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的下辈子》 楔子、喜事 温家和陆家为邻居,两扇大门也就差个三尺,关係是十分融洽、和陆,温太太苏筱星在知道自己怀孕后第一件事不是告诉自家先生,而是到隔壁找陆太太明柔报喜。 苏筱星迫不及待地说:「我前几天告诉你我吃东西总反胃,今天特地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语气里的兴奋完全无法掩饰,想像有个和自己或是老公长得一样的小孩正在肚子里成长茁壮就觉得温馨与幸福,这是每个初为人母者的喜悦。 明柔一听先是发自内心的替她开心,接着想起自己身体的反常,一愣,心里大概有些底,口吻略带不确定的说:「听你这样说,我觉得我最近好像也有些奇怪,陆臣昨天煮了我爱喝的鱼汤,我刚进厨房闻到味就马上跑到厕所吐了,你说我??」 苏筱星闻言,激动的拉着她的手:「我看八九不离十,你真有了,我们两家关係这么好,如果小孩是同性就让他们当一辈子的兄弟或姐妹,如果不同,那先说好,肚子里的不管是男是女我先替我家订下了。」 明柔抿唇温柔地笑了笑,附和道:「那你的孩子我可得从小就用心养。」 陆臣回到家,见太太明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很是纳闷,关心问道:「你怎么了?这几天看你吃也吃不怎么下,昨天还吐了,虽然你说没什么事但我还是担心,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肠胃科?」 明柔喃喃地说道:「??可能要先掛妇產科。」 陆臣一下子蒙了,有些紧张,「怎么了?难道是我晚上太??」 话还没说完,明柔就红着脸轻拍他肩膀一下,同时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怀孕了??」 「怀孕」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砸在陆臣脑门上,炸得他傻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片刻才猛地抱住明柔,神情动容、语气哽咽的说:「明天、我们明天就去检查,谢谢你??」是你在我人生最徬徨时成为指标,也是你给了我一个家。 后面的话,无需用言语表达,对方已了然于心。 隔天,在公司员工眼里严以律己从不请假的董事长,第一次旷职,再后来,大家都知道董事长夫人怀孕了,而爱妻如命的董事长要请「陪產假」。 八个月后,苏筱星生了一名女婴,取名「温霞光」,意味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折射出的彩色光芒。 九个月后,明柔生了一名男婴,取名「陆曜日」,意味无时无刻都耀眼的太阳。 青梅竹马 温霞光个性像苏筱星,家里人将她宠若珍宝,造就她不怕天不怕地的小霸王个性,偏偏一张稚气的小脸长得水灵,小小年纪练就的一身演技更是无可挑剔,骂都还没骂,她眼睛一眨,眼泪就像不用钱似的直直落,一滴一滴砸在心头上,人家岂能不心软,哪还捨得骂。 至于陆曜日,个性不大像明柔,反而更像陆臣,身上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五官像是可以自己选择一般,把陆臣的眉眼、明柔的鼻子和嘴唇完全复製贴在脸上,将两人出眾的地方融合在一起,光看那张脸,如果不是陆曜日个性沉稳,长大后少不得要祸害女生。 两人从在婴儿床上看着对方,到走路、牙牙学语,基本上每个阶段都有对方的身影,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而陆曜日在有意识以来便被一名叫「温霞光」的小霸王精神及劳力压榨,这样的单方面压榨在进入幼儿园后更为严重。 苏阿姨才刚目送他和温霞光进幼儿园门口,转瞬,一个粉红色、上头印有hellokitty图案的书包已经掛在他脖子上了。 与陆臣一样的性子,陆曜日这个人没有什么脾气,只是她动作来得突然,先是顿了顿,随后淡淡的道:「自己的书包自己背。」 说完,伸手将掛在脖子上的背包给绕过头拿下来,幼儿园的背包不重,他的至少还有装一些书,而温霞光书包里头估计只有一隻棕色的贴身小熊跟彩色笔??喔!对了,应该还有他妈出门前给的零食。 温霞光原先还蹦蹦跳跳好不开心,听见他说的话后立刻停下蹦跳的脚步,语气状似经歷多少沧桑磨难,略带老成地说:「我给你背是为你好,你看看自己,嘖嘖嘖…比林大树瘦多少,爸爸说了,要壮就要短、短鍊,多拿重的东西,你也可以跟大树一样壮的,加油!」语毕,短小的双手还特地比出打气的姿势。 林大树人如其名,并不是说他长得多高,而是指他的身材,一人无法环抱。 陆曜日有些无奈,他不想跟温瑕光解释「壮」跟「胖」的差别,还有是「锻鍊」不是「短链」!最重要的,她的书包一点也不重!转念一想,这样讲估计正中她下怀,他几乎可以想像温瑕光下一句会理所当然地接道:「既然不重你就更应该帮忙拿吧。」 如果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不如选择放弃挣扎图个清静。 于是乎,陆曜日懒得反驳,认命提着两人的书包,跟在一蹦一跳的人身后进了教室。 委屈 幼儿园基本上不怎么上正课,一个星期大约只有两堂「基础」数学,今天週二,上午刚好有一堂,还有一堂在周五的下午。 教室内,年轻的女老师弯曲着腿,尽量让自己能平视孩子,稍微和一些小孩问候几句,接着回头看向门口佇立的身影,轻略点头,门口的人抬步走进教室。 「黄老师,这个阿姨是谁啊?」有孩子看着走进教室的陌生人提问。 黄珊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新来的数学老师,李美华,大家可以称呼她李老师,待会李老师会帮大家上课,记得要听话。」 李美华看上去年纪稍长,约莫三十六、七的年纪,不过表情有些紧绷一张脸板得老长,让教室里的孩子有些胆怯害怕。 黄珊交接完先是在教室待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大问题便先回了办公室,打算下课前在过来查看,殊不知,过没多久就被女孩的大哭的声音吓到,急忙快步跑回教室。 就在方才,黄珊前脚一走,李美华先是一个个点名,喊到温霞光时,见没有人回应,眉头机不可见的皱了下,加大了声音再喊一次。 陆曜日用手肘暗暗戳了戳身旁刚刚还很活泼这会儿却在恍神的人。 温霞光缓缓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慢慢举起小手。 李美华仔细的看了眼,认出是刚才校门口那个小孩后,原本松开的眉头顿时又紧缩在一起,她才进幼儿园的大门就看见这个女孩把书包掛在一个男孩的脖子上,还有理有据的让人帮忙背书包,一看就是被娇惯成性,现下她点名还恍神。 温霞光揉完眼看台上新老师的表情有些悚,抓了抓一旁陆曜日的衣服,小声问:「那个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 小孩子心思单纯,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友善。 陆曜日多看了眼李老师,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觉得人家没理由针对她,于是倾身低声道:「你想多了,不要打盹,老师也就不会不喜欢你了。」 点完名李美华也没特别看温霞光,从包里拿出薄薄的一本课本,上头还有可爱的涂鸦以及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怕和之前的老师衔接不上,她往前翻一页,重复教了一些,准备上新内容时,看见上头的备註,先前的老师有佈置作业,于是让大家把作业簿翻开来,准备检查。 有的人开始找书包,有的人开始翻抽屉,一个接着一个把本子给拿出来,温霞光打开自己的书包,把小熊、彩色笔、饼乾都给拿出来,旁边的人一瞥,这些东西倒是和他猜的丝毫不差。 可温霞光翻完书包接着找抽屉,却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作业本,打算等会老师来检查的时候认个错,说她忘在家里了。 如此想着,她把从书包拿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包里,安静的坐等老师过来检查时和老师说。 陆曜日把作业摊开后发现隔壁的人桌上空着,看起来像没带作业,也没太意外,他知道她有写,他俩还是一起写的,而温霞光也不是很常不带,只是没带作业这种事在幼儿园挺常见的,毕竟年纪小,跟老师说一声也就没事了。 李美华检查到两人时,见温霞光桌子上没有作业本,再想起刚才所见,越发觉得眼前得小孩是个被人宠惯的小孩,按照这样下去,以后肯定会出问题,于是语气严肃的问:「你的作业本呢?」 「对不起,李老师,我忘记带了。」 李老师有意给温霞光一些警告,于是大致瞄了眼其他人,声音略抬道:「班上这么多人,怎么就你一个忘记带了?你说,到底是忘记带还是忘记写?」 此话一出,连陆曜日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分明是故意针对人,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温霞光就先急了,她如果做了被骂那她顶多装个可怜,但是知道自己是错的,不过如果没做还被质疑,那可就不行了,她站起了身,小脸上写着认真地说:「我没有!我真的有写!」 可她这副样子在李老师眼中分明是心虚,于是整个脸沉了下来,「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看来平时家里人没少惯着你,才把你惯成这副个性,既然不肯承认,等会儿站着上课!」 陆曜日闻言,也跟着站起身,比温霞光略矮的小身板,此时却挺得笔直,他皱着眉开口:「李老师,她真的有写作业,我和她一起写的。」 李老师一听,觉得当这么多小孩面前被拂了面子,有些下不了台,沉着脸说:「没带视同没写,一样给我站着上课!」 说完,只见温霞光眼一眨、嘴一撇,猛地大哭,她只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有写作业却被误会说没写,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老师不喜欢她。 黄珊就是被温霞光的哭声给吓到的,一个跨步踏进教室,就见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和以往假哭可不一样,一旁同样站着的陆曜日则难得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新来的李老师脸色铁青的站一旁,还没等她开口,李美华就训斥道:「哭什么!没带作业难不成是我的错?让别人替你背书包、上课恍神、作业没带,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长大还得了!」 陆曜日这下知道为什么温霞光被针对了,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闷窜起,那是他和温霞光的事,他们从小到现在就是这样,他本人都没什么了,怎么轮到一个老师来指责她? 听耳边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陆曜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她大哭,真心难过的那种嚎啕大哭。 黄珊听完李美华说的话后弄懂前因后果,软性子的她难得内心一阵窝火,走到温霞光的身边,朝着李老师一脸严肃语气带着指责的说:「李老师,幼儿园请你来是让你给小朋友一个正确的教育,你当着所有小孩的面前针对霞光,一昧斥责她,你这是在做榜样给其他人看吗?曜日也说了,霞光作业有写,只是没带,即便没写,我们也不会用罚站这种方式来处理,这种方式只会让小孩害怕,经过这次,没有小孩会老师承认自己没写作业,比起为了不罚站而说谎,我们更希望小朋友能够老实,这点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会跟园长说,这份工作你不适任。」 这话说的李老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之后愤愤瞪了眼在同学安慰下哭声渐歇的温霞光,转身走出教室。 教室里的其他人虽然对刚才的话不是很理解,却也知道谁是真的关心他们为他们好,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开始一个两个、接着全班跟着鼓掌。 黄珊屈膝蹲下来微微仰头看着红着眼眶的人,伸手摸了摸温霞光的头,柔声道:「没带作业没关係,但是要老实知道吗?」 