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散尽》 第17章 挑战 狭小的车内,张柳岭的身上坐着一个人,而那人缠着他,缠的很紧,就像一条蛇一样双手双脚全都缠在他身上。 两人挨的太近了,缠的太紧了,在车内这种密闭的空间里,所有感官全在被放大。 张柳岭的手在她腰上,一直试图将她从身上给抱下来,可就在他再一次要将她抱下来那一刻。 江月还扒在他身上,用她年轻柔软的身子在紧贴着他。 她那条笔直的腿,抵在他小腹处。 张柳岭的呼吸一窒,脸色晦涩不明,他抱在她腰上的手,没有放下来,但已经停下了所有力道,她的腰在他手上几乎只有他半臂宽。 “江月,你这是在挑战我吗?” 她的腿越来越往下抵。 张柳岭突然低头,太阳穴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施念突然想起有东西放在了柳岭的车上,忘了拿,她都快到画室门口了,又忙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施念的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她站在画室等了几秒,见还有很多学生没到,于是她决定返回去找他。 当她到早茶点门口的时候,发现早茶店已经没人了,她在心里想他跟赵顺的早茶这么早就吃完了?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还有点时间,回去一趟应该还来得及,所以打了一辆赶了回去。 到别墅里后,大厅里没看到人,施念本来想问保姆柳岭有没有到家,可是她没瞧见人,只能径直朝着楼上去,在到楼上卧室房门口后,房门是半开着,施念推门进去,到卧室里后,房间内也是空无一人,施念看了一眼,觉得奇怪,却在这时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 施念的目光朝浴室看过去,那水声很大,她在心里想,柳岭是在里面洗澡吗? 当她缓慢朝那边靠近时,里面却传出低喘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释放,粗喘声很是痛苦,可这低喘声很快又被水声给盖过。 施念的脚步在门口悄然停住。 那水声持续了差不多四分钟之久,突然就停住了,张柳岭面容痛苦的趴在墙上。 当施念正在那站着的时候,浴室门被突然拉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正是早上刚送她到学校的柳岭。 浴室内出来的人,也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还站在门口,他也愣住,他手上正拿着毛巾,头发上此时也正在滴着水。 他看向她,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施念慌了几秒,说:“我、我回来接个东西。”接着她的目光朝浴室里看去,而浴室里什么人都没有。 施念又看向他。 张柳岭表情倒是平常:“你给我一通电话就行了,我刚到家。” 施念看着他那副清淡无波的模样,在他要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柳岭,你宁愿自己,也不愿意跟我……” 她觉得他这段时间很奇怪,连连这样,她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当然她知道他这么久没有,有这方面的需求是正常的。 可是这两天他好像有些异常情动。 张柳岭听她的话,眼里藏着一抹阴影:“抱歉。”他叹息了一口气,又柔和下脸问:“你忘拿了什么东西。” 施念也深呼吸说:“教材,还在你车上。” “好,我帮你去拿。” 他说完,放下手上的毛巾便下了楼。 在张柳岭到楼下车库后,他刚将副驾驶上的门打开,车内凌乱不堪,看到车内的一切,他眼里眸色渐深,他要去拿施念忘放在储物柜里的教材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驾驶位的车座底下。 那是一根纯白色内衣带,只是一眼,张柳岭倾身悄然将那带子收在手中,接着,他又从储物柜里拿了教材关上了车门。 他的手机又在此时响起,疯狂响着,张柳岭面无表情,将手机从裤袋内拿了出来,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接听。 江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流了好多血。” 她在那边哭。 张柳岭听到后,屏息了几秒,皱了下眉头说:“买药了吗?” “买了,可还是好疼。” 张柳岭克制着自己,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那就上药。” “还在流,怎么办。” 她抽泣。 张柳岭还在克制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去医院。” “我一个人吗?” 她问。 “等我几分钟。” 张柳岭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很快他就上了楼,到楼上把教材给了施念,便问:“你还要去学校?” 施念还站在那,没回过神来,听到他话,才回:“对。” “打车还是要我送你?” “你送我也……”她话还没说出来,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施念朝他看过去,张柳岭在她的视线下,动作停顿了几秒后,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眉头竟然皱了下。 不过,他没再迟疑,直接接听。 他的心脏在跳动。 电话里是娇气带着害怕的声音。 “还没有来吗?” “都是血,都是血,怎么办。” “真的好疼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施念见他接了那通电话后,手便紧握着手机,久久未作答,也未放下。 她的眼神带着探寻,她在心里想那边是谁的电话,他为什么会不说话。 这个时候施念的手机在响,是催她去学校上课的,施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说:“我打车吧。”她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在她刚离开,张柳岭对着电话那端回了两个字:“来了。” /107/107521/27949207.html 第16章 耳坠 “江月,适可而止。”他眉间积攒着郁意。 江月终于停止了抽泣声,乖乖的在那边等待着。 张柳岭沉默了好久,直接挂断了电话。 施念正好进大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他脸色不对,问了句:“柳岭,谁打来的电话?” 她有点奇怪,在心里想着,谁的电话竟然打到座机上,很少会有人打座机的。 张柳岭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无波:“推销电话。” 施念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他这话,只能点头,而周津南到了楼上房间后,去了一趟浴室,将那件挂在墙上的外套拿过,他伸手从口袋内触底摸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枚东西,是一枚粉色水晶的耳坠,那光芒在灯光的折射下,格外灿烂。 他放在手心目光定定的看了很久,便缓缓将那耳环给收在掌心,将外套放在衣架上后,又从浴室内走了出来。 第二天张柳岭送着施念到学校后,便跟和施念共同的好友赵顺一起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早茶店吃东西,两人在坐下后,赵顺问着他:“你最近都在休假?” 张柳岭坐在灯光下,神情放松,他懒洋洋说:“嗯,在休假。” 赵顺给他倒着茶水:“不过你也确实是该休假了,你瞧你这几年休息过多少?” 张柳岭笑着:“虽然确实很多年没有休息过,可反而一休息倒有些不知道干什么。 赵顺看着他这幅清闲淡然的模样,在他记忆中,他好像一直都是这般温和冷清,好像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掀不起波澜,是一个性子极淡的人。 赵顺又说:“是不是在考虑你跟施念的事情?” 张柳岭本来要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听到他这话,他手又停住,接着,他端起茶水,又继续笑:“什么事。” “你跟施念这么多年,还不打算生孩子?” 张柳岭在听赵顺提这件事的时候,目光突然在早茶店外面,扫到一个身影。 赵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视线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在说:“感觉你们这个年纪正是需要孩子,也适合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那个身影正是江月,正站在早茶店的外面,看着坐在里面的张柳岭。 张柳岭收回视线,看向赵顺说:“目前会怎样,也还没定。” “我看施念还是很想要孩子的。” 张柳岭声音也只是很轻的嗯了声,脸上没什么波澜。 就在这时,张柳岭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将手机拿了出来,是江月发来的消息:“你找到我的耳坠了吗?” 在张柳岭刚看完这条信息,站在那的江月已经从早茶店外走了进来,当张柳岭的视线刚抬起来,江月就已经走到大门口。 “张老师。” 赵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抬脸看过去,发现是个女生站在那。 她穿着一条短裙,笔直的双腿,整个人跟一朵初春的花骨朵一般立在那。 她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目光却是放在柳岭身上。 赵顺感觉柳岭的眼神很微妙。 他反应过来,开口问:“这是谁?” 江月到他们面前后,主动自我介绍:“老师,我是美术系的江月。” 她一脸甜蜜的笑。 张柳岭在她来这边,就知道危险逼近,他对赵顺说:“我们下次再一起吃早餐?” 赵顺听他这个意思,像是有事的模样,他看着江月,又看向柳岭。 张柳岭淡声说:“下回我请你。” 赵顺立马明白过来,忙笑着说:“好…好没问题。”他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又下意识看向江月。 在赵顺离开后,坐在那的张柳岭便招来服务员买了单,买完单后他才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她面前,说了短短的一句:“跟我来。” 他也没有看她。 两人一前一后。 到车上后,车内极其安静,张柳岭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眼东西,递给了她。 “是这个吗?” 江月从他手上接过,发现他还细心用一个小袋子装着。 她嘴角弯着笑:“是。” 张柳岭当然知道这耳坠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他的口袋,他面无表情看着她。 江月突然一伸手,身子一抬身抱住了他颈脖,她的腿跪在他双腿间。 在江月抱住他那一刻,“江月!”张柳岭的手揽住她的腰想要把她从身上扯下来。 可她像小猫咪一般缠在他颈脖间,她在他耳边问:“好看吗?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wap. /107/107521/27949206.html 第15章 电话 张柳岭看着她自信满满的一张脸,看了许久许久,他一点一点直起身,目光慢慢的从她脸上收了回来,他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回答她,就转身走了。 江月站在那没动,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而张柳岭无表情,目光只是看着前方,眼神看上去无波无澜,脚步不疾不徐的朝前。 