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为挚爱》


 000 一场幻之旅

    一场祈愿之旅；只因能够再与你共度馀生。

    如果真的来临；那就去爱吧！

    ──因为你永远不晓得老天…甚么时候会跟你开个天大的玩笑；将你的挚爱夺去。

    只为再度寻觅你的身影；哪怕微乎其微，哪怕成他人眼中的傻子，我都不悔。

    ──所以我…鼓起勇气，再度踏上了这趟…夺走你性命的山之旅；为的就是与你再次共度馀生，儘管是无稽之谈，但我还是想去相信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信。

    前往带有传说色彩山区的『沁云』，

    追求传说只为与『念真』再度馀生，

    而我……却让你；则成了这份愿望下的替代品！──『琴音』

    是一场追忆之旅；同时也是一段跨越种族…并再度恋上的馀生！

 001 当一份挚爱剥夺了另一份挚爱，该如何取

    登山，是我的喜好；同时也是因为这个喜好失去了见你的最后一面的机会！

    如果那天我未啟程、未迷路、未遇难；说不定还能在你临走前与你见上最后一面！

    我的一份挚爱夺走了另一份挚爱；好几次我都下定决心要放弃这份挚爱；

    然而，当我下定决心与真正进行后，才发觉现实…往往是让人感到如此无力还击！

    我们相恋并不是因为登山；登山是爱上我的你对我的宠溺，

    对我无愿无悔地付出，你总是嘴上使坏拒绝与我登山，却仍与我一起登山。

    那次，我向你隐瞒了我要去登山的消息，而在得知这消息后的你，表面上让我注意安全；

    然而，实际上想给我惊喜的你，则在得知这消息后，快速整备一番便前往登山。

    你给的惊喜是让我在山上与你相遇；可笑的是…

    独自来这登山的我…也是为了给你一份惊喜，

    一朵与你气质相符的白花；这份惊喜我还没来的及准备；

    而你的惊喜……就像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惊喜的那样……剎那成了惊吓。

    ──命运，让我俩深爱了；同时也狠狠地将我俩拆开了！

 002 前往的理由

    在失去你后的我；登山，在我的人生中究竟扮演了甚么角色？

    这份夺走挚爱的挚爱；说它是杀人无情的凶器也不为过──

    可我对它这么挚爱就跟对你一样都难是以割捨。

    在你离开后，我用登山填补你在我心中…所空出的一大片空虚。

    好几次都想这么算了！毕竟…因为它…已经让我失去一份挚爱了，

    然而我…还是无法狠心割捨这份挚爱。

    几次跟团登山，你在世时，我认定他们所说的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但自从你离开后，我多希望他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并不是传说…而是种不争的事实。

    ──很傻吧？我想也是，明明这听上去像极了童话故事才会出现的情节；

    儘管就是如此，我仍想去试试，也许说不定跟他们说的一样会有奇蹟发生，

    哪怕这机率微乎其微；哪怕这只是另类的诈骗手段，我仍愿意把自己当作傻子去尝试；

    至少…总比这么待在原地…甚么也不做…还要强上好几百倍！

    当初我挚爱的夺走了我的挚爱；如今，我想用我的挚爱来唤回我的挚爱。

 003 传言的秘境

    一处鲜少人知的登山秘境──『雪洁银霜』；

    会如此命名是因为这座山长年积雪，登山者的眼中便是白皑皑洁亮一片…

    能让人心灵平静的雪白大地；同时埋没在这片过份美丽的背后…

    是被一层层积雪给覆盖的冻僵尸体与渗透至雪层下的血跡。

    如此美丽的名字，同时却也因它的美丽…埋葬了不少来这的登山客！

    不仅仅是因为这座山的美丽，也因为美丽之下…所被披的上的一层…名为传说的朦胧面纱。

    至于这个传说，是从那群安全下山的登山客以口相传的消息，

    那座漂亮的山；儘管埋葬了不少尸体，却仍有不少登山客前往…

    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座山过于美丽；还有那座山在我们这群登山客间所盛传的传说。

    落雪所堆砌成的美丽雪山，山上仅此一个聚落；若此生有幸能找到这聚落，

    传言能够实现到达者一个愿望；当愿望成真后…儘管曾去过一次经验的登山客…

    仍想再去达成其他愿望；然而明明很清晰的记得位置，却始终无法找到这个聚落。

    也是因为如此玄乎，所以登山客也是这么称呼这座山的──『仅此一次愿望的奇蹟之山』

    ──而我，也正是衝着这点，像个傻子般前往人们口中相传的传说，

    正因此时此刻…才想如此相信那些……那些…只发生在童话故事里的奇蹟。

 004 埋藏在瀰漫大雾与满天大雪之中的萤光绿

    决定出发；是因为寧愿相信那一丁点的可能信；

    这个他们口中所述的传说，希望不仅仅只是传说。

    独自一人的攻顶，是流传于登山客口中…能够到达聚落的条件之一；

    至于到达聚落还有没有其他额外的条件，并不被广为人所知。

    不知在这片雪地徒行了多久，飢饿与疲惫渐增的我随地就坐，

    取出备于包内的粮食与饮水食用缓解飢渴，补充体力。

    在我补充体力与果腹的时候，一隻光亮银白的雪狐逐步朝我靠近。

    ──难道它，不怕人类吗？我心中思绪着，而它…

    已然在我思索的这片刻…来到我面前并抬头望我向手上的食物。

    「是饿了嘛？」我开口道，儘管它应该没法听懂我的话语，我仍说道，

    随后四脚前行的它便走到我这坐下；双眼则死勾勾的凝视我手上的食物。

    「真是，就不担心我是要把你抓走的坏人嘛！」

    我说道并将手中的食物放在雪地上，而水也装在小容器放到地上。

    「还好你是遇到我，如果是遇到其他登山客，你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说道并望着眼前对我毫不生畏…注视我食用着食物的雪狐。

    进行片刻休憩后，进食完后的雪狐便离去；而我则在雪狐离去后起身…

    接着寻找他们口中的聚落，这之后不知又过了多久…进入了一片雪林，

    踏入雪林后不久便起了大雾与大雪，在林内遇到如此异象的我想尽早解决逐渐深陷的困境，

    加快前行的步伐，天色逐渐暗下；原先因阳光反射而出的洁白雪地，

    如今失去了稍早的美丽；夕阳落下后，在这片雪地上袭来的便是漆黑之地。

    ──自然，之所以让人心生讚叹，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美丽让人敬仰；更是因为它的无情让人敬畏。