女孩吸了吸鼻子,软软回答:「知??知道了,黄老师??谢谢你。」 一旁的陆曜日见她终于止住哭声,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接着又当作没事一样悄悄将手缩回。 温墨的怒火 当天放学,黄珊跟温墨,也就是温霞光的爸爸提了几句,听的男人一肚子气,他的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上,就怕磕着了,结果竟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师给气哭了,他一手抱着温霞光一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轻缓的问:「还难过吗?」 温霞光罕见地沉默摇摇头,接着问:「我是不是真的被宠惯了?」 温墨一听,刚降下去的火气马上直线飆升,他和筱星虽然宠女儿,但是非对错还是坚持,在这原则问题上,两人不会放水,所有自家女儿对许多事还是有分寸的,即便生气,但面对女儿还是忍不住温柔细语,「我们霞光这么可爱,我不宠谁宠?你只要知道爸爸妈妈跟你说不对的事情你就不能做,这样就不是被宠惯的孩子。」 温霞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温墨抱着自己的手臂,软糯的道:「爸爸,我自己走。」 温墨顺着她的意将她放下,只见自家宝贝脚一落地就往回走,拉着落后他们一大截的陆曜日,温墨看着陆曜日那张近似好友陆臣的脸,不知为何,越看越不顺眼,想娶他女儿?还早个八十年,女儿是他的!!!(女儿控内心深处的垂死挣扎) 温霞光拉着陆曜日,本想顺手把包给掛他脖子上,猛地想到今天那个新老师的话,伸出的手顿时一缩,正打算自己背上,此时一隻细白的手伸过来,拿走她的背包,抬头一看,陆曜日已经把包给拎手上了。 陆曜日看温霞光原本要掛书包的手突地垂下,而且脸上表情还有些不开心,想起了李老师说的话,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碍眼,小脑袋还没运转过来,身体已经抢先一步,伸手去帮她给拎包了。 「??我自己拿唄??」 「不是说多拿重的可以锻鍊身体吗?我觉得早上拿了好像有变壮一点。」 温霞光有些讶异,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人,「真的吗?」 陆曜日撇头一转看旁边就是不看她,轻不可闻的回了声,「嗯。」 最后是温墨看不下去两人背着自己讲悄悄话,迈开长腿往回走,一手拿过两人的书包,一手牵着自家女儿,本想用眼神示意陆曜日跟上,谁知道头往后转,哪有什么陆曜日,低下头看着女儿,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住自家宝贝的手,于是队形由左到右分别为,左手拎包右手牵女儿的温墨、温霞光、被温霞光使出蛮力给强行牵着的陆曜日。 温墨暗自咬牙,娃娃亲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认的,陆曜日想要媳妇,自己外头找去吧!哇哈哈!!! 註:温墨别名「温三岁」 当天晚上陆曜日在温家吃完饭才回自己家,他爸妈今天晚上要参加公司的聚会,晚点才会回来,他洗完澡穿着整套的深蓝色机器人睡衣,上半身靠在枕头上,看着小王子的中英双语读本,想起了温霞光今天哭得像花猫的脸,和本想掛他背包却又收回的小手,喃喃自语道:「也就背个背包,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事也就这么揭过了,温霞光心大,没几天就给忘光光,一脱离家长的视线,背包就这么随手一掛,前几次还是她主动,到后来一进校门,陆曜日像是认命般自己伸手帮她拿书包,温霞光心想,他估计是想赶快变得跟林大树一样壮吧?? 生日趴 两人从中班升上了大班,六月中,温家和陆家替两人一起过了生日,陆臣和明柔本想安安静静的过,可是温墨和苏筱星就不是个安静的主,自己的宝贝女儿过生日怎么的也得办个生日趴,顺带拉上准女婿(苏筱星自己的看法),温墨即便百般不愿也只能接受,生日趴的前一个星期,温霞光在班上发邀请函,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参加她和陆曜日的生日派对,邀请函还是她自己动手写的,注音符号拼成的,还有一些插图,即使任陆曜日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些插图的本体是什么。 林大树作为温霞光的头号跟班,马上给了肯定的答案,「我一定会去的,我喜欢吃蛋糕!」 虽然后面那句才是真正的理由,不过温霞光对于林大树积极表态的态度感到十分高兴。 隔没几天大家纷纷给了答案,答应邀约的人居多,其中有个女孩,班上同学都叫她「媛媛」。 媛媛给了答覆后有些羡慕的说:「我家里现在都不帮我过生日了??」 温霞光一听,内心充斥着满满的同情,生日怎么能不过?她简直没法想像,于是左顾右盼后,她降低音量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呀?」 媛媛垂着脑袋,略带感伤的说:「因为妹妹的生日和我太近了,所以我爸爸和妈妈在她生日的时候顺便帮我过生日了。」 「蛤?还可以这样子的吗?」温霞光内心疑惑的想。 「霞光,你跟曜日是不是也是这样呀?」不然怎么两个人一起过生日? 温霞光一听,内心像是受到巨大的衝击,她想要在自己的生日过生日,不想要在陆曜日的生日被「顺便」过生日,于是,接着一整天都闷闷不乐,陆曜日眼睛和温霞光对上时,一双水灵的大眼明白地写着幽怨。 今天是陆臣来接两人放学,因为温墨和苏筱星两人在家准备两个小孩生日派对要用的东西。 温霞光一看见陆臣,软软的喊了声「陆叔叔」,把陆臣一颗心都喊的柔成一滩水。 看见自家儿子慢慢的跟在女孩后头走着,陆臣抬步走过去,拎起他们的背包掛在肩上,接着一手牵一个,朝车子走去。 陆曜日一路沉默不语,陆臣倒也习惯,他儿子不爱说话的个性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反倒是一向活泼的温霞光此刻满脸写着纠结,一张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开开合合,却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陆臣从后照镜看见温霞光的表情,关心问道:「怎么了?霞光不开心?」 温霞光这才把憋了一天的问题给问了出来,「叔叔,这个生日派对是因为我生日才办的还是因为曜日生日才办的呀?」 陆臣没有女儿,不过从小也是看着温霞光长大的,被这么一问先是愣住,而后从后照镜看着自己儿子,见他彷彿完全融入自己的世界一样,陆臣仔细想了想,觉得照实说:「当然是因为你生日啊!曜日不喜欢生日派对的。」这倒是事实,如果不是温家提议,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要帮小孩办派对。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陆臣还是看了眼自家儿子,就怕他听到这个回答会难过,结果和儿子眼神对上,里头平静无澜,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温霞光听到答案后先是开心一会儿,接着拉了拉一旁陆曜日的衣袖,说:「你不要不喜欢派对,那天媛媛和大树都会来,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啊!」 陆曜日算是见识到女生心思的复杂,没想到眼前人竟能为了这么件小事情闷闷不乐一整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毫不犹豫的打自家老爸的脸,「??知道了??我没不喜欢。」 陆臣听到后忍不住摇头,无声笑了笑,儿大不重留啊?? 姊弟 生日派对当天一群小朋友准时到达温家,苏筱星端着蛋糕走到庭院,就听见小孩玩闹的声音。 而小孩看见蛋糕后,一起蜂拥而上,吃着蛋糕的同时,一个小男孩视线游移在陆曜日和温霞光之间,而后开口问了苏筱星:「阿姨,霞光和曜日谁比较大啊?」 苏筱星听了,想起自己似乎也没跟女儿提过曜日真正的生日,因为以往两人都是一起庆祝的,只不过这次办得比较大,霞光是六月底,而曜日是七月底,差了快一个月,于是说:「霞光比曜日略大一点。」 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的温霞光闻言,蛋糕也不吃了,顶着一张沾满奶油的花脸,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常听人说年纪大的都要保护年纪小的,如果她是姐姐,她就必须照顾弟弟,也就是她要保护陆曜日。 这么想了想,她把已经被挖得乱七八糟的蛋糕忍痛切了一半再拨到一旁男孩的盘子里,用慎重且略带老成口吻的说道:「陆曜日,我会负责保护你的!」这样看来她的书包得再重一点,不然陆曜日背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那么瘦? 陆曜日正愁着自己蛋糕吃不完,他不太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根本没认真听周遭的人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被归入「受保护」的范围内,直至一块不规则且千疮百孔的蛋糕,「趴」的一声掉到他盘子里时,他抬头,看见温霞光沾满奶油脸和带着关爱眼神看向自己,还说要保护他,陆曜日觉得,自己的幼儿园生活估计又有一段时间不得安寧。 果不其然,一连几天,温霞光都以陆曜日的姐姐自居,上学硬要手拉手牵着他,虽然背包还是他背,其他时候完全把他当成残废,吃饭时把自己的围兜给他围上,陆曜日几次拒绝说自己并不需要,她则说:「弟弟要好好听姐姐的话。」,短手一伸准备拿起汤匙喂他吃饭。 陆曜日忍了几天旁人同情的眼光后,看她还有继续闹腾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他严肃且沉着声音说:「温霞光,我不是你弟,再这样我以后就不和你玩了。」 温霞光被吓到了,瞥一眼被乌云笼罩的陆曜日,默默放下手,帮他解下围兜,埋头安静的吃饭了,至此,温霞光对姐姐这个角色的带入告一个段落,她觉得,陆曜日看起来不需要她的保护,还有,陆曜日生气的时候很可怕。 两个人在上国小前一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温霞光内心坚信着),可是陆曜日心里对温霞光不是这么想的,这女孩对他来说就是个偶尔「不抽风」的邻居小孩,闹起事来是一套一套,时常拖自己下水,而且还爱哭,虽然是假哭,但他只要看温霞光一哭,就觉得很不高兴,他只能把这种不高兴归类于,她哭声太吵太难听,还有,他觉得温霞光身上最最最大的缺点就是—看到长得比较好看的大哥哥就会脑袋当机,一双眼睛黏在人家身上,这点,是让陆曜日最烦的,他把种烦闷这归类于,这样的表现会连带让温霞光身边的他丢脸。 小学 国小三年级两人还是同班,可以说是上天安排的坚不可摧的缘分,这一天,两人第一次自己搭公车回家,往常不是温墨来接送就是陆臣,再不然也还有苏筱星和明柔,可这一天,四个人都没空,幸好之前有次苏筱星车子坏掉时先带两人搭了次公车,他们只要顺着原路往回搭就行,苏筱星本是不放心的,不过,想了想,有陆曜日在,总不可能出什么大乱子,也可以让两人培养一下感情??(你怎么还不放弃!!)这是来自女儿控兼妻奴温墨敢怒不敢言的挣扎?? 站在距离小学200公尺左右的公车站牌等着,陆曜日替身旁的人拿背包已经成了习惯,他一脸淡然的挺直身板站着,一手拎包,一手拿着英文单字本趁着空间记些单字,温霞光像是一匹脱繮的野马,一刻不得安静,东看看、西瞄瞄,下一秒像是看见了什么,接着眼睛一亮,纤细嫩白的小手扯了扯认真背单字的人。 受到了干扰,陆曜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眼,顺着女孩盯着的方向望去,俊秀的小脸扯出一丝冷笑,如果温霞光此时看到,就知道自己要糟,陆曜日越长越大,个性是愈加难以捉摸,表面瞧着像谦谦君子,可有时嘴角勾出的微笑又让人觉得自己大概是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陆曜日顺着女孩视线看过去,视线所及的是邻近中学的一名男同学,想想就知道温霞光老毛病又犯,见人家长得好看,眼睛又贴上去了。 瞧温霞光一丁点儿要收敛的意思也无,陆曜日薄嘴一抿,微微眯眼,将原本拎着的书包伸长手,直接掛在女孩儿脖子上。 虽然书包不是太重,不过这动作也足以让还在直盯男生发呆的人回神,温霞光回头大眼一瞪,直视和她一样高的人,心想,这几年明明两人吃的东西差不多,怎么原本比她矮的人长得和她一样高了?