而江月目光又看向休息室,她哪里会去关心张嘉文啊,她在门口不屑的看了一眼,脸上维持着笑容掉头就走了。 晚上江月在朋友圈上传了很多跟张嘉文亲密的照片,那些文案配的是。 “如果爱情是一本童话故事集,我们应该在第一页就相遇。” “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全是你。” “你不在时,白天和黑夜,是分秒不差的二十四小时,你在时,有时少些,有时多些。” 每一个字,每一句,像是意有所指,又像是在另有所指。 这些照片与文字发出来后,张柳岭正好在晚上看到,他正好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正在衣柜前,在看到那些照片后,他去开柜门的手停住,停了很久,他就将手机丢在床上,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擦拭着头发上正在滴的水珠。 就在这时,被他放在床上的手机此时发出一声清浅的震动,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张柳岭转身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又走了过去,将手机从床上拿起,进行查看。 发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文字短信。 “张叔叔,朋友圈发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你说的,你睡了吗?我有点想你。” 张柳岭看到那一行文字,几乎是第一时间,直接将手机锁屏,手机屏幕上的蓝光照耀在他脸上,随着他的锁屏,也随之熄灭。他闭着眼睛站在那,他的手紧捏着手机机身。 站在那的人,紧握住手机很久,手最终也随之一松,接着他睁开了双眸,面色平淡。 这个时候楼下的保姆上来了,同张柳岭说楼下有他的电话。 一般很少有人打座机的,都是移动电话联系,张柳岭略微觉得奇怪,问了句:“有说谁吗?” 保姆说:“没有呢,对方只说找您。” 张柳岭听了后,便去了楼下,张柳岭到达楼下沙发处后,拿起沙发旁茶几上的座机电话时,他将电话放在耳边,轻声问了句:“哪位?” 电话里面却没有声音。 张柳岭听到那边的静默声。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清楚是谁打来的,他也禁声很久,像是在跟那边的人拉着一根弦,双方都在打着持久战,良久,他终于开口,准确无比的唤出那端人的名字:“江月。” 在他唤出这个名字后,那边也相应的出声:“张先生。” 他听到她声音后,整个大厅安静到,连针掉落在地,都能够被听见。 隔了半晌,他沉着脸问:“有什么事。” 江月声音在那端闷闷的:“就不能因为是我想你,给你打电话吗?” 她的声音软软的,透露着蚀骨的思念之情,她又说:“那些话我都是发给你看的,你有没有看啊。” 张柳岭就知道是她,刚给他发了短信,现在又打电话到座机上,无疑是她在恶作剧。 江月还是在说:“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没回我,所以我只能找我爸爸要你家座机电话了。” 她的话娇娇软软的,像是在跟情人娇嗔,甜如蜜,又勾人心,任谁都无法从她话语的甜意中挣扎出来,很容易就进入了她的漩涡中。 意外的是张柳岭没有挂断她电话,而是在听着她那边的撒娇。 终于,他再次开口:“如果你没别的什么事,那我就挂了。” 他像是接了一通不太重要的电话,只是等着她把话说完。 江月听到他回答,立马笑,她笑容是无声的,只是勾在唇角,许久没放下来。 他的回应仿佛就像是两人之间,无人知道的小甜蜜一般。 “明天我可以来……找你吗?” 如果说刚才张柳岭掉在她漩涡,那么这一刻,张柳岭是清醒的:“江月。” 他声音加重,带着丝冷然。 江月软软的语气,终于转变了一下,变得有些委屈说:“我刚洗澡……的时候,发现我的耳环掉了,就是你今天对我……凶的时候。” 江月说出这句话,就把今天所有画面感全都勾出来。 张柳岭脑海中竟然浮现的是她的唇,鼻尖是她的气息。 他眼睛里压着乌云。 她开始在那边轻轻抽泣:“我在家也让人到处找了,都没找到。你说会不会是今天跟你一起的时候,不小心在你身上了?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吗?我真的很喜欢那对耳环。” 她说出的话,每一句话都让人浮想连篇,再加上她此时的低泣声。 让张柳岭清冷的脸色再次加重,眼里的乌云更是重重。 wap. /107/107521/27949205.html 第14章 吸引 在到休息室的房间后,张嘉文立马坐直身体说:“二叔,刚刚只是我跟江月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皮下意识抬起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垂眸看着他,辨不出喜怒。 张嘉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紧张,裹着围巾往后缩了缩,印象中他二叔是个极温和的人,虽然他有点怕他,可很少见他这样的脸色看过他。 他面无表情问他:“玩笑?这次是玩笑,那么下次是什么,是不是就该跳楼了?” “二叔,我真的太喜欢江月了,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 张柳岭听到他说这些,脸上带了一丝连他都没察觉的烦躁:“喜欢?”过了一会儿,他冷着眉头:“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喜欢?你们年轻人的喜欢都是这么浅薄?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 张嘉文被说的完全说不出来。 张柳岭沉着脸看了他很久:“给我收拾好你自己,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 当张柳岭从休息室出来时,碰到了在角落里等着的江月。 江月在看到他,便直接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的不远处,一脸关心问:“张先生,嘉文怎么样?会不会感冒?真的很对不起,我刚刚只是跟嘉文开了个小玩笑。” 她手上拿了药,跟暖手的东西,似乎随时准备进去关怀里面的人。 张柳岭突然抬着脚步朝她走近,江月在看到他抬起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眼睛盯着他,江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仰着脸看着他。 好半晌,张柳岭停住,站在离两人半臂的距离:“这些东西你就没必要送进去了,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会轻饶。” 他很认真的同她说着这句话。 江月丝毫不惧怕,不仅不惧怕,她挺直着腰:“嘉文是我的男朋友,是他愿意替我做这样的事情,张先生吃醋?” “吃醋?你觉得这是吃醋?” “不是吃醋,张先生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 张柳岭垂眸看着她:“江月,我容忍是有限度的,不会容忍你一次又一次。” 他再好的脾气跟涵养,在这一刻也变得冷冰。 可江月一脸无畏,甚至把不要脸运用到了极致:“我跟我男朋友秀恩爱,张先生不允许?还是你觉得我喜欢你,我就不能让我男朋友跟我表达爱意?” 她眼睛亮晶晶的,睫毛就像两把浓密的黑羽刷子。 她唇扬起,眼睛里像是含着星星:“张叔叔,你真的很霸道,你对施念姐姐也这样霸道吗?还是你可以容许她……” 江月话还没说出来,他身子突然压了下来,他的脸离她极近,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江月可以清晰看到他那张脸的所有细节,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睛里清冷的光。 两人的呼吸却在此时此刻交缠着,鼻尖可以碰触到彼此的鼻尖,唇也随时可以擦到对方的唇,江月有些不敢动了,而张柳岭盯着她的唇。江月今天涂的是蜜桃色唇釉,唇间泛着饱满的光泽,那色泽艳丽到让她那张脸就像随时在勾引着人,唇也像是在无声邀请别人品尝中间的美味。 江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同样在盯着他。 张柳岭在盯了很久,终于开口:“听着,不要再提施念,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跟嘉文在一起,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无疑是在惹火。” 狭小的角落里,他就这样以极近的距离跟她面对面对着。 江月也丝毫不惧怕:“我就是在惹火,惹火又怎么样?”她想到什么,唇角微翘,充满炫耀的神色:“你瞧,你不喜欢我,总有人喜欢我,你看张嘉文,他今天为我疯狂的模样。” 她眼波流转,轻轻笑着:“不止张嘉文,会有很多男人喜欢我。” 她离他很近的脸,突然朝他挨靠的更近了,近到她再近一点,两人随便动一下就可以碰到。 “我不相信,你不会对我心动,我比施念姐年轻,漂亮,更有趣,更危险不是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挑战着对方的心弦。 男人谁不喜欢更漂亮,更有趣,更危险的?在他们看来只有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才是最迷人的,谁也不例外。 她语气轻轻慢慢的,带着一种勾人的禁忌感:“你真的没有被我吸引吗?” wap. /107/107521/27949204.html 第13章 水池 江月脸色不是很好,正要转身走,这个时候张嘉文走了过来:“江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江月听到张嘉文的身音立马停住,而就在这时,张嘉文走到江月身边后,看到江月身边的一些人,他的目光立马就看到了他二叔:“二叔。” 张柳岭看到张嘉文:“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嘉文想了想说:“就在刚刚……” 他说完,又对着江月的父亲说了句:“江伯父生日快乐,祝您寿比南山。”他话是对着江成达说的,目光却紧看着江月。 江月脸上还带着不悦站在那。 张柳岭对张嘉文温声叮嘱了一句:“好好给你江伯父过寿。” 张嘉文一听,回着:“好的,二叔。” 江成达也是个识趣的人,见张嘉文的视线一直落在江月身上,而江月脸色也不冷不热,知道是两人闹别扭吵架了,便对张柳岭说:“柳岭,我们去那边走走。” 张柳岭浅笑:“好。” 他便同江成达一起离开,走的时候,江成达还跟张柳岭说:“我家江月,脾气不是很好,得要嘉文多多照顾才行。” 张柳岭听到这句话,脚步慢些下来,隔了会儿说:“这就要靠两人之间相互包容了。” 张嘉文在二叔跟江月父亲一走,立马握住江月的手:“江月,你这段时间对我好冷淡。” 江月的手被张嘉文握住后,视线只能从张柳岭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他:“我有冷淡吗?” 不知道为什么,张嘉文总感觉这段时间,江月看自己的视线没有温度。 “也……没有,只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江月的手缠着裙子上的丝绸带,声音黏糊糊的:“没有啊,你没有惹我不开心。” 张嘉文:“可是你……” 张嘉文话还没说完,她要走,张嘉文又立马拉住她:“江月,你又要去哪里?” 这段时间张嘉文发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她除了让他带着她去二叔家找施念姐拜师,之后就没见她找过他。 他跟江月求饶说:“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下次一定改。” 江月认真的审视了张嘉文一眼,上一辈子的张嘉文是什么样,她可太清楚了,几乎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什么都在讨好她,可是呢?照样不影响他找小三生孩子。 