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欢(高H)》 1楔子 2 3 4公子快给揉揉 5吃腿儿饭 6 7 8野外H后插式 9 10 11 12 13 14本王想听你叫 15马车play前戏 16(上)马车paly酥胸诱惑 sёxīāòsнū 16(下)马车paly蜜液飞溅 17(上)去床上……做什么? 17(下)真想把你插烂𝔭ō18aв.cōМ 18此女擅会勾人 𝔭ó18вт.𝓬óм 19将手指探入腿间 20(上)快些来肏奴家吧 20(下)把你的骚逼肏烂 21他是不是让你爽上天了 自那日后,池清修再没来过。怡兰苑人来人往,传播消息的速度跟风吹似的,很快大家都在议论尚书千金沉君怡出嫁的场面有多风光,多隆重。 至于那嫁人的对象,孔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新婚燕尔,自然是陪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哪儿有闲工夫出来寻欢问柳呢。 池清修来不来,她倒是没什么打紧,就怕若兰那边给自己使小绊子。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过了几天。 清晨,孔妙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见一阵“哐哐哐”的砸门声! 那声音就跟炮仗炸开了一样,扰人清梦,而且没完没了! 孔妙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气呼呼的过去开门:“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 “敲你娘的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呃……青青姐?”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孔妙愣了愣,马上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容,“姐姐过来找我有事?” 柳青青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孔妙猝不及防,应着力道往旁边一歪,登时半边脸颊就浮出来通红的五指印记,可见力道之大。 幸好及时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到。 身后的若兰伺机而动,一脚踹到她的腿弯处。 孔妙捂脸跪下去,双眸大睁:“你们怎么动手打人?” “打的就是你,不要脸的下贱坯子!”若兰狠狠啐一口,“还不老实交代,你背着青青姐干了什么好事?” 果然逃不过。孔妙有一瞬间的心虚,脸上闪过慌张。 “我早说过这贱蹄子会勾引人,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有胆子勾引王爷。” “……” 若兰火上浇油道:“前几日我看见她衣衫不整从王爷的马车上下来,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勾当!” 有人道:“天呐,大白天的就……还是在马车里,这贱人居然放浪到如此地步!” 孔妙不由变了脸色,身上开始冒冷汗。 柳青青视线凌厉扫过她的面颊,咬牙切齿道:“贱货,就这么缺男人?我说那天你怎么突然跑到安华寺,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不是的,那天我是……” “你跟他睡过了?那天从安华寺回来是第一次吗?还是你们之前就好上了?”不等她说什么,柳青青伸手薅住她披散的长发,迫使她抬头,“说!” 孔妙疼得眼泪汪了满眼,这种情形下,一旦承认,非被柳青青剥掉一层皮不可! 当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孔妙道:“我与王爷之间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逾矩行为,姐姐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若兰见她不认,露出了冷笑,挤进房内翻箱倒柜的寻找了许久,终于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 “这个你怎么解释?”得意扬一扬手里的东西。 赫然是傅春聆的玉佩。 柳青青看的真切,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是傅春聆的贴身物件,平日里极少离身。若不是与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恨的不行,一双杏眼透出凶狠,同时手上加重力道,扯紧了女人的头发:“好你个狐狸精,还敢骗我!” 孔妙不由吃痛“哎哟”了一声:“轻点,好疼啊……” 柳青青不仅没住手,还用力薅了两下:“疼?怎么,你们交欢的时候,王爷没有好好疼你吗?” 孔妙只觉头皮发紧,还有指甲划过头皮时的疼痛,顾不得什么,慌乱摇头:“没有……我和傅王爷,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什么都没做就送你玉佩,呵,你当我是叁岁小孩呢?”柳青青凑到她耳边,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说,“他是不是让你爽上天了?你们在马车上用的什么姿势?嗯?” “……” “说啊!”揪着孔妙的头发就往门框撞去。 在这一撞之下登时眼冒金星,孔妙只觉得疼痛无比,带了一丝压抑的哭音,再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们……没有……真的,王爷他……” “把她带到湮屋。”柳青青厌恶地瞥了一眼哭得狼狈的女人,站起身来。 话音刚落,从门口呼啦啦涌进来好几个人,带头的正是调教嬷嬷。 孔妙怔了一怔,随即慌张挣扎:“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挣扎中又被人用力扇了几记耳光,直打得耳中嗡嗡作响。 “干什么?”柳青青冷笑一声,唇红齿白间有彻骨的寒意,“既然你这么不知羞耻,便只有让你受点教训,好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东西该碰,什么东西不该碰,若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该尝尝这后果的滋味儿!” 22打烂她的嘴 拖死狗一般的被拽了出去,出了垂花拱门,又穿过长长走廊,最后来到湮屋。 湮屋在后院的偏西南角,在怡兰苑里,这里是不听话的姑娘们受罚的地方。 “进去。” 孔妙被推了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又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你们要干什么?私自动刑,小心我告妈妈那儿去!” 尽管语气强硬,可终究知道无力自救。 “那你告去,她老人家可精着呢。你觉得她会为了你跟我作对吗?”柳青青语气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算个什么东西!” 孔妙一时语塞,她也知道自己不算个什么东西。 在这个各自为营的小院子中,她孤立无援,每日依靠涎皮赖脸谋得一丝生存之息。 纵使今天被她们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思及此,孔妙身上一凛,心就往下坠了又坠。 硬生生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道:“姐姐,妹妹实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姐姐如此大动干戈,连调.教嬷嬷都请动了,如果说是因为傅王爷,妹妹真要喊一声冤了!” “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不等柳青青说话,后面的若兰道,“青青姐,这小蹄子惯能使迷魂汤,把你送到将军府这主意,说不准就是她提出来的呢!” “……” “否则依王爷对你的宠爱,怎的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定是她把王爷迷得五迷叁道,吹枕头风!” 见她往自己身上泼莫须有的脏水,孔妙气急了:“污蔑,这是污蔑,你简直胡说八道!”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若兰也不甘示弱的扬起脖子,自以为把柄在手,说话也理直气壮,“就凭送你玉佩这事,你敢说没跟王爷睡过?我问你,你敢对天发誓吗?若有一句谎言就教自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尸横荒野!你敢吗?” 这个诅咒实在太过恶毒刻薄,孔妙当即没了语言。 若兰见状,一脸“就知道你不敢”的得意神色。 孔妙悻悻难言,此时的她犹如剥光了毛皮待宰的动物般,却又极力想挣扎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柳青青:“青青姐,我……” 柳青青看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十有八九乃是真的,又想到那天这贱人依偎在傅春聆怀里巧笑嫣然的模样,顿时气到无以复加,面孔因嫉恨扭曲,不复往日的娇丽容颜。 她向来自视甚高,因为清艳绝伦的长相,从来没把任何女人视为竞争对手。 细数这些年,傅春聆身边的女人除了她,别说正妃侧妃,连个侍妾都没有。 她总以为傅春聆对她是有点感情的,或许哪天动了恻隐之心,还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呢?可谁成想等着等着,竟然就等来这个贱货爬上他的床。 “一个个都愣在那里干什么,手脚都不会动了吗?给我按住她!” 这帮调教嬷嬷身经百战,剽悍有力,打起架来一个顶俩,尤其对象只有孔妙一个,更是显出压倒性的气势来。 孔妙面对她们的围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双手胡乱挥舞了几下,很快就被按到在地。 细嫩的脸皮在地面上摩擦,生生泛疼。 “姐姐饶、饶我一命,”孔妙作出又急又悔的神色,“宽恕妹妹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柳青青在她面前蹲下来,冷笑道,“刚刚不是还死不承认吗?你要是继续顽抗下去,兴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不过贱婢始终是贱婢,打你我都嫌脏自己的手!” “对这贱货多说无用,勾引王爷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敢不敢的,只怕当时已经爽得直哼哼了吧。” 若兰专捡着火上浇油的话说,又盈盈一笑道,“姐姐若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不如就由我来代劳。” 柳青青面无表情道:“有劳妹妹。” “呵呵,举手之劳,姐姐不必客气。” 孔妙艰难地抬头,眼见若兰高高扬起一只手,运足力气就要朝自己脸上扇来。下意识想躲,可此刻全身上下都被人钳制住,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很困难,更别提躲开毒手。 知道自己躲不掉,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若兰,你这蹄子公报私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告我的黑状!不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池清修让给你吗?可我凭什么要让给你?烂了心肠的!不怪人家池公子看不上你,你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货!” “小蹄子狂妄!” “有本事便打死我,不然等我翻了身,我就把你关进鸡笼,让那些鸡啄你的眼、啄你的嘴、啄你的黑心肠!” 若兰被她这么骂,登时气得面孔都扭曲了,对着她的脸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招呼。 “啪啪啪啪”。 巴掌打在皮肤上的声音,清脆有力,响亮得近乎刺耳。 孔妙头上脸上火辣辣地疼,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死命咬着嘴唇,不肯在她们面前落下泪来。 柳青青冷眼瞧着,心里觉得万分解气,恨不能自己也上前给这女人几巴掌。 “不是要翻身给我好看吗?那你倒是翻一个啊!呵呵,小贱蹄子除了耍耍嘴皮子还会干什么?哦,对了,”若兰抓起她的头发往后拉扯,“还会张开腿伺候男人。” 孔妙唇角破裂,隐隐有血丝渗了出来,连番掴打之下,原本还算清秀的一张面孔已鼻青脸肿。 她有力无气地看了若兰一眼,冷笑着啐道:“是啊,你的池公子被我伺候的很好呢。” 若兰二话不说反手又是两个耳光:“贱人,不许用你的脏嘴提他!” 到了这个时候,孔妙已经不再觉出害怕的情绪,甚至有点想笑,然而她张了张嘴,发现连舌头都是麻木的。 若兰:“一心想着攀高枝儿的贱货,到现在还如此乖张嘴硬。仗着跟男人睡过几次,就敢在我们面前抖威风。打不死你!” 孔妙:“打死我,你也活不了。” 若兰杏眼含怒道:“青青姐,她这是不把你放眼里啊!若哪天真让她得了宠,整个怡兰苑怕都要给她掀翻了天!” 柳青青一点也不关心怡兰苑是否会被掀翻天,但这贱人想在傅春聆跟前得宠,只要自己没死她就休想!银牙紧咬,恨然道:“你是没吃饱饭吗?给我继续狠狠的打!” “还要打?”若兰刚才在怒气与愤恨的驱使下,撒开膀子一通乱扇,心头是痛快了,可苦了自己这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 柳青青推了推身边的人:“你去,给我接着打!” 那人瞥了瞥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孔妙,犹豫了一下道:“再打下去这脸要毁了,妈妈问起来不好交代呀。” “没用的东西!”柳青青板着脸,冷冷道,“这贱人连命都不值钱,毁一张脸又算得了什么?妈妈那边自有我担着,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废这张脸,我看她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打废”两个字刺激到了孔妙,惊惶之下她又开始拼命的挣扎——到底还是挣脱不开。 “别再打了!”她双肩微微颤抖,急急辩白道,“那块玉佩是我偷的!” 柳青青冷笑,根本不信:“偷的?” “对!是我偷的!”孔妙忍着脸上的剧痛,极力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做错了,饶我这一回吧!” “姐姐,你千万别听她的,这贱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若兰恨恨道,“该死的狡猾东西,就该拿大板子打烂她的嘴。” 孔妙抿了抿唇道:“只要青青姐肯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若兰眼睛骨碌一转,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我倒是想到一法子,既能羞辱教训她,又能让王爷看清这个浪货的真面目。” 柳青青道:“什么法子,妹妹只管说来。” 若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然后“咯咯”娇笑说:“这样是不是一举两得?” “那就依妹妹所言。”柳青青露出了一丝怨毒而快意的笑容。 不知道她们要搞什么名堂,孔妙心中如暴风疾雨来临一般,心慌得不行。 23你干的那些苟且事 柳青青等人走后,湮屋的门被关上。 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室内翳然无烛,有一瞬间的盲感。 孔妙摸了摸腮边,疼得倒吸一口气,估计两边脸颊都肿了。 待适应过来,才看清周遭的环境。 除了一张冷冰冰的木床,再无它物。 孔妙摸到床沿,合衣躺上去,牙齿冷得咯咯直颤。 半昏半睡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 孔妙惊觉地一下子坐起身来。 “你还真是宽心得很吶,在哪儿都能睡着。”翠色裙边一闪,来人已俏生生站在床前。 轻快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此时听来却尖锐刺耳。 孔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若兰姐姐过来有何赐教?难道是昨天没打够,现下过来补几个耳光?” “好嘛,还有力气跟我顶嘴,亏我还特地赶来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不过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不想听吧?”若兰抚抚鬓发,手腕上一串玲珑双扣镯呤呤作响,唇角扬起讥笑。 孔妙在心里暗暗腹诽:直娘贼的,尽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能带什么好消息来?嘴上又努力扯起几分笑色:“当然愿意听了,若兰姐姐快说吧。” 若兰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衣服扔过去。 孔妙拿起来一看,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住了,随即面红耳赤起来。 那是一件几乎接近透明的薄纱衣。上半身的领口开得很低,微喇的袖子也要短一些,而下半身则直接开叉到了腿根。 这已经不能称其为“衣服”了,就只是一条布,堪堪起到蔽体的作用而已。 孔妙迟疑:“这是……让我穿?” 若兰道:“不给你穿,难道给我穿?” 孔妙道:“可这衣服也太……”暴露了吧? 若兰不耐烦道:“别磨磨蹭蹭,换上衣服赶紧跟我走!” 孔妙愣楞道:“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今晚有好戏等着你呢。”若兰一副十分愉快的样子。 孔妙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十分抗拒道:“这衣服我不穿。” 若兰把脸一板,冷冷道:“孔妙,你别不识好歹,你干的那些苟且事,把柳青青气得够呛,她原本不想轻易饶你,是我好说歹说,才同意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 “吃人劝吃饱饭,可别让我一把子的热脸贴了冷屁股,识相点对你来说没坏处。” 