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公狗(H)》 第一章绝对臣服 “朝朝,你这是做什么呀?” 裸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粉红色的亮面缎带恰到好处地缠绕在年轻男人所有的敏感地带,他就像是一个精心打包好的礼物,叉开大腿,露出翘臀,面色微红地跪在孟朝的身前,泛红的膝盖陷进厚实而绵软的地毯里。 是绝对臣服的姿态。 孟朝很浅地笑了一下,她半跪下来,为他戴上金属制的乳夹。 “唔……” 游牧云闷哼一声,腰臀不自觉地摇摆起来,他动情的时候总是这样,大而圆的眼睛里闪着粼粼的光,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孟朝的每一个小动作。 “疼吗?” 孟朝在调整乳夹的角度,她的神情有些过分认真,就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游牧云愣愣去看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忽然很想去亲一亲她。 可等她望过来的时候,游牧云却狼狈地偏过头去,结结巴巴地说: “不、不疼。” 说好了的,只约调,不接吻。 孟朝又笑,很坏心眼儿地用指节打了下乳夹的尾端,轻微的颤动从冰冷的金属乳夹传到褐色的乳尖,飘荡的羽毛毫无章法地扫过一小圈乳晕,带来一阵诚实的颤栗和难以自抑的呻吟。 呜呜呜,不光不疼,还很爽啊! 游牧云的眼睛湿漉漉的,窗外的霓虹灯光散射进来,把他近乎透明的瞳仁照耀地如宝石一般璀璨。孟朝不知怎么,联想到名贵的品种猫来。 “朝朝,还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很小,语气却是十足的期待,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还没到时间呢,”她摩挲着他的下巴,那里青涩得甚至还没长出胡茬。 “当然继续。” 人山人海的地铁上。 刚刚挤上车厢的孟朝喘匀了气,解锁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十五。 还好还好,也就七八站的距离,不会耽误她在九点开始的游戏公司实习面试。 想起今天早上抱着她的腰就是不撒手的可爱小狗,孟朝无声笑了起来。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此刻的孟朝,恰是旁人眼中的风景。 她是很高挑的身材,手长脚长,眼黑如墨,五官锋利,窝在一堆被工作榨成人干的上班族里实在显眼。 【朝朝,庆祝你即将拥有新实习,晚上请你吃饭。】 微信上跳出一条消息,孟朝压着嘴角的笑意,飞快回复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 不出所料,屏幕另一头果然发来大段大段的溢美之辞,夸得脸皮一向很厚的孟朝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向来把自己和小狗的关系分得很清楚,像和游牧云这样暧昧不清,隐约模糊了现实和网络里的界限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但也就,到此为止。 她没有和游牧云再进一步的打算。至于他有没有,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孟朝把手机放回口袋,靠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她眼睛刚一闭上,脑海中就浮现出昨夜那具年轻美好的肉体被捆缚成各种讨好的姿态,任她肆意玩弄的可爱形状。 车厢摇摇晃晃,像是一艘航行在大海上,却漫无目的的船。 可能是昨天消耗了太多体力,孟朝竟然昏昏欲睡,等到距离她该下的那一站只剩一站,她忽然感觉身体向下坠去,于是猛地惊醒。 孟朝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身前的男人吸引过去。 西装革履,腰细腿长,又长了一张漂亮十足的脸蛋儿,精准狙击孟朝的审美与性癖取向。 不过,她才没有那么饥不择食,赚不到钱的关系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孟朝兴致缺缺地想要收回视线,却一不小心瞥到了西装男的手机屏幕。 缚匠233号? 最出圈的BDSM公众号。 再看西装男,不就是看个大擦特擦、故弄玄虚的公众号吗?至于眸光潋滟,呼吸急促,双颊泛红,一副兴奋到不行的模样吗? 孟朝腹诽不已,料定西装男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手,可他穿的西装戴的腕表看起来就很贵,即便她不喜欢调教新人,但看在孔方兄的面子上,她还是会愿意带带他这只新手小狗上路的。 于是,在拥挤人潮的裹挟之下,孟朝笑容满面地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低声对西装男说道: “那都是写给外行看的,想见识真的,来找我呀。” 西装男蓦地抬头,一脸的惊讶,显然是被孟朝这句话吓得不轻。 BDSM本来就是小众性癖,在男权主义盛行的东亚社会里,女S男M的组合更是少之又少。 怎么会、怎么会坐个地铁就能撞见圈子里的人? 西装男僵硬地收下名片,张了张嘴巴,显然是想说点什么,可他看清了名片上的字之后又迅速沉默下来。 CR Dew? 这个ID代表圈子里最负盛名的约调师,不仅在圈内人士专属的网络社交平台Chirp上有着超乎寻常的人气,同时也在男M的小圈子里有着这辈子不被她调教绝对会遗憾终生的好口碑。 即便是再新的新手,只要一脚踏进圈子里,那就没有不知道她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真的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约调师吗? 线下给人递名片这种事孟朝也是头一回做,反正是赚钱嘛,没什么好丢人的。她最后看了眼西装男悄悄红透的耳朵,在地铁到站的瞬间快速下车离去。 昨天和游牧云在五星级酒店玩儿了个酣畅淋漓,今天一大早就碰见这么极品的M。 孟朝心情极好,一路哼着小调走到写字楼前,在前台登记过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23楼。 “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文案实习的……” 在一位小姐姐的带领之下,孟朝来到一间四壁都是磨砂玻璃的会议室前。 这个地方,好像是个不错的调教场所。 西装男精致得不真实的漂亮脸蛋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孟朝压下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面带微笑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地铁上遇到的西装男一本正经地坐在会议长桌的另一头。 “你好,孟同学,我是许秋白,你的面试官。” 第二章不是不可以 孟朝一脸郁闷地拿叉子去戳盘子里的芝麻菜,菜叶子被她戳得乱七八糟,就连核桃仁儿和火腿片也被戳了个稀巴烂。 “朝朝,你心情不好吗?是这家餐厅你不喜欢吗?” 游牧云有些忐忑地问。 他和孟朝保持这种关系差不多有半年了,孟朝把他床上床下的偏好都给摸了个透,可他对孟朝却还算不上多么了解。 问她任何问题,都只会得到“还可以”、“都行”或“无所谓”的回答。 孟朝摆手,回答: “怎么会?这家菜口味还不错的,我就是在担心今天的面试。” 餐前面包和开胃菜吃得差不多了,侍者适时地撤下空盘,随即端来两份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 游牧云很自然地把自己面前那份切割成适合入口的小块,又把切好的这份和孟朝面前的那份换了过来。 啧。 真难想象,半年之前的游牧云还是个怼天怼地的二世祖,甭管到了哪儿都是别人来奉承他这个小少爷,哪有可能他反过来这么小心体贴地伺候别人? 孟朝还是没什么胃口,本该鲜嫩多汁的牛肉吃进嘴里也有些味如嚼蜡。 “朝朝,你怎么会担心这个?你这么优秀,履历又很贴游戏行业,创世玩家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客观来讲,孟朝论学习成绩年年能拿国奖,论实习经验又待过两家大厂,也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大学生。 孟朝的眼神很是幽怨。 创世玩家成立不到两年,却是国内游戏行业里的一匹黑马,接连出了好几款爆款游戏,赚了个盆满钵满。据说,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前是个顶级黑客,前几年回国发展,正好赶上了游戏行业的东风。 原本孟朝对这次面试是很有信心的,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谁会想到在地铁上遇到的极品男M会是她面试公司的大老板啊? 就算猜出人家的性癖也没什么,自己心里偷着乐就得了呗,她为什么还要手欠递名片啊? 一想到今天面试的时候许秋白脸上的笑从头到尾没消失过,孟朝只觉欲哭无泪。 这要是能给她offer才是见了鬼了! 可是,这些话怎么能告诉她的可爱小狗呢? 孟朝歪着头看了看游牧云的脸,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在看她的时候简直像是在发光。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目光最后落在他嘴角边不小心蹭上的一点酱汁上。 她好像,有更想吃的东西。 “朝朝,你怎么这么看我?” 游牧云小麦色的脸颊微微透出红意,他明知道孟朝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可却还要明知故问。 小牧勾引人,还真有一套。 厚厚的桌布下,一只纤细而灵巧的脚跳脱出来,像是一条感官灵敏的蛇,精准而迅速地瞄中了对面男人的鼠蹊部。 游牧云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桌布,背部肌肉高度紧张,把他今天特意为了约会穿的白色衬衫撑得愈发紧绷,几近赤裸地保留出他年轻而又美好的肌肉线条来。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是约会。 “朝朝,别……别在这里……” 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在这里。 话是这样讲,可孟朝却能感觉得到脚下的触感由软变硬,即便隔了一层不算薄的西裤,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肌肤之间传递过来的灼热。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孟朝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她又叉了一块牛肉进嘴巴,这次入口感觉滋味要好上不少。 她在游牧云惊讶的目光中叫来服务生,两个人的位子原本是在角落,就算她再怎么在桌布之下玩弄他的阴茎也不会被别人注意到,可如果有人凑近来看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游牧云只以为孟朝是在捉弄他,他垂下了毛茸茸的头,攥着桌布的手也卸了劲,无力地松开。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只有两个人的话,她玩儿什么花样他都不会有意见的,可一旦这种关系暴露人前,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游牧云的心绝望起来,一半是因为孟朝永远也不会回馈他同等的情感,一半是因为即使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下,他的呼吸还是变得愈发粗重起来。 就像是欲拒还迎。 就像是,他明明很喜欢被孟朝当公狗一样对待。 “你好,我要加点一份提拉米苏。我这位朋友今天过生日,有蜡烛的话,也麻烦给我一份吧。” 游牧云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那么多,傻兮兮地问她: “朝朝,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孟朝收回了脚,笑着说:“是秘密哦。” 服务生拿来蛋糕和蜡烛,又亲切地对脸色通红的年轻男人说了句“祝您生日快乐”。 游牧云不自在极了,他手忙脚乱地在提拉米苏上插了根细蜡烛,打火机在手上转了两圈,他还是犹豫着问了出口: “朝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好?” “哪里不好?” “就是,骗你来,陪我过生日。” 其实,也不能算是骗她,因为游牧云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孟朝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不需要礼物,不需要祝福,甚至不需要她知道。 他只希望在一年最特殊的这一天,是孟朝陪在他的身边。 孟朝站起来,绕到游牧云的身后,握着游牧云的手,点燃了蜡烛。 窗外,夜色深沉,万家灯火。 她从背后环抱着他,给了他一种世界上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错觉。 “这怎么能怪你呢?反倒是我,还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呀。” 游牧云又不差她这一份礼物,连忙摆手,孟朝却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这样说: “所以,今天晚上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 第三章湿成这样 吃完饭,就做爱。 几乎是两个人的既定流程。 游牧云的酒量不是很好,只是一杯餐前酒就让他四肢绵软得不成样子,他的个子比孟朝还要高一些,毛茸茸的脑壳就靠在孟朝的肩头,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孟朝身上,像是一只无法忍受与主人分开哪怕一秒的大型犬。 酒店前台见怪不怪,扫完二维码之后,将手机和房卡双手奉还。 孟朝笑了一下,把游牧云的手机又丢回他的口袋。 说他别有用心吧,可刚刚在餐厅里却表现得那么纯情;说他心思纯洁吧,结果早早就订好了酒店。 “朝朝,要抱抱!” 这个时间,酒店里的人不是很多。 游牧云撒酒疯,缠着孟朝要抱抱,孟朝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认命地把大型犬连拖带拽地拉进了电梯。 “小牧,你这酒量也太差了……” 甚至让她怀疑游牧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装醉呢。 游牧云却含着笑看了她一会儿,就在孟朝以为他清醒了的时候,他却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很骄傲地说: “我是我们家小辈里酒量最好的!我有个表哥,他酒量比我还差!” 孟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是好一番折腾,两个人这才进了房门。洗了个澡之后,游牧云的酒才终于醒了。 “朝朝,今天什么道具都没带,我们怎么做呀?” 孟朝一笑,心想合着游牧云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她走过去,冰凉的手从宽松的浴袍直插进去,很色情地在他紧翘浑圆的臀上捏了几把。 她对游牧云的身体了如指掌。 因此,即便不掀开浴袍,她也知道小牧隐藏在绵软布料之下的肌肤会在动情时闪出古铜色的光泽,非常情色也非常诱人。 她一手撩起浴袍,让游牧云的下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结结实实地给了小牧的右臀一巴掌。 “没有道具,那就按没有道具的玩儿法。” 游牧云不再忸怩,扯开浴袍,往后一弹,呈大字型坦坦荡荡地躺倒在大床上。 是昏黄的灯光造成的暧昧错觉吗? 孟朝望着眼前这具被完全调教成熟的身体,忽地有些怀念起半年以前那个满身是刺儿的小少爷。 那个时候,作为中文系和金融系的两大风云人物,孟朝和游牧云顶多是听说对方名字的关系。直到有一次,八百年不来学校露一面的游小少爷回系里盖个章子,从行政楼出来慢慢悠悠地晃着,晃着晃着就晃到了本部的篮球场。 那个女生,真的很耀眼。 游牧云随口就向旁边的小学弟问: “她,是谁?” “游学长?什么谁是谁的?你问哪一个啊?” “就打球技术最好的那个。” “哦哦,学长你说的是中文系的孟朝吧?她打球打得特别猛,每次都把咱们系的姑娘打得落花流水的……” 记忆里,那天的阳光耀眼得几乎要把他的眼睛灼伤。 游牧云只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可那道身影却像是烙在了他的眼睛里,整天睁眼闭眼都是她。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与孟朝的第二次相遇竟然会这么快。 那天,他和几个朋友攒了个局,为一个即将远渡重洋留学深造的朋友践行。刚下车,他就看到了孟朝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白净的男生。 哦,原来她有男朋友了啊。 游牧云眼神不善地把孟朝身侧的男人从头到尾打量个遍,他嚣张惯了,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之不礼貌,还是他的朋友先看出来不对,手脚并用地把他给推进了饭店。 可是,他与孟朝之间的孽缘远未结束,这次的偶遇只是一个开始。 游牧云发现他走到哪里都能偶遇孟朝,吃饭的时候能碰到她,开车出去兜风的时候能碰到她,去表哥家吃个饭的功夫都能在私人别墅区里碰到她。 关键是,她身边的男人每次都不一样。 是换男朋友的速度太快了?还是她喜欢脚踏多条船呢? 不不不,好像都不是。 游牧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以前当过黑客的表哥把CRDew的账户资料摆在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孟朝身边的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男朋友,而是她的约调对象。 她有着很明显的审美偏好,喜欢肤白貌美、身材纤细的那一挂。 他这种黑皮运动型男似乎并不合她的胃口。 “小牧,这种圈子太复杂了,你最好别碰。不然,小心我告诉你爸妈。” 游牧云笑。 “表哥,我都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来告家长这招?” 向爱操心的表哥再三保证后,游牧云过了三天就一脸正气凛然地出现在了孟朝面前。 “游牧云?你找我什么事?” “你你你,你怎么认识我?” 隔三差五就能撞见,她认不出来才奇怪吧? 顶着孟朝疑惑的眼神,游牧云鬼鬼祟祟的,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我,我知道你的事了。孟朝,你是经济有什么困难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天真愚蠢的小少爷还以为自己是来救人于水火的,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既像是高高在上的鄙夷,又像是不怀好意的威胁。 孟朝微微笑着,指尖从他线条利落的下巴一路滑到大而圆的眼睛,最后在他眉间一点,诱惑似的说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为什么了?” 很难说游小少爷是个天生的M还是被孟朝一点点调教出来的,第一次的时候他还在拒绝中偷偷享受,而在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中他已然食髓知味。 “小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孟朝站在床尾,饶有趣味地审视着游牧云的胴体,看啊,这具男性裸体每一处都符合她的心意,是她一次次精心调教出来的完美作品。 然而,她却想要一些新的刺激。 许秋白的漂亮脸孔一闪而过,孟朝罕见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悔。 游牧云坐起身,双腿从床边垂下来,有些可怜,还有些可爱。 “和我做的时候,你有、你有爽过吗?” 孟朝牵过他的手,一把罩在了她流着水儿的地方,游牧云被指尖的湿意惊到了,可却怎么也舍不得抽回手。 “小牧,我都湿成这样了,你说我爽不爽?” 第四章坐他脸上 孟朝在游牧云面前向来是冷静的,克制的,隐忍的,很少会如此直白地表露出她动情的那一面。可是,当她坦诚地将自己的欲望暴露于人前,游牧云眼中的孟朝却愈发迷人起来。 这是一个彻底失控的夜晚。 有很多隐秘幽深的小细节正在发生,而当事人却对此一无所觉。 “还没摸够啊?” 孟朝同他笑闹着,上半身瘫倒在他身上,恰好形成一个拥抱的姿态,甚至还有些交颈而眠的样子,仿佛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人。 她只是这样说,却没有把他的手指挑出去,所以,这是调情,也是默许。 游牧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被沸腾着的情欲熬熟了一般磨人。 “你还没有高潮,这怎么能够……” 孟朝嘿然一笑,趴在他年轻紧实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含吮着他渐渐充血变硬的乳尖,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梅花状的暗色吻痕。 “继续。” 她含混不清地命令道。 游牧云的手指游鱼一般,在她暖而潮湿的海洋里游来游去,它好像有着某种趋热的天性,会下意识游向最热的那处水源。 他的手指不算精巧纤细的那种,是有些粗而直的样子,带几分少年人稚气未脱的粗莽,和他这个人的性格很像。 把游小少爷从一只野狗驯服成一条家犬,着实费了孟朝不少功夫。 孟朝是那种把欲望控制得很好的人,若非自己的手几乎是要浸在了她的水儿里,光从孟朝微暗的眼神和无甚变化的表情来看,游牧云恐怕会怀疑他的手技。 “小牧,你做得很棒。” 她腾出一只手,略微粗暴地揉捏着他的耳朵,用那种夸奖的语气。 游牧云没有应声,可手上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孟朝随着他的动作轻微地起伏着,就连呼吸也稍微变得急促起来。 她抬头看他,如墨的眼眸中闪出一点翡翠色的微光,那点光芒消逝得太快,游牧云甚至疑心那是自己的错觉。 “小牧,你手艺见长呀。” 明明是一句俏皮话,此刻说来竟也有几分风流。 孟朝伏下身去,叼着他的乳粒,牙齿尖尖引起一阵奇妙的痛感。就在这痛感一往无前地抵达他的神经之前,他首先感觉到的是大量的温热液体喷涌在手掌心的暧昧触感。 游牧云抬起手掌,那上面裹着透明的水渍,像是糖葫芦最外层的透明糖衣。 下意识地,他凑过去闻自己的手掌。 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个动作有多么下流。 “是什么味道的?” 孟朝的声音变得慵懒,尾音微微上挑,充斥着情欲刚刚得到满足的微醺感觉。她的神色太过平常,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实际在问一个相当淫乱的问题。 游牧云一愣,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沾满水渍的掌心,喃喃道: “甜的……” 孟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捏着他的耳朵,语重心长地说: “小牧,说情话也要挑个场合,你这样只会让我想去医院检查身体。” 游牧云支支吾吾,想要辩解,孟朝却用手指勾住了他粉色的舌头,轻声问道: “还想尝一尝我的味道吗?” 因为舌头没办法收回来,淅淅沥沥的涎液顺着嘴角一路向下,在他紧实的胸肌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水痕。 他发了疯似的猛地点头,孟朝几乎要捉不住他的舌头。 “我,我可以舔你吗?” 当欲望上头的时候,男人其实就是公狗。 游牧云条件反射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竭力地控制自己的眼神,却还是在孟朝面前露出小狗一般渴望的目光。 “可以啊。” 她跪坐在他身上,双手轻轻向前一推,游牧云的上半身就应声向后倒去。 视角的迅速转换让他一时目眩神迷,可他还记得问: “朝朝,你是要坐我脸上吗?” 孟朝一边回答“是啊”,一边赤着脚走下床去,在散乱的衬衫和西裤里翻拣出他系的皮带。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有正装呢。” 游牧云穿西装不能说是不帅,毕竟他的俊脸和身材摆在那里,穿什么都好看,只是穿上西装总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而另一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是穿西装的料,即便是游戏公司的老板,员工穿人字拖和大裤衩来上班也没人管的地方,他还是会认认真真地把衬衫的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 即便是在阳春三月的江南。 “这不是想和你过生日吗?就跟我表哥借了套西装。” 孟朝点点头,没有多问,她没有和游牧云长期发展的打算,对他的家庭背景和亲友关系没有半点兴趣。 “朝朝,那条皮带也是跟我表哥借的,你该不是要用它来……” 他话还没说完呢,孟朝就迅速地用那根细细的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床柱上。黑色的皮带蜿蜒如蛇信,紧紧缠在他不算纤细的手腕上,他就像是一只被豢养的猛兽,还是自愿被人驯服的那种。 “朝朝,不行……这个,我得还给表哥的……” 他没有被束缚的双腿难耐地扭动起来,在孟朝毫不遮掩的视线之中,两腿之间飞速涨起,表明了他的心口不一。 “想到什么了?这么兴奋?” 孟朝的手压在他肿胀的阴茎上,阻止住游牧云扭来扭去的动作,她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是因为自己会把表哥的皮带弄脏,觉得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会还给他一条沾满精液和淫水的皮带。” 她感觉得到手下之物愈发炽热,给人一种即将炸裂的心惊肉跳之感。 游牧云痛苦地摇着头,分不清自己是被她的话刺激得更加兴奋,还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也幻想过那条被他和孟朝一起弄得乱七八糟、没法见人的皮带。 “还是说,见到这条皮带就让你想起你的表哥,甚至觉得他现在就在我们的床边,盯着我们两个做爱?” 下一秒,白色的液体喷溅而出。 孟朝面无表情地把手上蹭到的脏东西抹到了游牧云的大腿上,而他则因为太过羞耻,挣扎着扭动双手,无力地请求她的宽恕。 “别说了,朝朝,别说了……” 孟朝掀开裙摆,坐了上去,终于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第五章对你,我随时有空 次日清晨。 游牧云醒来之后,发现孟朝早已离去。 她很细心地替他解开了绑在手腕上的皮带,还在茶几上留下了可颂和拿铁当他的早餐。 真不愧是要价最高的约调师,服务如此到位,总会让人产生同她是情人的错觉。 游牧云苦笑着,他张开嘴巴,咬下一口金黄酥脆的可颂,明明口腔里满是黄油和小麦的香气,他却蓦地怀念起昨夜湿润的窒息感觉。 咕噜。 他有些口干舌燥。 游牧云正要端起咖啡,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还以为是孟朝找他呢,手忙脚乱地去接电话,在电话那头传来男性的声音后,一颗雀跃着的心随即沉了下来。 “哥,怎么是你啊?大早上的找我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语气明显不悦起来。 “牧云,昨天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就,就和人过生日呢呗。哥你找我就为了教育教育我啊?。”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鬼使神差地问: “和谁?和你女朋友吗?” 游牧云傻笑了一会儿,答:“现在还不是。” 对面的人顿了一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的生日礼物,我昨天直接派人送你家里了,回去记得拆。” “哥,我也不是小孩了,我的家你怎么说进就进啊?我爸妈有什么权力把我家里钥匙给你啊?给你也行,那为了公平,你家钥匙也得给我!好吧好吧,不给我也行,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文案实习,你怎么还没给朝朝发offer啊?” 游牧云这一大串连珠炮似的,把电话那头的许秋白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抿了抿唇,轻声问道: “牧云,你就那么喜欢孟朝吗?” 明明已经告诫过他,孟朝的圈子太复杂太畸形,不能随便招惹。 可他这个傻弟弟,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不等游牧云回答,许秋白无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放心,她本来就过了面试,这几天是在走流程,下午她就能收到通知了。” 得到确切答复的游牧云乐呵呵地穿好衣服走出了酒店,半点没有留意到在他走后不久,许秋白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孟朝……” 然而,收到录用通知的孟朝却没有那么开心。 因为之前地铁上的小插曲,她现在一想起许秋白就尴尬得要命,创世玩家不录用她还没什么,录用了她反倒会让她心生疑虑。 可孟朝转念一想,她是去当实习生的,干一天活,拿一天钱,管那么多干嘛? 第二天,她就高高兴兴地来报道了! “孟朝,这是你的工位,以后你就是文案组的,有什么事和组长商量就好。” 