再这样下去,她出去还怎么跟别人说陆曜日是她的弟弟? 于是,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温霞光没好气的问:「陆曜日你干嘛?」 「帅哥不喜欢不背书包的小孩。」 「最好是!谁说的?」还想骗她。 陆曜日瞥了眼温霞光因为而生气拧在一起的眉头,淡淡的说:「by曜日陆。」 温霞光一听,对他扮个鬼脸,也不想和他说话了,这几年,陆曜日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 等没多久公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公车上座位大致上分为两边,最后头有三人座和两人座,前面则是博爱座或是站位,他们家比较远,所以两人尽可能往后走找座位,原本闷闷不乐的人,看三人座有两个空着的座位,再仔细一看最里头的人,眼睛猛地一亮,这不是刚才那个长得帅的哥哥吗? 顿时,什么气都没了,开心得提着书包直直朝目标走去,跟在后头的陆曜日一看,差点被气得没脾气了,僵着一张脸,默默跟在她后头,最后坐在了三人座的最外边。 在公车上,温霞光原本还坚持着不和陆曜日讲话,结果过没多久,头就开始跟着公车摆动,连带头上扎头发的发带也跟着摇晃,她午休精神很好,怎么样也睡不着,精神头一过,现在实在是太睏了,也没了看帅哥的心思,公车一个右转,头一歪,直接靠在人家帅哥的肩膀上。 那帅哥估计觉得女孩儿挺可爱,也没叫醒她,想着让她靠着,公车一震,女孩原本靠着的头往下滑,帅哥才刚伸手准备扶住她,结果还没碰到,一直小手直接插了进来,托住女孩的头,往自己肩膀靠拢,帅哥眉角一抬,很明显从小手的主人脸上看到了敌意,勾起嘴角微微的一笑,谁知那小孩更是直接瞪了他一眼,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再看看人家低头看小女孩的表情,心想,看来是两小无猜啊?? 陆曜日手上虽然拿着单字本,可心思却不在上头,见温霞光脑袋跟着公车摇晃时就盯着她,见她倒在人家身上,先是忍了忍,想说等那人推开她后再伸手让她靠,也不会显得自己很急躁,结果没想到那人没推开她就算了,还伸手要扶她,这会儿他可忍不住了,急忙伸出手托住女孩儿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末了,抬眼见那人朝自己笑,想起肩膀上睡得正熟的人儿刚才还直盯人家看,内心一阵烦闷,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 这些看见温霞光哭内心就不开心和见她紧盯男生看就烦闷的情绪或许可以解释为佔有慾,毕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虽然温霞光佔了前面「玩」字,而他只佔了后面的「伴」字,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会有一种这个人应当和我最好的这种感觉,要说陆曜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对温霞光不只是单纯「佔有慾」应该是初中二年级发生某件事之后。 青春期 两人小学同班了整整六年,上了初中才终于分班,只不过两间教室也就差一道墙,一个七班、一个八班,隔壁班的关係。 刚分班时温霞光是极为不习惯,原本一天里面扣掉睡觉,基本上无时无刻都在一起的人,现在却不在旁边了,换谁来都不习惯的…… 当然,另一头,陆曜日也不怎么习惯,只不过他正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能够远离温霞光这个麻烦不是挺好的吗?就别再自己凑过去了,分班时间久了各自交到新朋友也就习惯了,不过两个人也没有就此疏远,毕竟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係,早饭和晚饭要不就一起在温家吃,不然就是在陆家吃,两人仍一起上学,关係要生疏是不可能的。 初中的课是学年课,上下学期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动,而七班、八班两班的体育课刚好在同一时间,两班体育老师想着运动会快到了,有些竞赛项目是需要预先练习的,不如让两班学生练练手,所以一起集合在操场上。 做暖身操时,陆曜日往七班的方向一看,倏地皱了皱眉头,温霞光和身边的人还在打闹,但脸色看来有些差。 而事实上,温霞光正硬撑着和旁边的人间聊,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从中午开始她便觉得肚子有些闷痛,本以为是吃坏肚子,但去蹲了会儿厕所,肚子痛也没有减缓,她心想,如果等等疼痛没有减缓再去保健室。 陆曜日越看愈加觉得温霞光的样子不对劲,不过想着如果她真的不舒服应该会自己跟老师讲,于是收回外放的心思专心做操。 两班在操场比赛大队接力的时候,温霞光没参加,又因为肚子痛没去帮忙加油,坐在一旁,发觉肚子的痛一阵胜过一阵,正想着跟老师说一声去趟保健室,才刚站起身,整个人就僵住了,身下淌出一股热流,温霞光没吃过猪肉也见猪走路,她自然知道怎么了,只是??刚才那一站,裤子约莫被染红了,他们初中的裤子青蓝色的,沾到尤其明显,她只得靠着墙壁,看着去跑道旁帮忙加油的朋友,希望等会能和她们借外套,就算脸皮平常厚如墙壁,遇见这种事,温霞光也只能咬咬唇,垮着脸等,看谁能发现她浑身写满「尷尬」两字。 陆曜日被安排在第二棒,跑完后下意识的寻温霞光的身影,结果看到她脸色惨白的靠着墙,眉心一拧、沉着脸,毛巾往脖子上一甩就跑过去,等站在她面前时,见她咬着嘴唇,似乎有些难言,便放松表情问:「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去保健室?」 温霞光没把朋友盼来倒是把陆曜日给引来了,不过此刻她管不了那么多,伸手一抓,扯着毛巾两端像下拉,让眼前人不得不前倾,她贴近他耳边问:「你有没有带外套?我??那个好像来了??」 陆曜日闻言先是有些懵,理解她意思后,一阵红潮从脖子蔓延到脸上,整张脸热辣辣的。 温霞光见目前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傻傻的站着,又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愣住了?我问你有没有外套?」 陆曜日在她在耳边说话时,视线往下移,果不其然看见青蓝色的裤子上的点点腥红十分醒目,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丢了句「等我」,就跑走了,像一阵风一样,留温霞光一人侷促的站在原地。 一分鐘不到,陆曜日又回来了,这次脸上的红潮是因为奔跑造成的,他先绕到体育老师那说了几句,接着朝她跑来,大手一伸,绑外套的动作之迅速,温霞光都还没回神,外套已经掛在她腰间了。 陆曜日搀扶着她到保健室,护士阿姨见过相似的情况不计其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看女孩儿痛得脸色都发白了,语气略带责怪地问了一句:「这几天是不是碰冰的了?」 陆曜日一听,才记起自己昨天、前天、大前天在温家吃完饭后,苏阿姨给的冰淇淋,还没等温霞光开口回话,他就先答,语气还带指责:「她昨天、前天、大前天的晚上,一个人吃了两盒哈根达斯。」 温霞光大眼一瞪,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曜日,他??他现在是在跟保健室的阿姨告状自己吃了他的冰吗?她明明有先问过他同意才吃的! 陆曜日对温霞光的抗议视若无睹,淡淡的暼了她一眼,心里在想,早知道吃冰会肚子痛,他当初就不该给她吃,连同她自己的也不能吃。 护士阿姨一听,带着警告的说:「你这样子还得再痛几天,下次记得长点记性,我拿个止痛药给你,和着温开水吃了,还有热水袋??」 话是跟温霞光说的,东西却都拿给一旁的人,陆曜日拿到热水袋后翻了翻,走出保健室去帮忙装热水,护士阿姨趁机把卫生巾拿给温霞光,让她去隔壁厕所换,她知道姑娘家脸皮薄,让个男生看到总是不好,不过在这点上,温霞光觉得护士阿姨真的多虑了,那人是谁?陆曜日!他俩是什么关係?讲的粗俗一点就是互看对方生殖器长大的,岂会因为这种小事害羞? 陆曜日装完热水袋还特地绕回操场拿自己的水壶,把里头的水倒掉装了温开水这才走回保健室,温霞光也刚从厕所回来,他把水和药递给唇色发白的人示意她吃下去,吃完后再把热水袋拿给她,语气略显平淡的说:「你下次让我再见着你吃冰试试??」 温霞光一听,感受到话语间浓浓的恶意,本还想抱怨他不厚道、刚刚趁机告状之类的话全吞回肚里,乖巧的拿着热水袋应下,「我不会了??」她承认,从小只要陆曜日严肃起来她就有点怂。 陆曜日听到满意的回答后,才缓了脾气,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操场,一路上他只觉得,自己才十三岁,却得操着三十岁男子拖家带眷的心。 情书 这次并不是改变陆曜日对温霞光身分定位的契机,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脱离不了替那人操心的命,想起替她绑外套时不小心触摸到的纤腰,霎时觉得自己是疯了,赶紧摇了摇头,将荒谬的画面驱逐出脑海。 初中二年级,随着年纪增长,两人五官渐渐长开,水灵的大眼、翘鼻、红嫩的小嘴,以及属于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最重要的是,因为发育而明显的曲线,唯一没变的就是温霞光本人大大咧咧的个性。 至于陆曜日,长相俊秀,皮肤白皙,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女气,高挺的鼻子,一双神复製陆臣的狐狸眼,和人对视时就让人感觉自己像是渗入一片汪洋之中无法自拔,而他理所应当地承袭陆臣和明柔的高智商,成绩永远保持着第一,也就成了别人流传的校草学霸。 今天是苏筱星送两人来的学校,听见陆曜日有礼貌的道别后,她简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至于温墨的抗议?呵呵,不存在的,如果说两个小孩处不好就算了,但这不是处得挺好,上次曜日到他们家吃饭,她正拿出冰淇淋给宝宝和则安,宝宝才刚要吃,曜日淡淡的瞟了一眼,就见自家无法可管的女儿皱着脸放下冰淇淋,她问怎么回事,人家曜日只说:「怕她肚子痛。」看看!看看!这么贴心的男人哪里找,当然得赶紧让宝宝把握住。 两人一起走进校园,温霞光走到自己班级门口准备转进去,怎么知道身后的人跟着走了进来,她一愣,问道:「你教室不是在隔壁吗?」 陆曜日没说话,直接朝她桌子走过去,伸手往抽屉一掏,果然掏出五封顏色不一,但企图同样明显的信封,温霞光好奇一瞄,接着急急忙忙走过去,伸手道:「给我看看!」 谁知道,那人不仅没把信给她,还举的老高,陆曜日一进入青春期身高快速飆涨,温霞光在女生里不矮,他还高出她一颗头,所以他只要举着,她肯定拿不到。 陆曜日一个后退,女孩儿顿时失去支撑,往前扑,脑袋直接撞上他的胸膛,疼得她揉了揉,看似很兇的抬头瞪他,倏不知,这样子在陆曜日看来像一隻炸毛的猫,他扯了扯嘴角,威胁道:「你再抢,我就拿给苏阿姨,让她和你好好谈谈早恋的问题。」正处于变声期的陆曜日,嗓音沙哑,听着倒也有种魅力。 温霞光一听,也不管眼前人是多少同龄人心中的校草学霸,她只知道他是抢她情书的敌人,但是!陆曜日竟然威胁要告家长,想到妈妈的反应,温霞光不得不暂时低头,她愤愤地道:「不抢就不抢,你不许和我妈说。」 她只是好奇里头到底写什么,如果是名言佳句还能收集起来,做成一本「温霞光撩汉大全」,之后遇到帅哥说不定用得上。 想着想着心思飘远,陆曜日一看她心不在焉,脑子里肯定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又说:「你现在脑袋里的想法也很危险,我得找机会和苏阿姨谈谈。」 思绪收回猛地收回。 「不想!不想!信你要拿就拿走,回你班级去,慢走不送。」 陆曜日也只有对陈若宝才会讲这么多话,否则通常已单音为主,例如:「嗯」、「对」、「没」??诸如此类,回到自己班上,发现抽屉里也有几封信,他面无表情的拿了出来,连同送给陈若宝的几封,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书包,等带回家扔掉。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想让温霞光看那些信,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已经习惯对方是最好的朋友,突然来个第三者插足肯定会不高兴的?? 