鬼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孔妙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反应:“你说明白一些,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若兰道:“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柳青青活活将你打死,然后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野狗啃风雨淋,啧啧,好不凄惨。另一条么……” “我选另一条。”但凡能活,她就决计不死! “还挺识相,”若兰鄙夷的嗤笑,“你不是爱撩男人吗?那就让你好好撩个够。林公子是你今晚的目标,要是能成功把他勾到床上,你的那些腌臜事儿便可以既往不咎!” 让她勾引林承浪?孔妙道:“可林公子喜欢淸倌儿,我、我可以吗?” 若兰道:“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你自己好好把握吧。吃甜果子还是苦果子,你自个儿选!” 孔妙沉默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伸手拿起那件纱衣开始穿起来。 既然无法反抗,也只有承受下来。 换上之后,颇有些不自在,伸出双手护在胸前。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害羞个什么劲,”若兰掩唇吃吃的笑起来,“走吧,妙妹妹。好戏登场,你这个主角可不能迟到了哦。” 像是等不及看好戏,若兰一路提着裙摆疾走,片刻就来到了碧庭阁。 才到门口,就隐隐听见抚琴之声,其间混杂着欢男笑女,浮浪调情的声音。 孔妙有一阵的眩晕,忽然有些退怯。 若兰推门翩然进去,进去之前还瞪了孔妙一眼,示意她跟上。 孔妙咬牙一闭眼,终于豁出去似的走了进去。 阁内珠帘掩映,人影绰绰,酒香与脂粉香缠绕出一地浓醉如梦。 进入房间,孔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个叫林承浪的男人。 狭长脸,塌鼻梁,阔嘴唇,整张脸虽然谈不上丑陋,但也毫无津津乐道的地方。 因她目的性极强,所以眼睛只看得进林承浪一个人,而忽略了那双从她一进来就散发着寒意的琥珀色凤目。 24谁能满足你,你就和谁好 孔妙进去时,琴声正好停止。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有好奇,有惊艳,更多的是讥讽。 孔妙先是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而后想起此趟过来的任务,便把羞耻之心暂时抛去脑后,深呼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脯,往林承浪的方向走去,脸上挂着妩媚的笑。 林承浪只当她是过来服侍的普通妓子,也没留心她。 “哎哟!”忽然女人一个摇晃,柔弱无骨的,不偏不倚的倒在他怀中。 “哎,你这女人怎么……姑娘小心。”林承浪瞥到那对饱满,硬生生地调转方向,伸手搂住她。 掌下的肉感柔软而富有弹性,不由自主就抓揉了两下。 孔妙立刻十分配合的颤抖了一下娇躯,又仿佛是羞的不知道怎么办好,水眸羞答答的:“林公子,您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冒犯。”林承浪嘿嘿笑了起来,心里痒痒的也有些兴奋,嘴上说着对不起,手上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其实这女人的姿色不过尔尔,若换了平时自然不会多瞧她一眼,可今天饮了酒,血气一阵一阵上涌,再加上此刻女人俏面含春,眉目含娇,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丰满身躯,顿时有一股想把这女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奴家给公子倒酒。”孔妙见他上钩,趁机在他身边坐下。 殷勤地正欲倒酒,冷不丁的看见对面那张冷峻深邃的秀美面容。 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神色如常,贴身过去,对林承浪大献殷勤:“林公子,早就听闻您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奴家倾慕许久,一直都想与您来一场彻夜言欢呢。” 林承浪对她垂涎叁尺,但碍于嘴皮子不利索,只能顺着她的话:“啊这,啊这,我也是。” 不知道是谁抚掌两下,袅袅之声又再次悠然响起,众人的视线也不再聚焦在他们身上。 孔妙端着一杯酒,笑眯眯地喂他:“方才若非公子出手相救,奴家可就出大糗了。您赏脸喝一杯奴家的敬酒?” 林承浪从善如流的喝了,笑得一脸淫邪:“喝得喝得,只要是你喂的酒,本公子都愿意喝,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合卺酒也照喝不误。” 孔妙知他偏爱嫩雏儿,于是硬装也要装出一点羞涩之意来:“公子好讨厌,羞煞奴家了。” 林承浪见她清纯羞涩,同时又带一点风骚,舔了一下嘴唇,口干舌燥,迫不及待的搂着她重重亲了一口。 孔妙对这种粗鲁行径习以为常,笑得极妩媚,捶他胸口:“公子真讨厌,这么猴急做什么。” 柳青青瞥了瞥傅春聆,见他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一点情绪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要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 然而他始终没有动作,只是端坐在那里。 柳青青恨得咬牙切齿,方才她还和傅春聆如胶似漆,可这贱人一来,傅春聆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仿佛自己坐在这里,就是个多余的。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这种只会张开腿伺候男人的下贱货色? 白日里衣冠楚楚的君子们,此时几杯黄汤下肚,马上现了原形,都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耳鬓厮磨,胆大一点的已经伸进女人衣裙里做着各种放肆的动作。 林承浪望向孔妙的目光越来越放肆:“你平时接客都穿成这样?” 孔妙偷偷去看傅春聆,见他正与旁人谈笑风生,全然没注意自己这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着心底的失落与酸涩,跟林承浪周旋媚好:“不瞒公子,知道您今晚会来,奴家便出奇制胜想了这个法子,想让您注意到奴家。您瞧,奴家这法子可好使?” 林承浪凑过来低笑道:“小东西,真是聪明。” 呼出的热气扑过来,孔妙强忍着恶心,用胸脯蹭着他的手臂:“公子,要不要去奴家房里继续喝?”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买你一夜多少钱?”林承浪问这话的时候,鼻息有点重。 孔妙抿嘴笑道:“奴家很便宜的。” “走。”林承浪揽住她的肩膀,十分猴急的就要把人带走。 成功了?孔妙大喜,正要起身,忽然肩膀一沉,又被按回了座位上。 “酒还没喝完,二位要去哪儿?” 孔妙蓦地心头一跳,抬起头。 傅春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嘴角含了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她。 他虽然笑着,但孔妙却莫名感到了一丝寒意,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自己和别的男人去做什么干他屁事,她干嘛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于是定了定心神,笑道:“王爷这话问的,寻欢作乐之所,孤男寡女能干什么?” 说完又要站起来。 可傅春聆的手搭着她的肩,纹丝不动,令她动弹不得。 掌心温度滚烫,几乎要透过布料,将她的肌肤给灼痛。 孔妙看见柳青青的目光如刀尖一般狠狠逼过来。回想起遭受过的毒打,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强颜欢笑道:“傅王爷,方才林公子已经点过奴家的牌,您若也想点,今晚怕是没机会了。” “你是为钱吗?”傅春聆薄唇紧抿,半晌道,“你若只为钱,本王也可以给。” 孔妙愣了愣,道:“这不合规矩。奴家虽卖笑风尘,但也知道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傅春聆凌厉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看她两眼,竟是勾唇笑了笑,“是谁说,本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孔妙此刻真想给他一巴掌,就知道拖她后腿,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柳青青的面说?还嫌自己挨的打不够多吗? 果然,柳青青看她的眼神更凶狠了,在座其他人也是神色各异。 孔妙道:“难道王爷想插队不成,还是你要一起来?” 傅春聆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道:“承浪兄,你意下如何?” 跟傅春聆两个玩一个,林承浪哪有这胆子啊,连忙笑得十分狗腿:“我怎么敢跟王爷抢女人,王爷您先请,您先请。” 傅春聆朝孔妙勾了勾唇。 “我不愿意!”孔妙紧紧抱住林承浪的手臂,她今天一定要把林承浪睡到手,不然柳青青不会放过自己,“奴家觉得林公子英武强壮,十分有男子气概,在床上也定然勇猛,奴家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傅春聆的笑,僵在了脸上。 林承浪的笑,变成了恐惧。 “不识好歹的女人,”傅春聆被当众驳了面子,骤然沉下脸色,“本王倒要看看,今晚哪个不长眼的敢碰你!” 孔妙毫不示弱的道:“碰过我的男人多了,要不王爷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 林承浪眼见局势不妙,立刻捂着肚子说:“哎哟,在下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王爷,恕我不能奉陪了,告辞!” 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一个快。 孔妙:“……” 傅春聆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谁能满足你,你就和谁好,是不是?”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傅春聆猛地把她搂过来,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别找其他男人了,不论是身体还是银子,本王一个人就能满足你。” 孔妙又窘又羞,急忙想从傅春聆的怀里挣脱出来:“王爷想嫖,我还不愿意卖呢!” “为什么?是本王上次没让你满意?” “不、不是的……” “那你为何还要找别人?” 孔妙心慌意乱:“因为、因为林公子……”仓皇间看了柳青青一眼,见她脸色铁青,一副要把她千刀万剐的样子。 “和林公子,定不及与本王,”傅春聆勾起她的下巴,用那种诱惑的嗓音说,“你不是也很喜欢吗?难道你忘了那天,本王是如何让你心花怒放,不能自持的?” 孔妙冷汗涔涔,极力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不要再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傅春聆轻轻嗤笑出声,“不喜欢你还搂着本王,喊着“用力”“快一点”,你倒是痛快了,把本王累得够呛。” 孔妙直觉得脸上要烧起来,羞愤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傅春聆冷冷道:“你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用不用本王再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王爷,放开奴家,求你了。”孔妙羞得面红耳赤,“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也知道有人看,”傅春聆不但没有放开她,还故意作弄似的猛地用力,把她抱的更紧了,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咬牙切齿道,“小妖精,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来勾引男人的吗?” 25随着他的动作娇喘连连 “小妖精,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来勾引男人的吗?” 孔妙羞愤的侧过头不言语。 傅春聆打量着她,忽然,目光驻留在她脸上。 方才只顾着说话,加之房内晦暗,此时贴近了看,发现那脸上满是巴掌印,时间久了似乎消退一些,粉粉红红的一直延伸到颈部。 傅春聆问她:“脸怎么了?挨了谁的打?” 孔妙小声道:“是奴家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傅春聆气笑了:“摔跤能摔成这样?” 孔妙瞥了一眼柳青青,眼神既胆怯又慌张,垂头道:“请王爷不要再问了。” 傅春聆唇边泛着冰冷的笑,他要是连这都猜不到,那得糊涂到什么程度。 “说,到底被谁打的,本王为你做主。” “是、是……” 柳青青一看她还想告状,气愤道:“王爷,这女人鬼话连篇,您别信她,她……” 无视众人各样的目光,抱着女人坐下来,傅春聆横了柳青青一眼,止住了她下面的话,冷声道:“柳青青,你活腻歪了吧?” 柳青青愣了一愣——傅春聆鲜少连名带姓的叫她,既然这么叫了,说明是含了火气的。 她目光流转,很快笑着说:“只不过是姐妹们闹了一点小矛盾而已,打打闹闹本就是常事,但闹得太过火,也是要依规矩责罚一顿,否则一个个毫无规矩,岂不无法无天了?” 说话间瞥了孔妙一眼,笑吟吟道,“妹妹可是觉得我罚错了?” 孔妙连忙摇头。 柳青青用绢帕掩在鼻端,不经意的遮住嘴角淡淡一抹冷笑。 原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好让傅春聆看清她放浪不堪的本性,唾弃远离她,现在看来,事情却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发展。 贱人,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学会装柔弱卖惨了。 都怪若兰出的馊主意! 旁边的若兰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心想今天这事要搞砸了,估计柳青青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语气嘲讽的对孔妙道:“在这怡兰苑里,哪个姐妹没挨过打受过骂,妹妹如此乔张做致,可不是瞧傅王爷来了就这般哼唧?” 孔妙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哼哼唧唧了?” 若兰见她居然敢跟自己呛声,不禁恼羞成怒,但又碍着傅春聆在场,不好发作:“你还觉得自己冤了?为什么不教训别人,就单个儿教训你,还不是因为你不知廉耻!苑里姐妹的男人都被你勾引过……” “好了,王爷还在这里呢,如此吵嚷成什么体统?”柳青青的眼风斜斜扫过去,“若兰,收声吧。” 柳青青嘴上说着让她收声,可那眼神分明又是让她继续的意思。 若兰扬了扬脖子,道:“青姐姐忒心善了才会为你说话,我可没那么好糊弄!那玉佩是不是你偷的?昨天你自己都承认了!” 这玉佩明明是……孔妙瞄了傅春聆一眼,急急牵住他的暗纹深青袖口:“王爷,才不是她说的那样,奴家没有偷东西。” 傅春聆低头看女人一眼,见她仿佛是含了莫大的委屈,唇瓣在微微颤栗,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满是祈求与惧色。 明知道她是在装模作样,但就是很吃这一套。他淡淡道:“什么玉佩?若口说无凭,本王治你一个诬陷之罪。” 若兰想借机好好表现一番,也不深思,谄媚地递出玉佩,媚声媚气答道:“回王爷,您看这玉佩眼熟吗?” 傅春聆瞥了一眼,并不感到意外。 若兰得意洋洋道:“现成的赃物在此,这贱婢不但偷了您的玉佩,还嘴硬不认,王爷,您可要好好责罚她呀!” 傅春聆似笑非笑,又蕴含了一点隐秘的笑意:“嗯,确实要罚。” 孔妙听了他这话,委屈道:“王爷,这玉佩明明是你送的,为何要罚奴家?” 傅春聆长眉微挑,问:“那你说,本王为何给你这枚玉佩?” “是、是……那天您……”那话仿佛是滚烫的,在口腔里滚了一圈,终始终说不出口。 “那天本王怎么你了?”嗓音低沉又温柔,“倒是说呀。” 孔妙扭过头去,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 傅春聆轻笑道:“你一直这样不说话,本王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说个屁!孔妙颇想拿起桌上的茶壶浇到他头上。 傅春聆脸上挂起轻佻的笑意:“还是不说?那本王帮你一把。” 干燥温暖的大手缓缓抚上纤细的腰肢。 孔妙明显战栗了一下,身体蓦地紧绷起来。 傅春聆指尖一边肆意爱抚,一边埋在她的颈侧嗅着,嗓音越来越蛊惑:“那天本王如此待你,你是如何回应的,嗯?” 孔妙微微抿紧唇,生怕一开口,声音就颤抖得不成样子。 傅春玲笑起来:“没看出来,还是个贞洁烈女。”瞥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在座众人俱是诧异与惊奇,呆呆瞪大眼睛,好像都忘记了怎么说话。 “还不满意?”傅春聆露出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微笑,“那好好看着。” 大掌往下游曳,借着裙摆的掩护,在别人眼睛看不见的地方,肆无忌惮的挑逗。 孔妙脸色顿时涨红,攥着他的衣襟,脸上泛起桃红色的浮云,气息微颤:“王爷,不、不要这样,把手拿出去……啊。” “这不是开口了吗?”傅春聆不以为然的笑,“大家都看着呢,你好好叫。那天你在马车里叫得可比现在好听多了。” 孔妙哪里被男子这样当众挑逗过,真想在地上刨个缝儿把自己埋进去。 强烈的羞耻心使得她呼吸困难,咬一咬唇,心想他堂堂一个王爷都不在乎了,她一个没脸没皮的奴婢又在乎什么? 