江月视线突然扫到自家花园里的泳池,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她曾养过一只兔子,来历倒是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兔子有长长的耳朵,它的毛蓬松又柔软。 可是有一天,张嘉文带着一堆狐朋狗友在家里开派对,江月那时候很厌烦他这样的活动,自顾自的上楼睡觉去了。 等她睡醒的时候,她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能找到她的兔子。 后来,她在泳池边找到,她的兔子身体已经僵直冰冷,被人随意的丢弃在角落里。 江月问佣人,才知道,原来不过是因为他那些朋友看见她的兔子之后,突然开始争论兔子会不会游泳。 最后是张嘉文一锤定音:“兔子会不会游泳,我们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那天的气温很低,江月甚至能想象到她的兔子在水中扑腾的样子,张嘉文和他的朋友们看够了,才叫佣人把兔子捞了起来。 可不一会儿,她的兔子就因为体温流失,应激反应,死了。 江月从回忆中抽回神。 她笑着问:“你真的什么都愿意替我做?” 张嘉文相当激动:“当然,江月,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江月很感动的点头说:“我相信你。” 她指着对面的泳池:“那你从那跳下去怎么样?” 张嘉文看过去,大厅外的花园里有个泳池,是一泳池的水,而现在天气绝对算不上暖和,可以说那水的温度绝对是冰冷刺骨,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场合。 “江、江月,你、在在说什么?” 张嘉文吓到了,看着那一汪池水。 江月绕着他,打量着他:“怎么?不敢吗?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愿意替我做吗?” 张嘉文被江月噎的结巴了:“可是、可是、” “你跳不跳?”江月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 “我、”张嘉文完全无法答 江月说:“你不跳的话,那我们就分手咯。” 她拖着声音,用最甜蜜的嗓音威胁着他。 正当张柳岭跟江父站在花园外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扑腾的水声,以及惊呼声,张柳岭最先转身,看到的是穿着西装的张嘉文在池水里用力扑腾着,江月站在泳池边看着,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而张嘉文跟只猴子一样,在那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同样转过身来的江成达。 张柳岭也面色不虞,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这简直太出丑了,是让张家在出丑,江成达以为是张嘉文掉下去的,立马派人去泳池救人。 当张嘉文被捞起来后,他还没从那呛水中反应过来,咳嗽了好久,冷的直哆嗦。 江月拿过一旁人手上的毛巾,给张嘉文给披在肩上,然后手替他擦着脸上的水,轻声问:“这水冷吗?” 张嘉文牙齿打颤,倔强的说:“还,还好。” 江月对他温柔一笑,语气亲昵轻快:“傻子,我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相信你会永远爱我。” wap. /107/107521/27949203.html 第12章 艳丽 闹够了吗?” 江月的身子抵在书柜上不动。 “闹够了就让开。” 江月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那姿态就像是在跟他闹别扭,手抓着书架站在那就是不肯动,仿佛在挑战他拿她没办法的这件事情。 她仰着一张年轻鲁莽而又不知世事倔强的脸,一幅让他没办法的刁蛮态度。 她从小本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众星捧月,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他的忽视与冷淡,她就要时时刻刻来吸引他的注意,挑战他的忍耐力。 她的脚开始去勾张柳岭的腿,整个人有种诡异的清纯与诡异的放荡,她的脚趾缠着他袜口,扬着唇,一字一句:“我、不让、开。” 她那张脸太过刺激了,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浓稠艳丽。 张柳岭眼里的情绪从清浅到浓烈:“江月,我不喜欢你这幅样子。” 他很直白,很直接,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跟她表达,过了会儿,他又问:“你父亲明天是不是生日?” 江月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勾在他腿上的脚停住,便又一点一点收了回去,她说:“是。” 她在他面前又逐渐站端正了些。 张柳岭敲打着她,那眼神里,是毫不留情面的警告。 江月一脸满不在乎的,似乎又觉得有些无趣,嘴角撇了两下,然后面容上又重新带着乖巧的笑。 张柳岭看着她重新规矩了后,眼眸里的锐利这才减下来,他本就不是一个爱露出锋芒的人,可唯独对她,眼睛里的冷锐是怎么都无法隐藏。 江月是跟同学下午离开的,下午江月没有回学校,而是回了家里,回到家后,她的父母在聊天,问明天宴请的问题,她母亲还特地问了他父亲张柳岭是否会来。 她父亲,江成达回答着说:“已经邀请了,明天会来的。” 江月在门口远远的听着,能够听出父母对张柳岭的重视。 上辈子,张柳岭一直都是她们家里的座上宾,现在依旧是,她能够看出他们对他紧张的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父亲明明跟他是朋友,而且她父亲还比张柳岭大,却始终对张柳岭,维持着一种小心的对待。 而这个时候,楼上传来她弟弟的叫声,一边跑,一边在那大叫着:“我就要这个熊!” 后面是保姆在追着,低声说:“江户,这是你姐姐最喜欢的熊,不能拿的。” 江月的母亲,江夫人这个时候也听到了,开口对保姆说:“江户要你就给他,在这乱嚷什么?” 江户的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在用力的剪着手上的熊。 她冷眼的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父母跟楼上的江户,径直进了大厅朝着楼上走去。 江母在看到她,突然大叫:“江月,你怎么回来了?” 江月停住回答着母亲,甜笑着:“爸爸明天不是生日吗?” 而这个时候,楼上传来她弟弟的叫声,一边跑,一边在那大叫着:“我就要这个熊!” 后面是保姆在追着,低声说:“江户,这是你姐姐最喜欢的熊,不能拿的。” 江月的母亲,江夫人这个时候也听到了,开口对保姆说:“江户要你就给他,在这乱嚷什么?” 江户的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在用力的剪着手上的熊。 看着那只熊,江月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 这只熊是陪着她长大的玩偶,上辈子的这天,江户也像今天这样,不知道看了哪个动画片,于是去她房间拿了她的熊出来剪,她当时为此跟江户发生了冲突。 后来,熊还是被江户给剪了,那晚她抱着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小熊,一个人躲在房间,哭的天塌地陷。 至于她的父母当时在干嘛呢? 哦,江月想了起来,那天晚上江户不小心被剪刀扎到了手,流了几滴血,被她妈宝贝蛋儿的哄了一晚上。 就在这时楼上的江户在那嗷嗷大叫,江父江母一听,大声问:“出什么事了!”谁都没再看她,连忙冲了上去关心江户了。 江月也上前,冷眼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忽然笑出声。 她的父母都愕然,看向她:“江月!你弟弟都受伤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江月故作惊讶:“呀,弟弟这伤口,看着好严重呢,还不赶紧送他去医院看看吗?再不去的话,他手上的伤口,可就要愈合了!” 江母脸上心疼顿了顿,朝她大叫:“江月,你在这说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江月笑着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我怎么会疯了呢,我可是听你的话,在心疼弟弟。” 她笑容很是奇异,那种奇异将江父江母都给镇住了。 而江月说完那句话,便脸色漠然的转身去了卧室,后面是江户哇哇大哭。 第二天江父生日,在最名贵的酒店大办宴席,张柳岭来了,端着酒杯跟江成达祝寿:“江先生,寿辰快乐。” 江成达看到张柳岭那一刻,小心接待着:“柳岭,没想到还麻烦你专程过来一趟。” 张柳岭极其温和,对江月的父亲江成达说:“这是我应该的,毕竟江叔以前可还当过我一年的老师。” 江成达笑。 这时江月穿着裙子翩翩走了过来,到江成达身边后,对着张柳岭便乖乖的唤了句:“张老师。” 一幅知书达理的模样,亭亭玉立,又钟灵毓秀。 张柳岭看到她,眼眸很淡,目光移向江成达。 而江成达这个时候也说:“听说江月现在正在施小姐那当学生?她从小有点调皮,还请施小姐那边多多包容。” 张柳岭回着:“江月被江叔教的知书达理,倒是不用施念操心什么。” 他客套的夸赞着。 江月听着他的夸赞唇边带着笑,可这笑还没维持一秒,她的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她感觉到裙子上的凉意,一回头,撞她的人,正是江户,正对她笑嘻嘻,做鬼脸。 江月脸上的笑立马拉了下去,她正要说话。 江成达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冷冰冰对江月说:“他又不是故意的,去换身就行了。” 江月所有话止住,半晌脸色幽冷看向自己的父亲,回了两个字:“好的。” 张柳岭的目光,也朝江成达看了一眼。 wap. /107/107521/27949202.html 第1章 父亲的朋友 江月第一次见张柳岭是在十四岁那年。 那一年张柳岭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坐于她家里的客厅,是她家里的座上宾。 而那时的江月刚下楼要外出练钢琴课,因为外面天气阴冷,家里保姆拿着一件薄衫要给她穿。 可江月觉得那件薄衫实在太丑了,在保姆将薄衫套在她身上,从小就娇气跋扈的她,将那丑不拉几的薄衫从身上用力一扯,然后狠狠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我才不穿这灰不拉几的颜色,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好烦!” 保姆因为她的突然发火,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江月的母亲在客厅沙发处,出声问:“江月,你又在作什么妖?” 彼时的梁江月听到母亲的声音,转脸朝客厅沙发处看去,一转脸就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士,那男士面容清隽而柔和,坐在明亮的灯光下,表情却清冷而孤寂,像是无人近他的身。 纵然年纪很小的江月,审美还没开化,但那个人让江月只想到四个字,石破天惊,他让这暗沉的天气,变得明亮而轻盈。 男人也在看着她,他的表情淡淡的,竟朝她微微一笑。 梁江月甚至没从他笑容中回过神来,她的母亲江夫人一声呵斥:“江月,这是张先生,他是你父亲的朋友。” 他父亲的朋友很多,可是能够让她母亲这样对待的人,并不多,梁江月不由的猜测他的身份。 接着,她的母亲在呵斥完,似乎怕打扰到那男人,对着保姆说:“于妈,赶紧给她穿好衣服,带着她离开。” 那个保姆牵着她就要带她走。 江月从小顽劣,性格恶劣,视线从那陌生男人身上收回视线后,便骂着送她去上钢琴课的于妈:“我说了,我不要穿这件衣服,都是你让我妈妈骂了我。” 保姆哪里敢说话,只得牵着她快速离开。 两人在从大厅离开时,江月隐隐听到母亲同那男人说:“张……先生,很抱歉,小女顽劣,让您见笑了。” 