那些写情书给温霞光的同志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份心意还没送到人家面前就被无情截胡了,只感叹地想着,女神平时看着活泼,竟然是高冷人设。 军训扎营(事件前篇) 初二要升初三前,以温霞光那一届为主,准备举行两天一夜的军训扎营活动,活动地点是在旗山半山腰的一个山庄里头,时间差不多了,温霞光还躺在床上眼皮还重的睁不开,就被苏筱星赶着洗漱。 「宝宝你快点,曜日已经吃完早餐就等你了。」苏筱星觉得自己女儿上辈子怕不是被睏死的,不然怎么那么能睡,叫了三次还不醒。 「??嗯??知道了??」 温霞光嘴上模糊答应着,动作却截然相反,直接拿了颗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虽然挡住耳朵却挡不掉苏筱星极具穿透力的大吼,于是放弃挣扎,顶着惺忪睡眼下了床,走路摇摇晃晃的去浴室洗漱了。 苏筱星将两人送进学校前还叮嘱他们这两天务必注意安全,虽然是学校的活动,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在山里面,危险还是挺多,多注意一点自身安全总没错。 「是、是、是……昨天在收拾东西你不就说过了吗?你放心,两天一夜而已,我肯定安分跟着学校安排。」 听见温瑕光的保证,苏筱星还是不放心,自家女儿从小到大闹过的是可不只一星半点,于是她转而看向陆曜日。 陆曜日收到眼神意会后,说道:「苏阿姨放心,我会盯着霞光的。」 这下子,苏筱星才算是安了心。 大巴从学校出发前往旗山,七班和八班搭的是不同车子,温霞光和班上同学在车上唱歌,陆曜日则是自己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书,安安静静的,彷彿和空气巧妙融合。 初中生地军训搞得倒不是太正式,学校找的是旅行社,让带队的领导装装样子,尽量让整体气氛严肃一点,就当让大家见识之后的军训生活,到山庄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第一件事就是搭帐篷,每个班分成几个小组,一组约五、六人,晚上一起睡同个帐篷,帐篷的位置是男女拆开按班级排,所以温霞光和陆曜日的帐篷实际上是有一定差距的。 搭完帐篷,由领队里的司令官进行惯例的注意事项宣导,领队在四周有用红色塑胶绳拉了界线,再往外就超出山庄的范围,界线内的范围不小,足够让学生在线内进行这两天佈置的活动,司令官特别强调,红色线外是他们都不会去的地方,一些毒蛇之类的容易藉由草丛躲藏,警告大家千万不能超过绳子。 每间学校不论年级,基本上都有某个班的某几位学生特别「麻烦」,以他们这一届来说,最常惹事的非五班许明辉一群人莫属,前几天许明辉塞了封情书进温霞光抽屉里,想当然,没经过她手里就先被陆曜日给拦截了。 不过这件事许明辉不知道,整天在班上念叨女神没回他的情书,而这些念叨被同班暗恋许明辉的一个女生听到顿时就不满了。 那女生叫「沉湘蓉」,名字好听,但十足十的小太妹,听说哥哥是混帮派的,不是什么光荣事,但她总爱拿出来说,大家是只敢在心里嘲讽,沉湘蓉听见自己暗恋的男生喜欢别的女生,忌妒充斥着内心,想着军训扎营时来找机会作弄一下温霞光。 她趁着下午的大地游戏时,让人把温霞光给找出来,温霞光虽然不知道谁是许明辉,但沉湘蓉这个人她多少听过一些传闻,自己被找上准没好事,因此并没打算理她,谁知道沉湘蓉听到温霞光不甩她,原本想作弄人的心思一下升级到最高点。 沉湘蓉逕自走到七班队伍旁,趁没人注意到她和温霞光时,眼神微动、伸手一扯,将温瑕光手上戴着的手鍊给扯了下来,并放话:「今天七点篝火晚会的时候,自己到女帐篷最边的界线外等我,不然别想拿回你的手鍊,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我把你手链往深山一丢,永远都找不着。」 说完,也没给温霞光把手链抢回来的机会,转身就跑。 那条手链是奶奶在她出生前就订制好的,意义非凡,对自己来说相当重要,思索一下,要论逃跑,她是技能满点,到时候找个机会抢回手链,转头就跑,那沉湘蓉也拿她没办法啊! 陆曜日一整天都跟着班上活动,两班没什么交集,所有两人自早上分开搭车后就没碰面了,自然也不知道温霞光那儿发生什么事。 晚上的篝火晚会每个班级都有表演项目,从六点半开始,表演顺序按照抽籤决定,七班有将近一半的人参加了表演,表演项目是「大会操」,这还是提出来温霞光的,让大多数的人都能参与也恰巧符合他们一班的气质,活泼有活力,只是到他们表演的时间了也不见温霞光出现,和她比较亲近的朋友去找了领队,领队一听,想着或许是去厕所忘了讲,于是让他们空着温霞光的位置先表演,他通知其他班级的领队一起找人。 领队在找人的时候刚巧碰上从帐篷区走回来的沉湘蓉,七班的领队见着问道:「同学,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和你差不多高,绑着马尾,穿着黑色的圆领t恤,上头还写着数字七?」 谁知沉湘蓉一脸苍白,连忙摇头,神色慌张的的表示自己没见到。 领队还在想着一个小姑娘能跑哪去,也没太注意眼前女孩的神色不对劲,便往帐篷区走去。 一群领队找了一轮都没找着人,开始急了,本来没打算惊动其他同学,不过现在看来活动是办不下去,于是司令官走到篝火堆的前头,拿着麦克风宣布:「各位同学,由于目前发生一些事情,活动必须暂停,请大家回到各自的帐篷等待,并按顺序前去洗澡,天色昏暗,同学切记不要落单。」 七班同学表演完就一直在等领队带温霞光回来,没料想竟然没有找到人,平时交好的几个朋友都急哭了,其中有人提起隔壁班的陆曜日,几个女孩结伴连忙往八班移动。 陆曜日本来也没多热衷篝火晚会,看着七班表演,想着陈若宝前几天还和她有上台,让他睁大眼看她表演,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影,不过也没多想,直到领队宣布晚会暂停时,他心中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这股不安在看见陈若宝朋友一脸急色朝他跑来时瞬间放大直至充斥内心。 军训扎营(事件后篇) 「陆曜日……霞光她、她不见了。」 陆曜日一听,整个人僵住,懵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问道:「你们说什么?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群女孩个个眼眶泛红,霞光离开前也就只说等等表演前会回来,怎么知道现在找不到人。 一个比起其他人稍微镇定一点的女孩说:「快七点的时候,我们在帐篷换衣服,霞光突然说她有事,会赶在表演前回来,但我们一直没有见到人,红色线内领队都找过了,也是没找着??」 陆曜日一颗心脏紧缩的厉害,线内没找着只剩线外了??突然,一个染着浅棕色头发的女生神色匆匆,脸色惨白从他面前经过,目光所及之处,他瞳孔一缩,连忙一个箭步上前,动作粗鲁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哑声哑气问道:「这手鍊哪来的?我问你,温霞光人呢?」这手鍊自打他认识温霞光以来就没见她摘下过,说是她奶奶订制送她的,宝贝得很,现在却在另一个女生手上? 被抓住的正是沉湘蓉,她见着事情估计瞒不住,恐惧过后心里满溢的罪恶感更是让她坐立难安,于是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呜……我、我不知道她站……站那么边…….边…...呜呜…...她要抢手链……我只是……只是伸......伸手推了一下......她就......就掉下去了......」 闻言,陆曜日心头充斥着惊惧与狂怒,顾不得手里的力道,力气之大掐得沉湘蓉手腕上都有青紫的瘀血痕跡,他想尽力克制自己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低哑粗声道:「你,带我去!」 沉湘蓉现在哪敢说什么,陆曜日手一松,她跑前头边哭边带路,留在原地的一群人则赶紧着领队。 陆曜日跟人来到界线外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喊温霞光的名字,「温!霞!光!你有没有听到?给我个回答!」 沉湘蓉缩在一旁,还在默默流眼泪,见陆曜日一个转身,伸手毫不留情的用力扯着她,往前拉,她一时重心不稳,跪倒在落满树叶的泥地上,吓得顿时都忘了哭。 陆曜日一双桃花眼此时通红眼底沉甸甸的满是对眼前人的暴怒及厌恶,双手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冷冷的看着沉湘蓉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跟着喊,如果找不到她,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沉湘蓉看着那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找不到温霞光,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把她一脚踹下去。 于是两人就这样大声的呼喊,喊到陆曜日觉得心灰意冷悲慟之际,倏地?? 「扣!」清晰的石头敲击声传入两人耳里。 陆曜日红着眼,颤抖着声音问:「温霞光?」 「??我在下面??」回答的是温霞光虚弱的声音。 陆曜日那一刻突然想哭,他只觉得??还好??还好她没事?? 一群人循着陆曜日大吼的声音寻来,领队拿着手电筒一照,距离他们大约三尺的地方有一块凸出来的平台,温霞光刚才一摔,刚好摔在上头,这要是超出个一米,人就直接滚下山了,领队本想要派一个人下去,谁知道陆曜日说自己要下去,领队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陆曜日红着眼,目光坚定地説:「我是她家人。」 彷彿被这眼光给震住,领队松口答应了,用最快的速度拿来安全绳,绑着陆曜日的腰,叮嘱几句就把他给放了下去。 陆曜日落地站稳拿手电筒一照,看温霞光靠着山壁坐着,脸上擦伤的地方渗着血还混着泥土,脸色苍白,一双水灵的大眼溢满着眼泪,全身脏兮兮的。 他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近,蹲下,用力一抱,把温霞光揽进怀里,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对方给揉进身体中,温霞光在之前就已经哭了好一会,现在见着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陆曜日摸了摸她的头,放轻力道将双手松开,稍微拉出一些距离后问:「除了脸还有哪受伤了?」 温霞光本来还紧抓着他腰侧的衣服,闻言,有些后怕的边啜泣边问道:「我……我毁容了吗?呜呜……我……靠、靠脸吃、吃饭的……呜……」 陆曜日听她这么问,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没有人知道,刚才在喊她名字得不到回应的那一刻,他真的差点把沉湘蓉踹下去,他和温霞光认识十四年,可他觉得不只十四年,就算未来四十年他都想和她在一块,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对另一个女生產生这种想法,陆曜日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楚知道自己对眼前女孩是什么感觉。 陆曜日轻声安抚道:「没,就只是擦伤,照顾好不会留疤的,你还有没有哪里痛?」 温霞光这才可怜巴巴的伸手指自己的左脚委屈地说:「扭到了……」 两人被拉上来后领队急忙开车送温霞光去医院,而路上大概了解了事情发生得经过,温霞光按时间时间去找了沉湘蓉打算拿回手链,两人聊到许明辉,而她根本不认识那人,看手錶上表演时间快到了,有些心急,便伸手过去抢,两人推搡中她不小心被沉湘蓉推下去,还好摔在平台上,只有扭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温霞光一到医院就被推去拍x光,接着处理伤口,刚出诊间,正想抱怨陆曜日人到哪儿去时,就见他人靠在墙壁上,神色晦暗不清,身上的运动服脏兮兮的,估计是刚才抱她和拉她时蹭上的。 见状,她一拐一拐的朝陆曜日走去,走近后看眼前人一张脸阴沉沉的,心中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陆曜日见她擦完药出来后,酝酿的情绪终于爆发,扬声训斥道:「你真行!人家约你你就去!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你今天摔的位置要是不在那平台上呢?」 温瑕光缩缩脑袋低下头,她第一次见陆曜日那么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道:「??