歌舞琴声什么时候停了也不知道,室内气氛暧昧,光线总是昏暗朦胧,又隔着重重迭迭的流云薄纱,映在视线里的人影皆成了绰绰模糊的样子。 理智渐渐远去,孔妙双手搂紧男人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娇喘连连。 柳青青双手死死揪着娟子,一双美眸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小,那眼神仿佛要活吞了孔妙。 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 下面一阵刺痛,孔妙差点从男人的身上跳起来。 傅春聆强有力的双臂环住了她,防止她向后仰去,另一边,微凉修长的指尖不由分说长驱直入。 孔妙“啊”的叫了一声,雪颈微扬。 傅春聆的手模拟着交欢动作,脸上的表情却是从容而沉静,单看那张脸,决计想不到他现下手里的动作是如何胆大又放肆,隐秘而炽热。 “好听至极,”他俯身靠近,轻舔她的颈窝,“继续。” 孔妙柔弱无骨的倚在男人胸前,滑进她腿间的手极尽挑逗之能事,惹得她喘息连连,整颗心就像在春水里荡漾,连神思都恍惚了。 微微抬眼便看到男人完美的侧脸,视线像是黏在了那上面,移不开分毫。 傅春聆似是有所察觉,朝她瞥了一眼,轻轻勾了下唇角,带着几分邪气。 孔妙面上也泛起一阵红霞,全身抑制不住的发软。 “王爷……” 耳旁依稀传来“哐啷”一声,盏瓷被碰翻,掉在地上之后骨碌碌滚出老远。有人小心翼翼地伏过去捡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孔妙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立时回过神来,脸上潮红褪去一半,将自己差点溺毙的意识扯回来几缕。六神无主的想扳开傅春聆的手臂,奈何根本纹丝不动,嘴皮子微微颤抖:“王爷,求你,饶了奴家吧……” 傅春聆漫不经心的一笑,停下动作,抽出湿哒哒的手指,慵懒的侧过脸: “这个回答,你们还满意吗?” 26本王给揉揉 “这个回答,你们还满意吗?” 柳青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春聆向来性情冷淡,纵使床笫之间的调情也只是点到即止,如今为个女人,竟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煽情行为。 凌厉的眼睛仿佛要在孔妙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若兰也是一脸忿忿。 孔妙见她们乌眼鸡似的同仇敌忾的瞪着自己,不由生了怕。 只怕待傅春聆一走,不说一场苦头等着自己,兴许第二天尸首就出现在乱葬岗里了,任风吹任野狗咬,想想都毛骨悚然。 适才的迷乱已经荡然无存,头脑完全清醒过来,她扭了扭腰,想要摆脱男人的禁锢:“傅王爷,让奴家下来吧。” 傅春聆淡淡瞥了她一眼:“老实坐着。” 孔妙小声道:“可是奴家硌得疼。”因为两人此刻紧贴着,隔着一层衣衫,很清晰便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 傅春聆不禁笑了笑:“哪里疼,本王给揉揉?” 孔妙僵硬的都不会笑了:“不、不用,奴家又觉得不疼了。” “王爷玉体尊贵,别让她压坏了。”柳青青心里恨不得把这贱人给搡下来,但面上仍笑着,“你还不赶紧下来?” 可那凶狠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给老娘滚、下、来,不然弄死你! 孔妙几乎快坐不住了。 “别乱动,”傅春聆难受的咬牙看她,竭力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淡淡吩咐道,“倒杯茶来。” 见她缩着个脑袋不动弹,又皱眉道,“倒茶不会?” 废话,又不是没手。 孔妙伸手倒了茶,还没递过去,就被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撞了一下。 “王爷,尝尝这道蟹肉双笋丝,您最爱吃的。”柳青青夹了一筷子菜递过去。 孔妙被她这一撞,没拿稳,茶水尽数倒在了傅春聆身上。 大惊,手忙脚乱的拿帕子去擦:“奴家不是有意的。” “没用的东西,连个茶杯都拿不稳,”若兰趁机一把推开她,娇斥道,“我看你除了张开双腿等男人,就什么事也不会干了吧?” 这话说得粗鄙,不仅傅春聆,连柳青青也微皱了秀眉,拿香帕掩了掩嘴唇。 孔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分明是青青姐撞了我一下,才洒了……” 柳青青秀眉一横,怒斥道:“自己不中用,反倒怪我身上?” 孔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青青冷笑。 若兰道:“还没攀上高枝儿呢,就这般骄纵拿乔,若让你得了宠,怕不是要横着走了。” 孔妙听一句烦一句,忍不住出言分辩道:“我从未这样想过,你少在这里挑唆。” 若兰道:“心里没这么想,可这么干了!” 傅春聆见人吵架似乎觉得有意思,居然没有喝止,还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往这里看。 柳青青暗暗瞪了一眼孔妙,转向傅春聆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一张嫣然笑脸:“王爷,奴新学了一首南府小曲,只是初唱薄才,怕发挥得不好。我们回房去,奴唱给您一个人听可好?” 这话若是别人说来,那是真唱不好,可柳青青这样说,无非就是为了谦虚一下罢了。 傅春聆神情淡淡的:“唱不好那就别唱了。” 听到这话,柳青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咬一咬唇:“王爷,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听奴唱曲儿的吗,怎的现在不愿意听了?” “……” “您是腻烦了,还是……当真嫌弃奴了?难道您忘了往日我们在床上如胶似漆的时候,您曾经说过奴的一切您都喜欢,会一辈子宠爱奴,包容奴……” 傅春聆扶着额角揉了揉,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27 众人离去,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孔妙也想走,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股力量,把她压在了墙面上。 “本王允你出去了?”身后响起沉沉的声音。 “王爷还有事吗?”这个姿势顿时让孔妙想到了那个旖旎的晚上,手足无措,就算没看到,想必脸上已经是面红耳赤。 “没事就不能留你了?” “奴、奴家要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 孔妙看着地上厚厚的赤锦织鹤地毯,低头道:“睡觉。” 他笑道:“想睡觉?” 她点头:“想睡觉。” 傅春聆低低笑:“一个人睡多无聊,本王陪你?” 孔妙心头悸动,发现与他相处的时间越久,对他越迷恋,这样下去不行!挣扎起来:“我真的累了,放手啊。” “抱一下都不肯,本王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傅春聆当她是在欲拒还迎,只是笑,重又欺压过来,低声笑道,“你再动,本王真的会吃了你。” 清晰地感觉到那坚挺的复苏,孔妙颤声央求:“王爷,您放了奴家吧,奴家害怕,真的很害怕。” “时辰还早,我们做点别的事情,如何?”傅春聆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把鼻尖凑到女人柔嫩的颈侧,大力汲取轻香。 “你也太不讲理了!说了让你放开我!”孔妙不胜其烦的推开他,“别缠着我!” 傅春聆沉下脸来,一脸凉阴阴的不好惹:“你的意思是,本王纠缠你?” “……” 顺势掐住了女人的下巴,嘴角含笑,眸中却无感情:“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孔妙被迫直视他的眼睛,涩声道:“是啊,您是高高在上的傅王爷,随便勾一勾手指头,就有一大堆女人前仆后继,也不差奴家一个。就算是当做个好事,放过奴家吧。” 顿了顿,又道,“反正你对我也没有感情。” 傅春聆面容平静,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问:“然后呢?” “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不想因为他去得罪人,丢了小命。 傅春聆用力将她扳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珠看她:“难道本王对你,还不够诚心诚意吗?” “诚心?你所谓的诚心,就是让我被柳青青她们毒打一顿?”孔妙心中有郁闷,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我就是贪几个钱,不算大罪过吧?凭什么要为了你挨打?” 孔妙压下内心的畏惧,扭过头:“王爷消遣完了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走,哪晓得奴家的痛苦?” 与他而言,自己大概就如那猫猫狗狗无异吧。 “你以为什么女人都能得到本王的消遣?”傅春聆嘲弄地笑笑,道,“趁着本王现在还喜欢你,别不知好歹!” 孔妙见他这样凉薄,越想越气:“你说你喜欢我,可现在又要做出强迫我的事情,这算什么?” 傅春聆以为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缓和了一下语气:“还在生气?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方才不也是为你主持了一回公道。女人多了,免不了争风吃醋的事,说起来都是妇人醋气,可你见本王为谁干涉过这种小事?” “……” “你若还是个懂事的,就别在本王这里找别扭了,好吗?”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傅春聆过去想要抱她,孔妙又挣扎着不肯。 “你究竟要本王怎么做?” 傅春聆逐渐没了耐心,先是不解地看着她,后来似是恍然大悟,语气里带了点荒诞不经的嘲讽的笑意,他说: “你要同本王谈感情?” 孔妙僵了一下,面色瞬间涨红。 28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吗 “拿着。”将玉佩递给孔妙。 孔妙:“我不要。” 傅春聆轻轻扯了下唇角:“当真不要?” 孔妙坚决:“不要。” 话音刚落,那比目玉佩就被抛了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之后,不偏不倚打中梁柱,一声闷响,应声碎成两截。 孔妙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那感觉就如同眼睁睁的看着百宝箱沉入海底一样。 心疼极了! “既然你不要,那留着也无甚用处。” 孔妙怔怔的望向了傅春聆,想起刚才他说喜欢自己的话。以傅春聆的能力,帮自己赎个身应该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吧。 心思权衡,既如此,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 思及此,美眸盈盈,忽然转怒为嗔:“王爷发火做什么,瞧着怪吓人的。” 傅春聆冷笑着,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她。 “是奴家不识好歹,枉费了王爷一片真心。”孔妙脸上又露出真诚的笑,说,“那玉佩瞧着挺贵的,奴家赔给王爷,好吗?” “你拿什么来赔?”傅春聆长到这么大没哄过女人,有心想一把将这女人丢出去,可瞧她那一颦一笑的模样,却又想揽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孔妙先还欲拒还迎的扭捏了一番,下刻就和男人抱作一团。 两人吻的急切,傅春聆以手撑了桌沿,用力把女人抱坐到了桌子上。 孔妙嘴唇被吮的通红,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气喘吁吁的:“王爷,今天晚上你不要走。” “好。” 话未说完,又亟不可待亲上了女人的嘴唇。 如此拥吻一场,许久后才恋恋不舍的分了开。 “哭什么?”傅春聆低头就看见女人满脸泪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愣一愣,伸过手去,在她脸上拭了一下,“是因为弄坏玉佩的事?又不是真让你赔,本王不在意这个。” 孔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边做抽泣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怡兰苑始终不是长久之地,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另找出路。 现下难得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当然不能错失。 她噙着泪,道:“这风中柳絮般的命运,半点不由人,是生是死皆在别人一念之间。只求王爷可怜,别让奴家流落街头,给那野狗啃食了。” 听她说的玄乎,傅春聆失笑道:“流落街头?野狗?本王怎么听不懂这话?” 孔妙心想,就因为你,老娘差点被人打死了,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索性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娇娇媚媚道:“奴家心悦王爷,想一辈子服侍王爷。” 傅春聆道:“你不会是想让本王纳了你吧?” 孔妙用帕子掩了面,哀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在怡兰苑过得如何如何艰难,如何如何备受欺凌。她声音柔婉,一哭起来愈发悠扬清亮,颇有一唱叁叹之效,让人听了就十分心酸,简直让闻者落泪。 “求王爷为奴家赎身啊。” 傅春聆倒是不急,支着腮,轻轻笑了一声:“那你要如何报答本王呢?” “奴家整个人都是王爷您的,您说怎么报答,当牛做马?” “倒是不必,本王对牛马不感兴趣。”傅春聆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捏她细嫩的耳垂,勾起唇角,“为你赎身不难,只是,先让本王看看你的诚意。” 孔妙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似无若有的往他身上磨蹭:“王爷要看什么样的诚意?” 傅春聆问:“你能给本王什么?” 孔妙低下柔枝,仿似带雨梨花,羞羞答答道:“王爷想要的,只要奴家有,都给你。” 她轻轻的呵气,他缓缓的吸气,呼吸一起一伏之间,房间内暗暗滋生起来暧昧的情动气息。 傅春聆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不客气地往下面按去:“用你的嘴。” 孔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白嫩的脸透出红晕,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也不再扭捏,听话的跪在地上,探身向他凑过去,脸颊深深埋进胯间,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着眼前这个男人。 傅春聆微眯了眼睛,声音略微带了些沙哑的满足感:“你果然做得很好。” 孔妙媚眼如丝地看着傅春聆,那手上套弄的技巧便再不保留了,又将两片唇慢慢靠了过去。 粉嫩小舌从结实的小腹一路下滑,来到大腿内侧,鼻尖轻轻蹭他渐渐抬起头的地方,淡淡的熏香味道,是他独有的男性气味。张开樱唇,在龙头上吸吮套弄着,发出“吧唧吧唧”声,同时探出小舌在敏感的马眼上舔了舔,只见肉棒抖动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又大了些。 傅春聆舒服的哼了一声,直觉人生之乐风月之事也不过如此了,伸手抓住孔妙的头发,按住,狠力入了数十下,最后才泄在她嘴里。 孔妙擦拭了一下嘴角,仰起头,一脸邀功的表情望向男人:“王爷这是答应奴家了吗?” “急什么,还没完呢。”傅春聆嗤笑一声,身子微倾,将她抵在了桌子上,“方才你让本王舒服了,这次换本王让你舒服。” “嗯,王爷……”她细白的手指穿过他乌黑浓密的发,一声软媚的“王爷”叫得傅春聆酥了一半的身体。 将她的肚兜扯落,一对雪嫰的软峰顿时从里头溢出,两朵嫣红的粉晕,颤巍巍的绽放着,还未吃她,就已经那样红了,倘若吃她一下,是不是还要再变大些? 握住那白得发腻的乳尖揉搓,另一手探进她的裙底,毫不意外摸到了一片湿滑。傅春聆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讥诮:“你湿得倒快。” 孔妙仰天躺着,任由男人一双手在她身上尽情游离,杏眸几乎要漾出水光来。直到他撞进来的那一刻,这才低低地嘤咛了一声。 “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吗?” “喜欢。” “有多喜欢?” 孔妙身体瘫软成了一池春水,抬手颤巍巍抱住了男人,在他耳边羞答答:“王爷进入的有多深,奴家就有多喜欢。” 傅春聆眸色微深,双手钳上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肢,同时腰部一沉,按着她深入到底,如同铁杵一般楔入女人的身体,那花径也随即绞紧了他。 看着眼前不住轻晃的乳尖儿,傅春聆伸嘴噙住嫩如脱兔的玉乳,身下急插了几百下,越加起了兴致,又把孔妙的双腿抬起架在自己肩上,上下耸动起来。 孔妙闭上眼睛,轻启朱唇,嘤咛声声,显然是舒服了。 “王爷只不丢下奴家,奴家愿意跟着王爷当牛做马,铺床迭被……”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仰躺着,眼眸半闭发髻微散的女人,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 虽说如今喜欢这女人,可说白了,一是图个新鲜,二这确实是一副天生销魂的身子,那帐中云雨自有说不出的美处,如今正是新鲜,一时半会儿怎么舍得丢开手去。也总不过一个取乐的女子罢了,就当留个随时纾解的宠物在身边吧。 傅春聆微醺着眸子,低头微笑道:“你想要什么,都由你!” 29 天空明澈如水。 角落里,传出一阵低语。 “听说了吗?孔妙那小蹄子被人赎身了。” “哪个冤大头?” “嘘,是傅王爷。” “别是哪个岔耳朵的驴你吧,傅王爷怎么可能给她赎身?” “千真万确,喏,王爷马车还等在外头呢。” “那、那柳青青怎么办?” “那他娘的谁知道!” “嘘嘘,别说话了,她出来了。” 房门打开,孔妙背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 她素面朝天,没了浓重的妆容,倒是显出几分柔软清丽的感觉。 