文案组组长给她介绍了下任务安排,她的任务主要就是两个,一个是协助完成公司正在进行的大项目的文案撰写,还有就是要求她独立完成几个游戏文案的初步设计。 前一个倒是没什么难的,大纲和设定原本就是写好的,她按照计划续写下去就好,后一个却有些挑战性,毕竟从头开始创作一个新事物总是难的。 孟朝老老实实地坐在工位上,打开办公软件,记下几个想法,完全没有注意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有五六个凑巧路过她工位的男同事。 游戏公司,作为互联网产业中的一环,组织人员本身就很年轻,而创世玩家又成立没几年,超过三十的员工都没几个。 “秋白,这次你招的实习生还挺招人的。” 说这话的是陈闻道,创世玩家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 许秋白连头都没抬一下,说: “你说孟朝?招她来是干活的,什么招人不招人的,叫人听见了不好。” 许、陈二人既是多年好友,又是创业伙伴,于公于私,陈闻道对许秋白都有相当的了解。因此,听他说完这话,陈闻道啧啧称奇道: “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这就护上了?” 他笑了一下,故意说: “既然你没什么别的想法,那我就可以追她了吧?” 许秋白一顿,闷闷的声音从电脑屏幕后传来。 “随你。” 当天晚上。 作为一家蒸蒸日上的互联网公司,创世玩家最典型的特征之一就是加班。孟朝本以为自己也逃不过,但组长姐姐却很温柔地告诉她不要犹豫,到点就走。 “我们拿多少工资,你拿多少工资?没必要为了个实习工资拼死拼活的,赶紧回学校歇着吧。这两天正好不忙,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们是不会客气的!” 于是,孟朝心安理得地下班了。 然后,就在电梯前遇见了顶着俩黑眼圈儿的许大老板。 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孟朝一点也不尴尬,就跟地铁上那事儿压根没发生过一样,上去就笑眯眯地和许秋白打了声招呼。 “老板,您下班啦?” 许秋白静静看了她一眼,耳边却响起昨夜在酒店里听到的淫靡声音。 他才没有尾行偷听的癖好,只是恰好在那家酒店附近办事,一扭头就瞧见了喝得熏醉的牧云和一脸笑意的孟朝。 至于在俩人隔壁开了间房,又因为酒店隔音不好而被迫听了一夜春宫的事,许秋白并不是很想回忆起来。 “不用叫我老板,叫我秋白就好。” 电梯到了,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他有些不自在,先一步上了电梯,尽可能地和孟朝错开眼神。 为什么会怕和她对视呢? 许秋白想不明白。 “秋白?” 孟朝有一把清冽如泉水的好嗓子,当他的名字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许秋白不知怎么咂出一点叫人心悸的甜。 他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上次给你的名片,你有丢掉吗?” 许秋白的态度分明是要当作无事发生,孟朝却被他的漂亮脸孔勾得直发痒,偏偏要当着他的面旧事重提。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这样说: “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如果是秋白的话,我随时有空。”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孟朝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许秋白愣了半晌,直到她走出他的视线,他才低声骂了一句: “还真是有够招人的。” 第六章开始了!老板与我的秘密之夜 许秋白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它代表着某种在现实中极度恐惧却又求之不得的渴望。 他梦到了孟朝,是面试她的那一天。 磨砂的玻璃墙外,有人在走来走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会议室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孟朝,你在干什么?!” 许秋白又惊又怒,因为他看到了手拿流苏皮鞭的孟朝,也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自己。 孟朝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她明明是很放松的姿态,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感,可许秋白却感到莫名地心跳,就像是她的每个步子都踩在了他的心上。 “老板,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许秋白愕然。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他只是,他只是盯着那张名片看了又看,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孟朝在调教别的男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却从来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嗫嚅着,想要反驳,可嗓子却像是被粘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孟朝的手指很修长,像是白玉雕成的竹节,缠绕在大红色的流苏里分外好看。 “哦,你不喜欢我叫你老板。秋白,我说过,对你我随时都有空的。” 许秋白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恼怒地瞪着孟朝,苍白的脸孔浮动着烟霞般的艳色,两颗眼睛如黑曜石闪动着温润的光芒。 她扣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她。 “不是你主动的吗?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呢?还是说,你现在才良心发现,知道自己不该觊觎表弟的女朋友了?” “孟朝!你才不是牧云的女朋友,你们只是那种关系……” 许秋白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孟朝笑着,她捧起许秋白的脸,恶作剧似的捏了两下,然后倒转过手里的皮鞭,把手柄那一头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许秋白的嘴巴里。 “唔唔……孟朝……” 她捏着流苏的那一端,嘴角浮现恶劣的笑意,拿着皮鞭手柄在他的嘴巴里进进出出,力气很大,动作也很粗暴,就像是在用杵在石臼里碾磨,很快就捣出大摊大摊的涎液。 透明的液体从许秋白合不拢的嘴巴里溢了出来,流下去打湿了他的衬衫领子。脖颈处湿腻的触感让他很难受,好在这个时候孟朝终于大发慈悲,把皮鞭手柄从他嘴里抽了出去。 “你,你怎么能这样?外面还有那么多人……” 许秋白微微气喘,双目无神,眼睛像是两颗失去光彩的玻璃球。他想要擦一擦被孟朝弄得乱七八糟的嘴巴,可双手被绑在背后,他动都动不了。 孟朝俯下身,随手撕开了他的衬衫和西裤,露出一小片平坦的胸膛和毫无遮掩的阳具。 “你不喜欢被别人看吗?那为什么要选这间会议室呢?我还以为你喜欢找刺激,想要随时可能有人推门进来呢。” 她用皮鞭轻轻地抽了一下脆弱的粉色阴茎,许秋白难堪地转过了头,但他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出,自己的阴茎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肿胀起来。 “老板,你还挺骚的。都不用我要求,就没穿内裤来上班啊?怎么?是对这次约调很期待吗?” 许秋白的眼睛渗出一点泪水,说不清是委屈的,是疼的,还是爽的。 隔着一层泪眼婆娑的视线,他注意到孟朝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可他却衣衫不整,双腿大张地被她压在椅子上,磨砂玻璃墙外时不时传来人走动、聊天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推门而入。 然后,看到他这个老板赤身裸体地被一个实习生捆缚在椅子上肆意妄为。 多么不堪。 “孟朝,别这样……至少,别在公司里这样。去我家,好不好?” 他啜泣着求饶,完全顾不上自己作为老板在孟朝面前应有的尊严,而是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场荒唐的梦。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停止调教,而是想要请求她回家继续呢? 许秋白混沌的大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朝莞尔一笑,说: “秋白,你应该说安全词,这样我才好结束呀。” “安全词?我们有设定好这个吗?” 孟朝还来不及回答,那扇磨砂玻璃门就被人从外面“嘭”地一下推了开来。许秋白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挡脸,可他却忘了他的手还被绑着。 于是,许秋白就看到了一脸震惊的游牧云。 “哥?你为什么要勾引朝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许秋白猛地惊醒。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许秋白打开小夜灯,翻出那张被他收在抽屉里的名片,一想到在梦里他被孟朝那样对待,这张小小的纸片一下子也变得烫手起来。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把名片丢了出去,可没过多久,他又认命地把它捡了回来。 当天早上。 “秋白?你这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昨天晚上又通宵加班了?” 许秋白沉默摇头,视线却落在了和同事有说有笑的年轻女孩身上。 真糟糕,他现在一看到孟朝就会想到那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梦。 陈闻道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了然笑笑,说: “孟朝这么受欢迎啊,我可要抓紧机会,不然她变成了别人的女朋友,那我该怎么办?” 即便对方是自己多年好友,许秋白也未曾吐露过他的隐秘性癖。因此,尽管明知道陈闻道只是开个玩笑,他仍觉苦涩难言。 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 到了下班的时候,许秋白又在电梯前遇到了孟朝,只不过这一次她旁边还有好几个同事,一堆人呼啦啦地进去,很快就把电梯塞满。 他本来想坐下一班,可看到她那双含着笑的桃花眼后,鬼使神差地挤了上来。 “老板,你今天这么早就走啊?” 很显然,在创世玩家的员工眼中,许秋白一直是个兢兢业业的工作狂。 “嗯,这几天没那么忙。” 许秋白和孟朝之间隔了好几个人,他甚至没办法看清孟朝的方位,可却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息无处不在。 几乎要把他淹没。 “老板再见!” 电梯到了一楼,孟朝混在人群里,笑着对他做了个口型。许秋白从公司开车回家的这段路上都在想孟朝说了些什么,等快到家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孟朝说的是“秋白,再见”。 “孟朝……”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名片,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好像在偷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登录网址,注册用户,检索关键词。 很快,CR Dew这个ID的私信按钮就出现在了许秋白的面前。 那个蓝色的小信封图标似乎有什么魔力,假如按下去的话,他的人生也会随之改变。 许秋白枯坐良久,还是点进去,打了一个招呼。叮咚的声音响起,Dew秒回了他的信息。 【恭喜这位先生,你赶上了大名鼎鼎的Dew一年中最有空的时候哦!】 这是孟朝在软件上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许秋白手指悬在键盘上,还没想好要如何回复,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鹊桥仙?先生,你的ID很特别嘛。】 这是孟朝在软件上和他说的第二句话。 第七章先生,你好像有点骚诶 她就是个爱说甜言蜜语的小骗子。 说什么如果是他的话,她就会有空,可现在呢,对着社交网络上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她还不是一样回复得很热情? 许秋白心头浮现出一抹厌恶,他认为自己应该马上关掉聊天框,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第二天照常再去上班就好。 可是,他盯着屏幕上的对话看了一会儿,孟朝也就说了两句话,可他却能想象得到她戏谑的语气和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神情。 他很好奇孟朝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他很想知道游牧云见过、他却没有见过的她的另一面是什么样子。 【你是单身吗?】 情不自禁地,他的手指飞快地打下这几个字。 那头却很久没有回复。 而在孟朝未曾回复的每一秒里,许秋白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问题。 真像个愣头青。 就在他以为孟朝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的时候,屏幕再度闪烁起来。 【我当然是。】 她这样说。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许秋白忽然头痛起来,眼前闪过很多个零碎的画面,大多与他的傻弟弟有关。 游牧云想尽办法找借口和孟朝出门约会,喝醉了酒,被他的助理接到他家。他想劝游牧云离孟朝这种人远一点,但游牧云却傻兮兮地笑着对他说:“哥,我恋爱了。” 游牧云有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叔叔和婶婶拜托他去看一眼,他拿钥匙一打开门就看见牧云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沙发上,一问才知道是和孟朝吵架了。 还有,前几天的时候,他在酒店不小心撞见牧云和孟朝的那次,是许秋白第一次在游牧云的脸上看到那么放松又那么依赖的神情。 游牧云喜欢孟朝,喜欢得不得了。 这是件太明显的事。 可是,在孟朝的心里,游牧云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先生,你很怪哦。】 许秋白不想再和孟朝聊下去了,因为他很害怕,害怕事情的发展会脱离他的掌控,也害怕会看到牧云心碎的神情。 但Dew却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绕了半天圈子也不进入正题,让我来猜一猜,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对自己的性癖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才这么瞻前顾后?】 【不过,你应该是个有钱人吧?毕竟我可是很贵的哦,一般的新手不敢直接私信我。】 【你还会在意我是不是单身,说明你的道德感很强。恕我直言,在这个圈子里,有高道德感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秋白苦笑。 他怎么没看出来,孟朝在网上这么话痨? 【嗯,你说得没错。】 对于她的猜测,他全都承认。 问题是,接下来她会做什么呢? 【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和我做?】 许秋白的喉咙有些痒,他猜到作为约调师的Dew会是很直接的性格,可他还是难以想象孟朝会向他发出这种邀请。 弟弟恋慕着的孟朝。在地铁上笑嘻嘻递名片给他的孟朝。在社交平台上被无数的小M追捧的孟朝。 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许秋白想起昨夜那让他心惊肉跳的梦,不禁怀疑假如孟朝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她会在床上用什么样的手段羞辱自己? 他想保留一点尊严,至少在她面前。 【我不想露脸。】 【先生,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哦。】 许秋白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可Dew很快又说: 【所以,得加钱。】 许秋白哑然失笑,又为自己的傻弟弟感到不值。 看,她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根本不值得爱。 牧云年纪还轻,陷入自以为的“初恋”里无法自拔,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种关系本质只是一种情色游戏,他才不会像游牧云那样越陷越深。 Dew给他发过来两个文件,一个是项目价格表,一个是性癖调查问卷。 【两份文件确认好没问题之后再联系我。】 许秋白是个有钱人,还是一个对自己的性癖犹豫多年迟迟不敢确认的有钱人。所以,当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以金钱交易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他自然不会对那份价目表产生异议。 让他头疼的是孟朝发过来的第二份文件。 “这都是什么……” 对于重要文件,他一向习惯随手打印出来看纸质版。因此,现在的许秋白正攥着一张薄薄的纸,焦虑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Spanking?捆绑?口球?情趣内衣?野外暴露?” 他也不是完全不懂,但看到这么一长串相关词汇还是吓了一跳,再联想到这上面的可能是接下来孟朝会和他做的事,他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十分钟后,许秋白把自己填好的问卷发了过去。 【哇哦,我们的性癖很像呢。】 许秋白心跳都停了一下,又开始忍不住浮想联翩,可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到或许她对每一个M都是一套说辞。 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约线下的话,很多事都做不了。但没关系,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满意的。】 线上约调,能怎么做?无非是文字、语音和视频,隔着一层网络,她还能玩儿出花儿来不成? 许秋白不以为意,但还是问道: 【我们不需要设定安全词吗?】 安全词,一般是SM双方为了在性交过程中防止出现不良后果而事先约定好的特殊词汇。一旦M口中说出安全词,S就必须停止其正在进行着的行为。 在许秋白的眼里,这一词语的设定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我们都线上了呀,难道你自己玩自己还能把自己给玩晕过去?】 【先生,你好像有点骚诶。】 【如果你非要一个安全词,那就用你的ID“鹊桥仙”怎么样?】 许秋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他的视线在孟朝说他有点骚的那行字上粘了很久,强作镇静地回复: 【还是用你的ID吧。】 第八章情趣内衣和外出暴露 今天是许秋白人生第一次进行约调任务。 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可他还是规规矩矩地穿着衬衫和西服,手指不自觉地在胸前摩挲着。在公司里有员工偶然碰到他跟他打个招呼,他心里都要疑神疑鬼一番。 因为,在西装与衬衫之下,是Dew亲自为他挑选的两件式情趣内衣。 【为什么要我穿这个上班?!】 许秋白盯着孟朝通过软件给他发来的图片,那是专为男性设计的男仆式套装,经典的黑白配色,华丽的缎带与可爱的蝴蝶结装饰,上半身是会紧箍在胸肌上的款式,下半身只有一条挖洞式的黑色蕾丝内裤。 那个洞是挖出来干嘛的,再明显不过。 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在西装下面穿这个的样子。 他痛苦地捂着脸,怀疑孟朝是不是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不喜欢吗?可我看你在情趣内衣和外出暴露这两项都打钩了呀。】 许秋白点开了孟朝发给他的网页链接,评论区里有不少人匿名评论说这件内衣的情趣效果非常棒,不管是穿的那个人还是看的人都很爽。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他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很久,最后还是按下了确认付款。 然而,现在的许秋白却后悔得要命。 他穿着这件情趣内衣来上班之前在家里也试过了的,他一个人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既觉得别扭,又觉得自己穿得还算好看。 可是,当他穿着它来到公司,尽管理智一直告诉他不会有人看到的,不会有人发现的,他还是有一种自己脱光了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耻感。 哦不,这比脱光了更糟糕。 他是穿着情趣内衣,在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被所有的下属和员工看。 其中,还有命令他这么做的孟朝。 许秋白不得不承认,孟朝确实有两下子。因为,在羞耻感褪去之后,他很快就体会到了这么做的隐秘快感。 表面上看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老板,私下里却会在衬衫下穿着暴露的情趣内衣,微微勃起的阴茎没有任何布料的遮挡,与众人的目光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黑色西裤。 而让他这么做的主人,只是一个在工位上疯狂敲键盘赶项目的实习生。 他感到羞辱。他感到恐惧。他感到愤怒。 可是,只要一想到隐藏在“Dew”的ID背后的孟朝,会与他毫无保留地讨论他的迷茫与快感,可能会夸奖他,也可能会惩罚他,他就忍不住地…… “您这么大个老板,还亲自来接水啊?” 许秋白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一脸戏谑的孟朝。 也是,除了她之外,公司里还有谁会这么调侃他。 胆大包天的小骗子。 “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许秋白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手里还抱着保温杯呢,这里又是茶水间,她在这儿还能干嘛? 孟朝好像轻轻笑了一下,许秋白不是很确定,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直视孟朝的眼睛。 和那次在电梯里一样,密闭的小空间,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许秋白抬腿就想走,孟朝却叫住了他。 “秋白,你好像一直没有联系我哦。” 如此熟悉的语气,孟朝和Dew的两个身份重迭在一起,虚拟的网络与尴尬的现实纵横交错,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却迷人的东西冲脱了她伪装的外表,一寸一寸向他逼近。 许秋白紧握住手中的咖啡杯,咖啡做出来有一阵子了,可他却觉得手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如果是工作的事,在办公软件上和我说就好。” 孟朝往保温杯里抓了一把枸杞,打开了热水开关。 “那,如果不是工作的事呢?” 许秋白顿了一下,问: “除了工作,我们还有什么能聊的?” 该死的!怎么就没有个人进来茶水间?非要他和孟朝在一起独处这么久?他都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 孟朝作出西子捧心状,夸张地表演道: “丧失了老板这么大的客户!我好心痛!” 许秋白有些无奈还有些庆幸。 他还没跟孟朝正面承认过自己的性癖呢,她就敢在私下里这般调笑他,要是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鹊桥仙”,甚至还乖乖穿上她挑好的情趣内衣来到公司,还在她面前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要怎么羞辱他。 她一定会很看不起他吧? 这么贱。 “别闹了,好好回去工作吧。” 他生了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却很少笑,此刻只是嘴角微勾,似有某种冰雪消融般的明媚。 孟朝愣了一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算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孟朝捧着保温杯,刚准备走,许秋白却如惊弓之鸟,以为她要做什么呢,两个人一退一进,“嘭”地一下,撞个满怀。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天啊,你的西装,是不是很贵啊?我怕我赔不起。” 一整杯咖啡,一滴不漏地全喂给了许秋白的西装外套。 许秋白瞪了眼孟朝,暗骂她这个小财迷,把咖啡泼老板身上,想的头一件事居然是赔不起。 “我回办公室换一套就好,不用你赔。” 孟朝像是被吓到了,表现出她这个年纪的实习生该有的青涩与无措,她一脸歉意地绕到许秋白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帮他脱下了西装。 “老板老板,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帮你脱下来,里面的衬衫应该还没湿……” 孟朝扒人衣服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许秋白压根就来不及阻止,等到他反应过来孟朝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和他半湿的衬衫,还有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内衣轮廓,就这么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了。 她猜到了。 许秋白紧张地盯着她,有些害怕她立刻将自己与“鹊桥仙”联系在一起。 孟朝的眼神迅速从惊讶转为兴味,她一手保温杯,一手西装外套,笑嘻嘻地对他说: “有些人表面上很正经,背地里却玩很大。” 第九章她的外套 在孟朝说完那句话之后,许秋白开始了他的幻想。 他幻想孟朝会撕扯他的衬衫,露出暴露的男仆装还有他不知什么时候挺立起来的乳头,逼他承认自己是个色情狂,还会嘲讽他一天到晚假正经,没准还会把别的员工喊过来一起看他出丑。 然后呢? 然后,大家就都会知道他是个渴望被女人辱骂、被女人鞭打、被女人踩在脚下蹂躏的M了。 这要怎么办呢? 他那么高的个子,跟只大型犬一样,缩在茶水间的角落,神情忐忑地觑着孟朝的表情,仿佛他的性命与名誉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出乎意料的是,孟朝没有那么做。 “披上吧。” 孟朝只是脱下自己的浅粉色夹克,递给了他。 “愣着干嘛?我的衣服不配你穿呀?” 许秋白一边胡乱往自己裹衣服,一边心虚地说: “不、不是。” 披着她的外套,就好像是在她的怀抱。 许秋白说不出来孟朝是什么味道的,他不是嗅觉很敏感的那种人,但只要一靠近孟朝,他就觉得她的味道格外明显。 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是喷了什么香水吗?许秋白迷迷糊糊地想着。 “来,我护送您出去,别让人瞧了您的玉体。” 她朝他伸出手,姿态拿捏十足。许秋白哭笑不得,轻轻把孟朝的手拍开,笑着说:“怎么这么爱侃?” 孟朝一摊手,先他一步走出茶水间,许秋白不再犹豫,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朝朝,你手里这是拿的什么?啊,老板,怎么了这是?” 同事一脸八卦地看着手拿西服的孟朝和明显穿着孟朝外套的老板。 许秋白抿唇不语,警惕地看着好奇发问的员工,像是一朵被吓到了的花儿。 孟朝却回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又神态自若地甩了甩手上的黑色西装,小声说: “我这不犯了个大错误嘛,把咖啡洒老板身上了!现在还在乞求老板的原谅,你可就别火上浇油啦。” 同事了然笑笑,扭身进了茶水间。 从茶水间到办公室这一段路,孟朝拿这一套说辞把目击群众都给糊弄了过去。虽然她说的确实没错,但孟朝隐去的部分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许秋白的办公室。 屏风之外,是乖巧等着许秋白更衣洗漱的孟朝。屏风之内,是手忙脚乱穿脱衣裳的许秋白。 孟朝的浅粉色外套放在了一边,他呢,脱了个溜干净,身上只剩下那套还未被咖啡渍污染的蕾丝内衣。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荒诞且色情。 由于材质的关系,情趣内衣穿起来是很不舒服的。 