那是沉湘蓉抢了我手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条手链对我来说多重要?而且我本来打算抢了手鍊就跑的……」 陆曜日一听简直要被气笑,「你命都没了还带什么手链?要不要我烧给你?手链有你的命重要吗?你以后做事情能不能经过大脑?就算你没大脑,但你有我啊……你……」都奴役这么多年了,怎么紧要关头反而不找我。 后面的话陆曜日没脸说,不过温霞光听了后反应还挺大,一时有点紧张,甚至忘记脚扭到的向前凑,急问:「你怎么啦?掉下来的是我,怎么变成你被砸傻了?你竟然要自己凑过来给我当小弟吗?」 陆曜日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应该顺便帮她去掛个脑内科,他话都说这样了还不懂,想着未来还长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无奈回答:「行吧……如果你要这样想,以后,有事找我,不要想自己一个人解决,以经验来看,你的大脑不顶用。」 温霞光闻言不乐意的撇撇嘴,反驳道:「你大脑才不好使。」 「嗯?」微微扬起的语调 「??小弟,过来扶我,腿疼。」哼哼,她才是老大。 「??」自己说的话哭着也要完成。 萌芽 自从陆曜日对感情开窍后那情商是一个质的飞跃,虽然对着一个还没开窍且情商略低的人他依旧不知道从何下手,不过也好,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太太早了,他想着等高中毕业再说,目前两人能不能上同所高中都是个问题。 陆曜日成绩拔尖,但温霞光顶多就是中上,卡着个位置,不进不退的,如果两人要考同一间高中不是温霞光成绩要提升就是陆曜日考试时要放水,他本人也有过这个念头,不过还是先看看温霞光成绩能不能提升再说,如果成绩上去了,那之后高中接受的教育才能是顶尖的。 于是两人升初三后,陆曜日开始一对一替温霞光补习,好在女孩儿脑筋不笨,而且知道举一反三,成绩也是慢慢上升了,虽然离第一还是有段距离,不过两人要上同所高中是没问题的,双方家长一看小孩子愿意互相督促对方进步也是乐见其成。 两人上了同一所高中,又是隔壁班,这是多么巧妙的缘分?? 事实上是,陆曜日难得向陆臣提出请求,不求同一班,只希望让他和温霞光的班级能靠的近一些,他对那人儿实在是不盯着便难以放心。 陆臣一听,自家儿子打出生第一次主动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两人也好有个照应,他还能时不时替妻子打探儿子在班上的状况,简直一举两得,于是一通电话打到「敬匯」高中的校长室,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也就温霞光一人觉得自己和夏则安的缘分真的是太奇妙,怎么能一直同班呢?(她可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丝毫不知自己正在被温水煮青蛙) 不过最近她对陆曜日开始有一种难以言喻且难以啟齿的感觉,最一开始是升初三没多久,他到她家帮她补课时,他很认真的在讲题,可她脑中就突然浮现篝火晚会时他下来抱住她的画面,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吓傻了,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可是一回想起来,陆曜日的怀抱十分温暖,让人安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为她遇到麻烦第一个想找的人,有高兴的事情第一个想告诉的人,而且不只这些,她常常在发呆时想起他,想他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露出的微笑,和看着自己无奈的表情,这些种种跡象都让温霞光觉得自己生病了。 送情书给温霞光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前仆后继,不过基本上还没过到她手上就先被截住了,她的人设也在高冷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虽然本人毫不知情,不过百密一疏,陆曜日没收的情书里就漏了这么一封,那送情书的人抱持着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将情书藏的隐密,发现即是天定缘分的想法,把那薄薄信纸硬是卡在了抽屉边边的缝隙中,是温霞光前桌转头同她聊天时偶然看见信封的小角,那封信才得以见光。 纤指拎着信封,温霞光内心无比的激动?? 终于!终于!她终于逃离那人的监视拿到属于自己的情书了! 略带粗暴的撕开信封上头贴着的火红爱心贴纸,将对折的信纸给打开来一看?? 女孩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哈蜜我是瓜,你是牙膏我是刷,你不爱我我就自杀??」 看到这温霞光只想打死刚才兴冲冲想打开信封的自己,这还不算完,情书下半段更是精彩?? 「如果你说你是神,那我就是鬼;如果你想吃冰淇淋,我就是烧烤串;如果你想要看大雪纷飞,我就是夏日炎炎;如果你想要买高级化妆品,我就是廉价指甲油;如果你说你爱他,我会告诉你,iloveyou······」註1 「??????」温霞光目前不想说话。 先不说那写情书的人对食物的执着,她的确快被他夏日炎炎给融化了,这文笔、修辞、用字遣词,请问他的国文跟体育老师学的吗? 一阵恶寒过后,她把情书塞包里,打算拿回去当情书地雷的参考版本,恕不知这一切全都落在教室外站着的挺拔身影眼中。 他简直要被气的够呛??陆曜日止不住怒火的想,回忆起刚才温霞光那羞涩(?)、矜持(?)、还小心翼翼的将情书收起的动作(?),他就恨不得立马衝进教室内把那人拎出来好好审问,他见最近那人儿见到他时都会脸红、闪躲,本以为那人开窍了,谁知道是给了个糖再给巴掌,他没收到的情书温霞光见到了不知道上缴吗?竟然还打开仔细阅读??看来他再不盯紧点女朋友就要跟人跑了。 註1参考网路上爆笑情书。 作者内心戏 他简直要被气的够呛??陆曜日止不住怒火的想,回忆起刚才温霞光那羞涩(被文笔吓到了)、矜持(僵硬的微笑)、还小心翼翼的将情书收起的动作(担心被人发现用力塞进书包) 争执 放学后是温墨来接他们两人,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十分和谐,温霞光边走边轻轻踢了踢马路上的小石子,脑袋有些放空、想法发散,这幅情景落在后头人眼中无疑是火上浇油。 温墨走在最前头,一个转头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隔壁家的小子瞧着自家宝贝的那眼神,他都能清楚地从中看出火光,彷彿一点就燃,温墨心头一震…… 他就说!这小子果然覬覦宝贝很久了!看看,这都饿得发慌,打算把连人带皮给吞进肚里,他、怎么、能、放任、这样、下去! 温墨一个华丽转身,大长腿一迈,走到女儿前头,防备的瞪了眼跟在后头的敌人,以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宝贝,我们得走快点了,你妈妈在家煮完饭等着呢!」 温霞光回过神,静静地跟上,脑袋瓜里还在盘算着那封情书去向,怎么办!她那该死的责任感让她好想替那人修改完送回去啊! 而一路落后的陆曜日自然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未来的岳父给一眼看穿,现在对自己正防备着呢…… 陆曜日照常在温家吃完晚饭,只不过他并没有吃饭过后就回家,而是打着复习功课的名义,直接拎着温霞光进了房间。 两人前脚一走,温墨就想跟上去,却立刻被老婆给拉住,心急道:「你没看见那小子吃饭时看着宝宝的眼神,年纪轻轻的花样真多!万一他在房间里对宝宝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怎么办?」 苏筱星一看自家老公急躁的样子,不禁莞尔,她倒是不太担心,因为陆曜日的个性为人是她从小看着的,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他们俩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于是,她伸手一拍,才把温墨给打回神,压低声音道:「放心,塔们不会出事的,而且就算怎样,我们女儿总不会是吃亏的那个。」 温墨顺着老婆的话想了一下,细思极恐,他见苏筱星那乐见其成的样子,一个衝动就要往房间衝,却被另一头给拉了回来…… 苏筱星见劝不动老公,只得动用蛮力直将人拖回房间里。 另一边,说好复习功课的人正安静的面对面坐着,温霞光皱着柳眉,一脸不情愿,死活不肯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对坐的人沉着脸,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陆曜日沉声问道:「情书不肯交出来?」 温霞光看着陆曜日脸上的神色,心中一怂,却坚定反驳:「不要!我就想留着不行吗?你都收走那么多封了!」 陆曜日闻言冷笑:「这不还差你手上这一封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交!」 「苏阿姨来也不交?」 温霞光瞪大眼,气得双颊溢满粉色,「卑鄙!不要脸!都拿我妈威胁我!」 陆曜日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但只要想到眼前人收到情书时的表情,他心中就有股散不去的郁闷,此时看着女孩为了这信,大有跟他闹翻的意思,连卑鄙两字都用上了,顿时,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地跳…… 他黑着脸、咬牙,也不等女孩回答就怒道:「行!我卑鄙,我就是卑鄙才会讨厌其他男生靠近你,就是不要脸才会喜欢你,你知道更卑鄙更不要脸的是什么吗?我不想当你弟、不想当你邻居、不想当你朋友了,我……」想跟你再一起。 后面的话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因为他看见女孩泛红的眼以及滚落的泪,顿时,内心浓浓的怒火被浇灭,心中只有苦涩跟无奈,看来终究是自己多想了……原来眼前的人真的不喜欢他。 被发现心情的狼狈,让陆曜日一刻也待不下去,他沉默地站起身,逕自走出房间,离开温家回了家。 温霞光一听见陆曜日说不想当她朋友了,红了眼眶,心里一阵慌张,她以为他们应该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这样以会谁会为了怕她肚子痛兇巴巴的阻止她吃冰?谁会听她分享高兴的、难过的事?谁会陪她上学?这些一直以来都只有陆曜日啊……换谁来她都不要的。 谁知道男生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温霞光以为他要和自己绝交,顿时满溢的心情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内心后悔,她不该说他卑鄙、不要脸,他要情书给他就是了,反正那文笔他们说不定还可以一起修正,但是没机会了,他不想再理自己了…… 想起陆曜日离开前说的话,他说他卑鄙,而且就是卑鄙才会讨厌其他男生靠近自己,就是不要脸才会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 温霞光有些不敢置信,反应过来后,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湿润大眼睛眨了眨,伸起双手抚着脸颊,热辣辣的,就像火球似的炙人,碰上去有些烫手,突地,垂下头嘴角微弯,带着羞的笑了。 吃醋 翌日一早,打从娘胎第一次,苏筱星都还没吼人,温霞光就先起床了,她顶着两圈熊猫眼,可见昨夜睡得及不安稳,不过一张娇嫩的小脸带着粉嫩和笑容,心情难以形容的愉悦。 唱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走踩着楼梯阶,却不见饭桌上那人的身影,温霞光嘟起了嘴,好心情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从厨房忙完,手里还端着早餐得苏筱星一看自家女儿傻愣在楼梯间,出声问道:「你怎么那么早起啊?你平常没有赖个半小时的床是不会起的。」 「……」果然是亲娘,损女儿在行。 走到饭桌后坐下,温霞光拿起一颗白馒头咬了一口,接着东瞧瞧、西盼盼,语气状似不经意地问:「妈,那个陆曜日人呢?」 「曜日?