早上收拾来收拾去,发现能带走的东西简直少得可怜,除了一个装着全部身家的木匣子,便是一些过时淘汰的旧衣裳,有些都穿不上了。 能带走的都带走。 花瓣轻匀如绢,一瓣一瓣簇拥着,花香浮漾。 孔妙摘了一朵将其戴在头上,迈着轻快的步子,悠悠小跑到了门前。 门口,一辆石青色的油壁马车。 “孔姑娘,属下展云,奉王爷的命令接你去听竹小榭。”展云跳下马来,朝她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和单边酒窝。 孔妙看他的神情古怪,但还是笑盈盈道:“那就劳烦展护卫了。” 她在风月场所待久了,总能捕风捉影的听到些闲言碎语,说傅春聆其实男女通吃。 “不劳烦,姑娘请上马车。” 按下心里的疑惑,孔妙刚上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且慢!” 声音是柔弱的,缠绵的,婉转的,还带了一丝哀怨意味。 孔妙一听这勾魂嗓音,就知来人是谁。撩起车帘对外面的人笑说:“青青姐,你是来与妹妹道别的吗?” 马车外,柳青青着一件淡杏色薄绸长裙衫,这样轻素的颜色,更衬得她仿佛一朵冷艳而纤弱的花儿,白净的秀脸上脂粉未施,已是我见犹怜。 如此纯美出尘的脸庞,在看到孔妙之后,立马一沉:“王爷呢?” 孔妙扭头看了一眼马车里,然后又转过脸来,笑吟吟道:“姐姐,王爷他说不想见你。” 柳青青咬牙:“你少在那里假传旨意,我人在这儿,何时听到他说话?” 孔妙咧嘴一笑,道:“那是王爷给姐姐面子,有些话心知肚明便好,何必一定要说出口。” 柳青青心头起了怒火,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贱人少得意。我瞧你也真是可怜。愚蠢不自知!” “……” “别以为傅春聆有多喜欢你,我最是了解他,他对你不过图一时新鲜,走着瞧吧,如花美眷都有遭厌弃的时候,更何况你!” 孔妙面向对方,若无其事的道:“这些年多谢姐姐照拂,也无其他报答的法子,便只能代替姐姐好好侍奉王爷了,一定尽心,尽力!” 柳青青看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恨不能冲上去咬她一口。 马车行驶,很快就把人甩到了后头。 孔妙头一回感觉到得意痛快,狐假虎威的感觉,还不赖嘛。 展云骑马跟着,见她那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之色,不禁就疑惑起来——王爷换味口了这是? 柳青青姿容出众,京城中不少达官显贵垂涎她的美色,这就好比一个吃惯燕窝鱼翅的人,突然吃起了小鱼小虾。 * 听竹小榭。 此处环境清幽,而且收拾的很干净。 孔妙其实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能有一个地方让自己容身就十分好了。 “从门口出去,拐过一条街就是集市,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如果还有需要的地方,就让丫鬟去置办,”交代完,展云又叫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她叫银铃,以后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吩咐她去做。” “暂时不缺什么,辛苦展护卫,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孔妙拿起茶壶,尴尬,“没水了,我去烧点。” 展云道:“姑娘不必客气,属下还要回禀王爷呢,既然把你送到了,属下就先回去了。” 孔妙道:“王爷呢,怎么不见他?” 展云:“王爷这几日公务繁忙,他说了,等忙完就来看姑娘。” 孔妙:“好,那展护卫慢走。” 展云走后,孔妙的肚子立刻发出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她这才想起早上还未进食,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姑娘,”银铃怯怯道,“奴婢做了饭。” 孔妙还不习惯有人伺候,道:“好好,吃饭吃饭。” 饭后,孔妙只觉得腹内暖暖,十分舒适,于是自得其乐的到处乱逛,银铃自然也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如此过了几天,新鲜劲儿褪去,让孔妙略感怅然——傅春聆怎么总是不来? 大早上的,正似睡非睡的蜷在床上,忽然听见院落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有女人在尖声哭泣: “陈颖川,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狠心到连我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要他死得这样惨!” 被这一吵,孔妙完全没了睡意,披起衣服起了床。 街上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你好狠的心呐,骗走我全部积蓄,还哄我吃下掺了落胎药的饭菜,陈颖川,那腹中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的心肝被狗吃了吗?我到阎王那儿也要告你!”言语中满腔恨意。 “怜儿,别怪我狠心,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考上举人了,再和你厮混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啊。” 怜儿道:“前途?你所谓的前途,就是给钱员外的独生女儿做上门女婿,哈哈哈,没门!我到死也要纠缠你!” 陈颖川道:“只要你肯放手,钱员外发话了,他们会给你补偿,你拿着那些钱,回乡下去也好,做点小买卖也好,总归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怜儿道:“钱银霜这个抢人丈夫的贱货,一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做鬼也要将她挫骨扬灰!” “贱人,给你脸了?”陈颖川顿时变了脸色,上去便是狠狠两个耳光,指着她骂,“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只不过老子从煤井窑子里买回来的一个低贱妓子,劝你识相点,不然老子再把你卖回去!” 怜儿面庞惨白,森森地笑得前仰后合,眼里闪过恶毒的光:“陈颖川,你要你的前途,我不拦着你,但你这辈子也休想摆脱我,午夜梦回,就是做了鬼,我也要让你寝食难安,家宅不宁!” 话音刚落,她突然挣起身子,一头撞在了旁边大树上,登时血溅叁尺,一命呜呼。 周围胆小一点的女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30模仿交合的动作 “姑娘,这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没事,随便逛逛。”孔妙恍恍惚惚的坐下,还没有从方才那血腥一幕中回过神来。 脑袋在一瞬间就开了花,白色的脑浆四处喷溅。 “姑娘,喝豆浆。” 孔妙看到白花花的豆浆,胃中突然一阵翻滚,干呕了起来。 这可把银铃看傻了,怎么还让一碗豆浆给看吐了?突然,她想起家里大姐姐怀孕时,也是这般吐的昏天暗地的。 难道她也…… 傍晚时分,傅春聆就来了,还带了一个背着药匣子的大夫。 “回王爷,这位娘子的脉象平整有力,并非喜脉之相。”大夫给孔妙诊过脉之后说道。 傅春聆点点头,道:“有劳胡大夫。” “娘子可能是心里上火,不是什么大毛病,年轻人身康体健,怀上身孕也是早晚的事,王爷切莫操之过急。”胡大夫摸了摸胡子,又道,“老夫祖上倒是传下个育子方,百试百灵,王爷若想求子,老夫可以开个方子,只依着上面的法儿行事就成,百试百灵。” 傅春聆道:“不必,劳烦大夫给她开个祛火益气的方子。” 孔妙最讨厌喝药,又苦又涩的,皱着鼻子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不喝行不行?” “叁碗水煮一碗,喝几次便好了。”胡大夫拿起毛笔,唰唰写了一张药方。 傅春聆接过方子,点头谢过,道:“展云,送胡大夫。” “胡大夫,请。” 展云送胡大夫出了门。 没好气的瞥了傅春聆一眼,孔妙闷声闷气的低低说道:“王爷不必这么紧张,就算不小心怀上,奴家也会自己动手打掉。” 好端端的让她喝药,可别给她药死了。 傅春聆见她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阳光从窗子射入,把她半边脸庞照成了黄白颜色。 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女人其实长的很好看,端正清秀。 一双迷离多情的杏眼,望着人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 难得的没有出言讥讽,坐到她身边,歪着头一笑:“生气了?” 孔妙寄人篱下,万没有持久赌气的道理,于是立刻调整了表情,像孩子见到亲爹似的,登时就表现出要死的娇弱样子:“王爷,您都不知道,吓死奴家了。” 她把早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傅春聆不以为然,冷心冷情的说:“这是那男子的家务事,旁人没有必要插手,以后再碰上这种事,你离远一点便是。” 孔妙觉得他性情太凉薄,几乎有些让她伤心,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将来可怎么办啊? “可那女子太可怜,死了也没人收尸……”忽然问道,“王爷可有家室?” 傅春聆笑的云淡风轻,抬手揽住她的肩膀:“你当本王是那个废物,连个女人都养不起,还要脱身去做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 孔妙双手环住他的腰,道:“王爷这么多女人,应付的来吗?上次那个琵琶姬,叫什么名字来着?” 傅春聆脱口而出:“姜玉湖。” 孔妙抬手一点他的胸膛,笑说道:“连名字都知道了,那看来是睡过了?王爷除了应付公务,还要花时间照顾那么多个女人,吃得消吗?” “你呢?”傅春聆抓住她的指尖,反问。 孔妙愣道:“我什么?” “你跟池清修之间,是清白的吗?”傅春聆把问题抛给她。 孔妙张了张嘴,望着傅春聆的眼睛,忽然皱起一边眉毛,做了一个很幼稚的撅嘴动作:“总问这个,王爷是不信奴家吗?” 她这个年纪正是爱撒娇孩子气的时候,卸了妆,长相也是偏向清秀可爱那一挂,如今扮出鬼脸也不讨厌。 她实在是太年轻了,傅春聆没见过这样一副生气勃勃的面孔,盯着她的眼睛又问道:“真的?你要撒谎,就是癞皮狗!” 孔妙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孩子气的话,一愣之下随即笑起来,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将额头抵在了对方的手背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傅春聆见她笑得跟个失心疯一样,且将自己的那只手抽出来插进对方的长发中,随即收拢五指,薅着头发用力的揪了一下。 孔妙立刻痛得一张脸白白的,红唇抿起来。 傅春聆俯身向她探过头去,一字一句的轻声问道:“知道欺骗本王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 “撒谎了吗?” 孔妙支支吾吾的无话可说,后来就一横心摇头道:“没、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瞬,傅春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这才显露出了一点笑意,看她像只小猫似的,忍不住又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孔妙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见他只是抚摸自己,直瞪瞪的望着他,背脊僵硬而战栗。 傅春聆将她的手握住,接着又低下头,薄唇轻轻的在那手指上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这回用了力气,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啵”。 孔妙受此爱吻,忽然就脸红了,心里乱纷纷的。听到他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会一直养着你,只疼你一个人,好不好?” 孔妙虽然不相信他这番鬼话,但脸上还是出现了笑模样,甜甜喊了一声“王爷真好”后,又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傅春聆扯起唇角,低低的一声笑:“怎生的这样磨人?” 孔妙连着几天没见到他,这时就搂着他不放:“奴家是磨人,要不您给我磨一磨?” 见她没完没了的骚起来,傅春聆轻飘飘的笑了一声:“怎么个磨法?” 孔妙心领神会,秀气的嘴角微微翘着,跨坐在了他身上。 傅春聆忽然生出了一瞬间的失神,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黏腻潮湿的蜘蛛洞里,胳膊腿儿都被缠了个死紧,可又暖洋洋的舒服,不愿逃开。 低叹——简直就是个妖精啊。 半褪了亵裤,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无阻挡的私密处被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修长的手指轻压慢捻着花核,等到花穴湿泞不堪,就轻而易举地探进了湿热的甬道。 他的手指进来了……孔妙羞得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傅春聆的手指又往里面插入了些,然后全部伸出,再使劲插入,伴随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又加了一根手指,两指合拢,模仿交合的动作,快速地进进出出着。 待花穴湿润之后,正要一鼓作气进入。 正当此时,房门一开,银铃踏了进来:“姑——” 下一秒,她退了出去,顺手把房门也关严了:“奴婢没急事,等会儿再来。” 天色擦黑的时候,傅春聆走了。 “将来……”孔妙看着走远的挺拔背影,喃喃自语,“事在人为,不问将来,只看现在吧。” 晚上她吃了许多,吃饱喝足的感觉实在美妙,暂时就把将来的迷茫和烦恼抛到脑后。 离就寝时间还早,无事可干,孔妙就趴在窗台上望着深沉的夜色发呆。 乌漆漆的夜晚,让人觉得陌生而不安。 “油梆当当响,来了卖油郎,芝麻节节高,我家油最香。” 街上传来吆喝声。 “小娘子,要香油吗?五文一斤。” 孔妙闻声看过去,是个挑着担子的卖油郎。 衣着朴素,长相倒是方正憨厚。 孔妙见他这么晚了还在外头跑生意,于是含着笑意走过去:“五文倒是不贵,来两斤。” “好嘞!” 卖油郎麻利地取下油桶的盖子,打了一提子香油出来,周遭立刻都是香的,往里一倒,琥珀色的香油注入油瓶内,样子尤为诱人。 “姑娘家里有芝麻吗?两斤半芝麻可以换一斤香油的。” 担子一头是油桶,外面油润润的,另一头则挑着香油换来的芝麻。 以原料来换成品,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孔妙没有芝麻,便付了钱,问道:“小官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吆喝,我瞧你不像是个跑生意的。” 他挠挠头,像是不好意思:“白天我要读书,只能晚上出来,这卖油生意本是我娘在做着,前几日她摔了腿,家里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弟弟妹妹又还小,只能由我接过担子。虽然卖的不多,好在能维持一下生计。” “小官人真是孝顺,”孔妙轻巧笑了一声,“你这香油压榨的不错,回头若有需要,我找你。” “姑娘叫我王全便好,我住在离这不远的东大街。”王全道,“每天我都经过此处,小娘子若要买,喊我一声便是。” 孔妙闻言,不自觉便含了一分娇俏笑色:“那就劳烦王家哥哥了。” “不劳烦不劳烦,哪里谈得上劳烦,你照顾我生意,我感激都来不及。” 王全见她媚眼如丝,全然不像个正经人家的做派,心中疑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自那以后,王全便经常过来送香油,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王全是个本分人,为人十分上进,对母亲也极为孝顺,白天在学堂读书,晚上就出来走街串巷的卖油。 孔妙看着雨势渐大,有倾盆之象,心想今天王全大抵是不过来了,于是叫银铃关好大门,脱了衣裳,准备上床睡觉。 门外隐隐响起叫门声。 孔妙听见银铃嘟嘟囔囔的小跑过去开门。 “哎呀,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还来了?”银铃道。 随后响起王全的声音,雨声淅淅沥沥,压过了他的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 孔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外头雨大,进来说话吧。” 王全浑身湿透,怀里还紧紧抱着什么东西,进到屋里来,献宝似的递给孔妙:“小娘子喜欢吃我的香油,我怕用完了,你没的吃,所以赶着送过来。” 孔妙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两罐香油,微微惊讶,没想到他会冒着瓢泼大雨给自己送香油? “银铃,去拿条干净毛巾来。” 银铃迟疑片刻,还是依言拿来毛巾。 孔妙挥手让她退下,回头见王全已经擦干了自己的头脸,正一脸拘束的看她。 她笑吟吟道:“王大哥站着做什么,外头的雨还有好一会儿下呢,坐会儿吧。” 王全红着脸,局促的坐下:“我、我是不是打扰娘子了?” 孔妙道:“我若说打扰,你下回是不是就不来了?” 王全双手放在大腿上,正色道:“娘子要是不让我来,我就不来。” 孔妙扬起唇角,笑得眼弯弯的:“你不来,谁给我送香油啊。” 王全完全摸不透她的态度,挠挠头:“那是……让来,还是不让来啊?” 他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有些木讷,但就冲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消说诚心诚意,也是个知冷知热的。 这样的人,才算是良配吧,孔妙想。 31她被插得浑身颤抖,乳浪摇曳 ρō18čk.čōм 昨晚下了大雨,早晨就凉快了些。 时光进入叁月,几场小雨下过去,屋头初日杏花繁,枝头啼莺婉转,动静相宜。 孔妙自从被安置在听竹小榭,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唯一的大事,就是等着傅春聆哪天心血来潮的临幸,可他来的次数不多,来了也只是一味干那事。 