    大雪不停的飘落与逐渐覆盖前行视线的大雾，

    此刻的我，除了敬畏大自然的力量外，更多的是因陷入此刻的窘境…

    而使自身对『生命的价值』这件事更加有所体悟！

    橘黄的亮光从阻断视线的大雾透射过来，我紧跟眼前看到的一丝光亮…朝光亮处前进，

    接着原先身处的漆黑雪地，因我不断接近光源而逐渐显现出它真正的样貌。

    雾在我双眼看到村庄的剎那，已然无踪，脚下踩着的是散发萤光绿光亮的草地，

    而眼前则是在这漆黑之地里…唯一一个灯火通明的聚落──若非亲身蒞临、

    亲眼所见；那肯定会以为这样的景象，此生，只能在童话、梦中或影视中目睹！

 005 村落

    「你来这有甚么事？」一位居民朝我走来问道。

    「我想…实现愿望…」

    「实现愿望？我们村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回道，但所给我的感觉…

    不像是对这件事感到困惑，而是这事其实是可行的，不过你不太想让它被实现。

    「是需要甚么代价吗？」

    「你走，我们村落不欢迎你！」

    「──可…我…」

    「你再不走，休怪我动手夺你这条性命！」你如是说道，

    随后不知是我眼花的关係还是你身上本来就配了一把剑，

    你便这么将剑从刀鞘抽出，剑峰对准我。

    「慢、慢着……有事我们能好好说……不需要拿着剑指着他人…

    这样的情况也不好谈话…对吧！」我说道，面对眼前拔剑的居民我有点惊吓，

    举起双手掌心朝向对方，安抚着他有所激动的情绪。

    「每次只要有你们这些从外地进来的人，我们村落都不会有甚么好事，你再不离开这…等会我就一剑砍过去。」

    「…我……那你砍吧！」我陷入片刻沉默后才开口回道；你所遗留下只有我一人的世界里，

    何不就选择这么撒手离去…尽早去陪你…是已痛失挚爱的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

    「──啊……」眼前的男人举剑朝我砍来；此刻的我并没有逃避眼前袭来的刀锋，

    而是闭上双眼接受自己本应被给予的审判。

    「──住手！」刀锋挥出的气打在我额头上；

    是否再向前靠近一点，我就能马上与你相见了呢？

    「发生甚么事了？」

    「他是从外地来的人。」

    「那你为何以剑相向？」

    「我……」

    「这次的事我就不向上匯报了，如果胆敢有下次，甚么后果，想必不须我多说了吧！」

    「是！」

    「下去吧！」

    「好。」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睁开双眼了！」前方传来女子的声音说道，我也因这番话缓缓张开双眼。

    「为甚么要阻止他呢？他会做这样的事，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村庄。」

    「──可你…对我们村庄并没有怀抱任何敌意，不是嘛？」

    「对你们村庄的确是没有抱有任何敌意，不过你…就不该制止他让我就这么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就这么…一心想死，难道……不想要……实现愿望了吗…？」

 006 可以被实现的愿望

    「……实现愿望……」

    「…真的可以实现嘛？我想实现的愿望？」

    原先本感绝望的我因女子的这番话，内心又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难度不高的愿望，那肯定能实现！」

    「真的嘛！那我需要做甚么事？」

    「你得先跟我去见我们这最高的管理人，她才有办法决定是否要实现你的愿望。」

    「真的吗？她真的有办法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吗？」

    「只要她能办到，通常她都不会拒绝！」

    「那就麻烦你带我去见她了。」

    「这是自然，我阻止他剑锋相向于你，自然就是为了解决你们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能问问…为甚么那位居民会对从外进村的人不太友善，甚至还感到反感与厌恶？」

    「这…是我们村庄的事；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与我们最高负责人见面时，你可以询问她，至于她会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取决于她。」

    「你们村落的最高负责人…在村落的地位…很伟大吗？」

    「这当然是无庸置疑的！我们到了，制止悲剧酿成并将平安你带到这，

    是她知道你已经踏入我们村庄后…马上下达的指令；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至于能否实现你所提出的愿望，得看她能否实现你的愿望，同时也得看她…能否满意…想实现愿望的你！」

    「满意想实现愿望的我？这话是甚么意思？」

    「进去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而现在你该做的…就是独自去面对她！」

    「好…谢谢你。」

 007 愿望成真

    我手深入垂下的帐布缝中，抓住帐布且掀开垂下帐布后，进入最高负责人的居所。

    「何事？」一位女性的声音隔着一块白色帐布传来，声音听起来很温暖、美丽；

    致使会对白布上的皎洁身形的黑影…有任何不洁的遐想，儘管未见容貌，

    但听到这令人身心舒畅的声音，是男人都很有可能把持不住。

    「我想实现愿望！」儘管声音听起来魅惑无穷，

    但跟…已从我身边离去…而我如此深爱的挚爱相比，一开始还是有所动摇，

    不过这是因为对你的这份情…深比海深；坚如磐石，所以原先有所动摇的我，再度屹立不摇。

    「有趣！想实现甚么愿望…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你这个忙。」

    「虽然这个愿望应该很难达成，不过我想与我的挚爱见面并与她再度馀生！」

    「你就不怕你所许下的愿望…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吗？」

    「──我怕，我当然怕！但是比起害怕，想起她不在我身旁…一同陪我走完剩下的馀生，还能有甚么代价…比这还要大呢！」

    「我的确是能帮你实现你所许下的愿望；如果你走出去经一天冷静思考后…

    仍想实现你所许下的愿望，那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独自来这！

    不过在你下定决心实现这愿望前，我得告诉你一件非常残酷的现实……」

    「是…甚么残酷的现实？」

    「就算与她神形百分百相像，但内在的灵魂已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她，那你…还打算许下这个愿望嘛…」

    「坦白说…我来这…就是希望能与她再次相见…儘管是登山客口中的传说，

    但挚爱的痛失让如此无助我…多希望这一丁点的希望……不会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

    「好吧！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愿望，我能替你实现；希望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了！」

    「好，谢谢！」

    「如果真想实现愿望，记得明天同一时间与地点，独自前来！」

    「嗯！」得知愿望真能被实现后的我，原先压在内心使我喘不过的的大石终于能卸下来。

    ──明天…明天就能见到你了；我今生的挚爱啊…这次…我不会从身旁离开；要跟你不离不弃的走完此生！

    我如是想道，明天就能与你相见了，得知这希望后的我，

    在内心涌动起一丝的喜悦；掀开布帐离开最高负责人的居所后，

    带我来并等候在外边的女子，看我出来后便带我到居住的地方。

 008 现实总不像想像中那样唯美

    如同约定的时间，独自一人前往约定的地点。

    「你前来赴约了呢！这份愿望，你…觉得的…值嘛？」

    「值，当然值！能够与挚爱再次相见并弥补之前遗留的缺憾，值！」

    「好吧！既然你对这份愿望有如此深的执念，那我就替你实现吧！

    不过你得明白，所谓的愿望，不过是短暂的假象；失去的终将不再拥有！

    这才是现实所给予我们…名为『平等』的礼物！」

    女子说完后，白布后方的身影便起身走出白布，接着转身面朝我。

    一身洁白的衣裳走出阻挡视线的白布，此刻的景象犹如从天落下凡间的仙女，

    似有似无的披肩与身上的薄纱，薄纱内则是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

    ──见到你当下的感觉，除了震惊，大量涌入心中的…更多的是喜悦与幸福。

    「是、是、是你嘛……念珍……是你嘛……」对于挚爱重现于面前的我，

    惊讶伴喜悦地说道并从原先的慢走逐渐加快为奔跑，双手放在你双肩上接着说：

    「──我啊…是我啊…我是沁云啊！」

    然而，儘管双手与你双肩接触，两人四目交流…但却显得格外的生疏；

    而你对我所对你说的话语…脸上并未带有任何一丝喜悦。

    「──抱歉！我不是她，我只是能够假扮她的样子；所以我，不是她！」

    冰冷的言语与眼神让我实现愿望的同时；也将这场梦打碎了。

    「那你…是谁…呢…」对于挚爱已然不是挚爱的震撼，使我并没有太在意眼前的你并随口问道。

    「我是…你所许下的愿望；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嘛？

    儘管知道后，你所许下的愿望，剎那就会破灭也无所谓吗？」

    「嗯…只有显现她容貌的愿望…想不到实现后…是如此生疏、冰冷。」

    「毕竟肉体所装载的灵魂是截然不同的；外型是尽我所能后…才达到对你而言…最为大限度的愿望。」

    「──感到后悔吗？」

    「──很失落吗？」

    「不全是；儘管载承不同的灵魂，但能再次面对面…见着你…已是我最大的慰藉了…念珍…」

    我对着眼前容貌与念珍一致的女子说道，举起右手切入女子左侧脸庞，女子并没有做出抵抗的行为，然而眼神依旧不含一丝温暖。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儘管知道装载的灵魂是不同的，但相同的容貌，

