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醉清风佛明月》 前言撤藩1 康熙十一年冬御书房 「眾位爱卿……」康熙闔上刚批好、吏部递来的奏摺。「尚可喜年老,想回辽东老家,上了一道奏章,要求让他儿子尚之信继承王位,留在广东……」 康熙一句话底下的眾官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议了起来。 「明安达礼、身为吏部尚书的你、怎么看?」康熙顺手又翻开一本奏摺、随意问着,却连瞧也没瞧一眼明安达礼。 「世袭罔替行来有之……」低着头的明安达礼、偷偷的抬眼瞄了康熙一眼,发现其神色有异。「咱大清除了铁帽子王、继承王位不降…其馀均需……」他赶紧改口。 降? 康熙让高士奇将批好的摺子拿给明安达礼。 朕体恤尚爱卿一生为我大清尽忠、如今年事已高,特准告老还乡、子嗣承欢膝下以养天年。 皇上这是要……幸好改了口。明安达礼小心翼翼的闔上摺子、吓出一身冷汗。 「吴三桂、耿精忠,亦主动提出撤除藩王爵位、回到北方的请求……」康熙富含深意的说着。 「此乃惺惺作态,皇上不可不察。」明安达礼立马坚定立场。 很好。康熙停下原先要批阅的动作看了明安达礼一眼。 发生了何事?皇上回了什么竟让明安达礼如此惊慌!?没看到摺子的馀官均一头雾水却又不好宣予口让人看轻、只好在心里不断猜测。 康熙让高士奇将吴三桂跟耿精忠上呈的摺子,让眾官传阅。 许多大臣看完均认为吴三桂他们要求撤藩是假的,倘若批准他们的请求,吴三桂等一定会反。只是没人坑气……原先闹哄哄的御书房,如今静的掉根针都听的到。 这些人精……康熙早知会如此。「撤藩一事……」他放下手中兵部上呈的摺子、接过高士奇递来的茶徐徐的吹着气。 底下的一干臣子全低着头、正襟危坐,在还没搞清楚老爷子得想法之时、不敢妄加评论。 康熙冷眼扫向眾人,富含深意的漂了眼纳兰明珠,最后停在魏东亭身上。 魏东亭知道老爷子正瞧着自己,再装石像一会就有排头吃了。「三藩……享皇恩已久、是该叩谢皇恩浩大……」至于怎么个叩谢法,老爷子自己拿捏去。 滑头了!是朕小看你了……康熙不温不怒的看着打小一块长大的玩伴。 话落、魏东亭继续装石像。 「明珠……」撤藩这摺子是从你兵部出来的,你是兵部的头子、不会不知? 「三藩食皇恩却不思皇恩、该撤?」吏部收到尚可喜的摺子时,纳兰明珠就知道机会来了。 「撤。」康熙语气平淡。 只要康熙下詔答覆吴三桂等,同意他们撤藩,吴三桂必然暴跳如雷。他自以为是开国老臣,现在的皇帝又年纪轻轻、敢撤他的权……「詔令一下,就非反不可了。」纳兰明珠将两本摺子从明安达礼手中抽了出来,放回康熙案上。虽然没瞧见老爷子批的内容,但撤籓之意……昭然若揭。 康熙很清楚要统一政令,三藩是很大的障碍,一定得找机会削弱他们的势力。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老爷子怎么可能不抓住。 闻言、康熙神色并未有何异处。 「万万不可阿!皇上……」当纳兰明珠提出撤藩一说、而康熙没有过多的反应时,一干反对派便像蝨子安静不住的跳了起来。 「皇上……入关方过三十许,百姓记忆犹新,近来京城里有杨起隆举事,察哈尔有阿尔尼叛乱……」索额图规劝着。「况且,先后发生京师大地震、太和殿火灾,皇后赫舍芮氏崩逝。一时间……人心惶惶!撤藩……无疑是雪上加霜……」 康熙奈着性子听完索额图哀兵之言,依旧不疾不徐地喝着手中的茶。 「人心惶惶便无心耕作、不事生產便国库空虚。」户部侍郎魏象枢跳出来呼应。 「马希纳、说说?朕一年得从国库拨多少银两给他们?」康熙心态平静。 「回皇上、以顺治十七年为例,国家正赋收入银八百七十五万两,而云南一省就要支出银九百多万两。竭全国之财力,尚不足一藩之所需。」从一早得知兵部递上的撤藩奏摺,马希纳早有所备,便侃侃而谈。 「如今国库?」康熙气静不慌。 「财政困难局面……仍旧未见好转,国家钱粮,大半耗于三藩。」马希纳身为户部尚书却难为无米之炊。 「三藩在自己的藩地里设立税卡、私行铸钱、圈佔土地、掠卖人口。平西王吴三桂更胆大妄为到自行选派官员,皇上……」纳兰明珠早洞悉康熙的想法、除鰲拜后,三藩成为他最大的心病。他要削平三藩,强化皇权。于是顺势提出撤藩一说,但偏偏不巧遇上了天灾人祸,而今深怕其动摇于是紧咬着。「吴三桂等蓄谋已久,不早除之,将养虎成患……」 你到好、提出撤藩不虞馀力?朕上哪筹银子去。「茶凉了、谁?替朕……」康熙环视眾臣。「倒了?」 「皇上……」你这是逼吴三桂……反了……索额图倒吸一气。 老爷子问得是哪一着? 筹银子是户部的事、派兵才是我兵部之事,皇上问得若是将领我倒有人选、银子嘛……纳兰明珠立马禁声。 魏东亭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依旧当他的石像。 好你们这些人……「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不若先发。」康熙力排眾议。 「皇上、眼前朝里与朝外、外叛与内变、雷火与地震、天灾与人祸,连连击到百姓的身上,就连京师不少官员……」索额图力劝。「甚至把家眷送归乡里……上摺请求撤藩的大臣……」索额图声音变得冷凝。「该斩。」 「皇上……索大人所言甚是。」魏象枢附和。「撤三藩不急……」 「撤三藩不急……」魏象枢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马希纳跳出来说话。「何事急?」 「当务之急是为稳定民心。」魏象枢早想拉下顶头上司,一句话尽是不客气。 好你个魏象枢。当着皇上的面也不给脸了,那我也甭客气了。「三藩佔据要地、拥兵自重、吃空国库,若不趁其羽翼未丰而除之……」 「国库既已空虚、不思丰盈,反倒劝皇上兴兵,其心当诛。」魏象枢抢话。 你想我死!?我又怎能留你独活。「皇上。」马希纳官袍一撩单膝跪地。「唯有破斧沉舟、方能救国。」 「危言耸听!」索额图沉声一喝。「三藩再大也不过寥寥三省、何足惧之?」 「东南西北,在在鼎沸、方是祸害。」魏象枢再下一城。 「养大的狼吃羊……」马希纳沉痛着。 「你说咱大清是隻羊!?」索额图惊呼! 「逼急了、狗还咬人?」纳兰明珠冷哼着! 骂我是……「皇上……那些陷咱大清不义之士、留不得……」索额图被纳兰明珠气红了脸。 「撤藩出自朕意,他们何罪之有?」康熙义正词严。 康熙一句『下令撤藩』这就坚定了主张平叛的大臣们的决心。 「马希纳!」康熙声音不似先前轻松。 「下官在。」马希纳立马答应。 「国库供得了撤藩之用?」康熙问着。 「臣荐一人?」马希纳心喜。 「谁?」康熙好奇着。 「于成龙。」 待续 前言的部分为歷史跟军事上的交代到正文时就不会如此生硬了. 撤藩2 康熙十二年 康熙下詔削夺吴三桂的官爵,公佈其罪状。 吴三桂于同年十二月起兵反清,平南王世子尚之信、靖南王耿精忠、广西将军孙延龄、陕西提督王辅臣等先后响应,史称三藩之乱。 吴三桂以反清復明为号召,自称周王、天下招讨大元帅,大军势如破竹,康熙十三年春攻陷湖南。 康熙十三年三月 靖南王耿精忠发兵反,于福州要胁福建总督范承謨及其幕僚50馀人,不屈者、执而幽之或以杀之,并累及其宾从眷属。 巡抚刘秉政降、耿精忠自称总统兵马大将军。蓄发,易衣冠。自铸钱币『裕民通宝』。 以浙江总兵曾养性、江元勛,参领白显忠、为将军,分别攻陷延平、邵武、福寧、建寧、汀州诸府。 约吴三桂合兵入江西。遣潮州总兵刘进忠扰乱广东。又招郑经发兵取沿海郡县为声援。浙江总督李之芳闻乱,出驻衢州,遣副将王廷梅等四处抵御。 康熙大怒削耿精忠之爵位,命将军赖塔出浙江,将军希尔根出江西,声讨。但仍遣郎中周襄绪偕同耿精忠护卫陈嘉猷齎敕『註:携持詔书』招抚,遭耿精忠强留之军中。 曾养性与林冲、徐尚朝、冯公辅、沙有祥等将万馀人出仙霞关,攻陷江山、平阳,游击司定猷缚、总兵蔡朝佐,以城降。 尔后渡飞云江,攻瑞安不下。移师攻温州,总兵祖弘勛以城降,杀巡道陈丹赤以向耿精忠表忠、永嘉知县马閟死之。 耿精忠大乐、授祖弘勛将军,眾至十万,攻陷乐清、天台、仙居、嵊县,此时寧海、象山、新昌、馀姚诸县土寇竞起。 曾养性请于耿精忠关其渠,水屯大嵐山,扰绍兴、寧波。破黄岩,总兵阿尔泰降。耿精忠与其将领周列、王飞石、桑明等攻陷广信、建昌、饶州,会合玉山、永丰土寇东犯常山,陷开化、寿昌、淳安、遂安诸县。遣兵攻徽州、婺源、祁门。 「浙江总兵曾养性、平阳总兵蔡朝佐竟剪辫反了……」康熙看完六百里加急后,在金鑾殿上勃然大怒。 随着吴三桂和耿精忠的叛乱,一个个远在三藩任职得大小官员、不断的叛变使得康熙无法信任,他急需在亲族中找一位智勇双全的亲王领兵作战。 「谁堪大任?」康熙环视眾臣。 「安亲王岳乐。」不待他人出声、纳兰明珠立马抢荐。 岳乐……康熙心里衡量着。 「顺治三年,岳乐跟随肃亲王豪格征讨盘踞四川的张献忠,他作战英勇,颇具谋略,率部击斩了大西王张献忠……」纳兰明珠用功绩来提醒康熙。 安亲王岳乐…… 在亲族里不仅威望高,而且身经百战,是首选之人。「但面对从云南和福建两路杀来的叛军,仅岳乐一人恐怕不能兼顾……」 「康亲王杰书。」纳兰明珠再荐一人。 「杰书……」康熙微讶! 「康亲王杰书并不是趋炎附势,碌碌无为之辈。」纳兰明珠以为康熙将杰书跟岳乐做比较。 「杰书……太年轻了?」能堪大任?事关重大康熙不得不多衡量。 「杰书胜在年轻、胜在易让三藩轻敌……」纳兰明珠说着。「一个身经百战、一个出生之犊……」 「在军中无战功难以号召……」上了前线若被制肘…… 「世袭罔替之铁帽子王、礼亲王代善之孙,皇上亲封大将军谁敢看轻?」纳兰明珠掷地有声的说与朝上的一殿官员听。 「拟旨、安亲王岳乐封为定远平寇大将军率军南下平乱。」康熙富含深意得看了眼纳兰明珠。「康亲王杰书为奉命大将军,率军前往浙江,剿耿精忠,随军有固山贝子傅喇塔,到浙江与将军赖塔会合、副都统喇哈、纪尔他布参赞军务。」 康亲王府 「王爷、王爷。」一干奴僕在整个康亲王府里到处找着康亲王杰书。 「何事慌张?」杰书正跟包衣张凤阳在花园凉亭里对亦着。 「圣旨…」贴身太监小安子慌张得话都说不清。 圣旨!? 上次接到圣旨是因二哥病故由本王接替康亲王一职,今日所为何来? 「王爷。」张凤阳笑看眉头微皱的人。「接了圣旨不就明瞭?」 杰书站了起来往卧房走,沐浴焚香之后接下了圣旨。 「恭喜康亲王、贺喜康亲王。」传旨太监涎着笑。 「不知这……」杰书始终不明白、康熙怎会无故命他为奉命大将军,率军前往浙江,剿耿精忠。 「明珠大人常提到康亲王……」传旨太监笑答。 纳兰明珠!? 杰书敛下翻腾的思绪。「小安子替本王送李公公。」他转身回到与张凤阳在花园对亦的凉亭里。 「何时出发?」张凤阳见杰书走进却没开口问圣旨的内容、而是直接道出。 「你知道!?」杰书微讶! 「吴三桂以反清復明为号召,都攻陷湖南。耿精忠发兵跟着反……眼下都打掉半个鱼米之乡了,还有个郑经在海上虎视眈眈……皇上要是还坐得住……我就佩服他老爷子。」张凤阳轻扯着笑。 杰书将圣旨递给张凤阳。 「奉命大将军!?大将军就大将军居然还奉命,老爷子也真是逗……」张凤阳訕笑着。 「知道是谁举荐的吗?」杰书一脸凝重。 谁举荐的事关重大领了这个恩情也要还得起,重点还得要愿意还?张凤阳敛住了笑。 「纳兰明珠。」杰书百思不得其解,居然是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 「王爷。」张凤阳笑看一脸沉思的人。「何必费心想呢?等着双喜临门吧!」 纳兰容若! 杰书恍然大悟。 康熙十三年六月 杰书命为奉命大将军,贝子傅喇塔为寧海将军,率师下浙江讨伐耿精忠。又以岳乐、喇布两军为声援。 同年九月,杰书抵浙江金华,耿精忠已攻佔浙江南部温州、处州等地。 杰书盯着沙盘沉思良久、手上的小旗子却迟迟未动。 「王爷定要一战成名。」张凤阳站在杰书身后。 闻言、杰书苦笑着。「谈何容易?」 「将在外不受皇命?」张凤阳直言。 是阿!在军中无战功难以号召,现下大伙还忌惮着、本王那奉命大将军的身分,这第一战若败或和,首先压不住得、就是我那堂叔固山贝子傅喇塔。 「王爷思虑良久应有对策?」张凤阳平静的问着。 「升帐。」杰书拋下手中的小旗子。 鼓声未歇、一干将领已到帅帐候着。只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姑且听之有之、看戏有之,就是无人信之、服之。 「眼下温州、处州已陷、何处会是耿军所睞?」杰书看着一干部属。 「大将军……又是怎么看得?」一个不冷不热得声音、从寧海将军傅喇塔嘴里传出。 杰书抬眼瞧着堂叔傅喇塔、你果然是第一个跳出来。「没有哪位将领想先说说?」他不答反问。 「想先听听大将军的?」已在浙江打了几仗的赖塔、第二个跳出来,且连尊称都无。 杰书看着尚未表态的副都统喇哈、参赞纪尔他布。「金华。」他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金华!」傅喇塔冷哼着。「金华、地势南北高、中部低。三面环山夹一川,盆地错落涵三江,是个典型易守难攻之处。耿精忠又不是第一次领兵之人,他会选这?」老爷子昏头了、居然派个没打过仗的年轻人来统领三军……本贝子居然还得听命于他! 「正因此地进可攻退可守,耿精忠非取下不可。」杰书指着沙盘说着。 「要攻下此处,兵力耗损太大……耿精忠不需冒这险来取,他只需将金华围困变成孤立无援便可。」赖塔也不信。 「浙江海岸曲折、港湾眾多,金华和衢州,是浙江最大的盆地,他若不取下这处,郑经一来、他便得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杰书指着河域流线。 闻言、傅喇塔跟赖塔便闭上嘴。 「随本将军出师的……是一群良将还是庸才?」杰书环视眾人,既然要看我是上马还是落马、那也不必再议,他佛袖而去。 待续 首战 不久,耿精忠部下都督曾养性、徐尚朝率五万大军水陆来犯攻金华,进犯浙江腹地。 杰书命都统巴雅尔、副都统马哈达迎敌,师分路迎击,杀吴荣先、斩其将三百、兵二万。 十二月,徐尚朝率五万兵再攻金华城南十二里庄,都统巴雅尔与总兵陈世凯迎战,破敌于积道山,斩二万馀级,逼曾养性走天台。收復永康、縉云二县。 杰书于上虞县败方懋功;于义乌、武义败冯公辅,并收復二县。 「这个杰书……」康熙看着前方终于传来好消息、大喜。 耿精忠两次攻金华不下……「衢州……」杰书盯着沙盘。 「末将请命。」赖塔单膝跪地拱手道。衢州他太熟了、怎可将此探囊之功拱手让人。 可恶!傅喇塔眼见被赖塔抢先了一步。 末将! 杰书唇边掛着几不可见的笑。为了战功……终于急了…… 「赖塔师次衢州、防敌自常山来犯。」杰书下令。「傅喇塔师进台州,战黄瑞山。」 赖塔兵到衢州,曾养性便自常山来犯,赖塔同浙江总督李之芳遣兵击却之。副将牟大寅战常山,斩耿精忠将领张宏。 傅喇塔于黄瑞山击斩耿精忠将领陈鹏等,復破敌天台紫云山。 洪起元战绍兴,復嵊县。鲍虎战淳安,擒王飞石、桑明,復寿昌、遂安。 康熙十四年 曾养性復以步骑数万再攻金华,遣其将硃飞熊率舟师水陆并进,傅喇塔击斩硃飞熊,曾养性退屯茂平岭。巡道许弘勛击破大嵐山土寇,斩其渠。傅喇塔督兵自间道出茂平岭背,曾养性兵溃,復黄岩、乐清。曾养性走保温州,傅喇塔督兵合围。 徐尚朝等犹踞宣平、松阳,屡窥处州。杰书遣副都统马哈达偕诸将御之,破贼于石塘、石佛岭、大王岭东陇隘口上套寨、下五塘诸地。詔宁海将军傅喇塔自黄岩归温州。 傅喇塔打趣杰书为功绩自衢州入,却不让他进入一攻即下的处州,反而让他去打温州。 杰书言:处州有警,兵单不能骤进。回以傅喇塔,却被康熙知悉。 上諭曰:“王守金华,将及二载,徒以文移往来,不亲统兵规剿,贼何自灭?宜刻期进取。 闻言、杰书命总兵官李荣于桃花岭击败徐尚朝、冯公辅、沙有祥等,梗处州道,玛哈达率军击之,沙有祥溃走。 杰书自率师攻处州,溯江抵得胜山。。又遣副都统穆和林等击败林冲,收復仙居城。 喇布以兵助将军额楚定徽州、婺源、祁门。将军希尔根亦復建昌、饶州。 曾养性再犯台州,杰书自仙居袭其后,破之,乘胜围黄巖,曾养性遁,城降。先后復太平、青田诸县,派傅喇塔进攻温州。 耿精忠攻衢州,战屡败。八月,杰书与赖塔、李之芳督兵击马九玉。 而郑经兵侵兴化将及福州,聚集泉、漳诸地,与耿精忠挑衅。尚可喜求援,杰书令喇布自江西下广东。耿精忠遣其将领邵连登等扰建昌,进攻抚州、赣州。 傅喇塔自黄岩进攻温州,力战,屡破敌垒。曾养性凭江阻碍力战。 岳乐师次南昌,书信劝耿精忠。耿精忠以谩书答之。岳乐復遣其弟耿聚忠齎敕諭降,至衢州,耿精忠拒不纳。耿精忠母周氏,阻耿精忠毋叛,耿精忠不听,周氏愤死。 同时吴三桂兵陷袁州、吉安,相犄角,阻岳乐师行。尚之信亦叛。 杰书自金华移师衢州,耿精忠将领马九玉兵屯大溪滩抵抗。杰书督诸将力击之,伏起,兵负扉为蔽,杰书谈笑自若,诸军皆踊跃奋刃相接。杰书坐古庙侧指挥,轰为火器所穿、击,耿精忠兵大败,溪水为赤。 杰书令偃旗鼓,一日夜行数百里,乘月攻克江山,进徇常山,次仙霞关。耿精忠将金应虎收舟泊隔岸,师不得渡。令循滩西上,视水浅乱流,涉。耿精忠兵不战,溃,金应虎降。进拔浦城。 康熙十五年春 傅喇塔攻温州,累月未能薄城。 杰书修书问之。 傅喇塔:以待红衣大砲为辞,继言须战船。 「好你个傅喇塔!」杰书带军打三藩年馀第一次发火。本王懂你们这群打老了仗人的心态,不就瞧我年纪轻军中无战功,可年馀了、本王战煌辉辉时你却依然对我下绊子……杰书修书责其言先后歧,命即刻取温州。 这次傅喇塔没回杰书而是直接上疏给老爷子:「臣奉康亲王檄催,心思惑惑,语言违谬。臣前驻台州,帅云:『待破台州,进福建。』臣得黄巖,又云:『必取温州。』以是责臣,臣将无辞。今蒙恩刻期下温州,敢不戮力,但环温州皆水,我军不能猝入。」上命康亲王留兵围温州,而趣傅喇塔率师自衢州进福建。 康熙諭曰:「王、贝子皆朕懿亲,受命讨贼,师克在和,宜同心合力,以奏肤功。」于是傅喇塔留兵围温州。杰书率师自衢州进福建。 曾养性等以数百艘泊江中,復立两营对江及得胜山下古溪,阻我师。傅喇塔遣攻古溪,伏林中,敌败,伏起截杀,并发大石敌舟及对江营。师进次温溪渡口,败耿精忠将领马成龙。寻会杰书师于衢州。精忠兵屯云和石塘岭,击之,破其垒二十八,克云和,破敌南江。 杰书兵进浙江,直捣福建,此时郑经佔据漳州、泉州,耿军粮餉不足。 耿精忠势渐蹙,先使人戕范承謨及其客嵇永仁等。 杰书师进次建阳。 张凤阳一入帅帐就瞧见杰书提笔振书,他靠近一瞧。「大将军……」他不敢置信,胜劵在握之时,居然……諭降耿精忠!「他不会理会。」 「送去耿营。」杰书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张凤阳看着杰书、居然为了作给天下人看…… 「这是本王给其他人的、最后通牒。」杰书杀气憾人。 待续 请詔赦罪 耿精忠答覆杰书:请宣詔赦罪。 请詔赦罪! 杰书失笑。耿精忠阿!耿精忠。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输糊涂了?老爷子会放过你吗? 杰书师復进,克建寧,拔建阳,次延平。 耿精忠见大势已去,派儿子耿显祚见杰书,告知愿降之意。 杰书承制许以不死。 师进、耿精忠遣其子耿显祚及周襄绪、陈嘉猷出迎杰书之师。杰书使齎敕宣示,不久,耿精忠亲自到杰书军前投诚。 九月,师入福建,耿精忠降。浙江诸寇悉平。 杰书乃移师趋潮州,耿进忠出降,令耿精忠驻焉。 曾养性在温州,屡出战,傅喇塔督兵击破之。曾养性水遁,復入城困守,几日后曰:耿精忠降,他亦降, 杰书曰:皇上仍留其为籓下总兵。 康熙看着兵部的奏摺,心中大石一落。「赏奉命大将军……」 圣旨一下,浩浩荡荡的往康亲王府去。 这圣旨、赏赐三天两头的往康亲王府去,府里的人早见怪不怪,但来传旨的太监瞧见领首接旨的人,可就没这么镇定了,私下都在揣测这纳兰容若、一副严然康亲王福晋的样子,是否意味着…… 十月,杰书入福州,平定耿精忠叛乱。 同时郑经部将许耀率三万兵攻福州。 许耀以三万人屯乌龙江南小门山、真凤山,杰书遣拉哈达等击走之。 耿精忠请从军讨郑经以自效力。 八百里加急送京詔许之。 杰书以闻,詔復爵。 耿精忠从师出剿,其弟耿昭忠、耿聚忠,宜留一人于福州,辖其属。杰书以其弟耿昭忠为镇平将军,驻福州,命耿精忠从军讨郑经。 杰书遣兵败郑经将领吴淑于浦塘,復邵武。 杰书派都统拉哈达率兵大败郑军,收復寧化、清流、长汀等七县。郑经败,逃回台湾。 「福建制兵已设如额,耿精忠所率兵不少……」张凤阳看着各营送来的请功表。 「左右两镇兵可并裁去。」但得屯在金华。「温州总兵祖弘勋、籓下总兵曾养性,宜别除授。」杰书上书给康熙交由钦定。 上命:耿昭忠为镇平将军,驻福州,馀并如所请。 杰书收到老爷子的圣旨后,师復进,泰寧、汀州及所属诸县皆下。 傅喇塔十一月,卒于军。丧归,赐祭奠,謚惠献。 康熙十六年正月 拉哈达、赖塔等在白茅山、太平山破二十六垒,克兴化,復泉州、漳州等地连败郑军,收復兴化府。二月,收復泉州、漳州二府,福建大部平定。奏入,詔褒杰书功。 四月,杰书沿用「剿抚并用」方针,修书一封,招抚退守厦门的郑经。郑不归降,杰书准备进剿,又荐汉军旗人姚啟圣为福建总督。 康熙遣耿显祚入侍,授散秩大臣。籓下参领徐鸿弼等使赴兵部具状,訐耿精忠降后尚蓄逆谋,耿昭忠亦以徐鸿弼等状闻,上留中未发。 杰书令拉哈达等率兵与耿精忠进次潮州,入广东。 南书房 「杰书失踪了……」纳兰明珠见老爷子拿着从广东刚到的八百里加急、手竟微颤着于是上前望了眼。 「傅喇塔刚死、杰书又失踪了……朕刚平定的耿精忠必定又蠢蠢欲动。」康熙无力的垂下手。 「皇上眼下稳住军心要紧……」纳兰明珠说着。 「谁?谁能稳的住!?吴三桂跟耿精忠还有郑经跟尚之信,那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康熙气急败坏的吼着。 「先让岳乐稳住为先,也还有赖塔……」纳兰明珠跪在地上提醒着。 朕真是急疯了! 康熙立马提笔书封密函给岳乐。 待续 下一章进入主文 第一章陌生的一切 番禺北郊白云山下 「老头子快来……」一声尖叫划破天空的鱼肚白。 「嚷什么?一大清早的……」老先生缓缓地步出屋外。 「你看?」老妇人指着一身雪白盔甲倒卧于菜园中的人。 清兵! 老先生吓了一跳。「还不赶紧通知天地会?」 「先看死了没?」老妇人拉住正要离开的丈夫。 「对、对。」两老合力将倒卧的人身子给扳正。 「牧天!」老妇人一见到倒卧中人的脸,眼泪便止不住。 「你想惊动谁?」老先生低声喝斥。「若让天地会的人知道咱儿子加入清廷,还能有活路吗?」 老妇人立马止住泪水,帮忙将儿子移进屋内。 「我去凿个地、将这身盔甲埋了。」老先生驼着沉重的盔甲到菜园子里找个隐蔽处、将其掩埋了,为了防止野狗挖掘、他还在上头压上一个大水缸。 「怎回事?不说要出去闯一闯的吗?」 林牧天一睁开眼就听到一句嘲笑的话。他转动着疼到要炸开的头、看向说话的人,陌生的脸、陌生的环境……他想起来身子却沉的动不了。 「沉諭军!」一声娇喝。「没瞧见林大哥伤势吗?」解瀅瀅领着郎中入内,要是被他一闹病情加重,自个儿在爹面前定讨不了好,讨厌的林牧天、想死都还缠着人,害我在大师兄面前抬不起头。 「来了……」人被你害成这样,现在才来。沉諭军冷笑着。 「还不到一边去。」解瀅瀅将沉諭军从榻上扯开,替郎中开了道。 这又是谁?林牧天盯着口气不善、下着命令的女子。 「解姑娘你来了。」林牧天的娘也端着热水进来。 「林婶。」解瀅瀅侧个身、好让林婶能将热水放在几子上。「我爹让我带郎中过来、瞧瞧林大哥的伤势。」 「这怎好意思!」林牧天的爹随着妻子入内。 「应该的、林大哥毕竟是为了天地会才会受的伤,我爹还让我跟林叔、林婶致歉。」解瀅瀅用官派语气说着。 「谢谢解香主……」 林叔、林婶听了解瀅瀅的语气,心都凉了。 天地会!?林牧天一脸的不解。 「都是一些刀剑皮肉伤,敷敷药就没事了。」郎中说着。 「林叔、林婶我一会差人送药过来。」解瀅瀅跟着郎中离开。 「你说?」林婶见解瀅瀅那冷漠的态度就来气。「为何当初要儿子加入天地会?如今为他们卖命受了重伤却被他们如此对待。」 唉!要不是儿子整天跟沉諭军像个街边无赖、连混口饭吃都难,他又怎会压着儿子加入天地会,不就盼着有人能驯服他吗? 「諭军、刚刚解姑娘说牧天是为了天地会才会受的伤,林叔没听明白?」明明儿子回来时是穿着清廷八旗将领的军服。 「就派……混入军中去……」刺杀那个耿精忠……沉諭军避重就轻的说着。 原来是混入清兵里,林叔松了口气。 「让牧天一人去……」林婶倒吸了一口气。 「没、没。」沉諭军连忙挥手。「去了好几人、我也去了……」 「就咱牧天伤了……」林婶心疼着。 「死的都不知几个?」沉諭军感叹着。 躺在榻上的人发现自个是他们口中叫林牧天的人,现下用热水帮自个清洗伤口的是个叫林婶的老妇、似乎是自个的娘,一脸懊恼的老先生是林叔、似乎是自个的爹。 长的虽俊俏却没个定性的年轻男子叫沉諭军、带郎中来的漂亮女子姓解……看样子每个人都对自个很熟,唯独自个一点印象都无。 是否身上有郎中未察觉的伤…… 林牧天不明白自个为何会对这群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选择沉默? 一个月之后 天未亮就起来练功?「发现命可贵了!?」沉諭军打趣着。 几天的相处、林牧天发现眼前的沉諭军跟自个是打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而且爱慕解瀅瀅。 「变了……」沉諭军绕着林牧天看了一圈。「身体更精壮了……」 「当然、身子刚好些?就连了这些天早早就去溪口汲水、砍柴劈柴的,当然是瘦的没几两肉了……」林婶心疼着。 「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姑娘家的……心疼啥?」林叔倒是对儿子的转变欣慰极了。鬼门关走了一遭、终于让他长大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林大哥。」解瀅瀅甜腻腻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 另一个变了的人来了。沉諭军冷笑着。 林牧天不明白是何原因?他记得自个刚醒来时,这个解瀅瀅对自个的态度是很冷淡的,甚至还带点鄙夷跟厌恶,可如今…就像卖芽糖般的粘着人。 「解姑娘。」林牧天礼貌的回着。 「你身体好多了吧!我爹想见你。」解瀅瀅漾着笑。 一个月了、自个仍是只识得这几人外加左邻右舍。如今洪顺堂香主!要见我?自个该如何应对? 「林大哥……」解瀅瀅唤着。 「一会我跟諭军一块去。」林牧天不冷不热的回着。 「一起?」解瀅瀅要求着。 「吃饭了。」林婶在屋里喊着。 林牧天朝解瀅瀅点个头后就进屋。 「林……」大哥……怎这样!解瀅瀅失望的瞧着林牧天消失在屋里的身影。 「乡下人的早饭,你是吃不下去得。」沉諭军丢下这句话后也往屋内走。 谁说得?解瀅瀅气得脚一剁旋身回家去了。 「諭军……香主为何要见我?」林牧天希望可以从沉諭军嘴里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概想了解那天发生了何事?」沉諭军嘴里都是东西以致于含糊的说着。 受伤那天的事情?自个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被问起应如何回之? 「总之那晚为了杀耿精忠一人、咱洪顺堂是死伤惨重。」 杀耿精忠?自个对此名并不陌生,感觉还甚为熟悉?可见真参与刺杀他的计画。「怎没见你有丝毫的损伤?」林牧天不解、不说死伤惨重吗? 「伤了心了、你瞧不见!」沉諭军冷哼着。 「咱的功夫不是……」林牧天从这几天沉諭军的言行之中,发现他们俩属不学无术之人。 「就是这样、不才排个把风的活吗?」沉諭军自嘲着。 既然是把风的活?那自个为何会受重伤? 「早知道就像你、揽下大活,让那个解瀅瀅也对我另眼相看。」沉諭军扼腕着。 照沉諭军跟爹娘的态度……自个不像是这么个有民族气节的人,而且还有点胆小怕事到……为何会突然热血沸腾到不要命了?「疯了!?」唯一的结论。 「早知道我也发他个一次疯?」沉諭军突得仰天长啸。 「现下不就是了。」林婶被吓了一大跳后骂着。 「婶娘……你就行行好吧!教我追上瀅瀅讨过门来当老婆……」沉諭军耍赖着。 「那种大小姐!咱可高攀不起?」林婶不敢苟同的连忙摇着手。 「那……那种姑娘好?」沉諭军洩气着。 「允儿啊!多好,身得一张脸蛋俊得没话说,身形又是好生养得很,心地嘛!又热心又助人,只可惜……」林婶看着儿子叹着气,无奈地站起来收拾着桌面。 允儿?看样子娘很中意她。林牧天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 「婶娘……你就不能讲个靠谱一点的?」沉諭军抱怨着。 「解姑娘就靠谱了?」林婶打趣着。 看样子、沉諭军真的很喜欢那个解瀅瀅,为免纠纷自个一定要离她远远的。 「吃饱了、还不走?」沉諭军朝屋外走。 待续 第二章初遇方允儿 林牧天跟着沉諭军来到城里的一间叫日日鸿的饭馆。 「香主在吗?」沉諭军问着。 「在。」帐房先生回着。 「上去了。」沉諭军率先往上走。 不大的饭馆、楼下五张桌,站在柜台就可一目了然,二楼多了两张桌没有包厢,很简便的饭馆、躲不了人的饭馆。不是来见人的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林牧天正在纳闷时沉諭军走到堆满酒得地上,将从左边算来第三罈酒向右转,墙上就打开个门。 沉諭军很自然的往里走,林牧天没理由不跟上。 「牧天……」解香主看见林牧天时、居然发觉他有种无法让人忽视的气势、沉稳威严……连站在他面前的自己、都像矮了一截。「咱好几个月、不见了。」 好几个月不见?林牧天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解香主。」沉諭军朝解掌柜的拱了拱手。 「解香主。」林牧天依样画葫芦。 「八个月不见、咱生份了……」解香主直盯着林牧天瞧。 全然的陌生。这是林牧天不管是对解香主还是洪顺堂唯一的感觉。 解香主对林牧天也是相同的感觉,若不是站在跟前的人、长得跟脑海里的人一样,对视时目光清澈毫不闪躲,自个真要怀疑他……就是躲在洪顺堂里的内奸。 「爹……」解瀅瀅唤着失神的人。「怎光瞧着、不是有话问吗?」 「是阿!」解香主敛去疑惑的心神。「牧天……说说这几个月来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自个全不知道!如何告知? 「清军整日不是行军就是打仗,准是躲在哪了。」沉諭军一如往常说话不经脑子。 林牧天顺着沉諭军的话点了个可有可无的头。 心虚?偷懒?「咱牧天稳重了?」解香主试探着。 听他的语气……不信我?「在军中、得学会忍耐。」林牧天脱口而出。 忍耐?「瞧见耿精忠那狗贼了吗?」解香主转个话题。 「瞧见了。」林牧天是以自个对耿精忠这个名字不陌生而做出的判断。 「为何没杀了他?」解香主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怪罪。 「爹、林大哥怎会是耿精忠那狗贼的对手。」解瀅瀅出言解围。 「是我急了。」解香主抱歉着。 「是牧天轻敌了?」林牧天是以自个受伤的情形做出的判断。 「是我轻敌了?」解香主遗憾着。「害得你受了重伤……兄弟们、也死伤无数……」 「死里逃生之后连话也变少了。」也不像从前般随意谈笑。虽然自个在他面前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他却不搭腔了。沉諭军失落着。 林牧天像是感觉到沉諭军的失落,脸上居然掛着一副你别逗了得笑。 这一笑让沉諭军跟解香主双双释怀。 「是沉稳了,像个男子汉了,不像有些人聒噪的像夏天的蝉。」解瀅瀅反讽。 「好、像个男子汉了。」解香主走向林牧天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双肩。「咱天地会里,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我跟諭军会努力。」林牧天并没有因解香主的称讚,心情而有丝毫的波动。 解香主再一次注视着林牧天,发觉他不只沉稳了还懂得收买人心了。从军八个月……能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若是如此、反清復明就成了空谈……「离开这里八个月了,到街上转转吧!瀅瀅、陪着去、看看牧天有什么需要?」 「是。」解瀅瀅听到爹的话心里有丝窃喜。 但解香主却是要让内奸看到林牧天,又怕他被灭口于是让女儿去保护着。 林牧天压根就没兴趣在街上间逛,但沉諭军却很高兴,为了他、自个只好陪着,但到了一处茶棚他便推说累了,不走了。 解瀅瀅本来也不想走了,却因为前方有骚动被好奇的沉諭军给拉了过去。 番禺、一个富饶之地。 这是林牧天对番禺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就是番禺的女人都很泼辣,惹不得!解瀅瀅是、眼前的女孩亦是。 像现下、一个女孩对一个当其父亲都绰绰有馀的人,就是一顿打、往死里打。 「姑娘!为何咄咄逼人?」林牧天看不过去,居然整个大街上都是看戏的人、却无人肯伸予援手。他手一伸挡住了方允儿的拳头。 「间事莫管!」方允儿格开林牧天的手、语气冷硬。 「姑娘!」林牧天手一绕又挡住了方允儿的拳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老人家,你的出手未免太重?」 老人家? 真可笑! 「你可知我因何与他动手?」方允儿拧着秀眉停下了手。 「知道。」因为在沉諭军找自己来看戏的路上已经大致说明,他却不知是被刻意避重就轻过的说明。 知道! 方允儿忍不住打探起眼前的陌生男子。外貌英颯俊挺、嗓音清朗有神……就不知功夫如何?「所以、要打吗?」她压下心底莫名的波动。 「这……」对方是个女孩又跟自己无冤无仇的,林牧天犹豫着。 「不打?」方允儿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那请你让开。」自己还没跟那个老不修分出胜负?所谓的分出胜负是得有一方死了方能罢休。 「林牧天。」沉諭军附耳叫着。「你再不出手,那老头就要被打死了。」 「喂!」解瀅瀅想上前去将林牧天给拉开。 「你怕什么?是怕赢了还是输了?」沉諭军挡在林牧天身侧笑话着解瀅瀅。 是阿!怕什么?林牧天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赢的了方允儿,爹都未必能? 「打吗?」方允儿做出邀战的动作。 林牧天看着鼻青脸肿的老头。「失礼了。」他一个拱手之后也採备战姿势。 「知道打完的后果吗?」方允儿怕林牧天不知道严重性。 「知道。」沉諭军口气不耐。「是不是怕了?」他替林牧天回方允儿的话。 怕?「好像来挑战的是你们?」方允儿一脸苦笑。 「是阿!」沉諭军一副屌儿啷噹样。 「家里有妻儿吗?」因为是陌生人、她怕林牧天没有考虑清楚,所以就多问了。 问家人!现下是打生死状吗?「没。」眼前的女孩人长的不大、口气到挺大的。林牧天微微的笑着。 闻言、方允儿原本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着实定了下来。「打了就没得后悔?」 「还望姑娘手下留情?」林牧天客套着。 希望我手下留情!?方允儿微讶着!「事关重大!请恕小女子无法遵从。」甩去心上异样的纷乱,话音一落、她便动起手来。 林牧天本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将方允儿打败,没想到短短的五十个回合过去了,方允儿仍在和自己对打中。自个的功夫真的不济事?连个女孩都打不过! 这样不成?婶娘还等着方允儿进她林家的门。沉諭军见苗头不对准备使用贱招。他捡起一颗小石子对准方允儿、还没出手,林牧天就一个压腿将方允儿制服了。 解瀅瀅看傻了!怎么可能?我不信?定是方允儿放水。 「唐突了。」林牧天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赢。 「唐突?」方允儿站了起来、羞红了脸。「你打赢了我、我们就是夫妻了……没什么唐不唐突?」 「夫妻!?」林牧天受到了惊吓! 「是阿!」方允儿依然一脸娇羞。「全城的人都知道、来向我挑战的未婚男子,打赢我方允儿、我就嫁给他。」 「失礼了!在下并不清楚?」林牧天拱手道歉。 「动手前我问过你的。」这人怎么能这样、打赢了却不认帐。方允儿有一丝急了。 「在下是真的不知?」林牧天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事,于是很孬种的……转身就跑。 方允儿一脸的愕然!竟看着林牧天跑远。 「还不快追?」沉諭军看着傻在原地的方允儿。 沉諭军不提醒方允儿、她倒忘了该追上林牧天,把他给押回来。 「姑娘!你别追着我,在下真不是故意的。」林牧天怎么都无法将紧跟着的人甩掉。 「打都打了、是不是故意的也甭说了?」这是我的地盘想甩掉我?没这么容易。 「成亲可不能儿戏?况且我上有父母。」林牧天自知跑不掉,乾脆停下来准备跟她讲讲理。 「成亲之后、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会好好的伺候着,这你不用愁。」方允儿说的娇羞。 「你的父母就由着你胡闹吗?」林牧天板起了脸。 「我没有父母……」方允儿脸色一暗。 林牧天一愣。 「你打赢了我,不消一天全城就会知道了,你若不娶我?你要我如何自处?」方允儿不依。 「这……」林牧天无法应付还是选择……溜了。 「喂!别走啊!」方允儿看着一溜烟跑掉的人,眼泪竟不听使唤掉了下来。 待续 第三章未过门的妻子 水缸个个都是满得,柴房里的柴火也堆得老高了、柴劈了、放好了……这是怎了?林牧天一脸纳闷的向灶房走去。 「娘!」林牧天朝蹲在地上正在起火的人叫着。 「林婶在菜园子里。」升好火的方允儿站了起来、朝他笑着。 「你!」林牧天吃了一惊。 「你看允儿多能干,天还没亮就将一屋子的事情都做好了。」林婶喜欢在心里。 「你起的真早,早饭一会就好。」方允儿对林牧天打完招呼后便忙起灶上的活了。 「出去、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林婶将儿子往外推。「去练功。」 林牧天被赶出了灶房、都还没搞清楚一件事,她、为何在这? 「允儿啊!牧天他爹喜欢吃软一点的饭,还有那菜……」 林牧天傻愣着站在外面,听着在灶上忙活的人的对话,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流过、为何会陌生?这就是家……不是吗?但为何心里脑海里会有一种想落泪的激动?为这平凡的事而激动…… 「婶娘真的好喜欢这个方允儿。」沉諭军一来就见到呆站在灶房外的人。 她叫方允儿、娘中意的允儿!林牧天这时才惊觉、自个居然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沉諭军被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弄矇了。 「方允儿?」林牧天盯着沉諭军直瞧。 「你娘不挺喜欢她当你媳妇的吗?」沉諭军往灶房抬了抬下頦。 「为何?方允儿会突然上门!?」林牧天不解。 「你的媳妇不应该在这吗?」你问这是哪话?沉諭军不懂。 「沉諭军……」林牧天浑身突然散发令人觉得压迫的气息。 「你能不将话说清楚、老是惜话如金?老兄、若不是咱俩打小一块长大,我还真搞不懂你想说啥?」 林牧天不因沉諭军的一席话而开口,仍然只是盯着他、待他自个说出。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方允儿的事?」沉諭军被他盯毛了。 知道还问你?林牧天只是静静的等他往下说。 「番禺说大不大、但十几年来咱还真没跟这个方允儿打过照面……也许有啦!只是不记得了,反正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咱混咱的天地会、她保护她的十条铺、相安无事……连屁都放不到一块。」沉諭军跳到晒乾菜的架上坐着。「但也是这几年方允儿的名字才常被提起……」 「为何?」林牧天好奇着。 沉諭军没想到林牧天会问。一个多月来就像隻闷葫芦,今天居然开口问事情还是跟女人有关的?「长大了、漂亮了,勾人了。」 「勾人?」她的确很有本钱。林牧天眉头微皱。 「不是你想的那种。」沉諭军怕他误会赶忙解释。「大概是四年前吧!有一个混混头子看上了她、欺负她无依无靠便想强纳她为妻……」 四年前!? 林牧天微讶的看向正在忙活的方允儿,她看上去……好小……「她没多大吧!?」 「刚及幷!」沉諭军想都没想就答。 现下十五、四年前她才……真是禽兽。林牧天没发觉自己的双手正收拢成拳。「然后……」 「方允儿把对方打倒……不过自个也伤了。」沉諭军叹了口气。「那次人多势眾差点就被得逞……」 闻言、林牧天的一颗心被吊的老高。 「幸好四邻的人赶来帮忙、才把人给赶跑,之后她便立下誓言、若是未婚的男子一对一来向她挑战,赢她、她便嫁。若是有家有室的人、那就是生死状……」 「四年来……她没输过!还是找她的人不多?」林牧天不清楚自个此时的心态是什么? 「方允儿耶!」沉諭军愕然。「长的那么水灵灵的,咱俩都想去打……只是秤完自个的斤两后、打消了念头。」 「既然想过要打?那又怎会没打过照面?」这说的是什么?林牧天问出自个的疑问。 「第一、怕瞧了心痒难耐,第二、怕输了面子掛不住……」沉諭军拍了拍自个的脸皮。 这倒也是。「既然她武功如此高强又怎会输我?倘若她资质一般又怎会嫁我?」早孩子生了一窝了。 「我也想不透?这不睡不着,一大早就来了。」 「吃饭了。」方允儿清脆的嗓音在厅里的门边响起。 「想什么呢?她人就在这、直接问不就成了?」沉諭军推着林牧天入屋。 是阿!林牧天也察觉自个太间了。 「叔叔、婶娘。」沉諭军不客气的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赶快尝尝。」林婶夹了满满的一碗菜给儿子。「全都是允儿炒的、看合不合胃口?」 林牧天本想阻止娘的动作,却在瞧见一直站在一旁的方允儿,那一脸既担心又期待的表情便作罢。 「婶娘偏心……」沉諭军发觉林牧天的尷尬,于是出来打圆场。「老说我像你另一个儿子、但牧天碗里都堆不下了,我的都还空空如也……」 「这你就算是我亲儿子都没得说。」林婶压根不里会沉諭军的抱怨。 「为何?」沉諭军好奇着。 「这允儿是咱牧天的媳妇,改明儿个换你媳妇来,婶娘帮你挑个大碗公。」 「嫂子ㄟ!」沉諭军立马狗腿的喊着。 闻言、方允儿低下羞红了的脸。 「牧天你厉害了、怎就混入清军中几个月、连允儿都不是你对手了……」林叔一脸欣慰。 「在军中每天都要操练。」林牧天依直觉回答。 「到是嫂子、看到我大哥这么一位拥有俊美无儔的脸皮、挺拔健硕的身躯得年轻男子,显然有放水之嫌?」沉諭军卖瓜说瓜甜着。 「多吃点。」现下你是说我儿子差还是我媳妇私德败坏、勾男人?沉諭军这么一说林婶可就不高兴了。 「我不会放水的。」方允儿语气坚定的说着。「夫妻贵在相处,要娶我的人是富是贫,我不在意,夫妻俩好手好脚的、肯吃苦,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至于外在的皮相……几年后甚至几十年之后、难道都不会变,也许还没变……就相看两相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人,嫁谁都一样,我信老天给的缘份。」 方允儿的一席话一字一字的敲进林牧天的心坎里,让他忍不住抬头望向她,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发现她人年纪虽不大却异常的稳重,没有强势的气焰、没有撒泼的性子……有股安定人心的沉静气息,是个能让在外打拼的男人喜欢在她怀里休息的妻子,是个能持家的女人…… 「这个缘份是他、林牧天自个挣来的。」方允儿掷地有声的说着。 「牧天、你为咱林家更为你自个挣得一位好媳妇……」林叔眼角闪着泪光。 「允儿快坐下来吃饭……」一番话把儿子捧的高高的,做娘的林婶高兴地拉着她往桌边靠。「椅子?」 只有四张椅子……所有人都尷尬了。 待续 第四章椅子 「我……吃好了……」沉諭军站了起来。 「你吃。」方允儿将他按回椅子上。「你们是男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 沉諭军被方允儿钉在椅子上一脸尷尬的看向其他人。 「牧天、照顾好媳妇是你的责任。」林叔开口暗示着。 「那就先从做把凳子开始吧!」沉諭军自己提议着好解除自身的尷尬。 林牧天被沉諭军逗笑了。 当一家人吃完了饭。林牧天就被沉諭军拉到屋外。 林牧天不懂沉諭军有何事能如此神神秘秘。 「你信她吗?」沉諭军怕再挨骂于是压低了声响。 「信!」什么?林牧天不懂。 「没放水这事?」沉諭军直接道出。 不太信?照大伙这么夸她来说?照她四年来没输过来说?照自个在旁人眼中来说?不放水、自个怎可能有胜算? 「一会你再约她比试一下。」沉諭军提议着。 这……好吗?林牧天不明白自个为何需要犹豫。 「嫂子。」沉諭军不给林牧天拒绝的机会。 「怎了?」方允儿放下手边的活走了出来。 「牧天约你到后山逛逛。」沉諭军笑说。 「后山!?」一片竹林的逛什么?採笋子也还不到时? 「想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你们俩还真是一对,作什么都要想半天…… 「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方允儿快速的将灶房收拾好。「林叔、林婶我同牧天出去了。」 「爹、娘。我出去了。」 「小心点!」林婶眉开眼笑的说着。 「知道了。」沉諭军边答边将两人往外推。 三人来到后山,沉諭军就先开口了。「你俩再比试一次吧!」 「后悔?」方允儿心里很受伤的盯着林牧天。 「老实说也不怕你笑,人贵自知?你说你没放水、我是打死也不信?」沉諭军开门见山地说着。 「你怎么看?」方允儿转头看着一声不吭的林牧天。 「我在旁人眼中似乎评价不高。」林牧天将他的疑虑说出。 「人只要活得坦荡、有志气,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他是她的丈夫,方允儿不喜欢他贬低自个。 「你是不是担心万一这次牧天输了怎么办?没事的。」沉諭军说了让她安心的话。 没事!有事没事由得你说?「你也想再比试一次?」方允儿问着。 确实想解开心中的疑惑?林牧天没回答。 「好。」方允儿冷笑着。「若这次你输了、咱俩的婚事就不算了。」 「那不成、叔叔跟婶娘会把我杀了。」沉諭军急忙跳出来说着。 林牧天微讶着。她、性子很烈…… 「为了避免无止境的纷扰,你找信的过的人来评判。」方允儿严肃的说着。 她动怒了?林牧天看着气的双颊红通通的人。 「我给你时间考虑。」方允儿深吸了一口气后说出、说完转身就走。「时间订好了就知会我一声。」 「遭了!事情闹大了?」沉諭军愣愣的看着消失的人。 「事情总得说开。」虽然好像弄僵了,但、不清不楚的……也不是个事。林牧天叹着气。 第二天一早水缸得水又是满得,柴房里的柴火也堆高了、需要的柴禾劈好了、也堆放在灶房里了,不必想也知道是出自谁之手。林牧天无奈的向灶房走去,刚想开口就被娘给打断了。 「看到厅里那双新鞋了吗?是你媳妇昨天帮你纳的,快去试试合不合脚。」林婶拉着儿子就往厅里走。 林牧天顺从的试着新鞋。 「站起来走走。」林婶催促着。「媳妇就是手巧、别人要七八天才能纳双鞋、她一晚就成了。」她知道儿子对方允儿不上心,但这么好的媳妇求都求不来了,怎么能让自个这笨儿子给气跑了。「还真合脚。」 七八天的工、她一晚就做完!那还用的着睡吗?怎么……这么傻!低头看着穿在脚上的新鞋,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林婶偷瞧着林牧天的表情,发现他脸上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咱这笨儿子有谱了…… 吃完了早饭、林牧天刻意等在灶房外、静静的等待方允儿将手上的活计忙完。 「有话说?」方允儿一出屋外就瞧见林牧天。 被她这么一问总使想了一天藉口的林牧天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寧、我走到那他就跟到那……当然是有话说了。「比试之事?」 林牧天微讶的看着她。 「我方允儿虽是一介女流,但从不信口开河,不必担心我反悔。」方允儿语气直硬的说着。 「想说的不是这事?」林牧天赶忙澄清。 不是!那还能是啥事?「何事?」她眉头微皱。 「这……挑水砍柴的……不是你……」该做的事…… 「现下我只是照本分做事,我打赢了你、婚事不算了……就不会再做了。」还没比试就急得撇清关係?方允儿有些自嘲的说着。 媳妇的本分!?傻瓜!「那不是个女人家该做的事。」林牧天威严的否决了。 这次换方允儿被吓到了,怎忽然发现他……有点骇人!「我打小做到现在……」 「以前家里没有男人,现在有了。」林牧天没得商量的回绝了。 闻言、方允儿漾起一抹笑。男人、他认了自个是她方允儿的男人…… 见着了她的笑脸方发现这误会大了!「这些是我把它当成练功的基本……」林牧天试着解释。 「我也是。」方允儿知道自个跟林牧天有一样的事可做、她就好高兴。 「所以……」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以后咱俩一块。」方允儿笑咪了眼。 这么一来不就更纠缠不清了!「方姑娘那个……」 「允儿啊!进来一下。」屋里传出林婶的叫唤声,压过林牧天方才的话。 「来了。」方允儿扬声应着。 「那个……」林牧天支呜着。 「还有事?」方允儿问着。 「你忙吧!」林牧天无奈着。 「一个就搞不定、多来几个怎么办?」沉諭军打趣着。 还不都怪你?林牧天不满的撇了他一眼。 沉諭军假装没瞧见他那无奈地怨懟的眼神。「挑水砍柴的……是练武的基本?」他赶忙将话题扯开。 「是。」都听到了还问。 「算上我一份。」沉諭军勾上他的肩。 那活可不轻松,为何突然?林牧天纳闷着。 「八个月后……我也要让那个解瀅瀅刮目相看。」沉諭军仰高了下巴。 我就说嘛!「那事明儿个开始。」 「那现在咱干嘛!」沉諭军好奇着。 「做椅子。」林牧天到柴房找看看有无可用的东西。 沉諭军搔了搔头跟了过去。 待续 第五章一鸣惊人 不明白? 林牧天在番禺的评价似乎很不好? 在天地会洪顺堂会眾的口中评价也不高? 但他明明沉思时身上散发着沉静稳重的气息,忤逆他时虽口不言但不怒而威的压迫却自然流露。 功夫如何? 问十个人十一个说他是三脚猫? 可比试时我还真没放水。 但被议论了近月馀……自个都迷惑了…… 真放水了吗? 林牧天察觉背后传来方允儿盯着自个那道灼人的目光,他本不想理会但那目光却越来越炙热,于是他回头迎向她的目光。 本以为被自个察觉猛盯着男人瞧得方允儿会害羞的闪躲,结果……「怎了?」林牧天问着。 「你……」实说怕伤了他男人的尊严……不实说那还问啥?方允儿起了头却不知如何往下说。 「小俩口的事?关上门再说?」沉諭军打趣着。 「嫌提水轻松了?」方允儿右手上装满水的桶子一扬便朝沉諭军腰上扫去。 沉諭军看方允儿攻击自个顾不得水桶里的水是否会洒出,奋力提着往前跑。 方允儿故意收不住手的朝林牧天扫去。 林牧天一个侧身便闪过。 方允儿右脚一抬便朝林牧天右手的水桶、桶底踢去。 林牧天一个使劲手一松、水桶一个后空翻又稳稳地落回手中。今儿个怎有兴致玩?他淡笑着。 一滴水都没溢出! 方允儿收回攻击直盯着林牧天瞧。他若是三脚猫、那自个成什么? 「林大哥!」解瀅瀅边往他们的方向跑来边喊。 「瀅瀅你回来了!」沉諭军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何时的事?」 「让开。」解瀅瀅将沉諭军推开,假装没瞧见方允儿。 「有事?」林牧天的语气像是对陌生人一般生份着。 闻言、解瀅瀅垮了一张俏脸。 「杀了孙延龄了?」但没听说?沉諭军又凑了过去。 「没……」解瀅瀅红唇嘟的老高一脸不悦。 「找不到将军府吗?」沉諭军打趣着。 「广西有多大?能有几个将军府?」解瀅瀅发火着。 「那……」沉諭军碰了一鼻子灰。 「一回来爹就让我来找你。」解瀅瀅怒瞪完沉諭军后转头对林牧天说。 为何找我?而且是一回来?林牧天不解。 「那还不快走。」沉諭军催促着。 林牧天虽一肚子疑惑但却没表现出来,依然像平时般的迈着步子并未加速。 原本很急的走在前头的解瀅瀅察觉林牧天没有跟上来,于是也慢下脚步挤掉走在他身旁的方允儿自个替了上去。 方允儿没想到解瀅瀅会这么不害臊的将自个挤开好替代自个的位置,一下没提防差点摔倒。 「有没有伤着?」林牧天就着水桶抬高手臂急忙扶住向后倒的方允儿。 「不碍事。」方允儿站稳后回着。 「走路要看路。」林牧天知道解瀅瀅是故意的却又碍于沉諭军于是便淡淡的说了一句。 林牧天的袒护让方允儿暖在心里,忍不住勾了嘴角。 解瀅瀅气鼓了脸看着两人一副恩爱状越过自己往前走去。 「人家是牧天尚未过门的妻子,自己人、护着也是应该的。」沉諭军等着解瀅瀅走到自个身边时故意说着。 「聒噪!」解瀅瀅用力的踩了沉諭军一脚后人也走了。 「你!」沉諭军痛皱了一张俊脸。 「一块去?」方允儿火速将水提到平时自个要帮忙提水的人家、家里后,便来到日日鸿饭馆外等着林牧天一伙人到来。 林牧天有点讶异会在这里见到方允儿,平日这时的她正跟娘在家里做着针线活…… 若不是洪顺堂刺杀孙延龄失败后回来就急的见林牧天让她心底直觉怪异,她方允儿不是那种会缠着男人让他放不开手脚的人。 「不成。」解瀅瀅直接否决。 「为何?」沉諭军纳闷着。 「她不是咱天地会的人。」解瀅瀅理直气壮的说着。 「但她是咱牧天尚未过门的妻子……是自己人。」沉諭军提醒着。 「你说什么?」一群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吃惊的声音。 「大师兄!」解瀅瀅甜甜的唤着。 「你刚说什么?」罗震雷再问了一遍。 「方姑娘是牧天尚未过门的妻子。」沉諭军说着。 「你……」罗震雷声音不稳的叫着。「打赢了方允儿!?」 「大师兄、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整个番禺城都知道了。」沉諭军阿諛着。 怎么可能!倘若这个不学无术的三脚猫都能打赢方允儿那自个等啥?早知道自个就去向她挑战了。「原来方姑娘也没江湖上传言的那么……正义?」罗震雷口气恶毒的说着。 「好说!」方允儿明知罗震雷是指桑骂槐却没动怒。 方允儿再一次令林牧天讶异!好个云淡风轻的性子。 「我不信?我要向你挑战。」罗震雷嚥不下这口气。 挑战?方允儿为难的望向林牧天。 「大师兄……」林牧天站到方允儿身前。「若我输了、你再跟方姑娘挑战。」 你称我为……方姑娘!方允儿彷彿被摑了一掌难堪的垂下了头。 方姑娘!解瀅瀅鄙夷的瞧着方允儿。自称是什么?尚未过门的妻子?可惜!人家压根就不认。 方姑娘!罗震雷朝着方允儿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疯了也不能这样。沉諭军气恼着林牧天。「嫂子、咱别跟木头生气。」 知道沉諭军这是骂着林牧天安慰自个,方允儿朝他扯个不自然的笑。 「当真要接受我的挑战?」罗震雷轻蔑的笑着。 林牧天知道方才自个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伤到了方允儿,他有丝担忧的望向她。 害怕会输?方允儿察觉到林牧天有丝担忧。「尽力就成了。」她淡淡地说着。只要你不是存心将我拱手让人就好。 闻言、林牧天反而弄不清方允儿的想法。是喜是怒? 一女不侍二夫。你若输了……我与罗震雷的一战就是生死状。方允儿朝林牧天温柔一笑。 「死也不能输、你若输了……依方允儿的性子、她就不活了。」沉諭军附耳说着。 林牧天猛的回头却瞧见方允儿依然朝自己温柔的笑着,不觉有何异处? 不到十个回合,罗震雷就倒下…… 洪顺堂的一干会眾全看傻了眼。 就连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解瀅瀅也矇了。「这……」怎可能?洪顺堂里武功排名大师兄是仅次于爹的?怎么可能这么不济事…… 还有个一有机会就落井下石的沉諭军也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自个果然没放水。方允儿松了一口气。 「好、好。」闻风而来的解香主拍着手说着。 「承让了!」林牧天朝罗震雷拱手道。 「几个月不见牧天倒是让大伙刮目相看了!」解香主说着。 「是阿!一鸣惊人!」沉諭军与有荣焉的说着。 林牧天瞧着方允儿发现她云淡风轻的表情下却被眼底藏着的骄傲给出卖了。好一个胜不骄的女孩……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女子,他无奈的笑着。 「好个一鸣惊人!」解香主勾着林牧天的肩就往饭馆里走。 「咱也进去。」沉諭军发现大伙都往里走,唯独方允儿仍站在原地。 他没开口,自个恐怕没啥立场进去?方允儿目光锁在林牧天身上。 「方姑娘!一块来。」发现走在一块地林牧天脚步忽然迟疑,解香主便了然于心于是热情的叫着。 林牧天见解香主开口了方允儿却依旧一动也不动,自个便停下了脚步等着她。 方允儿见林牧天等自个便笑着迎了上去。你是认我的就算嘴硬不松口心已经出卖了你…… 我……错看了林牧天!?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就将大师兄给打倒了!这下子我……解瀅瀅心里不是滋味的越过两人。 一鸣惊人!罗震雷忿恨的看着被眾星拱月的林牧天。 待续 第六章杀孙延龄1 「说说咱这次杀孙延龄之事?」解香主落座后便说着。 「没想到正在打仗的孙延龄那狗贼,居然还能在将军府里屯重兵。」一个满脸横肉的人说着。 「骆屠夫说的对,仅凭咱洪顺堂这几人实难打的过孙延龄的军队。」落腮鬍说着。 「这广西是家后堂的地盘居然一个人也没来着实可恶。」大嗓门吼着。 「香主、刘朝说的极是,这家后堂是什意思?」书生口气不善。 「王永昌说得没错,这次无功而返家后堂要负重责。」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子站起来说着。 「郑掌柜说的没错,家后堂要负重责。」刘朝也跳了出来。 「香主、这事你一定要跟总舵主说清楚。」落腮鬍也坐不住。 「柯万全我挺你。」郑掌柜冷笑着。「定要总舵主责问家后堂。」 「这次咱天地会在广西刺杀孙延龄失手,总舵主有令让咱暗着来。」解香主没理会眾人的喧闹逕自宣布。 「暗着来?」骆屠夫问着。「总舵主究竟知不知道孙延龄在将军府里屯有重兵?」 「所以让咱暗着来。」解香主回着。 「又是咱洪顺堂!那要他家后堂做啥?」刘朝又吼了起来。 「家后堂有别的事要做。」解香主说着。 「现下杀孙延龄那狗贼不就是最重要之事?」王永昌纳闷着。 「是、但那是派给咱洪顺堂的任务。」解香主虽扫视着义愤填膺的会眾眼神却落在林牧天身上。「谁愿意去?」 闻言、原先跳的欢快的一干人全闭上了嘴。 「我给大伙考虑一晚、明日我希望有人自高奋勇。」解香主说完起身便走。 解香主依离开后,原先跳的欢快的一干人又开始大鸣大放了起来。 「总舵主究竟是怎了?」