冰凉的面料贴在肌肤的最私密处,略高的体温蒸腾出一点叫人发痒的热气,他就夹在最正式的西装衬衫和最下流的情趣内衣之间,两种面料摩擦出奇怪的触感,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瘙痒难耐,而孟朝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味道都是打开他的情欲开关。 他快受不了了。 其实,他可以脱下来的。 反正,无论是孟朝还是Dew,都不会知道他有没有严格地执行任务。 可是,他却情不自禁地把她的外套抱了起来,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孟朝。 他默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认命一般,还是没有脱下这款不舒服的蕾丝内衣。 “秋白,你找了谁?那个人,比大名鼎鼎的Dew还好吗?” 孟朝不服气的声音隔着屏风传了过来,许秋白立刻反应过来,她是误会自己找了别的S,而今天闹的这一出全是另一个S给他布置的任务。 “怪不得你总是拒绝我,原来是已经有主儿了呀。秋白,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又不会强迫你。” 许秋白的喉咙又痒了起来,他艰难地否认:“我没有。” 他没有,他没有找过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只是,他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就是隔着屏幕对着孟朝发情的那个人。 就像现在,他也很难面对自己竟然抱着孟朝的外套就会起反应的这一事实。 孟朝有什么好? 她外表好,名校出身,人很聪明,性格似乎也很有趣,是他认识并接触的第一个S,按照圈子里的评价来看,她在那方面的技术无人能出其右。 真糟糕。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孟朝哪里都好。 如果,她是他一个人的,那就更好。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尊重隐私。” 孟朝说到做到,刚想要转移个话题,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而刚换好衣服的许秋白也在这个时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哟,你们这是干嘛呢?大白天的,关着个门,还换了套衣服?” 全公司里推门就进他办公室的人,除陈闻道外,不作第二人想。 孟朝才懒得解释,抓着自己的外套,说了句“我去工作啦”就跑了。许秋白黑着个脸,干巴巴地说了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闻道白了他一眼,又与他聊起工作来。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许秋白照例在这个时间才下楼去吃晚饭,他刚从旋转门走出来就瞧见有一辆异常显眼的银灰色兰博基尼就停在大楼下。 整个S城里有这款车的人也没几个,而他恰好认识其中一位。 他走过去,没几步就听到了孟朝和游牧云说说笑笑的声音。 “朝朝,你怎么下班这么晚?” “无良的资本家,天天让我们加班!” 下一刻,孟朝就在半开的车窗外看见了无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哈哈,老板,您也下班了哈?” 孟朝的笑再度僵在脸上。 真倒霉!又是说人坏话被逮了个正着! 她不知道,许秋白同样备受煎熬。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他的西装里面还穿着不堪的蕾丝胸衣和挖洞内裤,她却坐在游牧云的副驾驶上,对他的处境一无所觉,当着他的面和他的弟弟打情骂俏。 情欲的煎熬与隐秘的不甘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许秋白绷着脸,皮笑肉不笑地对孟朝说: “没下班,就是去吃个饭。” 接着,他又对满眼乞求的游牧云说: “表弟,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表露出两个人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哥!都说了帮我保密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这是他愚蠢且一惊一乍的弟弟。 “小牧,原来秋白就是你成天挂在嘴上的表哥呀。” 这是总喜欢笑着望着他的孟朝。 第十章他的裸照 “朝朝,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今天两个人去了家粤菜小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烟火气十足。 孟朝拄着下巴,一边乖巧地等菜上桌,一边问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告诉你,我表哥就是你老板。你之前说担心面试过不了,我害怕你要是知道了,还会怀疑是不是我帮你说了什么,所以就……” 孟朝轻笑着摇头,说: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她担心面试过不了是因为地铁上的小插曲,又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 游牧云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刚才表哥看孟朝的眼神,他总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表哥一定还是对朝朝有偏见吧?毕竟之前他就告诫过自己要离朝朝远一点。 游牧云决定在孟朝面前隐去这部分内容,她顶多在创世玩家实习几个月,实习结束后也不会和表哥有什么交集,何必多说这一嘴给她添堵呢? “朝朝,来,多吃点。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最近学校和公司两头都很忙,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游牧云做过了。 孟朝一语双关地说: “是,我最近确实饿坏了。” 这两个人滚来滚去最后滚到床上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朝朝,今天你要对我做什么?” 游牧云身上未着寸缕,只在脖子上戴了一个红色皮质金属铆钉的项圈,他的两只手被一条很长的红绳捆在一起,而红绳的另一头毫无疑问是在孟朝的手里。 一般来说,白皮绑红绳会比较好看,但游牧云一身小麦色的肌肤,配上虬结缠绕的红绳也别有一番风味。 孟朝拿出一枚大小适中的口球,笑眯眯地塞进了他敞开的嘴巴里。游牧云条件反射地想要把口中的异物吐出去,可他的本能却飞速消解在孟朝似乎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神里。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本能。 “很快,你就知道了。” 今天,孟朝会对游牧云做什么呢? 许秋白快速地刷着Dew的账户内容,精神高度集中也高度焦虑,不肯放过她发布的任何一条信息。 Dew的账号发过很多图片,是被捆缚得很漂亮的不露脸的小M,一看就是孟朝的手法,每一个都被摆出诱人的姿态。 有像狗一样跪趴在她面前的,镜头故意强调了浑圆挺翘的臀部;有穿着西装对她下跪的,露出脆弱的喉结和精致的下巴;还有穿得一本正经却对镜自慰的,光影模糊了性器的轮廓只剩下暧昧的美感。 从这些零星的碎片中,观者似乎可以窥探出Dew如此受人追捧的部分原因。 然而,那些没有被公布出来的内容才更让人心痒难耐。 难怪,有这么多人想要找她。 许秋白却越看越生气。 一想到孟朝也曾和这些面孔不明的人如此亲密,一想到他不过是孟朝的其中之一,他就觉得自己要被海啸般无法遏制的嫉妒淹没,尤其是在他还穿着孟朝给他挑的蕾丝内衣的前提之下。 是的,他知道自己该脱下来,可他却对这种紧箍在肌肤之上的安全感念念不忘。 就好像这件下流的内衣和这段羞耻的经历是他和孟朝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现在到底在和牧云做些什么? 许秋白不想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心有不甘。 他关注孟朝,或者说,他关注Dew,早在游牧云之前。 许秋白十几岁的时候就对自己与众不同的性癖有所察觉,但他比谁都明白,传统又严厉的父母永远无法接受他真实的一面。 其实,就连他自己至今也没办法坦然承认自己的这一面。 上学的时候,他说自己要忙学业,所以不谈恋爱;毕业了以后,他说自己要忙事业,没时间谈恋爱。 刚开始父母还真被他哄住了,直到后来再也瞒不住了,他想要与家人开诚布公,话刚说完母亲就被他气得心脏病发,被他和父亲手忙脚乱地送去医院抢救。 “就当我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这是许秋白的父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他还是没有进入圈子的想法。不是因为害怕父母的责骂,而是因为他始终无法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如果血浓于水的亲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那么,他要怎么把自己的身体与欲望放心地交给一个外人呢? 可他好累。 创业很累,加班很累,应酬很累。 他想找人抱抱他。 他偶然间在网上看到了几张极具美感与观赏性的SM图片,在角落的水印处写着一个很小的“CR Dew”。 他关注这个ID很久,从她只有几千个粉丝,到后来一次蒙面直播中一战成名,成为整个Chirp甚至SM圈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却从未注意到他的关注,因为他虚伪且懦弱,浏览她的账户内容的时候都是用的游客模式。 直到那天,许秋白为了取一份紧急的文件,搭乘地铁在两个公司间来回,在车厢里撞见了赶去他的公司面试的孟朝。 他知道迟早会与她相见,只是没想到会在地铁上提前遇见她。 许秋白因为与她的意外相遇而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只好把自己的脸隐藏在手机屏幕之后,偷偷地看她。 他喜欢她很久,久到他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本能,久到他难以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 【飨宴。】 是Dew发了一条博文,简单的两个字配上抓人眼球的图片。 照片里的男孩嘴巴大张,涎液控制不住地流溢出来,弄湿了他的身体和身下洁白的床单。 淫靡的痕迹。 即便孟朝对模特面部做了模糊处理,许秋白还是一眼就看出来,照片里的人就是他的表弟游牧云。 他比他好在哪里? 为什么此刻在孟朝身边的人,不能是他呢? 如果他可以抛下所有顾虑,再勇敢一点—— 许秋白拿起手机,学着Dew刚发出来的照片里的姿势,拍下了一组没露脸的照片。 他感到难堪,也感到兴奋。 【[图片] [图片] [图片]】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模仿表弟的姿势,拍下自己的裸照,再发给孟朝? 许秋白混乱又忐忑,他想要撤回这条不堪入目的消息,可这个软件上并不存在撤回功能。 他以为孟朝不会立刻回复他,因为她现在肯定有其他事情要忙。但是,消息提示音却很快就响了起来。 【你今天就是穿的它上班吗?真乖。】 孟朝这么一夸,许秋白更是浑身不自在,他还在犹豫怎么回复,那边又发过来一句。 【拍得有够丑的,下次我帮你拍吧?】 第十一章想象之中 她,是什么意思? 许秋白看着屏幕上的两行字,浮想联翩。 斟酌再三,他还是敲下: 【说好的,不露脸。】 Dew没有回复他,反而又在帐户上po出几张图片。 短短几分钟,就有成百上千条评论,许秋白不用看都猜得到是一群像他一样的男人在发骚。 他不敢想会有多少M像他这样去私信Dew,也不敢想孟朝每天看到爆满的私信会是什么感想。 这些意淫的评论算得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此刻她正在和另一个人共享任何人也无法介入的亲密时刻。 可他呢,却只能躲在屏幕背后,好奇且痛苦地想象着她到底在和游牧云做些什么? 妒火中烧。 许秋白觉得,自己快被这把火烧死了。 【你说过,你是单身。】 那么,Dew的社交账号里发出来的这些面孔模糊的男人,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 【人又不会爱上狗。】 这是她的回答。 许秋白愣了很久,说实在的,他替表弟感到难过,因为牧云那么喜欢孟朝,可孟朝却在背地里对他如此评价。 然而,他又拿不准表弟本人会是什么感受。 毕竟,有很多男人愿意当Dew的狗。 就连他,也是其中之一。 书房很幽暗,许秋白独处的时候不喜欢开灯,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偏蓝的冷光。他身上只穿了那套黑色蕾丝内衣,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座椅靠背上,单手敲击着键盘,剩下的一只手做贼心虚似的逡巡在大腿内侧。 【你在做那种事吗?和谁?】 Dew当然不会泄露任何客户的信息,但她很敏锐,一下子就猜到了对面的人想要做什么。 【把我这儿当成你的自慰工具了?让我猜猜,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把那套情趣内衣脱下来吧?】 许秋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悄悄握住了自己的性器,破罐子破摔般承认道: 【嗯。】 Dew当然也不会拒绝另一位客户的请求。 【那这次,就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二次。】 酒店里。 “朝朝……别玩手机了……” 游牧云有些脱力,他星眼迷离地瘫坐在地毯上,沾满透明液体的口球孤零零地滚在沙发的角落,他手腕处的红绳早已散开,胡乱地缠绕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孟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没有呀,我只是在挑选你的照片。” 游牧云咬了咬唇,脖子上的项圈勒得他有点难受,他扯了扯项圈,发现这么做只是徒劳。 “那,朝朝,我们继续?” 书房里。 【你也有看到吧?今天我们玩儿得很传统,就是红绳、项圈、口球这些,但他很年轻,褐色的乳头也很可爱,满身的肌肉块像是要鼓出来,绑出来的效果特别棒。】 许秋白闭上眼睛,想象孟朝正在对他做她正在对游牧云做的事情。 【我看了你的照片,胸的形状很漂亮,乳头颜色又那么粉,如果换作是你的话,出片效果应该比今天发的还要好。】 许秋白脸颊泛红,就好像他真的取代了游牧云的位置,正在和孟朝在某家布置精良的酒店套间玩这种刺激的游戏。 【手上的动作慢一点哦,不然我怕你坚持不到我说完。】 许秋白的手臂僵了一瞬,停下了原本在上下撸动着的动作。 【我在摸他的胸肌。他很喜欢运动健身,所以胸肌摸起来手感很好。他的乳头也很敏感,轻轻咬一咬就会叫出声。】 许秋白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他很少运动,身材消瘦得多,但他粉嫩的乳头的确在语言和动作的双重刺激下迅速充血挺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幻想现在抚摸着那里的那只手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孟朝? 【我刚刚打开了他的大腿,平常他都会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但这次没有,是因为才射过吗?他没什么力气反抗我,还要我帮他清理,真的好麻烦哦。】 许秋白慢慢分开了腿,两条纤细骨感的大腿分别搭在座椅扶手上,两腿之间的性器高高昂起,像是在极度渴望着什么。 可不会有人让他高潮,也不会有人帮他清理。 他只是可悲地坐在这里,通过网络与文字来窥探孟朝和牧云之间的情事。 他都觉得自己好笑,抚慰着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其实我有点腻,毕竟和他在一起玩了很久了。】 许秋白有些僵硬,他自然明白Dew的言下之意。 一道菜吃腻了会怎么做? 当然是换下一道菜。 【再加上有些玩法,他不是很接受。】 许秋白抑住口中的呻吟,看吧,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哪怕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绷得很紧,不肯放松。 他几乎是颤抖着,打下这行字: 【什么玩法?】 Dew却说: 【是你可以接受的玩法。】 她是在说那份性癖调查问卷? 许秋白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把那上面的名词都过了一遍,体温越来越高,眼睛越来越热。 【你是什么意思?】 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笑眯眯地站在悬崖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一跃而下。 然而,等他终于愿意勇敢地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却故作正经地收回了原本是要推他下去的那只手。 【忘记了,你说过不约线下的,那就没机会了。】 许秋白的心蠢蠢欲动。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是要见自己吗?她想要亲手调教自己吗? 他该问一问吗? 许秋白仍在犹豫。 【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们两个一起玩的。】 什么? “你们两个一起”的意思不就是…… 当他和游牧云两个人赤身裸体跪在孟朝身前的画面出现在许秋白脑海里的一瞬间,他就达到了高潮。 黑色的蕾丝内裤沾上了白浊的液体,许秋白条件反射一般,厌恶地撕掉内裤,远远丢开,整个人瘫软地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双腿大张,趴坐在地上。 在视线混乱的前一秒,许秋白看到Dew给他发来这样一条消息: 【把你自己清理干净再去睡觉,晚安。】 第十二章《她为什么要出轨?》 “阿嚏——” 许秋白感冒了。 几近全裸地在地板上昏睡了大半宿,他不感冒才奇怪呢。 孟朝让他清理好了再睡觉,可他爽得过了头,连爬起来去浴室的力气也没有,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真够丢人的。 “这才几月?秋白,你这就感冒了?你这身子骨真是够差的。” 陈闻道与许秋白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向他的老朋友表达出不多不少的关心。 许秋白头昏脑胀的,平常被陈闻道调侃几句也没什么,可昨天孟朝坐在游牧云副驾驶言笑晏晏的样子还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下意识将病恹恹的自己和活力四射的表弟进行比较,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许老板,难受的话千万别硬撑。” 许秋白推开陈闻道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那只手,没好气地说: “还死不了。” 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工作狂的本性,询问起目前公司的项目进展来。 “今天文案组那边要开个组会,让新来的实习生讲讲她们的想法。你要是撑不住的话,我去把把关就行。” 文案组? 孟朝也在。 许秋白披上西装外套,向会议室走去。 “你们说,不用管我。” 许秋白在长桌的另一边坐下,对面是文案组的六七个成员。他瞥了一眼孟朝,与他的一脸病容不同,她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好极了。 他总是会想太多。 就比如现在,他会想,孟朝的状态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昨夜有人满足了她的需要? 她好似一只餍足的猫,桃花眼中闪着细碎的光,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座椅上。 像是在放松,又像是伺机而动。 “……我们近期的大方向是文字游戏,第一个项目呢,做的是经营或者养成的内容。小赵的想法不错,细节上再改改,明天交个方案上来。小刘,你再说说你的初步构想。” 实习生们在轮流发言。 许秋白拿了纸笔,写写画画,瞧着很认真的模样,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孟朝。 她穿了藕紫色的卫衣,直筒牛仔裤,黑色帆布鞋,很随性的打扮。 许秋白拿着笔,在纸上涂涂抹抹,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纸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剪影,是年轻女孩的样子。 “小孟,到你了。说说,有什么想法?” 孟朝意味不明地看了许秋白一眼,许秋白做贼心虚似的,用手掌盖住了纸上的图画。 “我最近构想的文字游戏名字叫做:《她为什么要出轨?》” 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 许秋白手中的笔在纸张上划出长长的痕迹,他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两只眼睛似被点亮一般,难掩好奇地问她: “怎么个出法?” 孟朝却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暗示,一本正经地回答: “前段时间日本有家公司做了个文字手游,内容就是女主角在不同的男性攻略角色之间斡旋、出轨。但是呢,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国家和日本国情不太一样,游戏主角出轨很有可能被举报,对玩家群体的吸引性未必有那么大。所以,我想探究的是一个女人在男权社会出轨的背后原因……” 许秋白转着笔,孟朝一直在说话,他则一直在看她。 她有很多有趣的想法,很适合游戏这个行业。 可很快,许秋白又不开心起来。因为,他发现和他一样想的人很多,和他用一样的眼神看孟朝的人也有很多。 她就是太阳,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 可是,太阳怎么会只属于一个人? 她同样闪耀于别人的眼眸之中。 “小孟,你这个设想不错,但确实有一定风险。要不这样,你先做着,过几天交个草稿上来,后续我们再研究。” 孟朝是最后一个发言的,文案组组长做完总结陈词,又向在场的大老板请示道: “许总,您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许秋白站起身,顺手把纸揉成一团,揣进了西服口袋。 “没——阿嚏——没有……” 他适时地转过身去,不想在下属面前失态。 文案组组长还跟他客套关心了两句,底下这帮小年轻的跑得一个比一个快,等到许秋白缓过神来,孟朝早就不见了踪影。 小没良心的。 他好笑地摇摇头,搞不懂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 午休。 许秋白一个人躺在办公室里面的套间,敲门声响了很久,他才顶着一颗乱糟糟的头拉开了门。 门外,是提着两个外卖袋子的孟朝。 很显然,她没有想过许秋白会以这副形象出现在她面前,脸上的惊讶和憋笑怎么也掩盖不住。 许秋白愣了三秒,在立刻把门关上整理仪容还是赶紧把人迎进门来两个选项上纠结一番,还是认命地侧着身子,让孟朝进了他的办公室。 “孟朝,你不会是想在我这儿吃外卖吧?” 难得的,许秋白开了一个玩笑。 他讲得并不好笑,更别提他浓浓的鼻音和萎顿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孟朝好脾气地笑笑,她大度,才不和病人计较。 “这一袋是刚从楼下餐厅打包上来的粥和小菜,这一袋是给你买的感冒药。” 她在他面前从来是跳脱的,古灵精怪的,没心没肺的,这还是第一次在许秋白面前露出如此细腻温柔的一面。 这是游牧云被孟朝蛊到的原因之一,可惜这个时候的许秋白并不知道。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许秋白小口小口喝粥的声音,他喝粥喝到一半儿,忽然问道: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助理问过要不要帮他带饭回来,许秋白说自己吃不下,可即便是孟朝带回来的一碗粥,他还是抱着碗喝得津津有味。 孟朝抓过他的手,许秋白感觉自己像是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触感,但他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把手抽回来。 “因为我要当老板的狗腿子呀!你看看还能上哪儿找我这么贴心的下属?老板,你说是不是该给我升职加薪?” 许秋白当然不会想到这么个回答。 他笑骂了一句“小财迷”,又摆出一副认真的神色,循循善诱地问: “说真的,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孟朝也认真起来,她的指尖在许秋白的手心绕来绕去,就像在原本平静的湖面划出一道道涟漪。 “因为我在追你呀,秋白。” 第十三章phonesex 【今天要不要玩点新花样?】 这似乎是Dew第一次在软件上找他。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色的光线给人以温暖的错觉。 许秋白忽觉口干舌燥,他不想表现得太急躁,忍耐了足足一分钟后,才矜持着回了一条消息: 【什么花样?】 那一头的孟朝似乎很兴奋,冰冷的屏幕很难完整传达人的情绪,可他却能感觉得到孟朝跃跃欲试的心情。 【要不要玩phone sex?】 许秋白觉得自己更渴了。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想也不想就往喉咙里灌下一大口枸杞水。 他很清楚孟朝在做些什么,无非是一步一步试探他的底线,今天要听他的声音,明天要看他的长相,直到有一天他总会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可他总是没有准备好,总是无法坦诚相待。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在他犹豫的时候,Dew给他发来这么一条消息。 似哀求,似诱惑。 可许秋白知道,她是那种不容人拒绝的性格。 又或是,他本就想这么做。 又或是,他根本就无法拒绝她。 许秋白在手机上下载了Chirp的APP版,给Dew发过去表示同意的讯息。他沉默着从书房一寸一寸挪到卧室,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静静地等待孟朝的电话。 床很大,他却只躺在边角,留出大量的空白。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 怦怦—— 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就会开始雀跃? 卧室里一盏灯都没有开,只有冷色调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当视线变得朦胧,其它一切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 他打开扬声器,闭上眼睛,想象此刻孟朝不是隔着一层屏幕与他暧昧,而是真切地陪在他的身边。 “你说,想听我的声音。” 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孟朝的声音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怪不得呢,原来是感冒了呀,嗓子哑成这样,也不怕听出来你是谁。” 她好像在笑他是个胆小鬼。 许秋白想要解释,可话都堵在嗓子眼儿里,不知要从何说起。 “这样也好,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性感。等下办正事儿的时候,效果应该会不错。” 许秋白“嗯”了一声,有些木讷,有些生涩。 “第一次?” “什么?” “第一次和人phone sex?” 许秋白点了点头,又想起来Dew隔着电话又看不到他,又是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你好像什么都是第一次哦。” 她开玩笑的时候,尾音总是上扬的,像伸出了一只小钩子,勾得他的心越来越痒。 不可否认,许秋白的心情很好。 孟朝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只要在那里,哪怕什么也不做,他的心情就会很好。 可是,当许秋白意识到孟朝这句问话背后的含义后,他的心情马上又不好了。 “那你和人做过很多次吗?这种事?” Dew嘿然一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因为,今天的好戏才正要开始。 “你在哪里?在家还是公司?” 许秋白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家里,卧室。” 孟朝轻笑。 “躺在床上?穿的什么?不会是上次买的那套……” 许秋白尴尬地打断了她,明明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还是很小声地说: “没有,今天没穿那套,就是普通的睡衣。” 孟朝越笑越开心,许秋白的耳朵却越来越热。 “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许秋白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 Dew很好心地为他解释: “哪有一上来就说那些的呀?这种东西要靠想象。”