    让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并让抚摸左脸的右手…滑至女子的下巴处，

    用食指托起女子的下巴并让唇与女子的唇缓缓接近。

    你伸出指头制止了两唇零距离的接触并说道：「抱歉，我并不是她！」

    「…不能当作是她…就这么接受我嘛…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就几秒…」

    我用含情脉脉的神情…注视着前方依旧冰冷的女子。

    「这事…换作是你，难道你甘愿沦为他人的替代品嘛？」听闻这番话后…我沉默了。

    「──更何况我并不是你所期待的那样，我们…是不同世界的存在！

    你眼前所思思念念的挚爱，不过就是由一隻妖怪幻化而成，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为甚么…为甚么要告诉我…」我失落回。

    「就算我不明说，你心里还不够清楚嘛？只是你…不愿去面对…她已从你的生命中…逐渐淡出的事实！」

    「我是问…为甚么要告诉我…你是妖怪…」

    「因为我不想幻化成你口中的挚爱，就算要被爱，我也得明确让对方知道真正的我…这是相爱的两人间…最基本的尊重。」

    「就不怕…坦承是妖怪后…惨遭杀害嘛？」

    「──那你呢？害怕吗？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隻货真价实的妖怪。」你问道，

    挡在两唇间的指头慢慢往下，下移的手握住我那隻托起你下巴的手腕…摆放至你左肩上，

    接着你右手托起我下巴，并让两唇间的距离更为靠近；两人鼻息轻拂在彼此的肌肤上；

    那原先流动不止的时间；此刻，彷彿专为两人静止。

    因你的主动贴近迫使我的唇也缓缓贴近，此刻的你…跟她…几乎没有不同；

    美得让人窒息，让我不想再次错过……这份……曾错失一次的挚爱！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展下去，而你却在两唇快碰触的剎那，大力将我推开。

 009

    「你总是用爱意满满的神情看着她，可我…并不是她；我不是你的挚爱！我是妖怪，这才是我幻化人样的真实容貌。」

    话音落下，你所站的位置聚集了漂浮旋起的雪花…围绕着你的身子，

    直至雪花增加到…视线完全透不进里面的时候，缠绕你旋转的雪花越转越快，

    不一会旋转的雪花停下…并就此飘落至地，因你为圆心画出一片美丽的小雪堆，高度大概至脚踝吧！你脚跨过小雪堆朝我靠近。

    「害怕吗？我可是货真价值的妖怪；而这…就是我化为人形的样貌，恐怖吗？」

    「不…非常漂亮…比我挚爱还要更加漂亮…」化成人形样貌朝我靠近的你，看得我很是动心；

    美若天仙，被天打落凡间的仙女，就是这类的窈窕淑女吧！不心动，是骗人的；但如果在挚爱之前是与你先相遇，说不定我会这么爱上你也不奇怪！因为你的美…足以让看见的男人…陷入疯狂甚至產生玷污的邪念。

    「就不会觉得恐怖嘛！我可是妖怪呢！」

    「嗯…我知道你是妖怪，能成为如此貌美如仙的妖怪亡魂，此生无憾！」

    「──那…你临死前还有甚么愿望吗？」

    朝我走近的你举起右手托起我下巴，贴近我唇近距离说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幻化成我挚爱的样貌陪我共度馀生；就算灵魂不同，

    但她的样貌…我想踏入棺材前…都能够时刻惦记；但如果你实在是等不及了，

    直接把我吃了也无所谓！毕竟，你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

    「就算明知道是我幻化而成的；就算我用她的样子…直接把你大口生吞，你也不后悔吗？」

    贴近说话貌美如仙的你，是正常的男人，有所心动也是正常无比的事，你的缓缓靠近使我吞嚥了口水。

    「──嗯…不后悔！」

    「那…如果你…最终爱上了我…怎么办…？」

    「这是…甚么意思？」

    「我幻化成她，那你…到底爱的人是我…还是她？」

    「我……」这番话的出现，竟让此刻的我无言以对。

    ──是啊！这样到头来，我爱上的…到底是身为挚爱的她，还是化为挚爱的你呢？

    「──我可以答应你的愿望，但我有个条件。」看我有些许苦恼的你开口打断道。

    「甚么条件？」

    「在实现你愿望前，你得先让我吻你。」

    「甚、甚么？」我惊呼道。

    「我还没说完……吻完你后，我会现出身为妖怪的我该有的样貌；

    在这之后才会幻化为你的挚爱，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能接受我这妖怪…化为你挚爱…

    并与你共度一生，那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也不会强迫你，

    会让你离开这，不过一旦离开后，愿望就只能永远是愿望了！」

    「所以呢？这个吻……你是亲，还是不亲？」你说道并使脸缓缓与我相靠，

    两唇在稍微向前一点便能碰触到彼此的唇，但你并没有直接吻上，

    而是让两唇的距离无比靠近，你与我的呼吸时的气息轻拂着彼此的肌肤，

    而更为贴近的两人，双眼因彼此拉近的距离也更不容易将目光转移至其他方向。

    「──如果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就这么亲上来；

    如果你无法答应我的条件…那就这么把我推开…那…这个愿望…我就会当都没发生过，

    而已实现完愿望的你…也没有理由能够继续待在我们村落，所以当你就这么将我推开后，

    你就得离开这个村落。」两人距离如此贴近，而如此貌美的你，把持的能力是有限的，

    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又如此有魅力的诱惑；意志力…是会臣服心中的野兽…甘于堕落的。

    「你保证会实现我的愿望吗？」我问道。

    「当然，不过，你得先打从内心接受我，我才有可能实现你想实现的愿望。」

    「明白了；不就是吻完后…先变回你最原本的模样后…才幻为我挚爱的模样嘛！」

    回完话后的我便朝美若天仙的你唇吻去，由缓慢唯美的步调为开端，

    两人鼻子左右来回相蹭着，双唇与舌也从陌生不熟练的吻允…变为较不生疏…

    且渐为投入其中的吻允；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而进行到此刻的我…却不想就这么停下；

    从较不生疏的吻允渐转熟练的吻允，越来越熟练、激情与忘我享受着；

    而你并没有抗拒渐为这副德性的我，反而顺从我的吻允享受其中并回吻着。

    还未变得更加尽兴的两人，彼此转为激烈的喘息与鼻息；接着你在我们准备更为激烈的吻允下中断了我们的吻允，你头后移，彼此额头相贴，鼻子左右来回磨蹭着，彷彿想接着继续刚中断的吻允，接着眼神与我相视并与我互蹭鼻子的你…举起右手指头抚摸我双唇。

    「…已经…可以了…这样就好了……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两人激吻后的喘息着，

    你的言语里透露出仍想继续却不得不就此停下的感受；而此刻的我也与你相同…想就这么继续与你相吻下去。

    彼此一番相惜后，你便后退几步，随后雪花再次出现将你全身包围，

    这一次化为原形后的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包覆的雪花旋风中央跳出，

    一道黑影从雪花中央弹出并朝我袭来，接着你便这么衝进我胸膛处，爪子抓着我的衣服，

    见状的我并没有因这样的你而有所生畏，用双手捧着你的屁股──一隻光亮银白的雪狐。

    「你该不会是那隻那时在山上跑来跟我要吃的那隻雪狐吧？」同样美丽的色泽使我不经问道。

    并没有给出正面回覆的你。朝我手中挣脱跳到地上，接着再度被雪花覆盖；

    雪花随着你幻化的身形变大而逐渐增多，最后雪花朝四处散开并像光粒一样同化于空气中；

    而你，便这么耀眼地出现在外散雪花的正中央。

    「念、念珍…」

    「我…希望你…不要再那个名字称呼我；虽然我是替代品，不过我毕竟不是她；

    你这种作法只会让我感到难受，更何况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要与一隻妖怪共度馀生……要知道人，鬼殊途；人，妖也殊途。」

    「嗯…我决定好了！」

    「既然你已决定好了！我也不多说甚么了，

    就一点要求，请不要再看着我呼喊她的名字，我叫琴音。」

 010 村庄的秘密

    「既然你决定让我与你共度馀生，那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结为连理呢？」

    「共度馀生的陪伴，一定得用婚姻绑定彼此吗？」

    「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不、不是后悔，只是纳闷；但如果这也是你所纳入的条件之一的话，我也没有拒绝的抉择…不是吗？」