沉諭军不解怎么一整谈话之中只听到你说的对、其他什么也没听到,最后仍是一头雾水。「明明就该属家后堂的活?怎变咱洪顺堂的事?」 抢功!林牧天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浮现这个字眼。 「你……」方允儿因解香主眼神最后落在林牧天身上而担忧着。「在洪顺堂里……没担什么要职吧?」 「为何有此一问?」林牧天不懂。 「我觉得解香主瞧你的眼神很不一般?」方允儿说出自个的担忧。 她发现了!可见的她的心……都係在自个身上。林牧天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起来。 「你甭担心了、咱俩就一个把风的份。」沉諭军指着自个跟林牧天。 闻言、方允儿不知该担心还是放心?担心自家夫婿不堪大用往后也没啥大作为了?放心从此长命百岁到死都还浑浑噩噩! 「此事香主自有打算轮不到咱说长论短。」林牧天淡淡的说着。 既然林牧天都这么说了自个也不好再执着。「那……先走了。」 「上哪呢?」沉諭军好奇着。 「上街上转转、看有什么活?」方允儿如实交代着。 林牧天轻点了头算是道别了。 「喂!咱是不也该干点活,要不你拿什么成亲?」沉諭军忽然想到。 成亲!林牧天脑袋被炸开了花、轰然作响! 「咱们跟上。」沉諭军扯着林牧天。 「跟上?」林牧天微讶! 「没道理她一个女人家赚钱养咱们吧!」沉諭军瞪大了眼。 话是没错,但要养家活口要找的是一份稳定的长工,而不是街上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散活。林牧天沉思着。 「走啦!」沉諭军催促着。 「允儿、今日个上街来派喜帖了?」卖菜的大婶笑问。 「是阿!都过了这个把个月了,婚事也备的差不多了吧!」卖肉的大汉也问着。 方允儿被一群人七嘴八舌追问着。「急着封红包给我?」她打趣着。「但我在等你们攒够了钱、能封大红包时才要嫁。」 「哇!咱允儿开窍了!」一群人拉大嗓门说着。 「一辈子才一次……」方允儿羞红着脸。 「要快、不然银子被你何叔拿去买酒喝掉了。」 「我都不急、倒是你们一个个挺急得,生怕我跑了似?」方允儿笑说。 「不怕你跑了、怕那林牧天跑了?」 「六婶、怎你把我说的像会吃人似的。」方允儿不依。 方允儿话一落、一群人全笑开了。 看样子、她在这条街上很吃的开。林牧天静静的观察着。 方允儿跟街上的人说了会话后接着就离开。 林牧天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竟发现方允儿躲在一堵墙后大口吸着气、似乎是要让心情平静,隔了好一会方才离开。看着她那娇小的落寞身影不捨之心油然而生。看样子比试之事不宜再拖了…… 三天之后 「听说了吗?」沉諭军一大早就又出现在林家。 正在用着早饭的林牧天抬了下头看着他。 方允儿添了碗饭递给沉諭军。 「孙延龄跑了。」沉諭军不客气的吃着。 「跑了?」方允儿纳闷着。 林牧天沉思着。照理孙延龄并不会怕天地会一个小堂口,就算放出风声要取其性命、他应是一笑置之断不可能逃走? 「领兵去湖南了。」 林牧天无奈地看着不知自个到底在说什么的人。 「你这么大的人头尾都分不清?说话都先说尾巴的。」方允儿被沉諭军气的不轻。 「哇!大清早的小两口闹不合,这么大火?」沉諭军被方允儿那吃了火药的口气吓了一跳。 「还不被你气得?」方允儿抿了抿唇。 「我一大清早的特地来送好消息。」好心没好报! 的确是好消息!方允儿压下汶乱的心。至少目前林牧天算是安全了。 「咱那几个头头也不必天天在那捧过来、捧过去的,咱也不必天天听他们唱孔融让梨,终于可以换齣戏码了。」沉諭军压根不知道自个闯了什么祸。 这下刺杀孙延龄的事便无疾而终。林牧天静静的吃着饭。 「嫂子、今儿个我跟哥开始到绳场上工了,替我俩备饭。」沉諭军涎着笑。 绳场上工!?方允儿微讶!怎没说? 唉!林牧天看着方允儿的表情中,虽然没有怪罪、但却让人看了自个……内疚! 「你没说!?」沉諭军瞪大了眼。 本就不想说的,可被你这一搅和,不说都不成了……「前两天看见绳场招人……」 「自食其力很好没什好丢人的。」方允儿安慰着。 以为我怕丢人才不说的!这下剪不断、理还乱?林牧天叹着气。 待续 第七章杀孙延龄2 康熙十七年新春 「大过年的怎不穿上刚逢的新衣?」方允儿见林牧天一身旧衣。「不是要去堂口跟解香主拜年的吗?」 「拜完年后我得去绳场,衣服易弄坏。」林牧天不敢说衣服破了又要害她缝缝补补的。 「喔!」方允儿瞧见他眼底的不捨!「我同你一块去。」她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就这样并肩安静的走着,虽然感觉像老夫老妻的却一点都不寂寞,有彼此陪伴反而感觉心灵很平静。 「不跟你进去了,我到街上向大伙拜年。」到了日日鸿门外时方允儿才开了口。 「小心点!」林牧天说完便进入日日鸿。 「牧天你来了。」解香主看向他。 林牧天察觉堂里气氛诡异眾人面色凝重,直觉有事还是大事? 「孙延龄回来了。」沉諭军附耳替林牧天解惑。「现下正在商讨谁能担此重责大任?」 看样子、一定是没结果?林牧天在心里盘算着,这事会落在谁身上? 「给年轻人一个出头的机会?」骆屠夫说着。 年轻人?林牧天在心里訕笑着。 「说的对极了、咱这几把老骨头也该是时候找替位者了?」柯万全响应着。 「在座的年轻人有几位?」郑掌柜冷笑着。「又有谁能排的上号?」 「自然是罗震雷。」刘朝骄傲着。「他可是咱天地会年轻一代里少有的高手。」 「可惜!」王永昌感叹着。 「可惜啥?」刘朝问着。 罗震雷也不明白? 「打输林牧天。」王永昌回着。 王永昌话落、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林牧天。 王永昌你这是在害我。林牧天回望着他。 此时的罗震雷虽不服气却没开口,毕竟这刺杀孙延龄的事不同往日只要亮出天地会的名号就可了事的。 「你俩怎说?」解香主问着。 「全凭香主做主。」罗震雷虽怕死但为了面子仍乖顺的回答。 「牧天……」解香主看向他。 「真是可惜!」林牧天故意叹气着。「我年少识浅、人微言轻……」 推託之词!?「你放心还年轻总有机会扬名四海。」解香主安慰着。 「何必等总有的机会,把握现下的机会不更切实际?」柯万全推波助澜着。 真是会做戏!不组个戏班子唱他个几齣真是可惜了!林牧天在心里腹诽着。 「再让他俩比试一场再做决定。」郑掌柜提议着。 「成吗?」解香主看着林牧天跟罗震雷。 「不成。」没有辈分的解瀅瀅忽然搭话。 「为何?」被否决的郑掌柜不乐着。 「不想去的人肯定放水。」明知郑掌柜不乐解瀅瀅还是要说。 「成。」罗震雷一直很想知道林牧天是否是那天运势太好,以至于自个才会输。 恐怕不管输赢自个是一定要去了。「我的家人……」林牧天看着惺惺作态的一群人。 「疯了啊你!」沉諭军赶忙阻止。这事连那几个自称武林高手的人都互相推辞你居然揽下来。「解香主、牧天犯糊涂了。」 果然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林牧天欣慰着。 「你的家人就是咱天地会的家人,咱会照顾着,不必担心。」解香主根本不理会沉諭军逕自说着。「还有一笔安家费。」 「给我吧!」林牧天讨着安家费。 你!沉諭军吓得说不出话来。 「郑掌柜。」解香主让她交出来。 「何时动身?」林牧天收下银两问着。 「等接头的人稍消息。」解香主说着。 「有消息再派人来通知我。」林牧天身上的杀戮之气有些迫人,震慑一群自称要反清復明的死士。 解瀅瀅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这才是男人、这才是英雄…… 沉諭军见状立马跟上已经向外走的人。「你疯了?」追出来的他劈头又是这句。「你以为赢个娇妻回来、打赢个目中无人的大师兄就敢跑进守卫森严的将军府去杀孙延龄?」 「看不出来他们早议定要我去了吗?」林牧天冷冷的说着。 沉諭军大吃一惊。「那是九死一生……」居然要你去!?究竟天地会想不想要孙延龄的人头? 「至少还有一生?」林牧天云淡风轻的说着。 恐怕是要你的人头吧!你究竟得罪了谁?沉諭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林牧天没理会沉諭军直接回到家里,他知道此事早晚都得跟父母说,于是…… 「都你啦!什么会不好加偏偏要加入天地会,什么人不造反偏偏那孙延龄造反?」林婶怪着丈夫。 「我怎算的到咱儿子突然一天神勇了。」林叔也不知所措。 「爹、娘……」再争执除了伤了感情也无济于事、何必呢! 「可惜了允儿……这么好的媳妇……」林叔深深的叹着气。 「你要是早早将她娶进门……这大半年的肚子里都有娃儿了……」林婶边抽泣边说着。 两人是因误会而纠缠不清!「怎能成亲呢?」这不佔人便宜吗?林牧天无奈的说着。 「允儿这么好的姑娘家你就一点都瞧不上眼?」林婶质问着。 就是太好了……才……「不能害了人家。」林牧天掏出解香主给的安家费。 林婶一瞧见便嚎啕大哭。 林牧天无法面对父母于是步出屋外,方一踏出屋子便瞧见了楞住了的方允儿。 「这是……林婶要的药材……」方允儿尷尬着。 林牧天没想到这么晚了方允儿还会去而復返。见她的表情、她应该听到了,也好、省得还要再说一遍。 「你……帮我交给林婶、天晚了……我……走了……」方允儿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于是急着走。 「方姑娘……」林牧天呆望着手中的药材。 方允儿不敢多逗留使了轻功,几个起落远离之后方停下了脚步。 深觉方允儿有异的林牧天随手将药材一搁便追了上去。 方姑娘!? 相处了大半年……还是方姑娘…… 方允儿不禁悲从中来忽然蹲下身来哭了起来…… 尾随而来的林牧天听到方允儿悲戚的哭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原地陪着。 待续 今天是新的一年开始 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 第八章杀孙延龄3 「你!要同马帮上杭州?」林牧天听着方允儿跟街上的人辞行着。 方允儿一转头就见到一脸震惊的林牧天。 「是、是阿!这次报酬丰厚……」方允儿口是心非的说着。 「你一个女孩子跟一大群男人去杭州、不妥吧!」林牧天说出自个的担忧。 「怕我吃亏?」方允儿阿諛着! 吃亏!那倒未必,那自个是担心啥?林牧天纳闷着。 「我也不小了是该为自个打算了。」方允儿边说边走。 这……也是。没打算娶她的自个也帮不上忙? 「你今儿个不必上绳场?」多待一会心就越不听使唤她不喜欢这种无力感。于是方允儿找着藉口想离开。 想赶我走!这个认知让林牧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自个为天的人儿,忽然翻脸不认人了。「一会。」其实根本不必去绳场,因要去广西所以辞了、但他没说。 「那你忙。」方允儿点了个头便走。 林牧天见她不说自个也不好问,却在见到她那孤单落寞的身影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何时回来?」 方允儿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 林牧天等不到答案于是走向她。「爹娘问起……我好回答……」 爹娘问起……我在你心里就一点份量都没有……方允儿吸了吸鼻子。「去多久没个准,也许好、待下来也未必?」 待下来!「这儿不是你的家吗?」林牧天心里失落着。 「我是个孤儿……哪里能待、哪儿就是家……」方允儿无所谓的说着。 这是在逼我了,好个以退为进。林牧天敛去心里的失落与不捨。 方允儿见到林牧天眼底原先的担忧被不满取代。「别担心、我不是在逼你,我方允儿还没到嫁不出去到要逼婚的窘境。」她自嘲着。 「一路顺风。」林牧天淡淡的说着。 原来我在你心里……真的无足轻重……连一句好听话也捨不得给……「承你吉言……」方允儿眼底佈上一层薄雾。 林牧天愣愣的看着方允儿一个人走在街上向熟识的人辞行者。可不到一会她又向自个跑来。 方允儿刚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时,赫然发现林婶给的玉珮忘了还。「这个……」 林牧天看着方允儿递来的玉珮。定情之物?「给我?」没想到她也不能免俗的要远行了就怕被忘了。 方允儿轻摇着头。「还你。」 还?林牧天看着她手中眼生的东西。 「林婶给我的。」方允儿解释着。 娘!为何?真这么喜欢这个方允儿…… 「我这一走……不知还……」能否活着回来?「你也二十了、你爹娘也急着抱孙子……拖着你……总不是个事?」方允儿拉起了他得手将玉珮强行塞入他手中。 何意?林牧天不解。 「我将它还给你,从今而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方允儿强忍住泪水。 应该……不回来了,要不……林牧天愣愣地听她说着。 「今儿个就在此向你辞行了。」方允儿这次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牧天不知自个是怎么走回家的又是如何回房的,当他往榻上坐下去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床上多了几套新衣服、几双新鞋。 「媳妇刚送来的……」林婶哭肿了眼。「她要走了……就因为我儿不娶她让她没脸待在自个家乡……她一个女孩居然要离乡背井……去流浪……」 「娘……幸好她没嫁进来,要不……很可能……」马上就要守寡…… 「所以我跟你爹……才不敢留她……」林婶忿恨着。 「咱这么做……是对的……」林牧天说服着娘也说服着自个。 「吃饭了、你媳妇烧的……以后想吃也吃不到了……」林婶无法谅解儿子。 「牧天、牧天。」沉諭军一路急呼。 林牧天正食不知味也没心搭理一直风风火火的人。 「嫂子走了。」沉諭军一进门劈头就问。 「走了。」林牧天答的乾脆。 「真走了!那刚跟马队离开的果然是她。」沉諭军倒坐在椅子上。 走了也好……自个就不必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去杭州也好……」也许可以遇上她命里的有缘人,只是……为何做如此想时心里却是苦涩的? 「什么杭州?是去广西了,你这个丈夫怎当的?虽然还没娶进门但什么都不知道总说不过去吧!」沉諭军发着牢骚。 广西…… 广西!?林牧天丢下碗筷衝去洪顺堂拉了匹快马便追了上去。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等……」我……沉諭军也追了上去。 来到广西的方允儿假装是跟着马队来做买卖的,实际上却不断的打探着将军府的事。 就是今晚了,久候的机会终于到了。方允儿回到落脚处准备着。 入夜将军府 因为庆祝难得的胜利孙延龄府里便喝开了。方允儿一身夜行衣的潜在孙延龄房中。 当孙延龄怀里揽着一位女子回房时,方允儿便隐身于隔屏之后静静的等待机会。 多喝了几杯的孙延龄并没有察觉房内有人,于是便跟怀里的一位女子享受了一场鱼水之欢。 云鶯未嫁的方允儿想闭上眼不看却又怕被孙延龄跑了,想摀着双耳又怕有动静让孙延龄察觉到自个儿丧失好不容易有的杀机。只能一整个人像根木桩似的呆立着,直到榻上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停止,女子吟偶声歇下换上沉重的呼吸声,方允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躡手躡脚的靠向床边看清了睡死在床上之人,她毫不犹豫正一刀杀向孙延龄之时,睡在他身旁的女子忽然睁开眼。 「阿……」女子放声尖叫。 方允儿手起刀落,她本不打算杀她的,她虽在心里叹息着却也不会因此而出现妇人之仁。 孙延龄被女子尖叫声吵醒心里不悦着,本想开口骂着却在肚子被刺穿时痛乎出声。 方允儿刀子抽起本想再补一刀的却被孙延龄给格开,毕竟他也是征战沙场之辈。 女子的尖叫声加上孙延龄房里传出的打斗声,将府里正当着班的侍卫给引了过来。 「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了……」孙延龄左手按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肚子。 不杀你自个也跑不掉。「我本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方允儿将死生置之度外的说着。 「是谁派你来的……」就算死也得死的明白? 「坏事做绝了、怕了?」方允儿依旧毫不手软的杀向孙延龄。 「是皇上派你来的……」孙延龄只有一隻手又受了重伤越来越力不从心。 「看样子!很多人想杀你?」方允儿正要给他致命一击之时房外响起大量杂乱的脚踏声,她脚一扬将卓子踢到房门边挡住了入口。 孙延龄趁方允儿分神时在她左后背刺上一剑。 方允儿吃痛的拧眉回身又给了他一刀。 「大人!」房外的人完全摸不着屋内的情形只能惊呼着。 「这下……你插翅也难飞了……」孙延龄扯着狰狞的笑。 「那就同归于尽。」方允儿笑说。「死前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不是谁派来的、我单纯的就是来取你狗命的。」 方允儿刀正要落下时孙延龄忽然怒喊。「放箭!」 方允儿没想到孙延龄会来这招,她扯过孙延龄双双躲在倒下的桌子,看着箭一隻隻的朝房里飞。 「你……逃不掉的……」孙延龄气若游丝。 要不是死活得把你拖到天地会分会,我早一刀要了你的命,也不至于陷入这等困境。 孙延龄看着一头莫展的方允儿狰狞的笑着。「同归于尽。」 方允儿正在思考如何衝出重围无心理会孙延龄的话。她盯着钉在墙上密密麻麻的箭心生一计。她扯着奄奄一息的孙延龄趁箭雨歇下之时,脚一瞪使着轻功顺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箭衝破屋瓦上了屋顶。 方允儿才上屋顶就被另一波箭雨伺候着。就算手中的刀使的密不透风无处可躲的屋顶再加上拖着将死的孙延龄,早晚自个也难逃被击的命运…… 待续 第九章杀孙延龄4 看样子自个无法拖着活着的孙延龄走了,那么只好……方允儿左顾右盼着寻找着。 只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可以取下孙延龄的首级,就在此时地上的侍卫停止了射箭。 打斗声!? 有人想来分一杯羹?方允儿小心翼翼的往地上瞧。是……她二话不说一个空翻便落到地面帮忙杀着侍卫。 「这样不是办法?一会连前堂喝醉酒的侍卫都会闻风而至,咱得快些脱身。」林牧天边杀边说。 「孙延龄人在屋顶取了他的人头咱便走。」方允儿说着。 「我对付弓箭手你上去。」 「我的刀钝了恐怕得费一番工夫,我对付弓箭手你上去。」 林牧天也不废话脚一蹬便上屋顶,取下孙延龄的人头后还将其身上衣服取下包着一直冒血的头。「撤了。」 闻言、方允儿也上了屋顶跟林牧天双双逃离。 两人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身后听不到追赶声。 「你没事吧?」林牧天停下脚步急切的问着。 「没事……」方允儿扯着谎。 「现在你有何打算?」林牧天其实想骂方允儿,但后头的追兵可不会给他俩时间,现下逃命要紧,因此想知道她的想法。 「咱分开走吧!这样比较不易让人发现。」尤其是现下的自个还受了伤,一起走只会拖累了对方,方允儿不想让林牧天察觉。 「好、但你要上哪?」林牧天同意着,因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方允儿的办法最可行,总比一次两人都落网。 「回马帮落脚的客栈。」方允儿目前只能如此。 「太明目张胆了。」林牧天不同意。 「我若不回去、他们大举来查发现少了一个人马帮会有危险的。」而且自个得有个地方处理后背的剑伤。 「好。」林牧天承认方允儿顾虑的是。「我先到家后堂将孙延龄的人头交给他们处理。」他再一次从头到尾的将她瞧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当心点……」 「嗯!」方允儿知道天色太暗加上自个的头发遮住左后背的剑伤,因此躲过了林牧天的察看。她松了一口气目送林牧天走后,自个才撑着摇摇欲墬的身子回到客栈。 本预计昨日要出发的马帮因孙延龄之死全被扣了下来,本想出城之后便去寻个郎中的,如今希望落空了,而城里正在大规模搜索着刺客根本无法外出去找郎中,三天了…… 伤口在左后背方允儿只能就着铜镜困难的清洗着,因为搆不着只能胡乱的撒着创伤药。因刀伤处理不当正发着烧、脑子不能正常思考、身子像灌着水般沉重,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方允儿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赶紧收好东西套上衣服。「谁?」她清了清喉咙后问着。 「是我、方姑娘。」 听到外面响起的是马帮首领胡九的声音,方允儿便松开手中握紧的刀。「胡大哥。」她将门打开。 「你瞧、谁来了?」胡九一个侧身露出站在他背后的一个高大的身影。 方允儿见到来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瞧把你喜得!」胡九见方允儿一脸惊讶!忍不住打趣着。 不愿见到我、为何!?见到方允儿的表情林牧天怏怏不乐的。 怎么找来了?此时自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林牧天。方允儿心里喊着苦。 「多谢胡大哥。」林牧天走进房内后背对着胡九下着逐客令。 「你们聊……」胡九摸了摸鼻子后走人。 方允儿朝胡九点个头后便将房门给关上。 「你……怎还在这?」方允儿转过身后便急着问。 「你也还在这。」林牧天不答反问。 「封城了马帮暂时走不了。」方允儿说着。 一头长发随意披着衣服也胡乱套着、一句话说来中气不足,两腮红通通的……她这是怎了?林牧天直盯着方允儿瞧。 思绪因为人正发着高烧本就不易集中,如今被林牧天这么一瞧更是心慌意乱。「你快走吧!这几天孙延龄的残兵正在搜着城里找刺客。」 原来、你也知道!「我来带你一块走的。」林牧天说着。 带我一块走!如果不是现在是往日……自个定是二话不说无论天涯海角立刻跟他走,可现下、正伤着,病了的自个只会拖累了他……走!只怕不易。 「东西收一收走吧!」林牧天催促着。 「我没打算回番禺。」方允儿说着。 「你打算去哪?」林牧天一脸寒惮。 「马帮去哪我就去哪。」方允儿说着自个的决定。 「允儿……」林牧天伸手拉住了方允儿。「别闹了、现下整个城里风声鹤唳的……」他试着放柔了声音。 允儿!你这一声轻唤……来的太晚了。方允儿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不见她回答,林牧天加重拉住了方允儿左手的力道。 方允儿吃痛的额际都冒出薄汗。 手怎这么烫?「你、病了!」林牧天眉头微拢。 「没什么就水土不服。」方允儿轻描淡写的说着。 林牧天察觉方允儿想抽回被自个握住的手,他不放反而又加重力道。 这次方允儿痛的连秀眉都皱了。 「你、受伤了!」林牧天紧张的拉高方允儿的袖子。 「住手。」方允儿右手抓住林牧天的手。 「……我不动手。」林牧天知道自个越矩了。「你告诉我、你伤到哪了?」 「没!」方允儿轻摇着头。「真是水土不服。」 正当林牧天还想说服方允儿时,川廊忽然响起大量的杂沓声伴随着吆喝声由远而近,官府的人来了,如今她正病着要逃恐怕不易,没时间了,他打横将方允儿抱到床上放好,自个脱去上衣将她压在身下,腰下盖着被子。 方允儿来不及细想、挣扎,门就被一脚给踹开。 「谁?」林牧天一声怒吼,伴随的是他杀戮几载的寒气跟与身具来得天家威严。 官府的补快跟将军府里的士兵全被林牧天给震聂了,一个个全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反了吗?」一个将领跟两广总督被通知而上了楼。 只见林牧天懒懒的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悠哉的单手支着头侧着身挡住身后的方允儿,一脸不悦的睨着来人。 康亲王! 两广总督吓出一身汗,他扯着身旁的将领立刻关上房门安静地退了下去。 「见鬼了!」身旁的将领问着。 「不必再查了,孙延龄是皇上杀的,咱……还是想想该如何自保。」康亲王人在这,代表着他那攻无不克的军队也在不远处了。之前孙延龄在还能一战,如今恐怕只有投降方能保命了。 当天、杰书的一万大军真的逼近广西,孙延龄的残兵立马开城门降了。 待续 第十章陈近南(修) 两广总督带来搜查刺客的衙差跟军队在撤离马帮所落宿的客栈后,林牧天在沉諭军的掩护下将失了意识的方允儿带回了家后堂安置。可惜城中依旧风声鹤唳林牧天跟沉諭军心焦于方允儿的伤势却苦无机会去请大夫,只因所有的大夫都被军队给控制起来,目的就是要将刺客给了逼出来。 所幸三天后孙延龄的残兵被杰书的大军给收整规拢了,广西的街道上方慢慢的出现了老百姓在外走动、渐渐地有人做起了营生,这个消息让怎整家后堂兴奋不已。 林牧天跟沉諭军感受不到家后堂的欢喜。「我怕街上还有孙延龄的人会将我给指认了出来,请大夫一事就麻烦你跑一趟。」他忧心的看着高烧昏迷了几日的方允儿,只好要求能露脸的沉諭军,趁家后堂欢欣鼓舞对他们三人的监视松散之时赶紧出门去。 沉諭军一脸郑重的偷溜了出去。 孙延龄的残兵降后三日,沉諭军终于有机会偷偷带来了郎中为方允儿诊治,连着吃了五天的药后,一直昏睡着的方允儿终于有动静了。 「别动!」林牧天出声阻止着刚醒来的方允儿。「正上着药。」 上药!怎么会是他帮自个上药?方允儿又羞又怒。 「想起身吗?」林牧天收好药瓶替她拉拢衣服。 被扶起的方允儿不知该如何面对林牧天,只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一低下头方发现自个衣服的盘扣还没扣上,她急着想扣扣子但一抬起左手就吃痛着。 林牧天收好东西一回身就见到方允儿秀眉微皱。「刚收了口别又伤着了。」他走向她很自然的帮她扣上扣子。 方允儿看着一眨眼就替自个扣好扣子的林牧天。这么熟捻!? 林牧天替方允儿扣好扣子之后就去替她看药。 「你请大夫!」不怕被发现?方允儿紧张着。 「孙延龄的残兵开城门投降了。」林牧天知道方允儿再担心着什么。 原来……方允儿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我似乎睡了很久,只记得有人闯了进来。」你……方允儿尷尬的低垂着头。 果然当下就昏了!林牧天觉得好笑。当他把官兵吓走之后发现身后的人儿居然昏迷了,简直把自个吓坏了。幸好!尾随官兵而来的沉諭军溜回家后堂拿了些药材来。 「那咱俩……」没事吧!方允儿绞着衣角问着。 我还没这么禽兽你都病着了还能下的了手……如此说来、现下倒是我该问你、你没事吧? 方允儿没听到林牧天的回答,于是偷偷的看向他。 没想到方允儿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你希望有事?」林牧天故意逗着她。 没事就好。林牧天会这么说就代表什么事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方允儿脸上才有了笑容。 「等你身子好多了、咱就回去了。」 「回去!」方允儿皱着眉。 「出门在外总是不太方便,况且还借住在别人的地盘上。」 这是实话。方允儿轻点着头。 「赶快养好身子。」林牧天将药递给方允儿。 方允儿边喝着药边思索着该如何跟林牧天说。 「别想些不靠谱的事?」林牧天警告着。 就知道瞒不过你?既然你开了头我就实说了。「我……不回去了。」 闻言、林牧天表情都凝住了。「理由?」 「我……收了马帮的银子得跟他们继续走……」方允儿扯着谎。 「他们早走了。」 我想也是毕竟他们也有营生要做。「总之、追上去就好。」 「往那追!湖南吗?」林牧天看着方允儿的眼神很锐利。 「哪呢?」方允儿心虚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次还不够吗?」他压抑着怒火。 不是够不够?而是我若不去、解香主亦会要你去。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 「就这么信不过我?」林牧天轻叹着。 方允儿摇了摇头。不是信不过,而是害怕。 林牧天见了方允儿的表情就全明白了。「跟我回去,爹娘还在等着。」 就因为你有爹娘在等着我怎能让你去,为了杀吴三桂,天地会折了一个青木堂的香主,几乎赔了一个玄水堂,我怎能……「我是个孤儿你忘了。」方允儿淡淡的说着。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林牧天板起了脸,他不喜欢听到方允儿这种疑似自嘲的话语。 那又如何?婚事都退了。方允儿扯着无奈的笑。 你的性子就真要这么烈、往死里认!?林牧天也很无奈。 当两人的谈话陷入胶着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牧天。」沉諭军小心的敲着房门。「进来了。」 「等会。」林牧天像阵风般捲到房门边,大手一顶门板、挡住了正推门而入的沉諭军。 闻言、方允儿脸一下子就刷白了。我……身上只穿着单衣怎么见人!她赶紧去翻着包袱。 「怎了!?」沉諭军纳闷着。 「帮允儿拿套裙装来。」林牧天隔着门片交代着。 「嫂子醒了!」沉諭军高兴着。「等会。」他很快就拿了套衣服来。 方允儿很想好好的穿衣服,奈何只有一隻手怎样都无法完成。 明知做不到还是什么都不肯开口。林牧天看了大半天叹口气后帮她把衣服穿好。 真的很熟捻?方允儿心里疑惑着却没表现出来。 衣服穿好了但头发……自个又不会盘。林牧天没办法只能将她的头发捲起来后穿根箸子凑合着。 连头发都……方允儿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女人!他有过女人,也许现下也……所以才会迟迟不肯将自个迎进门,她的心无边的往下沉。 林牧天帮方允儿穿戴好后将房门一开却发现外面站了一堆人。 「你就是林牧天?」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为首的走进方允儿房里。 陈近南!? 林牧天看着洪顺堂香主跟家后堂香主都恭敬的站在此人身后。 「方姑娘?」陈近南笑问。 方允儿不因他是个陌生男人而不敢直视他,两人均不避讳地互相的打量着。 「牧天还不快见过总舵主。」解香主说着。 果然是陈近南。「总舵主。」林牧天一个拱手叫着。 陈近南收回胶着在方允儿身上的目光转而盯着林牧天。「果然英雄出少年!」他朗声大笑。 杀掉一个小小的孙延龄,就能让陈近南这个总舵主千里迢迢的来到广西,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林牧天心里盘算着。 「方姑娘住在我天地会里安心的养伤,什么都不必担心?」陈近南话虽是对着方允儿说,但眼神却从未自林牧天身上移开。 果然有所图?林牧天表情一瞬也不瞬着。 吴三桂! 你们果然要林牧天去杀他。方允儿眼神一暗的低垂下了头。 陈近南虽然是盯着林牧天看,但方允儿的一举一动仍收再眼底。居然一下子就听出我话里之意……这个女子不简单!心细如尘。 「还不快谢过总舵主。」解香主说着。 「多谢总舵主。」林牧天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 「咱一大伙的人惊扰了方姑娘。」陈近南意有所指。 「牧天让方姑娘静一静、咱下去说说……」解香主替陈近南说完未尽之语。 林牧天转头望向方允儿,见其没什么表示方才跟着一伙人离开。 吴三桂…… 唉!方允儿轻叹着气。 杀孙延龄算易事,但要杀吴三桂恐难如登天。 孙延龄是一时昏头而造反,但吴三桂是从来都为了造反而做打算,手下的强兵猛将定是如云如瀑…… 杀吴三桂的胜算几乎等同没有。 我怎能让你犯险! 待续 第十一章退亲 自从方允儿醒来后林牧天便不曾私下与其会面,她背后的伤口也改由郎中的女儿来帮忙上药。 「这伤……」方允儿问着。 「没事了。」郎中的女儿收着药箱。 「不碍事了?」方允儿又问。 「不碍事了。」 方允儿笑着送郎中的女儿离开,顺道想找沉諭军打探杀吴三桂的事。她一个人在若大的宅子里晃着确发现空无一人。 不会吧!?难道已经!方允儿慌了。她急切的想找到一人打探林牧天的行踪。却在一处水榭凉亭处瞧见林牧天跟解瀅瀅两人的身影。她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着。瞧不见林牧天的表情但解瀅瀅却一脸娇羞的又说又笑的…… 缘分……就是这样,强求不来。方允儿眼底难掩失落。 「方姑娘、一块过去。」陈近南的声音在方允儿身后响起。 方允儿没有推託不依,反而大大方方地跟着陈近南一块,朝林牧天跟解瀅瀅所处的水榭凉亭走去。 林牧天看着方允儿跟着陈近南一块有点讶异!却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客气的朝她点个头。 方允儿也礼貌的轻扯了个笑算是回礼。 解瀅瀅却像没瞧见方允儿逕自跟陈近南打着招呼。「总舵主。」 「恩!」陈近南看着三人若有所思的应着。 「方姑娘伤势可好?」陈近南落坐后问着。 闻言、林牧天虽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又锁住在方允儿身上。 解瀅瀅一脸的不以为然。 何意?他这话……方允儿看着陈近南。 「需要再找个郎中看看吗?」陈近南发现方允儿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孩。 这是在套我话了。「不碍事了。」 「虽说不碍事了,也还是多静养些时日……可别落下病根。」陈近南劝着。 「多谢!」想留住我!为何? 为何要留住方允儿?因为杀孙延龄一事闯出了名号,想让她加入天地会吗?林牧天在心里盘算着。 「坐。」陈近南说着。 林牧天往前走近,碰到石椅便落坐并未刻意挑选座位。 解瀅瀅则挨着林牧天落坐。 方允儿未动、只因她见到远处有一群人向此走来。「议事还是话家常?」她看着陈近南提防着。 陈近南没回答只是笑望着方允儿。 真要方允儿加入天地会?林牧天微讶! 「总舵主、参太堂香主胡德弟到了。」家后堂护法低声说着。 参太堂! 吴三桂目前人在湖南、正是踩在天地会参太堂的地盘上…… 林牧天心里开始盘算着陈近南让方允儿过来的用意? 方允儿则开始盘算着,单凭一己之力杀掉吴三桂、能有多少胜算,毕竟有死伤惨重的前车之鑑…… 「总舵主。」参太堂香主胡德弟人未到声先到。 「德弟、许久不见身体依旧硬朗、精神依旧抖擞。」陈近南站了起来,笑拍着胡德弟。 一阵寒暄之后胡德弟见到凉亭里有几张生面孔。「这几位……」 「我来替你引见这几位少年英雄。」陈近南指着其中一个人说着。「林牧天。」 是那个杀孙延龄取其人头的林牧天!? 陈近南语毕、立马引来胡德弟及参太堂随眾的一阵惊呼。 胡德弟打量着眼前深沉内敛的林牧天。「林弟兄的威名远拨,今日总算得以见面。」他语气不太诚恳的说着。 「客气了胡香主、此事也非凭牧天一己之力……」林牧天听出胡德弟话里的挑衅,但自个却不想方允儿再次涉险、于是说的含蓄。 方允儿听出胡德弟话里的迟疑。他会是扯林牧天后腿的人、杀吴三桂这事,得靠他让林牧天落马,而林牧天未尽之意……究竟是要把自个供出还是藏着? 「方允儿。」陈近南将胡德弟打量林牧天的眼光拉开。「杀孙延龄的另一人。」 闻言、方允儿淡然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林牧天微怒的心里也不似外表般的淡漠。 陈近南要咱俩替他杀吴三桂!林牧天跟方允儿心底同时闪过这个想法。 「方姑娘才是出力之人,牧天只不过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因为陈近南的一句话,林牧天只能让方允儿浮上檯面。 漂亮的女人!?这是胡德弟见到方允儿的第一印象。看来孙延龄好色这个传言果然是真的。「能投其所好取孙延龄狗命、着实委屈了……」他假意的叹着气。 「可不是?」解瀅瀅訕笑着。 「这位是?」胡德弟纳闷着,一群有位分的人都未开口,何来的小ㄚ头竟敢搭话。 「瀅瀅、不得无理。」解香主喝斥着。「小女失礼了。」 原来是你的女儿,难怪如此目中无人。「初生之犊?」胡德弟虚应着。 「说说湖南目前的情况……」陈近南直接问着胡德弟。 方允儿听到这儿连招呼都不打转身便走就怕被缠住。 「方姑娘……」陈近南发现方允儿转身离开便开口叫住她。 「寒暄完了、我也该离开了。」方允儿冷冷的说着。 「一块听听。」陈近南不已为杵的说着。 「我并非天地会之人。」方允儿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生气了、为何? 不想让人察觉婚事还是不想让人将她跟自个连在一块? 林牧天猜测不出方允儿的想法? 不是天地会之人!?解瀅瀅看向林牧天、唇边漾着一抹笑。 方允儿不是林牧天未过门的妻子吗?陈近南跟解香主陷入沉思。 「嫂子……」沉諭军追了出来。 「怎了?」方允儿停下了脚步。 「刚怎么说自个不是天地会的人?」沉諭军有点小抱怨。 「我的确不是。」方允儿不觉的何错之有。 「但牧天是呀!」沉諭军提醒着。 「我没说他不是阿?」我有吗?方允儿纳闷着。 「嫁鸡不是随鸡吗?」大伙不都这样的吗?沉諭军不解。 「问题是我没嫁阿?」方允儿淡淡的说着。 果然是为了这事……「埋怨了不?」沉諭军阿諛着。 方允儿露出了一抹苦笑。「不是埋怨。」是无奈! 「咱回广州我定让牧天迎你进门。」沉諭军打着包票。 方允儿微讶着望向沉諭军。「为何?」林牧天他没说两人的婚事退了吗? 「因为牧天喜欢你啊!」沉諭军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 喜欢!? 林牧天他喜欢……我!你怎么看出来的?方允儿好奇着?「因为林叔、林婶?」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个。 「你不信我?」沉諭军一脸不悦。 信不信也无关紧要了。方允儿笑的苦涩。「无所谓!反正我是不打算回广州了。」 不回?「当时牧天不娶你没脸待在那,可现下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方允儿打断沉諭军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也……」单看你自个跑来广西杀孙延龄一事,还有你受伤之时他那一副担忧的样子。 「我和牧天的婚事在我离开广州之时早退了。」方允儿丢下这句话后、不管呆愣在原地的沉諭军,她转身便走。「你该改口了。」 方允儿。 性子刚烈的女人。 这种人该如何折服呢? 换地方议事的一群人刚好听到方允儿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近南在思考的同时,胡德弟亦在思考。 你……这话一出口不就又让自个成为香餑餑。林牧天无奈着。 解香主父女则欣喜若狂。 陈近南的重视让林牧天在天地会的前途一片光明、甚至于整个江湖,最重要的是他还尚未成亲,那他的妻子将来在天地会里必然举足轻重。 罗震雷则一脸阴沉的盘算着,自个有多少的胜算可以打赢方允儿。 待续 第十二章各怀鬼胎 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不足为奇,尤其是赏心悦目的女人,更没有理由不要。为何林牧天却一点都不上心? 照说解瀅瀅跟方允儿是不同典型的女人,一个像阳光般耀眼、喜怒形于色,一个像月光般沉静、心思细腻绵长…… 重点是、林牧天不像是没能力压下这两个女人的人,而会让后院起火之人…… 更不像是为了解瀅瀅而放弃方允儿…… 这退婚……是真是假? 我并非天地会之人。方允儿说这句话时林牧天当下并无特殊反应,显然他也不希望她成为天地会的人。 为何? 怕她光芒太盛盖过他? 还是不想让人打主意到方允儿身上? 这是保护还是真没感情? 陈近南看着被解瀅瀅缠上,却依然一脸漠然的林牧天。 陈近南…… 他盯上了方允儿,为何? 看上了她的能力还是美貌? 是想让她去替天地会杀吴三桂?还是娶进门替他镇住天地会? 究竟欲意为何? 胡德弟…… 他的想法跟陈近南一样吗? 还是有更大的野心…… 天地会…… 林牧天不断思索着。 「牧天。」沉諭军火烧屁股的衝了进屋,打断了陈近南与林牧天的思绪。 「何事?大呼小叫着。」解瀅瀅不悦着。「没瞧见总舵主也在这吗?」 「总舵主……」沉諭军稍稍缓了缓劲。 「出了何事?」陈近南语气平静的问着。 「大师兄向嫂子邀战……」 林牧天听到这便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撇下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衝。 有情?无情? 陈近南看着林牧天那压抑着怒气的背影,唇边勾着饶富兴味的笑。 「你不肯接受我得挑战是因为怕输吗?」罗震雷在得到解香主的暗示后,决定向方允儿挑战。 「我没空陪你过家家。」方允儿不想理会转身就走。 「因为是女人所以言而无信也不以为耻?」罗震雷开口激着。 方允儿停下脚步。 「还是因为这儿不是广州,说过的话可以不作数?」罗震雷又说。 方允儿终于正眼瞧着罗震雷。 罗震雷对自个的皮相可是骄傲着。 方允儿淡淡的瞧了罗震雷一眼后。「为何想跟我打?」 你问这不是废话吗?罗震雷愣着。 「想扬名?想娶我?」方允儿淡淡的问着。 两个都想但罗震雷没有回答。 「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作陪。」早些回床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若纯粹只是切磋呢?」陈近南说着。 「那更不必。」跟武功不如自个的人切磋,只是浪费光阴没个好处。 「喔!」陈近南好奇着。「他可以跟你过几招?」 「问他自己最清楚。」方允儿依旧语气淡然。 陈近南转头看向罗震雷。 罗震雷则胀红了一张脸。 「切磋是吗?我来。」胡德弟技痒的说着。 「香主还是我来吧!」参太堂的护法姚黑站了出来。 无聊。方允儿在眾人争来夺去之时人已走远。 你……林牧天看着像没事人般走远的人,眼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陈近南再一次打量着林牧天跟方允儿。 年纪轻轻的就如此沉稳…… 两人都是做大事的人…… 方允儿。 我天地会要定你了。 林牧天看到陈近南盯着方允儿那势在必得的表情,双拳不自觉的收拢。得尽速让她离开越快越好。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方允儿回房立马收拾包袱,趁着天地会眾人正在用晚膳之时留书离开。 「方姑娘!」陈近南开口叫着。 方允儿一出家后堂便被陈近南叫住。「有事?」她声音冷冷的问着。 能等在这里会是没事吗?站在阴影处的林牧天无奈着。虽然知道方允儿是随口问着,但别理会逕自走人不就好了?何必留下话柄让人答腔。 「是我天地会待客不周?竟让你趁夜离开。」陈近南笑说。 闻言、方允儿整个人提防了起来。「叨扰太久实非作客之道。」 「我是诚心留你多待些时日。」陈近南展现最大的诚意。 「终须一别、就在此时。」方允儿朝陈近南拱了拱手。 「我并不想以武逼你就范……」陈近南向方允儿逼近。 「吴三桂是你天地会之事。」方允儿不想再跟陈近南兜圈子。 那……「林牧天?」总不会与你无关吧?陈近南扬眉问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会跳进你挖好的坑,让你用林牧天来制肘我。「与我无关。」方允儿直接撇清。 听到方允儿这么说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林牧天眼神为之一黯的望着她。 「你真的把嫂子惹火了!」沉諭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么说你已没有婚约在身?」陈近南确定着。 闻言、方允儿全身警戒了起来。 「我虽年过四十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胡德弟走了出来。倘若我娶到了方允儿下一任的总舵主就是我了。 方允儿盯着向自个靠近的胡德弟。 「我也尚未成亲。」姚黑亦往前一站。倘若我打赢了方允儿,天地会目前缺了香主的青木堂、其香主之位非我莫属。 这一呼应、哗啦啦的站了十几个各怀鬼胎的人出来,明面上全都是求亲的、实际上就只有自个心知肚明。 只不过运气好杀了个不长眼的孙延龄、至于吗?解瀅瀅一瞧有这么多人同时向方允儿求亲,一向被捧在手掌心里的人,突然被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沉諭军这下也瞧出不对劲。「你快想法子?」他悄声的对林牧天说着。 能想什么法子? 当初人在广州还默默无名之时,就一天到晚被以武逼亲,如今名声响亮又无婚约…… 不就是她将自个逼到这地步……自个能如何?林牧天也头疼着。 这阵仗看来想走……恐怕没那么简单?不管这些人意欲为何?得费一番工夫了。方允儿扫了眾人一眼。 「方姑娘你怎么说?」陈近南问着。 「我方允儿只有一人,你们自个派一人出来。」轮番上阵拖也被拖垮。 「赢了娶你?」陈近南问规则。 求亲免谈。「打生死?」方允儿冷笑着。 陈近南双眼微瞇的瞧着方允儿。「为何?」 不只陈近南好奇眾人都好奇。 你非得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可?林牧天额头冒着青筋。 待续 第十三章强迫求亲1 「不想再被退亲、不成吗?」你们来求亲也得我点头才成。 陈近南笑着点了个可有可无的头。 「我来。」罗震雷想一削下午之耻。 「好。」方允儿右手一甩将肩上背着的行囊拋给沉諭军。 沉諭军接下了方允儿的行囊心里更是惊慌。「怎么还愣着,人家在调戏你娘子?」 调戏!?方允儿是能让人调戏的吗?「别慌。」林牧天要沉諭军稍安勿躁,因为自个也很想知道方允儿的武功究竟如何? 不到十招罗震雷就败阵下来。 输……了…… 不到十招!又是不到十招?罗震雷僵在地上没了知觉。 不到十招?罗震雷跟自个打时也是这个数,看样子他的武功真不怎么样。林牧天悻悻然地望着仰倒在地的他。 这个被吹捧成很棒的大师兄就这点能耐!沉諭军愕然着。 输给林牧天现下又输给方允儿!你这个大师兄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解瀅瀅也是一脸愕然! 不到十招?罗震雷的武功在洪顺堂里是排名在自个之下的、比护法还高,输给从军才八个月的林牧天大伙还能安慰是当下时运差,可现下连方允儿都输……解香主不禁怀疑起自个是否有眼无珠。 「请。」姚黑一见罗震雷倒下、不给别人机会立马跳了出来。 方允儿瞧都不瞧姚黑一眼。「我还得赶路不想没完没了的打下去,你挑个人吧!」她将问题丢回给陈近南。 不错、我还真没小瞧了你、这么快就给我出难题。陈近南笑睨着方允儿。 打倒一个不痛不痒的罗震雷后,就对陈近南下绊子,方允儿啊!方允儿。杀了个孙延龄将你的胆子养肥了。林牧天轻扯了一抹笑。 派个高手若输了、面子掛不住,派个不怎么样的人、又未必能留下方允儿,而且各个堂口都有人站出来、并且各怀鬼胎,选谁都得罪人…… 人……还真不好选…… 陈近南环视黑鸦鸦的一群人。「洪顺堂还有人想比试吗?」 洪顺堂眾人看着罗震雷的惨状后全禁了声,就怕自个成为下一个笑话。 「除了参太堂护法姚黑外,还有哪个堂想派人出来的?」陈近南问着。 「我。」胡德弟出声。 「没其他人了……」陈近南确认着。 真是无聊透了。解瀅瀅不耐烦着。「爹你上。」赶快让事情落幕,而且还要让方允儿输的抬不起头。 解香主没想到会被女儿拱出去,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解香主?」陈近南看向他。 「我是有家室的人……」若说自个没把握能打赢方允儿而不敢应战,日后恐怕无法再在天地会立足。解香主自找台阶下。 「方姑娘说了不打亲事。」莲花堂香主蔡德忠不给解香主台阶下。 方允儿走向沉諭军时若有所思地望着林牧天。 林牧天只是静静的回望着没有任何表示。 你对我无情但我对你……无法。方允儿拿回包袱便走。 「方姑娘!」陈近南叫住欲离开的人儿。 「你们天地会有上万的会眾、我一人要打到何时?倘若你无法决定恕我不奉陪。」方允儿下最后通牒。 「目前有三人……」陈近南说着。 闻言、解香主额上冒出冷汗。 「成、但我也不陪你们白练功。」方允儿谈着条件。 各怀鬼胎中你也算一人?「有何条件?」陈近南笑问。 「不论输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直觉她所提出的条件一定是自个无法接受的于是开口阻止。「方允儿。」林牧天不悦着。「凭你也配跟总舵主谈条件。」 底下的人全都因方允儿的话语而訕笑着。 他有求于我、凭什么不能跟他谈条件?方允儿没有理会林牧天。 不予理会!?因为婚约没了,自个对她方允儿来说是个无足轻重之人,所以自个方才所说的话、不需理会!林牧天不喜欢被她忽视的感觉。 「说?」陈近南也很好奇方允儿会跟自个提出什么条件?不打林牧天的主意?放过他们俩?派其他人去杀吴三桂? 「吴三桂是我的、不让别人碰。」方允儿说出惊人之语。 第一次有一股衝动想掐死人、那人正好站在自个眼前,该不该动手?林牧天为了克制自个的衝动而全身颤抖。 方允儿!陈近南先是一愣而后笑得开怀。就等你这句话。 「你真的把嫂子惹火了。」沉諭军快疯了,方允儿居然独自一人要去杀吴三桂。 「好大的口气?」胡德弟冷哼着。 「就你了。」方允儿直接钦点胡德弟。 「该有人让你知道何谓人上有人?」话落、胡德弟直接动手。 方允儿甩开包袱接招。 三十招!才过了三十招!胡德弟就落败。 不只胡德弟自个不信,连其他会眾都不信!? 有天地会北方总舵主之称的胡德弟才与方允儿过了三十招就落败…… 所有人都在震惊之中、一时之间挤满人潮的若大的胡同里、鸦雀无声。 只有几人例外。 姚黑、这脸咱丢不起,幸好她没挑上我…… 解香主怨懟的双眼直盯着女儿,爹这么疼你、你居然害爹… 解瀅瀅、太没天理了。这下你岂不更傲了? 沉諭军、天地会不说高手如云吗?好像也不怎么样? 陈近南、我果然没看错人。 林牧天、我为什么不?刚刚为何不直接掐死她? 有人庆幸有人失落但最高兴的莫过于罗震雷、我的不到十招也输的不冤,哈……他狂笑在心底。 「还有吗?」方允儿知道解香主跟姚黑不可能再跟自个挑战了,但为了让大伙心服口服放自个离去、她只好问着。 「有。」陈近南说着。 解香主跟姚黑很有默契的避开眾人的目光、没入暗处。 「谁?」方允儿瞧了解香主跟姚黑的表情就知道他俩是不可能出来了,方才说的三人全在这了,那还有谁? 「我?」陈近南走到方允儿跟前。 方允儿杏眼微瞇。 「不会不成吧?」陈近南问着。「不说打生死、我也是孓然一身……」 这么当眾的比试、这么露骨的话语,陈近南的意欲为何?若是只为了吴三桂并不需要做到这地步。林牧天不解。 「三人……原来是包括你?」方允儿有丝恼怒。 陈近南点了个头。 胜?方允儿冷眼评估着。恐怕没有……但自个可没有心力再来一个丈夫。「打生死?」她得问清楚。 陈近南但笑不语。 待续 第十四章强迫求亲2 「方允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方才的切磋就到此为止。」林牧天站到方允儿身边说着。 终于忍不住了?陈近南看向依旧一脸沉稳的林牧天。 你!当眾承认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方允儿虽一脸平静但眼底却有一丝讶异闪过。 你……终于拿出男人的本色。沉諭军松了一口气。 「不说婚事早退了。」解瀅瀅不依的叫着。 「只不过是女孩子家耍耍性子。」林牧天不以为意的说着。 「比试是由方姑娘起的头,这会还没打完怎能喊停就停。」胡德弟一定要瞧见陈近南跟方允儿的比试。 我何时起的头?方允儿讶异着。你们是天地会吗?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会?由你们白的说成黑的吗? 「胡香主的意思是……」林牧天口气慵懒却浑身生起迫人的气势问着。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震慑! 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语,甚至是再平凡无奇的问话,居然会……震慑的住这一群自视甚高的江湖人……有时我都未必成…… 这不是一个乡间小民、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气势!林牧天、究竟是打哪来?我得好好的查一查。 陈近南若有所思地瞧着林牧天。 查觉到林牧天的怒气,方允儿轻扯了他的衣袖。 转头看向方允儿的林牧天,一瞬间、骇人的气势全消。「怎了?」 方允儿轻摇着头。 「别以为没事了,这帐……咱一会有的算。」林牧天端出了丈夫的架子。 知道林牧天气消了,方允儿唇盼溢出了笑。 居然当眾调情!真不知羞?解瀅瀅怒不可遏。「所以总舵主跟方允儿的比试……算了囉!」 林牧天一副那你想怎样的表情盯着解瀅瀅。 「不知解姑娘有何高见?」陈近南问着。 解瀅瀅被林牧天给盯毛了。「当然是继续比试?」 「对、我也想知道方姑娘的能耐?」解瀅瀅的一句话立刻引来胡德弟的声援。 「瀅瀅、不可胡闹!」解香主明着斥责、实则以退为进的也赞成继续比试。 虽说自个也很想知道方允儿的能耐但对方是陈近南,还是当心点。「跟总舵主的比试、由我这个当丈夫的来。」林牧天往前站一步将方允儿护在身后。 丈夫!? 这原比刚刚的话语更惊人!方允儿心里激动着,但外表仍是一副波澜不兴。 林牧天!「你疯了?」那是谁?天地会的总舵主吔!沉諭军刚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疯了!那倒未必?林牧天满脸自信。 真不知你这自信打哪来?一会不知你会是大师兄还是胡香主?沉諭军无奈的叹着气。 解瀅瀅瞧着林牧天一脸柔情的望着方允儿就怒火中烧。「咱天地会还是有规矩的,由不得你说换就换。」 林牧天微瞇的双眼透出危险的讯息。「还是解姑娘想向我娘子挑战?」 「我!」解瀅瀅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方允儿再次轻扯了林牧天的衣袖。她不喜欢他身上此刻散发的这种感觉。 赶尽杀绝的感觉…… 没事。林牧天握住方允儿的手让她安心。 「我接受牧天的挑战。」陈近南笑说。「但那是在我与林夫人比试之后。」 林夫人…… 林牧天訕笑着。你会这么称呼允儿代表你不打她成为你的人的主意,但比试继续代表你没放弃她为你所用。陈近南、你为了杀吴三桂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方允儿抬头望着林牧天,对于陈近南刚刚说的话,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林牧天握住方允儿的手轻轻的松了开来。 方允儿走到陈近南眼前。「继续。」 「请。」陈近南让方允儿先动手。 方允儿望着林牧天不知是否该先动手。 林牧天轻轻的頷首。 方允儿便动起手。 十招过了、罗震雷的门槛居然没倒! 眾人微讶。 罗震雷更是睁大了眼。 三十招过了 眾人无法相信! 但胡德弟的脸绿了。 五十招过了 曾经覬覦方允儿美色的人各自暗中松了口气,幸好当时有忍住。 八十招过了 再也没人敢小虚方允儿。 第一百招过了 方允儿的外表已完全被自身的真功夫给盖过了,再也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这人是我的嫂子!沉諭军一脸骄傲的扬着下巴。 之后没人有空再去计算又过了多少招 比试中方允儿瞄到林牧天暗示的眼神,之后她便逐步败阵下来。 直到陈近南一招锁喉将方允儿拿下,她便停止。 「输了。」方允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你输在……不够狠。」陈近南话对着方允儿说眼睛却盯着林牧天。 「丈夫为天。」方允儿说着。 丈夫为天!?「好一个丈夫为天?」陈近南朗声大笑。「是我迟了。」慢了林牧天一步。 「总舵主还要跟林牧天比试吗?」蔡德忠问着。 「不了。」陈近南看着林牧天。「我未必会赢?」 怎么可能!?眾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牧天为自个赢回来一个妻子,而林夫人的功夫如何?是有目共睹的。」陈近南拍了拍林牧天的肩。「用膳。」 林牧天牵起方允儿的手带着她一起去吃饭。 待续 第十五章成亲 林牧天一进屋里就发现桌上备有饭菜?示好这不!他在心里叹着气。 「我瞧你方才……」只是不断的被敬酒、饭菜几乎……「没吃多少……」方允儿轻咬着下唇。 林牧天坐了下来。「别站着、你方才也没动多少筷子。」都认错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气了吗?方允儿小心的瞄着林牧天的神色。 「我也是。」沉諭军从门外探着一颗贼脑说着。 「进来吧!」林牧天出声。 「那就不客气了。」沉諭军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人。 你客气过吗?林牧天在心里翻着白眼。「我要提的事跟你也有关。」 还是嫂子做的饭菜好吃,他拼命的吃着。「啥事?」沉諭军塞着满口饭菜的说着。 「吴三桂。」 闻言、沉諭军差点喷饭。 「你别跟我说你加入天地会学了一年多的功夫,跟着我来到广西是一无所求。」林牧天紧盯着沉諭军看,期望能瞧出一丝端倪。 「我当然也想扬名立万,只是杀吴三桂这事……做做梦也就罢了!当真、我可没本事?」沉諭军并不怕打小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林牧天会取笑自己,很自然地说出心里的话。 「所以……」林牧天得知道沉諭军心底的想法。 「倘若去了……还不是落个把风的活。」乱没面子的。 「那就别去了。」太危险了其实自己也不想沉諭军一块去,幸好他自个放弃,要不现下还得费一番唇舌劝着。 「去啊!为何不去?」在林牧天松了一口气后,沉諭军又突地拋出这一句。 「你……」方才不是说不能当真的吗?林牧天皱眉着。 「今儿个这一闹,我可是将天地会那些个英雄好汉给瞧真了?」沉諭军压低了声音。「他们啊!我一个都信不过,你俩都去了,我怎能不去把风,开玩笑!自个的命怎能掐在别人手里。」 我能说什么呢?沉諭军说的是实话,如果到时候出乱子又被自己人给出卖了,要逃出生天的确会有困难!可是……「你的功夫没有火侯。」林牧天依旧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说把风了吗?」