每次跟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在下午睡足了觉,夜晚辗转反侧,那心里就像长了草一般,乱的睡不着觉。Ъеи呅鱂在ǒℳse㍠𝓬ǒℳ韣鎵更新璉載 綪ㄐㄡ欌棢阯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忽然房门开了,一个人带着寒气进了门。 “妙妙?”摸到床上,来人试探着低唤了一声。 孔妙便露了一个甜甜的笑:“没睡,等王爷呢。” 及腰的青丝随意披在身后,披散但不乱,宽松亵衣遮不住丰腴有料的身躯,烛火摇曳,有一种梦境似的艳色。 傅春聆服服帖帖的压住了她,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孔妙坦然的躺在下面,柔荑搭上他的后背,舌尖如一条小鱼,灵活的在对方口中游来钻去。 良久过后,傅春聆以手撑床,抬起头来喘了两口气,忍不住似的轻声笑道:“小骚货,一夜的工夫呢,你急什么?” “王爷要在这里留宿吗?”平时他总是做完就走。 傅春聆俯下身去,在女人的锁骨处半轻半重的咬了一下,含糊的应了声“嗯。” 孔妙又羞又喜的紧紧搂住了他,心头一阵飘飘忽忽的迷乱。她试探着抓住了对方的手——那手单薄修长,只是掌心磨出了几处薄茧。 傅春聆握着她的手固定在了头顶,然后又低头吻了下来。 “啊……王爷,唔……王爷揉揉奴家的乳儿……”她细白的胳膊勾着他的脖子,粉面含羞,口中说着让人淫心大动的话。 傅春聆松开她的细嫩耳垂,吻沿着她的唇瓣下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胸前。 忽然饿狼似的,唇齿咬扯开女人松松的衣襟,露出里面绣着莲花的粉色抹胸,他近乎粗暴地将抹胸扯了下来,雪白浑圆的双乳登时弹跳了出来,赫然又是一片烫人的湿腻。 大手分别握住两只奶子,捏起她中间的红梅,划着圈儿的揉捏,又张嘴含住其中一个,薄唇用力吮舔上早已盈盈翘首的红果儿。 “几日的功夫,竟然又大了许多,这几日有没有自己偷偷摸过?” “什、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奴家只要想王爷了……就、就自慰一次,嗬嗬……可还是不够……好空虚……想要王爷,想要得紧。” “看你这个骚样,倘若没有本王在身边,你可怎么办?” “嗯嗯……王爷舔得奴家好舒服……嗯哈……快给奴家……” 女人眼尾泛着盈盈水光的春色,贝齿轻咬饱满的粉唇,完全陷入了忘我之境,她细腰高高抬起扭摆,尽情展现女体的美丽,香汗泼洒之间,将床褥染得半湿半干。 那浓密黑林之间的巨龙早已勃然而起,硬硬地抵着孔妙的亵裤,却不肯进来,只在外面忽轻忽重地摩弄。 孔妙香汗淋漓,被欲念折磨的面容有些扭曲,开始发出难耐的低低呻吟,细白修长的玉腿屈起,脚尖堪堪点在床榻上。 从傅春聆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大腿根之间神秘的幽谷,花汁泛滥,自洞内缓缓流出,两片肉贝如雨打的梨花,娇羞初绽,花径已经很湿润了,而她的手竟覆在那花瓣之上,粉白的指尖正放浪形骸的揉着中间那粒小小的珠核。 她知道他在看,非但没有停下,手指间的动作反而愈发快了,她胡乱揉着身下那点,微微仰着头,忘情的娇吟呢喃。 下身倏地紧绷,傅春聆腮帮紧咬,忍住腰眼蹿上的酸麻,他掏出粗长的性器,翘起的顶端一下戳在孔妙平坦的小腹上。 孔妙顷刻间记起来二人融为一体时的生死交抵,那样紧密,密得一丝缝隙都不剩下,她扶住茎身,十分饥渴的用手揉动了几下,杏眸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可怜又渴盼地将他望着。 女人如此激情,傅春聆的肉棒也早已硬到胀痛,再不怜惜,探着了她的口儿,便将分身缓缓抵入。 孔妙早已饥渴至极,她在下面用力挺起圆臀,龙头刚掀开花唇,便顺势深深地插了进去。 像是火星溅到了枯木干柴上,轰然间燃起熊熊烈火。傅春聆衣服都未脱,潦草解了下外裳就弄将起来。 “咕吱咕吱”,满室氤氲旖旎,耳边皆是那雨露拍打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进出很困难,后面终于渐渐放松开来。 “哦……啊啊……”孔妙泛着红潮的脸颊,随着他的动作娇喘了几声。 傅春聆一手撑着床沿,一手勾得孔妙的脚踝架在自己肩膀上,更加卖力地闷声进出她,想让女人发出更加诱惑的音色。 孔妙就被他撞得花枝乱颤,声音低低媚媚,宛如美人春啼,缠绕着无尽情丝。 傅春聆大手伸到两人相交处,用性感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道:“果真是水做的,你啊,除了眼泪多,这骚穴的淫水也多……” 孔妙只觉得周身酥麻,两片娇软的唇努力寻着他的唇瓣,口中含糊不清地:“王爷,奴家不行了,您插得太深了,哎哟……到底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几天没来看你,下面的嘴儿一定饿坏了吧?为夫这就来喂饱它。” 傅春聆坏笑着把她的玉腿撑开,一把将她半抱起,两人贴身而坐。手掌握紧两瓣白腻的翘臀,五指陷入美肉之中,上下颠动,抽送地越来越快。 那粗壮的巨龙在雪白臀缝间进进出出,显得不堪入目。 孔妙娇躯猛然一阵颤抖,身体再无支点,只能手脚并用的紧紧抱住男人颈项,由于身子悬空,使得肉棒更加深入,她被插得浑身颤抖,乳浪摇曳,控制不住地娇喘着,春水不断涌出。 “坏蛋,你就会这样欺负人家。” 傅春聆看着她满脸的娇羞,不由得心中激荡,忍不住捧起她滚烫的娇颜,吻了上去。 两人情动已极,吻得极是热切,直至呼吸困难时,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彼此。 “王爷好会肏穴,不行了,快放下奴家……嗯啊啊……” 傅春聆撑起身子,突然将正在她阴户中大力抽插的肉棒拔了出来,孔妙失落的轻嗯一声,睁开眼来,见傅春聆正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告诉本王,你欠不欠肏?” 简直羞煞人,孔妙原本粉色的秀颊愈加酡红:“……欠肏。” “你就喜欢这样躺床上给男人干,是不是?” “……” “说,”大手揉上那弹性十足的乳肉,“说自己是骚货,说自己愿意给本王肏,只给本王一个人肏!” 孔妙脸红似火,明眸含波透出几分妩媚来:“奴家是骚货……是小娼妓,除了王爷,不会有别的男人……奴家的小穴只要王爷那根大肉棒来干……来捅……因为王爷的肉棒又长又硬……求您……大发慈悲……肏奴家吧……” 傅春聆拉开丰满的大腿,腰身用力,两个人重新连成了一体。 “唔……” 孔妙又痛又爽,顿时感到被巨龙填得满满的,娇呼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满足,虽然酸胀,却无比充实,埋头在男人的颈窝,美目迷濛,闷声的发出叫春声。 傅春聆一挺一挺地向上攻击着,最后极乐犹如泼天巨浪,兜头将他扑裹住。与此同时,那处粉白的花瓣开开合合,竟也喷出了一道晶亮的花液,溅在了他的衣裳上,晕出一片水渍。 两个人纠缠快活许久,各自都累出了一身大汗。 孔妙脱力似的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呜呜咽咽的:“疼啊。” 傅春聆在床上总是偏于粗暴,几乎可以说是蹂躏。 而傅春聆见她哭哭啼啼,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他已经尽力温柔,可这女人怎么总喊疼,就算是玻璃做的,也不能这么碰不得吧? 他长叹出一口气,在被褥下面摸摸索索,将手掌搭上了女人的细腿:“多做做,就不疼了。” “王爷,”孔妙窝在他胸前,娇滴滴地说,“能不能给奴家一百两现银?” “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傅春玲闻言挑眉,“拿本王的钱去养小白脸?” 孔妙讪笑的道:“奴家怎么敢呀。” “谅你也不敢,”傅春玲轻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吃的穿的全有人张罗,还伸手要钱做什么?总不会让你饿着。” 孔妙想起打茶围那天,他豪掷千金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气苦,对别的女人大方,怎么对自己就这么抠抠搜搜?! 得,不给就不给!谁让自己穷命呢。 心里难过,可又不好大吵大闹,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傅春聆见她安静下来,怀疑她是生气了,伸长手臂把她搂到了胸前:“天天待在屋子里,是不是很闷?” 孔妙:“嗯。” “明儿带你去听湖楼看戏。” * 听湖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整栋楼宇临湖而建,有一半搭建在水中,亭楼之间搭了一个八角台,油粉戏装的伶人在上面依依呀呀的唱着。 碧水映着两岸烟翠,隔水而望,景致音色俱是极佳。 既饱了耳福,也饱了眼福。 “那小伶人长得还挺标致,”孔妙隔着栏杆看戏,啧啧道,“曲儿唱的也好。” “王爷怎么光顾着喝茶,带奴家来看戏,你自己倒看也不看。” 傅春聆抿了一口清茶,慢条斯理的说道:“女人看来看去,不就那个样。” 装模作样。孔妙一歪嘴角,忍不住嘲笑道:“也是,王爷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种青瓜嫩蛋应该是不大能瞧得上眼的。” 傅春聆眉头微皱,瞥了她一眼,声音是轻飘飘的冷意:“你要看就看,不看滚回去!” 孔妙乖觉的闭上嘴。 傅春聆动了动嘴皮,也是沉默以对——不能对这女人太纵容,自己成天哄着算怎么回事。 “傅王爷。”一个声音在身后温温柔柔的响起。 孔妙抬头看去。 “真巧,您也来听戏?” 傅春聆朝那女子淡淡点头:“楼小姐。” 楼玉芷注意到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愣了愣,抿唇笑问道:“这位是……” 孔妙用余光看了看傅春聆,看他一会儿怎么介绍自己。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傅春聆停了片刻,抬手一指座位,平静问道,“楼小姐要一起坐吗?” 孔妙把凉凉的目光转向了那二人,然后又转了回来,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楼玉芷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坐下了。”笑脸盈盈,望着傅春聆的目光流转着绵绵情意。 孔妙也察觉到了她暗送秋波的视线,心中暗暗唾骂一声,这男人怎么可以到处招蜂引蝶?但又一想,其实他也没干什么,但孔妙还是恨不得踹他两脚。 嗤笑一声,那脸上就绽放出了一个很妩媚的笑容,倚靠着傅春聆,娇滴滴的道:“死相,昨晚还‘心肝儿宝贝儿’的叫,今天就变成无关紧要的人了?” “……” “王爷真是比戏里唱的还无情呢,不是昨晚你在人家耳边甜言蜜语的时候了?”又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的胸前划着圈。 傅春聆蹙起眉尖,攥住她不老实的手,轻斥:“有人在,别胡闹!” 孔妙知道再闹下去他铁定要发怒,于是抽回手,若无其事吃起了桌子上的点心。 楼玉芷虽早就猜出此女的身份,亦不觉讶然称惊。 大庭广众之下,竟放浪形骸至此。 不由自主的多打量了她一番,这一打量之下不得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诧异的说不出话。 只微微寻思,便自认看透了其中关窍,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霞色红晕,他竟是喜欢自己喜欢到了这种程度,连小妾也要找与自己相像的。 不知该欣喜还是惆怅。楼玉芷笑说道:“我看这位姑娘眼熟,还寻思是故人,原来是与我相似的缘故。”边说,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傅春聆。 “楼小姐天人之姿,奴家哪敢与您相提并论。”孔妙只当她在嘲讽自己,不以为然的抬手挽了下耳侧的碎发,一举一动都带着轻浮的媚气。 楼玉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觉得这女人虽然面庞秀丽,但行为举止总带着那么一股子轻浮的小家子气,简直跟她根本说不到一块儿,便扭头对傅春聆柔柔一笑:“王爷,下个月是我的生辰,你……会来吧?” 傅春聆道:“本王到时一定送上贺礼。” 楼玉芷挽了挽碎发,抿唇笑道:“王爷能来便好,不必破费。” 孔妙又塞了一口点心,依稀想起自己的生辰也是在下个月,是几号来着,思索一番,没想起来。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从来也没过过。 32 孔妙不喜欢看戏,她这人格调不高,看春宫图看猫狗交尾,她能看一天,这种唱念做打的无聊戏曲没看一会儿就含着泪眼打起了哈欠。 “王爷,我回家收衣服了。”起身借故离开。 反正有楼玉芷在这儿陪他,她继续待着也是多余的,而且一会儿王全该来送香油了。 匆匆下楼时,一个身影脚下带风的冲撞了上来。 “哎哟!” “哎哟!” 孔妙踉跄几步,身不由己的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扶在她手肘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姑娘,初次见面就投怀送抱,不大妥吧?” 孔妙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润清远的笑眼。 那个撞到她的人慌慌张张道歉:“对不起啊姑娘,我着急追人,你没事吧?我瞧你没事,那我先走啦。” “……” 孔妙看了看还抱着自己的年轻公子,脸红道:“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我。” 年轻公子立刻放开她,用折扇指着她,笑道:“你这人怎么卸磨杀驴啊,要不是在下扶着你,你牙花都要摔没了。” 看清孔妙的脸时,他忽然“咦”了一声:“你……”朝她跨了一步,想要看仔细。 孔妙紧张的后退了两步。 “大哥,调戏女人也分下场合吧。” 不知道何时,傅春聆和楼玉芷已经站在了身后。 楼薛淮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笑眉笑眼道:“我还没说你呢,竟然扔下亲大哥跑来跟男人幽会。” “什么幽会,我们只是碰巧遇见了。”楼玉芷顿时脸红起来,连忙看了一眼傅春聆。 傅春聆目光越过她,大步走到孔妙身边,把她翻来覆去的查看一番,然后问:“有伤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孔妙的错觉,他似乎在紧张。 “王爷是担心我吗?” 傅春聆道:“你是本王花钱买来的,万一磕着碰着,摔傻了怎么办。” “……”好吧,当她没问。 楼薛淮一眼看穿了两人的关系,嘴角含着轻佻的笑意,说道:“王爷眼光不错啊,什么时候纳的妾?” 傅春聆道:“是外室。” 孔妙扭过头,呵,连个妾都不是。 * 回到听竹小榭,孔妙下了马车,正好看见王全挑着担子过来。 看见她,王全双眼放了光:“姑娘,你可回来了。” 孔妙有点心虚:“王大哥,今天来的这么早?” “银铃说你出去了,我在附近溜达好几圈,就为了等你。”王全腼腆说,“我要准备科考了,以后不能来给你送香油啦。” 孔妙道:“科考好啊,以后能当大官。” 在她的认知里,只要能科举入仕,就可以住大宅子,奴仆成群,权势富贵,也代表着不用看别人脸色。 她仰头望向王全,眼睛忽然亮亮的,小声道:“王大哥,你好好备考,我会去庙里烧两柱高香,让佛祖保佑你金榜提名。” 王全笑的心花怒放,腼腆道:“今届才子众多,我不一定能考上。” “寒窗不负苦心人,你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孔妙走上前去推他,“那你先回去,改明儿我过去看你。” 此时,傅春玲也下来马车。 孔妙连忙退开一大步,嬉皮笑脸的道:“王爷,他是卖香油的。”又加了一句,“五文一斤。” 王全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孔妙。 傅春玲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凉凉地弯了弯唇:“卖香油的?” 男人个子极高,王全被他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几乎打起了结巴:“可、可可以拿芝麻换。” 傅春玲平静看着他,仿佛在看一粒尘埃,薄唇翕动,冷冷道:“本王全买了。” 王全道:“全、全买了?” 银铃拿着花瓶经过。 傅春聆指一指她手中的花瓶,道:“把油装瓶子里。” 孔妙疑惑道:“瓶口这么小,怎么装啊?只能用勺子了。” 傅春聆淡淡道:“那就用勺子。” 孔妙:“……” “展云,看着他。敢漏出来一滴就剁了他的手。” “是。” 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 仿佛只要说一个“不”字,就会立刻被挑断手筋。 王全快要哭了。 到了现在,他哪还看不出来,自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交代完,傅春玲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孔妙拎起裙子追上去:“王爷,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王大……王小哥又没惹着你,你干嘛作弄他?” 傅春玲依旧沉默不发,大步走进屋里。 孔妙腮帮子鼓了鼓,喋喋不休:“他快要科考了,你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这样拿勺子一点一点装,要装到几时才算完啊?你放他走吧。” 傅春玲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带着讥诮的笑:“既知道科考在即,还来撩拨女人,如此不学无术,不考也罢!” “他不是那样的人。”孔妙顿了顿,笑道,“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先放他一马,待科考过后,再将人提来好好追究,成不成?” 傅春聆道:“这么怕他考不成,你在他身上押宝了,想当状元夫人?” 孔妙凝噎。 傅春聆冷眼旁观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不由有些寒心,枉他生平头一遭哄女人开心,谁料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早就偷摸找好下家,随时准备着踹了自己。 偏找谁不好,找个卖香油的挑货郎,他傅春聆堂堂一个王爷,哪里就比不上这个穷酸货了? 这女人眼睛瞎了吗? 瞬间变得冷漠无比,掐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当本王的外室这么委屈你?” 孔妙水眸盈动,疼的差点掉眼泪:“你就是仗势欺人,先前欺负我,现在又欺负王全。