对方在听了后,语气轻快的回答着梁夫人说:“没事,很可爱。” 那句话因为江月的离开,显得有些远了,可耳朵尖的江月还是听见了,在到车上后,她很是生气的说:“我才不可爱,是漂亮。” 她讨厌别人用可爱来形容她,在她看来可爱是用来否认漂亮的一个词。 这对于从小就爱漂亮,骄傲的像只孔雀的江月来说,就是侮辱。 因此对于那个人随口一句的可爱,对他愤恨不已。 这也是江月跟张柳岭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江月十五岁生日那天,家里为她大摆宴席,邀请来了很多上流社会名流。 那一天的江月,打扮的极其漂亮,像公主一样,跟众人骄傲的展示着属于她十五岁的稚嫩美丽。 可也就是在那一个晚上,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开心的事。 是她的弟弟拿着一杯果汁,泼脏了她的裙子。 她跟六岁的弟弟在房间吵架,可是她却被父亲责骂了,说她一点也不懂事,只会欺负弟弟。 她怎么让,她怎么欺负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是她生日父亲送给她的礼物,却被弟弟破坏弄脏,她如此珍惜,她以为父亲跟她一样心疼那条裙子,可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却反心疼弟弟,责怪了她。 江月觉得很伤心,一个人捧着自己的裙子,缩在漆黑的房间里低声哭泣。 本该万人拥簇的日子,这一刻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她哭声越发大。 而就在时,漆黑的房间,门被推开,一丝亮光从门缝隙处泄露了进来。 江月的哭声停止,朝着门口看去,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半截黑色裤腿,和一双成年男人的皮鞋。 江月因为哭的眼睛疼,有些看不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只带着哭腔在那问:“你是谁?我眼睛看不见,看不见你。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怜吧,我的父母只爱我的弟弟,不爱我,可是我这么爱他们,真不公平。” 门口的那个人,没有动,而是立在那好一会儿。 因为房间铺着地毯,走路时,是没有声音的,江月却感觉到门口的那个人好像走了过来,接着黑暗中有个黑影蹲在了她身边。 梁江月双眼依旧是模糊的,只盯着黑暗中那团黑影。 下一秒,一双手抬住了她下巴,梁江月闻到他身上檀木香。 那双手却在她脸上轻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漂亮的脸蛋,是最不适合眼泪的。” 他声音如玉石坠地,清冷又醇厚,梁江月身体一个紧缩,那是父亲的座上宾,那一年夸她可爱,被她记恨了许久的男人。 她没想到他今晚也在。 他说她脸蛋漂亮,她突然就原谅了那一年他夸她可爱的事情了。 “没有人在乎我。”她说完这句话,跋扈性格又开始:“今天是我生日,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给我送生日礼物了吗?” 对方对于她的跋扈却很会忍,蹲在她身边问:“我是被你的哭声吸引来的,你想要什么?” “想要漂亮的珠宝,想去游乐场玩,想看烟花。” 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野心不小,要的也多。 她承认她有些贪心,但也很诚实,就算是他听了生气也无所谓。 可谁知道,他却问:“这些会让你生日开心?” 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她回答他:“当然。” “好。”他笑。 她兴奋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半点没有长辈架子,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平辈介绍自己:“我姓张,张柳岭。” 张柳岭?这个名字真拗口。 正当江月陷在他名字里时。 就在这时,外面门口走廊传来脚步声,是父亲身边的秘书的声音,询问佣人:“张先生没在这边吗?先生要敬张先生酒。” 江月感觉身边的人起了身。 “好了,我得走了,漂亮的小姑娘。” 江月当天晚上回到房间,看到了一条华贵漂亮的红宝石项链,那是她长这么大收到过的最漂亮的礼物。 不仅如此,之后的每一年生日,他都会来,并送给她最想要的礼物。 wap. /107/107521/27949191.html 第2章 抛弃 十六岁那年,是一场彻夜不息的烟花,十七岁时,包场了a城最大的游乐园,十八岁时,送了她伊丽莎白二世时期的古董胸针,还有珍贵的粉色钻石。 因为他,让她的生日变得如此让人期待。 她总是忍不住去猜,今年他又会送什么礼物给她呢?但她总是会猜错。 直到二十岁生日那天。 二十岁的江月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光是站在那,都能够感觉到她楚楚动人的美丽。 可是一旦她动,那就更出色了,因为她眉间的那抹骄傲,为她添了高不可攀的光辉。 她穿着最美的礼服,站在二楼,看着大厅外面,一辆一辆车,开到院子,她在等着那人的到来。 可是她从第一辆车,数到最后一辆车,都没有看到那人。 江月失落的回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被佣人上楼来催着去楼下见客人。 这才懒懒散散起身,提着裙摆去楼下,可是刚到楼下,江月迎面来和一个人撞上。 江月一脸愤怒抬头,想看是谁撞的她。 她侧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江月,出什么事了。” 江月立马转头,朝右侧看过去,一眼便看到父亲陪着一位贵客站在那,看着她们这边,而她父亲身边的那个人,正是那个年年给她送礼物的张先生,张柳岭。 这几年,她只有生日的时候能见到他。 不管见了多少次那张脸,还是那样清贵,只是气质远要初见时沉淀的多,清隽下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沉稳,以及岁月沉着后的冷肃。 可他身边此时挽着一名女伴。 正当江月盯着他身边的那位女伴看时,撞到她的那位男士,朝着张柳岭唤了句:“二叔,是刚才我不小心撞到这位漂亮的小姐。” 江月听到这句二叔,立马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她这才发现两人竟然真有几分相似。 张柳岭对于那人的话,只说:“道歉了吗?” 他说:“已经道歉了。”接着,他看向江月。 江月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都在那位身姿曼妙的女人身上转了转。 不过她并不在意,目光又朝张柳岭看过去,她就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来的。 她嘴角高高翘起,显示她此时的高兴。 张柳岭看到她,也笑了,说了句:“生日快乐,小姑娘。” 江月心里跟开花了一般,眼睛里全是喜悦,而张柳岭的双眸,也一直含笑的注视着她。 这天晚上,江月在阳台找到了张柳岭。 阳台处上方明月高悬,照亮半个阳台,那人站在暗处,长身鹤立,而江月站在明亮处,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红晕在亮光下无处可藏。 “我……喜欢你。” 她是个大胆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爱意。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张柳岭站在她面前,听到她突兀的告白,倒是一点也没受惊吓,只是问:“喜欢我什么?” 江月使劲想了想:“喜欢……喜欢你……” 江月一时之间倒真想不出喜欢他什么,因为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从十四遇见,她每年就在期盼每年与他的一期一会。 一开始是期待他送的礼物,到后来,江月也分不清更期待的是礼物,还是他这个人。 张柳岭笑了:“喜欢我给你送礼物?”他从暗处走到明处,那双修长的手突然落在江月的脑袋上,他微微低头:“愿意给你送礼物的男人很多,不止我一个,可这不是爱,小姑娘。” 她真诚又热烈,可是却迷惘:“为什么不能是爱?” 他又一次笑,似乎是觉得她的话很有趣,而他笑起来真好看,眼眸如一轮皎洁的月,明亮而柔和。 他真好看,真是个温柔的人,可明明第一次见到时,他坐在那却又好像让人无法靠近。 此刻他真诚的看着她的眼睛,同她说:“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在那一瞬间,江月如遭雷劈:“刚……刚刚那人是你的未婚妻。” 张柳岭很认真的朝她点了下头。 江月不敢置信。 而在这时,阳台门口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位身姿曼妙的女人,她站在亮出喊了句:“柳岭。” 张柳岭听到对方的声音,朝阳台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他又看向江月,他又温柔的揉了揉她脑袋,语气宠溺说:“好了,我该走了。” 接着,他朝着那女人走去,走到那女人身边后,女人也顺势挽住了他的手,在两人即将离开时,张柳岭又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问:“怎么了?” 张柳岭从江月身上收回视线,笑着对女人回了句:“没什么。” 于是两人一起进了宴会大厅。 那女人蛇一样的腰身,翘翘的屁股,像个妖精。 江月在那气到跳脚,她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当江月心情极差的回到大厅,有一束玫瑰被送到江月面前。 是佣人送来的,江月问:“谁拿来的。” 佣人回答她:“是张先生。” “张柳岭?”她脸上表情立马提了上去。 “不是,是张嘉文先生让我送给您的。” 江月一听,脸色又掉了下去,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百无聊赖将那束鲜花往怀中一搂,就走了。 江月失恋了,在她二十岁那一天,她开始变得闷闷不乐,脾气不好又暴躁,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 这一天佣人又抱了一束花上来,张嘉文又送来了玫瑰花到江家,江月看了一眼,就把玫瑰花丢在了一旁,刚想走,突然脚下踩到一个东西,江月停住脚,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张卡片,好像是从花束里面掉出来的。 江月将卡片从地下捡起,看向卡片上的文字。 “江月,我心中最娇艳的玫瑰,你能做我女朋友,让我永远将你捧在手心吗?” 江月像是突然被击中,你看不见我,但有人却愿意把我当玫瑰。 就这样,江月成为了张嘉文的女朋友,两个人轰轰烈烈恋爱,如胶似漆。 可谁知道,二十一岁生日那天,他没来,他的礼物也没来。 江月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彻底心灰意冷。 wap. /107/107521/27949192.html 第3章 破碎的花枝 也是那天张嘉文跟她求婚,他穿着白色西装,捧着玫瑰纹路的钻戒,跪在她面前,满心满眼都是她。 江月看着那张和张柳岭几分相似的脸,心生恍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学一毕业就跟张嘉文结婚了。 结婚第一年,江月与张嘉文感情尚算不错,但不久张嘉文开始不着家。 江月年轻,对于张嘉文这样的变化,表现的很冷淡,她只是冷眼的看着张嘉文每天早出晚归,看着他每天找各种借口跟出差忙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的办公室,将他捉奸在床,两人回到张家之后争吵了起来。 江月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嘉文不仅没有任何求饶,还指责她:“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心里装着的是谁?