沉諭军很有自知自明的说着。 「我教你套短打。」一直很安静的方允儿这时开了口。「两个月的路程够你学会了。」 「成吗?」两个月的路程能练什么?光扎底子都不够!林牧天不敢苟同。 「不需要内力、对敌时只需要灵活使用招数便可。」方允儿解释着。 「说到这个……」沉諭军嘿嘿嘿的笑着。「没人比我在行。」 这倒是。林牧天唇边勾着笑。 「那功劳就咱三人的囉!」沉諭军扬眉想着事成之后解瀅瀅会如何看待自己又会如何的讨好自己…… 「想的美!你以为其他堂口会不塞人进来?」林牧天看着沉諭军那贼兮兮的笑就知道此时的他脑子里装着什么? 「天大的功劳自然大家都想分一杯羹。」沉諭军同意林牧天的看法。「你想总舵主会派多少人跟咱一起?」 「人数不可能太多、那会引起吴三桂的注意,我看顶多再两三人…」 「加上咱三人、五、六人那还不多?」沉諭军瞪大了眼。 「天地会里有八个堂口。」林牧天冷笑着。 照算本该每个堂口塞一个的如经……确实不多。「那你猜会有谁?」沉諭军盘算后问着。 「会有谁我猜不着?毕竟天地会里我认得的人不多,但有一人一定会被塞进来……」林牧天面露担忧的望着方允儿。 解瀅瀅! 三个人心知肚明。 「这事了了咱就回广州。」林牧天依旧直瞧着方允儿。 回广州……方允儿眼神一黯。 「是该成亲了……」沉諭军若有所思的说着。 成亲?方允儿自嘲的笑着。 「是该成亲了。」林牧天严肃的说着。 方允儿猛一抬头。你!真的……愿意…… 「由不得你不嫁。」林牧天一脸霸气的说着。 「我……」怎么会……不嫁……方允儿眼中蓄满了泪水。 沉諭军双手各端着一盘菜嘴里还咬着碗,悄悄的退出房外。我看也甭等这么久,一会我填饱了肚皮替你俩回家一趟将叔叔跟婶娘给带过来,赶紧将婚事给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隔了两天 沉諭军哪去了?方允儿到处找不到人,不说要教他一套短打的吗?怎么凈找不人? 「允儿!」林牧天看着一脸着急的人。「怎了?」 「沉諭军不知跑哪去了?我怕他耽误了练功。」 还能上哪?赌坊酒肆……林牧天头疼着。 「还是别让他去了,我怕……」方允儿一脸担忧。 「杀吴三桂是拿命来拚……我何尝不是希望他别去。」可他对得到解瀅瀅的心……没人能阻饶得了。 嘿嘿嘿!「那可得我点头。」沉諭军突然冒出来说着。 「跑哪去了让我好找?」方允儿板着一张脸问着。 「哇!还没进门就端起长嫂的架子!进了门还得了?」沉諭军赶紧躲在林牧天身后。 敢取笑我!「让你马步蹲不完。」方允儿气愤着。 「饶了我吧!」沉諭军假意求饶着。「我的好嫂子。」 「走、跟我去练功。」方允儿不依不饶着。 「今儿个不行。」沉諭军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为何?林牧天跟方允儿一脸不解。 「总舵主有请……」沉諭军嘿嘿地笑着。 「神神秘秘!?」方允儿嘀咕着。 沉諭军领着林牧天跟方允儿来到大厅就见到林父跟林母坐在一旁。 「爹、娘!您俩怎么来了?」林牧天一脸纳闷。 「这么重要的事,我们两个老的能不来吗?」林父高兴的说着 「是阿!」林母走向方允儿牵起她的手轻轻得拍着。 为了他跟允儿要去杀吴三桂之事而来吗?可瞧着爹一脸欣慰、娘眼眶含泪笑着。这……林牧天迷糊了? 「林婶……」方允儿担忧着,怕两老是受不了打击。 「傻孩子还叫什么林婶,该改口叫娘了!」林婶佯装发怒着。 娘!?方允儿傻愣着。 林牧天瞧见在一旁窃笑的沉諭军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找了两天的人原来……「还不叫人。」看着一脸期望的爹娘跟呆的像个木桩似的傻ㄚ头,他心情愉悦的说着。 「爹……娘……」方允儿温顺的叫着。 「乖……」林母喜极而泣。 「回房准备吧!」陈近南说着。「一会大伙都来喝牧天的喜酒。」 方允儿被一堆妇人给簇拥着离去,临走前还担忧的扫了林牧天一眼。成了亲就没得反悔…… 傻ㄚ头!林牧天无奈的笑着。 当两人着完装后便被一眾人给带着行着各种礼,一路上林牧天总是小心翼翼地扶着被喜帕给遮住视线的方允儿,总担心会让她绊倒。 方允儿感受到林牧天的呵护,她那张被喜帕给遮住的俏脸下的朱唇始终微翘着。 行完繁文縟节的习俗后,方允儿便被送进新房等着新郎倌回房。夜渐渐地深了可林牧天还没回来却来个砸场子的人。 待续 第十六章闹洞房 「像林大哥这种人……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解瀅瀅带着几分酒意走进林牧天与方允儿的新房。 「解姑娘……」媒婆没见过这么不识大体的人。「你喝多了……」她使个眼色让ㄚ环去唤人来。 「是喝多了、但没有醉!」解瀅瀅娇喝着。 「老身扶你回房歇着……」媒婆想拉着解瀅瀅向外走。 「走开。」解瀅瀅大力一推媒婆险些站不住。 「解姑娘!今天是方姑娘大婚,你一个姑娘家这么闹、不成体统……」媒婆劝着。 「新娘子本该是我。」解瀅瀅不甘的吼着。 「这……」媒婆这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方允儿的脸被喜帕遮着看不到喜怒。「但现在你来这,是想做小吗?」 「你!」让我做妾!自己一万个不想可如今林牧天已经娶了她方允儿,自己不想成为服侍正室的妾,只能将她方允儿赶走,自己成为继室。可是这两样都是打她解瀅瀅的脸,她拉不下脸的僵在原地。 「那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谈。」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方允儿微叹着。 「他本来是追求我的。」解瀅瀅没打算离开,反而幽幽地说着。 方允儿静静的听着没有支声,因为她很清楚若是此时不让解瀅瀅发洩,一会儿林牧天回来了就不好办了。 「他为了我而混入清军中,只为了杀耿精忠以求博得我的好感。」解瀅瀅骄傲的扬着下巴。 「显然我的丈夫博得了你的好感。」才会让你不合时宜的在此时此地纠缠不休。 「是。」解瀅瀅不知羞的回着。 「但那份好感并无法使他……想娶你进门……」要不然现下的自个根本无需在此耐着性子听着她的不满。 「若不是因为眼前有吴三桂之事,到死他都不会娶你的。」解瀅瀅气愤地回嘴。 「也许……」方允儿淡淡的说着。 「所以他对你……」解瀅瀅訕笑着。「连好感都没有。」 方允儿在心里轻叹口气。 解瀅瀅……就因为她那美丽的外表易被人爱慕,以致于养成她那目中无人的撒泼性子,刚开始喜欢上了还能耐着性子,久了、淡了、也就忘了曾经为何而爱?这种性子谁沾上了都累…… 「他可以为了我而身受重伤。」解瀅瀅扬着笑。 身受重伤!? 他!曾经身受重伤、何时?怎从没听人提起过?有机会得好好问问沉諭军。方允儿眉头深锁。 「但他不会为你这么做的。」解瀅瀅语气里是满满地嘲讽。 「幸好不会!要不我方允儿今儿个就同你一样了。」只能趁机耍耍性子吐一口怨气,其馀的也就……甭说了。 闻言、原本神情肃穆欲推门而入的林牧天唇边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并且停下了进屋的脚步。 「没有男人会为了你拚死拚活的,你当然会这么说。」解瀅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怒吼着。 「我方允儿不需要也不会嫁给这种有勇无谋的人。」她说出口的话平静无波却异常坚定。 「说大话!」那个女人不喜被人捧在手心上呵护。解瀅瀅不屑着。 「倘若一个男人做事不会瞻前顾后而只是凭一时之气,他是成不了大器的。」这种男人会让人鬱闷。 「你嘴里说不嫁?」解瀅瀅冷哼着。「可林牧天就曾为我做过,你别忘了?」 「所以他沉稳了、懂得珍惜了!也知道该如何做选择了?这都得感谢你!」幸好我与林牧天的相遇比你晚。 「你!」解瀅瀅气得胀红了脸。 真是没吃过苦的好命人,一没人顺着你的话,替你搭桥铺路的就连话都说不下去,照林牧天的猜测,也许往后还得相处几个月,这该如何是好?方允儿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解瀅瀅被方允儿的态度彻底惹毛了,气的浑身颤抖话都说不下去。 方允儿依旧静静的等着听解瀅瀅还想再说些什么?毕竟自个如今已经嫁给林牧天了,也不好太过张狂丢了丈夫的脸面。 况且才一个女人就让自个慌了手脚,这不是好现象? 林牧天知道房内的妻子已失去了谈话的乐趣于是推门而入。 「林大哥……」解瀅瀅见到林牧天进房一改先前的跋扈样,立刻变得柔情似水。 「解姑娘!」林牧天眉头微隆。「喜宴在前厅、你来此是……」他假意问着。 「我……」能说是来让方允儿自形惭愧而主动离开你的吗? 「多谢解姑娘来陪我娘子解闷。」林牧天暗示着媒婆可以将解瀅瀅带走。 「林大哥!」解瀅瀅不依。 「人家新婚夫妻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尚未出阁的姑娘还赖在这真是不像话。」媒婆终于有机会数落解瀅瀅。 林牧天等房内的人都离开后,拿起搁在桌上的秤心如意将方允儿的盖头给掀开。 一向性子平静冷淡的方允儿此时的她双颊徘红,低垂的美目被长长微颤的睫毛给遮掩,让他瞧不清她心里的想法?「怕吗?」 方允儿抬起脸双目迷濛的凝视着林牧天。「怕……」声音很轻很柔不仔细几乎听不见。 「这一辈子都有我,你无需害怕。」林牧天牵着方允儿继续完成只属于两人未完成的礼俗,不让人观礼的部分。 待续 第十七章参沙子 「嫂子、内堂正在议事,你怎不去听着?」沉諭军好奇的边练方允儿教自己的短打招式边问着。 「那是男人的事。」方允儿跟婆婆坐在凉亭里做着针线活说着。 「什么男人的事?瀅瀅人也在里面。」沉諭军觉得在天地会里,有身分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能说的上话的人,瞧那郑掌柜不就是了吗? 「他们正在议什么你会不清楚?」何需一定要到内堂听着。 「攸关性命。」沉諭军信不过内堂里那些个不知所谓的正义之士。 「有你大哥在,没有女人置酌的馀地。」方允儿清楚沉諭军在担心些什么? 「丈夫为天!」娶到你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郑掌柜的丈夫就没这么好运道,所以一辈子只能窝在日日鸿里当个帐房先生也不知何时能出的了头。沉諭军感叹着。 「你大哥就算委屈了自个也不会委屈了你。」方允儿要沉諭军稍安勿躁。 「你嫂子说的对,你大哥怎么也会护着你的。」林婶对方允儿这个无时无刻都以儿子为天的媳妇满意极了。 「哇!」沉諭军故意瞪大了眼。「婆媳一搭一唱的,我大哥以后是不是常常要听你俩唱三娘教子……」 「好好的练你的功吧!不想上衡阳去扬名立万了是不?」方允儿故意板起脸。 「长嫂如母……」好日子到头了!如今又多一个娘管着自个了。不过……有件事我只要起个头你可就没脸教训我了……沉諭军肚子里正冒着坏水。 当晚 林牧天一回房里就见爹娘和沉諭军正在打趣着妻子。「怎了?」 三人笑得开怀没人回话而妻子则低垂着羞红的脸,硬是不肯抬头。 「不能让我知道?」林牧天走向妻子。 被丈夫一再追问方允儿脸更红头垂的更低了。 「婶娘说让嫂子两年生三个,一人抱一个谁也不必抢……」 两年生三个?林牧天双眉微拢。 「你爹抱一个,娘跟媳妇各一个……」林婶说着。 「我这个当爹的怎没分到?」林牧天不满着。 「你得去攒钱养咱一大家子的人,哪有空让你在家抱孩子?」林婶解惑着。 林牧天拿出一袋银子放在娘的手里。「这样能分到一个吗?」他打着商量。 「为何!?」林婶抓着钱袋的手都在颤抖。 「天地会又要你做什么?」林叔紧张的问着。 「买吴三桂的人头。」林牧天直说。 「这……」林婶将银子塞回儿子手中。「去告诉那个什么陈总舵主的,说咱不收这笔银两!你也不去杀那个什么该死的吴三桂。」 「娘……」林牧天将林婶的手摊开,再度将银子塞回去。「人在江湖、身不有己。」 上次担的心还没放下,怎又!林婶哗啦哗啦的又哭了起来。 「咱儿子成大器了……就连天地会的陈总舵主都知晓咱家的儿子了,他是个人物了……」林叔既感慨又懊悔当初为何让儿子加入天地会? 「爹、娘!别为我担忧了,我已经娶妻了,也该做一番事情好让爹娘可以脸上有光。」 「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林叔很欣慰。「会想了……」 「孩子的爹……」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才生下来的,没理由去替别人送死。 「孩子有心光耀门楣咱当爹娘的人该感到欣慰才对……」林叔既骄傲又无奈。 「吴三桂!光手中的兵马就不知道比那个孙延龄多多少?」林婶提出反对的理由。 「走吧!让三个孩子好好的合计合计。」林叔拉着妻子离去前附耳悄声说着。「你以为咱儿子不去,天地会的人会放过他吗?」 「这!」林婶一脸的惊恐。 「我会让儿子别管咱俩,咱老了!不必被人用咱的命去掐住孩子,我会让他见机行事的。」林叔低语着。 「谁跟咱一道?」等林叔、林婶离开后沉諭军闔上门后问着。 「共三个。」林牧天拉着妻子的手回答。 「一个不必猜了、另两个?」沉諭军点着头表示心里有数。 「莲花堂的护法柳凤儿、参太堂的护法韩青。」林牧天公布着。 「两个都是总舵主的义子女!这参沙子也参的太不隐讳了?」沉諭军纳闷着。 「据说柳凤儿是宏化堂香主李式开小姨子的女儿。而那个小姨子其实是李式开的外室,总舵主会如此安排照算这个柳凤儿该是李式开的,至于那个小姨子的丈夫柳大也在宏化堂当护法。」林牧天把自个知道的都说了。 「我听到的是柳凤儿其实是莲花堂香主蔡德忠的女儿。」既然你都开头了,我也不必再为这群道貌岸然之辈藏着掖着。「不过我到挺有兴趣想见一见那位小姨子!」沉諭军不怀好意的笑着。 闻言、方允儿攥紧了拳头。看样子男人只要有身分有地位……道德就如同无物!她小心的撇了眼身前正说着话的两个男人。 「这种人还是不见为妙。」省的沾染一身腥。林牧天察觉到妻子扫过自己那若有似无的目光。 「也是,看咱洪顺堂里的郑掌柜和青木堂贾老六的老姊贾金刀就够呛了,屋里的男人来来去去的……」沉諭军说到此一脸好奇的看着方允儿。「就不知道瀅瀅她以后会不会是第二个郑掌柜或贾金刀!」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闯出了名堂还怕没有老婆吗?」林牧天拍了拍沉諭军安抚着。 悔教夫婿觅封侯…… 方允儿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林牧天在天地会里尚无话语权的此时就会觉得有了名声其馀的一切自然而然会跟着来,那将来自己该提防的鶯鶯燕燕就不会是只有解瀅瀅这么一个女人了…… 「不说这个了。」沉諭军瞧见方允儿眼里的不安,他收起了感伤接着又问。「那韩青又是那个叔公舅老爷的亲戚?」 「玄水堂林永超的妻舅外甥。」 「两个人却给了四个堂面子!这总舵主也太会算了!」沉諭军叹为观止。 林牧天轻扯着唇角,不置可否。 「那我就不明白?总舵主为何会答应让瀅瀅一块去,咱可都是洪顺堂的人,没理由再塞个自己人进来?」沉諭军疑惑着。 「你说呢?」以你对她的了解? 「准是自己硬要跟。」沉諭军冷笑着。 方允儿听完丈夫说完陈近南的安排后面露担忧。不单是解瀅瀅那让人不悦的举动还有自己丈夫心里真正的想法,更多的是天地会里本身的利益分配,光看上次比武之事和如今这件事就知道陈近南并不想得罪人,至少名面上不想?若是此行成功固然可喜若是失败了呢?这责任是不是就该林牧天来扛…… 其实不该这么复杂的,六个年轻力壮的男女无论如何乔装,走在路上很札眼的。 「怎了?」林牧天温柔的问着。 方允儿轻咬着下唇一脸的为难。「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其一、她很清楚丈夫目前对解瀅瀅并不动心,却不知往后朝夕相处之下是否会?毕竟今儿个自个能嫁的成,也是多亏了沉諭军让自个多缠着他,若是解瀅瀅去衡阳的一路上也如此做?难保…… 其二、沉諭军喜欢解瀅瀅之事毋庸置疑,也亏的如此、自个的丈夫为了避嫌当然是与她保持距离,可方才沉諭军的言谈之中似乎有了驛动,一但他不再喜欢她了、那么……自个的丈夫还需要避这个嫌吗? 其三、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没人会说话,可天地会里连女子如此似乎大伙都习以为常反而还成了身分的象徵!解瀅瀅是在天地会里长大的,眼见道德根本束缚不了她,若是路上她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己该如何是好?自个实在不想带个覬覦自己丈夫的女人上路,一路上还得分心提防着,太累了! 「怕我大哥被别的女人给勾走?」方允儿的不安沉諭军一直瞧在眼里,忍不住出言打趣着。 自个表现的这般明显吗?方允儿微讶着! 「别逗你嫂子了,她很容易当真的。」林牧天板起脸来对沉諭军说着。「咱俩是夫妻没什么当不当说的。」他转头问着妻子。 那我就说了。「解姑娘的性子又直又衝,我怕没人能镇的住她,到头来……害人害己。」方允儿边说边小心的注意着丈夫的神色。 方允儿的一句话换来两个男人的沉默。 待续 第十八章洪顺堂的新香主 「我担心的亦同,不只解姑娘恐怕没人镇的住,柳凤儿跟韩青亦无法等间视之。」这一趟路可是劳心又劳力。林牧天无奈着。 「那咱咋办?」沉諭军问着。「找总舵主那个老狐狸恐怕不会有效?」 「允儿、你师承何处?你对自个的功夫有几成的把握?」林牧天突兀的问着。 「为何这么问?」方允儿不解。 「解姑娘你赢她绝不成问题,但我希望你能胜了柳凤儿。」林牧天解释着。 这个应该容易。方允儿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虽从未正式拜师在谁的门下,可自己的一招一式全是拿命拚搏出来的,不是瞧不起天地会而是……她想到了那一天跟天地会起衝突时竟然没人能留住自己……她不禁为这趟任务担忧了起来。 「韩青你会压住他。」沉諭军推测着。 「我直接找总舵主。」那隻老狐狸。林牧天笑说。 陈近南!? 你有把握?方允儿望着丈夫却没将心底的担忧说出来,那毕竟太打自己丈夫的脸面。 「没有把握。」林牧天看见方允儿脸上一纵而逝的担忧,轻摇着头。 「那你还想跟他交手!」沉諭军严厉批评着。 「总舵主不会跟我交手的。」一个方允儿已经让他丢了脸面,他不会笨的在干一次。「所以他会派韩青与我比试。」林牧天胸有成足。 「你故意挑战陈近南让他叫韩青出来!若他们都输了……」沉諭军一脸深思。 「总舵主就会把权力交到咱手上,而柳凤儿跟韩青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林牧天微勾着唇角笑言。 「但瀅瀅……」沉諭军对解瀅瀅的性子并不乐观。 「她就是唯一的变数。」林牧天不讳言着。陈近南要的就是这个。他很清楚为了制衡,他一定要尽量让各个堂口都塞人进来,但十来个江湖人士一道上湖南、别说吴三桂会注意、就连清廷也会盯着不放,若真是这样、咱还没近吴三桂的身恐怕先被追杀的七零八落,那还要杀谁去? 而解瀅瀅就不同。 她大小姐性子一上、谁的帐都不买,单看她上次要解香主跟允儿比试就能看出端倪,不顾她爹是否能赢允儿,不管她爹输了是否抬得起头来做人,她只管自个的喜好是否被漠视,这种人太危险了!不知何时何地会反咬你一口。 而六人之中洪顺堂佔了一半的人,杀了吴三桂、洪顺堂的人从此就能在天地会里横着走,此时若是解瀅瀅的大小姐脾气来上这么一闹,功劳分了泰半出去……不就又制衡了。 陈近南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遭了!林牧天他对解瀅瀅上心了。看着一脸深思的丈夫,方允儿心一沉。 第二天 方允儿跟柳凤儿比试了,她轻轻松松的赢了柳凤儿,当换成解瀅瀅时、她自个还开了条件指名输的人不能跟林牧天一块走、得分批上湖南,方允儿同意了,可输了的解瀅瀅却耍赖了。 「你不够狠,即便赢了也是输。」陈近南再次对方允儿说着。「有时无谓的仁慈……是最残忍的,希望你别因此而付出代价。」 因为丈夫的态度,方允儿还拿捏不准自个该如何对待解瀅瀅。 林牧天跟韩青的比试无庸置疑由林牧天胜。 三天后 尹香主武功不高吗?未必? 林永超轻敌吗?未尽然? 那为何会死了一个香主折了另一个?还差点赔上一整玄水堂。 杀吴三桂。 真能只派林牧天跟方允儿去吗? 会不会太冒险…… 看着整装出发的六人只有两人是真的被委以重任,其他四人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让其一同跟去,其实对于杀了吴三桂而言,这几人并无实质上的助益,真的能成吗? 出发已迫在眼前了,陈近南仍旧一直很犹豫…… 「总舵主我们走了。」由林牧天代表向陈近南辞行。 直到此时陈近南才下定了决心。「这是给你的。」 林牧天由陈近南手上接下一个铜牌。 铜牌外型上宽下窄,中间收腰,上部前凸下部内陷,看起来像隻鞋底,铜牌上面雕有暗纹,顶端横雕三个字『洪顺堂』在这三个字下面竖雕着五个字『别同连鸿旗』 洪顺堂的腰牌!林牧天微楞的望着陈近南。 「从这一刻起、你林牧天就是洪顺堂的香主。」陈近南当眾宣布着。 什么!?那解香主呢? 别说林牧天不解?是所有天地会得会眾都不解!? 「这一路上、一切都听林香主的,若有不从者一律按帮规处置。」陈近南环视柳凤儿、韩青目光最后停在解瀅瀅身上。 解瀅瀅奴了奴嘴一脸不驯的低垂下头。 「这一路上吃穿用度都无需担心,只要拿着腰牌自然会有天地会的弟兄给予方便。」陈近南交代着。 六人跟大伙辞行后,便往湖南衡阳吴三桂所在处行去。 两个月的路程衡阳城终于在望了。 林牧天让女眷在城外茶棚休憩,而男人就负责混入城里打探消息。 「林大嫂!」柳凤儿瞧着一脸疲惫的方允儿。「身子微恙吗?」 最近身子确实比较亦乏,但并无不适之处。方允儿想了会后轻摇着头。 「咱好不容易来到湖南、眼下就在这衡阳城外,你可不要因为害怕而做它想。」解瀅瀅边喝着茶边奚落着。 闻言、方允儿只是停下正在替丈夫赶製的新衣,轻抬着头望着解瀅瀅一句话也没说。 「解姑娘!」柳凤儿实在瞧不惯解瀅瀅那处处针对着方允儿的撒泼样,每每想开口训斥、却碍于林牧天那让人摸不清的态度。 解瀅瀅扬眉瞧着柳凤儿。「怎了?」 「林大嫂可是你洪顺堂香主夫人,你没以礼相待就已经是犯了帮规了,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以帮规处置你。」柳凤儿冷声警告着。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解瀅瀅轻笑着。「林大哥是我洪顺堂香主、他瞧在眼里都没吭气,而方允儿……也都没拿出她香主夫人的派头,你一个小小的护法……会不会太过矫情了?」 「你!」柳凤儿双手握拳的盯着解瀅瀅。 解瀅瀅则一脸猖狂的回视着。 「我相公是天地会的人,但我不是!我无权用贵会的帮规去处置贵会的人。」方允儿语气平淡的说着! 方允儿话一出,就让替她出头的柳凤儿青了脸。 值得吗?胡乱替人出头!踢到铁板了吧?解瀅瀅冷笑着。 「但我家相公是洪顺堂的香主,我方允儿的位份就摆在那边。」方允儿唇盼一勾、扬着一抹骄傲。 闻言、柳凤儿的脸色稍稍和缓。 解瀅瀅的一脸猖狂正逐渐垮掉。 「柳姑娘是天地会的护法,就算是小小的护法……应该位份也比一般会眾高吧!」方允儿提点着。 这次换柳凤儿冷笑的瞪视着没了猖狂劲的解瀅瀅。 解瀅瀅则轻咬着下唇瞪视着方允儿。 这两个女的不对盘是为了自个的丈夫,想斗却又没有由头,倒是都懂得拖我下水。男人啊!太好……也不是个事。方允儿心里越来越不安。 待续 第十九章挺而走险1 过个城门就进入衡阳城了,放着会要命的正事不干?只会私下较劲争男人过家家……这天地会若尽是这路货色,反清復明!心里喊喊就好、千万别当真了。方允儿幽幽地叹着气。 「都几个时辰了!没一个人回来,我得去找找。」解瀅瀅按奈不住的站了起来。 「林香主离开前交代咱在此候着。」柳凤儿说着。 「都这么久了,我待不住了。」解瀅瀅执意要走。 柳凤儿也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将解瀅瀅拿下。 「我不介意让你几十个时辰都动不了。」方允儿低着头做着针线活,平静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警告。「想吗?」 解瀅瀅虽不情愿但依然乖乖的坐回凳子上。 若让你两在此动手岂不引人侧目,咱人都到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了,况且在咱身边打转的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看样子,康亲王的大军应在不远处了。 「从现在开始不准称位份、不准提不该提的,我没让你俩开口就全给我闭紧嘴。」方允儿用眼神暗示着两人。 柳凤儿眼尾扫了下四周立刻了然的低下头。 可解瀅瀅就不依了。「凭什么?」 你这性子、是否真要看到刀剑提到你跟前才晓的怕?方允儿头疼着。「你认为我凭什么?」 「我会跟林大哥说的。」解瀅瀅恶狠狠的说着。 「我方允儿大字不识几个,因此无法做到以德服人,却从不反对以暴制暴,在我家相公回来之前……我让你自己安静的想一想?」 解瀅瀅想动手却又苦于赢不了方允儿,只能用杀人的眼神凌迟着她。 方允儿可无心去管顾解瀅瀅是真心服自个、还是表面顺服,反正静下来就好?她依旧一如往常的做着她的针线活,好让一颗驛动不安的心得已平静。 方允儿见到解瀅瀅一脸高兴的忽然站了起来,就知道林牧天回来了。她眼一抬就将解瀅瀅瞪回凳子上。 「相公……」方允儿拿出了帕子替丈夫拭去额上的汗。「找到叔父一家人了吗?」 叔父!?林牧天看着忽然对自个亲热起来的妻子深知情况有异!「叔父一家人住在城东为夫的已经打探到了……」他小心翼翼的顺着话说。 「眼看用晚膳的时辰已近,咱也不好带着一大家子人前去打扰!好像专门上门去蹭饭似的,虽然咱目前家道中落,但一两餐饭还不至于吃不起就过一两天再登门拜访吧?」方允儿语带暗示,希望丈夫打消今晚进城的想法。 「若是如此……今晚咱就得另找地方先行落脚。」林牧天苦恼着。 「两个小叔呢?」方允儿笑着收起帕子,状似无意的问着。 「贪嘴去了。」林牧天牵起妻子的手往茶棚走去。 「那咱再坐一会等等吧!」方允儿说着。 「可小姐……」林牧天面露担忧。 「小姐虽然不得已跟着咱投奔亲人,可到目前也还能挨着,我想不差这一时半刻。」 解瀅瀅听了方允儿的话瞬间爆起。「你!」 方允儿只是朝解瀅瀅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就让她不敢造次。 解瀅瀅很清楚的瞧见方允儿脸上的笑,是为了隐藏住她眼底的杀意。 当晚他们借宿到一户农家的空房舍。 「说说今天一天、探到了什么?」晚饭后一群人聚在林牧天夫妇房里。 「我混到城里想打探吴三桂的住处,可惜无果,城里的人嘴就像蚌壳般撬都撬不开。」韩青气馁着。 「这不是你们参太堂的势力范围吗?找个堂口问问不就成了?」解瀅瀅冷笑着。 「你怕人家不知道咱是天地会的人!要不在脸上刺上天地会反贼这几个字?」朝夕相处了两个月,沉諭军越来越不懂自个当初为何会喜欢上解瀅瀅的?她除了貌美外其馀一无是处。反观方允儿,她那温婉沉静如玉的性子,相处久了都让人忘了她那美丽的容貌而爱上她的性子……哀!自己何时也能遇上这样的女子!忌妒阿!他一脸幽怨地看向林牧天。 「参太堂的堂口早被盯上了,走进去还出的来吗?」柳凤儿一句话就打了解瀅瀅一耳刮子。 解瀅瀅被讥的涨红了脸。 「我倒有找到吴三桂的住处。」人的本能尤其是小老百姓、最懂得趋吉避凶,哪里人少危险就在哪里,现下整个衡阳城哪里最危险,首屈一指要属吴三桂。沉諭军骄傲着。 柳凤儿、韩青跟解瀅瀅可是一点都不信。 「城东。」沉諭军宣布着。 「位置有了,现下咱得想办法混进城里。」林牧天又丢了一个问题出来。 「你们今天不是来去自如吗?」解瀅瀅不懂? 「我帮替一个运米粮的老爹推着车子一起混进城里的,出城时是跟送葬对伍。」沉諭军说着。 「我跟着一群镖师一起混进去的,出来时是跟着恭桶一块的。」韩青话一出周边的人全自动闪开。 「草木皆兵之下、咱得想个办法?毕竟咱有六个人。」柳凤儿说着。 到了湖南亲眼目睹吴三桂兵强马壮的样子进了衡阳更甚,林牧天决定等杰书的大军来时,再趁机取吴三桂的人头。 「我跟諭军还有韩青我们三人混入清军中一块入城。」林牧天看着妻子说着。 「不成!你忘了上回你混入清军中还受了重伤?」解瀅瀅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 「有你说话的份吗?林大嫂都没支声了。」柳凤儿冷哼着。 方允儿没有回答,只是双眼望着丈夫但脑海里正快速的思索着,这是否为最可行的方法? 「就算你们三个男人都顺利进城了,那我们呢?」解瀅瀅又脱口而出。 「解姑娘跟我一道,扮成上香回城的主子跟ㄚ环。」方允儿说着。 「我可不当ㄚ环。」解瀅瀅表明立场。 「你是小姐无庸置疑。」却是个哑巴。方允儿满足解瀅瀅当小姐的念头。「柳姑娘独身一人又是个女子应不易被盯上。」 自个儿可不是解瀅瀅那个没用又易坏事的人。「不必担心我、我会见机行事。」柳凤儿说着。 「现下我们只要盯紧康亲王的军队就成了,这几日好好的歇着吧!」林牧天言下之意就是送客了。 「林……」大哥……解瀅瀅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沉諭军给压走。 老是这样!人家牧天好歹新婚燕尔的你个大姑娘家老要棒打鸳鸯阻碍婶娘抱孙子,若被她老知晓、不跑来跟你拼命才怪!? 「怎了?」林牧天一闔上房门就见妻子一脸沉思。 「你曾受过重伤?」方允儿想到林牧天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剑伤,虽早已结痂成疤了,瞧见了依旧令人心疼。 「其实也只不过是些皮肉伤、早没事了。」林牧天轻描淡写的说着。 「没……落下病根?」方允儿仍然担忧。 「除了一些事想不起来,不觉得有那不对劲,你觉得有吗?」林牧天搂着妻子希望她能安心。 「到是你!最近身子很容易倦,是路程太累了吗?」可其她两位却无此跡象? 可能思虑太重了?方允儿无奈的笑着。 「真想赶紧回家离他们远远的,要不你心里总怨我老将注意力放在解姑娘身上。」林牧天捻熄了烛火后打横将妻子抱到床上!随后自个也躺了上去。「你知道我盯着她别无它意,只是怕她坏事。」他将她紧紧搂住。 别无它意?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方允儿没有出声只是委屈的噘着嘴。 「为夫的可不会对她这样……」屋里只有几不可见的微弱星光,可林牧天还是能准确无误的吻住妻子的唇。「也不会对她这样……」 在一室漆黑的屋内让人无从窥视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但却时不时的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夜还很漫长,屋内的两人也打算慢慢的诉说着对彼此的情意…… 五天之后 他们终于等到机会了,康亲王的大军已兵临衡阳城。 当天夜里…… 「有身孕了!我要当爹了。」林牧天惊喜的抚住妻子的肚子。 「快三个月了……」方允儿娇羞的说着。 「允儿啊、允儿!你可真会讨娘的欢心。」两年三个……林牧天乐的閤不拢嘴。「我得赶紧捎封信回去。」 你不也挺乐的。方允儿眼里满是笑意。 「那最近咱还……」夜夜笙歌!林牧天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不会伤了腹中的孩子吧?」 「我那、那么金贵……」方允儿羞的低下头。 「爹以后碰你娘会小心点,不会伤着你的。」林牧天抚着方允儿那光滑的肚皮跟腹中的孩子商量着。 说什么呢?方允儿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就剩今晚了……」林牧天动作轻缓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此时正在自个怀里的妻子。「明天我就要混入军中了,咱能在床上耳滨廝磨得时间得等到取到吴三桂的人头后,希望不要太久!我可不能久候。」 「恩!」方允儿口中除了能溢出娇喘声,什么都无法回答。 「你得餵饱我。」林牧天的唇在妻子身上游移着、手也没间着。 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男子,要餵饱……谈何容易? 两人在床上探索着、学习着并配合着,直到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时,才眷恋的拥着彼此沉沉的睡去。 待续 第二十章挺而走险2 「清军破城而入时我会想办法混到吴三桂身边……」林牧天跟妻子说着自己的计画。「取到了人头,我会让諭军跟韩青送到参太堂后在此跟你会合,之后你们立刻往回家的方向走,一刻都不要停留,我会追上你们的。」 「千万要小心……」方允儿担忧着。 「你才要小心。」林牧天笑说。 「孩子来的真巧,让我这个当娘的能名正言顺的偷着懒……」方允儿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是阿!不然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将你劝下,打昏、成吗?」林牧天认真思索着。 方允儿噗赤的笑出声来。 「别妒忌!我大哥只会对我嫂子随意说笑,其他人等、无论男女一率冷漠疏离而有礼……」沉諭军站在两个一脸羡慕又忌妒的女人身旁说着。「你们两个、想都别想。」 「你不老说林香主当年曾追求过你?」柳凤儿好奇着。「那方允儿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若不是一场比武招亲再加上孙延龄的事。」现在被林牧天温柔呵护的人就会是自个。解瀅瀅愤恨着。 怎老怪别人不好?而不怪自个性子太差!沉諭军无奈着。「走了、嫂子。」 「记住我教你的,短打贵在灵活。」方允儿叮嚀着。 「记住了!」沉諭军皮皮的回着。 「諭军……」方允儿板起了脸。 「我会盯着大哥的。」沉諭军打着哈哈的溜过方允儿身旁。 「顾好你自个……你大哥能照顾好自个得,能走时就该当机立断……」方允儿扯住了沉諭军一脸担忧。 沉諭军笑了!难怪能成为夫妻,都一样……对自家人都一样的掏心挖肺…… 林牧天一脸笑意的盯着担忧尽现于脸的妻子。他忍不住向妻子走了过去将她拥在怀中热切的吻着…… 孙延龄的事…… 柳凤儿跟解瀅瀅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第一时间都想到同一件事上…… 吴三桂! 康熙十七年十月二日夜长沙 康亲王的大军破了衡阳城直取长沙,林牧天三人也顺利的杀到吴三桂的身边,就在一切都很顺利时,他瞧见了两个女人的身影,可恶!他低声的咒骂。 正在做着针线活的方允儿,忽然察觉好像有一会没瞧见柳凤儿跟解瀅瀅,遭了!她心一惊、立刻拉着马匹向城东策马急奔而去。 一群男人之中要找其中一个男人很难,但要找不一样的人却很容易。 方允儿提着刀腾空踩着人头向那两个女人所在地而去。 「你们!」林牧天生气着。 「是我没盯紧他们。」方允儿立马低头认错。「现下取到吴三桂的人头了吗?」她急切的问着。 「到手了。」林牧天回着。「快撤!」 只是此时的清军不断的向他们杀来。「遭了!清军似乎把我们当成是吴三桂府里的女眷。」方允儿察觉情况不乐观。 「你还好吗?」林牧天担忧着。 「我没事、到是柳姑娘跟解姑娘两人快不行了,他们若是落入一群男人的手中会……」很惨……方允儿不敢想像。 「能带走一个是一个。」带不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好。」方允儿点头着。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韩青、諭军护着柳姑娘走。」林牧天喊着。 「走!」沉諭军空出了左手扯着柳凤儿便向侧门杀去。 「你带着解姑娘先走,我断后。」林牧天挥舞着手中的刀说着。 「当心……」方允儿拉着解瀅瀅欲走,奈何她不依。 王爷!? 张凤阳看着正在前方与两个女子拉扯之人,却忘了有好几把火器正瞄准他们。 「住手!」张凤阳急喊着。奈何火器已击发,他只来的及拉扯一下。希望射歪了!千万别击中…… 方允儿的一个巴掌让解瀅瀅暂时安静了下来。 「吴三桂的人头。」林牧天拋了个布包给妻子。「走!」 方允儿拉着解瀅瀅几个起落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了巨响。 火器!? 方允儿恐惧的回过头,却只看到方才自个与丈夫所站之处、一片烟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林大哥!」解瀅瀅失声尖叫着,并且想往回衝。 「走!」方允儿拉着解瀅瀅立马离开。 「为何不回去救林大哥?」解瀅瀅不断挣扎的要往回走。 「你再不停止你那愚蠢的行为,我不介意拿下你。」方允儿一脸的骇人。 解瀅瀅相信自个若是不听方允儿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于是听话的跟着离开。 方允儿带着解瀅瀅直接回到会合处。「你们没事吧!」她没理会解瀅瀅逕自问着。 「我受了些皮肉伤还能走。」韩青率先开口但他没说实话。 「我也是……」柳凤儿深知自个闯祸了,于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呢?」方允儿看着几乎毫发无伤的解瀅瀅。 「我也是。」解瀅瀅不敢造次的乖乖回话。 「諭军!」方允儿没瞧见他于是紧张的喊着。 「嫂子……」沉諭军痛的冷汗直冒。 「韩青帮我一块将諭军扶回房里。」两人一人一边将双腿都受伤的沉諭军弄到床上。「大伙彼此互相上药,我去取水。」方允儿发话着。 「林夫人、吴三桂的人头……」韩青担忧着。 「在我这、但天地会的堂口应该被监视着,此时恐怕不宜过去。」 「我知道……」韩青松了一口气。 「先养伤吧!一切等林香主回来再说。」方允儿转身出去取水好让大伙可以清洗伤口。 忙完了的方允儿无助的等了一夜,心里慌的坐立难安。 「嫂子……」沉諭军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多少得吃一点……」 方允儿依旧站在门边不断的望者远方,只盼望自个在第一时间能看见丈夫回来的身影。 「嫂子……」沉諭军一跛一跛地将方允儿拉到桌边、强押她坐到椅子上。「吃!」 「你大哥还没回来我吃不下……」方允儿呆呆的说着。 「你不吃、肚里的孩子只好跟着你挨饿,你这个娘是怎么当的。」沉諭军发火的说着。 我……方允儿蠕动着双唇却不知该说什么?没了丈夫的消息自个早已六神无主了。 「林大嫂……」柳凤儿也帮趁着。「大人能饿着、但肚里的孩子还得长大。」 孩子……方允儿端起了碗就着米饭拼命的往嘴里扒。 「嫂子!」沉諭军抢下方允儿和着泪水直往嘴里扒的饭。「这么痛苦就别吃了,等你把孩子饿没了,我看你怎么向我大哥交代?」 柳凤儿赶紧拉住因为不安与不捨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沉諭军,她轻摇着头要他别再往下说了。 待续 第二十一章找人 「让我出去找他、没见到他,我心里不踏实……」方允儿流着泪求着死死扣住自己的沉諭军。 沉諭军垂下眼眸不敢看她就怕一时心软放手让她离开。 「不成。」解瀅瀅厉声说着。 「现下城里已经被康亲王的军队给包围了,咱们几人全带着伤,若是遇上了昨夜在吴三桂府里的清狗,后果……」不堪设想。柳凤儿分析着。 「吴三桂的人头也还在咱这,若是将清军引来……」那就是一网打尽。韩青也不赞同。 「我是个妇道人家,独自一人又怀着身子、清军不会怀疑我的。」方允儿哀求着。 「林大嫂……」韩青叹着气。「除了林大哥,你是我们几个武功最高的,我们还得靠你将吴三桂的人头送回参太堂……」 方允儿唇盼忽然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吴三桂!」她阴力一使甩开沉諭军扣着自己的手,像阵风般的捲了出去。 「你为何不阻止她?」解瀅瀅不客气地拉扯着沉諭军。 「她执意要走、你们谁有本事拦住她?」若不是我伤了腿,我早去寻人了。沉諭军愤恨的捶着自个的腿。 方允儿一直在昨晚他们一行人被清军围堵的地方找,一直保持着不要太靠近清军,就怕被认出来。但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心急如焚的她已经忘了要保持距离…… 是她!? 张凤阳认出方允儿是昨晚刺杀吴三桂的其中一名刺客。「将昨晚被杀的那名刺客一併丢到乱葬岗去。」他故意大声的说着。 昨晚!被杀的那名刺客!方允儿浑身一震居然忘记要将自个隐身在人群中,她急忙一个旋身跃上马背急奔而去。 张凤阳看着绝尘而去的佳人,林牧天这小子不错嘛!有个这么娇俏的小娘子为他的生死而记掛着,让她死了……是否太可惜了?他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 「带上二十个人跟我走。」张凤阳对身旁的康亲王府近卫说着。 「他要上哪?」杰书看着张凤阳带着二十个康亲王府的武装近卫策马儿去。 「好像是发现昨晚的其中一名刺客。」近卫侍长回话着。 张凤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作主?「把我的坐骑牵来。」 「王爷你的伤势……」 杰书没有出声只是斜睨着近卫侍长。 近卫侍长冷汗涔涔的将康亲王的坐骑牵了过来。 杰书俐落的翻身上马追着张凤阳而去。 方允儿来到乱葬岗后先找个隐蔽之处将马给藏了起来,自个则换个地方躲到夜幕低垂后才敢踏入被丢成一片的尸首之处,她手不断的翻找着、心里则吊的高高的,每翻一个尸身就害怕一次,怕看到的人会是自己的丈夫,每翻过一个尸身就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 「真是个有胆识的女人!」张凤阳笑着。 「可不是?」杰书冷冷的声音在竹林一偶响起。 「王爷!」张凤阳心一惊。 杰书越过张凤阳走到他身前连瞧也没瞧他一眼。 「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没痊癒,怎好夜深露重来此……」 杰书依旧盯着前方正在忙碌的方允儿,并未理会张凤阳。 虽然杰书没有任何表示,但张凤阳很明确的感受到他的不满。 就在一群王府的武装近卫被杰书不满的怒气压的冷汗涔涔时,忽然察觉杰书一脸凝重。 万箭穿心的痛让方允儿的身子不断的轻颤着,双脚无力的让她摊软的跪坐在地…… 「她是谁?」杰书问着。 「林牧天的结发妻子。」张凤阳答着。 林牧天的结发妻子!? 为何本王会这么明确的感受到她身上传来那骇人的绝望? 是本王识得的人吗? 不、不可能!她是天地会的反贼本王怎可能会识得…… 方允儿睁大的双眼满是不能置信的直盯着地上的一具男尸。 「她在找谁?」杰书纳闷着。 「林牧天。」张凤阳答着。 她的丈夫?「死了?」杰书被自个话里有着的浓浓妒意给骇到。 「死了。」本不想让你再与这些人打照面的,没料到……张凤阳为了自己的百密一疏而懊恼。 死了!杰书因为这个答案而心情大好。 方允儿一整个夜晚疯了般的用双手刨着地,直至第二日的新月又上才将她的丈夫安葬好,她呆呆的侧靠在新坟上,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就这样又过了一晚。 天快亮时本来快亮的天空忽然转暗,很快的雨滴便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没痊癒不宜淋雨……」张凤阳劝着。 一天一夜了、如今又下雨起来,可那个女人似乎没离开的打算。杰书被方允儿那张绝望的脸上带着空洞的双眼给钉住了脚步。 「王爷……」张凤阳再劝。 杰书临走前看见了她的泪。 虽混着雨水一起滑落,但他很清楚方允儿无声的哭着。为了她的丈夫…… 一股无名火烧得杰书心烦意乱。「不准动那个女人。」看似警告眾人但张凤阳很清楚这是在警告自个。 「是。」张凤阳恭顺的答着。 两天了……嫂子还没回来。这次换沉諭军站在门边不断的望者远方。 「就让你别让她去的不是吗?」解瀅瀅数落着。 「现下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该如何将吴三桂的人头给运走吧!」韩青务实的说着。 「就凭我们四个?」解瀅瀅冷笑着。 「韩青你跟我都伤的不轻、带着吴三桂的人头,恐怕走不出这个胡同……」柳凤儿说着。 「我去吧!」遇事只会互推,我算看清了天地会了。沉諭军说着。 「你!?」大言不禪?解瀅瀅冷哼着! 「吴三桂的人头交给我。」就在窝里斗时门外响起一个狠绝冷厉的声音。 待续 第二十二章丧夫之痛 就在四人说话的当头方允儿的声音在屋门处冷冷地响起。 「嫂子!」沉諭军本来很高兴方允儿终于回来了,却在瞧见她一身的泥寧时吓坏了。 「林大嫂!出了何事?」柳凤儿紧张的。 「是阿!怎么一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样子?」解瀅瀅一脸嫌恶。 方允儿一个箭步衝到解瀅瀅跟前,左手扣住她的咽喉。 「放手!」解瀅瀅娇喝着。 若不是你、牧天不会……我肚里的孩子也不会没有爹。方允儿的手越收越紧。 「你疯了、还不快放手。」解瀅瀅被方允儿眼里的狂乱给吓到。 「嫂子!」沉諭军本来要伸手去拉开方允儿的手,却被她眼里的恨意给吓到。「我大哥怎么了?」本能的直觉脱口而出。 牧天他……方允儿一个闪神让解瀅瀅得空甩开她的手。 「你疯了!」解瀅瀅边咳边骂!「外面清狗那么多,为何不去外面杀光他们。」 「住口!」沉諭军第一次对解瀅瀅用这么重的口气说话。 是阿!方允儿唇盼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她转身又要向外走。 「嫂子!」这次沉諭军不放,他死命拦住了方允儿。 方允儿不解的抬头望着沉諭军。 「你这两天没吃没睡吧!」沉諭军看着一身脏乱的方允儿。「你不想要孩子了吗?」他柔声低语着。 孩子……方允儿愣愣地拂上肚子。这是林家唯一的骨血……牧天的孩子。自个怎能让他(她)有个闪失。她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乖乖的就着沉諭军烧好准备好的热水净了身也吃了些他端来的肉粥。 「天大的事都先搁着,睡一下吧!」柳凤儿替躺在床上的方允儿盖上被子后退出房内。 是该睡一下……方允儿强迫自个入睡,但椎心之痛无法宣洩于口,扎的她只能无声的哭着。 沉諭军提着方允儿用过的水准备泼掉时查觉水中带着淡淡的红。血!她流血了!伤到哪了?他顾不上双腿因为方才不断的提水还去烧饭造成伤口裂开,只知道自己要赶紧过去瞧瞧。嫂子!……他站在方允儿的房门外默默的看着像人偶般让柳凤儿摆佈的方允儿。不行现下得她只会哭,问不出什么?我得去请个郎中回来。他悄悄地拖着伤腿一跛一跛的往街上走去。 杰书先隐在屋角得阴影处待沉諭军离开后,方转回窗边看着屋里人的互动。他不明白为何放不下眼前的女人,她明明是别人的妻子而且还怀着孩子,却牵动着自个的心,还为此不自觉的跟着她一块回来…… 天地会的反贼明明就在屋内,自个居然不想入屋将他们擒住!为何?不明白?竟然也不想明白。 吴三桂的人头亦在他们手上,拿了好跟老爷子交差领一份天大的功劳,自个却一点都不动心……这又是为何? 熄着灯的房里明明没有声响传出,自个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那无止尽的悲伤…… 自个的思绪、只被她身影所牵引,自个甚至不知她的名……就傻傻的站在这里,为她的丧夫之痛而伤神。 沉諭军带回来的郎中说:大悲大喜加上太过劳累让方允儿动了胎气恐怕是大大的不好,还有她的双手因为刨地而血肉模糊都需要医治,最重要的是她淋了一夜的雨,造成寒气入体,这汤药只怕在孩子落地前都断不了。 因为沉諭军突然去请郎中之事让解瀅瀅、柳凤儿跟韩青十分不满,觉得他只会一心顾着方允儿跟她腹中之子,全然没有想到会让大伙为此而死于非命,所以跟着郎中回去取药的人依旧是沉諭军,而三人也决定方允儿是他的嫂子,照顾她之事便由他全权处里。 因为方允儿的失常,就连喝了药迷迷糊糊中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无声的哭着,这让沉諭军心里很是不安。待在屋里走来走去又怕吵到刚睡下的方允儿,只好一跛一跛地走到屋外,正好撞见一身戎装的杰书。「大哥!」 杰书见屋内有人出来于是急忙离开。 「小两口闹憋扭吗?」怎么会呢?有事他俩一向都是好好商量的,意见分歧时嫂子一向只听大哥的,怎么这次居然如此严重!沉諭军一头雾水?看着连招呼都不打就跑掉的人,明儿个一定要问清楚? 不过人没事就好,方才见了嫂子的样子还以为大哥出事了,现在见到人完好着。沉諭军松了一口气后终于可以回屋睡个好觉。 第二天 柳凤儿跟韩青一脸担忧的望着红肿着双眼的方允儿,一看就是哭了整夜…… 解瀅瀅则一脸戒备的直盯着方允儿,怕她忽然又衝向自个,虽然凭自个的功夫是不可能赢的了她,但提防着总是好的。 只有沉諭军,若是忽略他伤势加重的双腿,光瞧他一脸含笑就像好吃好睡一身轻松啥事都无。 「你口口声声说林牧天是你大哥?他都四天音讯全无。而你居然还能吃能睡?」解瀅瀅阿諛着。 闻言、方允儿忽然将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朝桌上搁下。 在座四人全被方允儿的举止给吓到。 「怎了……」解瀅瀅紧张着。 「从今而后、别让我听到你出声,不然我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方允儿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方允儿!你别自恃武功是我们之中最高就欺人太甚?林大哥回来后我定会将你欺负我之事如实告知。」解瀅瀅不甘被要胁着。 「请便!」倘若你还能见到他? 解瀅瀅气得站了起来,却被柳凤儿拉住。「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虽然自个十分看不惯解瀅瀅常藉故接近已婚的林牧天,但现下风声鹤唳之中,不一致对外却自家人先内斗了起来,不正好让敌人有机可乘。 原本暴起时心里打着就算无法赢过方允儿,只要别输的太难看就成了,却被柳凤儿给按在椅子上,最后只能心不甘的瞪着方允儿。 看样子、小两口闹得憋扭不小,而且还是跟瀅瀅有关,别是大哥看上了这个女人才好。沉諭军无奈着。 「林大嫂、林大哥……出了何事?」柳凤儿觉得方允儿的举止太失常了,而这一切似乎跟失去联系的林牧天有关。 方允儿咬住下唇不让话衝口而出。自个不能说、这话一出……天地会立马知道、那么就算爹娘远在广州早晚也会知晓,他们年纪已大受不了打击的。 「林大哥的行踪不能对我们说?却处处针对着我?」解瀅瀅恨恨地说着。 「嫂子!我昨晚见到大哥了……」沉諭军边吃着早饭边说。 你!昨晚见到你大哥了?方允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在那?」她声音轻颤着。 「在你屋外直往窗子里瞧。」沉諭军不疑有他的说着。 他回来了……为何不进屋里见我……我不怕的……不管你变得如何?我不怕的。方允儿低下了头默默地垂着泪。 「沉大哥、你明明见到林大哥回来了,怎又让他走了……」柳凤儿不解。 「既然回来了!怎又走了?」韩青亦不解。 鸡一啼!不走也得走……方允儿心底尽是无力的悲哀。 「看她一副哀怨相?准是被林大哥休了。」解瀅瀅的话消失在脸上一阵灼痛中。 方允儿一阵风般吹了出去又一阵风般的捲了回来。 没人瞧见解瀅瀅挨打,而是她双颊上那可疑的红跟方才一阵轻脆的响声猜测着。 「方允儿!」解瀅瀅羞的再度暴起。 「除非你能打赢我,否则、别让我听到你再出声了。」方允儿再次警告。 解瀅瀅气得再度坐回椅子上。 一会真得得找机会、好好的问问他们夫妇俩到底怎么了?沉諭军看着神色有异的方允儿。 待续 第二十三章心系未亡人 「王爷!既然此处战事已平,咱是否……」也该离开了。自从出了私自围捕方允儿的事之后,张凤阳在杰书面前可谓是动嘎得咎。 杰书看着成堆的上諭连头都没抬,直到瞧见自个上疏请诛耿精忠的奏摺,他摊开来读着老爷子的批文: 上諭曰:「今广西、湖南、四川俱定,贼党引领冀归正者不止千百。骤诛耿精忠,或致寒心。宜令自请来京,庶事皆寧贴。」 「自请进京……」笑话!耿精忠会傻到不晓得踏上京城之地就是自己的死期到了吗?却还要我去说服他负罪进京!?本王如何办的到? 杰书心烦意乱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发现张凤阳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张凤阳知道这是杰书不让自己跟着,他便停下了脚步留在营帐内。 方允儿!自个该想个法子处置她了。张凤阳看着策马儿去的人,袖下遮住的十指幕地收拢成拳。 杰书很清楚白天在哪能瞧见她,那个让自己魂縈梦牵的女人…… 照说一个令人动心的女人应该是会让人心猿意马,待在她的身边只会令人像情竇初开的毛躁小子,可这个方允儿却恰恰相反、他让自己无比动心却又奇异的能让自己烦躁驛动的心平静下来…… 杰书策马来到乱葬岗外便将马给藏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走向一座新坟、没有属名的新坟。 还没来!?杰书眉头轻拢的瞧着地上,今日尚未有焚香烧纸的痕跡。 有事耽搁了,还是来过了却急着离开…… 杰书在林牧天的坟前站了一会,没见到自个想见的人之后,便打算离开、才一转身就听到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由远而近。 是她来了……他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杰书悄然隐身到竹林里,静待着方允儿到来。 方允儿强忍着下腹部的不适,翻身下马却差点因为疼痛而让自己险些摔倒在地。她双手紧扣住马鞍拖住下坠的身子,不断地大口吸着气以缓和蔓延四肢的疼痛。 杰书见状差点管不住自己的双腿衝了出去,所幸千钧一发之际,方允儿自己稳住了身子。她……这是怎了? 方允儿待痛退去后解下了马背上的篮子,走到坟前从篮子里拿出饭菜将其放置在地上,才一张开口想要说话语未出、泪先落。 出了什么事了吗?杰书见到方允儿落泪心犹如被人给拧着般,一阵一阵地抽着。 「牧天……」方允儿喃喃地低语着。「这几日諭军将我看的很紧,我不敢让他们知道你出事了,爹娘年纪大了我怕消息传回去俩老会受不住……」她一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抚着林牧天的坟头。「我本想等孩子生了下来再将你的事告诉爹娘的,我是想有孩子在至少爹娘会少伤点心……可是孩子他(她)」受惊了……「你会怪我吗?」她紧咬着唇不敢放肆的宣洩。 她言下之意是说她腹中的孩子怀相不好是吗?杰书不知自己为何要紧张?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是他的!没了也就没了。 「最近风声稍歇参太堂的人来了一趟……为了吴三桂得人头。」方允儿眼神暗了暗。「不过他们也派了郎中过来,諭军的伤势需要看大夫……而且他为了我们的孩子……」万一他的腿落下病根那该如何是好?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跟个死人哪来那么多话可说?杰书看着跪在坟头轻轻地抚摸着土推就像对着活人讲话的方允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鬱闷及妒意。他被自己的妒意给吓了一跳。 不明白! 不明白到怎么都想不通? 她明明是别人的妻子、虽然她的丈夫如今只剩黄土一堆,可她就是个未亡人、别说现下还怀着身子,自己又不是没有女人,不说王府里虽没立侍妾,但侍寝的、通房的还是有的,不至于没定性到见到女人就起色心,还别说人家压根地就没撩拨自己…… 真的是女要俏一身孝…… 原来自己高估了自己! 杰书自嘲着后正要转身离去。 本来一直叨叨絮絮的方允儿忽然抬起头来。 登徒子!? 不是。 方允儿立马否决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并非不曾被人盯视过,男的女的、善意恶意甚至于带有邪念的……自己都能分辨的出来,如今不过是被一道炙热的目光就给瞧的心痒难耐,身体蠢蠢欲动到就快化成一摊水。除了自己的丈夫林牧天之外、绝无第二个人能办的到。 方允儿准确无误的对上杰书的视线。 杰书心一惊! 儼言然一个偷窥妇孺的登徒子被抓个现行,他只能有失身分的既仓皇又落荒的打马而逃。 方允儿在杰书一移动时的瞬间就到来到杰书面前,本已准备好要动手了却在看清楚躲在竹林里偷窥自己的人的长相时瞬间吓傻。 方允儿的震惊让杰书偷到空隙得已顺利离开。 相公!? 方允儿呆呆地看着落荒儿逃的杰书,直到一声马鸣才将她的思绪给惊了回来。 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吗?相像到一无二致吗? 方允儿站在竹林里一会望着远去的身影一会望向眼前的一堆黄土。她缓缓地走向丈夫的坟头,静静地盯着地上的一推黄土。 挖坟虽对死者不敬但自己该如何? 她失了先机没能追上方才的人,再说对方一发现自己察觉了便快速离去显然是想避开自己,可这是为何? 此处是乱葬岗,那人为何来此?除非他跟自己一样有着说不出口的痛? 而我一个怀着身子的妇道人家他瞧了就瞧了,在这荒山野岭中我又是独自一人,即便想如何也该是我怕他断无他怕我之理,可为何我一察觉到他,他便连照面都不敢打直接逃走,除非他识得我……怕被我认出! 从他给自己得感觉,自己很确定他方才是一直盯着自己瞧,所以他是识得自己得…… 若他识得我,那又是在何时、在何处?为何我一点印象全无?再说自己从未听说过自己得丈夫有兄弟……可若非兄弟,怎能如此相像? 方允儿边想边无意识得动手挖开林牧天得坟墓。当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让怀着身子得她忍不住一阵恶心得衝到一侧狂吐了起来,她才惊觉自己刨开了丈夫得坟头。 吐到胃中已空无一物之时,方允儿将自己得里衣撕了几段,遮住了口鼻跟双手,她回到丈夫得尸身处看着早已肿胀得尸身,动手解开了丈夫得衣物。 一阵狂喜袭来,方允儿含着激动得泪水将被解开得衣物重新替这具不知名的尸身穿上,并且将被自己挖开得泥土给重新铺整好? 这人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他是谁?为何会与自己的丈夫如此相像?像到当初一见到失了生命的他,自己连确定都忘了就一股脑儿的认定他便是自己的丈夫? 若是不相干的人都能如此相像?那方才落荒儿逃的人自己是否也不能一厢情愿的将他认定是自己的丈夫? 