    「这…不是条件，只是方便彼此更为方便的实现你的愿望。」

    「你这话讲得有点绕…」

    「我是村落最高负责人，也是这群妖怪们的首领！这也是为甚么我们能够实现别人愿望的主要原因，而这样的传说…自然而然就传到了…渴求实现愿望的耳中…并争相前来祈求，盼望愿望成真。」

    「到整个村落都是妖怪匯聚而成的这段我还能理解，但你还是没跟我解释为甚么要结为连理？」

    「因为这座实现他人愿望的村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前来打扰的祈愿者…

    在愿望还未替其实现前，不能将其杀害；所以我们为了获得品嚐祈愿者的资格，

    会竭尽所能达成他们的愿望；在达成愿望后，也是有为数不少的人们活着回去；

    前提是…此生行善不断的这类人，就算我们实现了他们的愿望…也无法动他们分毫。

    祈愿者还未到最高负责人这进行祈愿时，有些村民会选择将其留下，有些则会赶走。

    留下的，不外乎就是实现愿望后的一顿美味饗宴；至于将其赶走的村民们，

    有些人认为是吃力不讨好，因为事情办成了，不见得就有肉吃，

    有些则是想要减少对于人类的杀戮；然而，贪婪是人类的本性！

    甚么愿望都能将其实现，强大的慾望…强力辗压了本应要拥有的理智。」

    「──之所以会要你与我结为连理，就是为了透过结婚这手段来保护你的安全；

    因为我不能保证你…不会成为我们这群妖怪们口中的佳餚；

    儘管那时你递送给雪狐食物，但这…也不能证明你…此生的善举足够你…

    不沦为我们口中的美食；这是其一，其二则是，

    结完连理后不仅能够名正言顺的双进双出，

    同时还能被赋予等同最高负责人的地位；

    这样儘管你不符合被护下的资格，结为连理后，他们也无法对你出手。」

    「──不过，一旦与我结为连理，

    直到死亡你都无法踏出这个村落；

    这个代价……你得好好考虑清楚。」

    「无法踏出这个村落？这…是甚么意思？」

    「离开村落的剎那，拥有最高负责人地位的你会被强制遣返回我们所待的这间帐篷。」

    「无法离开…？那食物呢？没食物还能活成吗？」

    「我们的食物会自动出现给我们，至于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我们也从无得知。」

    「按你这番话……我不还在村落外与你相遇吗？还是我所遇到的那隻雪狐并不是你？」

    「那是我没错，但相遇的那地方也是我们的村落。」

    「……怎么可能？」我惊呼道。

    「在我眼里就是片广阔的雪地，根本没看到村庄与居民啊？」

    「我们所属的村庄是会移动的；并非盲目移动，只要有人闯进这座山，

    我们村庄的位置便会跟着闯入的人移动，如果闯进这座山的人分散各地，

    那我们的村落会分成好几块，而这几块最终所连结到的地点便是我们的村庄，

    也就是说闯入者们会先被我们的村落进行锁定，

    若有想实现的愿望，那通往村落的传送便会为祈愿者擅自开啟。」

    「但这…还是没解释你为何出现在那…」

    「传送……不仅仅是对祈愿者单方面的；

    同时有最高负责人地位的也能够进行；

    不过能传送的地方只能是祈愿者附近而已。」

    「这样啊……」

    「──所以…你…想清楚了嘛是否要与我结为连理吗？」

    「嗯，我想清楚了。」

    「那…婚礼就订在明晚吧！」

    「──不，我的确是想清楚了，我们不结婚；但我们仍履行这份愿望。」

    「──你疯了吗？第二次的愿望并没有任何保护你的作用，要是你不与我结为连理…那你可能随时会成为他们口中的食物，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但这…并不是可以变得自私的理由…对吧？

    结婚，也许对妖怪并非许下对彼此的承诺，但就我们人类而言，

    这是对彼此许下承诺…永不变心的爱恋！如果我就这么跟你结婚，

    对你跟我…都是件非常不公平的事，并不是不想跟你结婚；而是我俩的结婚…若只是出于对我安全的考量，这对你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儘管你是妖我是人，但这点我无法苟同。」

    「如果你无法跟我结为连理的话，那…我想…我也无法实现…你第二个愿望的！」

    「你说了……结婚这件事…取决于我对吧！

    而且当你现出妖怪型态再化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拒绝这样真实的你…不是嘛？」

    「可…」

    「你担心的我都懂；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俩结婚的理由！

    也许我们会日久生情，到那时说不准我会向你提出求婚，而你会不会接受；

    这之后我们会不会缔结为连理，这些都交给以后的时间吧！」

    「──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刚刚你所提出的条件，我都做到了！你呢！

    在不提前结为连理的情况下，能否以我挚爱的姿态与我共度此生呢？──琴音。」

 011 消息

    「就算这样会让你每日都暴露在危险之中，你也执意不与我结成连理？」

    「嗯！就算要结为连理，我也不想因这种莫名的原因而成连理。」

    「──好吧！不过为了让你尽可能受到我的保护，我们得宣布恋人关係！虽然这并不能够遏止你惨遭杀害；至少能够降低你被村民们杀害的机会。」

    「好，这事听你的！毕竟，我的愿望是与有着念珍容貌的你共度剩下的馀生。」

    「那明晚这里见！」

    「嗯！不过…全村人都知道我的愿望实现了吧？」

    「对人类持有善念的妖怪能够清楚的知道；而以人类为佳餚的妖怪…会比心怀善念的妖怪还要更晚察觉。」

    「那…」

    「至少会等到明天宣布后…少数以人类为佳餚的妖怪们…才会意识到你已实现愿望了；

    这也是为甚么我要在明天声明…我们是恋人的状态；至少表明后，可以减低你成为他们口中佳餚的机率。」

    「我明白了…那明天见！」

    「离开前…能在吻我一次吗？」

    「这要求是…？」

    「就是个非硬性的请求，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那你…打算用现在这个样貌…让我亲吻吗？」

    「嗯…难道…不行吗…？」我所提出的问题使你回答的语气略显失落。

    「不、不是不行……」我回道并将脸靠了上去；

    念珍…知道你从我身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我过得有多糟嘛？

    现在终于跟你相见了……我托起你的下巴，唇缓缓靠近你唇；

    两人的呼吸随着彼此距离更为贴近…感受也更加增大…

    念珍…在这段…没我陪你的日子里，你…想我吗？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儘管与你见面并与你共度馀生是我的祈愿，

    但在我心里还是很抗拒…由她人…所替代的你，儘管样貌、声音都相同，

    但相处起来的感觉…却没想像中的顺利；与刚相同的是…两唇间的距离；

    不同的是…此刻的我，却无法像刚那样…那么自然的亲下去，

    说完这番话后的我，打断了两唇更进一步接触的举动，并一句未语的离去。

    隔天晚上一到，我便进入了帐篷内，然而踏入帐棚后的空间感…与之前截然不同，

    致使我再走出帐篷外…确认是这顶没错后…才再度进到帐篷内，

    稍微壅挤的人潮与前方多了一个昨天未曾出现的大高台。

    「──召集大家这是有件事要宣布……」你如是说道，而此刻的你，

    已然成为几盏灯光的焦点，且在你开口说话的时刻，除你所站的位置…其他位置都瞬间暗下。

    而台下的村民…对台上幻成我挚爱样貌的你…面面相覷。

    「想必各位都知道我们村落来了一位祈愿者，而这名祈愿者的愿望是『能与挚爱共度此生』，所以这名祈愿者会一直待在我们村落直到在这老死。」

    你的这番宣言引起了台下村民的议论与躁动。

    「真的假的？」

    「这消息…是最高负责人亲自下达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这样好吗？毕竟我们的身份不同。」