他没和你说这几天不过来吃饭吗?」她还以为经过昨晚两人聊开了呢。 「……喔……他有说,不过我忘了。」温霞光嘴硬的回答道,手里动作不停歇,愤愤咬着馒头,彷彿在啃陆曜日的肉般。 她心里不平的想,陆曜日就是隻狗,告白完就跑。 独自进校门,前脚才刚踏进班里,好友就迫不及待迎上前。 薛情兴奋的说:「霞光,你知道今天有人当着大家的面跟校草告白了吗?」陆校草情书收不完她知道,但学校禁止早恋,所以这么光明正大告白还是头一次。 温霞光一听马上蹙眉,嘴角微微下压,一脸老大不爽的样子,心想,陆曜日不只是隻狗,还是隻到处拈花惹草的狗。 薛情见好友沉着脸,心中一突,像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语气略带小心问道:「你今天怎么没跟校草一起来啊?吵架了?」 温霞光嘴角微勾,露出个毫无笑意的笑容,这表情简直和陆曜日如出一辙。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回答:「我、不、跟、狗、吵、架!」 薛情顿时觉得温霞光现在的样子像是被陆校草附了身,还是暗黑版的陆校草,但除此之外她怎么彷彿闻到浓浓的醋味? 温霞光虽然是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打探消息,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诸如「那女生还蛮有勇气的」、「长得也还不错」……多半是些不褒不贬的说法,但是!她却听前桌讲了个晴天霹靂的消息…… 前桌如此说道:「陆校草对告白马上拒绝,看起来有点犹豫,而且因为引起的骚动太大,两人还一起被叫到教务处去了。」 她一听,简直无言到发笑,心里有些酸,上午上课都无法专注,整颗心扑在这件事上,有些鑽牛角尖。 谣言未必止于智者,但肯定起于看戏观眾,一个早上关于陆曜日被告白的事情就传遍了学校,只不过版本是这样,陆校草被热情女同学当眾告白,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热切的情感使校草凡心一动,两人在教务处时校草还有意维护该名女同学。 谣言再次传回温霞光耳里时,她忍不住在下课时间拍桌愤怒起身,出了班级逕直往隔壁班走去。 温霞光一小段路走得风风火火,到陆曜日桌前劈头就是一句:「你为什么不解释?」 谁知本低着头的人抬起脑袋淡淡反问:「解释什么?」 「你真喜欢那女生?还在老师面前维护她?」 陆曜日闻言情绪终于有些波动,表面上却不动如山。 「我喜欢谁你不清楚?」 温霞光一噎,就像有两片榴花瓣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她两颊緋红了,她乾巴巴的低喃:「那你干嘛不解释,全部的人都说你对她有意思。」 听罢,陆曜日眼里带着探究与期待…… 他问:「你是以什么身分让我解释?」 温霞光一听,不知道如何回答,说是朋友也未免管太宽,说是邻居那更是没有道理,只得默默沉默了,却没有瞧见陆曜日因她的沉默而失落的目光。 不想让眼前人为难,却又总控制不住自己,陆曜日垂下了头冷淡道:「既然如此就与你无关,回去吧……」 明白心意 被这么一搅,温霞光一整天都沉浸在一种不知名的心烦意乱中,上课烦、下课也烦,尤其当大家对于这件事津津乐道时烦闷更胜,陆曜日的问题把她给问住了,是啊……她以什么身分说这种话?如果是好朋友的话不是应该祝福他吗?但只要想到他之后会一脸无奈地替另一个女生提书包、威胁那人不准吃冰不然肚子痛、听那人的抱怨、甚至在有麻烦时会义无反顾地帮忙,可是那人不再是她,她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袭来。 薛情见好友整天闷闷不乐,好其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霞光见薛情这么问,眼睛一亮,彷彿找到军师般,将她拉至教室角落。 「唉唉唉!你干吗?我不喜欢女生的!」薛情见温霞光不断将自己往角落逼近,忍不住叫喊道。 「……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就是想问你……」 薛情一看好友问个问题这般神秘兮兮,好奇心被勾起,也忍不住压低声音反问…… 「你要问我什么啊?」 「我有个朋友的青梅竹马跟她告白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薛情惊呼,吓得温霞光羞赧地急忙伸手摀住她嘴巴。 「你说陆校草跟你告……呜……呜…谎凯我!」 「小声点!你这样喊全班都知道了!」 薛情眼球转动,果然有几个人被她们这边得动静吸引转过身来,眼里透着好奇。 这时温霞光放开摀住眼前人嘴巴的手,小声呢喃:「而且都说了是我的一个朋友了!」 薛情闻言翻了个白眼,心想,以我有个朋友为开头时有八九就是说自己好吗?而且青梅竹马这词这么熟悉,不就是温霞光整天掛在嘴边用来撇清自己跟陆校草关係的吗? 虽然这么想,但见好友真的很苦恼,于是接着问道:「那你朋友答应了没?」 「没有……」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好吧! 「那你朋友是因为拒绝了那竹马所以在烦脑吗?」 「我…我朋友也没有拒绝,那人根本不给她机会告白完就走人了,简直……是……」话讲到最后,心里的火气又蹭噌上升。 「简直是狗?」薛情好心地替好友接下去,也才明白早上那股暗黑情绪是来自哪里。 「……没错,就是怂狗。」 薛情接着追问:「那你,喔,你朋友是喜欢那个竹马囉?」 「……她、她自己也不清楚……」 薛情觉得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她现在就快被温霞光给气死,也真是难为陆校草喜欢这么个糊涂蛋。 「那她到底为了什么烦恼?」 「今天,呃……前几天,有女生向那竹马告白了,但他没答应也没拒绝,明明喜欢的是我朋友,却在老师面前维护那女生,所以……」 「所以你朋友是什么感觉?」 「有点难过。」 薛情闻言一愣,仔细确认地追问…… 「只是有点?」 「好吧!不只是有点,她很难过、很难过,只要想到之后会有一个女生比她对那人更加重要,她心脏就很酸涩、慌张……我……」 温霞光说着说着就又红了眼眶,有些语无伦次。 薛情见好友这样当下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倾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心情或许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忌妒,因为忌妒才这么心慌?」 听罢,温霞光整个人都怔住了,水润的眼睛里闪过许多情绪,最后是一种终于明白的释然…… 原来,这就是喜欢,她、喜欢、陆曜日。 彷彿顿时领悟所有正确的、错误的、笨拙的,关于喜欢的一切行为,温霞光心想,喜欢也好、佔有慾也好,反正陆曜日就只能是她的。 这一刻,薛情在好友坚定的眼中看见耀眼光芒,忍不住想替陆校草点个蜡烛,现在他想逃也没机会了。 告白 既然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温霞光一秒都不想拖下去,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八班,只是她才刚想走出教室,最后一堂课的上课鐘就响了,她只得暂时作罢,等放学再过去。 一节课的时间被无限放大加长,温霞光第一次觉得时光的流逝如此缓慢,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鐘声响,她却被班长留下来,说是要讨论班级板报的事,班级事务自然是不好耽搁,于是乎她先打了通电话给温墨,告知他自己会走路回家,当大家讨轮完解散后经过八班教室时里头已经没人了。 而此时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温霞光低着头走在街上,踢了踢的小石子,嘴里唸道…… 「切!不等就不等,谁稀罕!」 温霞光没想到那人真的把自己这样给扔着不管,告白的是他,躲人的也是他,简直的不要脸! 一路上为了骂陆曜日,温霞光已经把自己所知道所有骂人的字眼都用上了,却仍不解气,恨不得立刻衝进陆家把那人拉出来好好质问,问他什么意思,说了句喜欢就当完事了?她好不容易想通了当然要赶紧给答案啊!这次她一定会正确、标准的回答。 她瘪着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那人,于是嘴里停止了抱怨,转而慢慢细数那人的优、缺点…… 「他长得……也就还行吧!个性吗……永远板着张脸……但总会耐心的教导我功课……偶尔笑起来也是挺好看的……唉……陆曜日……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温霞光数着数着,却发现基本上找不太出那人的缺点,只得作罢,殊不知方才那些呢喃在安静的街道中格外清晰,一字不漏地听进了默默跟在女孩后头的那人耳里。 那人听罢,身子一僵,接着抬脚大步向前走。 温霞光一点也没发觉自己被人跟了一路,评点完陆曜日才想着要加紧回家的脚步,脚步渐渐加快,右手却突然被人扯住往回拉,她忍不住惊呼,而这短暂的惊呼在看清那人时就停止了,转而有些困惑…… 「陆曜日?哼!你不是老早就回家了吗?」 而男孩此时眼里只有温霞光一人,街道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羞恼和彆扭的神情及脸颊上沾染的緋色对男孩而言有多大吸引力只有他本人知道。 陆曜日可以清楚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规律而有力,但在看见女孩表现出羞赧时仍是漏跳了一拍,况且他手里还握着女孩娇小、柔软的手,大拇指细细在上头摩娑着,看着眼前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越发红晕的耳根,内心有种无法抑制的躁动,他心想,他冷了十七年,原来是热在感情二字。 温霞光看不清陆曜日眼底的情绪,只觉得被他抓住的手快烧起来般,烫得她不自在的收回后揉了揉同样炙热的脸颊,却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怂,于是假意咳了咳…… 「咳咳……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干吗?找姊姊道歉吗?」 闻言,陆曜日竟然低声笑了,微扬的嘴角、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配着夜色,这幅情景在温霞光眼里说不出的魅惑,接着她听见眼前人说的话后微微睁大眼,那人说…… 「本想着有点太早了,但经过刚才,我一刻都不想等,不是总想着让我叫你姊姊?也行,那现在请问姊姊,想跟我谈、恋、爱吗?」 春天夜晚的空气中瀰漫着杏桃花的香味,甜腻又诱人;温霞光呆呆的愣住了,她没想过陆曜日可以一秒变成勾人心神的狐狸精,纯洁的姊弟关係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引人遐想。 陆曜日见眼前人傻傻的站着,决定再下剂猛药,于是他猛地向前一步,吓得女孩像隻受惊的兔子般就想往后退,而陆曜日当然不可能让她得逞,手一伸扶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轻往自己靠拢。 温霞光惊呼道:「你干嘛?」 陆曜日头向下低,贴近女孩耳朵,含笑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姊姊不要也不行,我都帮你背了十几年的书包了呢!欠债还债、天经地义,姐姐就用自己还吧……」 说罢,陆曜日头一转,薄唇状似不经意擦过温瑕光的脸颊,霎时,两人双双僵住身子,而当温霞光先反应过来,羞愤地推开眼前人。 「你……你脸红什么呢?耍流氓的是你,现在脸红的也是你!」她之前怎么会觉得陆曜日冷淡呢?分明就是个潜在的流氓。 被女孩往后推了几步,刚才脸颊软嫩触感还停留在唇上,陆曜日也的确不是故意的,所以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听完温霞光的话,他抿了抿唇后笑着答道…… 「第一次,没忍住。」 「……」温霞光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所以姊姊你答应了吗?」 温霞光觉得她再被这么喊下去可能会爆血管而亡,于是急忙喊道…… 「停!你不要再叫我姊姊,我、我、我想想!」 温霞光真的想回去打死幼稚园的自己;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多冷淡、多单纯的男生在根本性的问题上通通都是大野狼。 