王全是个好人,你不能这么欺负他!” “他是好人?”傅春聆简直气笑了,眼里满满的轻视之意,“好人会勾引有夫之妇?” “我既没拜过堂,又没喝过合卺酒,算什么有夫之妇啊?”孔妙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良禽择木而栖,哪个山头好歇,我就歇哪里,反正你总有一天会厌弃我,我早早替自己做打算,又有什么错?” 傅春聆本就比她高出不少,此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本王手里!你想跟谁走,你又能跟谁走?” 孔妙扭过头:“我会攒钱还给你。” 傅春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琥珀色的眼珠却又透出着冷漠:“你那点钱,还不是本王给的。” 孔妙眨巴眨巴眼睛,简直快要落下泪来。 傅春聆思忖片刻,语气极暴躁的开了口:“你要跟那个废物走,本王不阻拦,但你确定,他真的会娶一个勾栏瓦舍的女子为妻?” 她无父无母,身世飘零,又是青楼出身,正经人家恐怕都难以接纳,更何况王全这种有前途光明的男子。 “……”孔妙垂下眼帘,沉默。 傅春聆弯下腰直视了她的眼睛,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而讥讽的笑:“此刻你的王大哥就在外面,要不你去问问,问问他愿不愿意带你走?如果他宁愿遭受世人唾弃,也要跟你在一起,本王又怎么忍心棒打鸳鸯?” 不等孔妙答话,傅春聆大手攥住她的手臂,将她生拉硬拽的拖了出去。 傅春聆招来王全,指着孔妙,问他:“这个女人,你要是不要?” 王全愣了片刻,然后如梦初醒一般的,道:“不、不不……” “说话。” “小的、小的早已成亲娶妻,家中都有一个半大的孩子了。王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该死。” “娶了妻,也能休妻。本王只问你,你喜欢她吗?” 王全偷偷瞥了一眼孔妙,低头瑟瑟道:“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之前、之前都是她一直苦苦纠缠小的,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傅春聆抬脚狠狠踹过去:“滚!” 33 孔妙脸色很不好看,手指紧紧攥着帕子。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她这种身世飘零的女人,能配的什么好人呢?不过是府里的仆役,市井的混虫,山里的樵夫,田里的庄稼汉,但凡有能耐讨得起婆娘的有家底的男人,都不会要一个破了身子的青楼女人。 傅春聆盯着一脸惨白的女人,沉默半晌,忽然抿嘴笑出声。 听到他笑,孔妙顿时涨红了脸,她今天丢脸丢大了。 那个王全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表里不一之人!都有老婆孩子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本王教会你的第一件事,别太感激。” 猫哭耗子。孔妙反唇相讥:“难道王爷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吗,怎么还有心情看奴家笑话?” 傅春聆瞥她一眼,冷冷道:“你以为你当真勾引了他,本王还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顿了顿,又咬字道,“不识好歹的女人,就该让你跟着那个废物走,被始乱终弃,流落街头,最后找棵树一头撞死。” “……”好狠。 “不过你放心,一日夫妻百日恩,本王会替你收尸的,不叫那野狗啃食,给你留个体面全尸。”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换别人或许会这么想,但孔妙不是,她跟好马搭不上边。 她是哪边有草吃哪边。 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她打起精神,上前搂住他的腰,扁了扁嘴说道:“王爷,方才奴家同您赌气呢,您别生气,吓到奴家了。” 傅春聆没有推开她,冷冷打量她——眼巴巴的样子显得可怜兮兮,又十分动人。 “你赏柳青青珠宝首饰,楼姑娘生辰,你送她贺礼,就连姜玉湖,你也是为博美人一笑,不惜豪掷千金。”抽了抽鼻子,仿佛是很委屈似的道,“你对每一个女人都大方,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吝啬?” 傅春聆听在耳中,不由挑眉,故作凶恶地道:“这不是你背叛本王的理由。再有下次……”上前一步,把她往屋里拖,斩钉截铁的哼出声音,“没有下次!” 他感觉内心十分躁动。 “本王轻易不给人机会,可你是例外,现在,想办法让本王高兴起来,否则……” 听他在耳边调笑,孔妙不由得紧张了些:“否则什么?” 傅春聆没有作答,微凉的手指贴在女人脸上,声音带着些暗哑:“快点,趁本王没有改变心意。” 孔妙不假思索的抱住男人的颈项,微微用力,就将他的头按了下来,红唇噙住他的薄唇,又主动把舌尖送入对方口中。 两个人四只脚的走到床边,双双倒在床上,急不可耐的滚作一团。 傅春聆哼了一声,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上来动一动,别跟个死人一样。” 孔妙真想拿枕头捂死他,可又不敢,展云还在外头,她要真这么做了,还不得被大卸八块,而且她也打不过傅春聆。 展云站在院子里,就听见屋里传来“啊——”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从最开始的高亢,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哀鸣。 像哭,又像欢愉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傅春聆才开门出来。 展云余光瞥了一眼屋内,恰巧看到一条白嫩修长的玉腿无力耷拉在床边。 遮挡不住的锦被下,隐约可见香汗淋漓的胴体,仿佛经过雨露的滋润,散发着无尽香甜诱惑的气息。 展云已然看惯了这幅景色,所以心中十分平静,并未浮想联翩。 “叫银铃过来,换身衣服。” “是。” 傅春聆走了几步,又道:“把她……带回府。”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猜到这个“她”是谁。 展云瞥了一眼屋内,拱手道:“是,王爷。” * 马车上。 “王爷,这是要带奴家去哪儿啊?” “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该不会要把自己送回怡兰苑吧?孔妙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激灵,扭着手里的绢子,低低啜泣道:“王爷,你别把奴家送回去,从今往后,奴家死心塌地跟着你,再不想别的了。” “真的?” “若有一句谎言,教我被雷公劈死!” 傅春聆保持着沉静而矜持的容色,在女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分不动声色的笑容。 还想郎情妾意的私奔,想得美啊!除了他,又有谁会要她,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 马车行驶许久,在一座府邸前停下来。 孔妙探出脑袋一看,傻眼。 牌匾上明晃晃写着:傅王府。 这狗男人,居然戏弄自己! 傅春聆先下了马车,见她半天不动,一个指节敲过去:“愣着干什么,下来。” 孔妙捂住脑门哀嚎。 长得好看有屁用?就知道欺负她,可恨! “恭迎王爷回府。” 一名模样十分俏美的女子迎出来。 “王爷回来得正好,奴婢泡了君山白毫,还做了您爱吃的羊肉汤饼,这会子过去还是热乎的呢。” 看到孔妙时,原本笑着的脸微微一顿。 因不确定她的身份,孔妙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于是蜂腰轻扭,款款笑道:“这位姐姐,奴家是王爷养的外室,因为王爷时刻离不得奴家,便把奴家带回来了,以后就请姐姐多多关照啦。” 这种矫揉造作的货色,绿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眼神中就多了一丝鄙夷的锐色。 孔妙接触到她那不友善的目光,心下就有些明白过来,她虽自称奴婢,可打扮做派并不似一个丫鬟,反倒像半个主子。 不是侍妾的话,那就是通房丫头之类的喽。 “把西院收拾出来。”傅春聆边往里走,边吩咐。 绿蕊闷闷应声:“是。” 瞧她万般不乐意的样子,孔妙撇撇嘴,心想不就是给自己收拾房间吗,至于跟死了爹妈一样吗? 看样子,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免不了要忍气吞声。 摆脱一个柳青青,又来个绿蕊。 他到底有几个女人? 气鼓鼓瞪着男人的背影,这狗男人,长得丑一点也好啊! 忽然一股香喷喷的气味飘来。 厅内的红木圆桌上,摆了热气腾腾的各色菜肴。 “饿了就过来吃吧。”傅春聆接过递来的清茶,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孔妙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立刻把对他的怨气抛诸脑后,不客气的坐下,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她也是个厚脸皮的,浑然不在意绿蕊对自己的敌意,在座位上坐得稳如泰山,又往嘴里扒了好几口米饭。 你主子都同意我坐下吃了,你一个做奴婢的,再不乐意也得忍着! “好吃吗?”傅春聆支着腮,含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盯着孔妙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菜。 那吃相真谈不上好看。 孔妙咬了一大口红烧狮子头,吃得满嘴油,百忙之中回他一句:“好吃!王爷怎么不动筷?” 傅春聆微笑着盯住她:“嗯,本王想吃点别的。” 吃点别的?孔妙疑惑的看向他,随即就在他赤裸裸的注视之下面红耳赤。 “王爷,阮将军和德大人来了,已在书房等候多时。”绿蕊道。 “……”傅春聆看一眼外头的天色,摆正架子,对孔妙道,“本王还要去处理公务,若是晚了,你就先歇了吧。” 孔妙笑得娇俏:“王爷不要太劳累,再晚奴家都等你。” 傅春聆忍不住一笑,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咬牙切齿中带着轻佻暧昧:“小骚货,本王现在就弄死你,好不好?” 孔妙有些脸红,丫鬟们都在呢,尤其绿蕊,那眼神简直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虽然羞赧,还是迎合着他:“您还是先干正事吧,奴家随时都可以听吩咐。”顿了顿,又道,“王爷留着精力,晚上在床上使啊。” 两人又调笑一番,男人终于心驰荡漾的离去。 * 夜里。 孔妙躺在床上,来回换了好几个姿势,等来等去,等不来傅春聆,便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她嘴角含着笑,仿佛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了。 再次醒过来时,微熹的光束从门缝中透了进来,帐内一片朦胧金光。 孔妙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正枕着一条胳膊。 而胳膊的主人还在熟睡。 她缓缓清醒过来,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条腿还十分没有形象的跨在他腰上。 “醒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孔妙忽然害羞起来,仿佛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的新人,早晨的时候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傅春聆弯了弯唇:“昨天不是说,再晚都要等本王吗?” 孔妙道:“实在困得不行,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床帐外,有人影晃动,是等在床畔服侍的丫鬟。 “现在来?”傅春聆低笑,大掌扣着她的腿,就着眼前这个姿势,向前挺身一顶。 隔着衣物,那滚烫都要把她灼烧了。 孔妙身子一紧,轻呼出声,双眸盈水,飞快地瞥他一眼,又狠狠攥住那祸根:“别,王爷,外面有人。” 傅春聆精神振奋,心头更添几分兴奋,动作越发凶猛,气喘吁吁地问她,“趁还有时间,你我一起共赴巫山,可好?” “乖,给本王,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宠着你,由着你,爱着你。” “好心肝儿,好妙妙,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只疼你一个人,本王最喜欢你了,妙妙……” 男人在床上时的甜言蜜语真是动听,孔妙甚至会一时忘情,用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将自己软成一条弦,由他调弄。 “春郎……”孔妙神情娇羞,柔软的玉手伸进衣摆,握住他早已肿胀的分身。 傅春聆挑了挑眉:“嫌手指不够?” 孔妙捏了捏那根蠢蠢勃发的灼热物体,把玩着笑道:“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男人轻笑了一下,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把她按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舔一舔它,把它舔好了,才能肏爽你。” …… 绿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孔妙正柔弱无骨的倚在男人肩上,嘟着红唇正卖骚:“这么早就出去,那王爷何时回来?” 傅春聆似乎对她的纠缠并不反感,由着她晃来晃去:“午时便散朝,回来陪你用膳。” 绿蕊抿出一丝最恭顺的笑容:“王爷,奴婢服侍您起床。” 将一盏温茶递给傅春聆,待他漱口之后,又为他净面穿衣。 动作熟练妥帖,显然是平常做惯了的。 鸦羽般的乌发束起,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柔顺的乌发黢黑剔亮,而皮肤却像一块雪白的玉石。 待一切穿着妥当,傅春聆走过来,将手中的茶盏递到孔妙的嘴边,问:“你住进来匆忙,可有什么需要置办的?” 孔妙一时看愣住,傻傻的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 傅春聆笑了笑,道:“库房里有几匹苏绣的料子,放着也是积尘,给你做几件新衣裳吧。” 孔妙道:“听说苏绣的布料很是名贵呢,有钱都买不到。给我做衣裳,会不会暴殄天物了?” 傅春聆道:“说你没文化,还知道‘暴殄天物’这个成语,几匹布而已,何来暴殄天物一说。” 旁边站着的丫鬟互视一眼,瞧自家王爷这态度,往后这女人的位分必然低不了,于是都收起轻慢之心,不敢小觑。 绿蕊面无表情,心里恨不能冷笑一声。 别看傅春聆如今千依百顺的,等玩腻了,估计连女人的俩窟窿眼长哪儿都不会记得。 那柳青青不就是个现成例子。 一时言毕,傅春聆掸了掸衣袖,准备出发上朝。 孔妙想起什么,忙又叫住他:“王爷,我留在府中,需要干什么活计吗?” 傅春聆扭头看她,疑惑道:“你会干什么?” 这问题把她问住了,在怡兰苑她干的最多的也就是端茶送水、洗衣服、做饭扫地。 孔妙道:“我……会一点针线活儿。” “这些都有婢女做,”傅春聆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道,“既然懂针线,那就给本王绣个鸳鸯吧。” 说罢,大步利落走出去。 等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孔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什么,给他绣鸳鸯? 不对啊,她说的针线活儿其实就是指缝缝衣服袜子之类的小手工。 她哪里会绣什么鸳鸯,她连只鸡都不会绣! 34 孔妙让银铃去拿来针线。 “姑娘衣服破了要缝补吗,这个奴婢帮您做就行了。” “王爷让我绣鸳鸯,你去拿来吧。” 银铃领命而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针线笸筐,里面是各种花花绿绿的五彩丝线。 很好,万事俱备。 坐上绣墩,又取了针线穿好,孔妙开始笨拙又卖力的一针一针绣了起来。 在被针扎了十几个血窟窿之后,她愤愤扔了绣针:“不绣了!” 什么鬼鸳鸯,谁爱绣谁绣去! 银铃捂嘴笑道:“不绣就不绣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姑娘别气。” 孔妙气馁的坐下,她真的很想绣一副像样点的鸳鸯刺绣出来。 她出身不好,模样不好,若非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听话”二字了。 傅春聆让她绣鸳鸯,那就绣呗。 可她根实在不是那块料,这就好比让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背《出师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期间银铃给她添了一次茶水,又送来一盘瓜果。 孔妙似想到什么,招她过来:“银铃,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银铃:“姑娘尽管问吧,奴婢知无不言。” 孔妙:“你来王府多久了?” 银铃:“五六年了。” 孔妙道:“五六年可是不短了,那王府里头的事你应该知道些吧?” 银铃也是机灵,一边替她添茶水,一边笑吟吟道:“姑娘是不是想问绿蕊的事?” 孔妙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如此“上道”。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笑说道:“我瞧她与王爷关系不一般,是……通房丫鬟吗?” “她哪儿是啊,”银铃轻哼一声,说道,“王爷至今也就碰过她一次,那次还是被她故意灌的酒呢。” 孔妙道:“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容貌,当个侧妃也够格,王爷竟然让她当丫鬟,啧啧,真是暴殄天物。” “当妾都是抬举她了,”银铃看了看外面,凑过脸小声道,“姑娘有所不知,绿蕊她啊……是罪臣之女。” 原来绿蕊原名叫冯绿怜,乃是罪臣冯裕英的独女。 说起冯裕英,此人也是倒霉,好好的侍郎当得蒸蒸日上,莫名其妙卷入前太子逼宫案。只因为他把独女许配给了当时风头正盛的潘伟之将军,而这位潘将军恰恰就是前太子的党羽首领。 