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他会在几个句子的空隙间遐想无限。 “你也可以问我呀。” 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专业的知识、经商的技巧、御下的手段,在这种时候全都派不上用场。 他被孟朝牵着鼻子走,傻兮兮地问: “你在公司还是家里?穿、穿的什么?” 孟朝咧嘴笑了一下,没有介意他的笨拙。 “我一个人住,在外面租的房子。我喜欢裸睡,所以现在什么都没穿。” 许秋白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不是故意的,但却情不自禁地去想孟朝不着寸缕的模样。他把手贴在脸上,分不清脸上奔涌的热意是因为感冒发烧还是因为她有意的调情。 “现在有点儿感觉了吗?” 许秋白难堪地应了一声,他不确定孟朝说的什么裸睡是真的还是在逗他玩,但他百分之百确定现在的他在被孟朝牵着鼻子走。 “先生,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不用想,许秋白也知道,孟朝又是在憋着什么坏。 他比孟朝大三岁,平时总是一本正经,西装革履,紧绷惯了的姿态和性格。 然而,在这间昏暗得只有月光的房间里,在万籁俱寂只能听到孟朝呼吸声的房间里,许秋白却蓦地轻松下来。 他觉得他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去当一个坏小孩。 因为,有另一个坏小孩会带他玩这场游戏。 “你又想使什么坏?” 这句话亲昵得有些不合时宜,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在意。 “来玩角色扮演吧?挑一个你喜欢的情境play怎么样?” 孟朝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相当诱惑,许秋白怀疑那就是伊甸园中夏娃和亚当曾经听过的声音。 “放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我想不出喜欢什么。” 孟朝那边沉默下来,许秋白又在胡思乱想。 她是在嫌他无趣吗?她是在怀念和别人phone sex的快乐吗?她是在心里暗暗比较他和别的男人吗? 他恨为什么自己的想象力总会在孟朝这儿超常发挥。 “这样啊……” 黑暗与安静把她的声音拉得很长很长,长到许秋白恍惚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我就指定一个我喜欢的场景好啦!” “所以——” “老师,今天我们也要在教室里做吗?” “哗”地一下,许秋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红透了。 第十四章角色扮演 “因为我在追你呀,秋白。” 许秋白问孟朝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的时候,孟朝给出了如上回答。 他说了什么来着? “别开这种玩笑。” 孟朝收拾好了外卖袋子,这么琐碎的活儿,她做起来的姿态也相当优雅。 在关上门的前一刻,她状似不经意地回头冲他一笑,反问道: “谁说我是在开玩笑?” 就为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许秋白这一天的班都没上好,下了班一到家就又收到了Dew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和她玩phone sex。 哈。 他可真够傻的。 明知道她惯会花言巧语,不管是对游牧云,还是对网上的陌生人,还是对他许秋白,都不会有半点真心,可他却还是会为了她一闪而过的认真神情而怦然心动。 然而,许秋白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孟朝面前经历更为尴尬的时刻。 就比如现在。 孟朝想要在电话里玩情趣扮演,这当然没有什么,他也愿意配合,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孟朝居然要玩儿师生恋的把戏。 是喜欢禁忌恋情的快感吗?还是她也曾拥有某种情结呢?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呀?明明昨天我们都很快乐……” “好了,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孟朝气定神闲,他则手忙脚乱。 电话那头只有孟朝轻轻的笑声,许秋白实在不懂要说些什么,因为孟朝的笑声就像是在他的耳朵眼里撒了一堆羽毛,把他的脑子搅得乱七八糟。 “同学,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孟朝哈哈大笑。 许秋白也知道自己的dirty talk说得有多么蹩脚,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难为情地为自己辩解: “我不会这些……” 话是这样讲,可在他未曾注意到的时候,脐下三寸却早已有了反应。 “老师,你的身体似乎要比你本人诚实得多呢。” 许秋白愣了一下,分不清孟朝是在扮演还是在说真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老师的这里为什么硬得这么快呀?” 许秋白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孟朝说的phone sex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着说: “可你也湿得很快……” 有那么一瞬,幻想与现实的界限完全消融。 他与她不是隔着虚拟网络和无线电波抚慰寂寞的成年男女,而是一对碍于身份只能趁着课间偷情的师生情侣。 “老师说得没错,我都快湿透了。” 许秋白的呼吸窒了一下,焦渴的感觉再度降临,与之相伴的是另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寂静又昏暗的卧室里,他分明听到那是自己的声音,可又忍不住怀疑,他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湿透了有什么关系?” 她是在笑吗? 许秋白分明没有喝酒,但他却已然沉醉。 “我帮你舔干净,好不好?” 是谁的呼吸,在错乱的暧昧之中,模糊了节奏? 孟朝似乎有些苦恼,她沉吟片刻,轻声问他: “老师要帮我舔干净啊?可是这个姿势不太方便。” 四周如此安静。 许秋白闭上双眼,他好像看到一间再寻常不过的教室,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讲台,对面摆着几十张木质桌椅。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师,他面前的讲桌上坐着一个大胆且诱惑的女孩。 他捂住了脸,声音却从嘴巴里跑了出来。 “那我帮你,把腿分开?” 对面的人了然地笑起来,她侧坐在讲桌上,双腿微张,拉开百褶裙。 在裙子柔软的褶皱和黑板粉笔的灰尘之间,似乎隐藏着决不允许外人轻易踏入的秘密花园。 许秋白俯下身去,几乎是跪在她的面前,他的手覆在她的膝盖上,颤抖着用唇舌去探索她两腿之间的流水潺潺。 “老师,你要舔得卖力一点。” 不由自主地,孟朝摆出命令的姿态。 是的,不管是什么角色,她都要做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那一个。 好在,他也习惯。 “这样,可以了吗?” 许秋白不是故意的,但他确实发出了大口吞咽下口水的声音。他的感冒还没有好,嗓子痒得难受,再加上那些有意的、无意的撩拨,他觉得自己要渴死了。 还不等孟朝对他的口技做出评价,许秋白就有些无奈地说: “再多的话,老师也喝不下了。” 孟朝果然荤素不忌。 至少,在做这种事的时候。 “老师,你怎么这么会啊?是舔过很多女人吗?” 许秋白心头猛跳一下,他恼怒孟朝不合时宜的调情,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承认道: “没有。” “什么没有?” 也许,在这种意乱情迷的时候,讨论给几个女人口交过这种事是他认真过了头。 但是,许秋白就是不想她对自己产生任何误会。 “没有舔过别人,只舔过你。” Dew似乎很开心。 毕竟不是面对面,许秋白无法精准判断出孟朝的情绪。 “老师,你这样说不好吧?” “嗯?” 许秋白有些疑惑,不明白孟朝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当然,很快他就知道了。 “还有这么多同学在呢……” 忽然之间,空无一人的教室变得人声嘈杂,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羞耻吗?后悔吗?自惭形秽吗? 西装革履的老师和身着制服的学生,无论是身份还是年纪,那都是两个绝对不可以在一起的人。 然而,就是她和他,在这方神圣的讲桌上,在若干同学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地大干特干,忘情交合。 许秋白把手从内裤里抽出来,他庆幸孟朝永远不会知道,他是那种被她几句话就会兴撩拨到高潮的下贱男人。 “Dew……” 这是约定好的安全词。 是他要结束这个迷乱且激情的夜晚的信号。 孟朝皱了皱眉,拿过床头的纸巾盒。 她还没有尽兴,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主人,她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 “老师,那我们今天就下课吧。” 许秋白感到一阵不舍。 他想要更多的温存,在性爱结束之后,多余的一点温柔。 可是,孟朝却说: “下次,再按照你喜欢的剧情来吧。” 第十五章课堂调教!打开玫红色的跳蛋开关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负责本门课程后半个学期的谈老师。” 二三百人的大教室里乌泱乌泱地坐满了人,这是门法学院的公共大课,来上课的老师个个是业内精英,每次选课都要拼手速才能抢到。 其中,更有这位形象好气质佳的谈佳期谈老师。 谈老师总是西装革履,精英风范,往那一杵连话都不用说就是一表人才。 游牧云抬头看了眼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谈老师,那些专业名词他是一个也听不懂,他都大四的学生了,要不是为了多和孟朝相处相处,他才懒得选这种公共课。 “朝朝……” 他就坐在孟朝的旁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游牧云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几百人的大教室多少都会有些杂音,俩人又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按理来说讲台上的谈老师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到这一两句悄悄话。 可是,孟朝却煞有介事地“嘘”了一声。 与此同时,谈老师也恰好停顿一下,视线越过一个个人头,若有若无地扫向了最后一排。 啧。 都过了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老师的眼风一扫过来,还是会下意识地心虚呢? 游牧云腹诽不已,老实了好一阵子。他不喜欢上课,出现在教室里也无非是为了多看看孟朝。 她真好看。 她的眼睛黑得像墨,在特定的角度下会隐约显出翡翠色的光泽。她的睫毛又长又卷,就像一枚枚小钩子,看人的眼神总是无端地勾人。她的嘴唇薄地过分,看似无情,实在多情,如果和她接吻的话,一定会是超乎想象的快乐。 游牧云呼吸一紧。 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就会起反应吗? 现在的他,到底被孟朝调教了成什么样子啊? 更为可悲的是,孟朝作为始作俑者,她并不打算对此负责。 “朝朝……” 在没人看得到的书桌之下,游牧云轻轻别过了腿,他的嗓子有点哑,是被情欲沾染过的味道。 如果这是在酒店里,孟朝不介意停下来逗弄逗弄他。 但是,这是在上课。 在这么神圣的课堂上,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孟朝会怎么做? 她做出了和Dew一样的选择。 她伸出一根手指,遮在薄薄的唇间,对游牧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另一只手却悄悄伸进了课桌里,打开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粉色开关。 “朝朝——” 游牧云几乎是叫了出来。 台上的老师停止讲课,周围的同学看向了他。 就算游牧云有再怎么厚的脸皮,他也顶不住众目睽睽的压力。 以及,那个绑在他炙热阳具上、正在疯狂震动着的玫红色小东西。 “这位同学,你是想要提问吗?” 谈佳期走下讲台,一步一步向教室后方走去。他的笑容相当温和,游牧云却被臊得汗流浃背,浑身颤抖。 “对不起,老师,我、我可能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哪里是不舒服? 他简直是舒服得要死了。 强有力的马达带动了他最最敏感的神经,青紫色的筋络兴奋地一跳一跳,随着孟朝手指的每一次操作,他的下体在短短几十秒内就体验到不同频率的震动与快乐。 孟朝,她绝对是故意的。 本来嘛,上课之前还特意命令他在阴茎上绑了跳蛋再来,如果不是为了看他被自己玩弄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干嘛还要这么折腾一回呢? 游牧云握住了孟朝藏在桌下的手,祈求她的怜惜,渴望她的温柔。 他不敢去看孟朝的眼睛,因为他很清楚孟朝的眼神于他而言是最有效的兴奋剂。 再看她一眼,他真的怕在课堂上当场射出来。 他的心思全都被夹在四角内裤里的小跳蛋吸引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风度翩翩的谈老师已经走到了他和孟朝的身后。 “这样啊。” 谈老师扶了扶金丝眼镜,他的声音很轻,落在游牧云耳朵里却似惊雷炸响。 天啊,不会被老师发现吧…… 他偷偷夹紧了大腿,想要借裤子的褶皱掩饰自己的异样,可这样一来,他的阴茎却与震动着的跳蛋贴得更紧。 衣物摩擦的触感。跳蛋不知劳累的跳动。还有,整间教室急剧升温的错觉。 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孟朝还要故意调高一档。 游牧云咬住了嘴唇,他恶狠狠地瞪了孟朝一眼,就是那种以为自己是狼但其实充其量是只大狼狗的凶恶眼神。 孟朝却不看他,而是越过他,一脸微笑地望着在一旁静静站着的谈老师。 他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还是那么云淡风轻,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同学,实在难受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去医院。” 谈佳期收敛了笑意,他向孟朝微微点头,就像是和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打了一声招呼。 他又一步一步地走回讲台,只是背影里有几分狼狈。 除了孟朝之外,几乎没人注意到谈佳期的这一点变化。 课堂在继续。 她的调教,也在继续。 游牧云当然想立马离开教室,他是喜欢孟朝喜欢得不得了,但也还没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课堂上被她玩弄到射精高潮的地步。 只是,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他怕他一站起来,马上就会在同学和老师面前丢份儿大脸。 比起当机立断,拔腿就走,游小少爷显然认为留在原地继续忍耐是个更好的选择。 抑或是,他本来也对孟朝的做法表示默许。 在理智和激情之间,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倍加刺激。 游小少爷的眼睛湿漉漉的,他颇有些无助地看向孟朝,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像是在无声地呼唤着孟朝的名字,也像是在渴求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吻。 他唯一庆幸的是,这款跳蛋贵有贵的道理,是那种超级静音的款式。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朝朝和他在做些什么…… 吧? 游牧云的脑子里一堆浆糊,在一波一波的快感冲击之下,他模糊地听到了谈老师的声音。 “这堂课就到这里,下课。” 第十六章佳期如梦 “孟朝,你怎么可以这样?!” 大学附近一家咖啡馆里,午后阳光正好,只有两三桌客人。 老板端过去一杯拿铁,一杯黑咖,还特意加送了一份刚烤出来的曲奇饼干。 这桌客人,似乎是一对正在吵架的小情侣。吃些甜品的话,也许气氛会缓和一点? 老板向两人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后悄声又走回了柜台。 孟朝抿了一口黑咖啡,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只是单纯喜欢口感。 “我怎么了?”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伤人。 可是,孟朝似乎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一点。 游牧云咬了一口曲奇饼干,小麦和牛奶的香气融化在嘴巴里,稍微冲淡了苦涩的心情。 他的脸颊只剩一点暗红色,像是金属淬炼之后的余灰,提醒着他刚才他都和孟朝在学校教室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游小少爷的自尊心撑不了多久,一两句话的功夫,还不等孟朝见招拆招,他自己就先败下阵来。 “朝朝,你是生气了吗?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吗?还是你工作太多心情不好?” 看啊,小牧是个多么好的男朋友。 他很帅,也很有钱,和他做爱很爽,不管床上还是床下,他凡事都听孟朝的。 游牧云真的很好,可孟朝却不需要他的好。 所以,她要做一些很残忍的事。 “装什么呢?” 孟朝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她清晰地看到游牧云似伤心又似惊愕的神情,但她还是相当坦然地说了下去。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游牧云有些难堪,可他没有躲孟朝伸过来的手指。 她在他耳边,再次用那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还是说,你想我下次把跳蛋放进你的后面?” 孟朝的声音很低,应该不会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听到,游牧云却还是差点被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朝朝,我说过,我不接受那个的……” 在所有的性癖里,总有些是可以接受的,有些是不可以接受的。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性癖很难,直接换一个性癖相合的人则要简单得多。 两个人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 “朝朝,你以前说过不介意这个的。” 要他被孟朝捆缚为所欲为没有什么,可如果要他对着孟朝打开后门,大摇屁股,这怎么可以接受? 游小少爷仅剩的尊严全都藏在了他的屁股里。 孟朝又喝了一口黑咖,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你试试的话,也许会喜欢?” 她的语气很轻佻,轻佻到让人难以接受。 游牧云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好好的孟朝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也不明白心口处传来的阵阵闷痛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就是因为这个?朝朝,就是因为我不同意你把跳蛋放进我后面,你就要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玩儿我?” 游小少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一声怒吼有怒有怨,有哀有愁,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孟朝波澜不惊,咖啡馆老板和刚推门进来的谈佳期却都被吓了一跳。 “孟朝,我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谈老师连个眼神儿都没给游牧云,完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还是上课时候的那身打扮,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公文包,一副斯文败类的味道。 他和孟朝说话的时候,口吻很亲昵,完全超出了大学老师和学生之间应有的界限。 游牧云就算再傻,这个时候也察觉出了不对。他眼神不善地打量着谈佳期,在孟朝面前收敛着的二世祖气质又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 “都下课了,别再摆什么老师的谱!没看见我们说话呢吗?你插什么嘴?” 游牧云色厉内荏,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丢尽了脸。 在朝朝面前丢脸没关系,在别人面前丢脸?那可不行。 尤其是当这个男人和孟朝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时候。 孟朝却不愿意为他保留半点尊严。 她把杯中剩下的黑咖一饮而尽,优先回答了游小少爷的问题。 “是啊,小牧,你最近很难让我满足。” 言下之意是,如果想要继续这段关系,游牧云需要做出更多妥协。 孟朝还没有把话说绝,游牧云却听出了曲终人散的味道。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哪有心思管什么不请自来的谈老师? 他失魂落魄地问她: “朝朝,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喜欢。恋爱。情人。 游小少爷说出了太多孟朝无法接受的字眼。 孟朝还能怎么做? 她唯有站起身来,拍了拍游小少爷的肩膀,似安抚,似警告。 “小牧,你也知道,我们只是那种关系。” 接着,她不再看游牧云的表情,而是挽着谈佳期的手臂走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外的林荫小道上。 谈老师先开了口。 “孟朝,你还没挽够呀?” 他笑着指了指胳膊,调侃她说: “再不放开的话,我会以为你是要和我旧情复燃。” 孟朝白了他一眼,很嫌弃地甩开了谈佳期的手臂。 她现在心情不大好,很任性地在谈老师跟前摆起臭脸。 “怎么没告诉我你会来上这门课?” 谈佳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对孟朝非常了解,知道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理所当然地,他才不会坦白是自己主动和院里别的老师换了课。 “缘分天注定,这不巧了吗?” 孟朝冷笑一声,没有和谭佳期再计较。 “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谭老师眸光一闪,他玩味地说: “哪件事?是你在我的课上和那个富二代玩跳蛋?还是你想要利用我来气那个富二代,逼他跟你分手?” 孟朝才不会被这种低级的激将法气到,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谈老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看不出来眼神还挺好。” 谈佳期停下脚步,他的影子垂下来,孟朝下意识地闪躲,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有些尴尬的神情。 他摊开手,手心是刚从她发间撷下的一片叶子,沾染着阳光的色彩。 “孟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吹开那片叶子,前尘往事,如烟飞散。 “这些,不就是当初我教你的吗?” 第十七章自慰给我看 她请了几天假,一直没有来上班。 许秋白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无所适从。 他不想承认,但看不到孟朝,的确会让他非常失落。 每天一到公司,他会下意识地扫一眼孟朝的工位,文案组组长都看不下去了,情不自禁地为孟朝说起好话。 “老板,朝朝她学校有个挺重要的考试,下周考完就回来。她请了假的,您可千万别多想。” 许秋白苦笑。 他又不是要扣孟朝工资,至于把他想得跟个周扒皮似的吗? 他,只是有些思念她。 自从上次phone sex之后,许秋白没有联系过孟朝,Dew也不曾给鹊桥仙发过消息。 软件上的私信界面停在一条时间很长的语音通话上,上面显示的日期就像在两个人的关系上盖了一个过期的章子。 许秋白忽然发现,他和孟朝的交集少得可怜。 对于她来说,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一个还没搞到手的M?还是一个假正经的老板? 等到孟朝的实习期结束,她就会彻底在他的人生中消失,从此以后他只能在社交软件上看到她的动态。 玩弄各路男人的动态。 怎么可以这样? 他才不要这样。 许秋白又盯了一阵屏幕,还是主动给Dew发去了消息。 【你怎么了?】 像是怕她多想,他又赶紧加了一句: 【你一直没有发布新的动态。】 Dew的回答出乎许秋白的意料。 【要不要和我视频?】 许秋白呼吸一滞,他搞不清孟朝想要干什么。 孟朝拨通“鹊桥仙”的号码,然后在屏幕里看到他的脸?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许秋白就无法思考。 他刚要拒绝,Dew却说: 【上次你买的套装里有个面具,戴上那个吧。】 做完那次的情趣内衣任务之后,Dew又给他发了新的链接。 许秋白只草草地浏览了下照片,大概看出是中世纪的骑士主题,金属制的紧身胸甲,色气的黑色束腿带,还有一条涂得漆黑的长鞭。 孟朝让他买这个能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憋着坏,要他下次再穿给她看吗? 快递到了,他拆都没拆,直接丢进游戏房里,压根没留意套装里还有个面具。 许秋白捂着脸,坐电梯到了地下一层,去游戏房的角落里翻拣出孟朝要他戴的那只面具。 那是只银色的面具,只盖得住半张脸,金属的冰冷质感引起他一阵颤栗,可藏在面具之后却也给他难得的安全感。 孟朝还真是把他摸得透透的。 不,不对。 Dew又不知道鹊桥仙就是许秋白,她只是在程式化地对待每一个对她发骚的M罢了。 许秋白对着镜子,再三确认面具的系带不会轻易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Dew的视频电话。 呼—— 如他所料,对面的孟朝同样也戴着一只面具。 “啧,你果然是个有钱人。” 孟朝的面具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异常精致的下巴和一个挺翘可爱的鼻尖。她的面具要卡通很多,是柔和的白色,有两只尖尖的小耳朵。 许秋白没想到孟朝第一句话居然会说这个。 其实,最开始他对孟朝的印象并不好。 什么最受追捧的约调师?说穿了,不过是钱色交易。 那些付钱让孟朝调教的男人们,心里对她的想法又会多么不堪,而一想到那么多男人对着Dew这个ID背后的孟朝发情,许秋白会感到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为什么呢?他还没想明白。 对于许秋白而言,孟朝意味着刺激和危险,意味着他直面自己的勇气,意味着他终于要得到满足的焦渴。 她喜欢钱,这并不讨厌。 因为,他恰好很有钱。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她只喜欢他一个人的钱呢? “怎么看出来的?” 鹊桥仙开了变声器,电波传过来的声音变得沙哑,听在孟朝耳朵里却有股特别的味道。 她挑了挑眉,指了指许秋白身后墙壁上挂着的画。 “那幅画两年前在佳士得拍卖过,起价三十万。” 许秋白哑然失笑。 “眼光真好。” 孟朝微微勾起嘴角,双肘支在桌子上,歪着头说: “我的眼光当然好,要不然怎么会看上你呢?” 又是一句不走心的调笑。 许秋白的心却再次没出息地跳动起来。 尽管隔着面具,他还是尽可能地错开孟朝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他看到了孟朝房间的布置。 和他设想的很像,干净整洁,一丝不苟,仿佛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事物都必须处于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孟朝书桌上倒着的几个空酒瓶的时候,许秋白忍不住地皱眉。 连实习工资都不挣了,就为了猫在出租屋里喝酒?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思量再三,却还是问: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孟朝惯会用迂回的方式规避掉不想回答的问题,所以,她很自然地反问道: “怎么?想要关心我的私人生活吗?” 她在两个人之间划了一条分界线,当他有想要越过这条线的想法或行为的时候,她就会冷酷无情地再把他往外推开一点。 许秋白摇摇头,说: “不,只是担心你目前的状态没办法约调。” 孟朝笑起来,她笑得前仰后合,又伸手抓了一瓶酒,咕噜咕噜地就往下灌。她都快眼泪笑出来了,眼睛浸润地越发闪亮,像是两颗浓绿的珍贵宝石。 “酒啊,可真是个好东西。” 她晃了晃酒瓶,扬起的下巴像是一个暧昧的邀请。 “你会喝酒吗?” 许秋白诚实地摇了摇头,孟朝嗤笑一声,一仰头把酒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你和我老板很像,他也不会喝酒。” 