还改了一个游戏名【未成刀下魂】说是和燕立夏的游戏名相互呼应。 燕立夏的游戏名叫【扰清梦者死】而顾小满天天在学校叫他起床,还是活的好好的,还成了他必须好茶好水供着的祖宗。 顾小满大手一挥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这会儿顾小满去拿外卖了,燕立夏这会儿正捧着顾小满的手机帮她领取繁杂又微小的游戏奖励,那里有红点点哪里。 游戏讯息上就有一个,燕立夏点进去发现是一个人给顾小满发了好多条讯息,不过顾小满一条也没有回。 【婷婷玉立】小满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婷婷玉立】还是不愿意理我吗? 【婷婷玉立】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也有错,但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真的不能当朋友了吗? 【婷婷玉立】吃了吗? 【婷婷玉立】打一局吗? 燕立夏正疑惑着,顾小满回来了「这个人是?」 「国中我一个闺蜜。」顾小满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知道我为什么我迟迟不把我被家暴的事不告诉你们吗?就是因为她。」 顾小满沉默了一下,最后缓缓道来「我跟你说过的事也跟她说过,可是隔天我就接到了辅导老师的电话,老师说他只是想瞭解情况开导我并且保证不会在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随意处理我的事情,我当时心情不好,我妈那时正好就是一个过渡期,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时好时坏,我刚开始经歷家暴,想说有人专业人水可以谈就接受了。」 这次跟那个时候顾小满描述她被家暴的平静不一样,这次燕立夏感觉的她语气中明显的自嘲和悲凉。 顾小满还在继续说「然后24小时内被上报了,很可笑吧?当下我脑子就乱了,害怕事情曝光,我们家的情况有人真的了解吗?我妈那段日子的浑浑噩噩浮上我的心头,那一阵子我连做梦都梦到她跳楼的场景,她肯定没法在忍受一次家庭的破碎,如果真的自杀成功了怎么办,还有我那个妹妹,那个人根本赚不了钱啊!这样的话谁来养那个刚出生的妹妹?!那个时候我成绩也不太好,正是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如果家里真的出事那我基本只能放弃学业了,本来家里就够乱了,他们让事情更加严重了。」 说到后面顾小满的眼眶红了,看起来十分的委屈「一个传一个,一个一个往上报,一口一个对我好,听腻了,谁在说为我好,我把他舌头拔下来,他们一开始的保证都是假的!什么鬼,辅导老师諮询我时还说我很成熟稳重,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那时我是真的很想拿着刀放在我手腕上,站在窗户旁边,威胁他们当没听过这件事,放过我,可是我知道那样事只会更严重,所以我忍下来了,用尽一切办法冷静,思考怎么说才能开脱。」 「我极力隐瞒混淆案情下,我闺蜜对老师说的是我在家里受到家暴,我那个时候对她也并没有说的很详细,最后变成我妈妈產后忧鬱家庭不稳而影响到我,导致我妈前夫家暴我的心里创伤復发,而出现自残倾向,最后签的放弃调查通知书,勉强算是压下去了,之后每次接受定期辅导还得小心翼翼的怕说错话。」 顾小漫露出一个苦笑「我一个人很累的。」 燕立夏心疼的看着泪眼汪汪的顾小满,将人拦进怀里。 顾小满哇的一下哭了,边哭边骂「我,去他妈的,心里创伤,他们都说话不算话,我好讨厌他们....」 燕立夏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候顾小满描述自己被家暴的时候可以那么平静了,因为差点亲手毁了妈妈幸福和独自面对所有压力时的恐惧和无助才是她的恶梦。 她需要的明明只是一个窗口让她发洩情绪听她吐露心声,而不是什么自以为的帮助。 ********* 几天过后放学校门口多了一个人影,身着校外的便服,长发披肩,相貌出眾,瞬间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目。 顾小满也注意到她了,却是拉着燕立夏想饶过她,一眼也不愿多看。 可女子却朝顾小满走去。 「小满,好久不见。」她笑着拦住顾小满「你都不回我,所以我就想着来见你一面,我们可以谈谈吗?」 燕立夏察觉的顾小满的抵触,有些神色不善「你谁啊?」 「我是顾小满的闺蜜,苏婷!」苏婷不他喜欢他的语气,自我介绍的语气也带着不满,又反问他「你又是谁?」 「喔~你就是那个言而无信的大嘴巴”前”闺蜜?」燕立夏拉长了语气,还特地把那个前字给咬重了。 「你!」苏婷气的语塞。 两个人在校门口互掐,吸引了一票人围观,顾小满丢不起这个人,她一点也不想在上学校的八卦网主板。 顾小满跟燕立夏其实也算是学校的名人,一方面是他俩严重偏科的成绩,让不少老师头疼不以,纷纷拿他们两个当反面教材,告诫学校里的学弟妹,甚至学长姐。 另一方面是因为顾小满追燕立夏的英勇事绩,每天放学的脚踏车棚里都可以看到顾小满跟着燕立夏去牵车,面对燕立夏的冷淡却丝毫不减热情的顾小满,还有当时顾小满在别人问她是不是在追燕立夏的时候她直接大方承认。 从此放学后脚踏车棚风雨无阻的跟着燕立夏的顾小满,成了学校里的一桩浪漫美谈。 想到当初顾小满成功追到燕立夏时还轰动一时,上了校园网头版,标题「黄天不负苦心人,校园第一深情女顾小满,抗战三年追爱成功!!」羞耻,太羞耻了! 想到那一阵子走在路上,好几张双眼睛贴上来的画面,顾小满就害怕,她可不想在上一次头版,顾小满当下一手拉一个,把他们拽离了校门。 最后选择在一间咖啡厅里落脚,正好是陈寧研和叶谦恩常来翘晚自习的那家,原因无他,有屏风,隐蔽性高! 