    台下的村民一言一语逐渐喧哗起来。

    「──安静！要发表言论的…一个一个来，你们直接轰成一锅…是没法解决问题的。有甚么问题就提出来问吧！」

    「那名祈愿者知道你……应该说…是知道我们真正的样貌吗？」

    「我有跟他明说。」

    「人跟妖共度馀生…这…会不会太儿戏了？毕竟来到这的村民…对人类或多或少都有心结。」

    「我明白，但这…是这位祈愿者的愿望！村落的存在…不正是为了实现祈愿者的愿望嘛！」

    「可这愿望…有点荒唐…这位祈愿者有办法跟我们一样…共同进食…其他闯入我们村落的祈愿者吗？」

    「可能没办法，因为祈愿者毕竟是人类；同族相食的举动，就人类的立场而言…也许有点残酷。」

    「共度馀生的意思…那不就代表您打算与他一起掌管我们的村落吗？」

    「可以这么理解没有错。」

    「能直接把他赶走吗？这种愿望，我们这…不欢迎。」

    「也是，感觉我们村落能将其实现的能力有限。」

    「对啊！人族来我们这祈愿，而我们却只能帮他们实现，其他甚么都不能做，凭甚么？他们就能够享有这种…至高无上的待遇呢！」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我所幻化的这身容貌…便是祈愿者挚爱之人。」

    「──另外这次所召集的并不只有你们；祈愿者也在场！」

    「甚么？人类？开甚么玩笑，我要回去。」

    「要走可以，不过在这之前，先让各位村民与这位祈愿者认识一下吧！」

    你说完话后，一道光打在了站在门口处的我身上，随后下方以我为圆心从地板凭空扬起了雪花，

    并没有像你幻形时產出的那么多，接着待在扬起雪花内的我…便缓缓升起并移动至高台上。

    「他……就是许下这份愿望的祈愿者；而我…已经答应了他…这个愿望。」

    「这…种愿望…怎么能轻易答应呢！他可是人类；谁晓得他会在我们村落里干出甚么事呢？」

    「就是、就是…」

    「──够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召集你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告知你们…而非徵求你们的同意。」

    「你疯了嘛！就算是你村落最高负责人，但你这种行为…不就是将我们整个村落…暴露在危险中嘛！」

    「他不是村落的危险，我相信他！」

    「你信，我们可不信；他可是人类，更何况我们跟人类本就有分歧；若是他长待我们村落，难保不会出甚么意外！」

    「就是、就是，只有听说要实现愿望；并没有说…得让人类居住在我们村落吧？更何况这次的居住…还是长久性的。」

    「──所以……你们这是…对身为村落里最高负责人的我…有所质疑吗？搞清楚状况，我才是最高负责人！」

    「不、不敢……」

    「事情已经通知你们了，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可以离开了。」

    召集的村民在你这番话后便渐渐散去。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没有，毕竟这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那也…没必要因为这个愿望…就跟村民的关係搞得这么僵…」

    「而且我觉得…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所说的话…并没有甚么不对，

    妖怪跟人类的共存…他们…应该都是歷经人类屠杀后的倖存者吧？」

    「我当然知道他们也有他们的立场；我也是他们的一员不是吗？

    人类并不都是十恶不赦；不过经由人类破坏…这点…却是不争的事情，

    儘管并非出自你之手去做这种事；但身为人类的你，已被放在认定为有罪的天秤上。

    儘管召集大家明说；但就算我…说明这是愿望…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人知道…

    你的愿望已经实现，而这次的宣布的宣言也将毫无用武之地。」

    「没有她之后的生活…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也许，

    我的愿望…很快就落幕，不过我不会因我们提前谢幕…

    而感到后悔；相反，我还得感谢你…能让我再度拥有一次…与她共度馀生的机会。」

    「看来…你真得爱他爱得很深啊！」

    「──不，这么说有点不正确……我跟她…都将彼此…爱得很深。」

    「幻化成她的我，你真的能接受吗？这样的她…在你眼里…不会觉得很不堪吗！」

    「我、我、我当然知道啊……可我…又有甚么办法呢……就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她陪在我身旁啊！

    儘管我明知眼前的不是她…但我就是……就是这么思念她啊……」声音渐为大声，随后转小；而此刻的我眼角已起泪光。

    「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吗？」

    「…嗯…」

    「──那好吧！如果这个愿望…你之后无法继续执行下去，随时都能停止，

    只要你还活着，我一定会平安将你送离这里；但那之后你不要再来了，

    毕竟我能帮的有限；而再度回来已实现过愿望的你，来这…就只是送死而已！」

 012 同床异梦

    「嗯…如果真有不想让愿望继续下去的念头，我会说的，那我就先离开了。」

    「离开？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我那休息啊！」

    「开我玩笑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得一起生活。」

    「甚么？我们不是没结为连理吗？」

    「是没有；不过你许下的愿望…所要达成的目标…不就是不离不弃的陪伴，直至生命之火燃尽的剎那吗？」

    「是、是…这样没错……」

    「那就对了。」

    「不、不对吧？」

    「那你这是想要反悔？也可以噢！如果你无法跟我同住，现在反悔，我还能安全送你出山。」

    「这…是…条件吗？」我缓缓说道。

    「不算是吧！但这样的举动…才会让大家…对你许的愿望与我应允的实现…比较有可信度。」

    「…是谁说让我幻成他挚爱的模样；只为与她共度馀生，

    现在只是同居、睡同张床而已，就已经难以接受了吗？

    果然共度馀生这词…只是空口说白话吧？反正远在天边的她…

    也听不出你的这份觉悟…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你觉得为难，无法做到，

    那我也不会强求你，毕竟这是你的愿望；但如果…你…连这一步都不敢鼓起勇气迈出，

    那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吧！省得身为人类的你…与村落的妖怪…有不必要的争执。」

    「我、我、我答应就是了！」

    「既然答应了，时候也不早了，是该上床了！」

    「这、这么赶嘛…？」

    「我当然是不赶；不过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嘛！赶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嘛？」

    「你这么说是没错…」

    「天花板会太高吗？需要调低些吗？」

    「蛤？」

    「我是说，这么高的天花板会让你感到不适吗？需要降低吗？反正村民们都散了，这天花板变低了也无所谓！」

    「──难怪！一开始我还以为我进错地方，里面变得这么宽敞是你弄出来的啊！」

    「当然，要不然怎容纳所有村民呢！更何况宣布这件事…

    最好是每个人都知道，这样对你人身安全也就多少提升了。」

    「还是降些下来吧！这么宽敞、这么高，让我挺倍感压力的。」

    「看来我们想法还挺一致的，那就这么办吧！」一声弹指，本是宽阔的空间…

    变回原先的大小，大高台也随这一声弹指的响起瞬间化为雪花并消失于空中。

    「走吧！带你去我们睡觉的地方。」

    儘管内心很难接受，此刻的我却只能静静地跟在你身后。

    「到了，就是这。」

    伞样的薄纱垂至床边；

    望去像是仙界才会有的美意袭向心头，

    如此典雅、浪漫；虚无飘渺、却又真实！

    「发甚么愣啊！该上床休息了。」还没回过神的我就这么被你牵起手拉向床边。

    「就直接这样果然还是不好吧！要不我睡床下…」

    「刚甚么玩笑，这不是你自己许下的愿望嘛！如果你要睡床下的话，那又要怎实现你与她再度馀生的愿望呢？」

    「这…」

    「只是睡在同张床上而已；就连外貌都与她一致的女人，你还有甚么好顾忌的。」你将我拉至幕帷里。

    「还是你…在担心与你上床共枕的我，在你熟睡的后将你吃了？」将我拉进幕帷里的你说道，

    拉进幕帷后你自然而然与我交换位置，而我也很顺势的背向床，随后说完这番话的你，

    双手掌心面对我双肩接着稍微用力一堆，失去重心的我便这么毫无预警地后倒。

    「你、你干嘛…」对于你所做出的举动感到诧异并有些微惊慌的我问道。

    「…干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说完话后的你双手触碰床并以跪爬的方式爬向刚被你推倒还未坐起身的我。