许秋白难免疑惑,他不会喝酒这事儿拢共也没几个人知道,孟朝她又是听谁说的? 他想要换个话题,孟朝却像是跟老板杠上了,又说: “你的性格也和我老板很像,明明就是喜欢我嘛,非不承认,真是别扭得要死。” 许秋白轻笑一声,说: “年纪不大,还挺自恋。” 孟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秋白立刻反应过来他说错了什么,他又没有和Dew见过面,怎么知道她多大年纪? 就在他以为孟朝会揪着这点不放的时候,她却耸了耸肩膀,轻快地说: “好了,也该进入我们今天的正题了。” 许秋白望着她,眼中一半羞赧一半期待。 孟朝就在这样的眼神中坦荡地说: “今天就先自慰给我看吧。” 第十八章满身精液 “就这么,对着你,自慰吗?” 许秋白声音艰涩,这几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他没被面具遮住的那半张脸泛出好看的桃花色,即便是在屏幕的那一头也能轻易察觉出他此刻脸上一定热度惊人。 他都是在想些什么啊? 孟朝有些微醺,她一只手拄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镜头中不知所措的许秋白。 “怎么?还嫌太干了啊?我给您表演一个,助助兴?” 很明显,孟朝就是在开玩笑,但许秋白却当了真,一边摆手一边拒绝道: “不、不用。” 孟朝“啪”地又开了一瓶酒,她喝酒的速度慢了下去,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似乎证明她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 她捧起自己的脸,颇为自恋地说: “是呀,毕竟你只要看着我就会兴奋到高潮嘛!” 许秋白瞪了孟朝一眼,脸上有几分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然而,他还是在孟朝鼓励的眼神中渐渐褪去衣衫。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Chirp的视屏通话有禁止截屏和录屏的功能,Dew的好口碑意味着她绝不是那种会未经允许拍人裸照的性格。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截到了又怎样,反正他也戴着面具呢。 就像Dew的账号里那些不露脸的小M一样。 就像,他的表弟游牧云那样。 衣衫尽落的那一刻,许秋白忽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受。 他双手抱臂,学着小动物的姿态,蜷缩在座椅上,眼神胶着于丢在地毯上的真丝睡衣之上,微微颤抖地问她: “这样,可以了吗?” 这个角度的话,许秋白看不到孟朝的脸,只能听到耳边响起她轻轻的笑声。 他不是那种浪漫的性格,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想象全部和她有关。 就比如此时此刻,许秋白觉得自己的心底像是被她撒了一把春泥,在这片新鲜又柔软的泥土里,温暖的风与光吹出嫩绿的芽,把他的心钻得很痒。 “只是让你自慰而已,怎么脱得一丝不挂的?” 孟朝的视线从许秋白樱粉色的乳头滑到干干净净的阴茎,她分明在做一件难登大雅之堂的事,可她的神情和姿态是那么严肃,仿佛在欣赏什么观赏性极高的艺术品。 “剔得这么干净,真乖。” 她夸奖他,就像在夸奖一条狗。 许秋白不觉得羞耻,反而倍感兴奋。 “我觉得这样,会干净一点。” 这是一具从未展露于人前的男性躯体。 孟朝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她对他的身体满意极了,肌肤白皙,腰细腿长,唯一不同的颜色是正在极速充血的乳尖和变得暗红的性器。 他在她眼前,一览无余。 孟朝有点渴,她想要喝水,等到液体灌进喉咙里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瓶子里装的是酒。 这不算什么,只是轻微的失控。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失控对于Dew来说却不是个好兆头。 她拨开酒瓶,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 “开始吧。” 其实,许秋白看不太清孟朝的神情,但他总觉得她是在笑。 他愣愣地望着她,着了魔似的,握住了下身的柱体。 “这样,可以吗?” “腿再张开一点,全挡住了还看什么啊?” “……那这次呢?这个角度,可以了吗?” “另一只手别闲着呀,摸摸你自己,我想看这个。” “摸,摸哪里呢?” “摸你的大腿,摸你的奶子,摸任何会让你兴奋也会让我兴奋的地方。” 许秋白原本还在上下撸动的手猛地僵住,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孟朝,一脸震惊,摆明了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孟朝像是能听懂他的心声,她瞥了一眼他勃起得不成样子的阳具,摊手道: “效果很好,不是吗?” 许秋白对此无法反驳。 所以,他只好继续。 “瞧你这样子,不会也是第一次自慰吧?” 许秋白涨红了脸,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性器在不间断的刺激下变得炽热滚烫,可他还是嘴硬反驳道: “当然不是。” 孟朝无所谓地点头,随口问道: “那第一次自慰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许秋白模模糊糊地回忆着。 他在幻想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 她把他踩在脚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混杂着泥沙的靴底翻来覆去地在他摊成一坨的性器上碾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从未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直到遇见孟朝的那一天。 “不能告诉你……” 孟朝摆好了酒瓶,笑着说: “好吧,尊重你的小秘密。” 一开始,许秋白还需要孟朝的指引与刺激,可越到后来,他就越渐入佳境。 即便孟朝只是沉默地望着他,他还是体验到了奇妙的乐趣。 许秋白轻阖双目,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掩耳盗铃似的想要忽略掉孟朝的存在。 可他越是这样,孟朝的存在感就越强烈。 他的记忆背叛了他。 他想起孟朝好闻的味道,他想起孟朝爱笑的眼睛。 如果可以在现实里和她…… “我……啊……” 高潮来临的前一刻,许秋白差那么一点就要喊出孟朝的名字,他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地咬住嘴唇,尽可能地在她面前保持体面。 可是,大量的精液喷射而出,在真皮座椅上弄出一滩脏污的水痕,还有几滴零星地溅到了键盘和屏幕上。 混乱不堪。 他苍白着脸,鼓起勇气去看孟朝。 有那么一瞬,许秋白还以为孟朝会骂他,会像爸妈一样,骂他不正常,骂他不知廉耻。 他没注意到,他的眼角已经发红,像是随时随地就能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孟朝当然不会那么做。 相反地,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对他说: “这次记得好好清理,别像上次那样,再感冒了。” 接着,她就关掉了摄像头。 屏幕一片漆黑,在那宛若深渊的镜面之中,许秋白看到了自己高潮过后红云遍布的脸。 他仍处于余韵之中,细细回味着孟朝带给他的巅峰快感。 似乎已经满足,似乎还嫌不够。 他想要更亲密的接触,他想要更真实的……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却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哥,你干嘛呢?给你打半天电话也不接?” 游牧云愣在当场。 因为,他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撞见向来一本正经的表哥戴着面具,性器半软,把自己射得满身精液的画面。 第十九章她不要我了 “哥,你洗干净了哈?” 许秋白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只穿了一件浴袍,身上一半儿水珠顺着肌肤一路向下滑去没入柔软的布料,另一半水珠随着双腿摆动的动作肆意飞溅。 “嗯,找我什么事?” 游牧云尴尬得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刚才那幅画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哆哆嗦嗦地打开背包拉链,露出满满一包的啤酒。 “我和朝朝吵架了,她……” 伤心的感觉让游牧云暂时忘却了尴尬,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闷声道: “哥,朝朝她好像不想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游牧云抱着背包,酒瓶叮铃桄榔地撞在一起,每一声听起来都像心碎。 他沉湎于近似失恋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许秋白异样的神情。 “你说她,不要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孟朝和他结束了,这是否意味着他可以…… 许秋白几乎要唾弃自己,表弟为了孟朝上门来寻求安慰,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他终于有了可以和孟朝更近一步的机会。 “就字面意思呗。” 游牧云开了一瓶酒,头一扬就要往下灌,许秋白却眼疾手快地拎住了他的后脖颈,皱着眉对他说: “不许喝多,最多半瓶。” 游牧云还没喝呢,就傻兮兮地笑起来,瞧着跟醉了没两样。 “还是哥你知道心疼我。” 许秋白极淡地笑了一下,他拿开装满啤酒的背包,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怕你喝多吐了,还得我来收拾。” 游牧云嗤笑一声,嘴巴怼在瓶口上,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哥,我特别难受。” 他一只手贴在心口处,脸上做出搞怪的表情,小麦色的肌肤一口酒下去就显出茜色,浅色的瞳仁翻搅出迷离的色彩。 “朝朝不要我了!哥,我要死了,我的心要死了!” 游牧云是那么幼稚,又是那么真挚,他用夸张的语言、造作的姿态和沉醉的幻梦来悼念—— 他的初恋。 “不至于,还不至于。” 许秋白拍了拍他的背,默不作声地把游牧云手里的酒瓶子给夺了下来。 “怎么不至于?哥,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要我!” 许秋白抿了抿唇,心里默默记起笔记来。 “是啊,为什么呢?” 游牧云仰头看天,呆呆盯着客厅上的吊灯,喃喃道: “她喜欢有钱的,我很有钱啊,我还就怕她不喜欢我的钱呢。” 许秋白心想,真巧,我也有钱。 “她还喜欢长得帅的,我又年轻又好看,朝朝也夸过我的啊。” 许秋白心想,没错,我长得也不错。 “她,她还喜欢玩那些……虽然我也喜欢,但一开始是她喜欢……” 游牧云的脑子还不至于几口酒就喝没了,他当然不会在表哥面前说什么SM,他自以为聪明地遮掩过去,囫囵地说: “哎呀,总之我们明明玩儿得很开心啊。” 许秋白忽然想起来,之前Dew告诉过他,有什么性癖是表弟无法接受他却打了勾的。 这边许秋白仍在胡思乱想,那边游牧云可怜巴巴的声音又响起来。 ”朝朝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 许秋白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孟朝,她也没什么好。” 这句话是在安慰游牧云,还是在欺骗他自己? 许秋白笑得苦涩,他想起方才在视频里还猛灌白酒的孟朝,心想也许孟朝对牧云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又或许,她之所以向鹊桥仙提出视频调教的要求,也只是因为和牧云吵了架,心情不好。 相比之下,在这场青涩又遗憾的恋情之中,只有他才是那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哥,你根本就不懂。朝朝!她就是最好的!” 游牧云的眼睛亮晶晶,像两只着了火的玻璃球。许秋白眼瞅着表弟又要撒酒疯,赶紧一把把人按住,敷衍说道: “好好好,我不懂。孟朝她的好就你一个人懂,行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拼命反驳。 才不是。 他知道孟朝有多好,甚至就在刚才,他还在孟朝的掌控之下失控高潮。 可这些隐秘的情事,又怎好说与外人知晓? 许秋白心底生出几分欢喜,看,他和孟朝之间也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哥,你说我是不是变丑了?我早就怀疑过,她好像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款的。” 游牧云醉得东倒西歪,在客厅沙发上滚来滚去,他本来就比许秋白健硕许多,这样一来许秋白更是摁不住他,兄弟二人头对着头撞到一处,撞了个眼冒金星。 游牧云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撞傻了还是喝多了,指着许秋白的脸,说: “哥,我觉得朝朝她应该最喜欢你这款的。” 许秋白的心忽地跳了一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意味不明地问了句: “哦,是吗?” 游牧云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是要故弄玄虚,只是觉得有些话在表哥面前说不太合适。 “可惜,表哥你又不喜欢那些……” 游牧云省去的那一半话,许秋白全都明白。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先是在网上匿名和弟弟喜欢的人线上约调,现在又在表弟来求安慰的时候对他喜欢的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的自责只持续了很短时间。 因为,游牧云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借着酒劲说道: “哥,你当年和你爸妈断绝关系,是因为你喜欢戴着面具一个人偷摸自慰吗?” 许秋白的表情寸寸龟裂,伪装出来的镇定全部破功,他看游牧云的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可是,上头的游牧云全然不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有什么的呀?哥,也就是你爸妈太古板了。虽然你这个癖好是有点奇怪,但我觉得吧,也没碍着别人,不算什么的……” 许秋白的脸色变了又变,在他骂出“滚”字之前,游牧云早已向后倒去,呼呼大睡。 第二十章为了让某个男人下定与我分手的决心 今天是周一。 孟朝挤着地铁,一大早就来了公司,她一边努力往嘴巴里塞三明治,一边掏出手机,毫无波澜地浏览着Chirp上的消息。 她很满意约调师这份兼职。 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满足性癖,何乐而不为? 只是,私信箱里爆满的低俗私信和鸡巴照片真的很恶心。 虽然Dew在圈子里大名鼎鼎,但鉴于世界男性基本盘之烂,私信她的男人平均素质之低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好在这些男人不仅丑,还很抠,看完价目表要么乖乖闭嘴,要么就是破了大防,骂她是个拜金女。 孟朝当然知道这个圈子水很深,尤其是和钱扯上关系的时候。 她不耐烦地删掉一条又一条私信,最后视线停留在“鹊桥仙”这个ID上。 【别喝那么多酒,酒伤身体。】 【下次心情不好的话,可以找我。】 他似有未竟之语。 心情不好的话,可以找他。可是,找他做什么呢? 他在暗示: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些潜台词,孟朝都明白,但是,这两条内容和一众不堪入目的私信相比,还是相当地不可思议。 电梯到了。 孟朝一脚踏出电梯,就在23层的电梯口处看见了早早来上班的老板。 “早上好啊。” 孟朝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在许秋白惊诧的眼神中又加上两个字: “秋白。” 许秋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开一步,有点像拒绝,也有点像欲擒故纵。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学校那边试考完了?” 孟朝把三明治的塑料包装纸顺手丢进垃圾桶,不走心地回答: “考完了考完了,考完第一时间就来上班了。我们这些小员工不好好奋斗的话,老板你哪来的钱买法拉利啊?” 许秋白听不懂孟朝说的冷笑话,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我开的是星空顶,不是法拉利。” 当然,也不是兰博基尼。 孟朝噗嗤一笑,故作夸张地说: “哇哦,有钱真好。” 然后呢? 然后,她看也不看许秋白一眼,径直走向了工位,拿起手机就开始刷,丝毫没有在大老板面前好好表现的打算。 许秋白愣在原地,完全没料到孟朝会是这么个反应。 “叮铃——” Chirp新消息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许秋白做贼心虚地看了孟朝,她低着头,刷着手机屏幕,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 尽管,这一声提示音在空荡荡的公司里非常明显。 【我现在心情就不好。】 许秋白转身向办公室走去,他的步子迈得太急,完全没有留意孟朝偷偷勾起的唇角。 【怎么了?你又喝酒了吗?】 办公室的门“啪”地关上,他迫不及待地回复了Dew的消息。 其实这个画面有点好笑。 两个人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一百米,却要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顶着各自的面具,说着或真或假的话语。 他不知道孟朝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很清楚,这一刻他是出自真心。 【我在你心里怎么和酒鬼一样?】 许秋白抿着唇,没有立刻回复这句近乎调情的话。他打开小冰箱和零食柜,翻出几瓶牛奶、一大袋子坚果还有几包在他眼里还算健康的零食。 他走出办公室,趁早上没人,抱着这一大堆一股脑倒在了孟朝的工位上。 孟朝把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调侃问他: “老板,咱们公司不会是要破产了吧?您打算拿这些东西当我这个月工资?” 小财迷。 许秋白哭笑不得。 “孟朝,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还不是她大早上就吃个便利店买的三明治,他看了,不忍心。 许秋白指了指茶水间,说: “那有微波炉,牛奶热一下再喝。” 孟朝耸了耸肩膀,哗啦一下撕开坚果袋子,又开始低头玩手机。 许秋白有点不开心。 即便知道她是在给“鹊桥仙”发消息,即便那个“鹊桥仙”就是他自己,他还是会吃醋。 看,我就在你面前,你的眼中却从来没有我。 时间还早,公司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孟朝吃坚果的样子很可爱,锋利的五官柔和下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什么啮齿动物。 “秋白,你不会在这监督我吧?” 等了半天,许秋白还杵在这一动不动,孟朝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许秋白清了清嗓子,他想要委婉点的,结果话一说出来就变成: “你和牧云,分手了吗?” 孟朝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惊道: “不会吧?小牧这么大人了,还告家长啊?” 什么告家长?搞得他好像和孟朝都差了辈儿似的。 许秋白脸黑了下去,但还是问: “真分了?” 孟朝拧开牛奶盖子,灌了一口冰牛奶下去,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还没有,但快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许秋白隐藏好脸上的笑意,转身就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孟朝却叫住了他。 “那你呢?” “什么?” “你和那个比Dew还好的S,断了没有?” 还是孟朝有本事,一句话就能让他炸毛。 “都说了,我没有找……” 有人到岗了。 许秋白的话戛然而止,在孟朝戏谑的眼神中,他慌不择路地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着,掏出手机,就看到了Dew发过来的消息。 【我想看你穿那套骑士装。】 孟朝刚才和他说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就是这些吗? 许秋白不知作何感想。 种种迹象表明,孟朝是个超乎标准的S,却是一个最烂的情人。 她花心,她油嘴滑舌,她生性无情。 每当他以为和孟朝的关系好了一点的时候,她就会向他展示出不太好的那一面。 Dew是怎么警告鹊桥仙的? 她说,在这个圈子里,道德感太高不是什么好事。 许秋白想了想,回复说: 【我在上班,没穿那套内衣。】 Dew的消息很快弹了出来。 【别告诉我你没偷偷拍下来欣赏过哦。】 许秋白的脸又红了。 因为孟朝说得一点都没错。 把喝醉了的表弟打包送走之后,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跑到游戏房里,翻出那套骑士装,穿戴上金属胸甲和束腿带,还把那条长鞭缠到了不着寸缕的私密地带。 漆黑的长鞭,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不怀好意地垂涎。 他对着镜子,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个羞耻的瞬间。 想来,如果不是为了要等到某一天给某个人看,他又为什么非要拍下来? 口是心非。 【[图片]】 孟朝收到消息,吹了一声口哨。 终于,熬到了下班。 Dew一直没有回复他的讯息,许秋白拿不准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溜达出办公室,想要看看孟朝在干嘛,却正好瞧见背着包就要走的孟朝。 “下班倒是挺积极。” 孟朝没有嘲讽回来,反而笑着对他说: “要去和小牧约会嘛。” 许秋白僵了一下,问: “你不是说要和他分手……” 孟朝点点头,说:“对啊,所以是最后一次。” 在许秋白复杂的眼神中,孟朝走出公司,坐上地铁,向游牧云订好的酒店出发。她人刚走,许秋白就收到了表弟发来的语音消息。 “哥,朝朝好像要跟我和好了,她今天主动约我了诶。” 许秋白没有回复,放下手机,继续加班,心里做好了表弟再次跑他家里发酒疯的准备。 酒店。 游牧云来的时候路过花店,他知道孟朝可能不会喜欢这些,但还是顺手买了一束,是赤金色的玫瑰,闪耀着夕阳般的色彩。 他下了车,捧着花,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走上楼去。 “朝朝,我们今天玩儿什么呀?” 游牧云的笑容僵固在脸上,因为他看见房间里除了孟朝之外还有别人。 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谈老师,你怎么在这?” 谈佳期推了下眼镜,孟朝替他开口解释。 “我邀请他来的。” 她笑得有些残忍。 “小牧,今天我们来玩儿3p吧?” 第二十一章3p进行中 游牧云沉默很久。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孟朝除了他之外还在接触别的M。 正如孟朝所言,他和她只是那种关系,要求忠贞,非常可笑。 可他以为,至少孟朝不会当他的面去搞别的男人。 他可以对孟朝不断响起提示音的手机视而不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和她还有另一个男人一起做爱。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自己对孟朝的喜欢与真心,都是笑话。 游牧云的脑袋和手里的花束一起垂了下来,他的肤色原本是健康的小麦色,此刻却也透着病态的苍白。 “朝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低到尘埃里。 孟朝瞟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谈老师,她想要从游牧云手中接过玫瑰,他却握着花束死活没有撒手。 好吧。 她摊开手,无所谓地说: “不接受的话,那你就走吧。” 游牧云抬起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大而圆的眼睛被这一层水光擦得亮得惊人。 他一把丢开了花束,娇嫩的玫瑰花瓣摔得四散开来,一如他破碎的心。 “好啊,来做吧。” 游牧云的声音平静得过了头,他想也不想就脱光了衣服,露出健硕的胸肌和蓄势待发的性器。 他还真没骨气。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几乎是把他的脸丢到地上踩,可他还是一看见她就会勃起。 就像是,巴甫洛夫的公狗。 看到了主人,便不可抑制地发起情来。 “小孟,你这次挑的人身材还真不错。” 谈佳期还是老样子,穿了身西装,从头到脚打扮得一丝不苟,他打量游牧云的眼神很轻蔑,透露出高高在上的味道。 孟朝最烦的就是谈佳期这副屌样儿。 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她过去一巴掌拍在谈老师臀上,本来是想给他一个警告,结果因为手感太好,没忍住又很色情地捏了起来。 “你也别光看着,快,给我脱。” 谈佳期无奈地笑笑,他看孟朝的眼神总是很宠溺,像是在看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 孩子嘛,想玩什么都没错,他这个老师会乖乖配合。 在游牧云要杀人的目光里,谈老师神情自如地脱下西装,最后把手伸到眼镜腿上的时候,孟朝却伸出手拦住了他。 “别摘。” 她的嗓音有些哑,似乎是动了情。 “戴眼镜做,更带感。” 谈老师愣了一下,她真是可爱得要命。 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孟朝的头,孟朝却不耐地拨开了他的手。 三个人,总算是准备好了。 孟朝衣衫完好,正襟危坐,一左一右跪趴着两个赤条条的男人。 左边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下巴垫在孟朝的膝盖上,那么厚的镜片也挡不住他眼中对孟朝浓浓的渴望,一副斯文扫地的模样。 右边的那个鸡巴朝天,一脸敌意,浑身的肌肉都要鼓起来似的,褐色的乳尖傲然挺立,好像在向孟朝敬礼致意。 空气很热,热得人无法呼吸。 “朝朝,要开始了吗?” 游牧云忐忑地问。 孟朝噗嗤一乐,连个招呼也不打,一把扣在游牧云的后脑勺上,把他的脸直接摁上了自己的阴阜。 “舔。” 她命令着。 游牧云的反应是下意识的,他长了一条柔软细腻的舌头,二话不说就向阴蒂猛攻,没几下就舔得她分泌出大量的蜜液来。 孟朝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饱了的猫,她最舍不得小牧的这条舌头,以后要是用不到了的话还真是可惜。 也不是说游牧云的口技无人能出其右,只是这是她一点一点调教出来的,最开始的游牧云可是连该舔哪儿都不知道。 多少会不舍的。 她的手插进游牧云的头发里,动作有点粗暴,嘴巴里却不自觉发出舒适的呻吟声。游牧云的嘴正忙着呢,没有片刻发出声音的闲暇,但还是由于唇舌与穴口的接触发出叽咕叽咕的淫靡声音。 孟朝星眼迷离,她上半身向谈佳期那一侧倾倒,她舔了舔唇,直白地问: “老师,你奶子好大,我可以吸一吸吗?” 谈老师跪在地上,扭着腰向孟朝爬去,从孟朝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他突起的背部骨骼和蜜桃状的挺翘臀部。 他不像游牧云那么爱健身,胸肌没有那么大,好在有一身细腻的皮肉,胸部的肌肉形状还算漂亮。 谈老师把手垫在胸下面,明明是很骚气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显得相当游刃有余。 “小孟还是这么爱吃奶啊。” 孟朝懒得理他,亮出一口白牙,叼住谈佳期胸前软肉。她又吸又舔的,谈佳期觉得有点痒,但还是任由她用嘴巴把口水涂抹在自己胸前。 他抱着她,颇为无奈地说: “再怎么吸也吸不出来奶啊。” 孟朝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两只手又开始在谈老师身上四处游走。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对游牧云产生了极大刺激。 于是,他更加卖力地舔弄起来。 又软又滑的舌头细细地抚平她的每一条褶皱,刚开始他的动作还算轻柔,但很快游牧云就加快了速度,一根舌头模仿着性交的姿态在她的双腿之间进进出出。 孟朝顾不上说话,他却也能从溢满嘴巴的淫液中判断出来此刻的她非常快乐。 “小牧,你好棒。” 她近乎叹息地称赞着他。 这下子,又换成谈老师不高兴了。 他哄着孟朝脱了衣裳,温柔地吻过她的额头、锁骨和双乳,试图让两具阔别已久的身体再度熟悉起来。 “谈老师,又憋什么坏呢这是?” 谈佳期从散落的西装里摸出一只避孕套,他颇有心计地一把推开舔得正欢的游牧云,叼着避孕套,讨巧卖乖地问: “小孟,你先吃他,还是先吃我?” 游牧云下半张脸上沾的全是水儿,他被推得有点发懵,没搞懂谈佳期这是要干什么。 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孟朝伸出脚,轻巧地把他踢开,分开大腿,向后仰去。 “老师,你怎么还不进来?” 把她弄成这么湿的人是他,可她却更想要另一个男人。 游牧云感到非常委屈。 第二十二章要不要,一起进来? 这是个典型的三明治姿势。 孟朝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为了更加紧密地交合,她两条长腿一弯,盘在谈老师精瘦的腰上。 她躺在委屈巴巴的小牧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尽情地享受一次又一次的快感冲击。 “小孟,你说我们多久没做了?” 孟朝伸手摸了摸谈老师的眼镜,回答道: “有几年了吧?” 她和他的故事,开始于故事开始之前。 像是在恼怒她的不专心,游牧云张开嘴巴,吭哧一口就咬在孟朝心口,留下浅浅的红色印子。 孟朝吃痛地叫了一声,反手捏在小牧脸上,半是生气半开玩笑地问: “小牧,你怎么跟狗一样,还带咬人的?” 游牧云哼哼唧唧地叫唤,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孟朝调整了下角度,一只椒乳全喂进了小牧嘴巴里。 不让他咬的时候,他倒是啃得来劲;把胸都塞到他嘴里了,他却只轻轻地含着,连牙齿都不敢露出来。 孟朝的胸乳并不大,小牧一张嘴吃进去刚刚好,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正在进行活塞运动的谈老师,大口大口地吸吮着孟朝的乳,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淫靡声响。 仿佛在说,看,你做的还不够,朝朝她同样很想要我。 谈佳期摇摇头,小心地把性器抽出来,自然地带出一小滩透明的水渍,淅淅沥沥地从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流淌出来。 孟朝呻吟一声,无意识地向前倾去,脚腕却还勾在谈佳期腰上。 就想在渴求着他,要他继续。 孟朝又不在乎两个男人的明争暗斗,反正最后爽到的都是她咯。 “干嘛呢?老师?” 她的手覆在流着水儿的地方,玉雕似的手指和暗红色的媚肉交相辉映,视觉效果又好看又色情。 “我这儿还痒着呢,你就在那看着?” 谈佳期笑了一下,他俯下身去,似乎想要亲一亲她,她却先一步偏过了头,躲开了这个吻。 “那老师帮你止止痒?” 孟朝睨了他一眼,一边把玩着小牧的性器,一边叉开双腿,显然是要谈老师自由发挥。 谈佳期丝毫没有尴尬,他摸了摸坚硬得不成样子的下体,毫不犹豫地怼在孟朝的小穴上,不轻不重地研磨起来。 “老师,你真是……” 坏得要命。 孟朝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谈老师这么一磨,她更是焦渴得难受。明明快到了,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是不肯更进一步,反而支棱着性器碾来碾去,撩拨起她愈发深沉的欲望。 湿热。黏腻。 三个人的心情,就像这初夏的天气。 谈老师故意在逗孟朝玩儿,可他却忘了,孟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终于,孟朝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踢开了在这磨她的谈老师。 “谈佳期,你没完了是吧?” 她扭过头去,向等待已久的游牧云说道: “小牧,我们来做吧?不带他玩儿了。” 这叫什么?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游牧云向谈老师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他刚要转过身来,来替谈佳期的位置,可没想到孟朝一个翻身,反倒骑到了他身上。 被她骑没有什么,问题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被孟朝骑在胯下…… 游牧云倍觉羞耻,他捂着脸,期期艾艾地说: “朝朝,你这么压着我,我怎么戴套啊?” 小牧的鸡儿又粗又直,就算孟朝阅人无数,他的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牧非常干净。 SM的圈子这么乱,孟朝哪敢随便和人体液交换,要不是知道小牧遇到她之前是个干干净净的处男,每次出手又这么大方,她才不会和他纠缠这么久。 还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和他分手。 孟朝就坐在游牧云的腹肌上,温热的水液从两腿之间哗啦啦地流下来,在小牧的身上涂抹出一副色彩奇异的图画来。 小牧的性器直挺挺地冲着天,上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跟要炸了一样,此刻正剑拔弩张地顶在孟朝两股之间。 可是,没有孟朝的命令,他并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孟朝恶劣地往下坐了坐,力度之大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把小牧的鸡儿直接坐断。她伸手拍了拍游牧云的性器,那根柱体来回摇摆,极度兴奋也极度失态。 “让谈老师帮你戴。” 她回头看了谈佳期一眼,谈老师一脸无奈。 “老师,你不会介意帮我们这个小忙的吧?” 谈佳期又从西装里摸出一只套,他的手连游牧云的边儿都没摸着,游牧云就挣扎着把自己的衣服勾了过来。 “我才不要他碰我!” 小牧语气里满是嫌弃。 他一边掏衣服兜,一边小声说: “我比他粗多了,他的套太小,我用不了。” 孟朝哑然失笑,一巴掌拍在小牧奶子上,骂道: “怎么?你还骄傲上了?” 游牧云手忙脚乱地戴好了套,眼角眉梢写满了期待。 “朝朝,你来上我……” 孟朝叉开腿,一下子坐了上去。 她正欲火中烧,哪里还有循序渐进的兴致?干脆一坐到底,穴口一张,完完整整地把小牧的阳具吞了下去。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孟朝沉着腰,在小牧身上不定沉浮,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在驾驶一艘小舟,遨游在情欲的海洋之中。 小牧乖乖地任她驰骋,完全丧失了主观能动性,只把自己当成是孟朝使用的一根人形鸡巴。 “小孟,不要忽略我。” 谈老师有些不满,他裸着身体,走了过去,腰下的性器一抖一抖的,像是在乞求孟朝的怜悯。 她骑小牧骑得正开心呢,但还是为谈老师分出一点关注。 她抓着谈老师的性器,情不自禁在心中暗暗比较起两个男人的鸡儿来。 小牧还真是没谦虚,他是比谈老师粗得多,但除了横冲直撞外什么技巧都不会,没有谈老师花花肠子那么多。 还好,她这次可以选择两个都要。 “小牧,你说我们要不要玩儿得更刺激一点?” 游牧云呆呆地望着孟朝,他所有的性爱经验都来自于此刻骑在他身上的女孩,他已经习惯了对她予取予求,对她的命令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 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次,也不会例外…… 吧? “小牧,你要不要和谈老师一起进来?” 第二十三章边干边哭 她,都在说些什么啊? 就算小穴再怎么能吃,一下子塞进去两根性器也会撑坏的吧? 更不要提,两根鸡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每一次撞击都会撑开阴道的褶皱,一寸一寸地深入探究幽谧小径的尽头。 这个画面足够淫乱,也足够荒谬,像是只有在低俗A片里才会出现的姿势。 “朝朝,你为什么要这样?” 游牧云起了哭腔。 他又不笨,当然知道孟朝在做什么。 “小牧,你以为3p是什么?3p又不是过家家。” 孟朝收敛了笑意,她还插在游牧云的鸡儿上,两个人性器紧密结合的同时心却推得越来越远。 “你不就是要我滚吗?” 游牧云猛地暴起,上半身坐了起来,把孟朝给吓了一跳。他气势很足,手上的动作却非常轻柔,以至于他的阳具又向前更深一步,几乎要把孟朝楔进他的体内。 他的肌肉突突跳着,似乎象征着某种危险,孟朝却知道小牧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滚,我干完你就滚!” 放到平时,游牧云才不会这么和孟朝说话,可他很明白,这就是孟朝和他的最后一次。 他悲伤,他愤怒,他口不择言,也无力回天。 游牧云双手卡在孟朝腰上,在谈老师不尴不尬的目光中,他大开大合地挺动着腰臀,卵蛋啪啪啪地拍击在孟朝的大腿根部,真是恨不得把两颗睾丸都操进去。 肉体撞击的速度太快,竟然在她两腿间捣出白色的泡沫来。 孟朝向来是克制的,她很少会放纵欲望到这种程度,但是今天她不介意为了小牧破例一次。 她舒适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肉粉色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谈老师,你就光看着——啊,小牧,太深了……” 游牧云又是吭哧一口,咬在了孟朝脖子上,瞧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活活把孟朝咬死。 由爱故生痴。 他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含着孟朝的耳朵,抗议道: “是我干你干得不够爽吗?” 游牧云忙里偷闲,瞪了腆着脸一旁围观的谈老师一眼,继续说: “怎么还有心思看别的男人?” 孟朝懒得搭理他,她双臂环抱着游牧云,柔软的胸乳贴在小牧坚硬的胸肌上,恍惚之间似乎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她想恋爱的话,游牧云会是她的最佳男友。 可惜。 谈佳期眼看着没自己什么事儿,他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调侃孟朝说: “小孟,看来我教你没教好,好好的狗,都快变成狼了。” 孟朝抓起枕头,精准地扔到了谈老师脸上,谈佳期躲都没躲,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记。 “朝朝,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可以接受孟朝有别的M,这种脆弱的情色关系焉能长久?那些狗一样的男人,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可是,她似乎与谈佳期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孟朝两只脚抵在床上,床垫很好地支撑着她和小牧的重量,她故意在游牧云身上转着圈儿,没几下就绞得小牧差点缴械投降。 “小牧,这和你没关系。” 她笑。 游牧云憋着一股气,沉默地操弄起来。他大口嚼着孟朝的乳,上面早已湿成一片,又湿又软,亮晶晶的,分不清是哪个男人的涎液,又或是孟朝的汗水。 谈老师却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阴阳怪气地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别看年下矮,边干边吃奶。” 孟朝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与游牧云配合着,一个向上挺翘,一个向下俯冲,两个人的节奏渐渐变得一致,肉体逐步升温,几乎要融化。 “朝朝,我不矮……” 小牧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解,孟朝却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思,敷衍地说: “对,你不矮,你一米八五。” 她皱着眉,总感觉快到了但还没有,心里渴望的最后一点总是无法满足。 她一巴掌拍在小牧脸上,五个指印腾地浮现,他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一滴要落未落的眼泪,终于坦率地流了下来。 “你还打我?你为了这个野男人,你打我?” 这都哪儿跟哪儿? 孟朝欣赏着游牧云眼角发红的样子,心里的烦躁情绪奇迹般地抚平下去,无需更多的刺激,游牧云被这一巴掌唤醒了似的,跟个电动马达似的动作起来。 他的力道和速度变化不大,只是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神情,就让孟朝感到层层迭迭的快感。 Star怎么说她的来着? 她说,Dew,你真是天生的S。 游牧云边干边哭,看得谈佳期目瞪口呆。 孟朝呢,则是在潮水般快感的冲击之下,先小牧一步抵达高潮。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她感觉到难言的酸胀感,而游牧云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冲刺起来。 “小牧,你还想榨出我多少水啊?” 她嬉皮笑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伤感的痕迹。 “再干下去肾水儿都快被你干出来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色情的画面,游牧云死死抱住了她,在压抑的低吼射出白浊的液体。 他还想多抱她一会儿,孟朝却推开了他。 她站起来,温热的水液从小穴里哗哗地淌下来,弄湿她的大腿还嫌不够,最后一路滴到地毯上,留下不堪的印记。 “还不走吗?” 孟朝走过去,坐在谈老师的大腿上,她刚刚去过一次,四肢还有些发软,倚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无端生出一丝迥异的风情来。 游牧云扒下套子,捡起衣服,胡乱穿上,他深深看了孟朝一眼,就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一样。 他想说一声再见,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门“啪”地一声关上。 孟朝愣了会儿神,手指戳了戳还在流着水的穴,心想小牧这次可真够卖力的,怕不是把这辈子的份儿都给操够了。 “你对他,还真是上心。合着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和他的活春宫?” 孟朝无所谓地说: “你不想看,有的是人想看。” 谈佳期嗤笑一声,说: “别啊,谁让我贱呢?下次需要帮忙的话,我随时奉陪。” 孟朝的手指在小穴里伸进来又拔出去,装作乖巧的模样,向他请求: “我现在就有个忙需要你帮。” “老师,你帮我舔干净,好不好?” 谈佳期扶额,无奈地说: “孟朝,你怎么想的?让我舔你被别的男人干出来的穴水儿?” “我是贱,但还没贱到这个地步。” 第二十四章“我喜欢许秋白那样的” 第二天,孟朝照常来上班。 她气色还算不错,除了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几乎看不出昨天彻夜纵欲的痕迹。 到最后,谈老师确实没有纡尊降贵地来舔她的小穴,只是抱着她去了浴缸,任劳任怨地抠挖着帮她清理。 光凭这一点,她也不会同意跟他复合。 “朝朝,上次老板给我们开了个会,说你那个项目可以做,打算走小众悬疑文字游戏的路线。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把初稿交上来?” 孟朝把早就写好的稿子发给组长,轻声问: “是许秋白同意做的?” 组长贾萌心里有些异样,虽然公司里两个大老板都没什么架子,但孟朝说起许秋白的语气还是太奇怪了。 “不是呀。负责游戏总策划的是陈总,这次拍板通过的也是他。” 孟朝莞尔一笑,说: “那我还真该好好谢谢陈总。” 贾萌点点头,掰出几根手指头,认真和孟朝算起来。 “按照陈总的设想,这个游戏做出来的话,至少可以卖这个数。你嘛,怎么也能分到这个数。” 作为职场新人,孟朝分不清组长是不是在给自己画饼,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做出憧憬的表情。 就在孟朝还为了未必能到手的几万块欢欣雀跃的时候,她那身价过亿的老板却一个人窝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已。 许秋白非常想知道,孟朝到底有没有和表弟分手? 牧云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跟人间蒸发了一样。Dew呢,从昨天起就一直处于下线状态。 他想要以许秋白的身份旁敲侧击一下,拿起手机才反应过来,他压根就没有孟朝的微信。 “秋白?想什么呢这是?叫你半天没反应?” 门都不敲就进来,除了陈闻道没别人。 许秋白头也没抬,凉凉地问: “你自己没办公室?天天往我这跑?” 陈闻道莫名其妙。 “吃枪药了这么大火?我这不是来给您汇报工作了吗?文案组的项目我过了几个,美术和策划那边也在跟进主项目。上个月游戏数据出来了,不太好,得再好好搞搞宣发。” 许秋白“嗯”了一声,冷漠地说:“知道了。” 陈闻道却没有识趣离开,他调侃道: “怎么?和小女朋友吵架了?” 许秋白脸更黑了。 陈闻道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嘲笑道: “原来还没追到手啊。” 接着,他脸上的笑意淡下去,恨铁不成钢地说: “那,孟朝脖子上的草莓,是谁种的?” 陈闻道一句话,许秋白人都要炸了。他终于舍得走出办公室,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文案组的工作区走去。 “孟朝,你跟我来一下。” 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至少表面上还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孟朝合上电脑,一头雾水地跟在许秋白身后,俩人一前一后又进了那间磨砂玻璃的会议室。 “老板,你不会是要裁了我吧?搞得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换作平时,许秋白还会和孟朝说笑几句,可当他看到孟朝脖颈处贴着的创口贴的时候,他真是兴不起半点开玩笑的心思。 她昨天说要和牧云最后一次约会,今天脖子上就贴了这么个东西? 还没真听说过谁分手分到床上去的。 他想要问一问她,昨夜到底和牧云发生了什么,可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提问的资格。 孟朝看他半天没说话,也收了嬉皮笑脸的心思,扯了扯嘴角,问: “小牧又找你告状去了啊?” 许秋白心念一动,谨慎地没有开口。 孟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半边儿身子都靠在会议长桌上,眉宇之间有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倦意。 她指甲一翘,“哗”地一下扯开脖子上的创口贴,指着那一口触目惊心的牙印问他: “他把我咬成这样,我还没说他呢,他还好意思找家长告状啊?” 孟朝扯创口贴的力道大了些,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光顾着疼了,也就没注意许秋白明明灭灭的眼神。 她抚摸着脖颈处的红痕,偶一展露的脆弱仿佛是他的幻觉。 很快,她就恢复了游戏人间的本性,眨巴着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暗示许秋白道: “老板,我保证我这次和小牧是彻底断了。” 许秋白低下头去,问: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的手指勾缠在乌黑的发丝里,眉眼低垂,似有几分失落。 “我损失了这么大个客户,老板你就没有和我精诚合作的打算?” 许秋白无力地反驳: “我不是……” 孟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许秋白有点发毛。 “你知道吗?人和狗的区别,非常明显。” 许秋白知道孟朝不是有意侮辱他,但当她说出狗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暗红。 不知不觉间,她和他的立场颠倒过来,明明他才是老板,却听凭她的摆布。 孟朝拍了拍他的肩,潇洒地走出会议室。 下午。 “陈总,我听组长说那个出轨的项目是您通过的?谢谢您的认可,我原本对它的信心不是很大。” 陈闻道顿了一下,没有应下这声谢,反而问道: “孟朝,我看你和秋白没大没小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一口一个陈总了?” 孟朝照旧往保温杯里抓了一把枸杞,一点儿不慌,淡定地答: “这不是尊敬您嘛。” 公司里两个大老板,她敢和许秋白说笑胡闹,是因为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在陈闻道面前,孟朝却不敢放肆。 然而,陈闻道今天却打定主意不想放过她。 “我又不缺你的尊敬。” 他扫了一眼余光处的影子,压低了声音,故意问道: “孟朝,我更想要你的喜欢……”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告白,孟朝听了倒是无甚反应,恰好正要进茶水间的许秋白却听了满耳。 他原本以为陈闻道说什么对孟朝感兴趣都是在逗他玩儿,可撞上了这场面,他还真有点说不准了。 关键是,孟朝会如何回答呢? 孟朝向后靠去,她微微眯起眼睛,非常遗憾地说: “真可惜,陈总,我不喜欢你这款的。” 陈闻道也不生气,顺着孟朝的话就问: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孟朝抱起保温杯,像是没有听到门口处慌乱的脚步声。 “我?我喜欢许秋白那样的。” 第五十一章“你的身体,就这么想念我吗?” 孟朝正式搬进许秋白的家里。 搬家那天,许秋白还特意跟陈闻道借了辆SUV,就是为了一次能多装点行李,可孟朝只拎了一个旅行箱和一个书包出来。 “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 许秋白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瞟了一眼孟朝的小公寓。 几十平米的房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和他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在镜头之外,还摆了成堆的书和一排一排的空酒瓶。 孟朝上大学以后没几天住宿舍的,基本都住在这栋学校附近的公寓里,它似乎是她和这座城市之间的一个定点,象征着某种无法更改的联系。 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留恋。 “这有什么的?不是给你省事儿吗?” 孟朝扬起下巴,神情像只骄傲的猫。 “再说,我缺什么你都会买给我的吧?” 许秋白呆住。 他真没想到…… 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许秋白调整了下呼吸,和孟朝一起走出公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怎么没住学校宿舍?在外面租房子很贵的吧?” 孟朝含笑望了许秋白一眼,她话还没出口,许秋白的脸就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 “秋白,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在宿舍里干那些事儿,是不是多少有点不方便?” 那些事儿是哪些事儿? 当然是她在他身上干的那些事。 许秋白想要跳过这个话题,话到嘴边却变成—— “那,以后你要是在那边住腻了,我们可不可以在这边做?” 反正离她学校那么近,一定很方便。 对!只是为了方便,他才没有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孟朝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的语气中有罕见的犹豫,但还是为他解释道: “我没带过人回家……” 虽然这也不算是她的家,但是,如果要约调的话,孟朝通常会选择去外面还不错的酒店。 许秋白害羞得快要死掉了,可他还是沙哑着嗓子,涩然问道: “那,我可以当你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吗?” 孟朝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许秋白了,难道说这么肉麻的话也是他的性癖之一吗? 不过,她还是无所谓地说: “好啊,这有什么不可以?” 仔细想想,她确实为许秋白破了很多例。 她以前可不会有和人网上约调那么久的耐心,三下五除二直接上了就完事。 她也不会让通过这种渠道认识的男人深入她的生活,更别说主动提起她的过去。 这代表什么呢? 孟朝也不知道。 因为,虽然她的性经验和调教经验非常丰富,但在恋爱方面,孟朝还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菜鸟。 她不知道,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就连什么时候开始动心,她都不知道。 孟朝只是觉得,许秋白要求的,不过是一些小事。 就比如去他家小住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深层意义,顶多是更方便两个人玩那些色情游戏。 何况,谁不想试试别墅住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她无所谓。 许秋白笑了笑,他把孟朝的箱子和书包都放好,等孟朝系好安全带,他才踩了一脚油门,欢愉地对她说道: “孟朝,我们回家。” 三天后。 “孟朝,你怎么还在写论文啊?” 孟朝搬进来之前,许秋白也给她多收拾出了一间书房,可是她觉得许秋白的那间阳光更好,抱着个电脑就理所当然地征用了他的书房。 许秋白对此毫无异议。 要不是公司那边离不开他,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跟孟朝黏在一起。 真想变小,变成一个小挂件,被她挂在腰上,成天到晚跟着她跑。 “欸……别闹,马上就写完了……” 书桌上摊开左一本书右一本书,电脑点开无数个界面。孟朝写起论文来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一塌糊涂,但她还是没有对一会儿给她送水果一会儿眼巴巴地盯着她屏幕看的许秋白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她捉住那只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漫不经心地吻了一下,忽然问道: “许秋白,你当时就是坐在这里对着我自慰的?” 许老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下就把爪子抽了回去,避重就轻地回答: ”孟朝,你现在问我这个干嘛?“ 孟朝目不转睛地对着屏幕,玉雕似的手指如蝴蝶般轻盈地飞舞在键盘上,一本正经地说: ”忘了?就是你射到屏幕和键盘上那一次。也不知道你是多兴奋,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能感冒了?“ 她的记性可真是好。 那时候是怎么来着? 许秋白整天提心吊胆,害怕孟朝认出来是他,又怕孟朝认不出是他,日夜折磨,备受煎熬。 在他以为她会拿他开涮的时候,她偏偏那么温柔,体贴得照顾好他所有的窘迫与不堪。 然后,当他以为她早就忘记那些细节的时候,她又故意提起来,开他的玩笑,却只是为了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 许秋白这才发现,孟朝性格里有恶劣的那一面。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因为就连这一点,他也觉得是孟朝可爱的证明。 “好了,不逗你了。” 孟朝合上电脑,转过身去仰头去看他的脸。 “你的身体,就这么想念我吗?” 她的语速很慢,她的动作也很慢,但十指却灵活地钻进了他的衣衫之下。 许秋白没有躲开,任由她的指尖对他的乳头轻拢慢捻。他望向她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就像是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 “主人,我……” 不只是身体在想念她。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就住在这栋别墅里,可他还觉得不够,他还想更进一步。 孟朝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会游泳来着?” 许秋白点头。 孟朝的思维总是这么跳跃,但他现在大概也明白了,她八成是在憋着什么坏。 “我也很久没游泳了。” 孟朝站起来,一边解开他的纽扣,一边无辜地说: “秋白,你陪我去游泳好不好?” 许秋白有点不自在,也不是他拿乔,主要是在他的脑子里游泳是一件正经事,可她却又是在这么不正经的时候提到了这件正经事。 他扯了扯白衬衫,期期艾艾地说: “游泳就游泳,那也不用现在就脱衣服吧?” 孟朝笑眯眯的,说: “可我想看你裸泳呀。” 第五十二章她是他游不出去的海域 许秋白家里从来没来过女人,尽管孟朝来之前他做了准备,但也没有细节到女式泳衣这一步。 所以,孟朝很心安理得地坐在泳池边,一脸戏谑地盯着用双手遮住重点部位的许秋白。 “你还真奇怪。” 许秋白低着头,不敢看孟朝的眼睛,他上半身一丝不挂,颜色粉嫩的乳头由于暴露于微冷的空气之中而逐渐深红、挺立,明明只是哺乳动物的标志性器官,此刻却也成为他忍耐不住一见到她就会兴奋发情的证明。 “我?我哪里奇怪?” 孟朝扫了一眼许秋白的下半身。 腰那么细,腿那么长,最难得的是一眼望过去几乎连汗毛都没有,就连膝盖处也泛着粉色的光泽。 就是穿着泳裤没全脱光这一点让孟朝有点不满。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全裸是什么样,怎么感觉你穿着泳裤比全裸还害羞呢?” 她笑着的时候,眼睛很好看,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明知道孟朝是在故意臊他,许秋白还是无措地为自己辩驳。 “我不是害羞,我只是……” 孟朝朝他招了招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招狗。 许秋白别过了脸,但还是听话地朝她走去。 “叫我过来干嘛?” 孟朝憋着笑,一只手扒着许秋白紧身泳裤的一角,半哄半骗地说: “给我看看嘛!