小区里人少车也少,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走回家,走在路上,温霞光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已经消化刚才身旁人的行为,心里对此很是唾弃,竟然靠美色!虽然自己的确被诱惑了,突然,她又想起早上的事,语气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陆曜日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见她吃醋真的是有总难以言喻的满足,满足完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 于是他说道:「我没有维护她,只是让一个女生为了这种事被通报家长总是不好,我就跟主任说我没接受,而主任看那女生也是一副知道错了、懨懨的样子,只罚她回去写检讨。」 温霞光得到满意的答案暗自的弯起嘴角,这一幕落在身旁人眼里尽是温柔。 走到家门口时,温霞光停下脚步,翻找着书包,从夹层拿出一封有些皱的信递给眼前人,不自在的解释…… 「我昨天就是想改改里头的内容,那人写得有点……一言难尽,总之不是想收才收的。」 陆曜日也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随手把信塞进口袋里,随后朝女孩说道:「今天怕你尷尬就不一起吃饭了,反正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别赖床,一起去学校。」 又笑!而且笑起来还该死的好看! 温霞光有意刁难他,于是语带惆悵的说:「学校不准早恋的!」 「我们这不是早恋。」 「不是早恋?」这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按苏阿姨的说法我们在出生的时候就订亲了,现在哪算是早恋,已经算晚了!」 「……」这等级这段位,她简直不足以与之敌对。 「你就好好休息、安心还债……姊、姊?」 「……」温霞光,卒,死因:爆血管。 小狼狗 自从两人误会解开……温霞光觉得解开的可能不只是误会,大概连陆曜日的节操也顺便解开了,那人现在在她面前不要说冷淡,那热情如火的程度简直骚的让人没眼看,还连带着讲了几段土味情话,感觉像是要回到用bbcall传数字号码的年代,有天,温霞光终于忍不住了?? 她打算和那人好好谈谈,于是在睡觉前传了封信息过去,内容大致是讲让他恢復正常,不要每天这么的??骚。 对面很快回传了。 「?」 「书里面说你会喜欢的。」这几次试过感觉也是蛮好的,他都觉得过去的冷淡只是表面,遇到温霞光内心那股躁动就忍不住。 温霞光很好奇于是问:「哪本书?」 另一头传了一张照片,她点开一看,书本封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总裁的小狼狗」 「??」这不是她看过之后塞在柜子里的书吗?他什么时候拿到的??她承认,在看书时的确有一种心动得感觉,但是!陆曜日这改变实在是让人惊悚大于心动。 温霞光思索了一会儿,传道:「但我不是霸道女总裁。」 「你不霸道吗?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想。」 温霞光静了一会儿,自己日常那些大大咧咧的举动一件一件都是铁打的证据,没法反驳,于是换个方式说:「就算我是,你也不适合走小狼狗路线啊!」 人家都说,小撩拨怡情,她现在无时无刻都要担心自己被撩爆,偏偏那人一卖弄美色她就一点底线也无了。 这次回传的讯息有点长,她一看?? 「我不适合?想爬墙还找理由?债都没还完还想往哪爬?小心我把墙都给你拆了。」 看吧??这带着威胁的语气令她多么怀念,于是打铁趁热,她赶紧回传。 「你看看,这才是你,真实一点,小狼狗什么的和你一点都不搭。」 于是,那次如同被狐狸精附身的告白彷彿过眼云烟,一去不復返,而陆曜日觉得女人的品味的确难以捉摸。 两人对彼此的关係算是点破却不说破,升上高三后更是卯起所有精神来准备即将到来的大考,两人在一起除了做题还是做题,主要因为心中有着一致的目标,考上一样的大学。 时光在努力中飞逝,放榜的那天陆曜日先是看完自己的,确定上了第一志愿后接着帮温霞光看成绩,因为她考试时有一科和理想有点出入,虽然总分还是超过去年的入取标准线,但谁知道今天标准线会不会提高,于是选择鸵鸟的躲了起来。 陆曜日登入温霞光的帐号密码,他替自己看成绩时都没那么紧张,左食指一按,页面向下拉,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有些铁青。 温霞光在一旁仔细的端详他得神情,看他的表情感觉就是考的不好,于是问道:「我没上是不是?」这样就代表他们不能一起上大学了,她要怎么适应? 「不是,你上了。」 「唉?上了?那你表情怎么回事?」 陆曜日咬牙切齿地说?? 「不仅上了,上的还是整个学校里男生最多的一个系,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温霞光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害她刚才还心惊胆战,她松了一口气,向后一躺倒在柔软的床垫上,翻了个白眼故意说:「挺好啊~男生多选择多嘛!」 说完还滚了一圈,差点没掉下床。 陆曜日一个眼明手快伸手一捞,将女孩给推回床上,接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朝床得方向走去。 「你要干嘛?」 温霞光见状警惕的坐了起来。 「嗯?又想爬墙?选择很多?」 男孩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床上的人又犯怂,急忙撇清。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 闻言,陆曜日笑出了声。 「你这样可是让我很伤心啊??姊、姊!」 又来!这两个字好不容易消失了! 见女孩眼里的防备有松动的趋势,陆曜日接着又说:「那姊姊现在要跟我谈恋爱了嘛?」 这下,温霞光彻底溃不成军,脸色涨红,起身就想要逃出房间,而陆曜日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左脚刚下床触地,腰就被人从后揽住,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 陆曜日贴着她的耳朵,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姊姊快满十八了呢!我很是期待。」 十八这个数字像是个挡箭牌般,把温霞光神游的理智唤回,她闭着眼怕受到诱惑,言语间有了底气的说:「即便我满十八你也还不到十八。」 陆曜日一听,笑出了声,炙热的空气喷在女孩耳旁实在很难让人不分心,于是温霞光受不了睁开眼睛怒瞪死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见那人逐字逐句慢慢道:「十八只是道德问题,只要姊姊不介意,我生理、心里都已经准备好了。」 语毕,还极具暗示性的眨了眨眼,像是要证明他得话一般,温霞光感觉到大腿上有着东西顶着,反应过来后瞪大双眼,另一隻大腿用力一顶,好在身上的人早已有防备,往旁边一翻下了床。 「你??你的??我??」 温霞光满脸通红,支支吾吾愣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曜日也没想到快十八的身体这么不经刺激,有些无奈道:「这是正常反应,如果我都没反应你才应该担心。」 闻言,温霞光憋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流氓!」 男朋友 升大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过得飞快,两人收拾好行李就搭上温墨的车子,一路往他们理想中的学校驶去。 在车上,温墨不断从后视镜端详后头两人的小动作,心里是一阵酸,自家老婆先前跟他讲时他还不相信,结果现在,看看!那小子、真的、把宝贝、拐到手了,知道的当下,他差点忍不住衝到陆家打人,结果苏筱星头一次那么严肃的说…… 「温墨,即便不是曜日也会有另一个人出现的。」 闻言,他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的,但就是有种细心呵护着的宝贝要被人抢走的感觉,他无法知道那人将来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 苏筱星见着自家老公脸上的表情,不禁莞尔,接着持续劝道…… 「曜日对宝宝的一举一动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小孩我们知根知底的,你想想他们初二的军训扎营,我们赶到医院时你也听见他说的话了,你回想他脸上的表情,这不就是你看我时的表情吗?」 温墨心神微动,终究是想通了,是啊!女儿总归是要长大的,当自己老了,无法再保护她时,如果有个像那小子一样的人来护着她倒也不是坏事。 但是,想是这么想,这些想法在见着后座两人偷偷拉着的小手时,还是餵给狗了,温墨心痛啊!宝贝还那么小呢! 陆曜日一路顶着岳父大人监视的目光到达s大,两人下了车,在温墨警告的目光中简单的告了别,接着他就先拎着女孩去办理宿舍入住。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引人注目,路上一大堆人盯着他们俩,让温霞光好不尷尬,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 陆曜日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呢……」 「看就看唄,眼睛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没办法,觉得尷尬就加紧脚步,等会搬完宿舍我们就先去吃饭。」 「……行吧。」 办理完入住,陆曜日替温霞光把行李搬到寝室去,替她掛好蚊帐及遮帘,叮嘱了她几句就先回男宿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两人约好一小时后在女宿楼下见,一起吃午餐。 陆曜日离开后,寝室里比她早到的两人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 一头俐落短发,右耳骨带着个耳环,脸上笑容开朗的女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陪你来的是谁?哥哥?」 另一个扎着马尾的棕发女孩一双眼睛里头闪烁着大写的八卦二字。 温霞光细想,接着嘴角微勾,眼中微光闪烁。 她轻声答道:「他吗?……是我弟弟,也是我男朋友。」 接着在室友一脸晴天霹靂像是见识到什么背德事件的表情后,「噗赤」一声笑出来,随后解释。 「不是亲的,就是青梅竹马。」 室友一听,纷纷羡慕地说道…… 「好好!我也想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马尾女孩感慨道。 「我也像有个像你这样可爱的青梅。」短发女孩羡慕地说。 温霞光:「……」这位同学你错频了。 两人的大学生活过得充实精彩,有着各自的社交圈,彼此却又紧紧连结,没有过什么大吵架,大部分归功于陆曜日这人的脾气实在让人难以与之争执,要说真的有摩擦的话,令温霞光记忆深刻的莫过于那次。 联谊 大二时,温霞光所处的资讯工程系组织了一场系对系联谊,她本想着要拒绝,但好友语气幽幽的说了句话,让她一噎,只得被迫参加,而且还不敢跟陆曜日说。 林牧乐见温霞光死活不肯陪自己去参加联谊,于是使出杀手鐧,语气幽幽,充满被打入冷宫弃妃的既视感。 「没关係的,反正你有陆校草就够了,我就单身一辈子吧!谁让我没有个青梅竹马呢……」 「……」 见温霞光一脸为难,她又叹了口气。 「唉……没事的,你们之后结婚再记得发我张喜帖,帮我安排单身桌,否则看别人恩恩爱爱我会眼红的,喔!说的不是你们,谁让你是我朋友呢?我即使一辈子单身也还是会祝福你的。」 这话都说得这般可怜了,温霞光怎么能拒绝,于是只得应下了,而不和陆曜日说主要是那人一吃醋简直不可理喻、无法沟通,从先前经验看来她这次可能真的会被吃乾抹净,想到就浑身发抖。 陆曜日在寝室听室友说自家女友要去联谊的消息时,似是不可置信的扬声反问。 「什么?」 「啊……你不知道吗?资讯工程系和阿维他们系联谊,阿维说在餐厅看见你女朋友了。」说话的人看见陆曜日脸上森然的表情是阵阵心惊,心想,我靠!这要出事的感觉。 陆曜日简直要被气得够呛,勾起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他觉得温霞光是盼着他早日归西在想着办法气他呢! 