    「……当然是…」爬到与我双眼对视后的你说道，而脸也缓缓与我贴近；

    这样的你；这样的她，幻为她样貌的你──我，到底想要甚么？

    眼前的景象，让我思索着同时也因你这举动吞嚥了口水。

    美得让我难以克制想扑上的衝动；可你…就算是一样样貌；终究不是她；我不能对不起她。

    我才刚出手准备制止不断与我贴近的你，似乎意识到的你朝你右侧一躺。

    「…当然是…上床睡觉啊！不过刚刚…你是不是…对我…心生歹念啊！」

    「你想多了！你也说你是妖，我是人；而我们会在同张床睡觉也是因为我向你许下的愿望。」

    「这样啊！那就好……毕竟，妖与人的相爱；是世间万物都难以苟同的行为，

    所以如果不幸(/不小心)开始了，以不幸(/悲惨)的结局结束…似乎也挺合理的。」

    「别说这些了，睡吧！」你说道。

    「嗯！」

 013 梦中的你

    「看来这趟我们没白来了！」

    「对啊！本以为会跟新闻说的那样…没办法迎接这个片刻。」我缓缓走向前方的你，

    看着另一端缓缓升起的晨曦。

    「对啊！还以为会带着满满的失落感下山！看来…辛苦上来这最高点…果然是对的！」

    「就算今天失落下山；晨曦，也不只有今天能看啊！而且…你身旁…不还有我嘛…」在你身后的我回道，并上前抱着你。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就算今天错过晨曦…也不会太失落，毕竟在我心中…

    你比晨曦更为重要啊！」你回道并用手抚摸我还抱你身的手。

    「希望时间能这么为我俩暂停在这时刻；最唯美、浪漫的时刻。」

    「念珍…我…」我开口道并用双手将揽进怀中背对我的念珍转向我。

    「──啊！」我大叫一声并惊醒；睁开双眼后，便看到面朝我脸侧躺的你。

    ──念珍…是你託梦让我放下退你的执念吗？梦中的声音与温度…

    让我一度以为…那才是我们所在的现实；可回应我声音的你…模样竟是她的容貌。

    「就连作梦都梦到她嘛？」缓缓睁开双眼的你说道。

    「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吵醒，我没睡。」

    「没睡，是怕我对你乱来嘛？…别担心，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话才刚说完，你便将食指摆至我的唇边。

 014 悲剧的开端

    「──那如果……」你说道并让侧躺的身体挪向我这。

    「…我…」你的唇靠上了你的食指，我俩贴近的距离；让我脸红加速吞嚥口水。

    「…想要的话…你…就会做嘛…」床上因你的举止，使原先简单的愿望…

    朝自己所许下的望愿有所出入；而我，到底是该把你当作她看待；

    还是不将她的影子加诸在你身上去对待呢？

    我并没有回应你的问题，此刻的我…又该以何种方式…去回应这样靠上的你；

    我不清楚…现实是，她…已从我生命中离去；而你，则是与我不同的…妖怪。

    「不说话…那就代表你…不介意喽…」你说道，贴近的距离使彼此双眼深深凝视着对方，

    随后你将挡在两唇中央的食指缓缓下移，指头在我唇上慢慢下滑，

    而原先与你对视的双眼因你指头的移动…目光转移至你的鼻梁，接着指头离开上唇，

    而你便让彼此的上唇有所碰触；指头继续下滑离开下唇后…沿着下巴接续下滑，

    而此刻的下唇也在指头离开后一併靠了上来；以柔和的方式亲吻着我，

    而我…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吻了回去。

    ──此刻的拥吻，我的吻是给眼前幻化为她的你；还是她呢？

    拥吻的我思索着，却也因时间的推移…逐渐将这些思索拋诸脑后，

    只想把握此刻…与你渐转激烈的吻允；两人亲吻更为激烈，接着侧躺的你…

    将侧躺的我推倒并这么顺势坐在我身上…与我吻允一番后…才停下两唇的拥吻并坐起身。

    「……就不怕……我们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两人的结果会很糟糕嘛……」

    坐起身的你说道，接着直立的身子又弯下身来…以轻柔的方式再度吻了上来。

    在与你这么吻允些时间后，我出力将原先坐在我身上吻允的你扑至床上，

    此刻的我坐在你上方…吻允着表情渐为享受的你些会后…停下稍起身。

    「……那你…害怕嘛……」我开口问道并缓缓贴近你的脸。

    「…怕…我怕…」两唇的距离因你这番话而停止了它们的交会，

    喘息在彼此肌肤上佛过，清晰可触。

    「怕…那你…是在怕甚么呢…」我问道并用食指与拇指抚摸着你的下巴。

    「怕…我是妖，你是人；我们…本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

    更怕你…所想吻允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带有这副面容的她，

    也许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在我们村落留下来；也许我也不该承诺…要实现你这个愿望；

    我后悔了！这份愿望…我无法替你实现了！」你如是说道；眼眸中递来的却是无尽的悲伤。

    也许是从你眼中传递过来的悲伤；又或者这不仅仅出自怜悯，而是与我对她同等的情感；

    其实，我并不清楚，只是看到眼神如此悲伤的你，我很自然地吻了上去；

    你是妖…我明白，我是人；这我也清楚，但这…并不表示…这样的爱情…最终会成为一场悲剧！

 015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后悔嘛…」完事后平缓两人急促呼吸时的你问道。

    「后悔？你指的是甚么？来这座山？

    遇到前来索要食物狐狸模样的你？

    又或是许下愿望的我？实现我愿望…幻化为我挚爱的你？」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些……」

    「那你…指的是甚么……」

    「刚…在床上发生的事情…你…后悔嘛？」

    「──你呢？后悔嘛？」

    「……嗯，毕竟你是人；我是妖，这种事…本就违背世间常理！」你点头回道。

    「所以你后悔的…并不是我们稍早…更一进步的交流；

    而是后悔…被这世俗…所规范而出的…世间常理？」

    「嗯…」

    「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只是想逗逗你的……我原先也没想到事情会超乎我的发展……是我跨过了你愿望的底线…」

    「──不，你没跨过；更何况…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不该是你……是我才对！」

    「──甚么？」不明所以的你问道。

    「…我不该让你以她的模样与我共度馀生；

    这样，你也不会以她的容貌…与我发生了那些事。」沉默思索片刻后的我才开口说道。

    「那你觉得讨厌嘛？还是…对我们所发生的事…感到厌恶呢？

    就坦白说吧！毕竟，人类与妖怪的结合…本就不被世人认同，

    你觉得噁心甚至感到厌恶就直说吧！我、我……我不会介意的。」

    「──那你呢！你介意嘛？身为妖怪的你…与人类的我结合…你讨厌吗？」

    「我…」

    「不说这个了，你不跟我说一起睡觉…才是开始实现愿望的第一步嘛！

    这步达成了，那接下来呢？…」

    「按你的愿望…是说与化为你挚爱的我…共度馀生；所以我想去哪…你就得陪我去哪；

    不过…这事给你决定就行了；你去哪，我就去哪；这样，也是另种方式的共度馀生。」

    「……那……我们去外面散步吧！」

    「…好…不过你…先去外面等我…」

    这番话才又点醒我，此刻的两人是盖上棉被赤裸身子，

    而此刻幻化她模样的你，儘管为妖，脸上所露出的靦腆却与人类无异。

    「咳咳！我弄好后就去外面等你。」

    一阵匆忙着装并在脑中夹杂着你的靦腆…与两人刚发生的事情，

    让匆忙着装的我…脸渐显通红，红润的脸是因为回味起刚两人缠绵的景象而导致。

    穿好衣裤的两人便外出散步，一起散步的两人因刚发生的事情，

    显得有些羞涩与尷尬，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没怎么开口。

    「既然是共度馀生这样的愿望…馀生便是你剩馀的人生里，

    因为妖怪的寿命比人还长寿；至于共度…也就是说…

    不仅仅是稍早…两人一起完成的那件事，就连现在一起散步的两人…

    彼此的距离变得更为贴近……也是……你愿望里的共度吧！」

    你说道随后让双手勾搭住我右手。

    「这、这样不好吧…等等被其他村民撞见了…」

    「有甚么关係？更何况这可是你愿望的内容呢！

    而我，只是在实现你的愿望，所以这么做并没有甚么问题。」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你所回应的这番话让我不得不认同。