皇帝下令彻查太子余孽的时候,冯裕英也在株连名单之内。 冯裕英曾是傅春聆少时的授业恩师,顾念着两家有些交情,便偷偷将恩师独女收留在府中,化名绿蕊。 虽然无名无分,但衣食无忧,到底也不曾让她吃了苦。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闲话,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而去。 傅春聆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小小的紫檀案几上,铺满了各种丝线。 面容清秀的女人低着头,正在很认真的在绣着什么。 偶尔腾出手来,将垂落颊边的一缕发丝撩至耳后。 金灿灿的日光打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中,带了几分柔和。 明知这个女人贪婪肤浅、故作矫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此刻,只是在那里坐着,就能吸引他的目光。 这种感觉是久违的、新鲜的、诱人的。 孔妙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又抻了个懒腰,抻到一半看到了男人。 他半抱着手臂倚在门上,身姿修长,俊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孔妙笑道:“王爷怎么不进来,站很久了吗?” 傅春聆唇角微不可见地翘了一翘,走到她身边:“在绣什么?” 孔妙要笑不笑的咬了一下嘴唇:“王爷猜猜看。” 傅春聆低头看去,歪歪扭扭的针脚,只能大概分辨出个模样,鸟不鸟鸡非鸡,简直是蚯蚓找娘,没有人样。一时答不出来,只好转移话题:“午膳用过了吗?” “没有。” “那先用膳吧。” 话音刚落,绿蕊便领着一串捧着食盒的丫鬟从外面进来。 “王爷,净手用膳吧。奴婢给您炖了佛手瓜炖鸡,这道菜颇费工夫,所以过来的晚了些。”绿蕊笑盈盈道。 孔妙在撇了撇嘴,说得倒是好听,分明就是看傅春聆回来了,掐着点过来的。 绿蕊盛了一小碗鸡汤,小心翼翼端到他面前,“王爷尝尝,小心烫。” 傅春聆喝了一口,微微颔首:“不错。” 绿蕊笑得娇俏自满,抿唇道:“这鸡汤花了奴婢一个时辰,用鲜嫩的佛手瓜做底,加了虫草花、花枝、瑶柱、蜜枣烹调,熬出来的味道才鲜美清甜,王爷若喜欢,奴婢明儿再给您做。” 孔妙笑道:“花一个时辰做菜,姐姐真是辛苦了呢,如此尽心,若换了我是王爷,也要宠着你抬着你了。” 绿蕊道:“谈不上辛苦,都是为了伺候王爷,他平日忙于公务,我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做好每一顿膳食。” 孔妙也盛了一碗过来,囫囵喝下肚,咂咂嘴道:“味道鲜是鲜,就是淡了点,姐姐记得下次多加点盐。” 绿蕊见她如此毫无规矩,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口中道:“王爷口味清淡,我身为王爷的侍婢,自然要以他的口味为主。” 言下之意:你算老几,爱吃不吃! 孔妙拿筷子扒拉着,忽然轻轻“咦”一声:“这鸡怎么只有一只腿?” 绿蕊翻了个白眼,道:“谁家的鸡只有一只腿,兴许是掉汤里了。” 傅春聆道:“一只鸡腿罢了,少了便少了。” 绿蕊道:“这道菜宰杀炖煮都是我经的手,你的意思是我偷吃?要不要奴婢给您赔罪啊?” 孔妙赔着笑脸道:“说赔罪就严重了,我只是奇怪,多嘴问了一句而已,绿蕊姑娘别放在心上。” 绿蕊横了她一眼,冷笑说道:“你不追究,奴婢倒要说道说道了,奴婢也纳闷,难不成这鸡腿还能上天入地,自个儿消失不见了不成?” 孔妙:“……” 绿蕊嘴角笑意不减,略带恶意的道:“一条腿挨雨淋,二条腿叫天明,叁条腿鸡插了棍,四条腿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陪客的鸡。 孔妙微微变了脸,她竟然当众嘲讽自己风尘出身。 “胡言乱语什么,没有分寸。”傅春聆轻描淡写的做出批评。 绿蕊不敢跟他造次,顺从的低头:“王爷息怒。” 35 孔妙换上一身崭新的水粉色薄缎束腰长裙,衣裙上绣着零星的浅绯花瓣,将身段衬得柔软婀娜,玲珑有致。 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欢喜得几乎要雀跃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崭新的衣服呢。 “王爷命人给姑娘做了好几身新衣裳,还有这些头面首饰,都是特意从百花阁定制的。”银铃也是一脸的高兴样子,“王爷待姑娘可真是好啊。” 孔妙从妆奁盒里挑出一支缠丝碧玺珠簪,将它插在发间,对镜揽妆:“好看吗?” 银铃:“好看,好看极了。”又道,“姑娘,不是奴婢多嘴,趁着您现在得宠,赶紧怀个一儿半女,王爷如今膝下无子,万一生了儿子,那可就是王府的长子了啊,别说名分,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这样奴婢也能跟着姑娘享享福呢。” 母凭子贵,荣华富贵,想想确实诱人,可她这样的人又怎么敢去奢望这些,更何况以傅春聆的绝情,根本不可能会让她母以子贵。 孔妙道:“银铃,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能得到是我的幸,若得不到,也不必贪恋。” 银铃不甘心道:“姑娘不要气馁啊,奴婢从未见王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说明他一定是宠爱你的。” 孔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朝她“嘘”了一声,摇摇头。 万一被别人听见,又要嘲笑她痴人做梦。 银铃却没什么眼色,自顾自继续说:“您瞧瞧那个绿蕊,吃穿用度比起主子来都不逊色,这岂是一个奴婢的待遇?” 孔妙道:“毕竟官家出身,又打理着府里大小杂事,王爷厚待她也是应该的。” “出身比我们好又如何,如今不也一样成了奴婢吗?”银铃撇嘴道,“姑娘,您的心怎么这么大,您得防着她点啊。这些年她在王府收拢了不少人心,下人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就拿她当半个主子对待了。以后她若真成了妾夫人,别说我们,您也不好过呢。”” 孔妙只想多得一时宠,不想参与后宅的勾心斗角,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外面日头好,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园中开着各色花朵,姹紫嫣红,颇有春光依旧的缤纷繁盛。 走了一段路,看到前方有一架秋千。 孔妙坐上去。 秋千上缠绕着细小的花瓣藤蔓,随风荡起的时候,像是搅动了繁密的花海,轻薄如绡的花瓣如雨点儿似的落到身上。 孔妙捧着手去接,高声笑起来:“银铃,推高点。” “好的姑娘。” 银铃在后面一下一下推着,两人不时说着笑话儿,清脆的咯咯笑声震落花朵,香气芬芳,一时如在云端。 玩了会儿,两人又绕过斜柳假山,来到一处池塘。 池中红鱼悠游往来。孔妙摘了一条柳叶,引得红鱼争相跃起。 “有鱼食吗?去拿点来。” “奴婢去拿。”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银铃拿了鱼食,正要往池塘走,途中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是绿蕊。 “绿蕊姐姐,叫奴婢有事吗?”银铃见是她,表情有些怯怯。 绿蕊伸手攀住一挂花枝嗅了嗅,斜斜瞟了她一眼:“这么怕我做什么,难道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银铃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做出无辜表情:“怎么会啊,我怎么会说您坏话。”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紧张,”绿蕊笑了笑道,“匆匆忙忙的这是上哪儿去?” 银铃老实回道:“孔姑娘要喂鱼,奴婢过来拿鱼食的。” “喂鱼啊。”绿蕊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之色。 * 孔妙托腮望着远处,百般聊赖地从旁折了一根树杈,心中咕哝:银铃这丫头怎么这么慢,就是乌龟也能走个来回了吧。 隔着嶙峋假山,传来一阵低语喁喁。 孔妙一开始并未在意,直到有一个声音说:“那女人真是狐狸精转世,每晚我经过听到那动静,哎哟,那叫.床声大的,别提多害臊了。” “可不是么,那身上的骚气我隔老远都能闻到。” “像王爷这般清心寡欲之人,愣是被她迷得五迷叁道。真不明白王爷怎么会看上她?可气!” “青楼里出来的货色,不就是那床上功夫厉害些。” 听那几个声音说得不堪,孔妙想过去找她们理论,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自己初来乍到,何必得罪人? 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伸手大力推了她一下。 孔妙来不及惊叫,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在落水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是她,为什么? 根本不让她细想,混浊的池水就滔滔灌进了口中。 孔妙惊慌失措的扑腾了一会儿,被呛了几大口水之后反而冷静下来,屏住呼吸,手脚并用的一通乱划,奋力向岸边游去。 就在力气逐渐用完的时候,有人拉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 出了水面,孔妙像几天没吃饭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头晕眼花,听见少年人独有的嗓音,头脑稍稍恢复了些许清明。 “展、展护卫?” 眼前的人正是展云,他眨了眨星斗似的大眼睛,笑道:“要不是我经过,你现在可就是水底一缕魂儿了。” 孔妙用袖子擦了擦脸,发现袖子也已经完全湿透。 展云递过一条干净帕子。 孔妙感激的接过,擦拭了一下面颊,又擤了擤鼻涕,声音嗡嗡的道:“我洗了再还你。” 展云耸一耸肩膀:“一条帕子,还不还无所谓。” 孔妙想说什么,忽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免得受风寒。” 孔妙缓缓站起来,脚下顿时一阵疼痛袭来:“哎哟——” 似乎是落水的时候扭到脚了。 “怎么,伤到脚了?” 孔妙含着泪,点点头。 “能自己走吗?”展云道,“要不要属下背你回去?” 孔妙始终对他和傅春聆的关系存疑,又对他没有男女之防,于是想也不想的答应。 “上来吧。”展云背对着她蹲下来。 趴在少年宽阔的后背上,孔妙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辛苦展护卫送我一趟。” “属下职责,孔姑娘不必如此……” 感受到触及后背的那两团柔软,展云的动作僵了一僵,“客气。” 孔妙好奇问:“展护卫怎么没跟着王爷出去?” 展云:“王爷昨天留宿在外,属下回来给他拿换洗衣物。” 孔妙:“他又去怡兰苑了?!” 展云:“不是,是宿在阮将军那儿,阮将军喝了酒,非要留他。” 孔妙松了一口气。 把人背回房中,展云又把她放在榻上坐好。 孔妙大大咧咧抬起扭伤的腿,一点也不忌讳的扒了鞋袜。 展云本意是要看一看那脚伤,然而放眼一瞧,就见那只玉足白白嫩嫩,指甲盖儿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莫名有些脸热,眼睛望向别处:“房、房中可有跌打损伤药?” 孔妙指了指前方的柜子:“那里有药箱。” 展云拿来药瓶,挑出一大片药膏,涂在她受伤的脚踝。 “银铃人呢?”涂完药,展云这才想起来问,“这丫头去哪儿了?” 孔妙静默片刻,眼中几分清明,淡淡道:“等她回来,我会好好问她一问。” 36 展云走后,孔妙换了一身干爽衣裙,回想起刚才落水一事,仍心有余悸。 这时,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姑娘,您、您回来了。” 来的正好。孔妙瞥她一眼,冷冷道:“去哪儿了?” 银铃脸上慌张,支吾着答道:“您不是奴婢去拿鱼食吗?” 孔妙问:“鱼食呢?” 银铃似是噎了一下,转了转眼珠,很快又笑起来:“奴婢见您不在池边,以为您去别处逛了,所以就把鱼食全撒水里了。” “您没瞧见真是可惜,那些鲤鱼吃得可欢了呢。” 孔妙不想再与她继续周旋,开门见山道:“有人把我推下了水。” “是、是谁这么大胆?”银铃躲避着她的目光,“难道您是怀疑奴婢吗?” 事出蹊跷,她不相信银铃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于是静了静道:“银铃,这段时间以来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虽是派来服侍我的丫鬟,可我从没有把你当成下人过。” “……” “如果你能从实招来,无论什么缘由,我都会给你一个改过机会。” 银铃脸皮发僵,慌不迭摆手:“真的不是奴婢!您若是嫌弃奴婢干活不利索,直说便是,何必给奴婢冠上这样的罪名?” 见她嘴硬不肯松口,孔妙蹙了蹙眉心,逐渐失去耐心,终究是端出架子:“还狡辩!” “……” “今天亏得我命大,万一淹死了,你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干系吗?到时可不是被赶出王府这么简单,打死都是轻的!” “趁我还有耐心,你想仔细后再说与我听。现在是我问,若换了王爷来,就不是我这般好言好语了!” 银铃脸色刷一下子就白了:“奴、奴婢……真的不是,没有……” 孔妙缓了缓语气道:“银铃,如果背后有指使之人,大可说出来,如果一味隐瞒,最后害苦的人只有你自己,难道你还妄想她会帮你求情开脱吗?” 听了这话,银铃咬了咬牙,终于“噗通”跪下,和盘托出:“是绿蕊!” “是绿蕊指使奴婢这么干的!姑娘,求您怜悯,别把奴婢交到王爷手上!” 果然是她。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事她见得多了,这样的答案,孔妙已经猜到几分。 “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往后奴婢在府里的日子岂能好过了去?”银铃抽噎起来,“奴婢孤苦无依,父母早亡,如果不能留在王府,又能上哪儿去呢?” 孔妙见她哭得两眼通红,不禁还是软了心肠,伸手把她扶起来,“我知你不得已,这事不怪你,下不为例。往后你好好伺候,我自然好好待你。明白吗?” “明、明白!”银铃热泪盈眶,“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姑娘!若再有糊涂油蒙了心的时候,姑娘千万别留情,将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就是!” 孔妙笑着刮了刮她微红的眼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这个罚呢,是一定要罚的。” 银铃道:“姑娘怎么罚都行。” 孔妙道:“就罚你,把这条手帕洗了吧。” * 傅春聆一回来,便去了孔妙的房间。 房门开着,他大步走了进去,看见女人金鸡独立的姿势,轻轻勾了勾唇角:“脚怎么扭了?” “王爷,”孔妙向他伸出双手,语气和神情都像是在撒娇,“您可算回来了,过来抱抱。” 傅春聆笑起来,笑得眼角细长的挑出去,过去把她拥到怀里,嘴里轻佻的说着:“小骚货,又想挨操了?” 你瞧这人,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吧,可他私下也会满口荤话,在人前,却又是另外一副冷淡清贵的模样。 孔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脚还疼吗?” 其实休养了几日,眼看着要无大碍,结果昨夜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要好未好的脚踝又扭伤,从此只能金鸡独立了。 孔妙道:“您在外面风流够了,终于想起来回家了?奴家一个人在这儿,孤苦伶仃,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只能一个人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杏眸盈了水,脸蛋是桃花瓣儿的姣艳颜色,就连骨头也柔软荡漾了。 傅春聆笑了一下:“你还能让人欺负了?” 这叫什么话?孔妙把一条腿伸到他怀里,指着自己的脚踝,大声说道:“那不然这脚怎么扭的,难道还是我自己摔的不成?” 脚趾秀气白嫩,连指甲盖也是微亮的粉红,水嫩的不得了。 傅春聆轻轻握住她的脚踝,低头看去,的确是红了一大片。温柔了声音,说:“谁弄伤你的,问你,你又不说。” 孔妙低下头:“无论那人是谁,王爷都会为我做主吗?” 傅春聆沉吟了一下,随即答道:“没错。” 孔妙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是绿蕊,她还让银铃推我下水,就是存心想淹死我!王爷,您可差点见不到奴家了呀。” 傅春聆听了这话,似乎也不意外,采用怀柔政策,拍着女人的肩膀,和声道:“你想让本王怎么做?打断她的腿给你赔罪?” 孔妙被他问愣了,打断腿,这也太过了吧? 她并非是一个狠毒的人,说起来自己也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 略一思索,泄气的摇了摇头:“算了。” 傅春聆笑:“又算了?” “她欺负我,我再报复她,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王爷夹在中间也不好过,”孔妙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奴家不想让您为难。” 傅春聆拧她的脸蛋,道:“绿蕊她并非坏人,只是突遭变故,性子有些孤清。这回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应该惩处。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孔妙察言观色,小心轻声问了一句:“王爷既然收留她,为何不直接将她收房?她这样的姿色做侧妃也绰绰有余了吧,难道……王爷心中另有所爱?” “本王与她一同长大,自小只把她当妹妹,并无男女之间的感情,”傅春聆淡淡道,“她此身孤苦,本王若不收留,再无可渡之处。” 见他脸色不豫,孔妙很快醒神,又逢迎讨好道:“奴家说话没轻重,跟王爷闹着玩儿呢,您别生气。” 傅春聆握住她的玉足,唇角微翘,浮现了一丝笑容:“脚好些了吗?” “哪有这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那这些天不能碰你了。” 孔妙脸上不由自主的红霞飞转,她知道在那件玄衣之下,藏着怎样一副挺健结实的身躯。 宽阔的胸膛,匀实的腰身,以及惊人的力道,每一次都能带给她至极销.