秋白,我想看……” 许秋白也不是要玩欲擒故纵那一套,他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孟朝随便说两句话磨一磨,他那点儿底线也就磨没了。 他松开手臂,在孟朝惊讶的眼神中,挠了挠头,小声解释: “都说了,我穿泳裤不好看的。别看了,好吗?” 那一小块布料紧紧箍着他的下体,把他的形状暴露地一览无余,鼓鼓囊囊的一大团。美观嘛,确实不怎么美观,但非常色情。 天生适合勾引女人的身体。 孟朝吹了声口哨,揶揄问他: “您这是硬了还是没硬?正常状态下就这么……壮观吗?” 许秋白的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虾子,他的手指和孟朝的手指勾缠在一起,她隔着一层泳裤想要拨弄他的性器,他却没想好是拦着不让她摸,还是把她的手指勾到更深的地方。 “我没硬,就是、就是有点敏感。” 泳裤勒得紧不紧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在这里。 孟朝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三根手指夹住泳裤边缘,把泳裤拉到极限,又很恶劣地弹了回去,正正好打在许秋白的阳具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孟朝,你怎么这么坏啊?” 他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根本离不开孟朝,就跟巴不得她更坏一点似的。 “你确实很敏感。” 孟朝面无表情地开扒许秋白的泳裤,许秋白刚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也就半推半就地脱了下来。 “下去游两圈。” 许秋白不怎么运动。 整栋别墅里的运动设施里,这个游泳池算是他用得最多的,每天换水,日常维护,一个月下来也要花不少钱。 他对自己的游泳水平还算自信,至少在业余选手里还算出色。 可孟朝这一副游泳教练的语气,还真叫许秋白有点紧张。再加上,哪怕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从来没想过裸泳这一出,现在整个人赤条条的,她又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许秋白想了想,还是打了个预防针,说: “我游得不怎么样,你可别笑话我。” 孟朝翻了个白眼,一脚把许秋白踢下泳池。 “扑通”一声,碧蓝色的水波翻滚动荡,许秋白也不慌张,调整了几下姿势就自如地游曳起来。 他游起来的时候,姿势很优美,像是一条修长的飞鱼,翱翔于荡漾的水波之中。 许秋白没有炫技的心思,也还没习惯裸泳的感觉,明明游泳的时候也看不见孟朝的表情,但他总是觉得孟朝现在一定是在看着他笑。 她很爱笑。 她本来就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有种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 海中的鱼即便游得再快,游得再远,也没办法游出海洋的领域。 她是他的海,他游不出去。 许秋白的心又酸涩起来。 他也就游了三四圈,怎么也游不下去了,游回孟朝的位置,浮在水里,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孟朝,可不可以拉我一把?我脚抽筋了。” 瞧他这样子,整得跟个小美人鱼似的。 巧的是,孟朝也很喜欢撒娇的男人。 孟朝没有拆穿他的小把戏,给他搭了一把手,许秋白的体温比下水前低了一点,摸起来的时候冰冰凉凉很舒服。 她就没忍住多捏了两把。 许秋白没有躲开那只掐在他腰臀处的手,忸怩地说: “你怎么可以随便捏人这里?” 孟朝都快被逗乐了,心想许秋白这是演戏演上瘾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顺着他的意思说: “也没有很随便啦,不摸别人,就摸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至少,在关系持续期间,孟朝会好好地履行他说的不要有别人的约定。 许秋白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为了她一句不像样的调笑而欢喜。 “秋白,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救了你?” 他心领神会地顺杆儿爬,接着这话茬说: “嗯,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 孟朝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处吻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对任何人,做任何事,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深情的模样。 “怎么个许法?” 许秋白的眼眶处被泳镜压出红色的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肤白貌美的许老板,看起来相当可口。 孟朝觉得自己有点渴,当然也可能是有点饿,食欲和性欲太过相近,她有时候会分不清。 真想现在就把他给吃了。 孟朝站起来,舔了舔他再度挺立起来的乳尖。他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透明的水珠从头发上跳下来,划过腹肌,又向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器官流淌而下。 楚楚可怜的,勾人来干他。 “主人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就是他的以身相许。 孟朝笑了笑,说: “你浑身湿成这样,我能对你做什么啊?” 尽管知道孟朝说的是他刚游完泳,许秋白还是觉得她意有所指。 “那我去冲一下,我们再……” 孟朝却埋头在他胸前啃起来,声音模糊又缠绵。 “我把你全身舔干净,好不好?” “啪”地一下,许秋白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弦刚刚断掉了。 第五十三章把他越弄越脏 她的牙齿很尖。 锋利的触感在他胸口处徘徊不已,他能感觉到她的克制,像是小心翼翼地品尝着他,舍不得下多大的力气去咬。 涎液和水渍不清不楚地搅在一起,有种水乳交融的亲密。 这哪里是什么舔干净? 分明是把他越弄越脏。 许秋白搂住了她,口里说着黏黏糊糊的话,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什么,到耳朵里只是一片破碎的呻吟。 她抬起头,暧昧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胸上很大声地亲了一口。 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还是后练的,人那么瘦,胸和臀上的肉却柔软肥厚得恰到好处。 她的舌尖滑过他细嫩的身体,激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真的是要很大的定力,孟朝才没有恶狠狠地咬下去。 她也会幻想。 就比如此刻,她幻想着自己的牙齿咬破他的喉咙,脆弱的血管里喷涌出鲜红的血液。他会由于突如其来的疼痛瘫倒在地,无助、绝望却也兴奋地望着她。 他会哭,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因为他居然在享受她为他带来的痛苦。 “孟朝,你咬我的时候,好色……” 她的眼睛被欲望蒸出深沉的绿色,每一次唇舌与肌肤的接触,都像是猛兽在最后一击前不怀好意的逗弄。 她想吃了他,她会吃了他。 但在吃之前,她要好好玩一玩。 “不喜欢吗?” 许秋白还没回答,孟朝揪起他的性器,又“啪”地一声甩回去。 硬成这样,戳得她手都疼。 “我看你这的反应,不像是不喜欢啊。” 许秋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还赤裸裸的,她却衣衫完好,对比之下愈发羞耻。 “孟朝,那我们现在……” 现在,要做吗? 不得不承认,许秋白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充满期待。 孟朝和他,在他家里,做那种事…… 光是想一想,许秋白就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孟朝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盯穿一样。她一边看他,一边利落地脱衣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没几件,很快她就把自己脱了个溜干净。 许秋白双手挡住勃起的性器,尽管她早就对他的身体了若指掌,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地保留一丝体面。 “怎么这次这么着急?” 在许秋白诧异的目光中,孟朝走到泳池边开始做拉伸动作。 “这么看我干嘛?游泳之前热个身难道很奇怪吗?” 孟朝的身材也很好,线条流畅,肌肉紧实,浑身一点赘肉也没有,像是古典时期的大艺术家才能雕刻出的艺术品。 “你,你又逗我玩……” 把他撩拨成这么不堪的模样,两个人的衣裳没一片儿挂身上的,这个时候她却要下水裸泳? 说她不是故意的也不会有人信吧?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乖乖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孟朝做完热身,一巴掌拍在许秋白肩膀,自信满满地说: “我不像你那么喜欢谦虚,我游泳可是很厉害的哦。” 孟朝还真没说大话。 她一下水就“蹭”地蹬壁起步,像一只离弦的箭射向碧蓝色的水波。 孟朝采用的是蝶泳的姿势,明明是很消耗体力的一种泳姿,她却异常轻盈,在池水中翻飞的两只手臂不像柔弱的蝶翼,却像是一只习惯了翱翔于蓝天的猛禽,那片碧蓝色的海水对她而言只是镜子里倒转过来的天空而已。 许秋白愣愣地看着孟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孟朝总是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 她对什么事都很认真。 她是那种只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人。 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学习、工作、运动、调教,对她来说,任何事只要开始,那么,她必须得到最好的结果。 其实,SM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关系。 嘴巴上说你是我的主人又怎样?肉体上喜欢你对我的凌虐又怎样? 或许,被你踩在脚下的男人,他所期待的不过是一个S的名头,谁来当这个S都无所谓,只要用同样的手段给他高潮,无论是谁都会让他体验到受虐的快乐。 若非心悦诚服,S与M之间的关系只会建立在谎言与错觉上。等到真实的边界入侵这段虚假的关系,两个人最后只有不尴不尬地结束所谓的“异常”,回到终于“正常”的生活去。 那么,问题来了。 他喜欢的,到底是作为S的孟朝,还是孟朝本人呢? 许秋白有点慌,以至于孟朝上来的时候,他还在愣神。 她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脸颊,呼吸之间夹杂着海水的味道。 “又在瞎想什么呢?” 许秋白没有否认,他眼里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像是要哭,也像是尚未干涸的水渍。 孟朝好奇地抹了一下他的眼角,她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啊!我明白了!” 许秋白浑身僵硬,他还没明白自己对孟朝是什么心情,她怎么就明白了?她明白什么了? “秋白,你家里的泳池里是海水吧?怪不得一点氯的味道也没有!” 孟朝对他竖起大拇指,说: “这个泳池真的很棒!游起来特别舒服!” 许秋白的脸色变了几变,那些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心情最后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真是败给她了。 “嗯,你想游的话随便游。” 他拉着孟朝的手,想和她一起去这层的浴室冲个澡,孟朝却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奇怪地问他: “秋白,怎么现在就要走呀?” 她一个轻轻的指头推过来,他就像一枚纸片一样,轻飘飘地被她推倒在泳池边。 碧蓝色的水波微微荡漾,遥远的月光也躲在厚厚的云朵里,为这对小情人拉开夜的帷幕。 瓷砖上是大面积的水液,许秋白的背部一片冰凉,但那个跨坐在他小腹上的女孩很快就会让他火热起来。 “你,难道不想和我做爱吗?” 第五十四章我是不是把你调教得很好? “等等!孟朝,等等……” 她伏在他身上,把他囚在瓷砖和自己的怀抱之间。许秋白有种错觉,就好像他的天地一下子就缩小到只有这么一丁点大。 这样也好。 至少,这方天地里还有她。 “等什么呀?” 由于姿势的关系,她的胸乳垂下来,正好就落在他的嘴边。孟朝想了想,很自然地把一只乳送到许秋白的嘴巴里,半是调笑半是威胁地说: “好好含着,别把我咬疼了。” 许秋白一口含住,哼哼唧唧的,还有点委屈。 她明明就是为了让他闭嘴,干嘛还要用这么迂回的办法? 虽然这样一来,两个人都会很舒服…… 她的胸乳很软,含着像是一块软糖,他不敢露出牙齿,只用柔软且灵活的舌头去刺激她的乳尖。 孟朝的皮肤上还残存着一些水液,理所当然地,许秋白也尝到了海水微咸的味道。 他像只没断奶的小狗,胆大包天的,竟然连主人的乳也敢去咬。好在那条狗连牙齿都是软的,咬在皮肤上连最浅的红印都无法留下,只有喉咙里逸出的一点哀叫,似乎是在乞求主人的怜惜。 孟朝,你到底要干嘛? 这是许秋白用眼睛问出来的话。 孟朝的重心向下转移了一点,手肘撑在许秋白的身体两侧,她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显然是又想到了一个恶作剧的好方法。 “秋白,我命令你,不许叫出来。” 许秋白有些茫然,她的乳肉把他的嘴巴塞得那么满,他要怎么才会叫…… 啊,他好像知道了。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硬得不像话的性器,被她恶意地夹在腿缝中间,就着湿滑润泽的水液,孟朝就这么在他的身上深深浅浅地律动起来。 “啊……哈……” 这只是摩擦而已。 他和她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就这么一小段距离,蒸腾着渐渐升温的水汽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的情欲。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舒服? 许秋白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他的性器被扼在她双腿之间,冰凉的水温和奇怪的触感生发出从未有过的快感。是因为第一次被人这样玩弄身体吗?还是因为她望向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深情呢? 也不知孟朝的腰又扭出了什么花儿,许秋白觉得自己尾椎骨上有一丝电流,随着快感的累积迭加,被她这么磨啊磨的,那丝电流直接“蹭”地一下就蹿到了天灵盖,就像在他的大脑里肆无忌惮地放烟花。 是谁的身体在逐步升温? 是海水,还是汗水? 在足以融化一切的灼热之中,是你还是我先高潮? 许秋白还在乖巧地吃奶,可他却也忍不住,偷偷去看孟朝的脸。 这种时候,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是否也像他一样快乐? 孟朝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她是那种即便爽到高潮也会面无表情忍耐的性格,可许秋白却从不断滴落、流淌到他的小腹与大腿之间的液体感受到了她的快乐。 她和他一样兴奋着。 无论是几乎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眼神,还是她诚实地诉说着本能与愉悦的身体,都在向许秋白证明,在这场似是而非的情色游戏之中,动情的人不是只有他而已。 “孟朝……我……” 他想说点好听的话,但是,下半身却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许秋白就这么激动地在她腿缝间射了出来。 孟朝站起身来,白色的液体被透明的水液稀释,混合着一同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许秋白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背后被硌出来的大片痕迹,讨好似的问她: “主人,是我错了,我帮你舔干净,好不好?” 孟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微微喘息着,明摆着是还在享受刚才的高潮余韵。她一边去翻捡刚刚脱掉的短裤,一边打趣他: “谁会把奖励当惩罚?” 惩罚许秋白舔她大腿根儿?得了吧!他可乐意着呢! 孟朝顺手从泳池里掬起一捧水,胡乱地涂抹掉腿上的污渍,她的手有点抖,翻了半天才翻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许秋白看到孟朝又摸出一个套的时候,他真是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去哪儿批发了一堆啊?” 怎么走哪儿带哪儿? 孟朝很少有如此急色的时候,她也懒得探究背后原因,一把把许秋白拽到了泳池边,手法粗暴地套弄着他的阳具,没两下就把半软的性器又给撸直了。 她的眼睛是幽谧的暗绿色,先前他一直以为孟朝喜欢戴美瞳,后来才发现她的瞳色是天生的。 可是,那双美丽的翡翠色眼睛,此刻却像是燃烧着两团火。 “想知道我为什么天天带这个吗?” 许秋白人就坐在泳池边,小腿部分淹没在水中,而她固定着他的腰肢,两只手同时掰开他的大腿。 抬头,是孟朝火热的眼神。 低头,是自己昂扬的性器。 许秋白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他吞咽着口水,连声音都在发颤。 “为、为什么?” 孟朝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对面坐了上去。 当她吃下他的那一瞬间,许秋白感到很疼,之后就再也分不清到底是疼痛还是快感。 “因为我每天都想和你做。” 她说得非常直白。 她做得更直白。 话音刚落,孟朝的手臂就箍紧了许秋白的背,她的力气很大,他就在原地不动,都能感觉到她越来越猛地撞向自己。她的穴大开大合地吞吐,就冲这个力度,许秋白毫不怀疑,孟朝是真的动过要把他生吞活剥的念头。 “啊……轻点……” 孟朝抱他抱得很紧。 孟朝干他,也干得很猛。 所以,她有点分不清,许秋白说的这个轻点指的是什么。 但没关系,M就是这样,越疼越爽。 只要许秋白还没说安全词,孟朝就不会停下来。 “秋白,你好棒呀。” 许秋白眼前模糊一片,可能是泪水,也可能是泳池里的水,他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还混着肉体猛烈撞击出的啪啪声。 所有感官都在失控。 而在一切的失控之中,只有她是唯一不变的定点。 “我?我怎么了?” 孟朝的笑声很悦耳,他却听得晕晕乎乎的。 “你看,你刚开始连叫床都不会,现在却叫得这么好、这么勾人。” “你说,我是不是把你调教得很好?” 第五十五章“嗯……是,我被主人调教得很好 孟朝在煮粥。 她对着这只砂锅呆坐了几个小时,中途还抽空去三楼看了许秋白一眼,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得吓人,搞得孟朝怪心虚的。 是的,许秋白又生病了。 这次比上次感冒还严重,许秋白整个人都在发高烧,人烧得都快迷糊了。孟朝要带他去医院,他哭着喊着就是不去,问了半天才问出来,他怕打针也不喜欢怕吃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烧死也不去医院。 孟朝有一瞬间非常想咬死他。 可转念一想,他烧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俩人在水里玩儿得太过火了? 因为心里的那点愧疚,孟朝把许秋白半抗半抱上了卧室,还很体贴地问他: “你是不是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我给你做点?” 许秋白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听她说完这话,也没见他怎么开心,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扑簌簌地又掉起眼泪来。 的确,生病会让人更加脆弱。 可是,孟朝很清楚,许秋白只是爱哭,尤其爱在她面前哭。生病只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理由,可以在她面前卸下伪装,尽情撒娇。 “别哭啊。小祖宗啊,我到底是怎么你了啊?你怎么干什么都哭?” 她也不是喜欢所有爱哭的男人。 只是,对于爱哭的许秋白,孟朝似乎总是没有办法。 “孟朝,你又骗我……” 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挠着他的掌心,循循善诱地问: “怎么就又骗你了呢?” 许秋白抽泣着,他现在特别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身体这么差,恨自己为什么又在她面前露出这么不堪的一面。 谁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在许秋白的认知里,那个永远西装笔挺、永远不苟言笑、永远胜券在握的青年才俊才是他最完美的一面。 可是,他却总在她面前暴露出荒诞的情欲和脆弱的情感。 万一,孟朝觉得这样子的他很没有魅力,不要他了,怎么办? 许秋白高烧的脑子被这些奇怪的问题塞满,他感觉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但还是抽抽嗒嗒地说: “从来没见过你做饭,你怎么就会了?还要做给我吃?” 简直是胡搅蛮缠。 孟朝深吸一口气,心想算了算了,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不和他计较。 “骗你是小狗。” 许秋白面露狐疑,眼角溢出细碎的流光,该是很狡黠的模样,可他满脸的泪水,瞧着倒有几分滑稽的可爱。 他有点迟疑,就像是知道自己清醒之后肯定会为接下来说的话后悔,但他还是凭借着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勇气,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 “你不是小狗,我才是小狗。” 孟朝还没反应,他又红着脸,低着头,用最放荡的神态和最单纯的口吻向她诉说: “孟朝,我是你的狗。” 他的心跳得很快,连带着整个胸腔一同震颤。许秋白听到怦怦的声响,可他也不知道那是游泳之后的耳鸣还是他不合时宜的心跳。 “嗯,你是我的……” 孟朝拍着他的背,手法还真像是在给一只大型犬顺毛。 这只大型犬有着与他的外表不相符合的脆弱内心,像一朵名贵而又娇弱的花朵,离不开主人无微不至的呵护。 许秋白很好哄,她顺了几下毛也就哄睡了。他睡觉的时候好看的眉毛也是蹙起来的,就像是有什么心事,就连做梦的时候也在发愁。孟朝给他拿了个冰袋敷在额头上,又坐在床前望了他好一阵,这才施施然地走向一楼的厨房。 这段时间以来,俩人要么在公司吃,要么是等许秋白的厨师定点上门做饭,孟朝半点没表露出她会做饭这一事实,也难怪许秋白以为她是在哄他开心。 其实,孟朝不仅会做饭,而且做得很好。 就像游泳一样,做饭也是她一旦开始就要做到最好的事之一。 孟朝从冰柜里拿出要用的食材,备好之后有条不紊地开火做饭,许秋白呢,则躺在三楼的卧室,晕晕乎乎地做起梦来。 严格来说,许秋白也不算是在做梦。 因为,他所谓的梦就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泳池边。 孟朝背对着水池,正对着他,他的性器就跟楔进了她的体内一样,两个人越插越深,越缠越紧,她不肯后退一步,他也无路可退。 “嗯……是,我被主人调教得很好……” 他和她几乎是脸贴着脸,只差那么几厘米的距离。 许秋白的手臂托着孟朝的大腿,她有一半的身体是悬空的,另一半则死死咬着他。 实话实说,许秋白的dirty talk讲得实在不怎么样,无非是孟朝说了一句什么,他照猫画虎似的再说一句。 可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表情很乖巧,他的眼神也很动人。 孟朝有被蛊到。 “我是你的主人啊。” 她叹息着,仿佛在说出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 许秋白愣愣地望着她,她的嘴唇很薄,像是两片薄薄的柳叶,锋利的叶片边缘把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知道,他也终于走到这一步,像表弟一样,无可救药地迷恋着她。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孟朝察觉出他的心意,那么她也会因为觉得麻烦而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说到底,他和游牧云又有什么不同? 那么,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是经历一段快乐的肉体关系后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吗? 还是,他在期待着,他会是那个特别的人,而她也会愿意为他停留。 万物都在运动,因而就要有所将息。 一个人在前行的时候,也会在所需要的时刻停下脚步。 所以,神也停留。 许秋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朝的唇,一个吻当然无法证明什么,可如果这是他需要乞求才能得来的恩赐,她会不会对他偶一垂怜? “啊......孟朝......” 她的手臂柔柔地搭在他的背部,不再大开大合地撞击两个人最敏感的器官,而是耐心地碾磨。 更舒服。 也让人更受不了。 许秋白失魂落魄,他向前倾去,似乎想要一亲芳泽,可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如一尾灵巧的游鱼,头一偏,很乖觉地躲了过去。 “你就这么不愿意......” 后面的话,许秋白还没来得及说完。 她调整了下手臂的姿势,紧紧抱住了他,力道之大让他产生了就这么和她抱死在一块也不错的荒唐念头。 “秋白……” 她抱着他向后倒去,两个人纠缠着跃入碧蓝的水波之中,他无措地望着她,即便眼睛酸痛也不舍得阖上眼眸。 他想看着她。 混沌的水流钻进四肢百骸,她的表情在光影的变幻中难以琢磨。 他总是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可在这水天一色的交融之中,许秋白却有一种可以与她天长地久的错觉。 水里的两个人,模糊了身份与面目,回到了人类最初的状态。 身体很轻,温凉的水液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和他像两个被脐带系在一起的婴孩,她始终牵着他的手不曾放开。 在窒息的前一秒,孟朝抱着他,走出池外。 “秋白?” 是梦是幻? 亦真亦假。 许秋白迷蒙地醒过来,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爱笑的眼睛。 “乖,吃完了再睡。” 他呆呆地看着摆在面前的碗碟,喃喃道: “不会真的在做梦吧……” 孟朝拿起调羹,无可奈何地问: “许秋白,你不会要我喂你才肯吃吧?” 第五十六章我和他只是做过很多次爱的关系 “这样,不好吧?” 许秋白半靠在床上,他穿着松绿色的真丝睡衣,埋在柔软丝滑的丝织床品里,脸颊红得发烫。 孟朝舀了一勺粥,先放在嘴边吹凉,之后才递到许秋白的唇边。 “你知道吗?有的人性癖就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别人。” 就像是大人照顾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从这种单方向的依赖与服从中享受绝对支配的快感。 所谓“宠溺”,大抵如此。 许秋白咬着唇,勺子都递到嘴边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张开嘴巴。 “你在说你自己吗?孟朝?” 她刚刚说的,很符合一个S的性癖。 她也喜欢这样照顾别人吗? 她,也经常这样照顾别的男人吗? 许秋白眼睛发涩,他知道自己这么脆弱是因为生病,可他就是忍不住多想,也忍不住难过。 她对他很好。 可是,她又不止对他一个人好。 谁不想要偏爱? “这个嘛.......” 许秋白的嘴巴像是一枚咬得死紧的蚌,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珍宝,咬死了牙就是不开口。 孟朝叹了一声,单手掰开他的下巴,把这口粥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孟朝你......咳......” 许秋白被这一口粥卡得上气不接下气,孟朝却轻拍着他的背,不许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咕噜一声,许秋白把混在粥里的退烧药吞了下去。 她又舀了一勺,笑眯眯地问: “味道怎么样?” 许秋白瞪了她一眼,说是瞪其实也无甚气势,反而有几分梨花带雨的风情。 “你问我药的味道还是粥的味道?” 孟朝还是在笑,她又喂了许秋白一口粥,看着他熠熠发光的眼睛,说道: “看来还没烧傻。” 许秋白又是瞪她,腮帮子鼓得像只嘴巴里塞满了储备粮的啮齿动物,口齿不清地说: “那么大一颗胶囊!孟朝,你是觉得我傻还说觉得我失明了啊?” 孟朝忍着笑,又给他喂了几口。 其实,狗的主人还真是这样哄狗吃药的。把药藏进罐头里,用肉的香味掩盖药的味道,再骗小狗兴高采烈地吃下去。 但是,许秋白要比狗聪明得多。 “没办法嘛,你又不肯吃,只能这么哄你。” 被她当成胡闹的孩子一般对待,这让许秋白有点难堪。