另一头,两系联谊的地方是在一间风格独特的义大利麵馆,温霞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安静坐在角落,默默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对周遭的言谈话题充耳不闻,看拖自己来的那人现在正和其他男生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想着等会儿和她说一下就先走好了。 就在心里如此盘算着的时候,周遭的声音突地沉寂。 温霞光还低着头吃东西,结果馀光看见一双和自己脚上同款的球鞋出现在桌边,心一突,感觉有些不妙,脑海中闪过各种方法,最后是轻轻放下手里的叉子,抬起头迎向来人,与气近乎讨好。 「你来啦~晚餐吃了吗?要不要帮你叫一份?」呜呜……陆曜日头上的乌云夹杂着闪电,彷彿要将她劈得连灰都不剩。 陆曜日闻言眼一挑,见周围的人都看向这头,压低声音语气低沉。 「不用,我气饱了,我还想问你,饱了没?」 「饱了!饱了!吃到不能再吃了!」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真心,温霞光边说话,边点头如捣蒜。 「那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现在、立刻、马上走!」 温霞光说完朝林牧乐恶狠狠看了眼,接着一脸倒了大楣似的被身旁人给拎着带走了。 林牧乐假装没接受到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因为陆校草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知道陆校草会这么火大,她当初就不会拖着好友来了,现在她只能替温霞光默默点蜡烛。 出了餐馆,温霞光暗道不妙,猛地挣脱那人的手想先跑为上策,谁知道,前脚才刚迈出去,后领就被人抓住了,忍不住后一退。 「还想跑?」 「……没有!我这是走前头替你开路!」 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陆曜日盯着像兔子般胆小的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心里的气顿时烟消云散,想了想说…… 「给你机会解释。」 温霞光一听,如获大赦,急忙解释。 「我是被林牧乐拖去凑人数的,你没见到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吗?别人来搭话我都没理。」 闻言,陆曜日心里最后一点不快也消散了,不能怪他多想,而是眼前人过往劣跡斑斑。 温霞光瞧眼前人脸上的阴沉散去,想着这是算是过了,谁知那人身子突然向前倾,头靠在她肩膀上,微微一侧,温霞光耳朵吃痛,惊呼出声。 「啊……痛!」 那人竟然在大街上咬她耳朵! 陆曜日咬完后还轻轻舔了舔,接着起身,满意地看着女孩因为自己而爆红的双颊,轻笑。 「虽然你不是主谋,但也算是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有下一次,你知道的,姊……!」 话还没说完,女孩上前一扑,踮起脚尖,伸出柔嫩的手摀住他的嘴巴。 温霞光见苗头不对,看那人又要乱喊,于是才急得做出这动作,心里忍不住唾弃道,她到底上辈子是做什么事才会对这两个字这么敏感? 此事算是彻底揭过篇了,但在餐馆玩得上头的林牧乐丝毫不知,自己已然被列入陆曜日的罪人榜榜首,只得说,吃醋的男人真的很可怕啊! 因为天气晴朗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两人就要毕业了。 大学毕业前一段时间,温霞光常常见不到陆曜日的人,两人的工作都已经有了着落,陆曜日进了药品研发所,而她则是在一间科技公司。 温霞光蹙着眉,食指毫无节奏地敲打桌面,心烦意乱地想着事情。 她觉得陆曜日最近在躲自己,不就是没答应搬出去一起住吗?反正都快毕业了,而且!还没个名分,也没见那人有什么暗示,问要不要同居的语气像是在问今天晚餐吃什么般的随意,她……她好歹也是有幻想过两人同居的样子,但绝对不是在这么随便的情况下。 于是两人僵持了几天,最终是陆曜日先败阵下来,之后就避开这个话题不谈,但他也越来越忙,一个礼拜都未必能见着一次面,这让温霞光忍不住怀疑是因为先前的小摩擦才有意躲着她,心里气闷。 毕业典礼当天,陆曜日一大早就到温霞光宿舍门口等着她,彷彿前几天的避而不见只是假象。 温霞光下了楼,见身穿学士服的那人,心脏仍是不争气的一阵悸动,暗自唾弃自己的不经诱惑,她迈步向前走像那人,脸气鼓鼓,泛着红晕,语气乾巴巴地问道:「干嘛过来?都消失好久了。」 陆曜日听女孩说话略带委屈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也没打算解释。 温霞光见状更是气结,敢情这几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心烦? 六月的校园里,火红的凤凰花随着微风吹拂掉落在大道上,两人一左一右,男孩为了女孩故意放慢的步伐,落在旁人的眼里像是一幅画般让人捨不得打扰。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礼堂,温霞光是因为生着闷气,而陆曜日则是因为紧张。 每年毕业典礼的仪式都大同小异,最后的校长致词祝福所有同学前途似锦、鹏程万里,典礼在毕业生的掌声下落幕了,真实的生活却才刚开始。 典礼结束,温霞光下意识就想找寻那人的身影,却未果,只得先出了礼堂,此时放在学士袍里的手机响起,她看清来电的人,兴奋地接起。 「爸!你怎么突然打给我啦?」 温墨前几天才告知温霞光,他和苏筱星临时有事没办法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而她虽然有些小失望却也没办法,怎么知道在出了礼堂的当下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杂音,听起来是在人潮很多的地方,温墨回答:「宝贝啊,你现在到礼堂旁边的那棵大树下,爸爸妈妈在这边。」 温霞光一听,有些矇,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 掛了电话,抬步朝温墨说的那棵大树走过去,当她越走越近时,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预感,就像是有什么样的事要发生般。 开满花的大树下,温墨、苏筱星、陆臣、明柔还有她的朋友们都来了,却独独不见那人的身影,温霞光看着眼前硕大的树,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晰的念头涌上心间。 陆曜日从大树后走出来,他脱下了一身学士袍,换上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还带着些紧张,缓缓走到女孩的前面,将手里提着的空书包抬手一掛,套在女孩纤细的脖子上,这动作与幼稚园时重叠,身分却对调了。 一双狐狸眼此刻溢满了光芒与柔情,他瞳孔中的倒影自始自终只有温霞光一人,见着女孩逐渐泛红的双眼,陆曜日无奈地身抬起手,大拇指轻轻摩娑女孩的眼角,噙着笑说道…… 「别哭……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温霞光声音有着些微哽咽,却嘴硬。 「……你管我哭不哭,要说什么快点说。」 陆曜日闻言不禁莞尔,声音低沉说不尽的诱惑。 「姊姊挺聪明的啊,我那时还那么小就被你用书包套住了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像是忘词般停顿了一下,害得一旁眾人心一跳一跳的。 见状,他笑出声,接着道…… 「都说了,第一次,忍不住,你可得好好记着,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了,我被你套得心甘情愿……」 深吸了一口气,在女孩红润的脸颊及泛泪的眼眶中,他说。 「因为今天的天气晴朗也因为今天你在身旁,所以我要跟你求婚,在这独一无二的日子里,请你嫁予我为妻,我爱你,胜过天上繁星,胜过爱自己……那么……姊姊答应吗?」 听罢,温霞光笑了,笑得比太阳耀眼,她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一把扯下那人的领带,柔软的嘴唇迎上,陆曜日闭眼感受着女孩给予的回应,在喘息中,他听见了回答…… 「我爱你也胜过爱我自己,所以我愿意。」 陆曜日揽住女孩的细腰,阳光轻洒而下,落在两人的身上,羡煞了一旁的眾人。 感谢在生命之初,你就找到了我。 光天化日的下辈子《完》 番外 婚后二三事 今天看来是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适合出游,和喜欢的人一起踏踏青、逛逛街,一起度过这风光明媚的一天。 如果……不是头痛欲裂的从床上醒来的话,温霞光也会这么认为。 挺尸般的躺在床上,悠悠转醒之际,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种被门夹了得无法言喻的痛楚,勉强的睁开雾濛濛的双眼,看看四周还是熟悉的摆设,心里松了口气,而后似是想到什么,眼神不安地东张西望着,没有看见那道身影,她就觉得自己今天要完。 按着太阳穴走出房门,果然看见一团低气压坐在沙发上,整个客厅感觉佈满乌云,阴森森的。 陆曜日听见动静,转过来盯着她,一张脸写着的,「大爷我现在很不高兴,不只不高兴还想动手教训你,但因为你是我老婆,我得听你解释完再决定如何量刑。」 温霞光缓慢的移动步伐,大脑快速运转想要挤出一些能够减刑的说词,但估计昨天酒还没退,脑袋卡壳,只得面如死灰的认命朝沙发走去。 蕴酿了一会儿情绪,她斟酌着用词的说:「……昨天牧乐失恋才来找我,你说我身为她朋友,总不能放她这样一个人吧?」 闻言,陆曜日露出了一丝微笑,笑的她心里发寒,接着语气一转,似压着火气的问道:「所以你就陪她喝个烂醉?我到场的时候看你喝成那样还以为失恋的是你!」 陆曜日觉得自己简直要炸,昨天接到电话赶到酒吧,人家林牧乐还清醒着,自家老婆倒好,逢人就问有没有见着她老公,他一走近,伸出手打算把她抱回家,结果呢?正牌的老公来了又不认得,说他是人贩子,吵着要叫警察,最后还直接晕了。 温霞光看着老公的脸色,吓得噤声,停顿数秒后又喃喃道:「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陆曜日一听,火气是消了大半,难得见着温霞光那么温顺的样子,他揉了柔额角,脸色透着疲惫,眼睛下方的淡色乌青无一不显现出他昨天没有睡好觉。 温霞光见状内心的愧疚感是噌噌的上升,内心又心疼又恨不得回到过去敲晕昨天的自己。 见自家老婆眼眶微红,陆曜日叹了口气,站起身,伸出手抱了抱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而后说…… 「我不喜欢林牧乐你知道的,大学带你去联谊,每次失恋都拖着你去喝酒,但她是你朋友,所以我即便再不喜她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退让,但我希望你之后和她出门不要只记着她是你朋友,你多想想自己、想想我,作事前先三思,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眼眶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温霞光伸出手紧紧的环抱着陆曜日,毕业后结婚已经两年,她一直觉得自己总是惹麻烦,但这一切都只因为背后有个温暖、可靠的他,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 「对不起,我保证,下次和她出门时先问过你,你说不行我就不去!真的!」 闻言,陆曜日才彻底放下心,正准备松开抱着她的手时,又听见她说了…… 「老公……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重要的……还记得吗?我爱你,胜过天上繁星、胜过爱自己……」 语毕,温霞光可以感觉到原本放松的力道骤然缩紧,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是陆曜日贴着她的耳朵。 他声音微哑地说道:「我也是。」 每天起床见你都觉得比昨天更爱你,正因为如此,让我期待着明天,期待着我们一起共度的馀生,只要有你,岁月静好,馀生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