若是如此…… 相公…… 你人究竟在那? 是死是活? 待续 第二十四章秘密 「方允儿!」沉諭军远远地瞧见方允儿骑着马回来后,便气急败坏的衝了向前。「你不想要孩子了吗?」他因为太生气了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她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你居然趁着郎中替我看病时偷偷溜出去。」他伸手去拉住韁绳,头一抬对上的是一张茫然的脸。「你怎了?」他放掉手中的韁绳转而握住她的手。「允儿……」他小心翼翼的唤着。 闻言、方允儿有一瞬间的恍惚,后因为破裂的手指传来的疼痛让她本能地抽回手也因为疼痛让她回復了神智。「我没事!」 方允儿将手自沉諭军的手中抽离让他心里很难受,却在瞧见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处带着班班的血跡时吓坏了,他直接将她自马上抱回房去。「除了手受伤了还伤到哪了?」 「没有!」方允儿怕沉諭军拖着受伤的脚又衝到街上去请大夫。 沉諭军其实是不太相信方允儿的,可是自己又没资格替她查看只好。「灶上还烧着热水赶紧将身上的尘土洗一洗。」他转身出去忙活去。 「嗯!」方允儿看着沉諭军一副有话要说又强忍着的模样,她心里就很不好受。不是我想瞒着,可我也一头雾水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允儿的心情没有因为发现躺在乱葬岗里的人不是林牧天而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忧虑。自从那日撞见长的像林牧天的人在林中偷窥自己之后,一连几天她一如往常般趁着郎中替沉諭军看诊时溜去乱葬岗也如往常般的跟躺在坟地里的人叨叨絮絮的,可就是没再遇上那个偷窥者。 是因为他的行踪被自己察觉了?还是害怕面对她? 可惜如今没了机会,腹中孩子越坐越不安稳,之前虽会出血但还能偷偷溜出去,可这几日却连坐久一些都不成!为此沉諭军不在让郎中替自己看伤,而是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嫂子……」沉諭军一连喊了几声都引不起方允儿的反应。「大哥……」的衣服……他担忧的看着她手中正在缝製的衣物。 「你大哥回来了。」方允儿听见沉諭军的话后急急忙忙的抬起头来。「在哪?」她眼中是一片惊喜的神采,完全没有察觉方才脸上有一片唇瓣擦过。 沉諭军吓了一跳,他没意识到方才自己跟方允儿如此接近,突来的亲密让他心跳加速。「没……」为了不让她察觉异样他刻意压低声音喃喃地说着。 方允儿听见后眼神一暗又将头给低了下来,完全没瞧见跟自己靠的很近的沉諭军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 「嫂子!这衣服是缝给大哥的吗?」沉諭军的声音不像往日般大列列的。 「嗯!」方允儿轻声的应着。 「可是你接的袖子是不同的花色……」沉諭军近似耳语般的说着。 方允儿一脸吃惊的看着手中的衣服。「我……」她自嘲的笑着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沉諭军。「我接到要缝给你的衣料。」 沉諭军心喜若狂。可他还是强压下心喜,伸手拿走了方允儿手中的衣物。「先吃饭吧!你都瘦了。」他语气里有着心疼。「大哥要是知道了还不将我给骂死。」 吃饭……是阿!若不把自己养好如何去找丈夫。方允儿拿起了碗筷。「这阵子辛苦你了。」她笑着跟沉諭军道谢。 沉諭军看着笑的温柔的方允儿一时之间都呆了。「不辛苦,只要你跟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好的就好……」 看似美好的氛围被一个突兀的人给打破了。 沉諭军赶紧收回自己的心猿意马看向进屋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你干嘛!」他盯着笑的不怀好意的人。 「总舵主来了。」解瀅瀅一脸鄙夷的望着沉諭军跟方允儿。 闻言、方允儿陷入自己的思绪没瞧见解瀅瀅眼底的不屑更没注意到针锋相对的两人。 陈近南为何突然来衡阳? 吴三桂人都死了,这衡阳里还有何东西吸引他,能让他不远千里而来? 算算日子他能来的如此之快,可见是我们出发没多久他也跟着出发了,为何?怕林牧天不能受重託,怕他杀不了吴三桂?还是另有所托? 当初自己真该听沉諭军的话,不该因为自己不是天地会的人而不去听他们议事,更不应该因为是自己的丈夫而完全信任他。 有了躺在乱葬冈的人和在竹林中的偷窥者,让方允儿惊觉陈近南应该是私底下有跟林牧天达成某种共识,而这件事若非太危险到让林牧天不敢对自己说,要不就是太秘密到知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然为何才杀了个孙延龄就让初露头角的人当上一个堂口的香主,而且不是没了香主的青木堂,反而是拉下原来的香主扶林牧天上位。自己真的错了,嫁了人之后不但警觉性变低了还犯了致命性的错误,刀口上舔血的人怎能将命寄在别人的刀锋上。方允儿一个用力便将手中的筷子给折断了。 「你怎么……」沉諭军赶紧将方允儿握着筷子的手打开。「幸好没事。」他收走她手中的筷子。「你先吃。」他将自己的筷子换给她。「我去拿双新的,你不用等我,赶快吃。」他拖着一跛一跛的双腿往灶上去。 方允儿看着行动不便的沉諭军,惊觉这段日子以来都是靠他在照顾自己而他的腿伤……「我自己去。」 「你坐着。」沉諭军赶紧阻止。「你怀着孩子,别乱动。」 「可是……」方允儿摸着自己才微微拢起的腹部,看着行动吃力的沉諭军。 「你若出事了我怎跟大哥交代。」沉諭军知道只要搬出林牧天,方允儿就会乖乖听话。 闻言、方允儿咬住下唇一脸歉疚的望向沉諭军。 一旁的解瀅瀅将一切看在眼底,若有所思之后开口道。「总舵主人虽来了却没办法立刻跟你见面。」 这是过河拆桥了。方允儿静静地听着却没有任何表示。 「韩青跟柳凤儿被总舵主叫走了,我回来是送东西过来的。」解瀅瀅将几瓶活血化瘀的药跟一包银子放在桌上。「东西给你,我也该走了。」 「你们突然都离开只留下我跟沉諭军是何意?」方允儿问着。 「最近清廷走狗抓的紧,范围正向我们这处来,你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沉諭军又跛着双腿,若我们三个还跟着住一块,一屋子的伤患还全都是刀剑伤,你说清狗一来……除了你自己能出脱,我们几个谁能跑的掉?」解瀅瀅反问。 方允儿静静地思索着解瀅瀅的话。 「还是你也想走?」解瀅瀅故意问着。「那林大哥突然回来找不到人怎么办?」 闻言、方允儿沉默了。却忘了缠着林牧天最紧的人是解瀅瀅,而她却没待在这。 「你们不是叔嫂吗?还怕什么孤男寡女的,在广州他沉諭军大半时间还不是吃喝都在林大哥家,如今你的日常还不是他沉諭军在照顾着,要说现在有谁最在乎你跟你的肚子……我瞧大概只有沉諭军,再说……他对天地会也没贡献,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要是清狗搜过来……你说,以前有个林大哥……」解瀅瀅走到方允儿身侧像刚刚的沉諭军般的附耳底语。「现在还有谁会护着他?」 闻言、方允儿开口。「他还有我,不劳你们费心了。」 「话、我是带到了,你俩就好好的养身子吧!」解瀅瀅向屋外走去。「有事总舵主自会寻来,没事你俩也别出去乱晃,这儿的食物够你俩顶上好一阵子,过些时候我会再带东西过来。」她在越过在屋外偷听的沉諭军时给了他一个曖昧不明的笑。 「滚!」沉諭军恶狠狠的说着。 「滚!」解瀅瀅笑的轻狂后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怎能有机会跟你心仪的嫂嫂独处一室……」 沉諭军心里的秘密被解瀅瀅道破,为了遮掩他只能气急败坏的吼着。「别再来了。」 「我也不想。」解瀅瀅完全不理会沉諭军的气急败坏,反而心情愉悦的离去。 「什么天地会,我算是看懂了,需要你时把你捧高高的,不需要你时就将你丢弃在一旁。」沉諭军为了掩饰脸上的红晕而故意气呼呼地骂着。 「你也还没吃吧!」方允儿笑着看着一跛一跛走过来的人。「别忙活了,过来吃吧!」她绝口不提解瀅瀅那伤人的话。 「是我没用……」沉諭军一脸沮丧。 「有没有用有时候不是旁人说的算,你对自己没信心吗?」方允儿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沉諭军碗里。「快吃吧!」 沉諭军看着方允儿的眼神迷失在她那抹自信亮堂的神采中。 待续 第二十五章番外1:张凤阳 康熙十六年四月 「如何?」张凤阳盯着军医收回诊脉的手后问着 军医听到张凤阳的问话却迟迟不敢应答。 「说!」张凤阳的情绪又比方才冷硬了几分。 「……大将军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军医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既是如此!为何人却昏迷了三日?直到此时仍无转醒跡象。」张凤阳不满的问着。 「大将军身上虽无明显的外伤可他的头却……」军医低下头去不敢看向张凤阳。 张凤阳挑眉看向跪在杰书榻前的人。「多久?」既然知道是伤了头那还不想办法? 「下官目前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药,以期能让大将军脑子里的瘀血化的快一些。」军医战战兢兢的说着却不是因为顾忌张凤阳,而是若在正打着仗的此时让这么一位常胜将军死在自己手里,不单自己讨不得好只怕家里也要受此事给牵连了。 「没别的法子了?」张凤阳若有所思后问着。 「加上定时扎针,该是能起些效用……」希望能阿!军医频频擦着额角滴落的冷汗。 张凤阳看着一副毫无把握的人。「下去。」一句话将一帐子内的人给赶了出去。 「我呸!虎假虎威的死奴才。」军医离开营帐后低低的咒了一句。 张凤阳不是没听到军医离去前的话,而是目前自己无身分跟他计较,可自己却记在心里了。在一群人离去后他搬了把凳子坐到方才军医跪着的地方,冷冷的看着躺在大将军营帐内那个昏迷不醒又酷似康亲王的男子。 其他人或许分辨不出来但他张凤阳不可能分辨不出来,此时躺在这里的人绝不可能是康亲王杰书,或许没人察觉当日被送回营帐的人身上的鎧甲是低等将领的鎧甲,不是杰书那身正白旗将领的鎧甲,这一切大概要归功他有个酷似王爷的身形和一张以假乱真的脸,要不在这缺医少粮的战场上谁会尽力去救这么一名微不足道的人? 就在张凤阳沉思之中榻上的人忽然动了,他被拉回了思绪却由着那人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水……」 张凤阳看着榻上挣扎的人却不予理会,心里盘算着自己虽是康亲王府的包衣跟在王爷身边的这阵子也争了不少军功却仍未能脱去奴籍,若是将此人当成王爷却让他死去……自己的后果会如何? 取而代之! 毕竟目前他们均在战场而良将求而不得。若说杰书有什么好?最好的一点便是他从不提防自己,因此这年来他着实从杰书身上学到不少,上场指挥绝不是问题。 那什么会是问题呢? 就在张凤阳陷入沉思之时,帐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原是那些知晓杰书伤势的大小将领沉不住气闹了开来。他才惊觉到问题的所在! 身分! 这个才是大问题,自己是个汉人!如何指使的动这群满人为将的战场?张凤阳看着榻上挣扎已久却渴而不得的人,他转身倒了杯茶腾空缓缓地倒在其脸上,静静的看着他本能的张口却又因急切而被呛到。他忽然唇角一扬。还是先让他顶替王爷一阵子,直到自己站稳脚步再说。 如今为要是提笔修书给皇太后让她在老爷子面前保举自己,好让自己在这议事帐内有发话的一席之地。 有了决议张凤阳扯开嗓子大喊。「快传大夫来,大将军醒了。」 连日来、张凤阳看着眼前的西北货气的是七窍生烟。大字不识几个、字嘛!是一个也不会写,倒挺懂得要求!叫他记住自己所言:当那群将领来时只要说句『一切本将军已说予凤阳知晓,余等去与他论说,退吧!本将军要歇了。』竟得好吃好喝供着才能换来这么一句。他愤恨的直想将他给千刀万剐却碍于自己给了他康亲王得身分,而那群将领目前自己尚唤不动,太后那也不知动静如何?搞的自己只能生生的忍着。 「过来!」张凤阳压着怒火低吼着。 「怎了!不怕帐外的人听见?」假杰书笑言。 「这话我只说一遍,杀你易如反掌。」张凤阳冷着脸警告着。 「是!」假杰书毫不在乎的应着。「可惜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杀你也能让你痛不欲生。」张凤阳冷笑。 「从今日起本将军自己去议事,张先生就不必如此辛劳了。」 「你敢!」若让这个蠢货出现在那群将领面前开口议事,自己就真的完了。他走到帐门处撩起帐帘。「传些吃食上来。」 「本将军要吃烤鸡。」 张凤阳忍住转头怒视的衝动。「听到了没,还不快去。」他放下帘子转回头正好瞧见假杰书那张扬的笑。他握紧了双拳。深深地感受到搬石头砸到脚的痛!真是让人不能忍受! 张凤阳的日子就在忍耐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老爷子传来一道口喻准自己在杰书伤癒前协助军务。他听完后虽口呼万岁心里却恨死了康熙也咒骂起太后,自己身强力壮年轻有为却陪个老女人还半点好处都捞不着,不愧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贯惯用心计,不就是防着自己! 哼!现下这人还得留着一阵子,他双眼冒火的盯着早已叫人查清身分的假杰书。等到过一阵子自己独自立了大功……我瞧谁还有话可说! 自从老爷子的口喻传来后,假杰书的日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被张凤阳给软禁了起来,伙食也变成了难吃的大锅饭,他闹了几次后张凤阳索性对外宣称杰书因头伤发起病来会胡言乱语还会动手,无奈之下让大伙这阵子先避着点只派军医入帐照顾。 之后张凤阳就开始在议事帐里发言了,一开始诸将领均不服却架不住圣上的口喻及真让张凤阳胜了几场小战役,渐渐的发话的人少了,张凤阳则更是张扬到兵进衡阳!直接对上吴三桂。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冷眼瞧着张凤阳一朝升天更等着他一朝入地。就这样张凤阳还真的开始吃了败仗。 就在接二连三的败仗中张凤阳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可如今拿命填来的战事也已兵临衡阳城了。明知吴三桂是块硬骨头可经不起一再的丢人现眼之下,硬着头皮也得啃之时,他瞧见了杰书、真正得康亲王,此时正混在天地会的人之中,他欣喜若狂。 王爷回来了就代表有人会替自己背黑锅了!张凤阳高兴之下忘了自己身旁有几隻火器正瞄着前方的人,等到察觉时火器早已击发,现下只能求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的一扯能救下王爷! 张凤阳在军医看见真的杰书前先行警告军医,让他闭紧嘴别乱嚼舌根。他不是没想过要取了军医的命,无奈这一大票将士却只有二位军医,若是无故死去定会彻查,就因为如此他只好放其一条生路,没想到担心什么还真来什么? 杰书醒了对张凤阳的态度却变了,张凤阳恨在心里却不能发洩。军医自己动不得,但林牧天的小妻子……覬覦那漂亮的小娘子方允儿是吗?不让我动是吗?那我就找几个人替王爷去伺候她,好好地伺候她。 待续 第二十六章歹人1 晚上梳洗后沉諭军提着水到菜苗处泼掉回房后却看见方允儿坐在自己房里,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嫂子……」他语气里有点雀喜又有点担忧。 「你过来。」方允儿一脸正经的让沉諭军躺在床上。「趴着。」 这下真把沉諭军吓着了。 「你的腿皮肉伤虽然好了可筋骨却没好,所以走路才会一跛一跛的。」方允儿动手捲起了沉諭军的裤管。 「这个……」沉諭军吓得翻身拉住裤管。「若是要擦药我自己能行的。」 方允儿当然知道若是单纯擦药沉諭军当然自己可以,求她、她也不会帮。偏偏这种活血化瘀的药是要用推揉的,由下往上推揉,要不一点效用都没有,本来不帮忙也行的,陈近南的到来让她深觉有异,自己急着去找林牧天而沉諭军的腿如今会变得这么严重却是为了自己,她如何能将行动不便的沉諭军丢在此,万一有人找来如何是好?这种情形之下唯有他的伤赶紧好了才是正事,可没人帮他推药这伤如何能好的快,若不是韩青被陈近南给带走,这事也轮不到自己身上。幸好他受伤之处是在小腿不必擦到大腿,要不自己还真没脸皮干这事。 「嫂子……」沉諭军羞红了脸小声的叫着。 「你伤了!而我又怀着身子不能动,现下这屋里只剩我们俩,随便来几个拿着武器的人进来不需要是高手,咱俩都要吃大亏的。」方允儿将沉諭军按回床上。「我知道男女大防,要不是你受伤的双腿无法自行推药,你我都会顾忌的,可如今照天地会的意思,咱俩想活命就只能靠自己了,若真如此、你的腿伤早点好对咱俩有利,至少要逃命时还能跑的了。但凡你大哥在,这事便轮不到我头上,可如今你大哥他音讯全无……」 沉諭军听着方允儿方才的义正严词到如今的泫然欲泣,心都揪起来了。「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伤哪里不好偏要伤在自己没法处理的地方。」沉諭军红着脸趴在床上说着。 「你也别想那么多,如今我娘俩都还得靠你,这一屋子粗重得活计还真不少,我如今也帮不上忙。」方允儿边说边帮沉諭军推揉着。「现下也只能做这事了。」 「可这也得使力,你腹中的胎儿就已坐像不稳了,这回一使力岂不……」沉諭军侧过头仍是一脸的不赞同。 「我不使劲的,我用内力。」方允儿笑的狡詰。 沉諭军傻盯着看她漾着笑,脸上两片丰满红艷、水水润润透着亮光的嘴唇不停的闭合……让人忍不住就想扑上去一亲芳泽。 当方允儿那双不算细嫩还带着结痂得双手,碰触到沉諭军得小腿肌肤时,他那双腿之间多出得一物便渐渐有了抬头之势,没有多久竟可耻得硬了。幸好此时是趴在床上要不他哪还有脸见人。 一连几日,方允儿压根没有察觉到沉諭军那痛苦快乐、压抑又煎熬的异样,一如往常在喝过睡前的药后,手上拿着药酒便坐在他的床旁等他将屋里所有的事情做完后躺在床上让她推药。 对她来说他就是林牧天的弟弟是她的小叔是一家人,而且他对她非常的好甚至比自己的丈夫对自己还好。一日三餐不管是饭菜还是汤药,他都会煮好甚至端给她吃,只可惜饭菜太难吃了他自己都没察觉,而她隐晦的说她想掌厨,可他却怕累着了她坚决不肯,最后在她越来越消瘦的身形之下他不得不同意,条件是她烧菜时他得在一旁打下手,但之前的洗跟切还有事后的锅碗瓢盆都归他收拾,她没有多想于是成交了。 换洗的衣物沉諭军全都包了可这次方允儿不依了,她羞红了脸从他正欲端出去的木盆中抢下肚兜跟褻裤自己洗晒,他说其馀的归他洗要不现下她背后藏着的衣物也归他,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却看见他眼里一片清明无半点其他,她咬牙应了。 虽然每晚方允儿都很认真的替沉諭军擦药奈何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导致他的腿伤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她很心急却无能为力,为此她甚是苦恼却不敢有所表现就怕会让他自责。 对沉諭军来说林牧天又不是他正经大哥,毕竟一个姓沉一个姓林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方允儿对他来说就是个女人,他爱慕的女人。而如今这个女人整日里与自己说说笑笑的吃住在一屋,他帮她洗衣帮她烧洗澡水倒洗澡水,除了她烧饭他在一旁帮忙以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帮她、在照顾着她、在疼她,晚上也在同一房里待到很晚……虽然再晚她都会回自己房里歇下,可至少会再同一屋里,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一对等着盼着孩儿落地的夫妻,虽然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可是没关係他不在意,只要她喜欢他一样疼。 可这样的日子在几天后被打断了,那一日方允儿依旧喝了睡前的药后趁还有精神时,在沉諭军房里帮他擦着药,两人正有说有笑中,她忽然起身衝到桌边将烛火吹灭。 「怎了?」沉諭军一脸茫然。 「有人来了。」方允儿压底了声音靠在沉諭军耳边说着。 闻言、沉諭军一脸戒备。 「来了五个人。」方允儿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说着。 「你别管我。」沉諭军推着方允儿。「快走。」 「现在出去根本跑不掉,况且我还挺着三个月的身孕,我怕打起来孩子会保不住。」方允儿现下最怕的就是这个。 「现下怎么办?」沉諭军担忧的看着方允儿微微拢起的肚子。 「不怕!不能力敌至少要智取。我是个女人又大着肚子总能让对方失些戒心好让咱俩多些胜算。」方允儿从绑腿里抽出两把匕首递给沉諭军。「这一阵子让你练的功虽然以活络筋脉为主但应敌亦可。」 沉諭军看着方允儿递来的匕首不肯接。「你把它给我了,你怎办?」 「我的刀在我房里,一会我会想办法回我房里去,不管是何方法?」方允儿一脸肃杀的看着沉諭军,确保他听清楚了。「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衝动,自己看准时机动手,事成之后不要向外跑、在屋内找地方躲,我虽只听到五个人的脚步声,但无法断定是否还有另外一批。」 「你千万要当心。」沉諭军恨死了自己的没用,生死关头竟保护不了自己所爱之人。 「别衝动、千万要冷静。」方允儿翻身跨坐在沉諭军腹部,用裙子掩去了他正在藏着手中匕首的动作。 沉諭军不敢置信方允儿她会这么大胆。虽然她并没有真正坐在他身上,而是腾空着一小段距离但双腿还是无可避免的跟自己的腰腹贴在一块,若是忽略彼此身上的衣物,在旁人的眼中那就是……就在他的心猿意马中飘远的思绪被她戒备的声音活生生的拽了回来。 「来了。」方允儿扯乱头上的发髻让一头如瀑的黑发披散而下。「出手定要一击毙命,若不、寧愿等待机会。」她俯身下来低声说着。 沉諭军为自己不耻,生死关头竟还想去吻住那个只要下巴一抬就能一亲芳泽的红唇。 碰! 沉諭军的房门被人给一脚给踢开了。 沉諭军看见方允儿给自己一个安抚的笑后,便假装吓直了身体后不动了。 而沉諭军则瞬间直起了身子将方允儿拉至身后,用自己的身形遮着她,紧盯着踹门而入的人。 待续 第二十七章歹人2 「没想到打扰到人家夫妻的好事。」第二个进屋的人开口说着。 「你们是谁?」沉諭军一脸戒备。「想干什么?」 「我们兄弟几人饿了几餐没有饭吃,想你夫妻二人行个方便。」说话的还是第二个进屋的人。 「灶上有燉着的饭菜也还有些没煮的菜肉,你们自去,有多少都给你们。」沉諭军说着。 「兄弟不会煮饭借你媳妇一用。」第二个进屋的人又说。 「自己煮也没什么好饭菜,我门边的兜里还有二十两银子跟些铜钱,各位大爷不如拿着钱银去下馆子吧!」沉諭军跟对方商量着。 「你这屋里好大的药味!」第二个进屋的人走向床榻,用力的嗅着。「这家里是谁受伤了阿?」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别过来。」沉諭军死死的将方允儿给挡在身后。 「原来是你这个当家的。」第二个进屋的人发现无论床上的男人如何护着身后的妻子左闪右躲,他的两条腿自始自终都未曾移动过。「过来。」他大手一抓就将方允儿给拖了出来。 就着窗外的月光五个男人均看傻了眼。「没想到你一个瘸子也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第二个进屋的人吞了吞口水后说着。 「老二……」除了最后一个进屋的人没有开口,其他的人都一脸淫秽。 「到隔壁去。」第一个进屋的人说着。 「相公……」方允儿死命的挣扎。 「你们放了我媳妇吧!她还大着肚子,求求你们。」沉諭军攥紧了拳头哀求着。 第二个进屋的人将方允儿打横一抱便往隔壁房里去。「大着肚子有什么?还不是一样能够伺候人?」 「相公……」方允儿哭喊着。 「娘子……」沉諭军一副要追却卡在无用的双腿上,帮不上忙的双腿反而让他摔下了床。 五个匪徒见状笑成一团。 「老五守着。」第一个进屋的人在第二个进屋的人走过自己身边时,将方允儿抱了过去,走进方允儿房里。 最后离开的人朝老五挑了挑眉后便将门给关上,之后跟来的三人便在方允儿房外守着。 男人抱着方允儿到了房里后便急不可耐的动手脱衣物。「你自己脱吧!这么娇滴滴的女人,省的我大老粗的弄伤了你。」 「我若自己脱,你就不会伤我吗?」床幔遮住了月光挡去方允儿唇畔勾着的一抹冷笑。 「若你配合那就两人一块爽,若你不配合那就老子一个人爽。」男人笑说。「你那瘸子丈夫满足不了你吧?别怕!你长的花骨朵似的,伺候好老子、老子就带你走。」 「你外面的兄弟肯吗?」方允儿故意问着。 「他们不肯?老子打到他们肯。」男人光着身子欺了上来。 「他们有四个人……」方允儿故作害怕的闪躲。 「老五去伺候你相公了……」男人嘿嘿嘿的笑着。「其他三个没了你也可以找你相公,方才我瞧了眼,他长的挺俊俏的可惜是个瘸子。」 闻言、方允儿神色一变。 「小娘子来吧!」男人动手撩着方允儿的裙子。 「隔壁那个不是我相公。」方允儿一刀抹了男人的颈子。「是我小叔子。」她让死绝的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后从窗子翻了出去到沉諭军的房里去。 方允儿小心的推开窗子后看见沉諭军将老五杀了。 「你(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的问着。 「我没事。」两人又同时回答。 两人又同时愣了一下。 「房里太久没动静会让另外三人察觉有异,你跟我来。」方允儿带着沉諭军又翻回自己房里。 「怎么做?」沉諭军问着。 「你帮他把衣服穿上,动静大一点。」方允儿边说边拿着被褥摀住嘴开始呜呜呜的哼着。 「穿好了。」费了一番功夫沉諭军终于把对方的衣服给穿好了。 「你过来。」方允儿拿出自己的裙子套在沉諭军身上。「一会你将他架在我身上后便躺床上去假装是我,记得将脚曲起来挡住脸,好了就哼两声。」 「喔!」沉諭军照做。当一切都准备好后,他也学方允儿拿着被褥摀住嘴哼着。 「我开门了。」方允儿小心的将门打开让外面的三个男人可以看见他们的老大,但又因为光线不足而瞧不清他脖子上的刀痕。 「换我。」老二推开挡住门的老三跟老四,一进门便直往床上扑,直接扑在沉諭军准备好的匕首上。「你……」他瞪大了眼。「老三、老四快进来……」他做着死前最后的呼喊。 老三跟老四感觉房里不对劲,老三抬起脚用力一踢房门、门一开他举着刀便衝了进去,随后而至的老四被藏在门边的方允儿从背后一刀刺个对穿。剩下唯一活着的老三被沉諭军跟方允儿给前后夹击了。 「是谁派你们来的。」方允儿厉声质问着。 闻言、沉諭军吃了一惊。「快说。」他取来方允儿杀掉老大的刀。 「没有谁派我们来的。」老三嘴硬的说着。 「我们这里周遭并非全无人烟,而你们五人说是要找吃的却没进旁人家,浑身酒肉味的五人却脚步很一致的冲着我家来,若非早就锁定了对象……你告诉我,这是为何?」方允儿一刀划在老三的大腿上。 「别杀我!」老三杀猪般的嚎着。「其实是今晚我们一群人在天桥下喝着酒,突然有一个人拿着一包银子跟我们说有没有兴趣赚银子。」 「只有你们五个有兴趣还是一会还会有别人来。」沉諭军追问着。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大哥抓下银子问了地方我们就来了。」老三急急解释着。 「给你们银子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高矮胖瘦、说话有无口音、人有无特别之处?」方允儿问着。 「对方身上穿着披风戴着帽兜,听着说话的声音该是个年轻男人……」老三说着。 「有瞧见是何长相,旁边还有谁跟着。」方允儿又问。 「没看见长什么样、而且就他自己一个人来。」老三紧张着。 「就你所见他身上的披风是贵还便宜,寻常人家是否穿戴的起?对方跟你们说话是客气还是命令、怯弱还是威严?」方允儿继续逼问。 「他那披风不是我们这种人穿戴的起的,却也不像是有钱人家会穿的,说话的方式听着总有狐假虎威的样子……」老三回想着。 狐假虎威…… 本来听老三之前的话方允儿还将天地会给排除在外,如今又绕回了原点。「还有什么是你记得却又忘了说的。」 「没了、记得的全告诉你了。」老三赶紧说着。「别杀我!我认得他的声音,再遇上我定能指认出来。」他希望因此而能有一线生机。 「不必了。」方允儿一刀果决了老三。「因为我带不走你。」 待续 第二十八章逃走 沉諭军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老三。「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动手将衣物打包带上银两,沉諭军还顺手将老大怀里的买命钱给一併带走。当两人远离了之前租来的屋子躲在别人家的牛棚时,两人才有空可以交谈。 「你能想的到是谁要我们的命吗?」沉諭军问着。 方允儿先是摇了摇头之后道。「中午时清兵才查过来,晚上就遇袭……可除了当天去杀吴三桂我们有露过脸,我想不到还有谁想要我们的命?可方才这一路上想想又不太对,若是将我们以刺客论,那该来的应是大批的清军不该是这种不入流的地痞流氓!」 「会不会是天地会的人?」沉諭军想了想后说着。 「我本来是没这么想的,可是当老三说出狐假虎威之时……我却动摇了。」方允儿语带迟疑。 「是阿!天地会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还有就是大户人家的奴僕。」沉諭军赞同着。 「我也猜有这种可能尤其老三还说了那人身上的披风不是有钱人家穿的却也不是寻常人穿的,这样范围又小了点。」 「大户人家的管事,天地会里各个营生的掌柜!」沉諭军突然说着。 「我们出来乍到的何以得罪了大户人家的管事?」方允儿不解。 「会不会是解瀅瀅……」沉諭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人。 「也有这个可能……」方允儿并不否认。 当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后,沉諭军忽然慌张道。「可若是天地会干的我们现在去投靠不就……」正好自投罗网…… 「除了天地会,你能想到我们能上哪?」方允儿无奈的问着。「来到衡阳我们除了吴三桂的府邸、参太堂跟市集,我们根本不识路,我想对方也正是抓准了这一点。」 「破庙、客栈都不行,对方若真是冲着咱俩来,你怀着身子我腿脚不利索,目标太明显了。」沉諭军抓破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咱俩分开躲,直到你腿好为止。」方允儿没办法的说着。 「不行!」沉諭军想都不想一口便拒绝。「你若出事了我无法跟大哥交代。」 「要不咱躲在丐帮的地盘里。」方允儿说着。 「那怎么行?」沉諭军想都不敢想方允儿躲在那种地方会变的如何?「这样吧!我们到丐帮的地盘抓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点了他的哑穴当成是自己的,再找个没人住的空屋先租下住着,然后我躲屋里疗伤不出门,日常採买便由那个孩子去,这样应该可以躲到我脚好你的胎坐稳,之后要回广州还是上哪咱俩再做打算。」 「嗯!」事情有底后,一阵困意便袭向方允儿。 「你累了快睡吧!这儿由我盯着,再一会这些庄稼人家就该起了。」沉諭军替方允儿拢好了披风又转身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件披风要替她盖上时,才发觉她早已因为喝药的关係沉沉地睡去。他盯着她柔美的睡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后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发顶。 我不会让人家找到我们打破现下的日子。沉諭军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 清军大营中帐 杰书不知为何今日烦躁异常到如何都定不下心来。手里拿着的书几个时辰都过了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鬱闷之下乾脆起身出去巡了趟军中防卫,本已为身子乏了会好些,那知天色越晚心却越慌。他唯恐这份心焦落入旁人眼中于是屏退帐里伺候的近卫,拿出公文翻阅却反而走神之下打翻了茶水弄湿了文书,赶紧一瞧,幸好都是些无甚要紧的。 杰书决定不要在营帐内不知所谓的团团转,他向营帐外走去随口交代守门的侍卫。「本王出去走走,你们几个将桌上湿了的书信烤乾。」他翻身跨上亲兵拉来的马匹,策马便往方允儿住的小院落而去。 他也不知道为何?慌乱烦躁的心只要靠近那个小女人总能瞬间被安抚。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她了吗?有多少天了?从那一日在乱葬岗失了身分落荒而逃到今日一共十日…… 不过是十日不见就让自己寝食难安……不行。他杰书是谁?就算没了这个奉命大将军的职务自己也还是这大清朝的铁帽子王,怎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无能,何况还是个怀着别人孩子死了丈夫的寡妇。 他忽地拉住韁绳停下向前急奔的马匹,打算调转马头转回军营驻地却发现自己竟然已来到那女人住处一哩外。他黑着脸下马将马藏了起来后施展轻功来到屋前,他人一落地便眉头微蹙的警戒着四周。 不太对劲……他竖耳听着。太安静了!有人住的地方而且还是六个人怎么也得有些声响,不说走动至少也会翻身什么得,睡的再死也不会没个打鼾声。再吸了吸鼻子发现空气中有一丝丝的腥味飘散着,虽淡还是让他提起了心。 血腥味! 杰书大吃了一惊!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他想都没想便破门而入,没有!大厅里乾乾净净的,他第一时间衝到方允儿房里,入目的是地上倒着三个人,他弯腰探了探那三人的鼻息、死了,他赶紧向床榻走去,看见一个男人胸口染红的仰躺在方允儿床上,他妒忌的想都没想直接将人给丢在地上、不让他躺,之后才惊觉自己破坏了命案现场。但管他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府将那女人抓了下大狱吧!他没有一丝良心不安的逐一查探各个角落,寻着那女人的踪影。 没人!他寻来灶房入眼看向灶口,火熄了,打开灶上盖着墩着的饭菜,一阵热气迎面而来,这代表那女人走不久。杰书跑了一趟将二俱尸首拎去丢掉留了三俱当障眼法后,朝小院落丢了把火才赶紧去找方允儿。 没有!? 他们一行六个人,除了个大肚子的其馀各个身上还带着伤,更有一个双腿都瘸了,没有车马如何跑的如此神速?杰书此时正站在某一人家的牛棚外盯着牛棚。不可能,那里躲不了六个人,而他们也没本事分开逃,全都是伤员若是再次遇袭六个人在一块还能有胜算。 究竟是躲那去了?杰书心急如焚。 察觉有人靠近,沉諭军本能的抓起稻草将自己和方允儿遮个严严实实、只露出自己的一双眼睛,他一手搂紧着她,一手握紧了身旁的刀,浑身警戒着盯着牛棚外站着的人,如果对方是来杀他们俩的,自己死了没关係可该如何才能救的了允儿?我不能让她死。 大哥! 沉諭军睁大了眼瞧着牛棚外站着的人,就怕是自己的幻觉。 待续 第二十九章良心 就着月光,沉諭军不敢相信站在牛棚外的人是林牧天,正当他要开口喊人时方允儿却突然仰起脸动了动嘴唇。那温温软软水嫩嫩的双唇若有似无的抚在他的脸颊上,立马遮去了他的良心,他转头截住了方允儿微啟的红唇在她嚶嚀出声时将那声嚶嚀封在紧贴的四片唇瓣中吞入腹里,一丁点都不让焦头烂额站在月光下的男人察觉。 不知何时站在牛棚外的林牧天不见了,沉諭军完全不在意只因那朝思慕想之人此刻正躺在自己怀里,而且自己正吻着她的红唇。他的下腹有着蠢蠢欲动之势可他不敢、甚至连放肆的吻都不敢,只怕吵醒怀里的人儿让自己的美梦瞬间化为乌有。 浅嚐即止的吻不能满足一个二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只能让人想要更多,可躺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却总能让人慾火焚身又瞬间跌入冰窖。 「牧天……」方允儿嘴里缓缓吐出那让人听了就知道是欲求不满的呢喃。 沉諭军很清楚方允儿为何会让自己吻她,只因为她喝了药睡迷糊了。明知道的,确还是在听到她口中吐出的名字时如遭雷击。 他想推开她却又万般不捨,只能依旧搂着她直到前方屋舍燃起炊烟。他背起了家当抱着她离开借住一宿的牛棚。 「这里是……」方允儿醒来看见的是一间温暖舒适的睡房和笑的温柔的沉諭军。 「我将这里买下来了。」沉諭军端着热水很自然的坐在方允儿床边。 「买下来!为何?」她缓缓地喝着水,润润乾渴的喉咙后问着。 「刚好遇上了,且这间屋子也不贵又不想让屋主或不相干的人多打量咱俩,我便将它买下后赶紧将人给打发了,你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沉諭军面上小意的讨好着实际上实情只有自己知晓。 闻言、方允儿先是一征之后露出一个浅浅地笑。「这事你做主就好。」如今自己这个身子能有个可遮风避雨之处就该心存感激了,钱银等之事自己没有也帮不上忙……实在是没有出声的馀地。 「一会我带你在这屋里转一转也好认认地方。」 「好!」方允儿想要放下手中的杯子,沉諭军很自然地伸手接走。 「净房里我刚提了桶热水进去。」 「谢谢!」方允儿红着脸掀起被褥就要下床了。 沉諭军小心翼翼的扶着方允儿下床。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方允儿在不得已的情形下会接受沉諭军扶持,就像现下,她的腿脚有些麻木。 沉諭军笑的靦腆的低下头,掩去眸中的精光。只因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一对正经夫妻。他就是要让她慢慢地习惯自己,不分场合、不分昼夜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让她随时随地的看见自己。这样很好,就像当初的自己对她说:『想嫁给林牧天就得厚着脸皮缠着他又不能让他觉得烦。』这一招如今的自己为何要捨弃不用呢? 「饿了吧!」沉諭军在方允儿从净房出来后扶着她时问着。 「饿了,先带我去灶房看看有什么?」方允儿藉着梳拢头发将手从沉諭军手中抽回。 沉諭军见状眼神一暗。「我带你去。」看样子自己还努力的不够。 「这个小孩!?」方允儿到了灶房就瞧见一个小男孩正在烧火煮饭。 「就如咱俩商量好的。」沉諭军看着眼前忙碌的小身影说着。 「我昨夜是睡的有多沉,怎么一点都……」人事不知。方允儿害怕的看着沉諭军。 「你不记得了?」沉諭军虽心虚但眼神却不闪躲的问着。 她一脸茫然地摇着头。 「你昏睡了二天二夜差点把我吓死了,还好那小傢伙知道哪里有郎中。」沉諭军心有馀悸的说着。 二天二夜!?方允儿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先吃饭吧!一会还有得你伤神的地方。」沉諭军支开话题带着方允儿逛到饭厅。「小傢伙还没取名字呢?」 「他多大了?」方允儿好奇着。 「一会慢慢问。」沉諭军让方允儿坐在饭桌前小傢伙也正好将饭菜给端了过来。 「你也坐阿!」方允儿笑着对小傢伙说。 闻言、小傢伙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拘谨的望向沉諭军,靠都不敢向前靠。 「在自己家里没那么大的规矩。」方允儿伸手拉着小傢伙将他安置在自己身旁空着的位置上。 自己家里!小傢伙眼神闪了闪。他知道眼前的两个大人遇上了麻烦,需要自己替她俩掩饰身分,要不然那个男人为何要在破庙里将自己给抓来,还警告自己只要听话就能活下去。 方允儿帮沉諭军跟小傢伙装好饭又添了菜。「吃啊!」她见小傢伙虽坐到桌前却不敢伸手去端碗筷。「你叔说你可会烧菜。」她将碗筷推到小傢伙眼前。「莫非你叔骗人?」 闻言、沉諭军瞇起的双眼里的瞳孔变暗,一脸不满的盯着小傢伙。 小傢伙在低下头时明确的捕捉到男人那不满的神色。那个男人喜欢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他们不是夫妻吗?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还记得吗?」方允儿看着小傢伙吃了半碗饭菜后方问。「为何会沦落在丐帮?」 「吴六奇、十二岁了。」小傢伙闷闷地回着。「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过世了……」 闻言、方允儿脸色也黯淡了。「我跟你叔也是很小就没了爹娘……」 「嚐嚐奇儿烧的鱼就像是你烧的。」沉諭军夹了块鱼肉剔了鱼刺后放在方允儿碗里。 「好。」方允儿转过身笑的应着后,低下头慢慢地吃着沉諭军夹给自己吃的鱼肉。 沉諭军趁着方允儿低头吃东西时用眼神警告着吴六奇。 「你怎不吃呢?」方允儿察觉沉諭军一直顾着她,他自己碗里的饭菜则一口都没动。 「你怀着身子多吃一些。」沉諭军又再方允儿碗里添了块鱼肉。「郎中说你太瘦了,这样对腹中的孩子不好。」他一脸担忧。 闻言、方允儿叹了一口气。「你别总顾着我,你伤着身子也要养。」她夹了块肉给沉諭军。「我尽量吃你也是,快吃。」 沉諭军眉开眼笑的端起碗大口的吃着。 吴六奇将一切看在眼底,只因他刚刚发现了那男人的弱点。心里便开始盘算着,那件事求眼前的女人显然比那个男人要来的容易。 待续 第三十章便宜儿子 方允儿见吴六奇吃完碗里的饭菜后便放下了碗筷。「够了吗?你正在长身体怎不再多吃点!」瞧着就像七、八岁!十二岁的孩子不说都没人信! 「我平常没吃这么多。」吴六奇难过的低下头。 「没关係、咱们慢慢吃依旧能跟你叔长的一样高一样壮。」方允儿摸着吴六奇的头心疼着。 这话他爱听,若是能将叔改成爹更好,你当娘我当爹……沉諭军看着笑的一脸温柔又心疼的方允儿。 「奇儿!你叔将你带过来是大伯娘跟你叔有事要求你帮忙,我需要你当大伯娘的孩子,希望你能答应,我不会要求你改名换姓,你依旧可以叫吴六奇而我呢就叫吴家娘子,你说成吗?」方允儿缓缓地说着。 闻言、沉諭军的脸色变的惨白。 真的不是夫妻!吴六奇并不惊讶自己猜到了。只是他本以为是被抓来当奴僕的,没想到却是当这个女人的儿子!可这又是为何?她自己肚子里不也有一个孩子,为何还需要一个不是自己亲身的孩子?拐卖孩子的人贩子还是他们是需要别人以为住在这个院子里得是一家三口,而不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跟一个年轻的男人。 方允儿看着一脸吓呆的吴六奇。「大伯娘不想骗你,帮我们的忙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但我保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定会视你如己出般疼你、护你,只是现下恐怕照顾不了你还得累了你跟你叔。」她手抚着肚子尷尬着。 「奇儿不想知道伯娘跟叔的事,不管伯娘跟叔说什么奇儿都会照做。」吴六奇突然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方允儿警戒着。 「吴六奇!」沉諭军赶紧将方允儿护住后,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吴六奇厉声喝着。 「奇儿还有个妹妹,人现下还在破庙中。」吴六奇对着地上一阵猛磕。 方允儿推开沉諭军困难的蹲下身去拉跪在地上的人。 「娘……」吴六奇抬起头来额上肿了一个大包,泪眼汪汪的睭着方允儿。 「这个恐怕……」若是被那要杀她跟沉諭军的人找上门来,眼前的小傢伙也是保不住的,若是将小傢伙的妹妹接来,到时岂不多害了一条无辜人命,可是让人家为了帮陌生的人而兄妹分离这又……方允儿犹豫不决的望着沉諭军。 「爹……」吴六奇假装不懂眼前的这对男女并非夫妻,一脸伤心欲绝的喊着。 闻言、沉諭军为小傢伙的识时务心里早乐开花了,可面上却是一脸衡量。「令妹多大了,你一天一夜没有回去她可还在。」 「我妹妹五岁。」吴六奇急忙地回答着。「我常常为了出门乞讨很久才会回去,她早已习惯了,而且每回出门前我都会先将妹妹给藏好的。」 五岁的小女娃独自一人……方允儿想到她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不测,脸色都吓白了。 吴六奇瞧见方允儿那惨白的脸,知道再加把劲妹妹就能一块住进来,过着穿得暖有三餐有屋瓦遮风避雨的日子。「爹……娘……」他双眼空洞,声音却刻意颓然地呢喃着。「妹妹……」无助的他泪如雨下。 虽然知道吴六奇的妹妹会遭遇上什么!但这一切也比来到他们身边还安全。方允儿狠下心咬着牙不敢松口。 「你今晚悄悄地去将妹妹接过来。」 就在吴六奇以为无望之时沉諭军开口了。「多谢爹!多谢娘!」他猛磕着的头虽痛可眼中仍是溢满了感激。 「你别高兴得太早。」沉諭军语气冰冷的说着。「带你来是因为我们需要帮助,而我们在此是为了躲避仇家,再说你娘挺了个肚子我又双腿不便,一但被仇家找到届时你们兄妹俩很可能会没命,你确定要将妹妹给接过来?」 双腿不便?吴六奇偷偷瞄了眼沉諭军的双腿,昨晚为了抓自己明明健步如飞?他不解的抬起眼瞧着沉諭军却被他警告的盯着。 原来是要骗这个女人。「爹说的孩儿都懂。」他一语双关的回答着。「孩儿绝不会让娘担心的也绝不会扯爹的后腿,爹交代下来的事孩儿一定会办好,爹只要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陪着娘,平平安安的生下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就好,奇儿的妹妹很乖很懂事,爹忙的时候她可以陪娘打发时间也可以帮娘端茶递水的……」 「大伯娘知道了。」方允儿骑虎难下的叹口气。这紊乱的一切只要沉諭军的双腿好了就不怎么怕了,再不找到相公也就安全了,最糟就是捱到我生完孩子也就没事了…… 「你累了吧!我扶你回房休息。」沉諭军知道方允儿心里想什么,他就是要打断她不让她多想。「郎中说你怀相不好需要多休息,药煮好了我再端过去。」 是阿!刚刚还发现自己又见红了。方允儿紧张的双手抚上微凸的腹部。 「都怪我没用。」沉諭军一脸懊恼的垂下眼眸。 「你别这么说……是我累了你……」方允儿赶紧收起慌张的神色,一脸歉疚的说着。 沉諭军将方允儿送回房里安顿好后,转身就去找吴六奇。「你很精明很懂得察言观色。」他很是满意吴六奇的机警。「我对你跟令妹的要求不多,哄好你娘替你爹我打掩护,你们办的到吗?」 「孩儿办的到。」吴六奇起誓着。「妹妹从小就十分听话,只要爹让妹妹看着娘,妹妹定会看的牢牢地。」 「你们真把我们当成爹娘,我定把你们当成儿女,供你俩读书习武都可以,绝不让人欺负,一辈子都会将你俩护在身边。」沉諭军画着大饼。 哄人的话我比你会说,不过有件事倒是真的,我只要哄好那个女人,你就会乖乖听话。「爹不必担心这些本就是孩儿该做的。」 沉諭军目光深沉的盯着吴六奇。「一会你到街上买点东西。」他拿了张纸在上面密密麻麻写完之后交给吴六奇。「识字吗?」 「懂一些!」吴六奇自卑的垂下头。 「回头爹教你。」虽然自己识得的字也不多,不过无妨,教不来时就请教书先生。反正钱银这事是天地会欠咱的。 读书习武!真的可以吗?不是为了骗自己而说的?吴六奇激动的双眼放光。 「你若想习武就跟爹一起练吧!你娘武功可好的,若不是怀了身子那些仇人你娘还不放在眼里。」沉諭军说起方允儿脸上掛着满满的骄傲。 「可以吗?」吴六奇一脸期待。 「只要不要累着你娘什么都好。」沉諭军警告着。 「孩儿知晓。」吴六奇将沉諭军拿给自己的那张纸瞄了一眼,发现里面要买的东西有许多是自己和妹妹的,最多的是那个女人的和少少眼前那男人自己的,由此可见在那个男人心目中,没有什么事比那个女人还重要,为了自己和妹妹,一定要哄好那女人。他小心的折好收了起来。 「东西买完剩下的钱银你跟妹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沉諭军递了个荷包给吴六奇。 吴六奇看着手中的荷包心里十分羡慕。 「你娘缝的,别怕过几天她身子好些会做给你两兄妹的。」沉諭军一脸幸福的说着。 「可以叫娘教教妹妹吗?」吴六奇怯怯地问着。 「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教。」沉諭军轻轻地拍了下吴六奇的头。 吴六奇明知沉諭军是在哄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心酸的吸了吸鼻子,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转身往外走。「爹、孩儿出门了。」 「你这样到处乱跑没问题吗?」沉諭军看着那小小的背影问着。 「吴六奇从来都穿破衣裳也从来没有乾净过。」他眼神黯淡的说着。 「可丐帮突然不见你们兄妹的踪影,同时街上又出现了一对小兄妹……」 「没人知道她是妹妹,我从来都跟旁人说是弟弟。」吴六奇旋回身答着。 「好,以后这个家就姓吴也省的你妹妹太小说溜了嘴,只不过你将妹妹接过来后。」沉諭军弯下腰看着吴六奇的双眼。「到嫁人前爹都不会让她出这个家门一步,你可听仔细了。」 这是要将妹妹给软禁了。吴六奇大吃一惊。 「不过你别怕,总归是爹的女儿亏待不了她的,只要你记住别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别对爹阳奉阴违,到时候爹娘会帮你找门好亲事也会让你妹妹风光大嫁。」 你确定在这之前你们不会先被仇人给找到?吴六奇问着自己。 待续 第三十一章小女孩双儿 第二天方允儿一早见到了一双大眼水汪汪地、穿着粉色衣裳衬着脸蛋粉嫩嫩地双儿,便打从心底喜欢这个小女娃。「过来大伯娘这儿。」她朝小女娃招了招手。 沉諭军脸色变冷,却勉强带着笑容以退为进道:「孩子还小,不叫习惯万一说溜了嘴引人上门这该如何是好?」 方允儿抚着肚子的手瞬间一紧。今儿个起身还是有红而且还有黏黏稠稠的东西,这样的状况还真是无法遇上寻事之人。 不见方允儿松口沉諭军脸色难堪的望着低着头的她。 「过去阿!」吴六奇瞧了瞧一脸落寞的沉諭军又看向一脸沉思的方允儿,他决定帮握有钱财的沉諭军将方允儿哄到手,以确保他跟妹妹能过上好日子。「去娘那。」他推了推双儿。 双儿一脸紧张无措的看了看哥哥,又瞧了瞧昨夜突然出现的爹,和现下哥哥要自己开口叫娘的女人。 「害羞了。」方允儿歛去为难打趣着后才想到。「諭军、我的针线包呢?我记得里面有几个我前阵子缝好的小荷包。」 「我收着呢?」沉諭军见方允儿松口了,笑的眼都瞇了。「在这。」他起身去拿出来递给方允儿。 「看喜欢那个。」方允儿将小荷包摊在兄妹两眼前。「娘送你们当见面礼。」 这是……手紧贴着胸口,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若非在方允儿面前沉諭军差点大声尖叫,好让心中的狂喜得已宣洩。 双儿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漂亮的荷包,可是以往都是别在那些老爷少爷身上,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能有个漂亮的荷包。她转头看向哥哥,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拿。 「你当哥哥的先挑妹妹才敢拿。」沉諭军好久没瞧见方允儿笑的如此开心,怕两个小傢伙坏了方允儿的好心情,赶紧催促着。 「娘我要这个。」吴六奇挑了个竹子图案的。 双儿看哥哥都拿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挑了个蝴蝶的。「谢谢娘……」她有些放不开的喊着。 两个小傢伙拿了荷包后很自然的将荷包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心里很是失望。 方允儿转头睨了沉諭军一眼,不满他的没有表示。 沉諭军被方允儿那含嗲带怒的表情给震呆了,只会傻坐着。 「咳!」方允儿故意咳了一声。「你怎没个表示。」 「喔!」沉諭军赶紧摸出两个小金元宝,一人一个的放在兄妹两的荷包里。 「谢谢爹!谢谢娘!」兄妹两笑弯了眼睛。 「带妹妹去玩吧!」方允儿替双儿梳好了可爱的发髻后跟吴六奇说。看着兄妹两手牵着手离去的身影她叹气的说。「希望不会害了他俩。」 沉諭军趴在床上正被方允儿推揉着双腿。「都是我不好,这双腿总也好不了。」 「到是我拖累了你,白日里一大家子的事情要忙,夜里我腿抽着疼也老要你按,搞得你白日不能休息晚上也睡不踏实,要不……」找个ㄚ头婆子来吧! 「若不是我擅作主张买下这间屋子又养了那两个娃也不会请不了ㄚ环。」沉諭军猜到方允儿心里所想赶紧用哀兵政策。「不过买个ㄚ环还是风险大了点,毕竟大的心思也多,恐将咱俩行踪给曝了。」 「你晚上别管我了,回房歇着吧!总窝在门边搭长凳躺,一两天还成、久了总会病了。」方允儿试图说服沉諭军。 「那怎行!」沉諭军似被惊吓着慌忙回绝。「你晚上腿总要抽个几回就连喝下安神药有时都会疼醒,我不帮你按你怎捱的过去,可惜那两个娃太小帮不上忙。」他自责着。 闻言、方允儿十分无奈。「你老这么帮我、我怎过意的去。」 「你什么都别想,顾好我大哥的孩子我就别无所求了。」沉諭军见差不多了便搬出了林牧天来,方允儿果然沉默了。 一时之间方允儿失去了谈话的兴致,无言的替沉諭军揉着双腿。 沉諭军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伤心跟愤怒侵占了理智。「嫂子……」他声音轻柔而焦虑。「你别胡思乱想,若我没将你娘俩护好别说大哥饶我不了,就连我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我是怕你累着了。」方允儿叹口气后说着。 沉諭军没有掩饰心中的狂喜。「不累!」为了你再苦再累我都甘之如飴。 之后俩人又恢復到轻松自在地说说笑笑。直到方允儿觉得可以说出心里的话。「諭军……」 「怎了?」沉諭军不解的看着一脸羞红的方允儿。 「一会让奇儿去请个郎中回来好吗?」方允儿小小声的要求着。 闻言、沉諭军的脸色都变了。「你那不舒服吗?」他赶紧坐起来握住方允儿的手不让她继续推药。 方允儿抽回了手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瞼,一张脸红的像隻水煮的虾子。 「你那不舒服?」沉諭军一脸焦急的追问。 「我……这几天好像有点睡的太迷糊了……」方允儿不好意思说她这几天睡着后都做着春梦,而且醒来后身子好像真的跟人敦伦过。 方允儿低垂着头没瞧见沉諭军那一脸做坏事被人撞破的样子。 「我怕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好。」方允儿娇羞又担忧的说着。 「之前郎中说过你思虑太重怀相又不好,所以开了安神药给你喝,你说你睡的迷糊了却还是会被腿疼给疼醒,应该那药没什么大碍吧!」沉諭军歛了歛心神说着。「再说你不说你这一两天白日里精神好多了,身子也轻松了胃口还开了……我瞧着也觉得你比前二日看着神清气爽面色红润多了。」 那些倒是,可那下身怪异的感觉总也……方允儿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沉諭军不是自己的丈夫也不是大夫。 「你要真害怕我就让奇儿去请郎中来,还是……这几帖药再喝喝、喝完后咱不抓药了,换个郎中来瞧瞧。」沉諭军说这话时心都提起来了就怕方允儿硬要请郎中来。 「……那好吧!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左右也不差这十来天。」方允儿笑说。 「怀的是头胎总也疑神疑鬼的,上回郎中来时我也抓着他总问,还被他给笑话了。」沉諭军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也对。」方允儿疑惑解开后又将沉諭军按回床上继续推药。 「嫂子……」沉諭军语气略带委屈地。「要不、我让奇儿去买个软榻放窗边,晚上就睡那,这样总该不会病了吧?」 闻言、方允儿目瞪口呆看着沉諭军,不知该说什么好?拒绝、可人家之所以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自己,可不拒绝,这睡在凳子上十天半个月后总会受不了回自己房里睡,买了床榻可就不好避嫌了。 「这院子里一共只有两间房中间还隔了个正厅跟饭厅,嫂子若有事喊也未必听的见,再说两小傢伙也要睡房……」沉諭军委婉的说着。「虽说我可跟奇儿、你跟双儿,可她还小睡着了总也翻滚,跟你睡一榻,恐踢了肚子……」 「这……」方允儿脸色铁青着。 「嫂子你也别心疼我了,左右不过捱到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咱也不是总住在这……」沉諭军见话已至此也不见方允儿有丝松动,于是说:「要我大哥回来了也总得有地方睡,你肚子显怀了压了可不好!」 「好吧……」方允儿勉为其难得答应了。 有那么点冷冷的寒意自心底升起,那地方像被什么给掐着,心口竟隐隐作疼了起来。是不是什么事只要跟我大哥有关你便会妥协?撑在胸前得双手紧握成拳。现下护着你顾着你心疼着你得是我沉諭军,不是那个失了踪影得林牧天,他是你丈夫却置你于不顾,我却像是你的丈夫你腹中孩子的爹般捧着你娘俩。 既然如此、我便是讨点做丈夫的事情也不为过吧!沉諭军眼中的深情退去换上的是一脸的冷绝。 显然她怀着身子虽喝了药迷迷糊糊的,情到浓时也会有反应也会哼着,一夜虽能弄上几回,但总是有所顾忌无法尽兴,这般谨慎都还能让她察觉有异!不行!我得找个郎中来买通,药得继续吃、可不管大的小的都不能有事还得让我近得了身、尽得了兴…… 待续 第三十二章番外2沉諭军1 身为孤儿的自己从小跟着隔壁家当掌柜的林叔识字,跟着陪林叔去收帐的鑣师学些拳脚,再跟着林叔的儿子在外面打了几次架后发现……拳头大的人说话也能更大声,于是他跟林牧天两人眉一挑,开始了鱼肉乡里的日子,而他林牧天也正是成为他沉諭军的大哥。 