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如同一只暴躁的狮子,对着江月狂吼。 江月坦然:“是,我是喜欢别人,可就算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背叛过我们之间的婚姻。” “背叛?你这比背叛更tm让我觉得恶心!这种绿王八的日子,我过够了!” 张嘉文突然发疯似的伸出手来紧扣她颈脖:“你躺在我的床上想的是谁?是谁?!” 张家的佣人听到动静,全都冲了上来,卧室内都是人,挤满了人。 江月被掐的窒息,拿起矮几上一个瓷瓶朝着张嘉文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下去。 张嘉文瞪大眼睛,脸上是蜿蜒而下的血。 张嘉文住院了,江月却惹怒了张老夫人,被张老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送进了张家的祠堂关了起来。 江月不觉得难过,她只觉得疲惫,压抑,厌倦。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张家祠堂大门被人打开,江月抬头,那人就站在大门口看着身子趴在地下的她。 短短几年时间,曾经那朵最骄傲的玫瑰,狼狈到这副模样。 他终于出现了,当江月从蒲团上爬起来面向他时,看见他的眼神依旧温柔。 他只问了她一个问题:“要离婚吗?” 她刚想回答,可视线无意间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她喉咙间所有话全都堵住,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摇头的动作。 张柳岭站在那沉默很久,最终叹气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一天张柳岭似乎是有事回国处理,恰好遇见她的事,在她摇头后,他不久后回了国外。 他还是如一轮皎月,在江月十六岁那年,几乎是一瞬间就闯入她眼眸。 石破天惊,真是石破天惊。 在张柳岭回来一趟离开后,张老夫人竟然未再对这件事情说过什么。 江月最后一次见张柳岭,是她遭遇车祸后的病床上。 车祸后,她缠绵病床已经整整两个月,张家只给她请了一个看护,她父母又忙着弟弟的婚事,无暇顾及她。 就在她以为她要一个人结束她那可笑又短暂的一生时。 张柳岭来了,他怀里抱着一束花。 江月躺在病床上,像一朵枯败的花枝,破碎,枯槁,而他依旧如初见,如清风,又如云间月,照亮她眼眸。 他站在她病床边。 而江月看着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声音:“你来了。” 他沉默了很久,江月不知道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怜悯她。 最终,他说了句:“会好的。” 江月听到他这句话,笑了。 他在她病房静静只呆了不到半小时,帮她把花插进花瓶后,便要离开。 江月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 他站在那不说话,眉目沉静。 江月忽然笑了:“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当年我不会跟你要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要生日礼物,她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期盼着他的到来,大概也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带着年少的赌气,随随便便跟张嘉文在一起。 她这一生一开始就错了,得到的不多,能失去的更少。 江月盯着他离开背影,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张柳岭在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快收尾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张嘉文打来,张嘉文在电话里起先是静默,接着才说:“三叔,她走了。” 张柳岭“嗯”了一声,很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带到手边的水杯,巨大的声响落地,伴随四溅的碎玻璃。 他俯身去捡,手指触碰到碎片,鲜血涌出,滴在地板上,如绽放的玫瑰。 他突然想起她从小那么娇气一人,躺在病床上,身体像被缝补起来。 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疼不疼。 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声。 小姑娘,疼吗? wap. /107/107521/27949193.html 第4章 衣柜 江月醒了,醒在二十一岁,隆冬腊月大雪的这一天。 她从床上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外面鹅毛般的雪,卧室内的壁炉里的柴火正在疯狂燃烧,疯狂跳跃的火焰,让江月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她下意识伸出手放在眼前看着。 她……活了? 江月下意识去拿自己的手机,发现电话里全是张嘉文打来的电话,时间是她大二寒假即将结束回学校的这一天,此时她跟张嘉文已经交往了半年。 两个小时后,江月从家里出来,而就在这时张嘉文的车正好停在江家门口,江月上了张嘉文的车,而张嘉文根本没发现她的异样,从她上车开始,就在那自顾自的说:“你睡的也太久了吧,小懒猪,从昨天晚上七点睡到今天上午十点,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江月还陷在死时,那种心绞痛里,她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二十一岁。 在路上张嘉文还是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话:“今天是施念姐生日,她让我带你过去吃饭。” “施念姐?” 张嘉文一脸奇怪看着她:“我三叔的女朋友,你不记得了啊?” 江月右手紧抓着左手。 “好啊,那我们要买礼物吗?” 张嘉文说:“不用,施念姐从小国外长大,家里估计要开派对,我们带个蛋糕去就行了。” 上辈子的江月对施念这个人了解不多,她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只知道她典型的西方思想,她与张柳岭的感情却极其的坚固,两人恋爱长跑很多年后结婚,之后久居加拿大,两人都很少再回过国,而此时张柳岭跟施念已经是同居状态。 江月跟着张嘉文到施念跟张柳岭的住所后,大厅里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羊绒毛衣,黑色的长裤,气质清贵而充满光华,有种玉石润泽之感。 张嘉文唤了句三叔,张柳岭应答后看着江月。 江月从喉咙里挤出艰涩的三字:“张叔叔。” 江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裙子,手上提着一盒精美的蛋糕。 张柳岭看向她,颔首点头,说了两个字:“进来吧。” 此时别墅里热闹非凡,有外国人跟华人在跳舞,音乐声很大,大厅里全是彩带。 张柳岭回身看向他们:“这些是你们施念姐的朋友,不介意吧?” 张嘉文打趣着说:“施念姐又开派对了,看来我三叔又有得收拾了。” 张柳岭轻笑:“好了,随便坐。” 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忙,这个时候施念过来了,满脸热情的跟在江月还有张嘉文打招呼:“江月,嘉文,你们终于来了。” 她手上还端着一杯香槟,朝他们大步走来,拉起江月的手夸赞:“月月,你今天也好美,好清纯哦。” 江月在被她拉住手时愣了几秒,不等她反应,施念捏着她的脸:“真可爱。” 就在这时,江月注意到张柳岭去了楼上。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张嘉文在跟施念说话时,江月从他们身边离开,而施念跟张嘉文两人聊到兴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她。 她悄然去了楼上。 张柳岭在衣柜旁挑选着围巾,他正看着那排深色的羊绒围巾时,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施念,去柜子内拿毛巾的手停住,他侧脸朝门口看了过去:“施念。” 江月停在门口的不远处,她听到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张柳岭没有听到外面传来回应他的声音,他没动,而外面的那个人也没动,安静的楼上只能听到楼下的喧嚣。 就在这时,江月从走廊的阴影里主动走了出来,踏进卧室的门口里,对着衣柜前的张柳岭唤了句:“张叔叔。” 张柳岭盯着她。 “我迷路了。”江月又说。 张柳岭在听到她这句话这一刻,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淡声说:“抱歉,你第一次来,应该让家里保姆带你转转的。” 江月抬起脸看着他。 张柳岭却皱眉。 江月像是被谁魇住了一般,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张柳岭站在那没动,只是看着她。 卧室内极其安静,让楼下喧嚣却更明显。 江月突然脚一歪,朝张柳岭怀中倒去,张柳岭的手被迫接住她。 江月倒在他怀里,一脸无辜,哼哼唧唧说:“张叔叔,脚不小心歪了一下。” 张柳岭没拆穿,伸手要推开她。 江月不知有意无意,赖在他身上没起来。 张柳岭眼含怒火手握住她肩膀,重重将她推开:“我希望你自重。”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张柳岭听到脚步声,看向面前的人,突然面容严肃说了句:“立马出去。” 江月不动,站在他面前。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江月突然将她推进衣柜里,张柳岭诧异又眉头紧皱问:“你做什么?” 就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江月的手一把捂住张柳岭的唇,两人之间气息交缠,脚步声接近后,她趴在他耳边低声说:“施念姐姐上来了。” 当外面的脚步声在柜门前走动,张柳岭闭上了双眸。 她身子紧贴在他怀中,脸颊紧贴在他灼热的颈脖,身子在他怀中动来动去。 张柳岭眉头紧皱忍受着。 外面的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后,没发现里面有动静,奇怪嘀咕了一声:“柳岭不是在楼上吗?哪里去了。” 进来的人是施念,她嘀咕完又缓缓出去了。 当张柳岭全身僵硬的在柜子内等着脚步声出去后,他的手从她唇上松开,将她动来动去的身子一把控制住,说了两个字:“松开。” 已经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江月,在他耳边无辜至极的说了一句话:“张叔叔,你好像硬了。” 她的膝盖就抵在他双腿间。 wap. /107/107521/27949194.html 第5章 张老师 这是任何男人都会有的生理情况,包括他张柳岭也会有。 他将她从身上以及柜子内推了出来,江月差点摔倒,好在很快站稳了,在她刚站稳后,张柳岭随之起身站在她面前。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瞬间又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怯懦的喊了句:“张叔叔……对不起。” 张柳岭脸色冷沉,在她面前像师长,像长辈,唯独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沾染,像是一个冷心冷情的贤者:“你记住,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江月回答:“我知道。” 