    在村落小河边散步，儘管是雪山，河并未冻结，而河内的鱼也时不时从水里跃起。

    「──很神奇吧！儘管在这冰冷的地方，河水依旧未有冻结；依旧是万物皆有灵。」

    看到我面有诧异的神情后，双手勾着我右手的你开口说道。

    「……是挺神奇的。」

    「我们到那去看看吧！」你指着不远处一座四面环湖的小岛屿。

    「…那？你没开玩笑吧？没有路该怎么过去呢？难不成这里有船之类的搭乘工具吗？」

    对于你的提议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且惊呼回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人类这件事呢！」你回道并拉着我一直走到湖前。

    「你…要干嘛…不会是游过去吧？」对于这样将我拉到湖边的你，

    环顾四周没有船隻…想必接下来…我所能过去的方式…就只剩下游泳这一项了！

    「──所以我…不都说了…我是妖怪了嘛！」并没有徵求我答应的你，

    便这么拉着我的手…往湖面跨一步，踩上的湖面的瞬间，湖面冻结成冰面；

    并非整个湖面都结成冰，而是脚下的周围结成冰而已。

    「你可得好好抓紧我的手噢！不然…你…要是在这么冷的地方掉进湖里，肯定会被冻僵的。」

    「我、我知道了！」知道你是妖，除了拥有些…我们人类没有的能力与长寿外；

    除此之外…这样的你…与我们这些人并没有甚么不一样…！

    逐渐成冰的湖面，一种置身于仙境的美感，

    如此不可思议，也让人倍感心旷神怡；

    也许『妖怪』…只是我们人类…对于未知的生物…所存有的一种误解，

    但却因为这层误解导致他们原有的善念逐渐成怨懟；

    而我们却认为我们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误解…才是最为正确的事实。

    也许最初的最初，便是由我们人类自身所造成的错误；

    而最后的最后，也是经由我们人类自身完成了这份错误。

    (我们的误解导致对未知物种造成不良影响；而这份…并未获得修正的误解，

    也因我们的过失，渐渐从误解的层面…转化为真实的样貌；

    摊开来讲lt;退一万步来说gt;，

    造就一切的若说都原自我们之手，其实也不为过；

    儘管那个『我们』并不包含『我』，

    但『我』这人…却包含在名为『我们』的这人类族群中。)

    「我们到了！」

    「来这干嘛呢？这…不就是座…与四面隔绝的小岛吗？」

    「到这来…当然是来实现…你许下的愿望喽！」

    「来这能座小岛实现我们愿望？就这小岛？

    一颗蓊鬱的树与茂盛的草皮…还有能容纳约大概二十人的空间…这要怎么实现愿望呢？」

    「你过来我跟你说…」你说道并将我拉至树旁。

    「苍天为上，灵水为下，此树以证，

    我雪狐『琴音』愿与人类『沁云』度此馀生；

    就算他先行一步，我仍愿在红尘中惦记着他；

    这并不仅仅是…他对他挚爱的心愿；也是…我的夙愿！」

    在我还没意识到…当下发生了甚么，紧接而来的…

    便是从岛屿正上方…传来一阵白光将村落笼罩住，

    而湖面也在白光从上而下笼罩的当下…激起涌动着；

    身旁原先蓊绿的大树，在白光笼罩后…成了桃粉色…并落下了那美丽的叶片。

    ──这…棵树？是樱花吗？可…？你所说出的话语…

    在这瞬间似乎被认可；儘管在我仍不知发生甚么事的情况下。

    突然；漫长却又短暂；一切就这么惊天动人；却也像是毫无发生。

    「刚刚…是？」瞬间映入脑中的光景，使有点恍神的我口吃着。

    「那…是…梦…啊？那是梦吗？」

    很真实的在我面前发生；可却又像是一场让我无法置信的梦。

    「对你(的寿命)也许是场梦；但对我并不是(/对我是漫长的守候)！」

    不知刚发生甚么事的我，就这么稀哩糊涂的与你原路返回，

    而那道亮光的出现…已让所有村民…在另头等待。

    「你不会觉得你太荒唐了吗？

    这是一个最高负责人…该做的事吗？

    这种事…怎么能跟人类呢！」

    不知该如何插话的我，只好在一旁听着；而你，也沉默着。

    「──她已经不适最高负责人了！」远处声音传来，不久一个年幼的女孩缓缓走来。

    「你是……？」原先沉默的你，因女孩的这番话与靠近而问道。

    「──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嘛…」听到这回覆的你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再度沉默。

    「你不是我们村落的人吧？我们村落的事…你…少管。」一旁的村民凶煞回道。

    「在他们完成了那件仪式后…我就这么诞生了！

    也是那时，她原先的所被赋予最高负责人的职位已经被取消了！

    而现在…因白光的闪现，我成了这村落里的最高负责人；而她……」

    「你开甚么玩笑，我们村落的最高负责人…怎可能是你这小毛孩担任得起！」

    「反正要是你踩到我底线，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跟在跟你开玩笑！」

    「──所以呢！你真的想好了吗？

    现在，我还能当作甚么事都没发生，我还能将这…最高负责人的权限还给你，你说呢？」

    女孩不理会一旁凶煞的村民，面朝琴音问道。

    「我…想好了…」

    「真是够坚毅的选择……难道你决定成为替代品…这么与他共度馀生嘛？

    你是妖，他是人；寿命与种族都不同，你们的馀生会很辛苦也说不定，

    儘管这样…你还打算要与他共度馀生吗？」

    「嗯…幻为他的挚爱与他共度一生，这是他来这的愿望…就算就这么把我当成她…这也本就是他所许下的愿望不是嘛！」

    「──可这愿望并不是最初的愿望；根本就不值你这样做；更何况就算是第一个愿望，凭你一个小妖也是无能为力吧！」

    这番话让你陷入沉默。

    「甚么？第二个愿望？这…」村民们听到后开始面面相覷。

    「就算你真的能够做到；他呢？他能吗？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而你，也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你能接受他；他能嘛？与一头妖怪共寝…他真的能接受嘛？

    现在的你，可是披着他挚爱的样貌…藉此取得他对你的爱意不是吗？」

    这番话依旧让你沉默。

    「算了！我也不多说甚么，你真心要走我也不会拦你；这里我会替你接管的。不过离开这…你应该知道很不容易吧！」

    「知道……」你说道。

    「自古难逃『情』字之人，终归有『情』之人。」女孩说道。

    (自古难脱离『情』一字，是因为自身有所性情，感性、感触之人)

    「那就开始吧！」

    「好…」

    「既然是第二次的愿望，那都应该明白…你们…现在…能干嘛吧？怕你们分食，我还额外准备了刀具…让你们好好将食物平均分配好。」女孩说完后，离她上方不远处落下几十把刀具…刀尖插进地面。