只是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就被人家告到林叔、林婶跟前…… 林叔铁青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是又打又骂,林婶则一脸悲戚苦口婆心的又是叹气又是哭泣。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两兄弟那无比膨胀的信心,觉得整个广州城里就属他俩兄弟最行,直到十五岁那一年…… 沉諭军跟林牧天被林叔压着来到天地会的分会洪顺堂,他不明白自己跟林牧天好好的在街上混着,跟天地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林叔这是发了什么羊角疯非要他跟林牧天与洪顺堂的人歃血为盟成为异姓兄弟? 多年后的他早忘了当时硬被林叔抓住手画破手指时的痛,早忘了有个漂亮的小娘子不屑的冷哼着骂了句不像个男人,只记得当时的自己与林牧天被眾人低声嘲笑时,林叔羞愧地胀红了脸却无力反驳…… 终日在市集里打滚,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被人骂、吐口水甚至追着打都是常事,只是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知她跟十里铺的方允儿比,谁美的更胜一筹……兄弟俩对视一眼后均露出淫笑。 可方允儿兄弟俩没本事惹也惹不起,于是兄弟俩私底下说定了,两人齐心合力去追解瀅瀅,谁追上了、另一个就坐享其成,反正一女共有几男对天地会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身分的象徵,反倒是共侍一女的男人窝囔了些,背地里少不了被人耻笑。但这对自己跟林牧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因到了天地会时终于让兄弟俩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兄弟俩在街上欺负人时没被打狠了是因为街坊邻里看在林叔、林婶的面子上,多少有些饶了他俩兄弟的意思,而天地会里他俩兄弟哪里来的面子,又有谁愿意让他俩靠?排不上号的他俩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不被旁人当成人反而被人当成狗的日子,让他俩深深的觉得还不如拚上解瀅瀅这个洪顺堂香主之女,反正她香萝帐里的男人不是他跟林牧天也会是旁人,既然这样何苦委屈自个?反正不看地位她解瀅瀅还有皮囊不是吗? 只是对皮相一向很有自信的两人却输给只有功夫的大师兄罗震雷!女人是怎么回事?一是只要读书的书呆子,便带着将来成为官夫人的美梦,瞧都不瞧一眼对方的长相立马欢欢喜喜地嫁过去。二是功夫了得的江湖人士过着吃香喝辣的日子。反倒外表成了最末枝末节…… 那对文不成武不就空有皮相的兄弟俩真是平地一声雷,震的两人消沉了好一阵子,直到……康亲王的大军来到福建…… 明明两人都决定放手一搏只为功成名就,但不知为何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舵主居然只挑了林牧天混入清军中,而给了自己一个把风的活……八个月的分离再见时居然是林牧天性命垂危之时,他很自责很无奈因为他终是察觉到自己的渺小,在危急之时,他跟林牧天就连保护自身都办不到,何况是掩护对方……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天地会的态度…… 再怎么说林牧天会出事自己本事不如人当然是重点,可若非是替天地会办事?他林牧天犯的着去冒这会丢性命的险吗?人出事了却只派个郎中跟解瀅瀅来个几趟做做样子,解瀅瀅的样子还一副林牧天是在浪费天地会的汤药钱……自己跟林牧天当初是不是瞎了狗眼才会瞧上这种薄情的女人…… 从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相信天地会了,所以林牧天醒了自己发现他不记事了,自己谁也没说,却欣喜在骨子里,因为林牧天不记得天地会、不记得解瀅瀅。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离开天地会了,尤其是歷经了生死,林叔、林婶也对天地会寒了心,于是他谎称爱慕解瀅瀅,果然让忘了前尘往事的林牧天对解瀅瀅敬而远之,但不知是否因为如此反而让解瀅瀅对林牧天上了心……这却也是始料未及之事…… 沉諭军冷眼瞧着解瀅瀅缠着林牧天,心想当初林牧天对解瀅瀅早存爱慕之心,会不会几次勾搭之后又勾起了林牧天的心思,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以前的自己不懂!总想学人家娶妻要高娶,却没想过平凡的人家娶尊菩萨回去要如何供养?再则若没经歷过生离,自己也不会懂得珍惜! 而如今他珍惜林牧天这个兄弟,珍惜将自己视如己出的林叔、林婶,此时的自己终于醒悟,知道解瀅瀅不适合他们这种人家,若真嫁进来就有林叔、林婶的苦日子,林牧天自己也别想好过,明知如此、难道自己还要遵守兄弟俩的誓言……不行!自己得好好想个法子打发解瀅瀅…… 自己还没想到好法子,反倒是她解瀅瀅总是有脸皮不请自来,虽自己总是挡在跟前却也敌不过她那娇蛮的性子,没有可信的理由将她赶走的情形下,自己只能次次败阵下来,着急也没用。幸好此时林婶开了口,她要方允儿当林牧天的媳妇!那也会是自己的媳妇儿。于是自己赶紧去十里铺打听方允儿的事蹟…… 沉諭军越听越觉得还是林婶眼光毒辣会挑媳妇,而自己跟林牧天的眼光……他一脸嫌恶的望向一早就出现的大小姐-解瀅瀅,幸好!婶娘不喜,沉諭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后决定赶紧将方允儿娶回家。 他私底下做了一番手脚终于让失去记忆变的孤僻的林牧天上了勾、掉进坑里,只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攅下的一百两,这下可就全进了眼前那挨着方允儿打的老头子手上了…… 那白花花的一百两是自己将来娶媳妇的聘礼,如今可都供在方允儿身上了…… 虽然如此沉諭军还是觉得值得,因为自从有了方允儿这个媳妇儿后林叔、林婶脸上的笑再没断过,之前因为兄弟俩不懂事老惹祸的错、林牧天受伤的事,搞得林家愁云惨雾的日子全因方允儿的到来,终是拨云见日重见光明。 林家一家三口有新鞋新袜、自己也有,而且她还帮自己裁了布匹要做新衣……真是个不错的媳妇儿!不知道当初跟大哥两人私底下商量共同拥有解瀅瀅的事,如今可否用在方允儿身上……反正不管大哥如何狡赖,娶媳妇的聘金自己早付了……沉諭军眉开眼笑的被方允儿按回凳子上,端起碗来吃着方允儿做的饭菜,嗯!好吃。 只是欣喜没几日却发现林牧天对方允儿一点都不上心,这可不行!这个媳妇儿自己要定了,只可惜自己没本事娶到手,旁敲侧击了老半天林牧天依旧不为所动,怎么入了军营后兄弟俩看女人的眼光变的不一致了!?可吃了一次亏后沉諭军再也不信自己的眼光了,还是当过娘的林婶的眼光靠普,所以他坚定信心非得将方允儿娶回来不可。 走大哥这条路不成、那换一条行不行?于是他开始天天在方允儿身边转、鼓吹方允儿缠着林牧天,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是来了机会,只是让方允儿受苦了……自己虽不捨但一想到往后自己可以搂着媳妇儿爱着么心疼怎么疼,心里就美吱吱的…… 但为何大哥却忘了当初兄弟俩的誓言:我的就是你的…… 待续 第三十三章番外2沉諭军2 看着他俩如胶似漆、浓情蜜意,自己还得替他俩挡住虎视眈眈的解瀅瀅和柳凤儿…… 沉諭军告诉自己不要心急,毕竟他俩才刚新婚……可为何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那吴三桂可是把硬骨头,光靠几个不着调的人这事能成吗?媳妇儿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兄弟俩去送死吗? 该是不能! 不能冷眼看着……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果然!出事了…… 大哥不回来,方允儿哭成了泪人儿,他很想安慰她却不知他俩究竟怎了,自己担心了一宿睡不着,若不是见到林牧天也在方允儿窗外站了一宿,自己都要骂他心狠…… 可大哥的心是真的狠! 为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居然愿意再次混入清军中不顾为他怀着身子的方允儿…… 天地会香主的地位真这么重要?还是陈进南答应将来让大哥接掌天地会总舵主之位?要不、他怎能捨下这么好的妻子……再次混入清军中……去搏命!? 原来…… 若不是无意中见到喝醉了说胡话的张凤阳,自己还对要取自己跟方允儿性命的人选一头雾水,若不是无异中闯进唐门内鬨中带走了他们的师叔唐亭月跟他学了几招,进而抓住了解香主逼问出大哥的行踪…… 只怕这一辈子自己都不会知晓…… 原来陈进南早知道大哥长的像康亲王-杰书…… 原来不是天地会香主的地位重要、不是将来天地会总舵主之位吸引人…… 而是大清铁帽子王、爱新觉罗氏胜过一切…… 所以他才会派人来杀方允儿…… 因为他就要迎娶纳兰明珠之女…… 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旗人…… 而她方允儿就成了他功成名就的绊脚石…… 这一辈子对自己来说大哥终究是大哥,他沉諭军永远记得他对自己的好…… 嫂子却不再是嫂子了!而是他沉諭军的妻子。 不论当初兄弟俩是如何起誓的,如今是你自己先捨弃了方允儿,这个媳妇儿是你自己先不要了,那你就去当爱新觉罗?杰书吧!从今往后媳妇儿是我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我沉諭军的,谁也别想抢走。 而大哥你……就带着纳兰容若去过王公贵冑的生活吧! 从解香主那知道真相后,沉諭军没有因为气愤而忘了收拾善后,他塞了一颗药丸进解香主口中,没多久他就气绝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解瀅瀅虽然被下了软筋散,虽力不从心却还是气虚的挣扎着要替自己的爹报仇。 沉諭军看着狼狈摔倒在地的解瀅瀅,笑的蹲在她身前伸手箝着她的下巴。「到了此时、你不该是脱下衣裳爬上床去求我饶你一命吗?」 解瀅瀅从小在天地会里长大,看多了权利斗争跟派系转换,到了此时自己还真没得选择。「我不想在这……」 「那你想上哪?」沉諭军好整以暇的问着。 「就算没有仪式,至少也该有间新房……」解瀅瀅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在狼狈中失去。 「新房?」沉諭军眉头微拧。 「你以前不是老想娶我的吗?如今我点头了,你不该……」解瀅瀅说着说着脾气又上来了。 闻言、沉諭军忽然笑了。「你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沉諭军!」解瀅瀅气愤的想要怒吼,可惜办不到。「你若不娶休想我从了你。」 「你自己都说是以前了……」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威胁人!沉諭军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眼盲心瞎。「想必你也察觉到今非昔比……」 解瀅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盯着沉諭军。 沉諭军笑着回望着。 权衡之下解瀅瀅伸手开始解衣裳,边脱边流泪。当她将赤裸的身子露在沉諭军面前时…… 「何必如此委屈呢?」沉諭军抬起解瀅瀅下巴。「如今你脱光了衣服在我眼前晃,我都懒的瞧你一眼。」 「沉諭军!」解瀅瀅看着站起身欲走的沉諭军急切的喊着。只因她很清楚只要他人一离开,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以前自己一直瞧不上眼的人如今一个混成了清朝王爷,一个变的阴狠毒辣还使了一手好毒。以前爹还是一堂之主时总在自己身旁转的人,如今爹失势了个个却都视她如蔽屣……当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不忍辱又该如何活下去…… 「有事?」沉諭军用上往常解瀅瀅看着自己的眼神回视着她。 「带我走……」解瀅瀅央求着。 「上哪?用何名义?」沉諭军看着解瀅瀅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解瀅瀅强压下恨意换上一脸慌忙的说着。「都成。」 「那可不成。」沉諭军表情一沉。「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面。」 「沉諭军!」解瀅瀅怒吼着。「你就不怕我把今日之事抖出去。」 沉諭军停下向外走去的脚步。「倘若你还有机会。」 「你什么意思?」解瀅瀅这次是真的慌了。 沉諭军没有再管解瀅瀅,走出了屋子便对屈在一旁的唐亭月笑说:「你不是跟我说你需要一个阳年阳日生的女子替你解毒吗?」 唐亭月的脸侧向屋内。「那个就是。」 「只是她还是不是处子我就不得而知了。」沉諭军冷漠的眼神扫向屋内。解瀅瀅不知道屋外还有旁人,只知道自己被沉諭军瞧的打起了冷颤。 「就算不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留在身边当个粗使的ㄚ环也还成,只可惜她的心肠只怕比我那个师妹好不了多少?」唐亭月笑的一脸扭曲的说着。 「总之有用就留着,没用……」沉諭军没对这事多做关注,只因为他担忧的是家里怀着孩子的女人。 大哥的事若是被方允儿知晓了,只怕她会受不了打击…… 夜很深了,沉諭军悄无声息的回到方允儿的房里却见到微弱的烛火中印照出带着泪水的脸庞。又哭了……他心疼的吻去她颊上的泪水却换来一声嚶嚀……方才看着赤裸的解瀅瀅都毫无动静的自己,此时却心猿意马了起来。他知道方允儿服了汤药除非腿抽的狠了才会将她给疼醒,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敢摸黑出门,如今她那口中溢出像是邀请自己上门的低语……沉諭军陷入了挣扎。 「牧天……」方允儿羞涩的唤着。 本来一再告诫自己再等等,至少等见到大哥后跟他提出当初两人订下的誓言,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后……可此时林牧天的名字却像是切断沉諭军理智的利刃。本来就觉得林牧天愧对方允儿,偏偏她还对林牧天一往情深…… 他心疼的俯下身去擒住她那水嫩的红唇,双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再她身上游走。大哥不愿给的温柔、咱给,大哥不愿付的责任、咱负。方允儿动情的喊着林牧天的名却在最后被沉諭军改了口。「乖!叫相公……」他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重复着直到…… 「相公……」方允儿那一声声的呼唤似嗔似怨似悲似喜。 沉諭军在狂喜中解开彼此的束缚、拋去了顾忌,再也忍不住的拉着方允儿双双沉沦在肉体的情慾中。 因为初尝肉慾让沉諭军很快的就缴械投降,他慌张的看向方允儿只瞧见她那红扑扑的脸蛋跟眉梢的春色,丝毫未察觉他的异状,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后等了一会他就又提枪上阵陷进情慾之中,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夜又一夜,沉諭军跟方允儿白日里做对假夫妻,夜深后变成真真的夫妻……就算如此沉諭军依旧欢喜,只到方允儿临盆在即…… 待续 第三十四章番外4张凤阳2 没人知道杰书为何滞留在长沙始终不肯离去,只有张凤阳心里清楚着。他冷眼瞧着杰书将手中的探子全数撒出,只为了一个女人,那个让他两主僕生了嫌隙的女人。他想挽回自己在杰书心中的地位却也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 打了几年仗的杰书长大了,他的双眼不再只盯着皇位所在的紫禁城,心里不再盘恒着顺天府那个小小的京畿而打转,不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他的叔伯兄弟,而是手里握着可以横扫一切的力量,看见了权力所带来的荣耀,懂得使用并且享受…… 这样的结果不能说不好!毕竟主子的一切也代表着生为奴才自己的往后地位……但那是以往没有野心的自己所祈求的,没有实质上的权力,只是爱新觉罗家旁支的主子,铁帽子王又如何?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些,实际上还不是如他其馀的叔伯兄弟般,仰着皇上的鼻息,领着那微薄的俸银,过些稀哩糊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日子。 可自从贴身跟了杰书之后,无意间窥知太后的秘密后,他知道原来日子也是能够过有滋有味如鱼得水的,而不是只能当条狗般摇尾乞怜被人给踩进泥地里挣扎不得,最后还得感恩载德谢其大度饶自己一条贱命…… 杰书长大了,心眼宽了,不再如同往日般好呼哢了,要想再一次将他抓在手中只怕不是易事,但若由着让他飞了出去……只怕自己这条命早晚会折在他手里……张凤阳急的在帐棚里团团转犹不解气,之后怒气升腾的将案上之物扫落一地。他眼带火星的盯着地上散落之物却忽然蹲下身去抽出一张画…… 他唇角勾起了笑将笔墨拾了起来,摊开一张纸,缓缓地研墨。手没停是因为脑子正在运转,不到二刻鐘,他拿起手中的信籤轻轻的将墨水吹乾,装信封蜡。 成不成就靠你了……张凤阳转出了军营到镇上的镖局去託寄。心中落下一颗大石后他终于有间心好好地在这衡阳城逛逛。当他走到一家不起眼的小药铺时,远远地就瞧见了乔装易容的沉諭军,张凤阳按兵不动的待他走远后方进入药铺打探消息。 出了药铺的张凤阳若有所思的跟上了沉諭军。他既能被我给遇上了,代表杰书要寻到方允儿也就是这几日之事了……寄到京城的信再快也跑不脱月馀加上让太后衡量跟说服皇上再下昭、传昭……这事没八、九个月决计不能成……但不让你两遇上从杰书那自己已无从下手了……瞧着那小子对方允儿如此上心还是从你这处着手吧! 要想再让杰书回到往昔般不要说是言听计从,至少不要漠视冷落送上方允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惜自己一开始就对她动了歹念,这样的情况下杰书如何相信自己会稟弃前嫌跟她和平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杰书忘了方允儿。 要让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忘了她的男人或许不易,可要让一个本来就视女人如无物的男人忘了某一个女子……那还不是翻掌之间的事,只是在杰书心系方允儿之时送上美女,这是蠢人才会干之事。而我张凤阳要说蠢可就没人敢说聪明…… 「客倌!」店小二来到张凤阳的桌边。「要我替您叫人送您回府吗?」他从张凤阳的衣着猜到这位客人该是有些身分的。 「去……去替爷叫辆马车……送我回郊外……大营……」张凤阳口齿不清的大声喧哗,引来其他桌吃客的注目。 沉諭军正跟唐亭月在一旁用餐免不了也看了几眼。 「是康亲王的军营吗?」店小二问着。 康亲王!听到这沉諭军就对张凤阳多留了一份心。 张凤阳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去……去替爷叫辆车……」他声音更大了。 沉諭军脸色一变的紧盯着张凤阳的钱袋子。那个装着夜闯租屋处害着自己跟方允儿逃命的买命钱的钱袋子跟那人手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店小二见多了喝酒后发酒疯的客人,于是他从钱袋子里拿够了酒菜后又将袋子还给张凤阳。「叫了!叫了!」他连哄带骗的将他给拉出了店门。「在这等着吧!」他将人一推、人便跌出了店外。 该死的奴才!张凤阳趴在地上心里咒了句,但嘴里开始说起东一句西一句让沉諭军以外的人觉得没头没尾的醉话。「有头有尾真君子存忠存孝大丈夫……我呸!还不是一群见利忘义的狗杂碎……」 天地会的口号……这人也是天地会里在清军中的卧底?沉諭军停下预备扶起张凤阳的举动。 「给我机会我也能是个人物……」张凤阳虽口中大声的骂着,实际上这也是他真正的心底话。 机会!真是天地会的人?沉諭军本来想趁张凤阳醉酒套些康亲王军中的事,看看能否打探到林牧天的事,如今听他一言却一脸疑惑地站在他身旁却又不让他瞧见。 「狗奴才!哼!」张凤阳不屑着。「人家一混进来好歹是个大人物,我他爷爷的混了这么久就只给我当个奴才……」 他口中指的人是谁?沉諭军隐约猜到却不愿证实。只因为他想到牛棚外站着的人,那人虽一脸焦急但通身的气度却也不容忽视。 「长的像的人海了去了……长的像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若是长的像……这事让我来我也成……」这也是张凤阳心底的话。 沉諭军仔细的回想事发后看见站在方允儿窗边的林牧天,他身上穿戴的那一袭冑甲似乎是清军将领的冑甲……他不敢置信的紧盯着趴在地上的人。 「一朝得道就连结发妻子都容不得,丢了千把两就让我去买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敦手足宽弟让、和琴瑟夫妇相庄,再怎么说那也是会里兄弟的妻子……我怎下的了手……」 沉諭军再一次听到张凤阳口里念着天地会的帮规。这一次却冷的连心底都生寒了。 「升官发财死老婆……死的好!」张凤阳大声嘲喝着。「死了才能再娶新人……」 会里兄弟的妻子……买兇……娶新人……沉諭军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人真的是……大哥吗? 「纳兰容若……据说是个美人……纳兰明珠之女……给谁不好……」 沉諭军听不下去了,正打算将张凤阳打昏后带走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定住了身形。 「方允儿……」张凤阳笑的嘲讽。「嫁谁不好……偏偏嫁给个偽善小人……」 沉諭军愤怒的一脚踩在张凤阳背上,引来他杀猪般的哀号。 「杀人了!」张凤阳没料到沉諭军会动手,他翻身坐起时痛的身上的酒气都散了。 「管好你的脏嘴。」沉諭军丢颗药丸进张凤阳嘴里,并强行将它闔上让他嚥下。 「你给我吃什么!?」张凤阳虽然要让杰书跟方允儿起嫌隙却也没想搭上自己的命。 「若我要找你要上哪?」沉諭军不答反问。 张凤阳紧抿着唇戒备着。 「这样吧!」沉諭军好笑的望着张凤阳。「我让你考虑五天,若你想通了可以到济仁堂找我。」 济仁堂?张凤阳回想了一下后才记起,那是方才遇上沉諭军的小药铺。「我为何要去寻你?」 「你会的。」沉諭军很篤定的说完后叫上唐亭月便转身离去。 当五天后张凤阳第一次毒发时,他便找上济仁堂,往后沉諭军就掌握住杰书的动向,总在紧要关头将杰书的人马支开,不让他们与方允儿并上,直到京里传来了大消息……一个对张凤阳和沉諭军来说的好消息。 这一日京城里有一整队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在兵部尚书纳兰府前集结,吉时一到纳兰府邸中门大开,一个火红的身影由尚书大人纳兰明珠亲自背上马车,随后洋洋洒洒的往湖南衡阳而去。三个月后,衡阳城康亲王的临时府邸迎来了它的女主人…… 纳兰明珠的掌上明珠 康亲王福晋 纳兰容若 待续 颱风天在家能干嘛! 答案:更新 这是梅姬赞助的 第三十五章临盆 今天一日方允儿都觉得肚子十分的沉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连躺也躺不住,沉諭军人在一旁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让唐亭月过来替她把脉后只说她快生了让沉諭军赶紧准备。原先一直强忍着的人到下半夜时终于忍不住的闷哼了起来。 沉諭军一手抓紧方允儿一手拿着帕子拼命的替方允儿拭汗。「允儿……」他光瞧着她惨白着一张脸时而紧咬着下唇时而睁大了眼拼命吸气,他自己都忍不住双腿打颤。「疼吗?若是疼别忍着……」他心疼的看着疼的都将下唇咬出血来的人。 「我……」方允儿一开口话都还未说就先抽了一口气。 「咬着……」沉諭军趁机将自己的左手虎口送进方允儿口里。 方允儿瞪着沉諭军,松开紧揪着被单的手欲将他推开,就在这时一阵疼痛袭来,她本能的想咬住下唇却将挡在自己口中的手,一口咬下。 一旁的两个稳婆看的是一阵肉疼可被咬的沉諭军却是心花怒放。「别忍着、若是疼就用力咬着。」 其中一个经验较丰富的稳婆趁机让自己的女儿撩开方允儿的裙子要将她的中裤给退下。方允儿虽疼的死去活来的却被稳婆的动作给吓的坐了起来。「你……」 「夫人……」稳婆赶紧将人给按住。「不除去衣物一会可没法生孩子。」她常遇上那些个千金小姐在相公面前都是矜持放不开。「在自己相公面前没什么好害臊的,还是赶紧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正事。」 沉諭军因为稳婆的识时务而勾着唇角心情愉悦着。 这自己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是我相公,方允儿是有苦难言只好……「諭军……你出去……」 「夫人快生了!老爷您赶紧出去吧!」另一位稳婆见沉諭军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于是出言催着。 「做你的事。」沉諭军觉得这位稳婆没方才那位上道。 「諭军……你出去……求你了……」方允儿哀求着。 「我信不过这屋里的人……」沉諭军附耳说着。「你跟孩子都不能有闪失……否则我既心疼内咎,将来更无法交代。」 方允儿闻言先是一愣,最后闭上眼妥协了。 沉諭军笑的无比温柔。「不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守着你娘两的……」谁也抢不走。 屋里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方允儿这个產妇身上,偏偏就有一人从来到这座宅院时先是一脸不屑却在见到俊俏又出手大方的沉諭军后,便将视线粘在他身上移不开了,此时又见到他对妻子心疼的紧的态度时,就连一颗芳心也送了出去。 稳婆见方允儿妥协后赶紧朝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快速的除去裤子好让自己可以检查是否可以用力了。「夫人快用力。」她心一喜的喊着。 方允儿依言将力气往腹部送,其中一个稳婆一边推着她的肚子好加快速度。 「咬着!我不疼的。」沉諭军见方允儿疼的就像快厥过去了,却不敢再像方才般咬住自己。 「我……」方允儿泪如雨下。 「别忍着赶紧将孩子生了咱俩就都不疼了。」沉諭军柔声哄着。 接下来方允儿就痛的失去了理智,不只一会尖叫一会死命咬住沉諭军。 「看到孩子的头了,听我的话再用一次力后就别再使力了。」稳婆交代着。 「你听到了吗?孩子就快出世了。」沉諭军声音愉悦的对方允儿说着。 「是……是吗?」此时的方允儿只想赶紧将孩子挤出身体。 「停!缓一缓别用力。」稳婆拖住孩子的头说着。「这次用力孩子就出来了。」等孩子在方允儿身体里转好身后,稳婆笑说。 「你快当娘了。」沉諭军替方允儿打气着。「你猜孩子像爹还是像娘……」 孩子……方允儿像瞧见曙光般的再一次用力后,孩子终于出世了。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是位小少爷。」稳婆将孩子抱到两人跟前让两人确认。 「这下叔婶可高兴坏了。」沉諭军大喜的说着。 方允儿虚弱的应了声。 稳婆让女儿接手孩子好抱去清洗。 「将水端过来,就在这儿洗。」沉諭军让稳婆的女儿将孩子抱到自己眼前清洗,整个过程直盯着孩子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待孩子清洗乾净后。「老爷……」稳婆的女儿怯生生的将孩子抱到沉諭军面前欲将孩子交给他。 「老爷抱孩子去隔房吧!夫人需要清理一下。」稳婆说着。 沉諭军接过孩子。「赶紧!」他出言催促着。 「这……」稳婆见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可沉諭军还是没打算离开。 「諭军……」方允儿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成吗?」沉諭军知道方允儿必定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嗯!」虽然刚生完孩子身子很虚,但若是眼前的三个女人要跟自己动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沉諭军担忧着不肯离去。 「让他们将我打理好你再带着孩子进来吧!」方允儿退了一步。 「先抱儿子去让两个大的瞧瞧,只怕那两个等的眼都直了。」沉諭军笑的合不拢嘴的说着。「我一会过来看你。」 「嗯!」方允儿累的不想去破坏沉諭军的好心情,也无法在旁人面前去拆他的抬、削其面子,只好由他自说自话的抱着孩子离去。 「夫人真是好福气!」稳婆的女儿忍不住艷羡着。 「喜儿!」稳婆不明白女儿是怎么了,平时陪着自己出门作营生从来不曾多话,怎么今儿个……「别衝撞了夫人……」她讨好的看向方允儿。 喜儿一脸悻悻然的看着方允儿。 稳婆瞧见心一惊!女儿这是瞧上方才那位老爷了!这…… 「我累了……」方允儿意思很清楚,让他们赶紧忙完赶紧离开。 「快了!」稳婆心里隐隐的不安着,这位夫人看似好说话实则脾气怕是不是个软呢好拿捏的,何况还有那位显然不太买帐的老爷…… 「娘……药来了。」双儿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入内。 「怎是你端药过来呢?」方允儿吓了一跳。 「哥哥刚将药熬好本来是他要端进来的,但爹不肯……」双儿老实交代着。 「你爹呢?」双儿才几岁,这么烫的药若是洒了、烫到了可如何是好? 「弟弟在哭、爹正哄着。」双儿说着。 「小少爷怕是饿了,我去瞧瞧。」喜儿话一丢就溜了出去。 稳婆被女儿的举动弄的尷尬的陪笑着。「王妈、帮我将夫人扶起好喝药。」她对另一个稳婆说着。 「娘……」双儿笑咪咪的喊着。「弟弟要叫什么名字?」这是刚刚自己要进来时爹让自己问的。 「双儿想弟弟叫什么?」方允儿反问。 「双儿觉得季秋好听。」双儿眼睛闪亮亮的说着。 「记秋!双儿怎么想到的。」方允儿好奇着。 「刚刚弟弟在哭爹不知该如何哄,二伯父笑爹只会不哭不哭也不知道叫名字,后来不知道爹为何就叫弟弟季秋后弟弟就不哭了。」 记秋……耳边穿来是双儿天真烂漫的童音,可方允儿的思绪却早已飘到去年的秋天,那个让自己与新婚夫婿分离的秋天……牧天……你究竟人在哪儿……是否还活着……你可知道咱的孩子出世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待续 第三十六章错身而过 「季秋乖……」沉諭军抱着小孩温柔的喊着。而当娘的方允儿则是搞了好久才把儿子的小名季秋跟记秋搞清楚。 方允儿看着沉諭军对待季秋那视如己出的疼爱,几次想要开口却都不知该如何说起,整一个月子里除了季秋喝奶的时间他会避出屋外,其馀的时间无论自己如何暗示,沉諭军就是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硬是不肯离开。 「允儿……都怪我无用请不了奶娘……」沉諭军熟练的替季秋换着尿垫子。「你再忍耐个几日,待你出了月子……我就不忙活了……」他先用话将方允儿钉死。 而沉諭军也真的很守信诺,他让方允儿做足了四十日的月子后便忙碌了起来,有时候甚至是几日几夜的见不到人,就像现下自己已经有十天没见到人了。方允儿很担忧毕竟他们还有躲在暗处要取俩人性命的敌人,而沉諭军的功夫自保不成,逃命尚属勉强,她虽担忧却也苦于无人可问,唯有吴六奇兄妹俩。 「你爹没说要去那吗?」方允儿餵完奶后边哄着儿子睡觉边问着。 「爹没说,爹只要我照顾好娘跟弟弟和妹妹。」吴六奇低着头说着。 方允儿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吴六奇。「娘上街上去买点东西,你在家里看着好吗?」她瞧季秋已经睡了后低声说着。 「娘要买什么?」吴六奇紧张着,因为沉諭军严令要看好方允儿母子。 「许久未出门了,就想出去看看。」方允儿替儿子拉好被子。 「六奇人小脚程快……」吴六奇怕方允儿外出。 「还是娘自个去吧!」方允儿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外面不是还有仇家吗?」吴六奇急忙的提醒。 「娘现下没了顾忌,不怕的。」方允儿站了起来看着吴六奇。「家里拜託你了。」 「娘……」吴六奇追着方允儿而出,却见她连脚步都未停顿的走出大门,他赶紧绕回房里跟双儿交代下也跑了出去找沉諭军。 衡阳城…… 方允儿走出了家门来到热闹的胡同口却茫然了起来,她不知道漫无目的的自己该上哪去找沉諭军?明知道他不可能会丢下一家子的人跑了,却也想不出该到何处去寻他?天地会的分堂吗?自己还能否相信天地会的人……万一当初的人真是天地会派去灭口的人,如今自己贸然登门虽不信一个小小的参太堂有本事将自己留下,但衝动之下还是会有无穷的后患…… 无奈之下,方允儿开始在大小胡同里逛了起来,看起来像是随意间晃实际上她却将所走过之处牢牢地记在脑海里,那一条巷子是死胡同、那一条巷子能通到那,邻近有些什么店家舖子,有些那门那户的府邸…… 最后她来到了吴三桂的府邸,如今门匾上早已换上康亲王府四个斗大的字体,樑上还垂着红布条跟大红灯笼,一副办喜事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后在几匹急驶而来的马匹到来前转了身缓缓地离去。 来到这里已近一年,她在这里丢了丈夫也生了孩子,却依旧对这个城镇异常陌生……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没有目标都寻人不易了,何况是茫茫人海去寻一个有心躲着自己的丈夫……方允儿垂下眼帘走入正在早集的胡同时,听到了身后王府处传来一句呼喊,她想停下脚步奈何身旁赶集的人潮太汹涌,无奈之下她被迫带离了胡同口,待能转身之时却又让人给唤住了。 杰书拉紧韁绳,迟疑的望向匆匆一撇之下,刚刚那抹隐身入胡同里的杏色身影。是她吗……他眼里带着惊喜!视线追寻而去。 王府侍卫走向已经到家了却还端坐在马上的人。「王爷!」他扬声的喊着并试图接手马匹。 杰书瞧了许久只见人群闹闹却丢失方才那抹身影,他略带遗憾的翻身下马后大踏步回府。 是康亲王杰书!方允儿匆忙地想回头时却被人给唤住了。 「允儿……」沉諭军声音急切着喊住正欲转身之人。「幸好找到你了。」他松了一口气。 「怎了?」不是自己出来寻他的吗?怎么变成他急忙的找着自己。 「季秋哭了。」沉諭军说着谎。 方允儿一听便什么心情都没了,只想往家里赶。当她越过沉諭军时,因为掛心儿子所以没有瞧见他那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我先回去了。」 「等我。」沉諭军收回了眼神。大哥……不要怨我?你与允儿之事,你早就做了选择,过几天你的福晋就要进门了,此时若是让你跟允儿见面……我不知她会如何?不管如何?我都冒不起这个险…… 杰书一回府就被管事给跟了上来稟事,他往前的脚步丝毫未变也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自己跟纳兰容若的婚事筹备事宜,可没人知道他的心思早被方才那抹八成像某人的身影给勾走了思绪,为何说八成?因为少了一个肚子。她……生了是吗……不知是男是女…… 管事在稟事的过程中不断的偷瞄着杰书,他很好奇、好奇即将成为明珠大人东床快婿的人,为何脸上毫无喜色?但自己毕竟是纳兰府临时派来的管事而非他康亲王府的管事,所以自己只敢照章程行事断不敢自作主张,虽然明珠大人在圣上面前显然比这位领大将军职的王爷来的有脸面。「王爷……」眼前已经到了杰书的书房,自己被言明过不得入内,他不得不出言讨确认。 「太扎眼了。」杰书听完后缓缓的说着。 扎眼!?管事愣愣地望向杰书。「奴才是按亲王的迎亲规格定章程的,并无……」做出能让人拿捏之处。 杰书停下脚步冷眼盯着纳兰家跟着迎亲队伍一块过来的管事。「你家姑娘到驛站了。」 「是……」管事不明白正在商讨迎亲之事时为何突然问起姑娘的事。 「找你家姑娘说。」杰书语气里有丝嘲讽。「本王虽然迎娶福晋却不宜太过扰民,毕竟本王的军队才血洗过衡阳未满一载。」丢下这句话后他便进了书房。 「王爷!」管事急的跟着就要入内却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杰书冷笑的将马鞭扣在案上。人还没进府到先摆起福晋的款!果然是纳兰家的人。 「王爷。」王府长史敲着门喊着。 「走了。」杰书端起茶悠哉的喝了起来。 「下官瞧他形色匆匆地往府外行去。」长史失笑着。 「懂得去请教也不失为愚不可教。」 「王爷心疼福晋也是好事。」长史阿諛着。 「本王没这间心,要不是不想给老爷子藉口出气,本王还真想看一齣好戏。」 「什么段子能得王爷的青睞。」长史装的一副好奇样。 「猴子捞月。」杰书一脸促狭。 长史听闻后愣了好一会后突然大笑。「若真要唱这一齣只怕王爷会成为唯一一位配着配剑迎亲的亲王了。」 「那些个乱党跟馀孽还不足为惧,只恨老爷子心思太显让人不悦,要不、本王不介意娶个死人进门,只怕到时哭坏了老丈人。」 「王爷现下还不宜衝动。」长史收起笑说着。 杰书也歛去脸上的笑。若不是手上还握着兵马、前方还打着战事,本王尚需兵部按时拨来粮草。纳兰明珠……你到真以为谁都想跟你搭上关係牵上线?「盯好驛站那群人。」 「是。」长史退了出去。 杰书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他眼神瞟向房外的竹林处,右手却细细的抚着手里的荷包,没人知晓荷包里装着何物,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像没人知晓他窝在衡阳如此之久所谓为何?他苦笑着。找了那么久、久到现下的自己不得不收手时,你却出现了……究竟是为何呢?因为孩子生了……再无顾忌了……这下本王倒不必去找你了,反倒该忧心你找上门来了…… 待续 第三十七章康亲王大婚 一身亲王服饰的杰书骑着马带着仪仗,绕着半个衡阳城来到城门外的驛站,等着迎娶他的福晋纳兰容若。说过不准打眼的,没想到他这位尚未进门的福晋依旧我行我素的让她的管事将婚礼办得热闹非凡。看看此时縈绕週身的是耀眼的炮竹时响时歇、喧闹不断的是震天的锣鼓及前方引人注目的蟠龙舞动,路过的是满街掛上的大红灯笼里映照出那瀅瀅烛火,让他莫名的想起宋朝辛弃疾写的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眾里寻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杰书打着马匹晃悠悠的往前走,面无表情下是一双四下搜寻的眼。她会出来看热闹吗?虽然她一向不爱凑热闹,但总会有人跟她说、说林牧天长的像本王……若真如此、也许此时的她早在一旁瞧清了本王……该是躲起来哭了吧?若是她不哭却逼本王做选择……本王该如何? 告诉她、她的假丈夫林牧天早死了,她亲手埋葬的那个便是,而本王是货真价实的爱新觉罗?杰书,却是她实打实的丈夫,她孩子的爹……还是为了令本王魂縈梦牵的人说个谎,说本王是她的丈夫林牧天却不得不为了天地会而牺牲自己去娶兵部尚书之女,只是这样说……她……会信吗?但本王的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最多也只能挟战功求赐婚。 求赐婚不是不可,但难处是旗人不可以与旗外民人结亲,而她偏偏就是旗外民人,进了王府也只能当最下等的奴才,纵使生了孩子也入不了宗碟,即便再得本王的欢心也当不主子,依旧是个奴才……更甚她还有个反贼的身分……没有张凤阳的异心本王即使想藏也藏不住她,何况还有个叛主的奴才躲在一旁等着给本王下套。 从没这么想一个女人,想到心都疼,也从没这么想得到一个女人,想到不惜谎报军情、欺骗朝廷,结果便是惹得皇上终是失了耐性,派人来管束自己了,若是此时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坚毅的女子就站在人群里绝望的望着本王……本王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脑子里闪过得总是她朦胧的身影并非真想起了什么?其他的一切全是撒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至于她真正的性子……真遇上了,可没把握不动武力就能劝服她乖乖的等本王想出办法来。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本王还真不好向老爷子交代、交代本王为何会与天地会的反贼有所牵连。 杰书冷眼瞧着纳兰容若,让陪着送嫁队伍而来的弟弟纳兰揆叙背上了马车,他面无喜色的听着礼官喊着起轿,百般滋味在心里翻腾。再如何不想委屈自己终究是胳臂拧不过大腿,喜与不喜不过在于往后是胶漆之心还是相敬如宾的分别,至于她……还是生活在王府之外,方能自在心愉些。 繁文縟节行完杰书终于能将新娘给牵回新房,他接过萨满太太递来的玉如意静静的盯着盖着盖头的火红身影,思绪却早已飘移。 「王爷吉时已至。」萨满太太含蓄的催促着默立不动的人。 略微回神的杰书手一挑,盖头就被他给挑离,红盖头下是一张美的精緻的脸蛋,而他看呆了。 「咱福晋长的真美,瞧、王爷都看呆了。」萨满太太适时的打破杰书的尷尬。 杰书收回微愣的表情,继续接下来的礼俗后便转身离去,依礼直到三日后的晚上方来新房与纳兰容若圆房。 三日后夜 「王爷……萨满太太已派三波人来请了。」王府长史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人。「福晋都已经进门了,现下只差圆房一事之后婚礼便结束了,往后王爷进不进福晋的屋子又有谁能说话?爷何苦现下打福晋的脸让明珠大人为难。」 「为难还是难为?」杰书冷笑着。「本王不过是晾晾那个纳兰容若。」让她多长长心眼,知道谁是她能戏耍的、谁又是她动不得的。 「福晋刚进门,爷何苦给她排头吃。」长史劝着。 所有人均已为入洞房那天自己是被纳兰容若的美貌给惊住,实际上是自己脑中一直出现一张羞红的脸庞。濛瀧中、那张白净的脸庞上停着一双蝶儿轻轻颤着的温柔女子,而不是那个一抬眸先要掩去满眼算计的女人。「谁让她心眼多。」杰书原先其实并不反对娶纳兰容若为嫡福晋,反正不是她也会是旁人,可心人怎能当福晋供在正房一个月只上她房里二日呢?当然是要贴身服侍本王才成,就像……脑中就像往日般自然浮出方允儿伺候自己的画面。 「爷别忘了她可是纳兰家的人。」如何能心眼不多? 「你说的对、没心眼就不是纳兰家的人了。」杰书起身往内院行去。 ***************************************************************** 「今晚潜进康亲王府。」沉諭军正在自家侧门处与人小声的嘀咕着。 「总舵主说今晚趁康亲王圆房之时,一次解决掉康亲王跟纳兰明珠的女儿。」 解决掉康亲王? 康亲王若是没被解决掉,大哥如何替代他成为康亲王? 而如今又要解决那一个?真的康亲王还是假的康亲王?还是一箭双鵰!两个都不留……若是如此、那当日派人来杀允儿的是真的康亲王下的令还是大哥被人误导了,以为我们要取他的性命!要不、那么宠允儿的他怎会突然翻脸杀人?沉諭军紧盯着说着话的韩青,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 韩青!方允儿隐身在暗处听见正跟沉諭军说话的人是许久不见的故人。諭军还有再跟天地会联络……那这一阵子不见人影是否就是为了今晚之事?那要杀自己跟沉諭军之人应该不是天地会之人了,要不諭军怎敢与其联络。 「谁接应?」沉諭军问着。 「柳凤儿跟参太堂的人三天前已经跟着戏班子混进去了。」 「柳凤儿……」沉諭军脸色微变语带迟疑。 「参太堂里你认得的人不多,总舵主发话说一会大伙跟着柳凤儿走。」韩青以为沉諭军是觉得柳凤儿抢了参太堂的差事。 「单靠她一人?」一会她柳凤儿若是瞧清了康亲王的样貌,只怕大伙是跟着她柳凤儿去送死了? 「胡香主说一切都安排稳妥了。」 胡德弟。我可信不过。「到了时辰我自会过去。」 「林夫人去吗?」韩青略为紧张。 为何定要允儿去?难道不怕她跟大哥遇上而坏了事?「她要照顾季秋。」沉諭军提防着。 「林夫人去了咱们胜算比较大。」韩青实说。 胜算?哼!「我大哥不还混在王府里,怕什么?」沉諭军以低吼来掩饰,因为此时的自己无法分辨到底是大哥背弃了自己跟允儿还是被天地会给逼上了梁山。 「那我回去跟总舵主说一声。」韩青一脸忧心的离开。 沉諭军则盯着外面直到确定屋外无人后,闪身而出反手插上门往住在邻边的唐亭月屋里去。 牧天……他人在康亲王府里!方允儿神情激动着,恨不得天色立马暗下来,好让自己可以去寻他,那个与自己分别了近一年的丈夫。 待续 第三十八章圆房(修) 「小姐、小姐!」纳兰容若的陪嫁ㄚ环碧落一路小跑的奔进正院的新房里。 「何事大呼小叫的,没了规矩?」纳兰容若的陪嫁嬤嬤乌苏沉着脸低喝着。 「王爷来了!」一脸喜色的碧落压根没发现纳兰容若那微皱的眉头。 「来了就好生伺候着,这么简单的事何需如此慌张。」乌苏开口训斥着。「往日的规矩都白学了。」 碧落听了乌苏的话心一惊。 「去屋外跪着。」乌苏冷冷地说着。 「嬤嬤饶命啊!」碧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她怯怯地望向端坐在喜床上的主子,希望她念及往日主僕情谊能救自己一命。 「还不下去!」乌苏瞇起眼来望着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之人。 「本王来的不凑巧?」杰书跨进屋内正好瞧见纳兰容若在处罚ㄚ环。「要不、福晋先忙。」他站在入门处先瞧了眼跪倒在地的小美人,而后一脸似笑非笑的瞧着端坐在喜床上的人。「本王改日再来。」 杰书的一句话让纳兰容若原本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王爷。」她起身朝杰书福了一福。「妾身刚嫁进王府谁都不识,有何可忙的?不过是间地瞎折腾罢了。」 怪本王冷落……杰书神色不变的瞧着纳兰容若。「倒是本王的错!竟让福晋受委屈了。」 「妾身不敢。」杰书的冷嘲热讽对纳兰容若根本不痛不痒。 「确实不敢。」杰书走到喜床上坐下。「敢的话、跪在地上的只怕会是内院里本王那几个侍妾。」 「还不谢恩!」乌苏声音平静的对碧落说着。 碧落一脸茫然的望着乌苏。 「没听见王爷的话吗?」乌苏说着。 这是……碧落心先一惊而后大喜。「谢小姐恩典。」 「嬤嬤。」纳兰容若唇边掛着一抹淡淡地笑。「将我那身紫烟牡丹纱裙赏给碧落。」 老实说什么赏赐对此时的碧落来说都无关轻重,因为最要紧的是自己已经被康亲王给收了房,她有自信自己一定能抓住王爷的心得到宠爱甚至专房。纳兰容若是什么?那是兵部尚书明珠的爱女,那是闺阁之首、未来夫家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会去学那些狐媚子勾男人的固宠手段,该学的是他们这些陪房丫环,府里的老嬤嬤教的很用心、可惜不够!她特地花大钱去求府里各房最受宠的小妾甚至偷偷的跑到京城里生意最好的妓院去取经。她有信心王爷只要让她侍寝过之后定是离不开自己。「奴婢谢小姐赏赐。」她俯下身遮住了一脸得意。 杰书冷眼的将一切看在眼里。「福晋大度甚得本王之意。」他伸手去拉站在自己身侧的人。 他怎会如此容易让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人进去?纳兰容若看向自己被杰书轻轻拉住的手,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这是妾身该做的。」 杰书唇角勾了勾。「可福晋再大度也不该让一个丫环给爬上了头……」 闻言、纳兰容若心一沉,乌苏心一喜而才刚起身的碧落则一脸苍白的再度跪倒在地。「王爷饶命……」此时的碧落没了方才的念想,只求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别怪本王好奇!这纳兰家的罚跪有何奇异之处?为何会让个小ㄚ头痛哭求饶?」 「回王爷的话、并无奇特之处。」怎么可能不求饶!乌苏冷笑着。纳兰家是不打奴才的,可奴才依旧是要管的,那如何管教呢?也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奶奶还是夫人便想出了这个方法,就是跪在钉板上手举水桶。犯事的奴才也不必求饶,水桶内的水何时晒乾、处罚就何时结束,至于水的多寡……那就心照不宣了。 杰书听完后失了纠缠的念头。「本王累了。」他说完侧头看向纳兰容若。 乌苏先让人将碧落给拖下去后立刻手指了两个绝色丫头过来。「你们几个还不来服侍王爷更衣。」 两个丫头不愧是纳兰家出来的,碧落的事情才刚落幕而屋里的人却个个都不受影响,依旧有条不稳的各司其职。杰书心里腻歪着不由得想起了一抹身影,那个被人群遮去视线的杏色身影。 方允儿…… 杰书疲惫的闭上眼。 「下去吧!」纳兰容若瞧见杰书在闭眼前那一丝复杂失落的眼神!为何?不该是为了碧落……估计那丫头在方才之前王爷都没认真瞧过一眼,怎么可能会让他上了心……正当她的思绪还陷在疑惑里,杰书原先握着她的手却一个使劲,她便落入杰书的怀里,很快的身上的衣物也不见了,房里便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很快的屋内的声响便结束了。「睡吧!不必等本王了。」杰书起身唤来丫头穿衣。 「王爷这是……」纳兰容若觉得自己无法让丈夫陪自己睡上一夜,而是让他草草的发洩后便离去是很打自己的脸面。 「福晋此时让本王留下可是很受罪的。」杰书曖昧不明的撇了纳兰容若一眼她裹在锦被下赤裸的身影。 「碧霞、碧云好好的伺候王爷。」纳兰容若羞红着脸说着。 「是福晋。」两人强按下雀跃的心,款款地跪下谢恩后便一路跟着杰书去到外院。 乌苏在杰书离去后才指挥奴才让纳兰容若沐浴。 碧霞跟碧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服侍杰书的机会,反观跪在正院门旁的碧落却成了康亲王府的一处风景,这个风景成了新进门的福晋警告所有居心不良之人的借镜,胆敢妄想爬床之人,碧落就是他们的榜样。而碧落到死之前都想不透自己是在哪一处出了错,怎么会落入这般境地……她愤恨的看着从眼前走过的高贵俊朗身影和朝着自己笑的一脸得意的碧霞跟碧云。 碧落当然想不透,杰书都在提防纳兰容若了,怎么可能让她将自己的陪房塞到他身边,又不是吃撑了让小头管大头,当然是弄死一个少一个。「纳兰家就是会调教人。」他在饜足后慵懒的说着。 长史看着刚刚经歷过一场性事,脸上春色未退还双手双脚打着轻颤的碧霞跟碧云,却依旧手脚麻利的服侍着杰书穿衣。「这两ㄚ头既得王爷喜爱、王爷何不将两ㄚ头留在外书房红袖添香。」 杰书盯了一脸窃喜的两人后沉吟着。「只怕福晋不喜……毕竟才刚成亲……」 两ㄚ头闻言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 「两个ㄚ头罢了,福晋怎会为难王爷。」长史摇头失笑。「下官立马让人传话回内院跟福晋讨要这两ㄚ头。」 「去吧!」杰书面上是装的一脸心喜,事实却是心累的很。 「你俩第一回服侍人,下去歇个几天吧!等王爷招唤了再过来服侍吧!」长史开口打发了两人。 「谢王爷!」两人谢完恩后就被人领走。 「本王做完该做的戏了,接下来的事你处理。」杰书丢下话后转身去沐浴。 碧霞跟碧云得了杰书的喜爱成功的被留在外院服侍杰书的消息传回了正院。纳兰容若的心底一阵复杂、喜怒难辨,喜的是自己成功的安插了自己人进入外院,将来杰书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自己,怒的是才刚新婚杰书就一口气收了自己三个陪房,虽然一个有等同没有但这样的作为也是异常令人愤怒。 乌苏看出主子脸色不好于是出言安慰。「福晋!何必跌了身分与那几个玩意儿生气、气坏了多不值当。」她小心翼翼的替主子拭去身上的水滴。 「我知道男人都喜欢顏色、可就这么一个喜欢顏色之人怎就入了阿玛的眼帘?」纳兰容若语气淡淡地丝毫不见怒色。 「福晋可是瞧着碧霞跟碧云得了王爷的喜爱。」乌苏服侍完刚经了人事的主子。 「……唉!真要跟丫环们置气,那也到不是,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福晋会这么想是福晋的福。」乌苏帮着纳兰容若穿衣。「就让王爷帮着福晋处置了那几个心大的奴才,留下的就是忠于主子的。」她小心的搀扶着主子走到床边。「才好物色送去王爷那……」 「嬤嬤这段时间可得盯紧了。」纳兰容若躺到床上闭上眼说着。 「老奴省得。」 待续 第三十九章久别重逢 正泡在浴池里的杰书听见了轻巧的开门声伴随而来的是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来的人会武!他勾着唇失笑着。京城里是有多少人眼红自己这个大将军之位,他并非无所觉,尤其是战事一面倒又到了尾声这节骨眼,那些急着拉功劳之人确实是该坐不住了。而无法将自己灭口的情形下,送女人就成了那些人一贯的手法,只是这次送来的不是娇嫩的花朵而是带刺的玫瑰。 京城里是谁喜好这一口?杰书陷入了沉思。 方允儿好不容易混进王府中,一路上不只要避开天地会的人马还要悄悄的找人,忙活了大半夜却毫无所获,她心急如焚下不得不硬闯杰书所处之处及女人所处的内院。两处都不好进入,因为内院已上锁侍卫早开始巡逻,而外院虽无侍卫巡逻却在暗处藏着几个黑影,她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方允儿头疼之时却正好被天地会的人打乱了杰书在外院的人手,她怕遇上了沉諭军或韩青甚至柳凤儿,为了躲避于是她推了几处门无奈都是上锁的,唯独一处是没上锁又有烛光之处,她只好轻轻的开门闪身而入,待看清屋内时,发现是间澡间,她赶紧将刀藏在身上的披风之后,扯下架上的男子长衫,将自己偽装成送衣而来的丫环。 「谁让你进来打扰本王的。」杰书背对着来人声音慵懒地问着。 闻言、方允儿浑身一震!这声音……她丢下了手上的锦服转而去取壁上的火炬,好瞧清眼前之人。 杰书没想到来人竟会如此大胆,来到净房瞧见有男子在净身不知回避还大胆的取来火炬……看样子此女对本王是势在必得。他冷笑着。 方允儿让火光照亮了裸着上身背对自己的男人,当那一道道大大小小、细细长长的疤痕跟自己脑海中的影像重叠时,惊的手中的火炬跌落在地瞬间熄灭,若非门外响起了叫唤声唤回她一丝丝的理智,她差点惊叫出声。 「王爷!」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说!」杰书站了起来缓缓步出浴池。 「有刺客闯入王府。」 「需本王亲自处理?」杰书边用布巾拭去身上的水滴边语气不悦的说着。 「……是怕王爷被吵扰……」侍卫吓的声音都发颤了。 「下去。」杰书会出言打发走侍卫是因为他察觉到从那个不知名的女子进入室内后,那双眼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刻不曾移开。「对本王很感兴趣!」他穿上单衣后冷冷地笑说。 「……你是康亲王……」方允儿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问了这么一句。 「是你耳朵不好使!还是出门前你的主子没跟你说清楚?」杰书微讽。 逐渐适应黑暗的方允儿就着微弱的烛光瞧着离自己十步之遥的人,那个自己想念已久的人,听着他说他叫杰书…… 见那女子迟迟不回答,杰书便向她靠了过去,还未看清长相眉头却先微蹙。不明白眼前那位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为何会闯进澡间,莫非那些人以为本王喜好妇人而非女子!那下回会不会派个小倌过来试探本王。他忽然很想大笑。 他说他叫杰书……不是她的丈夫……而这个男人刚刚成亲……方允儿茫然了!她突然不明白自己来此究竟是为了何事?难道就是为了亲眼目睹背叛自己的丈夫吗?她转身的瞬间泪也滑落。 「想走!」杰书抓住了转身的人。「只怕没这么容易。」他将人扯到亮光处。 在亮光中、方允儿瞧见了杰书眼中的错愕,知道杰书认出了自己。「你抓疼了我。」她语气有委屈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认命。 「……允……儿……」杰书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原来你还记的我……」方允儿脸上扬起一抹悽楚的笑。 「本王……」杰书一开口立刻察觉到方允儿眼底闪过的痛楚。「我……」正当他要解释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踏声。「反了!」他朝着门外怒吼。 「属下无能让刺客惊扰到王爷。」方才守在门外的侍卫赶紧请罪。 「来了多少人?」杰书压下怒吼问着。 「一个戏班子的人,约莫二十来个。」 「现下人呢?」 「分散逃了。」 「既是乌合之眾为何还如此折腾?」杰书不悦了。 「……逃到主院了……」侍卫硬着头皮说着。 「尽力吧!」杰书先是沉默后开口却是这么一句。「告诉侍卫长一声,别让福晋死了让本王难向老丈人交代。」 「是!」侍卫听懂了杰书言下之意,那就是伤了不要紧,重点是要留口气,他赶紧去找侍卫长。 杰书应付完门外的人后转头看向直盯着自己的人。「允儿我……」他才一开口澡间的门就被人给一脚踢开,随后闯入三个一身是血的人,杰书一脸愤怒的盯着来人。两派人马显然都被对方的举动给惊到,于是五个人都彼此警戒着。 那个踢开门一手握着刀一手拖着一个明显伤重之人,进入屋内第一眼瞧见的是被一个男人给抓住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是自己心爱之人。「允儿!」