他从孟朝手里接过调羹,竭力证明着什么似的,连着吃了好几口,又问她: “怎么不多喂我几口?一上来就要我把药吃了啊?” 孟朝拿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很自然地说: “再多放一会儿胶囊化了怎么办?那粥还能喝了吗?” 她把剩下的蚝油生菜和可乐鸡翅推到许秋白跟前,这次倒是没打算再喂他,但还是盯着他,似乎非要看着他吃完不可。 “那你都看见了,怎么还吃呢?” 许秋白原本没什么胃口,可她的手艺很好,还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一个不留神就吃了大半。 他有点不好意思,明明不是一个贪嘴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吃这么多。 许秋白的勺子在碗底搅着,莹白的米粒和鲜红的虾仁卷在一起,对比鲜明的颜色像是他此刻乱七八糟的心。 他的睫毛垂下来,阴影映在漂亮的脸蛋上,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 “因为是你给我的。” 孟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我给你什么你都会吃吗?” 还是,随便一个人给他什么,他都会乖乖吃下去呢? 这让她非常担心。 类似于害怕自己家的狗误吃了小区里的耗子药。 许秋白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过于轻柔,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变得毛茸茸的,以至于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非常柔软。 “嗯。” 孟朝的神情有一瞬的惊讶,但她下一秒就调整过来,用很欣慰的语气说道: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厨子。” 一个童年总是饿得吃不饱饭的小女孩,曾梦想从事用食物带给人们幸福的职业,这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很开心。” 她的眼睛亮晶晶,像两颗刚刚从天边的云朵掉下凡间的星星。 许秋白觉得话题似乎拐到了奇怪的方向,但他还是真诚地夸赞起她。 “是、是的,你的手艺很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孟朝哈哈大笑,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当真,但她还是托着下巴,眼神像小钩子一样勾着他。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男人。” 许秋白还以为她是说自己言过其实,刚想要辩解,可又很快地想到另一种可能。 “孟朝,这不会是你第一次给人做饭吃吧?” 她点头。 而他的心,则随之飞速跳动。 她是故意的吗? 她总是会说出他最想听的话,她总是让他抑制不住地心动。 “那,为什么呢?” 许秋白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矫情,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要欲说还休地后退一步,非要等她把那些话说出口才肯罢休。 再一次,孟朝给了他出乎意料的回答。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近乎叹息地说: “别的男人都不会像你这样,这么让我操心。” 做爱都能做到生病的身子,她怎么能不操心? 像是知道他肯定会多想,孟朝又俯下身去,似雪花般冰凉却温柔的吻落在他微微发红的眼角。 “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因为是我愿意的。” 许秋白戳着盘子里的青菜,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她,但却实在忍不住好奇与不甘。他的声音很闷,藏了许多说不明道不明的东西。 “孟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人接吻?” 孟朝一僵,半晌没有回答。她这个反应把许秋白吓够呛,筷子在碗碟中划来划去,发出焦躁不安的噪音。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想你吻我……我只是好奇!对!之前牧云喝大了的时候也抱怨过,他说你就是不喜欢和人接吻,他求你好久你都不肯……” 很可耻地,许秋白把锅全推给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游牧云。 孟朝失笑。 “这么紧张干嘛?” 她神色如常,说出叫人震惊不已的话。 “我的初恋……不,也不算是初恋,算是我的第一个约调对象,他告诉过我,跟谁做爱都没关系,但是只能和恋人接吻。” 他们永远不会是她的恋人。 许秋白手一抖,筷子尴尬地掉在了地上。 “这样啊。” 他唇色发白,声线都有些发颤。 明知道不该问,明知道问了也是徒增烦恼,但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那你和他接过吻吗?” 孟朝歪着头,笑着回答: “没有。” “我和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只是,做过很多次爱而已。” 第五十七章珍爱你胜过珍爱我自己 今天孟朝和许秋白是一起来公司上班的。 早上的时候,孟朝懒得吃早饭,打算去公司楼下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凑合一下,许秋白却固执地给她泡好牛奶麦片,鲜榨了果汁,还煎了两个一面糊掉一面流心的鸡蛋。 “许秋白,你厨艺就这个水平,厨房搞得那么高端干嘛?” 媲美烘焙博主设备的嵌入式烤箱,永远被饮料蔬菜肉类海鲜塞得满满当当的步入式冰柜,煎锅炖锅炒锅砂锅蒸锅一应俱全,就连刀具也是备了中餐西餐各两套一共小二十来把。 实话实说,孟朝很羡慕他有这样的厨房。 她住的公寓面积不算小,可通风和隔音都不大好,做饭倒是勉强能做,可每次做完饭都要散好长时间味道。久而久之,她也就很少自己做饭了。 孟朝很清楚,她和许秋白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同一座城市里,相差三岁的两个年轻人却过着迥乎不同的人生。 他从小家境优渥,衣食无忧,一辈子顺风顺水,遇到的最大挫折是被爸妈发现喜欢当M。 可她呢,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每天都在为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摆在她眼前的是一条似乎见不到光的、一坠到底的路。 她当然会羡慕他。 岩缝里的野草,尽管在风雨中不屈地长大,可她有时候也会羡慕温室里的花。 终此一生,她得到的爱都如露水般短暂,在破晓的前一刻,倏尔消散。 “对不起,我是不太会做饭。” 许秋白微红着脸,下意识地道歉,他想把煎蛋端走丢掉,孟朝却无所谓地吃了起来。 “欸,怎么还吃上了?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她笑。 “不至于。” 她厨艺很好,对吃下去的食物味道要求却不算高。 孟朝面无表情地嚼着食物,忽然问他: “你每天早上就吃这些?” 许秋白点头。 他雇的厨师只负责午饭或晚饭,早上时间那么赶,一来一回也麻烦,善良的许老板选择自力更生。 孟朝扑哧一乐,打趣问他: “你这能比流水线做出来的三明治好到哪儿去?怎么那次还非要给我塞坚果和牛奶?” 他真是很奇怪的人。 明明他的生活习惯也不怎么健康,可却对她的饮食睡眠非常在意。 就好像,哪怕自己可以随便吃吃,可以通宵熬夜,他却希望她善待她自己。 珍爱你,胜过珍爱我自己。 许秋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孟朝也不纠结,俩人花了十来分钟吃完早饭就开车去上班了。 孟朝一到公司就自动切换成实习生模式,任劳任怨地开始创作她的第二个游戏项目。 与她不同,一整个上午,许秋白都在胡思乱想。 对于孟朝说的那些话,他承认,他相当在意。 那个人,那个被她脱口而出称为“初恋”的男人,到底是谁? 究竟是,重要的人,还是不重要的人? 许秋白头一回产生了危机意识。 即便孟朝在床上一向坦坦荡荡,对她从前的约调经验毫无隐瞒,可她却是第一次提起一个人的时候露出那么哀伤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从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停留的人。 直到他发现,原来她也会为人停下脚步,只不过他不是那个值得她这么做的人。 这叫他,情何以堪? 许秋白也知道,自己是在庸人自扰。 毕竟,现在的孟朝身边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 如果她还对那个“初恋”念念不忘,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人也不可能重修旧好。 如果,她早就忘掉了那个人,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 她和别人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许秋白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异常渴望孟朝的吻。 在她明确表达只会和恋人接吻的前提下,许秋白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他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欲望,可那个将他的欲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却没有为此负责的打算。 他的初恋,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许秋白深呼吸了好几次,直到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他才装模作样地抱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 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文案组。 “咳,贾组长,你们最近进度怎么样?” 贾萌简略说了一下,眼神不经意地在孟朝和许秋白俩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像是看穿了许老板的小心思一样,又重点说了一遍孟朝在做的项目。 是一个以流浪动物救助基地为主题的模拟经营游戏。 “这几年全球经济形势走向低迷,大制作的游戏反而卖不动,不少游戏公司把市场目标人群定在了轻度游戏玩家,甚至是以前根本就不玩游戏的用户身上。我们公司吧,以前一直没做过这类的游戏,不过,根据市场同期的反应来看,我认为这个项目还是有一定前景的。” 贾组长给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 许秋白点了点头,走向孟朝的工位,指节随意地在她的桌前敲了两下。 就像一个耐人寻味的暗号。 “跟我去办公室聊聊?” 孟朝抱起笔记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别的同事了然的目光。 办公室恋情就是这样,到最后演变成我知道你们知道,你们也知道我知道你们知道,但我还要装作不知道大家都知道。 “啪”地一声,许老板的办公室再次因为孟朝而关上了门。 他靠在办公桌的边缘,定定看她,目露期待。 孟朝却打开电脑,一本正经地开始汇报项目进度。 “……老板,其实我一直很想感谢你。” 许秋白的心很痒,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他不知道孟朝是假正经还是真故意,难道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吗?可她却挑这个时候说起工作,真是拿捏准了他的工作狂性格。 “感谢我?为什么?” 孟朝顿了一下,还是说道: “之前做的出轨游戏,市场反应一般,但口碑还算不错。我以为是陈总最后拍的板,那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表达了一下感谢,但是他告诉我,一开始他并不支持这个项目,真正支持我的想法的人,其实是你。” 陈闻道还说,那个项目算下来赚得不多,对孟朝作为游戏文案的职业生涯的意义比创造公司效益的意义大得多。 虽然创世玩家已颇具规模,未必需要一切项目钱字当先,但是,许秋白却有在为她本人考虑。 “孟朝,你和我之间,不用这样的。” 许秋白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地解释: “每年公司的项目都是有赚有赔,我通过那个方案也不全是因为你。一是我觉得内容确实很好,怎么也能做成个小众精品游戏,二是因为这种游戏对以后公司转型或者开子公司都有帮助。” 孟朝笑了笑,还是认真地和他道了谢。 因为,许秋白不知道,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为什么要出轨?》这款游戏的主题对孟朝来说有多重要。 说完了正经事,许秋白的眼神又变得缠缠绵绵。 他走过来,满怀心事地抱住了她。 孟朝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一下子让他的心静了下来。 “你跟我进来,就是要说这些?” 孟朝使起了坏,故意问他: “难道老板您找我还有别的指示吗?” 他怎么才发现?孟朝还是个暧昧高手。 这么你来我往,拉扯不休,简直要把他的心都给扯碎了。 许秋白长吁一口气,他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认命似的说道: “孟朝,你怎么又欺负我?” 她笑了一阵,终于结束了这场心知肚明的装腔作势。 “老板,今天我们坐地铁回家吧?” 孟朝的眼睛闪过兴奋的光芒,许秋白觉得此刻的他在孟朝眼里怕是不堪至极的模样。 “按照您上次的指示,这次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用得上的小道具。” 第五十八章在地铁车厢上玩弄自己的老板很有 又是地铁2号线。 孟朝第一次遇到许秋白的地方。 上次她赶上了早高峰,地铁里人推人人挤人的,这一次俩人却在公司里磨到了地铁快要停运的时间,紧赶慢赶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乘客很少。 车厢也很空旷。 很凑巧的,这一节车厢只有她和他。 孟朝坐在车厢一侧,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看着跟有重度网瘾似的,怎么也舍不得放下手机。 许秋白则坐在车厢另一侧,特意挑了个离孟朝最远的位置,和她坐成一条对角线。他的双手按在膝盖上,很拘谨的模样,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她不看他,他也不看她。 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只有许秋白自己知道,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他,其实早就湿透了。 他紧咬牙关,想要抑住嘴巴里拼命往外跑的呻吟。然而,性器上绑着的玫红色跳蛋随着另一个人手指的操作不断变换频率,没了内裤的阻挡之后,西装裤的硬质面料再加上猛烈跳动着的小玩具几乎要把他磨得当场就射出来。 是的,现在的许秋白是真空状态。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外面穿了一身正装,里面却连一条内裤也不穿,还特意在上地铁前在尚未勃起的阴茎上绑好情趣道具? 真是淫乱。 不过,他又有什么立场委屈? 孟朝在车里把他的内裤褪下来丢掉的时候,许秋白可是一点都没有反抗,反而引诱似的用脚尖去碰她的小腿,眼神无辜得像是一只迷茫的小动物。 【舒服吗?】 她的消息发过来,突然震动的手机把许秋白吓了一跳,他的手指颤抖着滑开手机屏幕,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对面满脸笑意的她。 她真是太坏了! 在公共场合玩弄自己的老板很有快感是吧? 许秋白想要大声地叫出来,想要让孟朝感受到他的快乐,可这是在地铁上,即便孟朝体贴地挑了一个人少的时候,可他还是不敢在地铁上发出那么羞耻的声音。 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永远都在害怕,永远都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然而,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小小角落,许秋白却隐隐有着难以启齿的期待。 他期待着,孟朝会把他带上一节人满为患的地铁车厢。 他期待着,孟朝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连碰他一下都不用,就让他愉悦到失控高潮。 原来他这么别扭。 许秋白不懂,像他这样明着端庄暗着骚的性格才正中下怀。 太拘谨的男人,孟朝是不敢碰的,万一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她负责可怎么办? 可是呢,要是骚过了劲儿,那就是过犹不及,腻歪死人。 像他这样,刚刚好。 “孟朝……”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只是那一泓秋水似的眼神望过来,无端地叫人心里发痒。 地铁上没什么人,车窗外的灯牌飞速向后掠去,耳边响起列车驶过的呼啸风声。 空调吹得他有点冷。 许秋白眼里蓄着亮晶晶的泪,樱粉色的唇被他咬得都快出血了。他一动不动坐了那么久,浑身冰凉,只有一个部位热得发烫。 他想求孟朝别再玩他了,可说出她的名字已是极限,再多说一个字都要泄将出来。 “叫我啊?” 孟朝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前。她俯身向前,不怀好意地问: “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许秋白快被她气死了。 他真是跟不上孟朝的节奏,搞不明白她这又是来哪一出? “主人,别这么对我……” 就算知道她在开玩笑,许秋白也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与她形同陌路的可能。 孟朝装作不认识他,这让他非常痛苦。 “怎么又哭?” 孟朝很想发火,她也不是生许秋白的气,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讨厌看许秋白哭? 其实,也不算讨厌。 因为,喜欢看男人哭,也是孟朝的性癖之一。 更何况,许秋白的眼泪未必是出于伤心,反而更像是他快乐的证明。 但她看他哭泣,除了单纯的兴奋之外,心底还会钻出更多的古怪情绪。 她不忍心。 为一个男人心软,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恍若处于悬崖的边缘,谁知道山崖之下是星光烂漫还是无底深渊? “怎么装不认识我?” 许秋白止住了泪,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她。孟朝在他旁边坐下来,手指又滑了几下,将他胯下之物调整到另一个有趣的模式。 他后背僵直,尴尬地用手挡住两腿之间。孟朝憋着笑,认真地回答: “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窝在这里不跟我说话。” 她呢,只是逗逗他而已。 孟朝瞟了他一眼,顺手扒下了许秋白的西装外套,他胸前有两处异样的凸起,在一片平坦的衬衫上分外扎眼,就像在故意勾引人来探索这套西装之下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疼吗?” 许秋白一愣,呆呆问她: “什么?” 孟朝侧过身体,正好替他挡住了摄像头,那只冰凉的手却从他胸前两点蜻蜓点水般拂过,金属制的乳夹尾部微微颤动,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痛。 “你很怕疼吧?怎么这次没叫?” 这副饰有金色铃铛的乳夹,也是孟朝带给许秋白的小礼物。 她把他的衬衫剥开,像是打开什么软体动物坚硬的外壳,在赤裸的身体再度包裹之前,孟朝随手拨弄着那两颗叮叮作响的小铃铛。 之前她给他戴上乳夹的时候,他是有些怕的。 “非要带这个吗?” 那副白皙的身体不安地抖动着,他绝非故意,可那副精致漂亮的小乳夹却荡漾出淫靡的轨迹。 孟朝帮他扣上衬衫的纽扣,淡然自若地说: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她说的话,就像一个魔咒。 事实是,她比他还要更了解他的身体, 正如她所言,许秋白确实很喜欢。 “我、我忘了。” 许秋白哭丧着脸,这一次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勾引。 “我好疼啊。主人,可不可以帮我揉揉?你摸摸我,我就不疼了。” 瞧他这说的什么话? 就差直接求她揉他奶子了。 孟朝歪着头看他,问: “怎么忘了呢?” 她是明知故问,可他却诚实地给出一个羞耻的回答。 “下面太爽了,所以……就忘了上面还疼着呢。” 第五十九章他的液体弄湿了座位 快到终点站了。 车厢里零星地上来几个人,都是年纪轻轻的上班族,闭着眼睛疲惫地瘫在座椅上,似乎并未注意到那个长得过分漂亮的西装男脸色潮红得有些不正常。 他绷直了双腿,手指紧张地在膝盖上绕来绕去,意图遮挡住形状不堪的下体,可那双勾人的眼波却大胆又放荡地向他身旁的女孩投去。 “你不问还好,你一问才发现,真的好痛。” 许秋白不是故意扭来扭去,可孟朝确实听到了小铃铛清脆的响声。 还没脱衣裳呢,她就能想象得到,衬衫之下,那具白皙滑嫩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发红、肿胀,从一种诱人的模样变成另一种更为诱人的模样。 许秋白渴望疼痛,唯有如此他才能清晰地感知自己的存在。 这是他的安全感的来源。 孟朝则完全相反。 她并非喜欢弄痛别人,只把它当作一种锦上添花的手段。 相较而言,她更喜欢文明一点的方式。 喜欢欣赏被她精心调教后的诱人躯体,喜欢一见到她大脑就会条件反射分泌快感的男人,喜欢通过让两个人都会快乐的非常手段来确证她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 他需要她。 这是许秋白在与孟朝相遇之前就悲哀地认识到的事实。 可是,他不知道,事实上,她和他彼此需要。 孟朝的手伸过来,许秋白莫名地僵硬,他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紧张兮兮地望来望去,生怕会有人瞧见俩人在做什么好事。 口是心非的男人。 明明主动发骚求她来揉他奶子的是他,可当她的手伸过来,先躲开的那个人也是他。 “真要在这里摸我呀?” 许秋白躲了一下,声音的尾巴却微微翘起来,像是在孟朝耳边埋了个小钩子,钓她来上钩。 孟朝的手却擦过去,没有停留在许秋白最渴望她停留的地方,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眼角眉梢,于此盛夏之夜在他眉间拨下几片雪花。 “不。” 她眨眨眼睛,每吐出一个字就像在设下一个铺满鲜花和糖果的陷阱。 “这是不被允许的呀。” 不被允许的事即为禁忌。 然而,禁忌存在的意义就是被人打破。 否则,快感从何而来? 许秋白听懂了孟朝的潜台词,跳蛋的频率越来越快,说不好是那只小玩具震动地更快还是他的心脏跳得更快一点。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湿漉漉的眼睛小狗一样跟着他的主人转。在他眼中,就连孟朝装模作样的时候都是那么可爱。 在这个当口,却也有几分恼人。 “主人……” 许秋白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和他贴着膝盖坐的孟朝才能听清,可他还是心虚得很,害怕别的乘客会听到他脱口而出的称谓。 两个人贴得太近,孟朝甚至能感觉到许秋白的颤抖,他像是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蝶,还学不会如何振翼而飞,只好茫然无措地匍匐在地。 面对如此赤裸的勾引,孟朝却选择坐怀不乱。 她揉了揉许秋白的头,眼神不经意地滑过他的胸前,牙齿上忽然传来咬到乳肉的扎实口感。 许秋白的奶子是很好吃。 她又不是没尝过,腰明明细得不盈一握,可胸和臀却好吃得恰到好处。 孟朝咬人的时候,从来不会留情, 不过,孟朝没有当场把人扒开就干的打算。 克制是专属于S的美德。 何况,比起那个,她更在乎的是,她似乎发现自己对许秋白也产生了一些迷恋。 还不至于到海誓山盟,非他不可的地步,可只要一想到有一天她没办法品尝这副身体,她就会感到…… 可惜。 她知道,SM关系无法长久。 她也从不曾对公狗付出真心。 毕竟,人不会爱上狗。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段不平等的关系。无论是和许秋白,还是和其他什么男人,人狗双方各取所需,等到最后一拍两散,大家都好。 可她还是会感到遗憾。 因为,她喜欢他的身体,喜欢得不得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何时而生,亦不知其何时会去,可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某种她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还没搞明白。 当时只道是寻常呵。 “你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2号线上。” 许秋白意识到孟朝真的不会在地铁车厢里对他动手动脚,说不好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他尽可能地忽略掉性器反馈给大脑的刺激感受,艰难地开口: “是,是的。” 孟朝笑了一下,诱导似的说: “老板您这么有钱还坐地铁啊?” 许秋白的脑子烧成一片,上次那是玩水玩到高烧,这次呢,完全是爽的。他握住孟朝的手,肉粉色的指甲在她掌心里挠来挠去,比几个月大的小猫咪的爪子还要柔软。 “那次,是巧合。” 许秋白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磕磕巴巴地解释: “我,我知道你要来创世玩家面试,但我没想那么快就见你,我还没做好准备。” 许秋白说的是实话,后来,孟朝也无意间知道,她的面试官本来是另一个小领导,是许秋白临时决定自己来面她的。 他对外找了个看得过去的借口,但他很明白,他只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想要见她。 想知道,虚拟网络之外的她,是什么样子。 想要和她有更多的联系,想要在那双桃花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请你看一看我。 他无望地爱着她。 “我也没想到会在地铁上撞见你,更没想到你会给我递名片。”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若世上有美梦成真,对于许秋白而言,必然是遇见孟朝的那一天。 可是,他还是会难过。 诚然,一开始许秋白对孟朝的印象并不算好,那张名片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幻灭,也觉得愤怒。他没有资格去批评孟朝什么,他只是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 假如Dew是那种见到好看的男人就上去递名片的人,那么,鹊桥仙对她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他希望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说有着更多的意义。 即便是谎言,也请你把它说得动听一点。 “这么说,你那天脸红成那样,是因为我啊?” 孟朝笑嘻嘻的,说: “我当时觉得你没见过世面,看个公众号都能兴奋。对了,那个号就是割韭菜卖货的,写出来的文章矫情得要命。我是觉得蛮无聊的,你看看也无所谓,但别花冤枉钱。” 许秋白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孟朝,你现在就想和我说这个?” 小玩具的震动弱了下来。 孟朝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调整成强烈的震动模式是为了让他猝不及防,调成弱一点的频率会让他误以为她还会大度地施舍一点喘息的空间。 沸腾的情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像在控诉她的花心与薄情。 “那你,给很多男人递过名片吗?” 该死的!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在纠结这种小事?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嘛。 或许,孟朝的纵容态度也给了他被宠爱的错觉,只是问一问而已,她不会生气,也不会因为这个不理他。 恃宠而骄啊,许秋白。 孟朝哈哈大笑,侧过身去抱住了他。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又不是花痴,怎么可能见人就想上啊?” 她说真的?还是在哄他?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许秋白都在孟朝的眼睛里撞见了心动的光。 唯一的问题是,是谁在心动? “只给你一个人递过。” 她的气息侵入到他耳边,许秋白很痒,但这次他没有躲开。 “也不会再给别人递了。” 许秋白脑子嗡地一声,在孟朝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射了出来。 污浊的液体透过西装裤,弄湿了座位。 许秋白身下一片狼藉。 他分明就在她的怀抱之中,可却没了再多问一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