    ※分食：毫无美感、争先恐后的进食

    「虽然你的心愿撼动了灵湖与苍天；

    但这，并不表示你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可别这轻易就丧命了！」

    说完后女孩便走出人群消失远处。

    「既然是现任最高负责人说可以动手的…那我们就开始吧！」村民朝我走来，而你则挡在我前方。

    「你少挡路，我们要找的不是你！」

    「你现在已经不是最高负责人了，我劝你识相点！」

    「都怪你撒这个谎，要不然…我们…早就能饱口腹之慾了！」

    「你还是放弃抵抗吧！至少这样…同为妖怪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村民们一言一语的说道。

    「想把他吃了，就先赢过我！」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没明白你自身的处境吗？

    你可是孤身一人，而我们…可是一大群人，不管是一对一还是採用车轮战…轮番上阵…全部一拥而上，你都招架不住了！识相的话就闪远边去，否则，就算同为妖族，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如果你打算出手，我也没打算手下留情。」

    一番法术与体术的激斗，儘管对方持有刀剑；却丝毫未减退你的战意。

    「看来你…还挺能撑得嘛…」

    「──搞甚么？花了这么久没还没搞定吗？」女孩从远处走来。

    「她太顽强了。」村民回。

    「可以吧？」女孩与你对视并说道。

    「可以。」

    「也是，与其强制夺取…还不如你心甘情愿。」女孩说道并高举手一挥。

    你并没有开口回应这番话，也许你并不像她口中的心甘情愿。

    「你们可以安心动手了，现在她只剩体术了。」说完后女孩再度走出人群。

    失去法术后的你，很快便败阵下来…嘴角一丝血液…趴躺在一旁，

    而我则上前跪坐于地，让你上半身躺在我双腿上望着你说道：

    「你、你、你没事吧……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种罪…」

    「因为是你的愿望啊……」嘴角流出一丝血液的你回。

    「你后悔嘛…对你所许下的这个愿望…」

    「嗯…我很后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愿望…你也不会这么死去…」

    「那……是因为…我…再度以你挚爱的样貌死去吗？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别、别再说话了……」

    「临死前…我还有个问题…」

    「是甚么…你说…」不知何时眼眶已泛泪且不禁滑落。

    「…你…爱过我嘛……还是…至始至终…你所爱的人…一直都是她，未曾变过呢？」

    「记得你那时所对我提出的条件嘛……你用自身的人形外貌接近并吻了上来；

    坦白说，那时因你的外貌有所动心，而这之后的吻允…

    更是让我逐渐坠落对你的无法自拔；可我不知道…

    我…对你的爱…到底是…带有她面容的你；还是独特无比的你……

    我不知那种感觉…叫不叫爱；但不知何时开始…因你的出现…并闯入我生命，

    原先行尸走肉般的心，不知何时…也开始跳动了。」

    「听到这…我就可以安心了…至少我这一生…可以这么被爱过……」

    这番话的结束；同时，也是你对我的告别。

    「我…明明没想要杀她的…」村民用冰冷的眼光，看向残害同族的妖怪。

    我强忍着泪，将已成尸体的你抱起身。

    「你们，不就想要吃我嘛！带我去见那个女孩，完事后，我心甘情愿被你们吃！」

    听闻这番话后，他们停下了原先的衝动；我的命…是你用你的命换来的，

    也许是因这缘故，他们对我的这番话…并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让出了路…并由一位村民…带我到女孩所在的地方──我向你许下愿望的地方；

    你向我实现愿望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们…跨越种族…更加深入…了解彼此的地方！

    「人类，你来这干嘛？」

    「我想许个愿望。」

    「──真是贪婪，直到现在仍想索取愿望嘛？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许过两次愿望了嘛？」

    「我知道，所以这…比起愿望…更趋向于恳求。」

    「噢！你这话说得还挺有意思的；说吧！你想向我恳求何事？」

    「復活她。」

    「你这话…是在捉弄我嘛？还是在捉弄…这群留于世间的万物生灵？」

    「我知道我的要求非常不合理；可她是因我而死，也是因我…

    在死后保留这副面孔；这样的她…我不配；她值得更好的人生。」

    「所以你恳求我…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你认为我…有能力做到吗？

    就算有，我凭甚么？这是她最终所选择的路，我也劝过她；但她依旧不为所动。」

    「命……」

    「甚么？」

    「我的命…换她的重生。」

    「为甚么？」

    「因为正是与她相遇、许愿后…才重啟了我的人生；这次，我想让她重啟自己的人生！」

    「所以才说人类是最为贪婪的生物！」

    「不行嘛？就算以我的命相抵，也无法重啟她的新生嘛？」

    「你想让她新生，那…是以现在的样貌…还是以原先的样貌？」

    「原先的样貌；现在的样貌…是因我许下的愿望…所造成的。」

    「你真的确定…要用你这条命…交换她的重生？」

    「嗯…因为她让我再度爱上了；本以为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也以为种族的不同是不能相恋；然而爱情来的时候…我们终将被捲进这道情感漩涡。」

    「──既然你说要以你的命来换…她的重生…那你得先将你的命献出去！」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后，我闭上双眼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你搞错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死去；而是以更加悲惨的方式死去。」

    「──那…我该怎么做？」儘管有些疑虑，但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我怎样都无所谓。

    「走出去，然后去兑现你的承诺；成为他们的食物。」

    「这样就行了？我明白了。」

    走出后的我开口：「你们答应我的事做到了；换我来兑现我所答应你们的事！

    不用客气，尽情享用吧！与其让肉质因恐惧而变得难以吞嚥，

    不如在坦然接受的死亡的状态下吞嚥…会更显得更加美味。」我回道，

    闭上双眼；并非不愿去看眼前发生的现实；而是只想沉浸在与你共处的每一刻时光。

    随着村民们一口一口地进食；能够觉得此刻的自己…生命正急遽流逝；而我…已然无谓。

 016 兑现

    「──情况就如我所匯报的这样！」女孩说道。

    「那…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虽然人类与妖怪相恋有违背常理；可我感觉到他俩…其实已经爱上了对方。」

    女孩说到这沉默了。

    「接着说下去。」

    「如果您能够允许，我希望他俩能这么共度馀生下去。」

    「允许？这种逆改的事…可以这么轻巧吗？就算我真允许了，

    那重生的他们…依旧是以一人一妖的状态…还是同样为人或同为妖怪的状态呢？」

    「如果不允许，那这件事我就撤回吧！」女孩鞠躬转身后准备离去。

    「──慢着！你不还说，苍天笼罩白光；灵湖滔滔涌动；

    就连蓊鬱大树骤转成樱树…并伴随着飘落而下的樱花？」

    「是有这件事没错！」

    「──既然祂都发话了，那就只能兑现了！」

    「兑现…那他们…」

    「还是一人一妖吧！何况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退让了。」

    ※逆改:逆天改命

 017 梦醒

    不知睡了多久才从睡梦中清醒。

    ──是梦啊？至少她…不用为我而死；儘管学会重新爱上了；却也失去了！

    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至少你…肯定还在世界的某处活着吧！

    睁开双眼的我，盯着上方的天花板想道，不过…看来我…又得一个人生活了啊！

    接个一唇猛然亲在我的脸颊，而这突然的举动让我很是惊吓。

    ──甚么？谁？

    「你终于醒了啊！所以说人类的恢復力就是慢的跟虫一样。」熟悉的声音在我身旁说道。

    「你…不是…」并不是因为看见鬼而惊吓；而是因为久违的相见而惊讶。

    「还不都怪你……硬是把我从那拉了回来…」这次的你…用着你的声音与容貌与我交谈。

    「我？有嘛？」

    「──我不管，反正…从今以后…你得照顾我一辈子！」

    听到这话的我也点不敢相信，并不是因为这番话；而是…你…再度出现在我生命里。

    「干嘛…想耍赖啊！是你说的…要我跟你共度馀生的…难不成你想耍赖不成……你这大流氓、臭流氓…」看见我一语不发的你说道，接着双手便朝我捶过来。

    「嗯…说好了…共度馀生…」看着你此刻的我将你抱在怀中说道，

    而你…也因这举动…停下了捶打…并用双手环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