沉諭军立马松开手中的人、握紧刀警戒的来到杰书面前。「大哥!」他看清对方的长相后低声惊呼。 諭军!?方允儿差一点认不出眼前一身是血的人。 守在门边警戒着的人忽然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林香主!」 「你是……」杰书故意面露疑惑。 「参太堂护法崔保三。」崔保三朝杰书拱了拱手。 「他呢?」杰书用眼神指了指倒卧在地的人。 「姚黑。」沉諭军盯着杰书说着,因为他不知道此时的林牧天是否会帮助天地会,甚至是放过自己跟方允儿? 「有多少人瞧见你们躲进来?」杰书心里盘算着要拿眼前的三人怎么办? 「没人瞧见。」崔保三说着。 没人瞧见?杰书疑惑着!他安排的护卫怎可能全都不在。「不是来了一个戏班的人!为何如此狼狈?」 「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另两派人马?」崔保三咬牙切齿着。「而且明显身手比咱的人行。」 杰书沉下脸。看样子京里有些人坐不住到直接想要本王的命了。「会不会是其他堂口的人……」他故意问着。 「不会!」崔保三直接否定。「这次是胡香主亲自带人过来的,况且总舵主人也来了。」 陈进南!杰书听到此、一个出手夺下沉諭军手中的刀,在几人的惊讶中杀了崔保三跟姚黑。 「大哥!」沉諭军将方允儿护在身后,警戒着手里握着刀的林牧天。 「动静如此大总得有人背黑锅。」杰书将刀还给沉諭军。「跟我来。」他带着沉諭军跟方允儿从密道出去。「小心点!」他柔声叮嘱着回身望着自己的人。 方允儿望着杰书心里挣扎着,许久之后她忽然下定决心飞身搂住杰书的腰。「我等你、等你告诉我究竟怎了,等你能跟我坦白之前,我不问也不找你,我只求你好好的……为了爹娘、为了我跟季秋,你一定要好好地……」语毕、她不等杰书回答赶紧转身毅然离去。 「我会照顾好他们娘俩,你自个小心!」沉諭军看了杰书一眼,转身追着方允儿而去。 隐在密道暗处的杰书思绪复杂着,只因他釐不清放走方允儿对不对,但他却很清楚留下她终究会害死她,只因她是天地会的人的身分早晚会被挖出来。至于沉諭军……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他的想法,看他拖着一双伤重的腿还担心大着肚子的她,他就明白他对她是有所图的,现下的自己又照顾不了人,不放他走又有谁能真心照顾他们娘俩…… 至于什么坦不坦白…… 自己还真不知能对她坦白什么? 杰书无奈的叹息! 待续 第四十章迁怒 「允儿……」沉諭军好不容易追上了方允儿,他伸手拉住了不知想往哪儿去的人。 「放手!」方允儿压抑着心底的悲伤,无心与沉諭军纠缠,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 沉諭军看着因林牧天背叛式出现的衝击,而被打击到的方允儿,她的人虽没倒下却也比倒下好不了多少。「你……想去哪?」他动手将方允儿的人扳向自己,强迫她认清眼前的局面。「季秋还在家里等你回去。」 季秋……林牧天的儿子……她的儿子……方允儿茫然的望着沉諭军。 沉諭军见自己提起季秋都不能拉回方允儿的思绪,他的心犹如被千万般重的巨石给压制的再也跳动不了,喘不过气的他决定给她来个重击。「大哥方才的行为对天地会来说是……背叛。」 闻言、方允儿收回涣散的眼神,一脸惊恐的望着沉諭军。「你这话是何意?」 「我相信天地会在清狗那一定不止有大哥一个桩子,方才在澡堂之事很快就会传到总舵主那,现下咱们最要紧的是该如何替大哥遮掩过去,而不是去计较那些个……风花雪月……」沉諭军话说到最后一句几乎让人听不见内容。 果然是好兄弟……互相遮掩惯了。方允儿苦笑着。不管开头如何,经过多少……最后竟只化为一句风花雪月……好一个风花雪月! 「允儿……」沉諭军放柔了声音。「当初我们兄弟俩并不想加入天地会的,可惜到了今时今日……早已身不由己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方允儿表情逐渐僵硬。「你知道些什么?」她追问着。「莫非……」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我不是大哥。」沉諭军很清楚方允儿此时心里所想为何?「我在天地会里无足轻重,那些秘密行事内容我并不会知晓。」沉諭军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话虽这么说……「可你在康亲王府里见到他时并不惊讶!」 「咱们现下住的屋子是天地会的。」沉諭军将话题绕开。 「你说什么?」方允儿再次吃了一惊!「咱们当初不是躲着天地会的人吗?你怎会……」 「起先我也是躲着会里的帮眾,后来遇上了解瀅瀅跟解香主……我才知道,要取咱俩性命的人……是康亲王的胞衣奴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方允儿语气突然尖锐。 「我没说是大哥派来的。」沉諭军急于辩解。 「我听着像是。」方允儿语气里透露着疏离。 「你……不信我……」沉諭军眼里有着明显的受伤。 「现下的样子……你让我信谁?」方允儿红着眼眶问着。 「有些事我不是不说而是无从说起,对会里决定的重要大事我不清楚,对大哥的处境更是一抹黑,而你又怀着季秋……想帮大哥的忙无从帮起……我唯有将你照顾好,好让大哥能安心做事。」沉諭军的语气里有着低人一等的卑微。 「看样子、你们兄弟俩这一年中瞒着我许多事……而我竟一直以为你俩同我是有商有量的……」方允儿语气訕訕的。 「允儿!」沉諭军害怕的喊着。「没瞒着你……」 「为何?」他们兄弟俩的隐瞒让方允儿心里很受伤。「我自问并没将你俩困在身边,我并非不让你俩成就声名……难道以前遇事愿意互相商量是因为无关紧要,而要紧地就不必与我说明,自有你俩兄弟做主……难道让我知晓我就会将你俩给困在家里……」断了你们的出头路。 「不是不商量是我也不知道,你让我与你从何商量起。再说、我也不过混进清军里三、五日,连清军里官大一点的校尉都没见上几个,康亲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是清朝狗皇帝派来的奉命大将军,那是我这种小卒仔能见到的人吗?」沉諭军愤怒着。「而大哥……你要他说什么?说什么都会要了他的命。」 方允儿静静地看着沉諭军并没被他的怒气给吓到。「没见到却能取而代之!天地会不只神通广大更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说天地会一直都有人混在清庭各处,就说大哥自己也混进去不只一次……」 「你的意思是你大哥被富贵迷花了眼……」不要我娘俩了?方允儿为没能拥有父亲的季秋觉得悲哀。 「大哥若是这样的人,当初他身子一好就该拋下叔婶再次混进清军中去享那滔天富贵,而不会是选择去绳场作那低下的累活,挣那一个月不到三两的月银,更不会为了安会里的心去鋌而走险。」 方允儿不太敢相信,毕竟她才刚亲眼见识到大将军府里的富贵,而那还只是临时府邸,不是远在京畿的康亲王府,真正的天子贵冑所在之处。 「我猜……定是有人跟会里透露出大哥跟康亲王长的像,而总舵主就打起那十万大军的主意。」 「反清復明……」方允儿想到被自己亲手掩埋的人,那个让自己一度伤心欲绝的人,那个长的像自己丈夫的人。「清军怎可能助天地会一力。」 「靠一群各怀心思的乌合之眾,反清復明能成事吗?有什么比手握重军来的更有胜算,而那人还是自己的人……」沉諭军小心的看着方允儿的神色变化。「何况也只有将领是满人,其馀的兵卒可都是不折不扣的汉人。」 闻言、方允儿的心无端的下沉。是呀!真正的康亲王早被自己一堆黄土给覆盖了,如今的大将军可是天地会派过去的桩子。 「我想大哥这一年来在军里那种小心翼翼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不好过……那种手握重权,那种高高在上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吗?「会吗……」方允儿再一次茫然。 「你亲口答应让大哥来与你分说的。」沉諭军提醒着。 「是……」她亲口答应过的,就在不久之前。 「要定罪也得等大哥自己将事情始末给说清后,而不是急在现在,你该相信大哥的。」沉諭军放缓了声音。「虽然作为夫妻的日子你俩不算长,但未嫁他之前你俩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大哥的为人你该信的过……」 信还是不信……方允儿陷入挣扎。林牧天往日的性子她还是能信的过,但那是在自己身边,如今他的枕边睡着的不是自己,是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有权有势的满人,枕头风吹多了、富贵窝呆久了,往后的他会变得如何?我想就连林牧天自己也没有把握了。 「允儿……」沉諭军语气里带着祈求。「咱俩相处的日子比大哥还长,我是个怎样的人你也都看在眼里……」 方允儿征征的望着沉諭军,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说这个。 「会里的事我没身分参与,大哥混入清军中的事我只是隐约猜到,不是不说……」沉諭军万分委屈的回头解释着方允儿方才的质问。「你可以将气撒在我身上,但不能为莫须有的罪名迁怒与我……」 「我……」方允儿此时终于想起沉諭军在天地会里尷尬地处境而内疚了起来。 「大哥的事咱现下就是想帮也使不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顾好自己别去拖累了他,而今晚的事……咱得想法子替他掩盖住,万一会里有人去扯后腿,我怕大哥的处境会有危险。」 闻言、方允儿立马振作了起来。「你说咱该如何?」毕竟林牧天的安危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沉諭军见状呼吸都不顺了,虽然自己希望方允儿不要因为知道林牧天有了别的女人而太过伤心,所以自己话里话外都是绕着林牧天的安危转除了加点眼药……但真瞧见她只在意林牧天的安危其馀的都能不计较时,他的心里又不舒服了。「咱先回家吧!」 「嗯!」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急也没用。于是方允儿乖乖地跟沉諭军回家,只是内心里怎么想就无人知晓了。 沉諭军见方允儿没有反对,他勾起了唇角。家、他与方允儿的家,那里没有林牧天的影子,从头到尾只有一对夫妻跟孩子没有外人,是他们一家五口的家。 待续 今天是大年初一 新的一年 祝:大家心想事成永保安康 第四十一章意料之外的访客 被杰书带回外院的两个丫头在侍寝后就被冷落在外院,几日后被杰书的人安了盗窃文书的罪命给乱棍打死外还将两个丫头的尸首连同刺客的尸首一併交于府衙处置。 「福晋……」乌苏说完了杰书对碧霞跟碧云的处置后一脸担忧的望着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则端着杯子望着裊裊上升的热气,脑海里却不断的运转着。前些天府里才传出刺客,虽然所有人都将这班人马指向天地会的人,几日过去却传出自己的陪嫁ㄚ环盗窃文书被处置了……他这是想干嘛!这是想将纳兰府跟反贼绑上掛吗?「王爷如今人在何处?」她心里虽怒在心里面上却不显。 「外院书房。」别问乌苏为何如此清楚,这正是纳兰明珠赋予她的重责-紧盯着杰书。 「让府里跟来的陪房在二门处候着。」纳兰容若放下杯子起身后说着。「去请王爷花厅一敍。」她顺了顺身上烟红色旗装后向花厅处走去。 「福晋!」乌苏脸色一白,老奴这一去请不就让王爷知晓咱有人盯着他吗? 纳兰容若顿下脚步冰眸扫视乌苏一眼后离去。杰书能在皇上需要族亲效力时没被排挤在外固然有阿玛的功劳,他不是个傻的是识时务的才是关键,今日他敢将反贼与自己的陪房绑在一掛如此肆无忌惮,可见手里定是握有什么? 再说能打败自家人继承爵位者的人会不疑心外来之人,自己也许尚未进入康亲王府之门就被盯上了,一个会盯着他人瞧的人怎会不知道自己也会被人盯,再说今日之事已非处理或掩盖彼此暗中势力而是解决被栽赃之事。 为了自己的脸面自己固然可以一吵要求彻查但这挽不回纳兰府的脸面,改不了皇上的想法。唯有将大事化成无伤大雅才是重点。 纳兰容若在花厅处等了一个时辰才将人等来。她看着抬脚跨过二门像没看见地上跪着黑鸦鸦一片人的人逕自向自己走来。「王爷!」出于礼节她起身福了一福却未向前迎去。 杰书越过纳兰容若朝太师椅走去对她的问安置若罔闻。 「妾身今日得空方才记起成亲几日尚未让陪房过来认亲。」杰书的无视纳兰容若神色未变。 认亲!杰书似笑非笑的望着跪成一片的人。「地上那片人是本王哪里的亲戚?本王为何不知!皇上知否?」 「这些个奴才均是妾身娘家胞衣,阿玛赐给妾身的陪房。」个个都是几代清白人家。 「不看不知明珠大人对福晋竟是这般宠爱。」派了这么多人手来监视本王。 明珠大人!你这是要跟我纳兰府生份了,我唤你一声王爷是依礼你唤我阿玛一声泰山倒让你为难了。「阿玛知晓王爷行军在外伺候的人定是不多,特意让妾身多带些人手过来伺候,毕竟委屈了姑娘尚可万不能委屈了姑爷。」 本王一声大人你倒替明珠委屈来着。「谁家的姑娘不是在家里娇养着,哪能让人委屈了。」言下之意就是在家里待着别嫁人就不委屈了。 「将来咱府里的姑娘妾身定尊王爷旨意呵护着。」纳兰容若认同着。 「既是认亲那把后院本王的侍妾一併认了吧?」杰书喝口茶后缓缓地说着。「本王让那刺客一闹倒忘了还有这一遭。」你纳兰府的胞衣金贵着,本王府里的女人也不是省心的,正好让你们慢慢玩。 「王爷若得空妾身便着人去唤人。」但要等上多久那就不好说了。「若事忙今日就先认了姑爷也省得他日不明不白的衝撞了人挨罚倒让妾身在王爷面前失了脸面。」要我见那些个玩意我倒是不在意也有的是空间跟他们玩,重点是我的人你可得认清了,下回可没得机会让你再做筏了。 杰书望着纳兰容若那张精緻的脸。你这是要将反贼变成错认了。「无妨!如今战事趋缓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嬷嬤!」纳兰容若扬声。「去西苑唤人。」 杰书有料到纳兰容若不是个笨人毕竟溢满京城的才名不是虚的,但没料到她如此能容人毕竟纳兰明珠视她如珠如宝若是旁人必定骄纵心眼小,见一屋子的侍妾哪个不是七窍生烟而她居然还能笑语言言如沐春风。他突然之间没了教训她的念头,盯着屋里各怀心思的鶯鶯燕燕神思却飘向那抹杏色的身影。不知天地会是否为难她了…… 就这样从出事到如今二个月过去了天地会那处却始终没有动静,大将军府除了交出几具尸首后也没了声息,问题是沉諭军跟方允儿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心里像被块无法移动的大石给压住而且越压越沉。 今日屋外下着大雨吴六奇在方允儿房里习字,沉諭军正拿着波浪鼓逗着睡在床上没什么反应的季秋,方允儿则教着手里拿着绣绷专心刺绣的双儿,忽然听见雨声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拍门声。 沉諭军手顿了一下后继续摇着手中的波浪鼓,方允儿像未闻异声般看着双儿的绣绷,屋外的拍门声因为屋内人的不理睬而有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之势。 吴六奇担忧的停下笔望向坐在床上的爹娘。「爹……」这么大的声响他都听到了他不信他俩没听见却不明白为何不理会?莫非始终不见人影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儿子去看看……」若真是仇家也许会因为他是个孩子又陌生而以为找错门而离开,不论如何至少能拖住一时。 「爹去。」沉諭军与方允儿对视后放下手中的波浪鼓起身向院门走去。 吴六奇望着沉諭军的背影担忧着,他想像不到谁会在初冬又下着大雨的天气外出串亲访友,若非急事这样的鬼天气大部份的人都该躲在屋里要不猫冬要不避雨,如此说来会出门的都是不得已的例如求助再不寻事,既是如此去开门的为何不是据说武功高强的方允儿…… 方允儿瞧着一脸疑惑又担忧的吴六奇,出言安抚。「若是寻仇不会叫门,会叫门的最多是来吵架的,咱一家人向来少出门不易与街坊邻人有疙瘩,想来屋外的人该是上门来求助的。」 「既是如此爹为何不一开始就去应门?」吴六奇不解。 「若是有急事要求人,这周遭并非只有咱一家,叫个一两回无人应对方就该知晓咱无帮人之意。」 「既无帮意爹为何又……」 「不是无意帮忙而是不能帮,毕竟咱家还有仇家。」方允儿轻叹着。「会去应门是因为对方显然是衝着咱们来的。」至于是敌是友却难说…… 正当方允儿陷入愁绪时院子却传来沉諭军惊喜交加的声音。「允儿快来瞧瞧是谁来了!」 待续 第四十二章故人寻来1 方允儿听见了沉諭军惊喜交加的声音以为是自个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虽然外面又冷又湿她依旧赶紧抱起季秋往屋外走去,只想让来人第一时辰见到她怀里的孩儿? 「允儿快让我瞧瞧孩子?」林婶刚进到院子里就放开嗓子喊着就连手中的纸伞都不急着收? 「你轻点声别吓着孩子了?」林叔急忙拉着妻子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让她好收到墙角处? 刚走到房门口的方允儿听见声响心却一沉?来的人不是...... 沉諭军瞧见方允儿站在门边发楞于是越过林叔林婶伸手将季秋抱走递给已走到房门口的林叔?「这是季秋!大哥的长子?」 被沉諭军的动作给拉回神的方允儿赶紧开口喊人?「爹~娘~」 「允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林叔林婶彼此对望了一眼后丢了句场面话后将此事揭了过去? 方允儿勉强掛上笑脸?「不辛苦?」 「叔叔,婶娘快进屋里咱再聊?」沉諭军打破了尷尬将人领进屋内? 「这......」林婶疑惑的望着屋内两个面生的孩子? 「这是你爷爷跟奶奶快喊人?」沉諭军笑说? 「爷爷,奶奶?」吴六奇跟双儿嘴甜的喊着? 「乖......」两老一头雾水地应着? 沉諭军让林叔林婶坐下后各倒了杯茶递给两位边解释吴六奇跟双儿的来歷? 「也是个可怜的?」林婶将双儿轻搂在怀里说着? 「这世道混乱的谁都顾不上谁了......」林叔这话虽是感叹世道难为但也不无替林牧天开脱之意?他话落便悄悄地察看方允儿的反应,只瞧方允儿一心替双儿检查刺绣半点反应都无,林叔只能叹气心底十分可惜失去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可这事要怪谁...... 「叔叔,婶娘番禺到衡阳城路途遥远您俩怎会......」沉諭军再次为了打破尷尬而开口? 「是天地会一路将我两老送了过来?」林叔无奈的说着?「是我们拖累了你们.......」 果然是天地会?方允儿心里冷笑着而沉諭军心可虚着? 「天地会有要求叔叔跟婶娘来此要做何事?」沉諭军急着想要落实心中所念? 「那有什么?说是咱一家人分离多年让咱聚聚?」林叔刚张嘴话便被林婶截去? 「是呀!一别竟是一年多如今季秋都快一岁了......」沉諭军面上感叹着心里却恨两老的不配合? 「说到这你也让我抱抱孩子吧!」林婶松开双儿伸手将季秋从丈夫手中抱了过来? 「带妹妹回房里去?」沉諭军支开吴六奇跟双儿? 吴六奇看了沉諭军一眼后默默地收拾两人的东西后带着双儿去了隔壁屋? 「这孩子挺乖的跟牧天小时候一点都不像到像諭军?」 林婶的无心之言却让沉諭军乐开怀?「当真!」 到是方允儿心里十分不好受?她的儿子从还在肚子里就跟他爹相处不久,出生至今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真要叫真他们娘俩还真该感谢沉諭军,若非他在身边陪着护着,以当时自己的身子这么虚弱别说是躲避敌人就连想要安顿下来都成问题? 察觉失言的人开始专心逗孩子只是逗着逗着她越来越疑惑?「这孩子算来也有七个月馀了吧......」怎么逗了这一会却一点反应都无,别说是笑了连个表情都没有? 林婶话一出沉諭军跟方允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 「老......老头子你快瞧瞧这孩子是不是不太妥!」林婶紧张的将季秋递到丈夫眼前? 两老又合力逗了一会孩子只见季秋过了好一会儿才扁了扁嘴?「这......」林婶忍不住抱着孩子嚎淘大哭? 「说!孩子究竟是出了何事?」林叔语带埋怨? 「这事不怪允儿!」沉諭军急忙解释着? 允儿!?刚进门那一嗓子果然不是听错? 两老听到沉諭军对方允儿的称呼心都凉了?本来洪顺堂派人来接他们说来找儿子媳妇时他两是不答应的因为怕成为累赘,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大意是倘若两老不赶紧跑这一趟儿媳妇就要飞了,两人才赶紧收拾包袱赶了过来? 「出了何事?」林叔再问? 沉諭军从林婶查觉到季秋的异状后就紧盯着方允儿只因自己很清楚季秋是方允儿的逆麟,他怕林婶激动下会伤到孩子于是赶紧将季秋从林婶怀里抱了出来还给方允儿?「是我的错叔叔跟婶娘要怪就怪我吧!」 「不关諭军的事!爹娘要怪就怪我吧!」从林叔林婶到来许久方允儿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但这句话显然触怒了两老? 「多馀的话就不要提了只要说说这孩子究竟是出了何事?」林婶咆啸着? 「大夫说是胎毒?」沉諭军满脸愧色的说着? 「!?」两老一脸不解? 「大夫说是安胎药喝多了?」沉諭军越说声音越低? 「怀像不好吗?」林婶盯着方允儿? 「我们一行人从番禺往衡阳城赶,路途遥远这叔叔跟婶娘想必也心有所感,餐风露宿更不在话下,其实允儿当时就怀有身孕了,只是无人察觉直到要动手前才查出......」沉諭军缓缓地诉说着当时的状况? 「真是作孽阿......」林婶忍不住边哭边捶打坐在自己身边的丈夫?「这事都怪你,要不是你硬逼着他两加入天地会那有今日这些破事,儿子不是儿子,孙子又痴痴傻傻地......」就连媳妇都......林婶盯着方允儿一眼后更加用力的捶着丈夫? 「是我的错叔叔跟婶娘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将允儿俩娘照顾好,是我愧对大哥所託!」沉諭军忽然膝一弯跪在两老跟前? 林婶心一惊泪都忘了流?「不怪你,不怪你!」儿子看样子是找不回来了媳妇跟孙子可不能再丢了?「当时的情况不喝药季秋也保不住了!」她赶紧推说? 「叔叔跟婶娘不怪我,我很感激!諭军从小就是靠叔叔跟婶娘拉拔才能活到如今,大哥现下状况不明叔叔跟婶娘就把諭军当成另一个儿子吧!往后就由我来孝顺叔叔跟婶娘照顾允儿俩娘还有六奇跟双儿咱一家七口好好过日子成不!」最后沉諭军小心翼翼的问着? 两老先是被沉諭军突然跪下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急忙伸出去要将他拉起的手却被他说出口的话给惊在半空中,剎时两老没去管跪着的人反而转头去瞧自己的媳妇却见方允儿无动于衷?莫非两人早有了苟且所以洪顺堂派人来接他们的人才会漏出那段话! 两老看着一个跪在地上等着她俩答应否一个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林叔林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院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待续 第四十三章故人寻来2 陷入往日思绪的人突然地被敲门声惊醒,方允儿眼露茫然的望着屋外? 此时沉諭军也紧张了只因他不懂此时此刻还有谁会上门?「我去瞧瞧!」他站了起来走去门后抽了把刀后才向院门处走去? 林叔林婶见状心跟着提了起来同时不由自主地望向抱着孩子的人?是阿!发生了这许多事还真怪不了别人!嫌贫爱富拋家弃子的儿子,孤苦无依的孤儿寡母,倘若沉諭军当时只顾自己逃命现下哪还有他们母子俩,但同意媳妇改嫁这事又万万办不到,别说儿子没死就算是死了也不成,亲娘走了这么小的孩子要靠谁何况还是个......傻的......但......两老看着提着刀义无反顾向外走去的人,心里可是五味杂陈! 院子里没有出现打斗声知道来人不是来寻事的这让屋内的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惜那口气都还没吐顺沉諭军就一脸神色复杂的回到屋里。 「出......出了何事......」林婶见沉諭军脸色不对立马紧张的问着。 沉諭军望着方允儿许久后才叹口气:「参太堂胡香主派人来传,总舵主让咱们现下过去一聚。」 「他这是又要做啥?」林婶比方才更紧张了。 方允儿与沉諭军对视后:「你自个过去吧!一屋子老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夫人说这话就见外了。」院子里响起一声轻蔑的笑声。 方允儿挑眉望着沉諭军只见他几不可微的点下头,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天地会这是想干嘛!是见自己跟季秋拿捏不住林牧天让他反而越来越像康亲王了,以至于不远千里的将公公婆婆给押来凑一块,如今相邀一聚大概是要让他们一行人在林牧天面前晃悠好让他能投鼠忌器,这么说......她的眼神忽然溢满光彩。 沉諭军从方才进屋目光就没离开过方允儿,他在她的眼中瞧见沉思、衡量、忽然之间光芒大盛又逐渐黯淡到回归平静,他很清楚方允儿是想到了什么?他很难过很失落更是憋屈到怀疑,难道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心意她都无所觉吗? 「可以移步了吗?」虽然胡香主叮嚀对方允儿要客气些,但来传话的人根本瞧不出来她又何过人之处要让自己对其客气,于是他再用字上不让人挑但语气上可听不出何谓客气。 方允儿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抱着季秋率先走了出去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急切,林叔林婶见媳妇都没反对当然闭紧了嘴赶紧乖乖跟上,而沉諭军出了屋门就见到一脸不安的吴六奇跟一脸不知出了何事的双儿,而他只能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牵起了两人沮丧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才走到主街道就见一群穿着鎧甲的士兵将几个街口都挡住不让间杂人等靠近,其中还有不少捕快在驱离聚集的好奇民眾。 方允儿的心忽然狂跳可面上却不显。她很清楚现下的衡阳城只有一人能让清军及官府如此戒护,那人就是奉命大将军杰书她的丈夫林牧天。她想都不想就快步走向前,只为了能瞧清她的丈夫,可惜除了戒备的士兵和几辆马车围在店铺前什么也没瞧见。 「允儿......」 沉諭军那声小心翼翼还有讨好的叫唤直穿方允儿的脑海让差点想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好见自己的丈夫一面的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没啥好看的。」沉諭军将方允儿怀里的季秋抱走,希望等会若是林牧天真的出现了她能因为季秋在他这儿而有所顾忌。「咱不看了......」 方允儿听闻了沉諭军的话里有话,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待在这儿引人怀疑,可她的双腿就是迈不开,她还没见到他......怎么能走,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又该等多久......她与他已经许久未见,上次匆匆一别又已过了好几个月了,久到甚至觉得其实他俩上次一见不过是她夜里的胡想当不得真。 「允儿......」沉諭军再次催促。 方允儿知道自己该走了无奈的转身却又忍不住再次回头,这一回头让他瞧见一个身姿頎长一身亲王服饰的青年率先从一家店舖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而后跟着一群各色不一的美人,方允儿除了当头的青年外谁都不识但唯有一人除外,那人她熟的很熟到甚至想喝其血啃其骨那人就是让她失去丈夫成为寡妇之人-解瀅瀅。 她为何会站在康亲王身旁这事方允儿不解但能猜得到,可她却很清楚解瀅瀅能挺个肚子还能站在林牧天身旁那代表了什么......她很伤心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恨意想不管不顾的衝向前去问上一句:『你还能记得我是谁吗?』只是她不能,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跨出这一步所有的人都得死......只因天地会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瞧见这一幕,显然天地会有对林牧天动手的念头...... 沉諭军顺着方允儿的目光也瞧见了解瀅瀅当然也瞧见了她那隆起的腹部,他吃惊的立马回望着方允儿害怕她会在衝动之下着了旁人的算计,可只见她那清明见底的眼睛直盯着前方那衣着鲜丽的人,墨一般的瞳仁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所有的情绪暗涌全部沉淀到最深处不让窥探而脸上表情依旧同往日一般无误,依旧是平时那个清冷淡然的样子。 方允儿很想强迫自个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可惜自个办不到,只能站在远处像隻贪婪的豺狼紧盯着猎物不放以求林牧天能有所感应抬眸看她一眼。 沉諭军似是看穿了方允儿的意图抢先一步牵起她的手像夺门而逃般的一手抱着季秋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转身快速的离开闹市。 「諭军!」出了闹市方允儿就停下了脚步。「爹娘没跟上,我得回去找找。」她顺势让沉諭军松开握着她的手。 沉諭军不敢置信当下的情况方允儿还能顾忌到旁人,他脸色有些苍白低垂着头看着突然空了的手声音里藏着不甘:「不必!参太堂的人会带叔婶过去。」 方允儿闻言垂在两侧的手用力地捲缩了几次,冷静后:「走吧!」她等着沉諭军带路可惜这会换他不动。「怎了?」她疑惑的看向他。 沉諭军张了几次嘴想藉着方才的事跟方允儿挑明两人早已不清白的关係好让她能忘了林牧天而就自己,可到了最后,他面色发白咬紧的嘴里唯一能吐出得只剩:「......抱歉。」二字。 待续 第四十四章鸿门宴1 方允儿不明白沉諭军为何会突然的对自个说抱歉,唯一能想明白的是他这声道歉是替他的大哥林牧天说的:「你是你、他是他,两者不相干,他的过你没必要替他受。」 沉諭军当然没必要替林牧天受过,他的道歉是为了他自己,不过既然方允儿发话了他就当她原谅了自己:「你若想哭......」他在心里偷偷张开双臂准备拥人入怀。 闻言方允儿突然一笑,只是笑中带着失落与苦楚。其实自己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依然愿意嫁给林牧天当然跟所有的女人是一样的心思-爱慕英雄。只是心里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太高以为身为妻子的她终是能让他对自己另眼相看。短暂的相处温柔的呵护真让自己以为她这个妻子会是他的归宿,可惜结果仍然是......一无所有的人,没有哭的资格。 沉諭军见方允儿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于是小心地试探:「大哥这事......」他看着她,眼神里闪烁着期待。 闻言、方允儿抬眼静静地看着沉諭军。 沉諭军以为方允儿见到方才站在林牧天身旁那一群女人会让她情绪崩溃,哪里晓得她居然还能如往常般神色淡然一脸平静,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心里还在意着大哥吗?」 方允儿身子一震眼神终是暗了下去。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他是我的丈夫,季秋的爹。 「既便这样你还是......心悦于他,是吗?」话一出口沉諭军便仔细打量方允儿的神色。 方允儿征征地望着沉諭军不知如何回答。 沉諭军无比失望连语气都变淡:「现下分开也好,朝廷跟天地会都盯着大哥......」 方允儿虽无奈却也觉得沉諭军说的话她反驳不了。有过辗转反侧痛不欲生的日子,让她胆小的明知她的丈夫人在何处却硬是将自己关在那小小的屋子里,不敢跨出屋门翻进将军府里去找他......只为问他一句:『你是否忘了自己是谁了!』当然更想知道的是:是否将她给忘了...... 沉諭军直勾勾的看着方允儿再问了一遍:「既便这样你还是心悦于他......是吗?」 方允儿转过脸去避之不答:「带路吧!」 沉諭军内心挣扎一阵落败之后抬步:「往这儿走。」 当沉諭军抱着季秋领着方允儿来到参太堂时,瞧见一屋子的人,方允儿的疑惑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不安。 陈近南见进来的人不开口他便笑着:「难得林香主一家人到衡阳来,胡香主说什么也要设宴款待一下,本舵主也就只能厚顏蹭顿饭菜。」 一屋子里的人当然感觉的到林牧天父母的侷促亦能感受到方允儿的不在意。于是胡德弟笑着:「现下趁总舵主跟牧天兄弟家人在,大伙将心里话敞开了说,别都闷着。」 沉諭军忽觉不妙,人往前一步几乎将方允儿整个人都纳在身后,保护了起来。他这一动作让参太堂里大多数的人哄堂一笑,觉得他脑子不清楚。这方允儿是他嫂子又不是他的女人,何苦怕旁人吃了她!再说一会儿真动起手来......十个沉諭军都还不够看呢? 但沉諭军这一个不算太出阁的动作却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这当中自然有陈近南和各个堂口的香主,毕尽这都是些老狐狸了,各个肠子都是弯弯绕绕打不直的,但当初一起来衡阳取吴三桂人头的人可就...... 柳凤儿睁大了眼一脸震惊!她完全想不到方允儿居然会背叛林牧天,当初一块到衡阳的一路上他们夫妻俩是如何相处的,一切彷如昨日歷歷在目怎么如今却......想到方才在市集上见到林牧天跟个大着肚子的旗人女子站在一块她自然知道那人是谁,不就是上次刺杀失败的纳兰容若,但身旁还有个同样大着肚子的解瀅瀅,她就无比悔恨!恨自个脸皮不够厚没解瀅瀅下贱,要不如今陪在林牧天身旁的人就会是自个,怀着孩子的人亦会是自个,哪还轮的到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不成!自己得想个办法混到林牧天身旁去,在天地会里过着舔血的生活哪有待在大宅里过茶来伸手穿着綾罗绸缎带着满身珠宝的日子有盼头。 韩青见陈近南若有所思的望着沉諭军跟方允儿,做为曾经一度一块出生入死如今却又再度回到默默无名的人,他只能死死的盯着沉諭军眼神里是分明的愤恨及不甘。早知道方允儿也是如郑掌柜、贾金刀那一类人他早就对自荐枕席了,如今自己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旁让总舵主看高自己一眼,也许洪顺堂香主之位自己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手,哪会便宜了旁人,尤其是连替自己提鞋都不配的人,郑掌柜和贾金刀年纪不小长的又糙如他们俩个都能有许多男人在房里进进出出,何况是美貌甩了她俩几条街的方允儿,尤其之前相处了几个月他可清楚她对林牧天是如何得温柔小意......他下腹突然胀硬眼中也併出狂热。 罗震雷在与方允儿比试后便成为眾人茶馀饭后的打趣对象,他急切地想要反转眾人对他的印象但苦无机会,只能靠搞大了解瀅瀅的肚子噁心噁心林牧天,反正解瀅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不信林牧天会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过,不过搞了解瀅瀅他林牧天未必会在意,可若是睡了方允儿......他摸了摸怀里的一小包药粉,那包让早就不让自己爬床的解瀅瀅哭着围着自己像条母狗求着自己上她的药粉。盯着方允儿那双猥琐的眼神里是势在必得的疯狂! 林叔林婶见状知道再骗也骗不了自己了,媳妇跟沉諭军真的有问题了...... 方允儿不知道这天地会想干嘛!却隐约猜到陈近南跟胡德弟是为了林牧天洪顺堂香主之位而来。 既然方允儿不开口沉諭军又装不懂,胡德弟便失去耐心:「这林香主攀上了大树瞧不上咱这座小庙,那香主之位也没道理空在那,在座的兄弟们说说我说这话错没?」 胡德弟一席话立马让底下的人开始鼓譟了起来。 方允儿依旧不开口,沉諭军亦相对沉默,林叔林婶跟吴六奇则偷偷地冒着冷汗瑟瑟发抖,季秋跟双儿则啥都不懂!一个窝在沉諭军怀里既不哭亦不闹,一个则吃着茶几上的糕点满足的很。 待续 第四十五章鸿门宴2 「总舵主怎么说。」胡德弟逼问着。 「林香主人尚在,这洪顺堂香主之位林夫人暂代亦无不可......」 胡德弟打断陈近南的话:「他还是咱天地会的兄弟吗?」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向方允儿一行人。「只怕不是了吧!」 「那德弟有何高见呢?」陈近南笑问。 「当然是让林夫人将香主之位交出来。」胡德弟理所当然的说着。「换有能力的人当之。」 「德弟心里可有继任人选。」陈近南不动声色的问着。 胡德弟笑笑却没回答陈近南的问话,反倒是:「待新的香主选出来后......就该好好的清算下林牧天究竟犯了多少条帮规。」 「在座之中可有人认为可以与林夫人一搏?」陈近南不以为意的问着。话一落、呼拉拉的跳出一群人来,只因家后堂之事早已过去许久,天地会的会眾早就又进了一大群新的信眾,当年方允儿跟陈近南胡德弟比划之事,如今在场者知道之人寥寥无几,因此陈近南才开口就跳出十几个跃跃欲试之人。 「总舵主这是......」沉諭军心里有气却装作不懂。 胡德弟语气轻蔑:「要不交出洪顺堂香主之位,要不......」证明你有能力当这暂代香主。 虽然当年自己没能赢的了方允儿一度成为会里的笑料、头都抬不起来,但一年多过去了,她也成了后宅妇人,可自己依旧稳坐会里的第二把手,无人可以撼动,如今正是一雪当年之耻的时候。 果然是人在人情在!大哥人都还没死就一个个的跳出来,不是说背叛帮会要依帮规处置就是要夺香主之位?其实废话一箩筐不过是想趁机欺负允儿母子罢了!可惜自己在天地会里不论功夫还是身分根本就不够看,帮不了允儿母子。沉諭军俊秀的脸上有着不和谐的狰狞表情。 可惜沉諭军的表情再兇狠也吓阻不了想要出人头地的一群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武夫。 林叔跟林婶矇了,这不是天地会吗?怎么欺负起自己人来也都是要见血的......见方允儿被人欺负了两老却连吭气都办不到,唯一能依靠的沉諭军此时似乎也不够看,这下该如何是好?两老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第一次觉得拋妻弃子的儿子还不如不是一家人的沉諭军,虽然不敌但至少此时此刻他还会挡在他们之前没有逃离。 方允儿沉默了半响,心情始终有几分复杂。她伸出手拉了拉沉諭军的袖子,沉諭军转头看了看她后默默地退到林叔林婶身旁,微歛的眼眸中却流露出阴狠跟毒辣的目光。这笔帐他不会放过,欺负她的人他会找机会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胡香主想必是太忙了,忘了我方允儿并非是贵帮之人亦不曾代夫行香主之权?」 「你不是?那林牧天不会不是吧!那沉諭军呢?」胡德弟面带鄙夷的看着方允儿。 「既然胡香主知道我非贵帮之人也不曾代夫行香主之权,显然贵帮对洪顺堂香主之位有一定的决断,既然如此贵会如今缺的不过是香主的信物,陈总舵主不如现下派人同我们回家去取?」至于接替者是谁自己半分兴趣都无。 胡德弟不怀好意:「信物定是要取回来的,可林牧天背叛会里还是要依帮规处置,林夫人莫不是忘了?」 方允儿尚未开口话头就被人给截走。 「德弟此话重了。」陈近南笑着和稀泥:「林香主还在替会里办事,哪来背叛一说?」 方允儿目光从胡德弟脸上移开转而望向方才开口的陈近南。她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要洪顺堂香主之位自己还牢牢抓在手中,她的丈夫林牧天就依旧是替天地会潜在清军中的一颗棋子,反之林牧天就是天地会的叛徒,将来不管是天地会之人甚至是江湖中各个门派遇见都可诛之...... 陈近南看着方允儿盯着自己那墨黑的瞳仁,里面是一片森然的冷意,如同冬日冰凌般冷漠而尖锐、直入人心,不见一丝暖意。 「今日是胡香主宴请会里眾位兄弟,其馀之事等过几日开堂时再议!今日大伙不醉不归。」陈近南话毕不再理会胡德弟逕自入席,可他唇角带着那不甚明显的笑意却落入了眾人的眼里,一时之间一干人等都不清楚陈近南葫芦里究竟是卖了什么药于是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大吃大喝去了。 闻言、胡德弟没再出言转身跟着也入席去,席间他虽是笑着,可他那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一举一动、一字一句虽合理得体却让沉諭军跟方允儿本能的捕捉到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经过算计思量,而他笑意之下隐藏着的是不可知的危险。 除了双儿其馀几人都是食不知味的吃着喝着,席间也有些人壮着几杯马尿下肚来到方允儿跟前耍着无赖,虽然不是没有其他的女人但没人能护着的又漂亮动人的却只有方允儿。 「林夫人赏脸喝一杯!」虽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方允儿一愣,她没想到有陈近南在的地方还会有人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她转头看向陈近南。 「还是别了!」陈近南温和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戏謔。「你们胡香主可是吃过林夫人的亏。」 眾人不信纷纷口出狂言硬是要逼方允儿应下比试之约,方允儿不着痕跡地望了胡德弟一眼,知道这是当年自己赢了他让他心有不甘而想找回场子故意设下的局。那么想要洪顺堂香主之位、想要林牧天的命甚至是对自己有齷齪的想法都显得不重要了,反正要找藉口总能找的着,但自己一大家子的人又该如何躲才能躲得过故意找事的人何况人数之眾遍及整个中原。 「倘若胡香主还如当年有切磋之意......」无奈之下方允儿还是让陈近南如了意。 沉諭军张了口想说话方允儿立马看了他一眼,制止了他可能出现的莽撞,最终他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沉諭军的举动落在眾人的眼里就成了个吃软饭的软蛋,而此时他在吴六奇心中的形象也为之崩塌导致往后的背叛。 「林夫人好兴致!」陈近南遥遥的举起碗后一饮而尽。 「好说!」方允儿拿起了杯子回敬了一下却将杯子递给了沉諭军让他代替自己喝下。「只是不知胡香主......」 沉諭军接过了杯子嘴角上扬,毫不遮掩心里的喜悦。 见状的两老此时早已处变不惊了,只是木然地填着肚子。 「不打生死。」胡德弟再也不愿隐藏心中的想法。「赢了方姑娘从此跟着我。」 才觉得已经处变不惊的两老此时都失礼的喊出口。「不成!」 「不成!」胡德弟虽笑着可那笑容却残酷嗜血。 两老挺不住那吃人的目光背后早已汗湿却不愿闪躲。 「胡香主贵人多忘事想让我帮你回忆回忆!」方允儿见不得胡德弟欺负自个公婆于是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闻言、胡德弟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咱俩也不必废话了。」 见胡德弟想直接动手了沉諭军担忧的望着方允儿。 「若我输了,往后就跟着胡香主了。」 方允儿话一出沉諭军立马攥紧她的衣角,细若蚊蝇:「允儿......」 陈近南很是讶异的望着方允儿却没说什么。 「媳妇......」两老没什么底气得喊着,只因这话不知还能喊多久。 这会胡德弟脸上掛起邪邪地笑:「一会可别后悔!」 「望胡香主亦别后悔!」方允儿语气依旧和缓,眼神中却杀机毕现。 待续 第四十六章鸿门宴3 「若是我赢了......」方允儿轻轻地说道:「洪顺堂代理香主之位便是沉諭军的。」 方允儿话一落屋内顿时吵成一片,一面倒的都是沉諭军不能当这代理香主,为何?当然是不够格。 陈近南看着厅内吵成一片的人忽地站了起来对方允儿说:「你跟我进来!」见两老跟沉諭军紧张的站了起来后便让两老跟着一块去他房里。当房门关上后:「你有想过你让沉諭军当这代理香主会害死他吗?」 「我不是天地会的人我来当这代理香主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有人不服这会是个麻烦!」而她,讨厌麻烦。 「沉諭军不能当这代理香主,他靠自身的力量压制不了任何人。」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你太天真了。」陈近南面色一沉:「忽略了想功成名就的人会做出你想像不到的事。」 方允儿不解! 「林牧天是你的丈夫即便他违背了帮里,但馀威仍在所以你们依旧可以安然的生活着,可惜这次之事让大伙瞧出了他有异心,因此才有今日之事,如若你交出洪顺堂香主之位,很快你们会陷入到被人追杀而需躲避的日子。」 闻言、两老紧张的目光在对峙的两人身上流转。 方允儿没有开口因她知道陈近南尚有未尽之语。 陈近南眼神复杂的看着方允儿:「......你若真不想加入我天地会,不仿像之前你与林牧天的方式......」 再找个丈夫!而那人必需是天地会之人。方允儿闻言眼神凌厉的射向陈近南。 陈近南叹口气:「你不愿意这么做除非林牧天能证明他没有背叛天地会或是他愿意回来,不然你们很难有好下场,反清復明对有些人来说不过是打着旗号骗吃骗喝,但对我来说它从来都不是,跟我有一样信念的人亦不在少数,他们将会视你们为叛徒、清廷的走狗,你自己也许可以保全自己但季秋呢?牧天的父母呢?吴六奇、双儿甚至是沉諭军......他们能撑的了多久?」 两老闻言脸上连生气都没了,想开口让方允儿带着季秋走、两老捨不得!但一想到让她改嫁这更是刨人心,左右都为难...... 方允儿冷笑:「陈总舵主希望我如何选择?是跟胡德弟还是你?」 「不!」林婶不管不顾的脱口而出快的让林叔都来不及摀住她的嘴。 陈近南笑言:「放心!我不喜趁人之危。」 方允儿不置可否。 林婶见了方才厅里那群咄咄逼人的人,她再难相信天地会里的任何一个人,于是她豁了出去:「允儿是我的媳妇我不同意她嫁进旁人家里去。」 方允儿闻言眼眶慢慢地红了。她也不想,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些年来,她还在等她的丈夫回来。 林婶怕死了陈近南口里的趁人之危:「就算要再嫁也只能再嫁进咱家里。」 林婶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林牧天何时有兄弟了!? 「老头子你说是不是!」林婶突然问了身旁一脸茫然的人。 「......是。」是啥是!咱还哪来的儿子可以将媳妇再娶回来的? 「諭军。」林婶知道沉諭军人一定会守在门外护着他们。 沉諭军闻言压下心中就快溢出的喜悦快速的推门而入。 林婶打鸭子上架:「你喊我一声娘,娘就做主让你俩成亲!」 沉諭军心里一千万个愿意可他不敢,他怕看见方允儿眼里的鄙夷:「我听娘跟允儿的......」 方允儿心里思量了林婶的话。若是嫁给旁人对方很难愿意当对假夫妻,她不怕对方动手,只是应付起来着实麻烦,何况自己也没有应付旁人的心力,可沉諭军不一样,他们一家人本来就生活在一块,以前日子怎么过往后日子依旧这么过,关起门来谁知道谁家是如何过日子的...... 沉諭军在推门而入时就强压下心中的喜悦与期待偷偷地望着方允儿,可惜从林婶一句话后她便一语不发,深知她的性子知晓她这是不答应了,于是他那颗原本滚烫雀跃的心渐渐地冷却了下来......不在跳动。 「媳妇你怎么说?」久等不到回应的林婶出言催促着,就怕方允儿会选上旁人!毕竟沉諭军的条件实在是上不了檯面,别说是总舵主之流就连那个罗震雷都比不上,她怕若让方允儿考虑太久她越会觉得沉諭军配不上她,万一后悔了想嫁给旁人那季秋怎么办?旁人怎会愿意娶个女人还带个拖油瓶的何况那个拖油瓶还是个傻的!她会让方允儿改嫁给沉諭军也是有私心的,虽然才来半天不到自己还是看的出来他对季秋是真心的好,就像现在人还稳稳地抱在怀里。 方允儿想着现下先答应再说,一会回去后一家人关起门来再好好商量对策。「......我听娘的。」 虽然这婚事是林婶自己一力促成的,但真听到方允儿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便语气訕訕地:「总舵主瞧这事可成?」 「成。」陈近南当然希望方允儿嫁给沉諭军,因为这样林牧天才不会跟他俩沆瀣一气。那林牧天目前手上有大量清军若想要讨好朝廷转而剿灭天地会简直易如反掌,如今他的妻子嫁给了自己的兄弟也许依旧会想要灭了天地会,可惜.....沉諭军不会同意,因为他捨不得方允儿这个新过门的妻子再被林牧天夺回去,所以他会拼命给林牧天使拌子,只要清廷讨不了好自己目的也就达到了,可倘若她嫁给其他会眾只怕林牧天一怒之下手中的剑就会挥向天地会而沉諭军亦会一怒之下转而与林牧天合作,自己可不像其他人对沉諭军有颗轻慢的心,他的人可不像他给人的感觉-胆小又卑微。解香主当初小瞧了林牧天结果最后连香主之位都拱手让人,如今会里一干人等瞧不起沉諭军......自己等着好瞧瞧最后他能走到那一步。 待续 第四十七章鸿门宴4 当陈近南带着方允儿等人再度回到大厅时,看着厅里早就喝高了的人,在那儿胡言乱语的、大放厥词的、大吹大擂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跟林夫人谈过后,我同意洪顺堂代理香主之位交给沉諭军。」 底下的一群人立马不干了,纷纷叫嚣着。 胡德弟看着一群人骂的差不多时才跳了出来。「总舵主可否说说沉家兄弟何德何能能担的起一堂香主之位,又要如何带领一堂弟兄站稳在咱天地会里?」 「林夫人她......不!从今日今时起眾位兄弟见到她时该改口称声沉夫人了。」 陈近南话一出厅内再度安静了下来。之后眾人的眼神毫不客气的来回打量着方允儿跟沉諭军。 突然不知是谁爆出一句话:「果然是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大厅瞬间被淫声秽语给填满。 陈近南回头看向方允儿只见她像个没事人,反观沉諭军双拳紧握、眼眶渐红,一副要衝上去拼命的样子。「沉夫人没有话要说?」 方允儿抬了抬眼:「我从小在市集长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陈近南勾着嘴角笑了笑:「干大事的人就是要沉的住气。」他眼神转而盯着沉諭军。 沉諭军知道陈近南方才的话是说给他听的。 「老子不服!」满脸络腮鬍的人将叉在腰后的大刀抽了出来往酒桌上一拍。「老子不信自个会比不上睡嫂子的人。」 「我也不服!」一身横肉的人也拍了把杀猪刀在桌上。「一个跟小叔子搞上的淫娃盪妇有何可怕的?」 那人话一落,郑掌柜、贾金刀那一桌的几个女人纷纷抽出刀子狠狠地盯着方才嘴里喷屎的人。 整个大厅里身上带着武器的人,纷纷亮出兵器。 「显然眾位兄弟都不答应沉家兄弟当这洪顺堂香主,总舵主你怎么说?」胡德弟笑问。 「不知德弟有何想法?各位兄弟又有何想法?」陈近南笑着反问。 「咱天地会不是一向以德服人,以武上位的吗?」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站了出来。 「用比武的方式来得这洪顺堂香主之位。」突然一个女声从贾金刀那一桌传出。 「沉夫人怎么说?」陈近南将问题拋给方允儿。 方允儿冷冷地回望着陈近南。「这洪顺堂香主之位若与我无关,要给谁、如何给,我不在意更不关心,若是与我有关!我不耐烦拖着!」 陈近南若有所思的:「喔......」 「我来跟林夫人讨教讨教!」一个坐在最末端之流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 她虽没方允儿长的美但她比她年轻甚至还未婚更没带着一个孩子,凭什么输给她?难道只因为她嫁了一个好丈夫?想到那日她有幸遇上穿着亲王服饰的林牧天,再到今日看见他的妻子,她深深地觉得木訥无趣的方允儿根本就配不上英挺伟岸的林牧天,唯有识得风情的自己才能让他满意。 方允儿不是天地会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一个个跳出来要讨伐自己的人,哪个叫的出名号或是叫不出名号,只当都是天地会里响叮噹的人物,却没想到那些人不过是想将她当成成名的垫脚石,反而是在天地会里叫的出名号的人,早躲在一旁看戏去了。 「沉夫人?」陈近南等着方允儿给答覆。 「所以这洪顺堂香主之位与我有关。」方允儿用肯定的语气说着。 「与赢的人有关。」胡德弟抢在陈近南开口之前:「我想总舵主不会反对吧!」 「那就你吧!」方允儿再次点名胡德弟。 当方允儿要越过陈近南往前走时,沉諭军忽然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虽然一年多前她赢了胡德弟但自己不知道那次是否是侥倖而已,还是真有实力。无论怎么说那毕竟是三年多前的事了,如今她生了孩子,身手是否还能一如从前?他不知道?所以他很担忧、很害怕! 方允儿像当年一样给了沉諭军一个安心的笑,之后他便松开了手。她越过陈近南时彼此对望了一眼,她看见他眼中的满意,她在心里訕笑着。他当然满意了!想必他想教训胡德弟想很久了吧!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吧!如今拱自己替他出气,不知他如今心里乐成什么样?但这与自己无关。现下自己会站出来跟他刚刚说的事有关。自己得像林牧天一般,再一次让天地会的人知道自己不好惹,好让自己能争取到多一点时间带着家人逃走,天下之大总有天地会手伸不到之处。 「林夫人!」方才要跟方允儿讨教的女子气的声音尖锐的喊着。「你会不会太托大了?瞧不上我们这些没有什么地位的会眾!」 「既然没什么地位就闭上嘴。」方允儿这次不再客气了。 对方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见过方允儿生气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如林叔林婶,但像韩青、柳凤儿则见怪不怪,毕竟在林牧天失踪之时,解瀅瀅可是被方允儿治的服服贴贴。 这时被点名的胡德弟在一阵叫嚣中,眼神阴翳的盯着不远前身形站的笔直的人。他在心里衡量着自己的胜算更恨着自己打好的算盘被方允儿给全盘打乱。他的确有跟她动手的打算,只不过是在几个人与她交手之后,消耗掉她一些体力之后,好一雪当年之耻,而不是像现下,自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的傻子。 「胡香主这是......」方才一直沉默着的各堂香主纷纷露出疑惑!实则加油添柴。 「我怕有会眾不服!」胡德弟打着太极。他话一落确实得到不少支持的声浪。 「若还有人能记得当年在家后堂......」方允儿冷声的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胡德弟喝斥着。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方允儿眼里闪烁着寒芒。.「胡香主请!」她逼着胡德弟应战就如同他对她的步步紧逼。 待续 第四十八章林叔 当胡德弟倒在地上后。「从来天地会香主之位都是给有能力之人,我方允儿是一介妇人只想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天地会洪顺堂的一干会务均由我的丈夫沉諭军处理,不服的人大可现在站出来说话,过了今日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质疑的声浪。」 原本在大厅内喊的一声高过一声的人,如今各个恨不得躲在哪个阴影处以求不让旁人发现。 「比试就到此结束!」陈近南让人将胡德弟扶走。「既然会里的大事已了,大伙回屋里继续......今日一聚之后,下回再聚就是喝沉兄弟的喜酒了。」他笑着拍了拍沉諭军的肩。 其他人则是举着酒碗,皮笑肉不笑的朝沉諭军道声恭喜!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自荐枕席。 林叔林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功夫如此了得,经过这一遭,两老的心总算是落在实处,不必在担心害怕了。 吴六奇终于知道沉諭军为何会如此喜爱方允儿,甚至不顾道德的迷姦方允儿。沉諭军拳脚功夫不成但跟着唐亭月学下毒下药却学的出神入化,时日这么久来硬是没让方允儿察觉,只是如今有了身分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媳妇时,方允儿真的会如了他的意,与他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吗? 小双儿则一脸崇拜的望着方允儿并且下定决心要好好的习武,以求有朝一日能跟方允儿一样。 此时陈近南明面上是对前来敬酒的会眾有说有笑,实际上心里却十分惊讶方允儿的变化,虽然之前她的功夫扎实却不见咄咄逼人之势亦不见杀机,甚至常常留有馀地,但这回她对胡德弟是步步紧逼招招杀意!是什么让她转变了?胡德弟的处处挑衅还是林牧天的背叛?不管如何?若是无法将方允儿紧紧捉在手中那就只能让她消失!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喝到喜酒的人却偏偏等了又等,还以为是因为要筹备婚礼而耽搁,为此沉諭军还被人嘲笑不过是比平常百姓有那么点地位,选个黄道吉日摆几桌酒席搂媳妇去就得了,难不成还想像那大户人家三媒六聘不成。 