她又瞬间变得很乖很听话,可下一秒她竟然用很软的声音说了句:“我跟张嘉文在一起,都是为了张叔叔。” 江月抬起眼看向他,等着他的反应。 张柳岭似乎早就知道她跟张嘉文在一起的意图,说了两个字:“出去。” 江月听到他命令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时,施念从二楼的一个房间出来,正好看到江月从二楼下楼,她唇边扬起高高的笑意,施念的目光又朝着她跟柳岭的卧室看去。 施念朝着卧室走去,在到卧室门口,发现柳岭在房间里,正在换衣服的他,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回头。 施念看到他:“你在这房间?” 张柳岭毛衣刚脱到一半,露出修长的腰身,他疑惑的问:“我刚来的里面,怎么了?” 施念奇怪的说:“我刚才进来找你,没见找你。” “那可能当时我没在房间里。”他淡声说着。 “难怪,叫了你好多声没应答。” “刚才江月好像在楼上。” 张柳岭没再脱毛衣,而是去拿外套,下意识回:“是吗?”接着他将外套拿出来低声说:“可能是在参观我们的房子吧。” 施念真心夸赞:“她真可爱,又美丽。” 张柳岭没有回答她。 施念见他在穿外套,走了过去,从柜子里拿了一条领带到他面前给他系:“我明天下午学校有场课你帮我去好不好?” 张柳岭听到后,笑:“不想去了?” 施念要在大学任职美术教授,是公益的,不过她不是不想去了,是这周有事,所以求张柳岭替她。 两人都是主修美术,不过张柳岭家族的问题,所以他毕业后就开始从事金融这块。 对于她的请求,他应着:“好吧,今天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日。” 江月到楼下后,张嘉文正好找到她,到她身边握住她手问:“你去哪了?” 江月看到张嘉文,态度却冷冰冰,她说:“随便转了转。” 张嘉文没察觉到她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笑着说:“我三叔跟三嫂都是美术系毕业,国外最顶尖的美术学院。” 江月不是很感兴趣。 张嘉文问:“不是跟你的专业挂钩吗?” 江月目前大二,学的就是美术,学校也是国内顶尖学府,只是她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走艺术,完全是因为高考文化成绩不好,以艺术生的身份进的这所大学。 “三嫂这个新学期入职你们学校,但她是公益的,估计是去玩玩。 江月漫不经心的听着。 第二天江月去学校上课,没想到会在学校遇到张柳岭。 他站在一棵榕树下,面前站着一男生两人在说着什么,那男生低垂着脸,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张柳岭立在那,脸色清冷又温和,江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会同时存在,他薄唇时不时轻启在那说着话。 很巧的是,那个男生她竟然认识,是她的同学。 江月朝着他们走去,到他们身边后,出声:“嗨赵乾。” 那同学看向她,发现身边站着的竟然是他们系的系花,窘迫打招呼:“江月。” 男同学跟她介绍:“这是我们的新老师,张老师。” 江月瞬间甜笑,觉得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张老师你好。” 张柳岭看向江月,同她回了句:“你好。” 张柳岭不意外她会在这学校,不过因为施念接了这个事情,他只能来,他对那同学说了句:“下次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犯。” 他宽容的原谅了他犯的错,温柔又仁慈,他说完转身走。 江月站在同学身边没动,目光注视着他。 男同学见她一直盯着新老师,同她说:“新老师很帅吧?” “确实。”她脸上的甜笑加深。 下午是张柳岭替施念课,课堂哄然,大家都在为新老师的气质与样貌的英俊而折服。 他说明原因,说自己是替施老师来替课的,有学生问施老师跟他的关系,张柳岭想了会儿,笑着回:“是太太。” 他用的太太这个称呼,定义了他跟施念之间的关系。 江月就坐在台下座椅上,听到他这句话。 他跟施念一直都是灵魂伴侣,所以两人交往多年始终都未结婚,不是没有结婚,而是双方都不认为要被一纸协议约束,在他们看来爱情是不需要这种协议的。 所以虽然是未婚妻,可实际上双方已经认定彼此爱侣的身份。 江月喜欢听这个称呼,他笑,她也在台下笑,眼睛仰望着他。 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伴侣吗?她不信。 他对她,会硬。 这个讲台上清冷如玉,像是无人可靠近的张叔叔,张老师,对她,会硬。 也不知道爱情这个词撕裂开,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圣。 一节课结束,张柳岭在台上收拾课本,所有人学生弥留着不肯走,江月在他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时,追了过去,挡在了他面前。 江月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张老师,您刚才讲的一些课,我有些不懂,我可以单独请教您吗?” 张柳岭停步。 wap. /107/107521/27949195.html 第6章 清白 “哪一方面。” “中西艺术的差别。” “中方讲究的是意境,西方更注重写实,两者不同的叙事方式,不同的表现手法,最重要的是不同的宗教信仰,让两者之间产生强烈的对比。” 她哀伤的说:“我有点听不懂,张老师,可以实际演练给我看吗?” 旁边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瞧着,有同学问:“江月,你在这做什么?” 江月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请教张老师关于中西艺术史。” 她这句话无疑是让张柳岭无法拒绝,一个老师怎么会拒绝一个学生的请教。 张柳岭也不是一个会拒绝学生的人,他看了她许久:“跟我来。” 他回答完她,转身先走。 江月听到他答应,脸上带着笑意,她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学校的走廊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一画室,张柳岭接到施念打来的电话。 施念在电话里问他,今天课程的怎么样,以及对于换老师这件事情,学生是否有意外,还在电话里笑着调侃:“让你替我代课,真是浪费又大材小用。” 张柳岭在画室的桌上整理着教材,回答着施念的话:“还算好,只是今天一来学校就有个别几个同学犯错,而今天的课程不过是在温故而知心而已。” 当张柳岭说到个别几个同学犯错的时候,江月跟着他进来后,已经停在了他身后。 施念在电话里开始大肆畅想:“你替我看看有没有根骨好的学生,我要挑几个来当我的关门弟子。” 张柳岭认真在跟施念通电话,并没有去注意身后的江月,只是教材翻到中西美术史这一页:“那要你来亲自挑了。” 施念笑着说:“我相信张老师的眼光。” “嗯,好。” 两人挂断了电话。 在他电话刚挂断,他身后也在同一时间传来一句:“张老师。” 张柳岭才看向她:“坐下吧。” 她很听话,自然乖乖的坐下。 在她坐下后,张柳岭在她坐下后,还算温声同她说:“中西艺术各有渊源,自成体系,有着不同的特点、区别,而这些差异,归根结底就是文化体系的差异,既不能归咎于画家个人的思想风格,更不能视为只是材料、技法的不同,明白吗?” 江月低头,轻声说:“好像有点明白……谢谢张老师。” 她又仰头,充满期盼的问:“我可以成为张老师唯一的学生吗?” 她虽然已经是他的学生,但她想成为他唯一的学生,施念姐所说的关门弟子。 他放了一支笔,跟一张纸在她面前,没有回答她:“画出各自的特点。” 之后他不在看她,去了一旁坐下,拿上那本教材翻着。 江月侧脸看向他,见他不看她,她也不作妖,拿起他放在那的一只素描笔,开始在张纸上认真画着。 张柳岭看了她一眼,才又收回视线。 而当他刚低下头那一瞬间,江月停下了手上的笔,说:“张老师,有一部分阴影衔接处我不会处理。” 张柳岭听到她的话,放下手上的书,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向她的画。 他看了一会儿,先是皱眉,大概是她在这方面的领悟真不够,画的很是糟糕。 于是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手上的笔处理那些阴影部分,江月很认真的看着。 一个低头,一个弯身,光雾照射在弯身的张柳岭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镀了一层,而在他下方的江月人像是在他怀里,未被光照射到,目光只很认真的盯着她带动她手走动的笔尖。 当江月的头顶的发扫着张柳岭的脖子时,张柳岭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距离有些过近,他立马停下了手上的笔,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江月抬头:“张老师,怎么啦?” 张柳岭略微皱眉:“没什么。”他又继续低头指导着她处理画上的阴影部分。 江月的目光却依旧抬着,视线在他修长的颈脖处穿梭。 突然张柳岭感觉到什么东西扫过他的喉结处,皮肤上一阵冰凉。 他猛的起身后退,第一反应就是去摸颈脖,发现颈脖上有染料,而江月手上正拿着一把小刷子,笔尖上有染料。 张柳岭喉结滚动,手在身侧握紧,怒斥道:“你做什么?” 江月笑着回道:“张老师脖子上有脏东西,我给您扫掉。” 接着,她又眨巴着眼睛,天真且无辜的仰头望着他,问:“不然张老师以为我要做什么?” “在勾引你吗?” “张老师可是有太太的人。” “我也有男朋友的。” 到最后,她语气如呢似叹,瞧着他的眼睛里,分明藏着钩子,任谁见了也不觉得她清白。 wap. /107/107521/27949196.html 第7章 拜师 晚上施念忙完事情,张柳岭去接的。 在她所在地接到她后,施念在车上就问:“今天怎么样?真是很抱歉,让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忙我的事情。” 张柳岭在她坐下后,倾身替她将安全带系好,施念坐在那不动,看着他笑。 “那些学生还真让人恼火。” 他是个脾气相当稳定的人,性子清冷又温和,至少施念从未听他用过恼字,她相当好奇:“调皮吗?还是说太吵?” 她是个爱好新鲜食物以及富有挑战的一切事情,听到他如此说,就开始兴奋。 张柳岭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半晌简单的回答一句:“差不多。” 施念不知道他这句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想起什么来,又笑:“对了,我听说江月也在那个学校,以及那个系,你今天见到她了吗?” 提到江月,张柳岭本来舒展的眉头细微皱起,不过只是一瞬间便从他眉心消失,沉默的回了三个字:“见到了。” 他的视线没有看身边的施念,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 施念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你跟她父亲是朋友,有很早就认识她,她现在又是嘉文的女朋友,你对她的了解怎样?我是说成绩。” 施念其实还不怎么跟江月熟,只是见过几面,从她一年前她生日,到现在,她还记得柳岭对这小姑娘很不错,年年都给她备了生日礼物,为此她还吃过一回醋呢,不过得知他是因为跟江月父亲认识多年才送的,也就消停吃醋这回事了。 前面红绿灯,车子停下后,张柳岭随手拿起储物格处喝了一半的碳酸饮料,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喝了一口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了个评价:“一般。” “一般?怎么会一般呢?我看她性格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今天呢,你朋友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 他转移着话题。 “不是很好,一直怀不上孩子,柳岭,阿姨今天也给我打了通电话……” 两人在一起多年感情相当稳定,相当于结婚,可两人之间从未提过孩子,以及结婚,可张夫人好几次都跟施念提过孩子的事情。 张柳岭看向她:“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们两人打算丁克……” “我会去跟她沟通的。”他轻声说着。 “其实柳岭,你也不想要孩子是吧?” 施念目光有所期盼的看向他,她竟然在心里希望他说不是。 可他只是有点漠然的嗯了一声。 施念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紧握住手腕的手,逐渐松开。 她终究是有点失望的。 “柳岭,我昨天做了个梦……”施念看向窗外的脸色很不安。 而这时开着车,脸色有些漠然的张柳岭,看向她:“什么梦?” 施念紧闭双唇,不再回答。 两人到家后,施念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吊带裙抱起卡西,卡西是一条白色比熊。 而张柳岭进来后,同她说:“我上楼洗个澡。” 施念在那逗着狗狗玩,笑着说:“好。” 张柳岭到楼上浴室刚脱了衣服,就接到一条消息。 “张叔叔,施念姐姐有没有发现你脖子上的油漆?” 赤着修长结实上半身站在那的张柳岭,面色冷淡,眉目之间含着冰霜。 “江月,适可而止。”他回了她六个字。 短信在发过去后,那边便没再回消息,而张柳岭将手机放在洗手台,去了淋浴头开水,他闭着双眸仰着头站在水下,露出凸起的喉结,水雾瞬间席卷浴室。 他那张脸,在水下晦涩不明,而喉咙在水流下也灼热不堪。 在他洗完澡出来,施念在房间也正打算换衣服,她一回头看到灰色裤子黑色短袖出来的人,她去柜子内拿衣服的手停住,目光看向他身上灰色家居裤紧贴的腹部,愣住,随即走到他面前,手圈住他脖子,脸贴在他脸庞:“柳岭,我们已经很久没了,你是不是想……”她要字还没说出口,张柳岭随即侧脸躲开她脸的靠近说:“没事。” 他明明从浴室出来有反应,为什么就不需要呢,难道是他的反应不是因为……她吗? 施念脸色有点白。 第二天江月跟张嘉文一早到施念这里,施念才刚起呢,她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在大厅一看到江月,就笑,问:“江月嘉文,你们怎么来了?” 张嘉文说:“三嫂,我是带江月来拜师的。” 施念愣住了:“拜师?” wap. /107/107521/27949197.html 第8章 弄脏 “江月说你要挑选弟子,问施念姐这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施念在美术界确实很有声望与才华,是目前最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艺术家。 她笑了:“好啊,当然没问题,我昨天还问柳岭江月的成绩呢。” 这个时候张柳岭从楼上下来,他穿着黑色家居服,有种慵懒的疏离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月身上。 江月在看到他,在那乖乖站着。 施念开口:“柳岭,江月要拜我为师。” 张柳岭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施念:“是吗?可你时间不是很充足。” “没关系呢,我时间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施念是个爱雕琢朽木的反骨,成绩越是不好的学生,越招她喜欢,所以对于江月的拜师,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张嘉文也开口:“三叔,江月一定会好好跟施念姐学的。” 张柳岭到了楼下他们面前:“既然你施念姐同意,那就可以。” 张嘉文笑,而江月也弯起唇角的甜笑:“谢谢张叔叔跟施念姐。” 而张柳岭眼里带着一丝冷光看着她。 江月跟张嘉文没有多待,在她们离开后,餐桌上施念开口说:“江月这女孩我是真喜欢,要是好好打磨打磨下她,说不定真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 张柳岭听到她这句话,没有抬头,目光只是落在书上,翻着手上的书。 “柳岭,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多考虑。” 施念是个自我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她笑着说:“我肯定会抽出时间来好好带她的。” 椅子上的人不再说话,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上。 第二天施念说做就做,迫不及待的给江月安排课程辅导,要她晚上八点到她家来,她好好测下她的基本功。 这一天台风又是大雨,下午四点的时候施念还在外面帮人陈列一个艺术展,因为第二天就要开展了,她无法走开,忙到七点我五十,她在展厅内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暗叫糟糕。 于是火急火燎的给柳岭打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施念忙说:“柳岭,江月到了吗?” “还没到,怎么了?” 他温声问着。 “我这边今晚有些走不开,江月的课你帮我代一下。” 那边沉默会问:“需要我来接吗?” “不用,可能要很晚,明天要开展。” “好,你先忙。” 两人挂断电话,而就在施念挂断电话后,江月冒着风雨来了两人的住宅,她浑身湿透的站在大厅门口,手上抱着画架,眼睛看着楼上下来的人。 而张柳岭也是刚跟施念挂断电话后,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于是他下了楼,走到大厅,也正好看到全身湿透的江月,用一双湿漉漉且瞳仁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张叔叔。”她唤着他,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鸟,需要庇佑。 张柳岭看着浑身湿透的她,看了她半晌,对她说:“先上楼吧。” 似乎正中她的下怀,她脸上带着笑:“好” 张柳岭最先转身,而江月则抱着画架,跟在他身后,像只迷路的小羔羊。 在到楼上后,有个保姆在走廊,张柳岭停住对保姆吩咐:“给她拿件干净的衣服,带她去浴室洗澡。” 保姆看向那女孩,她正站在张先生的身后,也同样在看着她。 保姆莫名觉得这画面很是奇异,因为那女孩很漂亮,立在张先生身后,如一朵娇嫩的玫瑰,实在难以忽视,可张先生对她态度好像很冷淡。 保姆立马应答着:“好的,张先生。” 张柳岭便不再看她,吩咐完就走了。 江月盯着离开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差不多三十分钟,张柳岭在画室等待着,他正在改着施念昨天画到一半的画。 “张叔叔。” 张柳岭听到声音一回头,便看到她洗完澡还洗了头发,长发披在肩头,身上穿着施念有些不合身的衣服站在那,那t恤几乎没过她大腿,让她整个人显得柔顺和无害。 他只是看了一眼,语气冷淡:“那天布置的功课呢。” 他侧过了脸,目光继续落在画架上的画上,对那天的事情半字不提,只淡声说着。 那天布置的功课是素描半身像,她有好好完成的。 江月走到他身边,正要将抱在怀中完成的作业交给他,突然电闪雷鸣,江月惊了一下,不小心撞到身边的人。 张柳岭手上正拿着调料盘,被她身子突然的撞击,染料盘直接翻到她身上。 张柳岭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染料洒在江月身上,染料附着在她薄薄的衣服上,衣服紧贴在她胸口,就连她脸颊上都没能避免, 两人都怔住,张柳岭抬头。 江月低头看向自己上身,先是委屈,接着抬脸睁着一双无辜错愕的双眼,说了一句充满歧义的话:“张叔叔,你把我弄脏了呢。” wap. /107/107521/27949198.html 第9章 水波无痕 张柳岭没有任何的关心,看着她站在他面前,她那张脸在灯光下充满暧昧瑰丽的色彩。 “你想做什么?” 他再次问她,眉眼都是冷静与沉着,丝毫不被她的话与表情所影响。 不等她开口,他又说:“如果你不停止你的行为,我不介意跟你的家里人联系,以及张嘉文联系,或者是你的导师。我想我更不会介意用骚扰老师男朋友这样的字眼,跟你学校以及导师反映,你说呢?” 他声音轻轻的同她说着这些话,没有怒意,更加没有斥责,反而像是在跟她商量着,她想要哪种结果一般。 可越是这样,却越是有无法忽略的威严。 饶是江月再怎么大胆,可是在这一刻,他的这些话说出来,她也不敢再多有动作,她很清楚,他是张柳岭,张嘉文都会害怕的人。她收敛起自己的行为,立马装乖:“对不起张叔叔,我是不是有什么话冒犯到你了?” 她还是一副无辜样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模样。 外面还在电闪雷鸣,可她站在那已经不再动了。 而就在这时,安静的画室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江月,柳岭。” 张柳岭看了过去,门口的人手上拿着外套站在那,目光看向他们,她的影子被闪电拉的很长。 是施念回来了。 “你们怎么都站在那?”她略微觉得画室的气氛有点奇怪,好像异常的沉默。 她又快速走了进来:“刚才那场大雨实在是太大了,我是尽量赶回来的,这边没什么事吧?” 张柳岭在看到施念走过来那一刻,脸上带着笑:“没事,只是江月犯了点小小的错误,在教训。” 施念噗嗤一声笑了,她对站在柳岭面前的江月说:“江月,你张叔叔虽然看上去脾气很好相处,可实际上啊他比我严格多了,你不要跟你张叔叔计较——” 她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瞟到江月脸上的染料,惊叹了一声:“呀!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多染料?” 江月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站在那,对施念说:“施念姐姐,我刚才不小心把染料打翻了,所以张叔叔才……对不起。” 她诚挚的道歉。 而张柳岭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施念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她捏着她的脸:“行了,我还以为你犯了多大的错呢,这么点小事你张叔叔怎么也生气。” 施念在心里想,柳岭平时可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相反他是一个相当宽容的人,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他都不会理会。 她看了他一眼。 在施念看向他时,张柳岭的目光也看向她:“既然你回来了,那人我就交给你了。” 施念笑着说:“好。” 张柳岭便从画室里走了出去,江月还站在那不动。 施念在心里想,柳岭也真是,干嘛对江月这么严厉,瞧把一个这么活泼的女孩吓成这幅模样。 第二天早上张嘉文送江月去学校上课,见江月坐在那面色冷冰冰的,不说话也不动,便问:“今天又不开心啊?” 他感觉到这段时间江月对他的冷淡,不,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冷漠,这让张嘉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江月对于张嘉文的话,坐在那依旧没多少反应,只是吩咐他:“今天送我到校门口就行了。” 她用的命令的语气,加上她冷冰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张嘉文竟然有点儿害怕。 “江……江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江月侧脸看向他:“没有,你做的很好。” 可她眼睛里却是森寒。 张嘉文的唇紧抿了两下,更加的害怕了。 等车子到学校后,江月从车上下来了,没有回头看一眼,一个人径直朝着学校里走。 当她走到学校一处老师专门喝咖啡的地方,见到许多学生在朝着那地方议论纷纷,江月看过去,一眼便看到张柳岭坐在一株榕树下,而他旁边的人坐的是施念,周围还有许多老师,均在那聊天。 