苏婷「小满,或许我真的错了,我和你道歉,我们还可以回去吗?你是我一个我很重要的朋友,很重要,到现在还是会想起以前我们俩一起贩卖舖,两个人……」 「苏婷,我原谅你了,那谁来原谅我?我是真的后悔告诉你,我得给那段担惊受怕日子里的自己一个解释,不是吗?」顾小满打断了她,整个人冰冷可怕,丝毫不见平时的纯真良善「再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想想啊,你的对天起誓就那么廉价吗?!」 国三那年夏天两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自中学校的花园长椅上,微风徐徐,花香肆意,一位短发的少女五指比向天空「我苏婷!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把顾小满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苏婷对面的顾小满眼中擒着泪,开始吐露心声,如此温馨的画面,是两人友谊的句点。 最后花香遍了整个校园,顾小满被学校辅导处约谈了,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苏婷整个人一怔,过往回忆涌上心头,带着愧疚,她的态度不在强硬,试图替自己辩解「你当时的样子好无助,我只是想说告诉老师或许可以帮到你。」 顾小满不买帐,态度冷冽甚至带着点怒火「你知道吗?你想要找个人好好谈谈,找个待在一起可以轻松不用隐瞒什么,就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可是,你脑海里闪过一张一张的脸,但都被你否定了,因为你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最后身边空无一人……那才叫无助!」顾小满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承受是我啊,你们只是在后面而已,一点也受不到任何压力,然后一直把自己认为好得强加在我身上,可是那就像一把刀腕的我心直疼,你们又感受不到,痛的不是你们!不是!是我!」 最后像是觉得自己跟苏婷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顾小满抓起书包,连燕立夏都没顾上就跑了。 苏婷想去追,却被燕立夏拦下来了。 「苏婷,你真的知道顾小满需要的是什么?知道她怕什么吗?」燕立夏的目光冰凉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平淡的有些可怕。「范佐的家暴她可以反击,可以躲,可是事情曝光,那就是她想阻止也无能为力的,如果真的成了,那在小满心中,她就永远是那个,亲手毁掉妈妈两次幸福,逼的亲生母亲自杀的杀手兇手了。」 燕立夏这话说得很重,苏婷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在去追顾小满,却叫住了准备转身的燕立夏。 燕立夏出去的时候顾小满还在店外等着忍不住抱怨「怎么那么久?」 「她有一些话要我转告,你要听吗?」燕立夏回答之馀还不忘挖苦顾小满「小没良心的,丢着我跑了,还敢来问我?」 顾小满揉揉被燕立夏敲打的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燕立夏如实以告「她说让我代她跟你道歉,还有以后她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就当她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 最后他们还是上了校园版「顾小满一腔真心终是错付?!疑似旧爱找上门?!燕立夏竟是渣男?!」如此抖大耸动的标题,顾小满真心觉得写稿的人可以去当八卦週刊的编辑,保证混的风生水起。 这起件事在考高邻近的压力下被眾人淡忘,之后在毕业典礼上燕立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他在拍毕业团体照的时候,拉过顾小满,眾目睽睽之下亲了下去,相片在网路上疯传,他们又上了一次头版。 相片上顾小满红着一张脸被吻的猝不及防,燕立夏斜视镜头眼角泛着狡结的笑,陈寧研回过头怒目看着燕立夏,叶谦恩还是一样的温文儒雅笑着看望他们。 那是一张穿着毕业服,最青春洋溢,会让人感觉到无限美好的毕业照。 陈寧研和叶谦恩毫无意外的考上了他们的第一志愿,而燕立夏考上了跟顾小满同一个大学,距离顾小满家特远。 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套房,两房一厅,採光绝佳,客厅有一个大大的沙发,落地窗外是个小阳台,整体而言舒适完善。 入住的第一天顾小满打开大门,里面多了一隻小花猫,正是那天下午,顾小满从树上救下来的哪一隻。 「原本它被养在我爸妈哪里,但后来想想就把她接过来了。」燕立夏在后面解释「它还是你救的,结果却是我在养,你说我们当初非亲非故的你也好意思。」 顾小满撇撇嘴喃喃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说要养的,再说刚刚都暴露了,是你爸妈帮你养的,也不是你养的。」 燕立夏给气笑了「当初问你这隻猫要怎么办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严肃了,一脸沉重,我能不帮吗?」 顾小满不理他,抱着小猫逗弄「它叫什么名字?」 燕立夏笑着回道「梅雨。」 “立夏小满,雨水相赶”不就是梅雨季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