实际上沉諭军却被层出不穷的男人骚扰的恨不得下碗药,让那些覬覦方允儿的人全都下阴曹地府去,只是他还没动手,方允儿却先被旁人药倒了。 「你这是何意?」沉諭军压着怒气问着被方允儿打倒的韩青。 「諭军!咱也同生共死过,我也不想骗你。」韩青倒在地上。「她前日能是林牧天的夫人、昨日能是你沉諭军的妻子,为何今日不能成为我韩青的人!」 沉諭军气的人都发抖:「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比谁都清楚!我跟其他人不同,我没瞧不上你,我深知方允儿对你的不同,我不争宠的,只要你让方允儿将我收下。」 「放你的屁!」林婶抄起扫帚对着韩青就是一阵打,打完后跟着丈夫两人合力将人丢了出去。「你进屋去看看媳妇......」她再次进屋后便将沉諭军支开。 「你疯了!」林叔急着要去将沉諭军拉回。 「不准去!」林婶狠下心说着。 「你明知道媳妇被那个韩青下了药,你还让諭军去她房里!」林叔气急败坏的底吼着。 「你当我愿意,我难道不想媳妇守着孩子过一辈子吗?」林婶泪流满面:「可你自己瞧瞧,这天地会的人干的还是人事吗?之前趁天黑在半道上拦着后来躲房里脱光了睡床上,如今连下药之事都干了,你觉得他们还有何不敢?」 林叔想到这还真劝不了自己不会再有下次。「就算是这样,諭军也顶不了事......」 「我没要他顶事,只要媳妇顶的住便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听没有懂! 「你没瞧出咱媳妇是个死心眼的人吗?咱牧天这么欺负她,她都还愿意替他守着孩子守着咱俩。」林婶说到这吸了吸鼻子笑了。 「那你还将她往别的男人房里推?」林叔是真的理解不了! 「咱媳妇这么好,年龄也不大,我瞧着咱那个儿子是要不回来了,我也是个女人知道独守空闺的寂寞......」 瞧着林婶叹着大气,林叔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也不过是卖身给个大户人家,对方长的是圆是扁、是美是丑,自己完全不知道,更没住到对方府里去。每次对方来找自己时都是让他蒙眼办事,对方借到种就走,没怀上才又来,前前后后也没几次。当时自己年轻除了贪对方的钱财更贪这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再说当时的妻子也是同意的。 因为要借种,对方在钱银上很是大方,不只自己身子补的龙精虎猛就连当时的妻子也是捕的肤滑皮嫩的,如果不是妻子突然察觉自己有孕担心会被杀人灭口而连夜逃走,也许这种偷情的日子还能过上一段但也许真就被杀了...... 但因为对方要借种,所以让自己吃了很多补药,日日夜夜都有需求尤其对方要来那一日更是难熬。逃走之时因为捨不得那些补物便也一起带走了,但妻子怀着身孕总是不能配合,自己才会背着妻子偷偷地跟了个寡妇胡混。最浑蛋的是有次药性来了,知道不能碰妻子,因为性起了拿涅不了轻重怕伤了腹中的孩子,连夜偷偷出门,想说去河边泡个凉水去去躁。 结果在河边时见到趁着夜色正偷偷洗着贴身衣物的人,一时色心大起以为是哪个不守妇规的女子,趁着夜色完事后正在清洗秽物,免得回家后被人察觉。 自己睡了人之后才惊觉糟了!对方还是个处子之身,这可是要命的事!而且睡了人之后才认出来是沉諭军的娘!刚到这个村庄落脚之时,就听说沉老弟因为在外经商不知惹到谁,浑身带伤的倒在村子口,命是被救活了,身子却大不好,常年睡在榻上,这个刚及笈的小娘子是沉老弟花钱不知上哪买来伺候病榻的! 那一夜荒唐之后,自己就被沉諭军的娘给缠上了,就连沉老弟发现了都求自己给他家留个香火......既然对方的丈夫都不怕被带绿帽,而自己的确是需求量大,那个寡妇那有沉諭军的娘乾净况且还有沉老弟守着房门。后来自己就跟那个寡妇断了乾净,没想到那个寡妇食髓知味找上门来,跟自己和妻子一通闹,自己怕跟沉諭军娘的事被发现便在她找上门时将补药塞给她让她熬给沉老弟喝。 因为沉老弟能经人事了,沉諭军的娘也就有几次挡着自己要求自己给她吃顿饱,她说虽然沉老弟能人道了,可惜没自己器大活好还爱折腾人......后来实在是架不住沉諭军的娘比自己的妻子年岁小人漂亮又温柔小意,还敢说敢玩。若不是自己是她头一个男人,还以为自己睡的是哪家的花娘,就这样又偷偷摸摸地好上了,直到沉諭军的娘怀上了沉諭军。 那时自己吓死了,妻子都快生了倘若这事闹了出来那还得了,幸好沉老弟涕泪纵横感谢自己的大恩让他沉家有后了,可见得他不知道自己跟他妻子还藕断丝连着。自己又偷偷地问了沉諭军的娘,只是她每回都说睡完再说,结果完事了她又不语了。这事像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总害怕这沉諭军的娘生下的娃儿像自己,不过很快就顾不上这事了。 因为沉老弟的身子骨太弱,自己给的补药又太补,他俩房事又太猛,还未拖到沉諭军出世,沉老弟就去了。沉諭军的娘找上自己让自己要顾着她一些,免的她被沉家的人给欺负了。我吓的不得了,我怎么顾着她一点,我除了皮囊不错,房事上有天赋外,还真没别的本事!有时自己都纳闷当初那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是上哪打听到自己有此异稟的天赋?才不惜冒着浸猪笼的风险也要让自己上她的床。 最后是不知情的妻子替沉諭军的娘赶走了沉家人,保下沉諭军娘俩及家產。松了一口气的自己除了在两个女人床上跑外与沉家算是相安无事了。 可惜自作孽不可活,不知道是药效没了、身体虚了,还是房事不节制。沉諭军的娘自己当然不敢让她大了肚子,可自己的妻子却也是一点消息也无,就这样过了几年自己越来越不从心,渐渐地还年轻貌美的沉諭军的娘跟了别的男人跑了......还把钱银都带走了。 我怀着沉諭军有可能是自己的种的情形下,半是欣喜半是担忧的养着他。欣喜的是至少我也许有两个儿子,担忧的是这事有可能东窗事发,更有可能的是,沉諭军真是沉老弟的骨肉。怀着这疑神疑鬼的心情,几个月后我的身子彻底坏了。 下身除了小解它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了,为此我开始担心妻子会跟沉諭军的娘一样跟人跑了,幸好我除了下身不能用还有其他的办法,这还得感激那个寡妇偷偷买的小人书。 而如今我的报应原来还没结束,当年我不顾沉諭军的娘反对硬是将人给睡了,如今我的媳妇就要被沉老弟的儿子给睡了回来...... 待续 第四十九章再披嫁衣1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林婶生气的问着。 「说了啥?」刚刚只顾着想往事,妻子到底说了什么!自己是一头雾水。 「我说諭军也算是咱俩养大的,叫咱俩一声爹娘也不为过,况且谁知道他那跟人跑了的娘还在不在?」 他叫我一声爹可能真不为过......林叔心虚着。 「与其让媳妇跟了旁人,我到情愿是諭军,这样至少咱一家人还能待一块。」 「就算你愿意也没用,这事要媳妇自己点头,你瞧这事情都过了多久了,媳妇恁是没动静,想来她那日之所以会点头不过是权宜之计。」 「所以这会我不就趁机让諭军去将生米煮成熟饭了不!」 「爹!娘!」林婶话才说完沉諭军就在方允儿房里大喊。 「还不快去看出了何事!?」林叔是个男人不好进媳妇的屋里,但又怕出了事于是催着妻子赶紧过去看看。 「怎么了?」林婶衝了进屋。 「允儿不知道怎么了,浑身发烫还说着胡话,娘你快来看着她,我去请大夫!」 林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沉諭军,眼神里诉说着:你真不懂!? 沉諭军当然懂!但他更懂林叔林婶的想法。他很清楚今日若是自己跟方允儿成事了,等风头过了,俩老会开始埋怨他,之后会开始瞧自己不顺眼。而方允儿会恨自己也许还会躲着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岂能功亏一簣。 「让你爹去,你抓好媳妇别让她摔了!」 林叔被林婶指使去请大夫,一阵折腾后方允儿终于睡下了。 「你啊!你啊!到时候媳妇变成了别人家的,我看你怎么办?」林婶没等出了方允儿的屋子就先忍不住数落着沉諭军。「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会把握!」 「允儿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的。」沉諭军喃喃地说着。「她要等大哥回来,我愿意陪她等着大哥回来。」 「你有这想法,婶娘很感激你,但我瞧那天地会里的那群人是很难善罢甘休的,今日那个韩青没有得手,下一次来个什么张青还是李青的,你让媳妇怎么办?季秋怎么办?」 「允儿不愿意谁也得不了手,倘若允儿真不愿意守了要改嫁,我会养着季秋跟爹娘的,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我们老了、活不了多久,但季秋不一样!你若也走了,他又没有兄弟好帮扶,他就只能等死......就像牧天一样,他狠的下心丢下一家子人去过他荣华富贵的日子,幸好我们还有你,要不然当初媳妇也别想活命了,而我们俩老只怕也挺不了多久!」林婶叹息着。 「别说了,大伙这次也折腾的够呛的,让人歇着吧!」林叔拉着林婶离开。 沉諭军则将方允儿屋里再巡视一遍后,人到屋外替方允儿守起夜来。 当屋里只剩方允儿一人之时,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床顶。如若自己真的替林牧天守了一辈子,他都不愿回头瞧他们母子俩一眼,而沉諭军真如他方才所言孑然一身的陪着他们母子俩,自己有季秋可以送终即便他顶不了事,但沉諭军呢?那自己跟沉諭军都走了,季秋又该如何?但跟着沉諭军自己怕对不起他,只因自己心里始终有个人,如若沉諭军能有旁的选择...... 也许他的孩子也会同他的父亲般愿意帮帮亲如兄弟的季秋。可惜自己除了知道当年他曾心悦过解瀅瀅,其他的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不急,至少现在沉諭军成了洪顺堂的香主,许多女人会主动扑了上来,自己在他身上就曾闻到脂粉味,也许不久的将来会传来好消息! 韩青的事闹的有点大,让陈近南寄了一封信给胡德弟,他让他立刻替沉諭军跟方允儿办婚事,礼成后让夫妻俩带着人马立马啟程去云南。 方允儿看到了书信,征征地望着它,说不出悲喜! 「大哥的大军将附近吴三桂的党羽扫荡乾净,不日便要开拔前往云南了。」沉諭军语气平静的说着。 方允儿很想问问那位纳兰容若是否亦会随同,但她不敢!她知道他为他那所谓的长子办了一场盛大的满月礼,而她的季秋到如今快一岁了还不曾见过他的父亲。幸好苍天保佑季秋虽然什么都比不上旁人的孩子,至少如今的他也会喊娘了,也会跑会跳了,要不然林牧天可能更不愿承认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血脉。 「你准备让爹娘跟着一块去吗?」沉諭军问着。 「嗯!」方允儿知道云南地处荒凉,倘若自己一家人消失了,天地会未必会花大力气找寻自己,况且时日已久,他们早该知晓林牧天是不会回来了,留着他们一家子未必有用。 「婚事你若真不愿,由我去拖着,反正咱们照着计画出发就好。」 「你该知晓陈近南因何要逼咱俩成亲。」 「我知!」沉諭军笑的苦涩。「他是我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他动手的。」 「可惜他们放不下心!」 「到了云南只要战事起了,乱了起来,我会将你们送走的。」 「那你呢!」 「全都要走,目标太大,况且六奇早已跟咱们不同心了。」 「我知道!」 「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带他兄妹俩一块去。」 「你打算怎么做?」 「我让六奇去番禺替我看着洪顺堂顺便招募新会眾,他有野心,他会同意的。而双儿当然让她跟着过去,毕竟哪里安全,至于爹娘我会在路上把他们先安排走,之后才是你跟季秋,毕竟盯着你的人多。」 听完他的安排自己知道这是最为稳妥的方式,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林婶知道他俩马上就又要去帮天地会卖命,于是又哭闹了一通,林叔没办法之下只好将人给攥到市集上去,哪知才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他慌里慌张的找了许久就在无计可施准备要回去让沉諭军叫天地会的兄弟帮忙找时,瞧见想笑又不敢笑的人。 「跑哪去了!」吵吵闹闹一辈子的人突然不见了,林叔心里十分惊慌,一见到人劈头就问。 「没去哪!」她才不会说自己走到花街去,更不会说自己买了包药正揣在怀里。 「下次别乱跑,年纪一大把了,别给孩子俩找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林婶心情好不跟丈夫计较,她就等着沉諭军跟方允儿拜堂成亲! 就算方允儿不愿意她也知道自己该顾全大局,于是乖乖的重披嫁衣依了陈近南的意嫁给了沉諭军。 洞房花烛夜当晚林婶端了碗花生莲子羹来到了新房,照理她是婆婆今日是不能来到新房里的,可惜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累吗?」 「不累!」 林婶放下手中的羹汤改握着方允儿的手。「你真是个好姑娘,是我们牧天不懂的珍惜,幸好諭军对你一心一意。」 「娘!」方允儿阻止着林婶继续往下说。「你知道我跟諭军的状况,你知道我们不会......」 「娘知道、娘什么都知道。」林婶眼里有了泪光。「娘是来劝你珍惜眼前人,别在为了牧天守了。」 「娘!」方允儿激动的站了起来。「你为何怎么说?」 「我是当人家的娘,你也当了娘,你该了解一个当娘的人她的心!」林婶拉着方允儿坐下。「别看季秋现下看着好,但他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才刚刚会跑会跳,话说的都没人家一岁多的孩子好,你说他这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你不趁着年轻还能生,替季秋做打算,谁能替他做打算?」 「......」 「听娘的劝既然你与諭军有缘分做夫妻,何不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再说你俩马上又要去云南了,这路途这乱世的风险......」 方允儿想到了来到衡阳自己的丈夫就丢了,这回去云南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丢的,该不会是将自己给丢了吧! 「想想諭军是怎么对你的,想想你该拿季秋怎么办?」 沉諭军在门外听的差不多了才推了门进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搁在桌上的花生莲子羹。「我拿了棉被就走。」 「说什么浑话!」林婶将沉諭军拉到方允儿身旁让他坐下。「我年纪大了,也管不动你们了,把礼走完,爱怎样怎样吧!」 在林婶的盯梢下沉諭军跟方允儿将一碗花生莲子羹分食完毕。 「内室里有热水你先去洗漱,我再跟媳妇说会话。」 「......好」沉諭军悄悄地看了眼方允儿见她没有反对她才敢回答。 「你瞧见了吗?」林婶有些难过:「或许所有的人都觉得諭军配不上你,但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哪一次有事,他不是第一个护在你跟季秋身前,别再被不值得的人蒙了眼而瞧不见值得的人,娘走了,你自个好好的想想。」她离开时顺手将空碗收走。 待续 第五十章再披嫁衣2 隔了许久沉諭军才从内室里出来,他望了眼沉默不语的方允儿,磨磨蹭蹭了会才走到箱笼前翻了一套棉被出来。「我睡软榻上吧!毕竟咱俩今儿个......成亲。」 方允儿抬起头望着沉諭军。「我不想拖着你的。」 「不是拖着,没有拖着,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大哥,我也没想过取代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我只想你偶而也能回头看看我......」沉諭军急切又卑微的说着。 「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方允儿不解! 「愿意、我愿意!」 「倘若有一日你大哥回来了,你会如何?又该如何?」 「倘若他愿意、倘若你......愿意!」 方允儿沉默了。虽然自己不是没见过沉諭军所说的状况,但自己无法接受。她知道自己一旦接受了沉諭军,那代表着林牧天将永远离自己而去,虽然如今的状况也差不多是如此了,只是自己不知还在念着什么?自己也不懂! 「允......儿......」沉諭军忽然喊着人,神情怪异、声音里有着压抑! 方允儿以为沉諭军不舒服于是靠了过去。「不舒服!」她想他喝了大晚上的酒。「你睡床上吧!」 「那......那你睡哪?」沉諭军意识逐渐飘忽但听到方允儿说话,只能强迫自己清醒点。 「我睡榻上。」方允儿将沉諭军按到床上准备帮他盖上被子,没想到反而被他揣到床上压在身下,她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羞红了脸低声娇斥着。「还不放开!」她被他的下身凸起物顶着不敢动弹。 「我不想的......你快走!」沉諭军艰难的起了身,可惜方允儿人还没离开,他的身子便再度压了下来。「别走!允儿别走!」 方允儿看着双眼佈满了血丝,双手青筋浮现就连额上都冒出汗还在不断的挣扎的人。自己的身体也渐渐浮出了异样!她知道这是什么!毕竟不久前自己才刚吃了一顿苦头,只是这次若是去喊大夫来!沉諭军的脸面就丢光了。 「我不会像大哥一样,我不会丢下你跟孩子的,绝不!」沉諭军还在挣扎着。 为何这话不是出于丈夫林牧天之口……方允儿眼神黯淡了下来。 「快走!」沉諭军试图推开方允儿。「你们娘俩就是我的命,任谁也不能伤害你们......」他忽然大吼着。 本来想走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她想到了刚刚林婶跟自己说的一番话,想到了那碗花生莲子羹,她笑着笑着眼角便流出了泪。谁能想到自己的婆婆会对自己的媳妇下药的...... 「别哭、允儿别哭,我是禽兽是畜生!」沉諭军突然抽走方允儿发上的簪子欲向自己刺去。 方允儿出手将他手上之物打落。「我还是掛记着你大哥,也许这一生都不能忘怀,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要、我这辈子只要你!」 方允儿看见沉諭军原本赤红的双眼顺间併发出光采,犹如盛满了天上的星斗。失去了自己所爱之人却得到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也许这一世也就值了。她主动覆上他的唇...... 沉諭军盼了多久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将方允儿搂在怀里做着自己不敢在她清醒之下所做之事。很快她会怀上他的孩子,而她会忘了她之前曾经有过的丈夫,她会忘了林牧天。到云南自己跟她会有个美满安稳的家庭。 九个月后沉諭军一家子终于到了云南天地会玄水堂林永超的地盘,此时的方允儿肚子早已隆起即将要临盆。而原先计画好在路途中将林叔林婶先给送离的计画也暂时搁置了。 待续 第五十一章逼迫 来到云南已经快二年了,方允儿每日跟林叔林婶一块照顾着三个孩子,加上教季秋功夫,她完全没管沉諭军跟天地会的事情,但天地会并没有\因此将她给遗忘,就像现在...... 「清狗在牧天兄弟的带领下就快攻陷云贵了,吴世璠撑不了多久的。」赤火堂香主古至中兴奋的说着。 「总舵主的意思是混入平西王府直接。」西金堂香主王延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延勾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方允儿身上。 沉諭军心都提了起来,他怕方允儿会答应。 「怎么你们总舵主等不及了?」方允儿淡淡的开口。 「如今、吴世璠坚守在五华山,正拼死抵抗,清狗又将昆明城团团围住,两军廝杀、相持数月之久,城内粮食恐有不继。」玄水堂香主林永超分析着。 「只要将胡国柱、郭壮图拿下何愁昆明城不破。」沉諭军说着。 「若是如此就没我们天地会什么事?」林永超冷哼着!「沉香主怕了!」 沉諭军脸色难看的住了嘴。 方允儿知道沉諭军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遇上了林牧天......那日衡阳市集一别......又是三年过。这么多年他在成就他的英雄大业而她早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当年十五年华的天真造成如今与君生别离、各在天一涯......她也 害怕再一次!如今她的身边不只有个爱护她的丈夫还有季秋、季初跟季云三个孩子,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既然林香主都说了昆明城内粮食恐有不继,等到真的不继时,城里那些人早晚会投降,也许投诚被献的人头里就有胡国柱跟郭壮图。」方允儿说着。 「总舵主不会答应有不服从命令之人,天地会更容不下懦夫跟背叛之人,沉夫人是想跟着牧天兄弟享福去了!是吗?」古至中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说什么呢!」沉諭军立马站了起来护在方允儿身前。 「说着事呢?」林永超拉住一触即发的两人。 「你们要说的事,我知道了。」方允儿丢下话就走。 古至中气的要衝上去将方允儿留下,却再一次被林永超拉住。 沉諭军见方允儿走后,目光阴蛰的扫了古至中一眼后追着她而去。 「为何拦着我?」古至中转头怒问着林永超。 「你有本事将人留下?」林永超凉凉的问着。 古至中:「......」 「此事我会跟总舵主回报的,别着急!一时半会清军还破不了昆明城,胡国柱跟郭壮图还有的打。」林永超说着。 「我就是瞧不起那对叔嫂勾搭成奸的狗男女。」古至中拍着桌子怒吼着。至于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谁让咱们技不如人。」王延勾想到从衡阳一路往云南时,方允儿虽怀着双胎武力还是十分惊人的,再加上沉諭军使的那手毒...... 沉諭军虽说手上功夫不行被人瞧不起,可如今他使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旁门左道,虽说依旧让江湖上的人不耻,可同时也让你不敢小瞧了他......古至中怒气难消却又动輒得咎,无奈下只能呸了一声后坐下喝酒。 「老超!别说我这多年的兄弟没警告你,别到时这昆明最有用处的三条人命,全都让方允儿夫妻俩捉在手上了!」王延勾语重心长的说着。「别的不说,江湖上也来了不少人,你知道独臂神尼有多恨吴三桂,若是让她先一步踏入昆明......」 林永超陷入沉思! 「难到这样就放过那对狗男女?」古至中怒气难解的问着。 「这事不急!林牧天迟早会收拾他们俩!」林永超说着。 林牧天......古至中想到了一个好方法。那就是将方允儿跟沉諭军的事透漏给林牧天知道,但这件事要等到取了吴世璠人头后。 待续 第五十二章陷入困境 「允儿......」沉諭军话憋了一路终于回到家,他一把拉住方允儿就往房里衝,连三个孩子叫着自己都没空搭理。 「大白天的急什么!?」林婶纳闷着。 「人家夫妻俩房里事,你管的着吗?」林叔受不了妻子叨絮。 林婶白了林叔一眼后就去灶房忙活了。 「杀吴世璠的事,你怎么想的?」沉諭军关上房门立刻压低声音问着。 「我准备动手。」方允儿还不隐瞒。 「为何?」沉諭军焦急着。 「你先听我说。」方允儿倒了杯水给沉諭军后,自己也倒了杯喝了几口后理了理思路:「昆明一破,清廷下一步还会动谁?」 「跟天地会关係最密切的,延平郡王都被大哥打回台湾去了,我想不到狗皇帝还想做啥!难道真想搞的民不聊生吗?」 「我猜想!若非你大哥当初没对郑经下狠手,天地会才饶了咱一大家子,再加上要拿咱们牵制你大哥,要不然、咱们恐怕早没命了。」 沉諭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此时的方允儿说话的方式与当初还是林牧天的妻子时一模一样。 方允儿见沉諭军突然不语,不禁纳闷:「怎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大哥?」沉諭军问的小心。 闻言、方允儿脸上露出了淡淡地哀伤! 「我......我不问了。」沉諭军慌张的说着。 方允儿顺势靠在沉諭军的怀里。「我们夫妻再一起快三年了,我并不想骗你......」 沉諭军紧紧地搂着方允儿。 「我担心他,担心昆明城破了之后清廷会派他去去攻打延平郡王......」 沉諭军听到这,因为忌妒让他不自觉的加重力量。 「我担心到时候天地会会拿我们威胁他......」 「你想我怎么做?」沉諭军咬着牙问着。 「我们走吧!趁乱离开吧!」 「什么意思?」 「我信不过天地会的人。」方允儿眼里闪着寒芒。「昆明城一破,我们就会失了逃命的机会。」 「你在担心我吗?」沉諭军怀着希望问着。 「担心!」方允儿抬起头望着沉諭军。 闻言、沉諭军心花怒放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晓得不该过问男人的事,可你大哥出事后……我很害怕……」方允儿语气里满是伤痛。 「怕我也跟着出事?」沉諭军惨淡的勾着唇。当初林牧天领命去杀吴三桂时,你想的是怎么助他完成大业,轮到我时,你想到的却是如何逃命?我是有多么的不堪让你这么信不过我! 「我怕!」方允儿依恋的说着:「衡阳一行让我失去了一个丈夫,季秋失去了亲爹,倘若......」 「你准备怎么做?」沉諭军出言打断了方允儿的话。 「唐亭月是你信的过的人?」 「你想他带着爹娘跟三个孩子离开。」沉諭军皱眉沉思。 「能信吗?」方允儿担忧着。 「唐门在抓他,现下他会听我的话是因为他认为天地会能保护他,一但他知道我们要脱离天地会,我不敢保证他的人我还能不能信?」 「还有其他可信之人吗?」 「一般之事尚可託付,这事不成。」沉諭军想也不想的回答。 方允儿失望着:「若是如此、这事就得要从长计议了,但是应该拖不了多久......」 「杀吴世璠的事,你准备怎么回復。」 「让我想想!」 「这事不能拖。」沉諭军语气难得严肃。 「为何?」反正城门被攻破还需要一阵子。 「一拖、他们就会觉得咱们心生二心,他们便会将咱们盯的更紧。」本来要逃走的机会就不大,这么一拖、情势更是艰难。 「爹娘还能走上一段路,但孩子太小了根本走不了路,没有马车根本走不远,可没人替咱们引开视线,要如何弄到马车?」方允儿想到此时的云南尤其是靠近昆明城之处,不知道天地会里有多少眼睛再盯着他们一家子的一举一动。 待续 第五十三章准备逃命 「用抢的吧!趁乱中从出逃的大户人家或富商手头里抢。」 「不行!人家也要逃命,咱们怎么能!」方允儿拒绝。 「那就让他们顺路载咱们一程,他们到哪咱们也到哪,离了昆明后再做打算。」 「成。」 夫妻商量好后就去跟林叔林婶提了此事。 「这儿越来越乱了,咱们还是早早离开吧!」林叔叹着气看着住了两年多的屋子。「只是我们又要逃到哪里去?」他想起自己从一开始从京城带着妻儿往外逃时,住的最久的就是番禺,那还是因为妻子说哪儿乱住哪儿最安全,因为谁也不知你是打哪来要往哪去,没有人是在地人也没有所谓的外乡人,今日还说上两句话明日可能再也见不着...... 「眼下先离开昆明、离开天地会佈在咱们身边的眼线。」沉諭军说着。 林叔林婶惊讶的望着沉諭军。 「你要离开天地会!?」林叔压底声音问着。 「他们这次又要你们做什么!」林婶紧张的问着。 「杀吴世璠他们。」沉諭军回答着。 听完后林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你能想清楚就好。」不是对付康亲王就好! 「我怕你们捨不下眼前的富贵……」沉諭军说着。 「我们老了,没什么比一家人能平安的守再一起重要。」林婶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 林叔抱着林婶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安慰着。 方允儿也跟林婶想到一块,但她怕沉諭军多想赶紧将眼眸垂下不让他察觉。 「钱银带足就够了,包袱就别收了,免得让人瞧出端倪!」沉諭军歛下怒气说着。 「当然当然!」林婶察觉到沉諭军的异状,赶紧擦乾眼泪。「当天大家多穿几身衣裳在身上,一路上才有的替换。」逃跑专业户发话。 事情定了下来后沉諭军一家子都面上不显但心里焦急的等着逃命的机会到来。 终于沉諭军带回来了消息 「林永超刚给了最后通牒,他说城里粮食早已不继,十月上旬城内文武纷纷出现了投降之意,他让咱们准备好,再让城里百姓饿个几日,他们准备中旬动手,先杀了守将胡国柱跟郭壮图逼吴世璠露面再将他给......」沉諭军从玄水堂回来后说着。 「玄水堂可有给咱们昆明城的佈防图跟路线图?」方允儿问着。 沉諭军脸色暗了暗的摇着头。 「来到云南虽然两年多,但咱们一直住在昆明城外,一步也不曾踏入城里,天地会这是要咱们的命啊!」林婶恨恨地说着。 「那个咱们无可奈何!问题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将咱们看的更紧,要逃......恐怕不易!」林叔分析着。 「我准备先骗唐亭月让他先将爹娘跟三个孩子送走。」沉諭军说着计划。 「你不是不信他吗?」方允儿反问。 「我会透露咱夫妻俩留在昆明是要替天地会除掉平西王一脉,让他护着爹娘跟三个孩子,时日短他会信的!」时日长了就不好说了...... 「我和你娘会见机行事的。」林叔说着。「只是之后咱们怎么会合?」 「往安南去,找到边境旁有个叫昇龙的地方,事成之后我跟允儿自会寻过去。」沉諭军交代着。「还有......唐亭月疑心病很重,好在他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毒发,那时他会出门,爹娘跟孩子就趁那个时候走,记住别趁机对他下手,如果可以......留点钱银给他,我虽不敢真信了他,但对他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你对他留有馀地他就不会赶尽杀绝。」 林叔林婶立马点头并将沉諭军刚从天地会里拿到的安家费给收了起来。 事情商量完了,为了模糊天地会的视线,沉諭军一家子就又像往常一样,林叔跟沉諭军在院子里陪着孩子,林婶跟方允儿在灶上忙活,正当大家准备坐下来吃饭时,方允儿无预警的抽出藏在桌子底下的刀子。 沉諭军吓了一跳,跟着也将刀子抽了出来。 林叔林婶立刻将三个孩子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沉諭军用眼神问着方允儿:对方是高手。可惜!她只顾盯着屋门丝毫不敢大意! 方允儿额角冒出了细汗,一眼不眨的直盯着屋门。对方都已经进到院子里自己才察觉,可见得自己恐怕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应该不是天地会派来的人,毕竟吴世璠还没死!那来人是谁?其他覬覦吴世璠人头的人? 待续 第五十四章夜访1 杰书没想到一进入屋内是一把亮晃晃得刀子直往自己身上刺来,他挥手扫了一下后出声:「允儿!」他很清楚屋里能与自己动上手的人只有方允儿一人。 因为来人背光又是一身黑衣斗篷,待在屋内的人根本瞧不清来者是谁!本着对方趁夜又不请自入的情形下加上对方可能是自己打不过的人,于是她旱见的先行动手。没想到......方允儿一时握不住手中的刀,匡的一声!刀直落在地上。 「允儿!」沉諭军最害怕的事出现了,他不管不顾的将方允儿护在身后。 「牧天......」林叔林婶怯怯地喊着。 杰书没有回答,直是瞇着眼瞧着眼前应该称之为叔嫂的两人却亲密的靠再一起。 林婶没管儿子有没有回答自己,她高兴的将季秋一把放在林牧天怀里。「娘去煮些你爱吃的。」她眼眶含泪自顾自说的往灶房跑去。 杰书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即便他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他笨手笨脚的抱着季秋,幸好季秋反应慢半拍,只一脸疑惑的跟同样一脸疑惑的杰书对视着。 「季秋、你的长子。」林叔感叹着。只是从出生到如今都未曾见过。 长子!杰书抬眼看向被沉諭军紧紧搂在怀里的方允儿。「本王的!」 方允儿尚未从见到林牧天的喜悦里回过神来就被他一句自称给敲碎了心。「是林牧天的儿子。」 林牧天的!不是本王的!杰书挑眉看着方允儿。 「先吃饭有什么话吃饱再说!」林婶拿了一副乾净的碗筷放在桌子上,拉着杰书坐下并在碗里夹了一些林牧天平日里会吃的菜。「还愣着做什么?你一个当人妻子的,丈夫回来了还不过来伺候,一个当人家弟弟的不赶紧招呼吃饭,大人不饿孩子能等吗?还不快点餵!」她拉着呆愣的媳妇坐到林牧天身旁又将戒备着的沉諭军安排在方允儿身边,之后拉着林叔丢下话往灶房鑽去。 「你是怕他们打不起来!」林叔埋怨着却见妻子背对着自己没有反应,绕过去一看才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哭什么呢?儿子终于回来了,咱们该高兴的不是吗?」 「高兴!」林婶语气訕訕地。「我怕他知道媳妇变弟媳儿子叫弟弟爹......到时转身又走,我怕这次他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林叔搥胸顿足。 「还不是怪你,没事让他俩加入什么天地会?」 「我还不是希望他们成材!」 「成材!乱世里能活着就不错了!」 「那照你的意思!你预备让他俩怎么过?小时候是小痞子老了成老痞子。」 「他们俩娶了允儿这个好媳妇像现下这样给咱俩生几个乖孙子,也许季秋还不会像现在这般......」 「你算盘打得到精,他俩会答应,媳妇能答应!」 「......」 「现下还是先想想这事该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你儿子要媳妇我儿子也要媳妇,我也要这个媳妇!」林婶霸气的说着。 「说什么呢?有谁说不要了是吗?」林叔没听出妻子话里有话。 灶上的夫妻是谈妥了,可惜饭桌上的三大三小可是兵荒马乱。杰书从没餵过孩子而季秋又不似正常的孩子,他的作息只照着自己的方式,雷打不动。杰书稿不懂刚餵下的吃再餵又不要,想把他丢给嬤嬤才记起自己现下身在何处,要把孩子丢回给孩子的娘又瞧见她怀里也有一个孩子要餵,不只如此就连沉諭军怀里也有个孩子要餵。瞧着另两个孩子的年纪不可能是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哪来的?」 闻言、方允儿跟沉諭军双双停下了动作。 不只杰书等着答案就连沉諭军也想知道方允儿会怎么说。 方允儿沉默了一会后抬起眼正视着林牧天。「是我跟諭军的,我们成亲三年多了。」 沉諭军试探着去握住方允儿的手,本以为在林牧天的面前她会甩开,没想到她会回握住!他满心欢喜的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沉諭军是方允儿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丈夫,而他林牧天如今对方允儿来说,什么都不是。 「成亲......」杰书胸口燃起一团怒火,来的突然,令他自己也搞不清是因何而来?他知道自己曾经有段时日是与眼前的几人一块过日子,这个方允儿是自己当时的妻子。虽然自己脑海里时常会莫名的跳出她的身影,有时会不自觉的喊出她的名字尤其是在别的女人床上时,之后他再也不让女人近身了。反正纳兰容若有了嫡子傍身,其他京城里各路人马塞来的女人也有几个有了身孕,他趁着战事吃紧将他们一併打发回京,至于天地会塞来的女人,一个他都没碰。他碰京里来的人是身不由己,天地会算什么东西敢要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如今眼前这个唯一孕育过自己孩子,还是长子的汉族女子居然改嫁给她名义上的小叔子!太皇太后都不敢这么做!「理由!」 沉諭军紧张的握着方允儿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他不是生气而是要知道原由!方允儿心疼地很想不顾一切的甩个巴掌过去,可她忍住了。「諭军对我很好、对季秋很好!我喜他、我不想辜负他。」她语气像往常一样平淡,听不出一丝负气的感觉。「如今我们有了两个儿子,在諭军怀里的是老大季初,我这个是老二季云。」 「本王对你不好?」 「王爷要如何对民妇好?」方允儿反问。 杰书被噎了一下改口道:「我这个丈夫对你不好?」 待续 第五十五章夜访2 「好!」方允儿实话实说。「你给了我身为妻子最大的温柔、最大的呵护、最好的体面,让我感受到身为女人的快乐......」 杰书嘴角扬起了笑。实话说,他对方允儿是既熟悉又陌生很多时候他遇上她时会出现一些不经过思量就先做的衝动行事,就如同他与纳兰容若成亲那时,他杀了天地会的人放走了她与沉諭军,搞得后来天地会塞了个大着肚子的解瀅瀅进来,还有后面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进来。为了避免她的出现影响了自己的该做的事,自己假意跟天地会妥协就是怕曾经将自己当成儿子,照顾自己好些时日的林氏夫妻跟把自己当成兄弟生死相交的沉諭军,还有刚生完孩子的她日子会难过!至于她再嫁......虽然生气愤怒不捨!却也很清楚,自己给不了她承诺就也别给她希望。但身为男人的尊严......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不如大哥......沉諭军脸色黯然! 没有查觉到两个男人对她所说的话想差了,方允儿还继续道:「諭军给我一个我渴望的家,安定、安稳的生活,给了季秋可以帮扶他的兄弟!我很感谢他......他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我想我爱上了他! 两个男人都无法探知方允儿的内心,反倒给了杰书用模糊的记忆回忆起当时在番禺的生活,那个虽然不温柔还嘮叨的林氏总是在你回家时给你吃上热腾腾的饭,林父总是在家修修补补,沉諭军总是在耳边说个不停......确实是个叫做家的地方。他不想他住的王府,因为、有那一屋子女人在的地方那不叫家那叫修罗场!虽然一样有饭吃但吃一口可以饱好几顿-气的。 沉諭军难过的悄悄地松开了方允儿的手,假装是要餵孩子吃饭。 林叔林婶躲在外面偷听知道屋里的三人算是谈崩了,于是赶紧进来打圆场。「说什么呢?孩子都没餵!」她赶紧将方允儿怀里的季云抱走。「快吃!」她对林牧天跟方允儿叮嘱着:「季秋你们夫妻俩看着点!」转头又对沉諭军跟方允儿交代着:「季初要吃什么?你们夫妻俩要挑着点给,别什么都塞给他。」 本以为方允儿会被林婶的话给弄红了脸,没想到她依旧沉稳温婉处变不惊,这样的她在杰书的眼里反而更显风情。他忽然低头附耳:「一会跟你算帐!」他忍不住出言挑逗! 一句话让方允儿如画的眼眉爬上了红晕! 「大哥!」沉諭军忍不住站了起来。 「好好的,做什么呢!」林叔怕吓到孩子赶紧将季初抱走。 杰书泰然自若的望着妒火中烧的人。 「我有话跟你说。」沉諭军向屋外的院子走去。 杰书看了眼低头漠然不语的人,他将季秋放在方允儿怀里跟着沉諭军出去。 「他们俩这是......」林婶担忧着。 「你别管!」是男人就该打一架。当初自己睡了沉諭军他娘的事,若不是沉老弟身子骨弱,以他那高头大马又长年在外行走的身材,自己恐怕早被打死了!如今是自己的儿子替自己挨了当年的一顿打......这是一报还一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沉諭军焦躁着。 「你不懂?」杰书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你真要如此!?」沉諭军讶异着。 什么意思?杰书不懂但他聪明的闭着嘴等沉諭军自己说。 「当年那个共娶一妻的话虽然荒唐,但也是因为咱俩状况根本娶不到妻子之下不得已所为,如今情况早已不同,你有那么多的女人而我只有允儿一人,你为何还要跟我抢!」沉諭军怒目横眉的质问着。 共娶一妻!?这话只怕不是本王说的,本王何需与人共用一女!?这话怕是真正的林牧天说的吧!「既然说过......」杰书不是想逗沉諭军而是想知道方允儿是不是也像天地会里的其他女人般,衝着自己亲王的富贵而来。 沉諭军怒由心头起却又不得不浇熄,毕竟这些话当年俩人是商量好久的。为了娶个俩人都喜欢的妻子,自己是四处打听寻觅,终让自己找到了方允儿......如今大哥愿意遵守约定,自己却想说不!说不出拒绝的话却又不愿意......他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杰书冷漠的看着痛苦的坐在柴堆上的人。 「你是特地为了允儿的事回来的.....」沉諭军提心吊胆的问着。 「用完膳,你就知道了。」杰书说完话就回去吃饭。他以为粗茶淡饭自己会吃不惯,没想到出了意外之后这是自己吃的最香的一餐。 一家子除了三个不更事的孩子就只有杰书一人添了几碗饭。「还是娘跟媳妇烧的饭菜合你意!喜欢就常回来吃。」林婶趁机说着。 方允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着心在等着林牧天的答案,自己如今的丈夫是沉諭军不是吗?为何会......难道那日在玄水堂被嘲笑的话是他们早就瞧出来自己不过也是个耐不住寂寞水性杨花之流...... 沉諭军怔忡不安的望着杰书跟方允儿俩人。 「好!」杰书勾唇笑应。 瞧见方允儿像是松了一口气,一瞬间沉諭军忽觉痛心入骨。 当碗筷收拾好后,方允儿走到杰书面前:「为何突然回来?」虽然欣喜林牧天的突然出现,但自己更清楚久不露面的人会突然现身必定有其目的!自己希望他不是为了算计,毕竟如今的云南跟当初的衡阳一样草木皆兵。 一直盯着林牧天瞧的沉諭军则是一脸忐忑不安。 「不急!陪为夫的坐坐。」杰书伸手去拉方允儿的手却让她闪开。他不悦的挑眉望着。 方允儿没多理会,转身走向沉諭军。 沉諭军勉强的笑着直到方允儿不顾眾人的惊讶窝进他的怀里,他才又惊又喜的抱紧了她。 杰书不以为意的朝方允儿嗤笑!伤不了人的猫爪,露出来也无用,反倒是更想让人逮住好好逗弄一番。他才想再说什么!可惜!自己等了一晚的人终于来了。 待续 第五十六章靠山 「牧天兄弟好久不见!」林永超一进门便先热络的喊上。 古至中跟王延勾也拱了拱拳。「牧天兄弟好久不见!」 三人不管脸上如何笑嘴上如何说,眼里可是十分仔细的瞧着林牧天、方允儿跟沉諭军的互动。只瞧着沉諭军搂着方允儿而林牧天却牵着方允儿的手正把玩着!这是...... 林永超重新估量着方允儿在林牧天心中的地位。 古至中则知道自己打好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王延勾则好奇的瞧了瞧方允儿,他不懂!她不过是漂亮了些,但比她美的人不是没有!她功夫是好,但江湖上功夫比她好的人亦不是没有!怎么帮里送了那么多的女人给林牧天,就不见有人能将林牧天的魂给勾走! 「既然都来了就说说吧!」杰书将方允儿从沉諭军怀里拉开,让她坐在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他自己则坐在她身旁。「倘若总舵主想要!我能让清军立马将昆明城城门轰开。」他神情自信的说着。 「牧天兄弟且慢!」林永超赶紧出言阻止。 杰书冷倪眼林永超。「说!」 「总舵主的意思是要吴世璠的人头。」林永超说着。 「只要吴世璠的首级!」杰书反问。 「再加上胡国柱跟郭壮图。」王延勾说着。 「你们预备如何混入昆明城。」杰书这话一出察觉自己握在手里的手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放开。倘若是在任何一个正经人家府里,自己绝对不会再其他人面前如此对待方允儿,因为只有妓子或是戏子才会如此不让人尊重。但在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面前,自己这么做却是再告诉所有人,她方允儿是他林牧天的人,想动她,先惦惦自己的分量。 沉諭军神情黯淡,此时的自己连妒火都生不出来。自己终于知道为何消失已久的林牧天会突然的回来!原来是给他跟方允儿撑腰了。 「这事我们夫妻俩跟諭军可以替帮里卖命。」杰书笑言。 「我在此替总舵主跟帮里诸位兄弟谢过牧天兄弟大义!」林永超拱手道。 「既然要替帮里卖命,三位香主也得替兄弟我照顾好我的爹娘跟三个孩子,你们说,是与不是!」杰书顺势提出要求。 「那是当然!」林永超脸色难看的回着。 「这一两日就安排我的爹娘跟三个孩子到安全的地方。」杰书接着敲定时间。 「一会就安排,后日早上来接。」林永超答应着。 「我的爹娘年纪大了三个孩子还小,我准备了几个人一块离开,路上也能有人帮忙照顾一二。」 「你这是!」古至中怒起。 林永超跟王延勾赶紧将古至中拉住。 杰书挑眉冷笑。 「没事!没事!」王延勾打圆场说着。 「我不想与帮里为敌不想与总舵主为敌,我当日能向郑经许诺,如果郑军撤离大陆沿海岛屿,退守台湾,就答应台湾变为藩属,与台湾【通商贸易,永无嫌猜】那是基于帮里跟总舵主在我顾不上家里时,帮我照顾着一家老小!如若这个恩情不在......」杰书笑着威胁。 「此事牧天兄弟无需担心!咱们天地会里帮眾甚多,定能护住兄弟的家人。」林永超保证着。「夜深了,我赶紧将事情交代下去。」 「有劳三位香主了!」这次换杰书拱手道谢! 三人拱手道别。一出了门古至中就气的大骂。「林牧天摆明了信不过咱们!」 「你没想动手!」林永超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走。 王延勾离开前别有深意的望了沉諭军家一眼,跟着也离开了。 古至中无奈之下也只能悻悻然的跟着离开。 待人都离开了,方允儿才开口。「你知道我们要去取那三人的人头。」 「无需猜想也能知道,当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最恨他的人除了独臂神尼就属延平郡王。不过此次你可真是大胆!」杰书一改先前的温和突然发难。「那吴三桂老了,怎么说也是待在府里发号司令,可那胡国柱跟郭壮图是整日待在城墙上的守城将领,你说!你打算如何在成百成千的兵卒集结下去到他俩身旁取其性命。」 「......我跟諭军没打算去的。」方允儿低声辩解着。 「买命钱都拿了,还说没有!」杰书抓过方允儿将她按在腿上啪啪啪的打着她的臀部! 「林牧天!」方允儿气羞的喊着。 「大哥!你快将允儿放开爹娘跟三个孩子看着呢!」沉諭军替方允儿求着情。 其实此时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早在天地会的人出现时林叔跟林婶就带着孩子躲回屋里去了。杰书看了沉諭军一眼,扛着方允儿就往另一边屋里走去。 「大哥!你不行......」沉諭军档在林牧天身前不让他跟方允儿进到自己跟方允儿的屋里。 「我不行!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的妻子!」杰书动手拍了一下肩上那个不安分的人。 闻言、沉諭军失魂的让到一旁。 杰书进了屋后将方允儿拋到床上,随后覆了上去。 待续 第五十七章表明身分 「林牧天!」方允儿阻止他撕扯着自己的衣裳。「我不再是你的妻子,我已经嫁给諭军了......」 被吼回神智的杰书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翻身躺到床里沉默不语。本来只想逗逗她的,没真想做什么的!为何遇上了她总能让自己失了自制...... 方允儿趁机起来走去开门让沉諭军进来。她不想根本没怎样却让沉諭军心里有了疙瘩! 「大哥!是我对不起你......」沉諭军哀伤的说着。我真的无法将允儿跟你分一半...... 闻言、杰书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该说什么! 方允儿拉着沉諭军的手说着。「是我的错!是我守不住!」 「是娘的错!不是媳妇守不住也不是諭军欺负你媳妇!是娘下了药逼他俩成事的!」林婶在门外掩面痛哭。 「别怪你娘!要不是天地会苦苦相逼、要不是你媳妇一直苦苦守着你守着孩子,要不是怕媳妇被逼急了,你娘不会这么做!你出事后媳妇怀着孩子差点出事,要不是諭军!现下你还哪来的妻儿!」林叔叹气着。 杰书翻身坐起。「说!究竟出了何事?」 沉諭军在看了方允儿一眼后便将这几年的事娓娓道来,其中把张凤扬、胡德弟甚至是罗震雷、韩青怎么欺负方允儿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为了躲避张凤扬而收养了吴六奇跟双儿这对兄妹之事也没漏下! 杰书听的勃然变色!好你个张凤扬!以为有太后撑腰本王就动不了你!「这事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娘是让你去讨回公道的吗?」林婶恨铁不成钢! 杰书被骂的糊涂了。 「你不该是跟媳妇陪不是安慰安慰她吗?」林婶提醒着。 「娘!」方允儿跟沉諭军急喊出口。 「你们喊我一声娘!这事就由我做主。」林婶不依不饶着。 沉諭军急着要辩解但方允儿轻轻地捏了捏他,让他稍安勿躁。「娘!我喜平静安稳的生活,也许清苦但心不慌!諭军愿意放下他在天地会的虚名陪我过粗茶淡饭的日子,牧天会愿意吗?他好不容易挣来了一个亲王的富贵,等哪日战乱平定了,等在他眼前的是享用不尽的功与名......您开的了口让他放弃!也要他愿意,是不?」 「倘若他愿意呢?」林婶追问。 方允儿笑了。「谁会愿意!」 闻言、沉諭军紧紧地握着方允儿的手。「我愿意的!」 方允儿笑着回望着沉諭军。 「倘若他愿意,你们是不是就愿意接受他?」 「牧天人很好,能娶到比我更好的媳妇!」方允儿平静的神色变的有些黯然! 「牧天不要别人的,他只要你!」其实林婶自己说这句话时,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方允儿跟沉諭军。 在林婶的殷殷期盼里,方允儿跟沉諭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林牧天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是不可能会放弃垂手可得的一切,于是同意了林婶的哀求。 「倘若大哥愿意跟着咱们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我就同意让他与我跟允儿......一块过日子......」虽然明知林牧天不会答应但此时说出这句话的沉諭军依然心如刀割。 「媳妇你怎么说。」林婶急问。 「我的想法跟諭军一样!」对于林牧天的想法她比沉諭军还篤定。 「牧天、諭军跟你媳妇都同意了!你怎么说?」林婶转头眼里满是期待! 「我自己跟他们说,夜已深了,你们先回屋里睡了!」杰书让林叔林婶离开。「别在屋外听着,三个孩子还小。」 林牧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叔只能将心有不甘的妻子拉走。 「你要说什么?」方允儿当然知道林牧天不可能会答应自己刚刚的要求。 杰书一语不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方允儿知晓林牧天这是要跟自己耗了。她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本王是爱新觉罗˙杰书,不是林牧天。」 虽然知道他捨不下荣华富贵但亲耳听他连自己的出生都抹煞了也要留住富贵,此时的方允儿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疼了。 「康熙十六年四月本王在追击耿精忠时遇袭,之后被林氏夫妻所救......」 沉諭军震惊的望着杰书。「那我大哥呢?」 「应该就是允儿亲手埋葬的那位了。」 方允儿当然知道那年林牧天曾经受过重伤,之后人便变得不一样了,照当时许多认得他的人说到,就是人变得沉稳又威严了,倘若照他方才所言...... 「你们让本王放弃的不是什么垂手可得的一切,好不容易挣来了的亲王富贵,那是本王与生带来的!本王岂有放弃祖宗的道理!」杰书觉得好笑。「娶满人贵女是本王责无旁贷的义务就像领兵击退狼子野心之人。」杰书看着眼前惊的说不出话的人。「你们俩的事本王不怪你们,云南一别后该是无缘再相逢了......」他说完话后人便离开了。 「允儿!」 杰书听到了沉諭军的惊呼!他猜想是方允儿受不住打击倒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想转身回去一看究竟,但不行!既然自己给不了她什么!何不就让自己放过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别让她恨上自己!这样夜深人静之时自己还能有些念想......内心里能有个寧静的角落! 待续 第五十八章五华山遇袭 有了杰书的帮助方允儿跟沉諭军在十月丁未昆明城破之时顺利的取得守将胡国柱跟郭壮图的人头,虽后奔去五华山取吴世璠的首级,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一群苗女将几人团团围住。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苗女美丽多情又会下蛊!因此无人敢硬闯突围。 「延平郡王!」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苗女疑惑的望着被玄水堂护法提在手上的吴世璠的人头。 一群人不知眼前的苗女是敌是友都不敢出声。杰书跟沉諭军更是闭嘴低头。尽量往人堆里躲,以求不显眼。 方允儿当然知道依林牧天跟沉諭军的样貌必定会惹的那群苗女覬覦,她直盯着眼前的人,本着同为女人的理由她开了口。「各位姑娘失礼了!我们是天地会之人,今日办事路过此地,立马就走,多有打扰改日当携礼登门赔礼!」 「天地会!」年轻的苗女因生于山里,天真单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地会,只瞧见里面有好些个俊俏的郎君,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且嘰嘰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苗寨自来出美女、美女又多情,几个胆子稍大的就开始勾搭起眼前不諳世事的美丽天真又单纯的女子,就连年纪稍大的男子面对热情的苗女亦心猿意马了起来!只有杰书跟沉諭军始终低头不语! 「这两位阿哥是怎么了?」一位漂亮的苗女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侧头去看着低垂着头的杰书跟沉諭军,一看吓了一跳接着惊呼!「阿姐阿姐!这两位阿哥长的真俊俏!我要一个当新郎!」 方允儿听了脸色都变了! 杰书跟沉諭军闻言立刻躲到方允儿身后,异口同声的说着:「我娶妻了,我妻子在这儿!」 刚刚那位苗女心里不高兴。「这两位阿哥是不是想骗阿妹我?」 「没有没有!」两人赶紧否认。「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杰书觉得憋屈,他堂堂一个亲王居然会怕眼前这群女人腰上别着的小虫子。 沉諭军更是委屈,说到下毒他也算是高手了,可他能药倒眼前的女人却药不倒她腰上别着的小虫。 「各位阿哥,这两位阿哥说的是真的么?」 因为问话的苗女是里面最漂亮的,于是就有几人开了口。「是真的!孩子都有三个了。倒是我还没娶妻呢!」 杰书跟沉諭军脸色渐渐地难看了起来,不是因为被打趣而是在折腾下去,引起苗女的兴趣,他们就走不了了! 「各位阿妹!阿姐!我们还有要事先行离去,改日定登门道谢!」方允儿拱手谢过! 「你们不能走。」最漂亮的苗女说着。「今日是我们寨子的相亲日,被你们天地会的人给打乱了,我们的新郎都跑了,下一次相亲日又要等半年,你们要赔我们新郎!」 「当你们的新郎有什么条件?」方允儿小心的问着。 「当然是要互相看上眼!」最漂亮的苗女笑说着。 听到此方允儿暗暗地松了口气。她知道沉諭军不会看上这群苗女,至于林牧天......她不敢打包票。她偷偷的瞄了林牧天一眼,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看上眼如何?没看上眼又如何?」她顺势逃开林牧天的视线。 「看上眼了就当新郎,没看上眼嘛......」最漂亮的苗女眼波在杰书跟沉諭军俩人间流转。 「他们俩个不行!他们是我的丈夫。」方允儿主动档在杰书跟沉諭军身前。 「你骗阿妹!」最漂亮的苗女有些生气。「你们汉人不是常说一女不伺二夫?你怎么可能有两个丈夫!」 「是真的!」有几个怕那个最漂亮的苗女跟林牧天或沉諭军看对了眼于是极力作证。「儿子都生了三个。」 那个一开始出声年纪较大的苗女开口了:「既然是你们打乱了我们的相亲日,那就留你们在我们这里做苦力直到下一个相亲日到来,或是我们的阿妹们找到了满意的新郎。」 「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我们还有要事要办!」方允儿推託着。 「你是指延平郡王!」年纪较大的苗女看着被提溜在手上还在低着血的人头。 「是!」方允儿点头! 「这事让他们办吧!」年纪较大的苗女指着两个年约四十的会眾说着。 「阿姐!你看我们这么多人才办成这事,就靠两位叔叔送延平郡王回去,这事怕是不成!」方允儿故作无奈! 「你们跟上。」年纪较大的苗女手一挥立马出现一群手拿武器的苗女。 方允儿这下真的没则了,刚刚一直不敢动手就是怕苗女下蛊,如今这么一大群,也许此时此刻他们身上早就被下了虫蛊! 「走吧!阿姐!」最漂亮的苗女热情的挽上方允儿的手,拉着她就往他们的寨子走。「阿姐,我叫仰阿莎,两位阿哥真是你的新郎?」 「是!」方允儿有些受不住仰阿莎的热情。 「阿姐!两位阿哥让一个给阿妹我当新郎可好?」仰阿莎天真的问着。 「允儿!」杰书跟沉諭军闻言立刻惊呼! 杰书知道自己算是伤透了方允儿,倘若这个仰阿莎硬是要逼方允儿在他跟沉諭军之中选一人放弃,那个被捨弃的人必定会是自己。自己还有许多事未了,不说眼前云南战事未歇,三藩馀孽未清,自己堂堂一个大清朝铁帽子王也没留在这山里小寨子里守着妻儿过日子的道理! 