这时候江月才知道,这些同学在议论什么。 她目光朝张柳岭看过去,而张柳岭身形慵懒的坐在那跟那些老师交谈,他时笑,时浅言,在这个早上自有一种清冷的矜贵舒展感,而施念坐在他身边款款而谈,时常大笑。 他在她身边倾听着,带着丝漫不经心。 “江月!” 正当江月站在那看着时,一个同学隔着很远的距离跟她打招呼。 张柳岭的视线突然朝江月这边一瞥,江月的视线也正好跟他对上。 他在看到她后,视线又水波无痕的一般挪开了。 那些人压着声音还在那议论:“新来的老师真的好帅啊,看上去好清冷好有气质。” “那是风林投资的高层。” “风林投资?那不是海外的大企业吗?” “是呢,听说张老师是替施老师替课,才来的我们学校。” “施老师?” “张老师的旁边就是施老师,是他的未婚妻。” “天啊,这是偶像剧照进现实吗?那张老师还会来上课吗?” 江月听着那些同学在议论,站在那冷笑的想,谁知道是偶像剧照进现实,还是家庭狗血剧呢。 wap. /107/107521/27949199.html 第10章 宝石 正当江月还在那站着时,之前唤她名字的同学便走了上来,到她身边,挽住她手臂:“你也在看那新老师呢?” 江月扭头看向她,脸上立马展开笑:“嗯,大家不是都在看吗?” 那同学在她耳边悄悄花痴的说:“真的好帅呢。” 连说话声都是颤的,可见她的激动。 江月在学校人缘一向不错的,美术系美女多,可她不仅是系花,家里条件好,公主一般的存在,所以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人。 走在学校经常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听到身边的同学的赞叹,没有任何的应答,而是继续朝前离开,而同学便赶忙继续跟上,在她身后大声喊着:“江月。” 那几天张柳岭的出现自然是席卷校园里的各个角落,全是都在议论他的。 而那几天江月可规矩了,每天不是上课,就是下课,像是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至于张柳岭从那天早上跟施念出现在学校起,也结束了在她们学校的代课,那天来上她们系里课的人,是施念,她出现在课堂上那一刻,整个教室的人,都发出了失落的声音。 施念站在课堂上,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失落声后,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是诙谐调皮的说:“怎么?不欢迎我?看来那位张老师很有魅力啊,这是把我饭碗给抢了,你们这样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她的手捂着胸口,一幅要伤心落泪的模样。 台下的学生全都大笑说:“老师!没有!我们还是喜欢你的!” 教室内全是哄然的笑声。 只有江月坐在台下没笑,只是看着施念在台上眉飞色舞的表演着。 当然这么多人,施念也没有注意到台下江月是什么表情,只是正式的开始了她在这所学校的第一节课。 江月全程冷漠的听着。 晚上施念下课跟学校的老师有聚餐,聚餐张柳岭也在。 施念之所以会进这所学校,自然是因为朋友的引荐,而这所学校里的老师有两人共同的朋友,所以就算张柳岭在那学校只是替施念替了一节课,施念学校老师的聚餐,他也还是在里面。 一堆人一起吃的火锅,桌上的火锅在热火朝天的冒着热气,一桌子的名校老师在那胡乱吹调侃着,张柳岭坐在那听他们聊着,在灯光下笑。 而施念几乎也是这个桌上的主角,在张柳岭身边不断跟他们聊着。 江月也跟同学一起出来吃火锅,在路过一个包厢时,她身边的同学,突然伸手将她给拽住:“你瞧江月,那不是施老师跟张老师吗?” 江月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张柳岭跟施念坐在包厢里,跟身边的朋友吃饭,而那些朋友有好几个都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这是张柳岭在她们学校结束了代课后,江月第一次见到他。 灯光下的他,温和着眉眼坐在那,这么冷的天,他却在室内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露出修长的手臂。 江月看着他们,像是当做没有看见,径直朝前走着,那些同学只能跟着她朝前去了另外的包厢。不过江月在落座后,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刚到洗手间,看到洗手台上居然放着一部白色的手机,像是谁忘在那的。 江月扫了一眼没在意,收回视线正要进格子间,可是觉得那手机又有点眼熟,她走了过去,将那手机拿上,刚一触碰手机屏幕自动亮了。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江月扫到这条短信,就在这就这时,洗手间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江月抬头看去,看到的正是施念。 施念也在看着她,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手上的白色手机上,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江月立马将手放下,笑着唤:“施念姐。” 施念有点紧张的说:“江月,那好像是我的手机,我落在那了。” 江月走过去把手机给她说:“我刚想看呢,给你,施念姐。” 施念看了她一眼,将手机拿在手上,甚至没去看手机里的短信内容,对江月说了句:“江月,谢谢你。” 就直接走了。 江月站在那看着她离开,表情带着点探测的意味。 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呢。 江月从洗手间离开,而就在她出洗手间时,迎面正好看到张柳岭朝她这方走了过来,她的脚步立马停住。 而张柳岭也看到了她,脚步也下意识停在了下来。 江月像只小精灵一般,脚步轻巧的走到他面前。 张柳岭喝了点酒,立在那,看向灯光下她那张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脸,她那双黑瞳仁仿佛在发着璀璨的光,过分的亮晶晶,像是宝石。 wap. /107/107521/27949200.html 第11章 锋利而美丽 “张叔叔。”她脆生生的喊。 张柳岭嗯了声,眉目与神情依旧有点儿冷淡,他别过她,就要离开。 江月笑容神秘说:“张叔叔,你还在生我气吗?” 她的手下意识绕着自己的衣角,目光看着他。 张柳岭停下看向她,清淡挑眉:“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潜台词就是只有不在意的人才不会计较,才不会生气。 江月又说:“我不知道,原来张叔叔,竟然会有这种爱好。” 张柳岭蹙眉,看向她。 江月笑了一声,不说话,那笑容里全是暧昧与神秘。 而张柳岭看到她这幅表情,并不打算理会,直接从她面前离开。 “张叔叔,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你应该把你的心思,放在该放的事情上。” 他停住,对她说。 “可我现在的心思,只在张叔叔身上,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得到张叔叔。”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表情昭然若揭 她又问:“张叔叔要我把心思放在喜欢的事情上,是不是在鼓励我对你再多花些心思?”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站在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面前,如此口出狂言,这个场景还真是有点好笑。 张柳岭唇边含笑:“那就祝愿你心想事成。” 他明显是不屑于跟她来说这种幼稚言语,甚至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从她面前目不斜视的走过。 江月站在那冷哼:“走着瞧就是。” 她那句话正好落在张柳岭耳畔,而张柳岭表情都没变化一下,身姿挺拔,面色平淡的朝前走去。 很快,江月也转身离开。 在江月一走,张柳岭在洗手台处洗着手,有一束灯光照在他头顶,让他整张脸显得有几分孤冷,他静静看着水流从他手背流过。 差不多十分钟,张柳岭回到了包厢里,施念已经坐在那等他了,见他回来,当即问:“你回来了呢?” 张柳岭嗯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施念看向他脸色,知道他刚才喝了不少酒,担心的问:“要不要喝点水?” 她手想去触碰他脸,可被他轻轻扣住,他淡声回:“没事。” 施念感觉他手心体温正常,才点头放下心来。 旁边两人的好友调侃:“哎呀,平时就算了,这个时候你们两人在我们面前秀什么恩爱?” 施念一点也不害羞,还迎着那些好友嫉妒的眼神大笑:“你管我们。” 张柳岭坐在一旁,面对他们的调侃,也在轻笑,笑容跟刚才在洗手间一瞬间的孤冷完全不一样。 聚餐结束后,张柳岭跟施念一起同几个好友告别。 张柳岭因为喝了酒,所以车是施念开的,而张柳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闭着眼睛醒着酒意。 施念开口问:“柳岭,你在想什么?” 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双眸,眼睛里的醉意像是瞬间清明,好半晌,他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接着,他手随即揉了揉眉心。 “江月真的好夺目,这个年纪真像朵怒放的玫瑰。” 这个时候张柳岭目光朝前看去,正好看到他们车前,江月跟同学从经过,她穿着白色裙子,在一群同学当中,格外出挑显眼。 他又闭上了眼睛,眉心带着一丝倦意。 施念是个爱热闹的人,前天晚上刚聚完火锅,第二天上午施念就将学校的几个学生邀请到家里来开吃甜品,江月就是其中的一个,她跟随着身边相熟的同学一块儿进来,看到施念后,就开心的唤了句:“施念姐。” 施念在看到她,热情招呼:“快进来。”却见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捧了件礼物。 施念笑着说:“你还买了礼物啊。” 江月和同学一起将礼物奉上:“希望你喜欢,施念姐姐。” 施念继续招呼:“你们快坐吧,不用换鞋等会会有阿姨打扫。” 这个时候保姆将水果也端了上来,江月随着同学在沙发上坐下,刚坐下她就问:“施念姐,你现在有空吗?” 施念笑着问:“怎么了。” 江月说:“上次张叔叔给我布置的作业,我想给你看看。” 施念想都没多想,直接对她说:“江月,我现在要招待人,既然是你张叔叔布置的,那你拿去给张叔叔看,他应该在书房。” 江月轻快回答:“好呀。”于是她带着手上的包从沙发上起身,上了楼,在到楼上后,她直接推开书房门:“张叔叔。” 张柳岭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看到直接推门进来的人,他拧眉:“什么事。” 他对所有人都会笑,唯独现在对她不会。 江月跟兔子一样脚步轻巧的跳了进去,到他书桌边:“我有副写生想要您指点。” “不是有施念吗?” 他从椅子上起身,去了书柜前,去书柜前拿书。 而在他去书柜前,江月跟着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侧,同他一起仰头:“张叔叔,你在找什么书?” 穿着短裙的江月,突然就钻到张柳岭和书架之间踮着脚尖凑近,江月仰起脸,鲜亮的唇微扬:“张叔叔,我今天好看吗?” 她的唇亮晶晶的,上面有一层透明的蜜色唇油。 张柳岭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看着她,继续去拿着书柜上的书,对他没有任何理会。 可江月在他胸口,呼吸喷洒在他的颈脖上,鼻子在他下巴处轻轻呼吸着:“张叔叔,你怎么不看我?是不想看我吗?还是因为我太漂亮了,不敢看我?” 她像只翘着尾巴的小狐狸,眼皮因为自己的漂亮而洋洋得意的扬起。 锋利又美丽。 张柳岭垂眸。 wap. /107/107521/2794920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