杰书在衡量眼前局势之时,沉諭军也正在盘算。他很清楚林牧天在方允儿心里有什么样的地位。如今她对林牧天的淡漠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倘若没了自己挡在他俩之间,自己想都不敢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沉諭军歛去眼里的不甘告诉自己,首先自己要先弄情楚这个仰阿莎她心里属意谁当她的新郎,如若是林牧天,那么自己不仿推波助澜一把,如诺是自己......那就不好办了!他怕在这个寨子里待久了会让林牧天跟方允儿想起他们当初一路去衡阳的情景,只要他们有旧情重燃的现象,到时候的自己拿什么跟林牧天攀比?季初跟季云吗? 待续 第五十九章苗寨1 「阿姐!跟两位阿哥住这儿。」 仰阿莎带着方允儿跟杰书和沉諭军来到一栋竹楼,一楼是个矮楼养着小猪仔跟推放着柴禾和农具,临门处有个灶台跟耳房,耳房里有水缸,看样子洗簌煮食取水应该都是在此。二楼有个小厅放着几把竹凳,问题是这儿只有一间房! 「只有这儿?」杰书皱眉。其实打仗时也没那么多讲究,但跟畜牲一块住,他真的接受不了,虽然当年林氏夫妇也养着家禽畜牲,但那是在屋外另闢一处,不像如今!味道不说久了也就习惯了,这整日整日没完没了的叫声又该如何? 「阿哥不喜欢这儿!」仰阿莎笑问。 「如有他处......」杰书与待商量。 「只有当新郎时能住那。」仰阿莎指着远处一栋栋分开的一层楼的竹屋。「等新娘生下孩子后才会回自己家。」 「整日在里面!」杰书疑惑! 「当然不是,新郎要起屋还要耕作、打猎、巡山,新娘要织布还要养鸡猪还要种菜採茶採药,很忙的。」 「我出钱请你们的人帮我起屋!」杰书一日都无法容忍住在寨子里给住的竹楼。 「起屋哪有那么快!」仰阿莎笑说。 「起这样一间屋要多久?」杰书指着远处一栋栋分开的一层楼的竹屋。 「现下不行!要冬天才行。」 「为何?」 「要准备过冬了,阿哥、阿爸们都要进山打猎,所以今日没相到亲就要等到播完种才能再相亲!」 「就晚上半年?」有这么要紧吗? 「今日相亲成了新娘肚子大了刚好能春耕,做完月子刚好秋收,不然家里忙不开。」 「......」还真耽误了人家的大事,莫怪乎被强留! 「我给钱买下一间屋!」杰书指了一间他最满意的屋子。 「不行!除了新娘跟新郎其他人不能住!」仰阿莎急了! 「这寨子谁能作主?你带我去找他!」杰书不信自己会搞不定这化外之民。 于是仰阿莎带着三人去见了尤阿嬷! 尤阿嬷从仰阿莎那得知三人来意。「我们信奉鬼魂!那屋子里就是用来孕育新生命的,你们这样住进去,鬼魂会不高兴的,以后我们寨子里就不会有孩子降临!」 「住在屋子里的人必需是新郎跟新娘?」杰书问着! 尤阿嬷听了仰阿莎转述后点了点头。 「如若没有孩子?」 「就一直住到有孩子。」 那也没什么!杰书心里这么想! 「没有孩子的阿哥跟阿姐不会有自己的鸡猪不会有自己的田產,他们要吃饱只能靠阿哥去打猎,阿姐去垦荒,老了、病了,只能等死!」仰阿莎悲伤的说着。 「她是我的新娘!」杰书拉住方允儿的手将她牵到尤阿嬷面前。 「大哥!」沉諭军怒气冲冲的吼着并且立刻拉住方允儿的另一隻手。 方允儿不敢在情况未明之下甩开林牧天的手。 「原来你们两个是兄弟!难怪长的那么像!」仰阿莎吃惊的说着! 尤阿嬷笑着跟仰阿莎说了些话,仰阿莎看了看杰书和沉諭军后害羞的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三人听不懂尤阿嬷跟仰阿莎说了些什么?只从仰阿莎的动作跟表情察觉到了不妙!三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哥哥跟阿姐可以住进新娘房!」仰阿莎害羞的说着。「但是要生了孩子才能出来喔!」 闻言、方允儿跟沉諭军如墬冰窖! 「为何?」沉諭军问的小心。 「我要你当我的新郎!」仰阿莎害羞的掩面。 杰书听了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因如此才让方允儿挣开了手。 「不行!」方允儿说着。「仰阿莎!他是我的丈夫,我两个孩子的爹,你选别人吧!」 「阿姐你太坏了!你们二十几人中最俊俏的两个刚好都是你丈夫,他们两是兄弟你让那两个孩子叫哥哥为爹就好了。」仰阿莎生气了,腰上别着的蛊虫也开始往外爬。 三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我当你的新郎也没有用!」沉諭军冷冷地看着仰阿莎。 「你嫌弃我!」仰阿莎的蛊虫开始往三人的方向爬。 「你会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的。」 沉諭军话落除了听不懂的尤阿嬤外全都十分震惊!「你若骗阿妹?」 「我就把这蛊虫吃了。」 方允儿担忧的拉着沉諭军。 仰阿莎附耳跟尤阿嬷说些话后,尤阿嬷面色凝重的向沉諭军招了招手。 「你过来让尤阿嬤看看!」仰阿莎说着。 沉諭军给了方允儿一个眼神让她不要担忧,之后向尤阿嬷处走去。 尤阿嬷翻了翻沉諭军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头,最后把了脉后对仰阿莎摇了摇头。 仰阿莎当场泪如雨下。 杰书跟方允儿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妄动。 「没有办法孕育孩子的阿哥,我们要将你带到大山处......」仰阿莎不捨的看着沉諭军。 这是要让沉諭军在深山里自生自灭了! 「我们谈个条件!」杰书说话了。 「没有条件可谈!不只是阿哥就连阿妹也是一样的,没有办法孕育孩子,只能到大山处去奉养鬼神......」 「我可以教会你们打猎,甚至我可以教会你们怎么将水引进寨子里。」 「你有什么条件!」仰阿莎眼睛忽然亮了。 「在我们还没离开前,我们三个要住在一起!」 方允儿跟沉諭军不解的看向林牧天。 「住在新娘房吗?」 「是!而且我要圈院子,你们不能靠近,还有那些跟我们一起来的人我们无法完全约束他们,你们自己要提防。」 仰阿莎赶紧跟尤阿嬷说。「只要你们有了孩子就能盖新房,在有孩子之前尤阿么同意你们住在新娘房!」 待续 第六十章苗寨2 搞定了住处后三人开始分工合作,方允儿负责将屋里打扫安置好,杰书跟沉諭军则将屋子圈出一个安全距离。 「牧天兄弟跟沉香主这是......」天地会的人围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有几个人挽起了袖子自动帮忙筑围篱。 当然过程中不断的有人问起何时能离开,杰书跟沉諭军表示不清楚,倒是说了可以用自身会的东西去换较好的生活环境。 「现在有他们帮忙,你跟允儿将家里打理好,我带一些人进山去打猎顺便探探路。」杰书低声跟沉諭军交代完后就带着一群人让几个老阿爸带路就往山里去。 天将黑时杰书他们终于回来了,听到寨子里的欢呼声就知道收穫颇丰。他一进门就瞧见方允儿眼底的担忧散去。「有热水可以洗簌吗?」 「有!在那屋里。」方允儿指了其中一个门里。 「猎物我交给諭军处里了,之后要如何安排你看着办!」杰书身影消失前说着。 方允儿被这突来的亲密给弄地不知所措,林牧天此时给自己的感觉就如同他们俩刚成亲还未分离时。听着耳房里响起的水声,看着屋外正在处里猎物那人的背影,想到晚上三人要共睡一榻。她颓然的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每当日子开始平顺时就又会莫名的掀起风浪,自己真的只想跟着丈夫孩子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是不是在乱世里,这样的念头就叫贪心! 仰阿莎的到来打断了方允儿的思绪,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付她。 「林牧天他们太厉害了!」仰阿莎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尤阿嬷让我带些青菜跟滋粑来感谢你们我还带了枕头跟被子。」她将手上抱着的东西交给方允儿。「咱们这儿见到太阳天儿热见到月亮那可就冷了......」 「允儿我衣裳呢?」杰书在耳房里叫着。 「阿姐你忙!明早要进山时阿爸们会来叫人。」仰阿莎笑着离开。 方允儿将枕头跟被子拎进房里后一出来就仰阿莎说的话。「好......」 仰阿莎走后杰书就从耳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褻裤。 「你!」方允儿羞红了脸被过身去。 杰书故意从走到方允儿身后一把搂住她,语带曖昧:「又不是没见过!」之后还更故意的将方允儿紧紧地压向自己让她感受到它的勃发! 「你无耻!」方允儿突然动手,杰书没有提防下腹部挨了一记,虽然疼他依旧没有放手。 「允儿你想我吗?」许久不近女色的杰书突然慾望勃发!「我很想你!」 「大哥!」沉諭军一进屋里就见到几乎光着身子的林牧天抱着方允儿,他勃然变色! 还来不及反应的方允儿先被丈夫给抓了奸! 「我抱着我自己的妻子,你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吗?」杰书悻悻然地将人松开! 离开林牧天怀里的那一霎那她没有被丈夫捉姦的惊慌失措甚至于羞愧,有的反而是失落跟遗憾! 「允儿现在是我的妻子!」沉諭军怒不可遏的吼着。 「是我们的妻子!你们俩个都别忘了。」杰书转身穿好衣物悄悄地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刚刚屋外有人!」沉諭军吓了一跳!低声问着。 「仰阿莎!」杰书看着远去的背影。「看来她对你并没有死心!」他有些兴灾乐祸! 「我!」沉諭军慌了。 「我饿了!咱边吃边说!」杰书坐在桌前等着方允儿将碗筷拿来却没想到他俩只拿自己的。他脸色微沉的起身去拿自己的碗筷。 「大哥出去一趟可有发现?」关係到自己,沉諭军忍不住问着。 「并无发现,苗人对我们这些外来人戒心颇重,至少要些时日才能让他们稍稍放松。」杰书边吃边说,完全没有食不语的想法!「别担心!待不了多久的,就算天地会的人不管,本王的亲兵亦会寻来!」 闻言、沉諭军松了口气说:「天地会里倒是让我遇到几个还能相处的人。」 「既然这样,哪几个偷奸耍滑的我带走,免得祸害了寨子里的姑娘,到时难解决。老实的你带着帮这寨子修修补补的看能不能混个脸熟!允儿就......」杰书见自己跟方允儿说话她却没有反应,于是转头望着她却见她在发呆!「想我想的这么入神!」他附耳问着。 方允儿回过神来瞪了林牧天一眼,低头吃饭。 沉諭军看着在自己眼前调情的俩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倘若今日在尤阿嬷那林牧天不愿出手相救,自己不是被迫娶仰阿莎后一辈子待在这个寨子里就是被放生在深山里,不管是哪条路自己都活不下去!当然也不可能与方允儿在一起,可为了活下去就要接受林牧天插进他跟她的夫妻生活,自己也是生不如死......自己当然知道能改变这一切的方法自然是儘速离开,问题才第一天自己就觉得生无可恋了,往后又该如何? 到了晚上沉諭军不管不顾的睡在床中央,她让允儿睡在床里,允儿红着脸将沉諭军拉到一旁说着悄悄话。 杰书冷眼看着听完后心花怒放的人,他嗤笑着,傍晚那一抱自己就知道发生了何事!若自己真要方允儿的身子,沉諭军反对有用吗?再说方允儿会反对吗? 就这样三人之间相安无事了几日,但天地会里有些人却待不住了开始闹着要离开寨子并且要林牧天和沉諭军跟尤阿嬤交涉!有些人寨子里的苗女同意他们有条件的离开,那些人是没被未婚的苗女看上的,只要他们帮忙将炕搭好、水引进寨子里便放他们离开,不让走的是被苗女看上了要留下来当新郎的,还有就是杰书他们三人! 待续 第六十一章苗寨3 为此沉諭军脾气越来越暴躁!他走不了自然是因为仰阿莎不放他走,自己又没能力离开,而方允儿的葵水昨日就没了。在外面他要提防仰阿莎还能喘息一下!林牧天才真是让自己防不胜防!就像现下,他竟然无事做到在教方允儿功夫。「你们不想走了是吗?」 方允儿被这一声低吼给慌了心神! 「你还记三个孩子吗?」 方允儿心虚地低下头! 「够了!」杰书挡住沉諭军逼迫方允儿的身影。 「你每日进山带回来的除了猎物,真正有用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我呢!待在寨子里帮他们除了做事还是做事,稍微离开一下那个仰阿莎就会立马跟上来!我是你的丈夫,外面有女人缠着我你都能像个没事人!允儿!我真的是你的丈夫吗?」 方允儿沉默的不发一语任由沉諭军发洩着。 杰书看了眼方允儿后将沉諭军拉走。 「放手!」沉諭军怒气难消加上面子上掛不住。 「明日你跟着一块进山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何这么多日都找不到路出去。」杰书松开手后说着。「你口口声声的说着允儿是你的妻子,她受伤了你知道吗?」 沉諭军吃了一惊!「何时的事?」 「你以为她的葵水昨日没的?」杰书似笑非笑的问着。 不是吗?自己明明昨日还看见她在洗......再说!你怎么会知道......沉諭军忽然之间通身被绿雾笼照。 「那不是你想的东西,那是她缠伤口的布条!」杰书冷哼着。 「她为何受伤了?」沉諭军这下慌了! 「救个叫年旺的孩子,这几日吃的滋粑就是他家送来的。」杰书眉目微冷!「不能离开大家都很心急,不是只有你,允儿要担忧爹娘和孩子还要担忧你,你说她心静的下来吗?我教她练武是希望她心能静下来,不要等到咱们能离开时她却倒下了!」话说完他就回屋里去了。 沉諭军则转身回去找方允儿,他在寨门口找到了她!「在瞧什么?」 方允儿没有回头亦不回答,她只是将身子轻轻地靠在沉諭军身上。 「伤到哪了,怎么不说?」沉諭军担忧着。「一会回去让我瞧瞧!」 「没事了!」方允儿语气平静。 「大哥说你是为了救个叫年旺的孩子才受伤的。」 「嗯!」 「能让你都受伤了可见当时......」 「我跟着一起去山里採药,因为不危险所以许多阿妈会将孩子放在竹篓里一起带进山好方便照顾,那时年旺的阿妈去解手将他方在人群走动的地方,让大伙帮忙看一下,据说这事常有,只是不知为何那日会窜出一隻野猪......」 「你孤身一人去对付它!」沉諭军听了心火又冒起。 「年旺跟初云差不多大......」方允儿声音里有着浓浓地思念。 沉諭军后怕的搂紧了方允儿。「后来呢!」 「因为骚动让寨子里的人察觉了,发了警报......」 「是大哥救了你!」沉諭军仰天无声的笑着。总是这样!才显得我越是没用! 「药能解吗?」因为救了年旺自己趁机问了仰阿莎要怎么样才愿意放他们走,她笑着说:【有了孩子而沉諭军依旧不喜欢我,我就放你们离开了!】 「......不能!」药当然可以解但不是现在,倘若药解了仰阿莎不就不会放自己走了吗? 那就是走不了了......其实自己曾经一度想靠林牧天让自己怀上孩子,虽然这样就如了仰阿莎的意,但一直跟林牧天在一块,自己的心早就渐渐地偏了去,再加上急着想离开的心,那日才会因为闪神...... 幸好!林牧天自己收敛了,只要不要有外人在,他就不会为了迷惑他人连她也一起迷惑了!就在这样若即若离的情形下,自己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他与自己有隔阂却不是因为沉諭军,他与沉諭军也有隔阂却不是因为她!她想他也许出了什么事......让他将她给忘了!忘了她这个妻子忘了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为了林牧天而让沉諭军受伤,也许她该承认他真的是爱新觉罗.杰书了...... 沉諭军因为方允儿问起解药的事他更害怕了,于是在仰阿莎又一次将自己拦住之时终于爆发了。「为何缠着我?」他眼底有着杀意一闪而逝!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月亮哥哥。」仰阿莎不为所惧的笑说。 「我大哥样样都比我好,你为何不喜欢他?」沉諭军问这话时没有察觉到方允儿就在自己身后。 「他是个像风一样的男人,除非他自己不想动否则谁能留的住他,我不想像阿姐一样日日夜夜的等待着他回来。我的新郎如若想离开我,除了被鬼魂带走,他是别想离开了!」 「要怎样你才肯放我们走?」沉諭军人已在暴走边缘却还苦苦压抑着。 「阿姐没说吗?」仰阿莎不解! 「什么意思?你跟她说过!」沉諭军愣了一下! 「阿姐救下年旺时我就告诉她了。」 「你说了什么?」 「只要阿姐有了孩子,我就放你们走啊!」仰阿莎笑说。 孩子!难怪那日她会问解药的事!「这事我大哥知道吗?」 「知道阿!那日阿姐受伤就是阿哥抱着她回去的,我看阿哥脸色很难看,想骂阿姐又捨不得!我们在旁边都被吓到了!只有阿姐不怕他。月亮哥哥为何阿姐跟阿哥只有一个孩子,你们兄弟俩是说好了吗?所以之前是他吃药现在换你吗?」那是不是阿姐只要再替阿哥生个孩子,月亮哥哥就能让我受孕了! 待续 第六十二章苗寨4 自从跟仰阿莎说开后沉諭军深深地愧疚着,他总是疑神疑鬼的怀疑着林牧天!想他一个亲王外面还在打着战而他这个主帅却被困在这深山老林里,他难道不会比自己急,可是他依旧照着当初对尤阿嬷的承诺教他们打猎帮寨子找水源引水进寨子里。 方允儿心里惦记着家里担心着孩子,面上依旧平静,除了时不时走神外,她也认真地教着苗女们刺绣跟种菜。明明他俩都知道如何能离开这里,却因为自己......最近他们俩就连话都很少说了,当然自己担心的事也不復存在。 沉諭军日日夜夜的犹豫着让方允儿怀孕的事,毕竟自己不敢冒险解了自己的药性,再者药性刚解之时怀上的孩子会有问题,自己已经害了季秋了哪敢冒脸再搏一次,还有万一是仰阿莎骗他呢! 但让林牧天碰方允儿他想想都受不。但自己天天跟着进山去打猎才知道这山里终日迷雾环绕,没有那些有经验的阿哥或阿爸带着不一会就会迷失在这大山里就像现下,自己不过恍个神却再也瞧不见身边有半个人! 他不敢大喊因为怕引来猛兽,他没有林牧天的身手也没有方允儿的功夫,如诺没人察觉他不见了,自己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他觉得他等了许久,久到他觉得林牧天是故意的,就为了得到方允儿!可笑的是他之前还一直以为自己错怪了他们俩,原来让自己进山打猎是他们俩除掉自己的计画之一,亏他还在说服着自己往后就三个人一块生活!没想到人家没这想法。既然都是死!那就搏一次。本来颓然的靠着参天大树而坐的人突然站起来大吼!「林牧天你给我出来!」 沉諭军觉得自己喊了很久,喉咙都喊哑了还是不见有人出现,但是身上却寒毛渐渐竖起,他知道他这是被猛兽给盯上了,他的大限到了。 「不要动!」 林牧天沉稳的声音突然在沉諭军身后响起,他提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 「慢慢地退到我身后。」 沉諭军照着林牧天的话慢慢地向后退,可就差那一步他就可以退到林牧天身后时,那头猛兽突然向他扑了上来。 林牧天一把将沉諭军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开。「退到树后去。」杰书大喊着。 自己怎么说也是见过血的,怎么能这么没用,一隻大猫罢了。于是沉諭军提起刀也衝了上去,俩人合力之下很快的就将大猫给杀了。还来不及高兴林牧天先给了他一拳。 「你做什么?」沉諭军被打矇了! 「你想死没人能管!你想过允儿怎么办吗?季初季云怎么办吗?」杰书眼底泛起戾色! 「是你自己故意把我丢下的。」沉諭军面色阴沉! 「我一直走在最前面,你又走在哪里?倘若不是年旺的阿爸发现你不见了,我与你离的这么远,等我察觉了!你怕早被这大猫吃了?」 「这不正如了你的意?」 「本王若要个女人不需用这下做的手段,再说她本也是我的妻子。」杰书眼含讥誚! 「妻子!你确定?」沉諭军挑眉问着。 杰书瞇眼盯着沉諭军。「何意?」 「你忘了许多事吧!」沉諭军觉得好笑地说着! 杰书不答! 「虽然都是小事但你全不记得了!就像往常你跟允儿起身后,你会替她梳头,用膳时会帮忙端饭菜......」 原来方允儿察觉了才会跟自己疏离了!难怪自己最近老是觉得她那哀伤的眼神是透过自己去看她思念的人!她的丈夫林牧天,不是他......手指紧攥成拳,低垂的眸中浮起一丝冰冷! 「我喜欢方允儿所以当年我引你去将她娶回来,咱俩说好的共有一妻的,是你先违背了,你让我从广西一直等、等到她对你死了心,我才等到她,你为何又要回来?」当初的伤痕在沉諭军的心中一点一点的退去,杀意却一点一点的浮出渐渐地浓起。 面对愤怒的沉諭军,杰书不知该说什么?是阿!为何?自己也说不清!他杰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总是在方允儿身上犯浑!就像那日,本来只是做要戏给仰阿莎看的,结果自己差点走火若不是沉諭军衝了进来,若不是她刚好身子不便,也许...... 沉諭军见了林牧天的表情就知道他真的想要方允儿,妒火中烧下。「你去死吧!」他突然挥刀相向。 杰书一个闪身撞到身旁的枯树木,那颗枯树刚刚被大猫撞了几次,早就摇摇欲墬,此时早承受不住往下倒。杰书因为闪沉諭军刚好可以躲开但沉諭军却正好站在树下。杰书想也没想就衝了过去将沉諭军推开。 等沉諭军恢復理智时林牧天早被压在树下昏了过去。他赶紧去推树木可惜他一个人根本推不动。「来人阿!快来人啊!」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什么都跑光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喊着。而且这么大的动静他不相信寨子里的人会没听到。果然不一会寨子的男丁全都出现了。 待续 第六十三章苗寨5 一群人将杰书给抬了回来,动静闹的十分的大,方允儿赶来时正好看到他被抬往尤阿嬷那,她不敢靠过去怕沉諭军胡思乱想横生枝节。「出了什么事怎么会!」 沉諭军看着方允儿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不想骗她却也没勇气说出真相。 「你们遇到了大猫......」方允儿看到寨子里的阿哥抬着大猫回来。「你没事吧!」 沉諭军摇了摇头。「先去看看大哥吧!」 尤阿嬤脸色难看的边说边捣了一碗草药给方允儿,还抓了一堆让她熬给林牧天喝。 「你们住在新娘房里却没有洞房,鬼魂不高兴了!」仰阿莎神情严肃的说着。 方允儿跟沉諭军则脸色铁青。 「鬼魂说了!因为你们是好人帮了寨子很多忙,这次它原谅两位阿哥就像上次原谅阿姐一样!倘若你们要害的寨子再也没有孩子,你们就不是我们的朋友,是敌人!」她招来了寨子里的人又将杰书给抬回去了三人的住处。 方允儿跟沉諭军沉默的替林牧天清理伤口跟敷药,等忙完了两人各自坐在林牧天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年旺的阿妈端了饭菜过来。「饿了吧!这你们先吃,我家里熬着米汤,一会再拿过来。」 方允儿伸手去将东西接了过来。「多谢了!」她边道谢边陪着走到门口,正好瞧见年旺被他阿爸扛在肩上,她不经看呆了! 「想孩子了......」沉諭军瞧见方允儿眼里闪着泪光。 「先吃饭吧!」方允儿转移话题。「一会我帮你看看身上的伤!」她侧身闪过沉諭军往回走。 沉諭军见状压在胸口的那口气无处可发,只能紧紧地攥着放在身侧的双手。 出事后林牧天沉睡了几天几夜,虽然没有发烧可也没办法吃药跟米汤,方允儿心里焦急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怕沉諭军会生气更怕因此触怒了他,让他做出可怕的事,毕竟如今躺在床上的人对谁都防备不了!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沉諭军跟林牧天两人之间剑拔怒张的情形,只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怕他们觉得她偏帮谁反而让表面上相安无事的人,真的拳脚相向...... 仰阿莎来到了方允儿的家在灶房后找到坐在墙角地上将脸埋在双臂中,无声哭泣的人。 方允儿听到了脚步声认出了来人,于是头也没抬的继续将自己闷在双臂中。 「阿姐!」仰阿莎在方允儿身边坐下。「为何喜欢阿哥?」 方允儿闻言只是止住了泪水却没有回答。 「既然那么喜欢阿哥,为何又让月亮哥哥做你的新郎?」仰阿莎声音闷闷地问着。 为何喜欢林牧天?方允儿回想着。当然是因为他...... 仰阿莎忽然听见方允儿交错相叠的手臂中传来压抑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哀伤却又似哭似笑。 原来我爱上的一直都是林牧天身上带着杰书那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他哄骗女人的温柔手段,那傲视一切的英雄气概...... 「那你喜欢月亮哥哥吗?」 沉諭军? 他对我太好了...... 在我被林牧天的死伤透心的时候、在我被林牧天另行再娶跟季秋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打击中差点倒下时,若不是他...... 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迁怒天地会而以死相搏!也许我对他的情分没有像对林牧天那般的深但我想......我是爱他的! 「他们兄弟俩除了长的相像以外,性格跟与人想处的习惯都不同,为何阿姐会喜欢上两个不同的人?」 长的相像!?方允儿觉得纳闷!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事?从认识他俩时,沉諭军叫林牧天就是叫大哥,吃住几乎在林家,出门也是在一块,算起来几乎形影不离就连天地会、市集上都认为他俩是兄弟!是否正因为如此!就从来没注意到他俩是否相像? 仰阿莎的话没引起方允儿的疑心却让沉諭军皱眉深思!自己跟林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至少在自己还存在的少数族人耳里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既然没有亲戚血缘关係,为何长的相像又因何长的相像? 「阿姐真的喜欢俩位阿哥吗?阿哥们又真的喜欢阿姐吗?」仰阿莎站了起来。「倘若阿哥心里头的血出不来,就算醒了也......」她将尤阿嬷交给她的草药放在她刚刚坐着的位置处。「倘若真的喜欢为何你们都不快乐呢?」 方允儿苦笑着!因为贪心......沉諭军希望我只属于他,林牧天未必要我,而我......两个都不愿松手! 「仰阿莎!」方允儿忽然抬头喊住正要离开的人。「那你又为何喜欢月亮哥哥?」 仰阿莎先是愣住了后变捧腹大笑。「阿姐!你自己不知道吗?」 方允儿也愣住了! 「阿哥像风,你留不住!月亮哥哥却永远永远都会等在那里......」仰阿莎脸上的笑止住,眼底却染上了悲伤! 如今我既留不住风又伤害了等着我的人......方允儿仰起了头放任泪水倾泻。 待续 第六十四章决裂1 方允儿又像往日一般餵完药后,收拾着杰书身上狼藉的一片,转身要拿出去清洗时,一隻手突然攥住了她的衣袖。 「......允儿......」躺在床上的杰书低声唤着。 方允儿看着攥住自己的手、眸色微沉、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正当她收拾好情绪要动手拉开这一两日偶尔会无意识喊着她的人时,杰书又呢喃一句。 「允儿......」 方允儿身子一顿。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躺在床上显然还未清醒的人,难以述说内心这一刻的感觉。只因她听出来这一刻开口喊她的人是谁!泪水不自觉的滑落让早已湿了的布巾掩去她的泪水,不让沉諭军察觉。 杰书虽然也唤她允儿!但那语气里多了高高在上,就算是听起来深情也含有一丝逗弄的意味,既便是有几次危急之时......语气里也有着难掩的生疏!不似现下语气温柔繾綣下含着担忧!这是林牧天喊她时独有的方式......她垂目、长睫压低、眸色沉静的看着昏睡许久正慢慢睁开眼的人。心里不知道该不该期待醒来的人,会不会是...... 无数次在频死边缘徘徊,意识矇矓不清时,总会有一个神秘人出现,让自己又萌生活下去的意识!当时总在懊恼自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直到现在,他清醒过来。「允儿......」林牧天终于将梦境里的身影跟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一块。 站在门外正要进屋的沉諭军听清了林牧天口里的呼唤,身形一僵!这是林牧天往常喊着方允儿的声音!他这是......回来了......赶跑了假敌人杰书却回来了个真威胁的林牧天...... 林牧天乍醒时发现方允儿望着他那一眼清透冷冽又暗含担忧的眼神里,竟与平日里眼波含情的妻子截然不同!直觉「你没事吧!」他挣扎着要起身才发现力不从心! 「你受伤了!」方允儿上前将人按回床上。 经方允儿提醒,林牧天才想起他们在衡阳城替天地会办事的事。「你没事吧!」他想自己都伤的下不了床了,怀着身孕的妻子万不能受伤。 方允儿看着一脸担忧的林牧天,半是嘲讽的勾了勾唇!「没事!」 「諭军呢!」因被担忧佔据脑海的林牧天没有察觉到方允儿的异常。 「我们都没事!」方允儿闭了闭眼,平復好思绪,再睁开眼时仍是深不见底的平静。「你躺着不要乱动,我去请尤阿嬷过来帮你看看。」 「大哥醒了。」沉諭军的声音无悲无喜! 「我去请尤阿嬷过来。」方允儿交代了一下人便越过沉諭军离开。 看着越来越沉默还夹杂着一丝冷漠的方允儿跟自己擦身而过,沉諭军的神色微微地难看了起来。良久无奈的转过身回屋里去了。比起她,屋里躺着的人才是真真的棘手。 褪去所有无害外表,沉諭军神色分明还是与往日跟林牧天相处时那般热情,周身却透出凛冽杀意。「你回来了!」 林牧天觉得自己这个伤恐怕是不轻,要不怎会接连读不懂方允儿跟沉諭军的表情也听不懂两人所说的话? 「没杀成杰书到是把你给找回来了!」沉諭军往日一向是个躲在林牧天身后的人,说话也从不理直气壮,没想到现下吐出的话语却是冷的如同冬日的积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牧天的头微微痛起。 「别装了!你明知道我想要你的命,要不是允儿看得紧,我早让你去见阎王了。」被妒意淹没的沉諭军早没了理智。 「为何?」林牧天不解眼前这个曾经亲如兄弟之人。 「为何?」沉諭军眼中翻出了浓重的戾气。「你还敢问我为何?」他难掩激动。「你明知道允儿已经嫁给我了,你还......」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牧天给打断。 「你说什么?」林牧天顾不上方允儿出去时的交代,一个起身就将沉諭军给擒住。 「我跟沉諭军成亲了!」屋里突然响起方允儿的声音。 沉諭军见到突然现身的人,狠辣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允儿......」 原本被杀意吞噬的林牧天,怒急攻心之下一口血毫不及防的吐了沉諭军一身后,人便软软地倒下。 沉諭军跟方允儿赶紧将人弄回床上。 知道方允儿刚刚根本没有离开,自己对林牧天所说的话她一定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我去叫尤阿嬷。」沉諭军赶紧用了这个藉口转身就走,背影竟有一丝仓皇。 方允儿转身,抬头看着沉諭军离去的背影,又在一瞬间收回视线望着再一次人识不清躺在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藏起入骨的思念。弯身附耳:「给我个孩子吧!」倘若屋里还有其他的人,仔细听下,就会发现那清冷的嗓音里其实还含着一丝颤抖! 待续 第六十五章决裂2 尤阿嬷来看过林牧天又给他捣了一碗药将他弄醒后,笑着离开。「阿哥的身体再养个几天就好了。」仰阿莎笑说。「你们可以开始准备要个孩子了。」 听了仰阿莎的话林牧天才察觉方允儿的肚子不见了。「孩子......」望着她肚子的眼神并非恐惧,只是悲伤! 「孩子没事。」不带林牧天追问,方允儿就将话头掐断。 「既然孩子没事!为何不见他(她)?」林牧天语气急切。 「我们准备要个孩子了所以季秋让爹娘带着。」若时昔日,方允儿听到林牧天这话必定心软,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沉諭军刚想开口却被方允儿那一副冷漠的姿态给击倒。 林牧天直觉有异再加上方才沉諭军所言......此时的自己居然不敢相信眼前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尤阿嬷说你胸中有积血必须要除去,昏迷了这许久连药跟米汤你都喝不了,好不容易醒来,我跟諭军也是迫不得已才......」方允儿语气平静,不见对生病醒来的丈夫该有的喜悦! 林牧天从方允儿眼里看不到任何真实的情绪,转而盯着沉諭军只见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你身子还没好,再歇歇!我去弄点吃的一会叫你。」方允儿替林牧天掖好被子后便去煮东西。 「大哥你歇会!」 看着沉諭军追着方允儿而去,林牧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允儿你真的要......」沉諭军眼里有着哀求。 「若你能给我个孩子,我就不找林牧天,如若你真接受不了我跟他,那我再找旁人也不是不可。」沉諭军自以为将情绪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落在方允儿眼中,那忌妒与害怕都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方允儿的话里含着微微地冷冽,让沉諭军背脊一寒。这是她知道自己对林牧天动手之下得惩罚,他眼底泛起了戾色却无法再对林牧天下手了。百密一疏,终究满盘皆输...... 等到方允儿跟一副不甘不愿的沉諭军端着饭菜回到屋里时,等着他们的不再是看着方允儿时,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情愫的林牧天,反倒是双眸暗沉划过危险之色,声音温柔如水却带着逗弄的人。「允儿!」 方允儿跟沉諭军,一个低垂下漂亮的眼眸微睁、一个一样是低头,有些沉默有些惊慌却毫无愧色之人!两人都很清楚,这个人是杰书不是林牧天。 经过几日的观察,方允儿跟沉諭军发现杰书跟林牧天两种个性会不断的替换,无规律可循也说不出谁能待着的时间比较长。但这改变不了方允儿的决定就像现下。 「尤阿嬷说阿哥这是因为敲到头受伤了,过一阵子就好,阿姐就不要担心了。还让我跟阿姐说今夜你们一定要洞房,鬼魂不高兴了。」 「尤阿嬷有说阿哥的身体受不受的住?」方允儿并非要推拖而是真的担忧,她比谁都急着离开。 「尤阿嬷说阿哥的身体好了。」 「是不是只要怀上了孩子,你们就会放我们走?」方允儿整日要提防着沉諭军会对林牧天动手,又要面对一会是林牧天但转个身再回来时却变成了杰书的混乱场面,还要担心着跟自己分离的孩子尤其是季秋......她觉得她的脑子胀的都快炸了。 「鬼魂不会允许我们说谎的。」 「放我们三个人走,包括你的月亮哥哥?」方允儿一定要确定,只因仰阿莎不松口,沉諭军绝不会愿意解掉身上的药! 「只要月亮哥哥真的没办法生孩子。」 仰阿莎依旧不愿意放弃沉諭军!方允儿无计可施的咬牙问:「要如何辨别真假?」 仰阿莎笑的狡詰!「只要你们同房了,怀上的孩子却不是他的......」为了寨子的利益,除了违背鬼神之外,她不得不对沉諭军妥协,替他缓颊跟争取地位。 方允儿的确想要靠林牧天让自己怀孕,毕竟跟他同房自己还能说服他曾经是自己的丈夫,至于到时候杰书会不会突然出现,自己早顾不上了,反正不要管他两的性子他们本来就是同一具身子,但是又加上也许根本无法让自己怀孕的沉諭军,别说急着离开的自己是否愿意!现下早已撕破脸的两人能同意吗?「如若我同时跟两个人同房,你们如何得知孩子是谁的?」 「鬼魂会告诉我们的。」这话仰阿莎没有骗人。 功夫再好那也是要看的见对手才有办发对付,在这浓雾围绕的深山里,也许天地会跟杰书的亲兵都有试图找寻也许没有,毕竟没瞧见有陌生人来到寨子里找人。但十天过去了,对于离开此处依旧遥遥无期。大自然的生存法则让她不敢冒险进入山里寻找出路,只因她无法抵御恐惧的本能。但离开的心却越来越迫切,以至于让方允儿顾不了一切收下仰阿莎递来的药粉。 如若沉諭军是真的无法给她一个孩子而林牧天又嫌弃自己......自己只好另觅他人,在这之前......她捏紧了药粉。总之自己得赶紧怀上孩子好早日离开这里。至于之后那两个男人是否对她有想法,她都不在意了。沉諭军若愿意继续一起生活,那就找个天地会找不到的地方过日子。至于林牧天......应该是分道扬鑣了吧! 当夜在静謐与黑暗里,本该熟睡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片清明。她攥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抓出了几道皱痕,良久后她开始用颤抖的双手去解开身上的盘扣。因为三人同房,方允儿睡觉时除了披垂长发、衣物倒是穿戴是十分整齐的,因此为了脱去衣物她花了一些时间。幸好因为林牧天受伤的关係加上沉諭军与林牧天交恶,方允儿才会睡在两人中间,正好方便了她今晚的行动。 因为服药的关係林牧天平时都是睡的昏昏沉沉地,突然觉得有个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夹着方允儿身上特有的淡淡地花香,清冷而旖旎。渐渐地自己也情动了,顾不上是现实还是梦境,一个翻身就将方允儿压在了身下。 待续 第六十六章决裂3 杰书早已许久不近女色,方允儿又有意为之,很快的他们俩的动静吵醒了睡在一旁的沉諭军。 意乱情迷之中,等到方允儿跟林牧天完事后,眸光冷下情潮渐退的瞬间,本能的感到一丝危险时早已来不及躲避。 沉諭军就着方允儿还未完全恢復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红着双眼就衝了进去,死死折腾。 一旁的林牧天居然徐徐地展开一丝笑意,不但帮着沉諭军抓着她还俯耳说着:「想不到允儿居然这么大胆喜欢玩这个!」 方允儿瞳中划过浓浓地恐惧。因为现下跟她说着话的人不是爱她疼她的林牧天,而是跟她没有实质关係的杰书,他可不会帮她......她没想到仰阿莎给自己让两个男人喝下的药竟然如此没用,一个神智不清以为在梦中,做着平日不敢做的事,另一个现下完全被妒火蒙蔽了双眼,焚烧了神智。 她生恐两个男人会干下什么蠢事,于是开口:「諭军!我疼......」 沉諭军突然停下了动作,低头看着怀里漂亮的眼眸里如今早已水雾迷濛,声音里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愤怒地想要杀了身下的她跟正帮着自己抓着她的林牧天。他的耐性耗尽,神色逐渐冰冷。「跟我就是又疼又委屈!方才你跟大哥时,叫的可好听的。」 沉諭军没有怜惜方允儿,反而鼓吹吃了药迷迷糊糊的林牧天一块折腾她。直到第二日 低头看着怀里一身青紫的人,杰书有一瞬间的征然。他们何时......又是为何会?难道是自己禽兽了!想趁着人未醒时先行起身出去冷静一会,掀开棉被赫然发现不只自己跟她光着身体,就连沉諭军也是光着的,而且还从方允儿的背后紧紧地搂着她。 杰书一动,方允儿就醒了。她睁开眼眸有些征然的抬眸望着他,当认出眼前的人时,忽然惊魂未定的轻摇着头。 对杰书而言,女人与床第间的事,虽然他并不看重但他捨不得如此对待方允儿,但做都做了,自己也不会当个提上裤子就不认帐的浑蛋。「别怕!」许是昨日折腾的狠了。「伤到哪了吗?」 方允儿还来不及开口回答杰书就面露痛苦挣扎道:「諭军!」 原来是沉諭军醒来听到杰书的话,又不管不顾的进入方允儿的身子里。 自己可以同时跟几个女人一块却从未亲眼见过旁人行房。于是杰书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之后便也蠢蠢欲动。 忌妒能蒙蔽人的神智!本来没有杀人胆子,可一但生出些许不甘,就会涌现出无边恶念。这就是此时的沉諭军。 方允儿自知理亏所以不敢也不愿对沉諭军动手,她也顾不得杰书在一旁观看的羞愧!反而尽力的迎合沉諭军好让自己少受点苦。 一夜数不尽的折腾加上这次的发洩,沉諭军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可他依旧死死的抱着方允儿不放。 「松开!」林牧天抱起方允儿往耳房去,他烧了热水让她梳洗之后跑去找尤阿嬷拿伤药。 伤好之后的方允儿,白日里低垂的眼眸没有神采,终日呆呆地坐在寨子门口盯着离开寨子的方向,不言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夜里的她总是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两个男人,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渐渐地,林牧天(杰书)跟沉諭军对三人荒唐之事再生不起任何愉悦之情。彼此对此事日益熟悉配合的越来越好,心却感到越发疏离。感觉的出来她与他们仍然相爱,每个炙热的吻跟佔有下,却是日渐冰凉的心与无尽蔓延的恐慌! 他们猜不透方允儿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每一夜的欢爱究竟是因为对彼此的爱还是为了怀孕,为了离开寨子?离开他们? 他俩试着拒绝过却发现她竟然有找其他男人代劳的打算! 到了这一步,两个男人终于知道,自己被方允儿排除在心门之外,也许离开寨子之日就是三人分道扬鑣之时...... 「月亮哥哥心愿达成了为何还不高兴?」仰阿莎跟着沉諭军学些做药丸的方法。往常寨子里出事了要不是赶紧将人抬回来就是就地找些药草对付,但往往没那么容易,因此很多壮年劳力就这么伤了残了甚至死了,如今有沉諭军教导自己将草药做成药丸,等阿哥们再出门时大家身上就可以多少带一些备用,这样可以救到许多寨子里的人。 闻言、沉諭军停下了动作。「你能给家人所有的一切甚至连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这是我跟林牧天的关係......也许一开始我们就是三个人的生活,我不会反对,但我早已习惯跟允儿过着两人耳鬓廝磨的生活,他又回来横插一槓,若是你,你能愿意?」 「你爱阿姐吗?」 「爱!」沉諭军斩钉截铁的说着。「胜过我自己的生命。」 仰阿莎听了却笑了。「若真是爱!怎么会不知道阿姐在想什么?怎会捨的伤害她!」 沉諭军不敢回答。是因为忌妒!自己处处比不上林牧天不说,杰书还有个傲人的出生,他怕方允儿迟早会将自己给丢下跟着林牧天去过富贵的生活! 仰阿莎看着早已眼眶发热的人。「月亮哥哥!别再伤害阿哥跟阿姐了!他们真的对你很好,你看每次你遇上了危险阿哥总是奋不顾身的救你......」 沉諭军不必问仰阿莎为何会知道,她的回答必定是鬼魂告诉她的,可他却忍不住说着:「若他真死了!他们定然是笑得合不拢嘴的。」 「你要这样想也不是不能!但你就会永远得不到阿姐了!」 沉諭军抿平的嘴角,终于有些松动。 「有时女人一狠心,比男人还果断、勇敢,甚至惨忍......」仰阿莎语重心长的说着。 沉諭军回到屋里看着一块做饭却一言不语的身影,那两个人是自己最爱的人,却也是被自己伤的最深的人。他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了两人。「对不起!」 不是没有察觉到沉諭军的到来,只是两人真没办法应付早成了刺蝟的人。索性当作没察觉。 「从大哥出现后,我一直十分的不安!我怕你终会丢下我跟季初、季云跟着大哥走?毕竟我给不起你荣华富贵的生活......」 方允儿缓缓地转过身。「我一直想要的是一家人能守在一起那种,心里平静安稳的生活,从前至今、未曾改变。我也说过我不是个会将男人绑在身边不让他展翅高飞的人,若是你也要同牧天一般,我亦为你祈福!」 沉諭军摇了摇头!「我只想守着你跟孩子,你们在哪我就在哪,只要你们不会嫌弃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是我感谢你不嫌弃我!而愿意守着我跟孩子!牧天是个展翅高飞的雄鹰,出了寨子他就会与咱们分别了。」这其实一直是方允儿内心里在清楚不过的事情。 闻言、沉諭军是真的将心放下,然后诚心诚意道:「曾经我犯浑放任自己的情绪伤害过你们......但往后都不会再犯了!」原来方允儿一如初衷的等着自己,反观自己却因为忌妒跟不安、急躁跟焦虑,伤害了林牧天跟方允儿......幸好没铸成大错!自己如若一直活在这种自卑不安的情绪下也许到最后真被她给一脚踢开,就如同现下的林牧天(杰书)! 在方允儿说出离开这儿就是分别之日,林牧天(杰书)心里很不是滋味,最近两人的性格渐渐融合在一块,记忆也渐渐清晰,不再是两个人,而是慢慢地形成一个新的性格,这对林牧天(杰书)来说他们都欢喜,再加上一个多月来的生活,杰书终于明白了林牧天为何会甘愿归于平凡,望着眼前的妻子,他并不捨得分离,可他很清楚自己并非真是林牧天,他有身为爱新觉罗家的使命,一但离开这里,他必定要再重新披上鎧甲,为他的家族而战。 待续 第六十七章结局 在苗寨生活了四个月,自从上次说开后三人如实过了几个月令人艷羡的生活,如今方允儿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孩子的到来身为父亲的杰书十分高兴,王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有孕,他都不曾心喜,对他来说,那叫义务。如今的喜悦不单单是因为可以离开寨子,实话说,他其实有些不想走...... 正在收整东西的三人忽然之间觉得这些东西何必带走,也许将来还有机会回来看看。 「阿哥、阿姐!」仰阿莎眼眶微红。「有机会要回来看看我们。」 尤阿嬷也到了寨子门口送着一行人。她笑着说了一串话。 虽然住了四个月他们还是只能听得懂很简单很简单的话,所以一行人的目光只能落在仰阿莎的身上。 「来自远方的朋友阿!你们的到来让我们往后的冬日,不在挨饿受冻,耕种时不需千哩挑水......我们感谢你!记得有机会要回来看看我们......」 年旺的阿爸阿妈带着年旺也在大门处送人,告别之后由几个阿爸跟阿哥带着他们离开了寨子。 当一行人一下山立马被等在山下的人团团围住,那些人有天地会的帮眾跟杰书的亲兵。他们果然因为浓雾而上不了山,只能在山下苦苦等候。只是让他们失望地是,没人瞧见杰书他们三人,而一块离开的人根本不记得有跟他们一块待在山里过,更不记得在苗寨里的生活,只知道自己是在山里迷了路。 另一头、一个年长的阿爸跟杰书他们说一会浓雾散去后,他们就能看见前方的村落了,向外走去就成,往后有机会要回来看看我们时去村子里的滋粑铺子说一声就成,我们会等着你们的...... 阿爸走后杰书他们正在等待着浓雾散去时:「我领兵回京要不了多久必会再上战场......」 方允儿担忧着却一语不言。 「朝廷这次会派你去哪?攻打台湾吗!」沉諭军倒是直接问了出来。「此次你消失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替你遮掩的人是否成功,如若......皇帝是否会......」 「人心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何况是君心。」杰书不在意的笑着。「除非仗都打完了,要不然皇上还是会留下我这条命。」 沉諭军一想到那个可能,心驀然一缩,竟也跟着生出几分后怕来。 「走吧!」杰书见浓雾终于散去。 方允儿突然拉住了杰书,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低垂的双目有一丝迷惘。「保重!」之后她向后退开。 这次换杰书拉住了她。「不管我在哪!带着一家人来找我可好?」 方允儿忽然读不懂杰书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也许战事会吃紧,但我也总能挤出点时间可以与你们见上一见,只要你们离我并不太远?」杰书眼含期待。 方允儿不敢擅自作主,她转头看向沉諭军。 「我们等你的消息!」沉諭军答应着。 康熙二十一年 皇上追论杰书在金华顿兵及迟援海澄罪,夺军功,罚俸一年。 杰书以思过名义躲在一间小庙,实则带着林氏一家人回到苗寨生活直到 康熙二十九年 杰书再披鎧甲率兵出张家口,屯归化城,备噶尔丹。 蒙古 杰书来到了穹庐外他看到了被孩子们围住的方允儿,她明明瞧见了他却当作没看见,他心里很难受,转身回到营帐里翻出自己跟她说要回亰时方允儿送给自己的小幅唐卡不禁百感交集。 思绪良久他知道此次一别就真的是无缘了!他骑着马再一次赶去沉諭军的穹庐处。 方允儿有些讶异刚离开又突然回来的人。看见杰书的眼里有她读不出的情绪!她以为是对她的愧疚!她脸上扬起温婉又平静的笑:「不必担心我跟孩子,我跟諭军还有爹娘会将孩子照顾好的。」 「我要走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杰书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失落及愤怒。 「......我曾经为你食不下嚥、夜不成眠......但这么多年来,我跟孩子还是没能让你停留!我从不想折了你的羽翼,但皇帝对你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我心惊!我累了!心再也不想跟着你漂泊!所以我也就告诉自己,不必再为你难过了!回去吧!」方允儿转身往穹庐处走去,没敢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万一要是有一日杰书的身世被人察觉......当初一个张凤阳就没堤防到,如今谁能知道除了林婶外,当年做下此事的人还有谁还活在这世上?若真有那一日......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筹躇片刻,杰书将方允儿扛到他在这儿住的穹庐「之前的两个孩子出生我这个当爹的都不能陪在身边,这一次我会赶回来。」到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和他爱的女人长相廝守、白头到老。 穹庐外是大雪纷飞而穹庐内是抵死缠绵直至天明的俩人。 「大哥!」沉諭军掀开氊帘拿着吃食进来。「你该回军营了」 杰书睁开了眼亲了亲还窝在自己怀里的方允儿:「我回亰覆命,会尽快赶回来。」他轻柔地抚摸着方允儿尚未隆起的肚子。「孩子出世前我定赶回来!咱们一家子就在这儿落地生根,再也不与你们分离。」 方允儿在他怀里嫣然一笑!她虽然不信但杰书就要离开了,倘若骗他能让他少些愧疚多点安心,她愿意! 杰书起身穿戴好后:「外面下着雪,让諭军陪你再睡一会。」他俯身吻了吻她。 「路上小心。」方允儿回吻后:「一路顺风。」 几个月后杰书的穹庐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啼哭!在孩子被抱去清洗后,松了一口气的方允儿心里还是难掩失落。你说会回来的.....然后身心俱疲的睡了过去直到被在自己胸口喝着奶的小傢伙给吵醒。 方允儿清醒过来,正对上一双深情带笑的眼眸。脸上的笑还未漾开就听到林牧天温柔而眷恋地在她耳边吐出这句轻语: 「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刀霜寒剑不能使他屈服一缕春风却可以令他一败涂地 在敌人的包围中所向披靡却在温柔环绕里溃不成军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百炼钢化绕指柔 待续 第六十八章番外三个男人的身世1 杰书带着举家人来到了苗寨生活,不光是单纯喜欢这儿平静的生活,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这儿能躲开不必要的窥探跟不想应付的人。 也是在此时杰书、不!在这儿的他不是爱新觉罗.杰书而是庄稼汉林牧天。 一个下雨天,大伙都窝在自己的竹楼里,林牧天一家人当然也不例外。他便趁机问起为何旁人总是说他与沉諭军相像之事? 林婶知道这事早晚有一日会被翻出来,所以当她被问到之时,她一点慌张地神情都无,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起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是惠顺亲王祜塞的嫡福晋、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陪房......」 林叔不懂自己为何突然跟皇亲国戚搭上关係? 「惠顺亲王镇国公不喜福晋,宠爱媵妾他塔喇氏......他让他塔喇氏先一步生下子嗣......这是在打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脸面。福晋是我蒙古贵族、怎能咽的下这口气!惠顺亲王自知理亏便给了福晋一个嫡子,之后便不太进福晋屋里。身为陪房的我们尚来不及欢喜!他塔喇氏房里也传出有孕......」 没人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往下听。 「这事一出,福晋大怒!其实贵族联姻、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相敬如宾相安无事的生活。可惜!惠顺亲王糊涂、他塔喇氏野心太大......福晋一碗药......」孩子便没了。「惠顺亲王很生气找了福晋理论,俩人当下动了手。惠顺亲王之后便......」 三个男人当下下身一紧,即便林叔早没了身为男人的功能听了也是汗涔涔! 「一日、太皇太后宣福晋进宫,不明所以的她,言谈之中跟福晋说:一个嫡子太少了。福晋觉得太皇太后说的有理,回府后特地去见了惠顺亲王后,于是......」 林叔惊慌着:「你们不要命了!」 林婶像看呆子般的撇了林叔一眼。「我们当然不会衝动行事,我们找了许久,终于让我们找到了你。」 「为何是我!?」 林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我们找到的人里面,长的跟惠顺亲王最相像的。」 「原来是如此!我就想怎么我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会突然出现个姑娘要嫁给我?」虽然只是路见不平,但那也不过是顺手帮个小忙,小姑娘竟要以身相许! 「为何是你?」林牧天问着。 「我是福晋的陪房,不是媵妾。我也不美不必担心会被惠顺亲王看上,所以我没喝绝子汤。」 「他塔喇氏还是有了阿林。」林牧天笑说。可见绝子汤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所以他塔喇氏家承受了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怒火。」 「此事惠顺亲王知晓否?」林牧天眉头微皱。 「他当然知道,毕竟是男孩的话将来是要有爵位的。可笑的是,事成之后,他以你威胁福晋!」林婶咬牙切齿的说着。 「惠顺亲王是福晋动的手。」林牧天篤定的说着。 林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两个月后你的嫡兄长袭了镇国公爵位。」 还是死人才能手口如瓶!「你既是陪房,怎敢叛主?」林牧天问着。 「我到林家其实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我就像是试婚格格。所以当我察觉我有身孕时,欢天喜地的跑回府要跟嬤嬤说,我听到福晋也有喜了......我还来不及贺喜就顾不得什么,拉上你爹连忙逃命去。」 林牧天:「你为何敢!」 林婶懂林牧天言下之意。「我们先躲了一阵子,直到孩子生下来。我察觉到府里参与此事的人,似乎都......我觉得这样躲避不是办法,于是......」 林牧天皱眉:「你在王府里还有人?」 「奴才们自有奴才们的办法!」 林牧天将话题又绕了回来:「为何?」 「倘若福晋怎都不能留下我们夫妻俩,天涯海角的......总有一日,那她杀的就是她......」自己的儿子。 好狠喔!眾人此时心里所想。 林牧天:「死了的是福晋的孩子。」 「是!」林婶忽然泪如雨下。「张凤阳这个该死的胞衣,为了利益谋害主子!」 林牧天:「一丘之貉!」 「我不是!我只想活命。我对少主子很好的,这事他们可以作证。」林婶指着林叔跟沉諭军。 林牧天:「倘若将他养废了!是很好?」 「世上已经有个名威四海的康亲王,你觉得再来一个厉害的林牧天还长的如此相像......」 眾人想到了当年天地会要林牧天混进清军的事情。 「当年偷龙转凤之事已经无法更改,我只求两个孩子能各自安好,我可以养着少主子,只要他佣佣无为,定能平安到老......」 林牧天:「家里的钱银都是哪来的?」 林婶眼泪忽然顿住,神色复杂的望着林叔跟沉諭军。 林牧天:「说!」 「......是沉家的。」 林叔跟沉諭军面露疑惑? 「......我跟你爹都不能找份正经的工作,可还是要吃喝阿!」林婶过了一开始的干尬之后,就老实的交代了。「于是我在京城时就认识了沉老弟。」 林牧天:「你替福晋办事,福晋没给你打赏?」 「这些我全给了沉老弟去帮我钱滚钱去了。」 「难怪逃命时,你总有办法找到地方躲!」林叔恍然大悟! 林牧天:「继续说!」 「......之后他带着我们回他的老家,假装重伤......」 林牧天:「为何要假装?」 「我怕他出门时被人遇上再加上我还大着肚子,有心人一联想就能将福晋的人给引了过来。」 林牧天:「为何他会心甘情愿养着你们?」 「......我自然是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你!」林叔大怒!难怪沉老弟见到我总是一副兴高彩烈的样子,我在他眼里就是一隻活王八! 「你别急着骂我!你自己又干了什么人事?」林婶也生气了。 林牧天敲了敲桌子示意两人停下。 「你爹把諭军的娘肚子都搞大了!」林婶不高兴了,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所以......」林叔心里忐忑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