魂的快乐。 抬腿跨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傅春聆把手臂环到了她的腰上,挑眉道:“怎么,脚不疼了?” 孔妙像是很不舒服的扭了扭腰:“王爷,你硌我。” 傅春聆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女人的细腰,牙关紧咬:“本王看你是缓过来了,再动一下,弄死你!” 孔妙不知羞也不知愁,用双手捧了他的面孔,“叭”的亲了一大口,笑眉笑眼的道:“我想喝水。” 傅春聆伸长手臂,从旁边的小桌上端来茶杯:“小妖精,本王还得伺候你。”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王爷,午膳已经准备好。” 傅春聆立刻推开她,坐直身子,整理了衣服,又恢复了在人前从容雅正的样子。 哎哟,孔妙被他推的一个后仰,险些摔下榻去。 假正经! 37 午膳过后。 傅春聆带她来到后院一处空旷的地方。 “王爷,咱们来这儿做什么?”刚问出话,孔妙就看见小厮牵着一匹黑马过来。 “会骑马吗?”傅春聆问她。 孔妙道:“奴家连马屁股都没摸过呢。”她虽然不懂马,不过也看得出来眼前是一匹良驹。 马身高大健壮,毛色乌黑如缎,唯有四只蹄子是白的,正摇头晃尾的不断打着响鼻。 傅春聆抚摸着黑马的鬃毛,那马似是十分听他的话,在他的触摸下停了烦躁,乖乖低首。 孔妙道:“奴家脚伤未好,不能骑马。” “知道你不能骑,本王带你。” 腋下一紧,整个人被抱了上去。 傅春聆单手抓住缰绳,利落翻身坐在她身后。 因为坐得近,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心如鹿撞之余,孔妙狐疑问:“王爷今天怎么有兴致骑马?” 傅春聆道:“骑马还要挑日子?” 孔妙语塞,又开始找话题:“王爷很喜欢骑马吗?” “本王更喜欢你。” 孔妙一时没明白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反应过来的时候,啐道:“下流!” 因为有下人在场,傅春聆只是从后方搂了她的腰,并没有公然胡调乱闹,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旁人看了,只以为自家王爷在教人骑马。 绿蕊听说傅春聆在后院,过去一看,就见那两人神态亲昵的骑在马上,慢悠悠的绕圈子。 傅春聆低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怀里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嫉妒的酸意几乎闷住了胸口,绿蕊脸上并不显露,上前去道:“王爷,奴婢有事禀报。” “说。” “云裳郡主来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傅春聆慢慢收敛表情,淡淡道:“跟她说,本王不在府里。” 绿蕊道:“可若是郡主问起王爷行踪,奴婢该如何回答?” “您还是去见一见吧,郡主的脾气您也知道,万一闹起脾气,奴婢可降不住她。” 孔妙笑吟吟道:“一个小丫头能闹出什么动静?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便是。” 绿蕊暗暗朝她翻了一个白眼,理都不理她。 她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孔妙也看她不愉快,忽然“哎哟”一声叫出来。 “怎么了?” 孔妙很委屈的一抽鼻子:“许是脚伤复发,不过休息下就没事了。王爷若有事就先过去吧,奴家一个人也能回去。” 傅春聆道:“说得这么可怜,本王送你回房。” “那您不去见云裳郡主了吗?” “不去。” 绿蕊贝齿轻轻一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傅春聆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平素做事妥当,今天怎么拖泥带水?这点小事若做不好,那就换别人来。” 绿蕊脸上闪过仓皇,忙低下头道:“奴婢这就去回绝郡主。” 与此同时,前厅。 “傅春聆呢?为何还不出来见本郡主?”云裳郡主耐心已然耗尽,气得猛一拍桌子,只听哗啦啦一串响,青花瓷茶杯摔了个粉碎。 她生得甜美可人,此时面带薄怒,竟也凭添了几分威严。 “回郡主,王爷现下还在处理公务,请郡主耐心稍等一下。”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又小心翼翼的再次奉上茶盏,低头恭敬道。 “什么公务要处理这么久?”云裳郡主道,“本郡主亲自登门拜访,你们却这样干晾着我,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丫鬟哪里敢招惹这位千娇金贵的主儿,只一味的说着“王爷很快就来”“奴婢再去禀报”的托词。 “我亲自去瞧,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哎,郡主……”丫鬟来不及拦她,眼看着她奔着内院而去。 云裳郡主提着裙摆一路疾走,刚拐过几个弯,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你……哟,郡主,怎么走的那么急?”绿蕊刚要沉下脸来发作,见是她,忙欠身笑了一下。 云裳郡主哼道:“自己走路不当心,还要怪本郡主?” 绿蕊忙赔笑道:“怎么会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走廊上滑,郡主仔细滑了脚。” 云裳郡主横了她一眼,问道:“傅春聆人呢?” “王爷啊,他……”绿蕊自然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故意迟疑片刻,颇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 云裳郡主素来不喜她,见她言语躲闪,便把眉毛拧作一团:“他到底在不在府里,怎么一个个说话都这样含糊迟疑?” “在是在的,只是……”绿蕊抿嘴含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此刻王爷他不大方便见您呢。” “不方便?”云裳郡主娇声质问,“本郡主等了这么久,他到底在办什么事,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绿蕊暗暗想,办事倒是在办事,只不过在女人的床上办事罢了。 “郡主莫怪,恕奴婢不便多说。” 云裳郡主显然对她的闪烁其辞大为恼火:“有话直说,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奴婢不敢欺瞒郡主,”绿蕊微微蹙起眉毛,一副大为困扰的样子,“其实前些日子,王爷从妓院弄回来了一个女人。” 云裳郡主早知傅春聆在怡兰苑有一个相处多年的姘头,所以听了这话并不意外:“他把柳青青带回来了?” 绿蕊道:“是一个叫孔妙的。” “竟是她?” 云裳郡主像个前来捉奸的妒妇一样,气势汹汹的来到后院。 绿蕊怕她一时冲动,也紧跟在后面过来。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房门却是紧闭,隐约听到里头传出声响。 “他、他们……”云裳郡主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只听了一会儿,面颊就泛起了红。 绿蕊道:“郡主有所不知,自打这女人入府,王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云裳郡主没想到他躲着不见自己,竟是为了跟女人在房里白日宣淫,越想越恼恨,正要上去拍门,忽然一个呜咽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王爷,奴家不行了……” 云裳郡主面色微微一变,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紧接着是傅春聆的笑声,那声音是她熟悉的,但又是十分陌生的——不同于以往的低沉,带了一点不可捉摸的暗哑。 “不是你说的要快一点吗?这样就受不住了?” 大床嘎吱嘎吱摇动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浅浅的抽噎。云裳郡主气得脸都涨红了:“他们天天这样?” 绿蕊细细的眉毛拧起来,一脸厌弃的道:“这女人天天霸着王爷不说,还时常炫耀,若自己怀上孩子,便可飞上枝头,母凭子贵,到那时,封妃也唾手可得。” “封妃?”云裳郡主冷笑,“凭她一个从花街柳巷里爬出来的低贱货色,也敢妄想?” “郡主,您是没瞧见她那狐媚样儿,王爷向来严于律己,不好女色,如今被这样一个狐媚子缠得整日声色无度,看着真是可气!” 云裳郡主银牙微咬:“这事要传出去,定会坏了王爷的清誉!” 绿蕊道:“是呀,郡主想想办法,这女人不能留在王府里。” 云裳郡主强忍着恶心,扭头离开。 绿蕊微翘嘴角,含了几分得逞的笑意。这下不用等自己出手,就会有人去教训那个贱人了! 38 辰时,书房。 房门微微开合,绿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摆放着一个描金茶盏,还有一小盘去了皮的水葡萄。 男人正认真的翻看卷宗,盈盈烛火下,映出清俊昳丽的脸庞,凤目薄唇,琥珀色的眸子似海般深邃。 “王爷,您看了许久卷子,喝口茶歇歇吧。”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的关系,绿蕊的双颊飞起一抹淡淡的绯红。 “放那儿。” 绿蕊走过去,又十分殷勤体贴地道:“要不要尝尝葡萄,每一颗都是奴婢亲手剥出来的呢。” 傅春聆头也未抬:“时候不早,你歇了吧。” 绿蕊含羞道:“您还未就寝,奴婢怎么睡得着?让奴婢留下来陪您吧,倒茶磨墨都尽管吩咐。” 这些年来,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她,看着他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如今风姿挺拔的男人,那张脸依旧冷峻,却也愈发俊美清贵。 傅春聆手中的案卷又翻过一页:“不是说过了,不必在本王面前自称奴婢。” “自从爹爹被贬黜,奴婢就只是一个奴婢了。”绿蕊抿了抿唇,神色黯然,但很快唇角又藴了一点甜蜜笑色,“幸得王爷搭救,不然奴婢早被发配边疆,充作官奴了。” 有得必有失,有所失也将必有所得。她当年并不愿意嫁给潘伟之,如果一定要选的话,她宁愿一辈子给傅春聆当奴婢。 只要能日日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些年委屈你了。”傅春聆将她的小儿女情态看在眼中,却也只作不见。 绿蕊心里有绵绵的暖意,她是那样爱慕他,仰望他:“不委屈,这已是上苍对奴婢的最大恩赐。” 傅春聆一时未置言。 有风吹进来,案上的蜡烛晃了一下,就要歪倒。 绿蕊见状连忙伸手去扶,不小心被滚烫的烛油溅到手背,轻呼一声。 傅春聆终于抬头望向她,轻声道:“柜子里有药膏,自己拿去抹一下。”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见他关心自己,绿蕊不自觉露了几分欢喜的笑意,又道,“王爷,今天云裳郡主没有见到您,离开的时候似乎很生气呢。” 傅春聆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必理她,闹两天就歇了。” 绿蕊也说不上他这样是有情抑或无情,总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联想到自己身上,不免唇寒齿亡:“她这么喜欢您,见一面也不会有什么啊,王爷何至于薄情至此。” 傅春聆随口回道:“她喜欢,本王就要回应,这是什么道理?” 绿蕊道:“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躲着她,郡主会伤心的。” 半晌,傅春聆才又淡淡道:“明知对她们没有半分情意,本王还要去安抚,让她们继续抱着希望,这样岂不更伤人?” “……” “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们希望。” 绿蕊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就觉这话虽然说的毫不留情,但也在理。 傅春聆疲惫的抬手按住后颈,转了转头。 “奴婢给您揉揉。”绿蕊见状,径自来到他身后,在宽厚的肩膀上揉捏起来。 手势和力道都是十分的舒缓到位,傅春聆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王爷,这力道可以吗?” “嗯。” 傅春聆轻轻拨动茶盏,低头喝茶的功夫,头发滑到了前面,露出一截脖颈。 白皙的颈处有几道明显的红色痕迹,一看就是女人抓出来的。 绿蕊心中不是滋味,语气难掩厌恶之意:“王爷公务本就繁忙,那女人还如此不知节制的缠着您。真不知道她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哄着您为她赎身,还不顾身份的把她带回王府。” “不是奴婢多嘴,这个女人专会掩袖工谗、狐媚惑主,王爷千万不要被她迷了心智,” 绿蕊越说越气,“此事若传出去,王爷的清誉都会毁于一旦,世人会说您沉溺温柔乡,荒唐糊涂的!” 傅春聆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甚至还斥责起自己,面上有些下不来台,那张脸立刻就沉下来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绿蕊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抿唇道:“奴婢逾矩了。” 傅春聆扶着额角揉了揉,脸色有些差,不知是疲惫,还是被气的。 “退下。” 绿蕊哪里还敢多嘴,低低应了声“是”,没走出几步又被叫住。 “明日你去吩咐账房,每月拨叁十两给西院。” 绿蕊愣了一愣,提出质疑:“月例叁十两是正妃的待遇,那女人……孔姑娘连名分都没有,如此安排是否欠妥?” 傅春聆蹙眉道:“你照办就是。” 绿蕊心中揪痛,声音干涩道:“王爷这是在警示我,连一个青楼妓子都可以凌驾于我之上,我就这么贱吗?” “……” “同样都是女人,难道我就不能满足您吗?”绿蕊眼中一片凄楚,“那晚之后,你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为什么,是蕊儿哪里不够好?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可以?” 傅春聆眸底漫上一层清冷,声音虽轻,却带有寒意:“不准再提那事!” “为什么不让提?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你的心!”绿蕊颤抖着嘴唇,“我哪里不好,你宁可要一个肮脏的妓子都不愿意碰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这不公平!” “感情的事本没有公平可言,”傅春聆道,“那晚也只是一个意外,本王无意碰你。” 绿蕊眼中的哀怨涌起,咬紧牙关,忽然自暴自弃的脱起了衣裳,直至身上仅余一件绛红肚兜。 “侍寝这种事,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傅春聆微微一怔,恼羞成怒的低斥:“你干什么,把衣服穿上!” “蕊儿也可以满足王爷的!” 傅春聆额上青筋跳了跳,背过身去:“你一定要这么自轻自贱,本王不会同情你,恩师若知道养出你这种寡廉鲜耻的女儿,他在天之灵会怎么想,你没有自尊的吗?” 自尊?绿蕊目光逡巡在他的背上,心灰意冷的想,在他面前,自己早就没有自尊可言了。 孤注一掷的,飞蛾扑火般的,冲上去抱住了他。 “求春聆哥哥怜惜,就像那晚一样。好吗?” 傅春聆身体猛地一僵:“放开!” “不放,”绿蕊嘴角上扬,笑道,“您明明对蕊儿也有反应,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也要了蕊儿吧?” 傅春聆也无耐性与她多说,用力推开她:“滚出去!若你还有一点廉耻之心的话!” “廉耻之心?”绿蕊笑了笑,说道,“父亲、家、身份,都没有了,如果连你都失去,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本王会为你寻一门亲事。” “残花败柳,如何再嫁人?看在我父亲曾悉心教导过您的份上,就纳了我吧。” “留在王府,你只能做奴婢。” 绿蕊激动道:“做奴婢就做奴婢,我不走,你非要赶我走,出了这个门,我即刻就去死,看你怎么跟我父亲交代?!” 傅春聆指着门口,不耐烦的道:“那就去死!” 绿蕊脸色煞白,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肚兜带子,眼中闪过决绝,猛地拽开来。 带着清洌香气的外袍,兜头罩住了她。 “简直冥顽不灵,今晚就待在书房,好好冷静一下!” 扔下这句话,傅春聆大步迈出书房。 绿蕊脸色惨白如遭到霜打般,死死咬住嘴唇,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芒。 都怪孔妙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傅春聆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她在傅春聆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明明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和他厮守在一起,就差那么一点! 眼底的水气终于还是凝结成了泪水,捂着脸,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啪嗒啪嗒从指隙间滚落。 39 转眼便到了楼玉芷的生辰日。 孔妙坐在菱花镜前,由银铃伺候着挽起发髻,梳的是凌云髻,发间插了琉璃碧玉钗,点缀数枚珠钿,这样还不够,又斜簪了一支镶着红宝石的步摇。 “这样打扮是不是太过隆重了?” 连孔妙自己都忍不住咋舌,“要不,这支步摇就拿下来吧?” 银铃连忙阻止:“不能拿下来,赶紧戴上。” 孔妙道:“可这也太累赘了。” 银铃解释道:“姑娘,你忘了今天是楼小姐生辰了?今天很多官宦千金也会参加的,姑娘打扮得漂亮些,这样才不会被比下去啊。” 孔妙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在理,自己的模样算不上顶好,要是不好好打扮一下,还不被人比到泥里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到底是王府训练出来的丫鬟,心思就是比自己活泛许多。 银铃十分得意自己的梳妆技术,笑眯了眼睛,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姑娘好好打扮起来也是美人儿一个呢,即使跟楼小姐站到一处也丝毫不逊色。” 孔妙似信非信,还是被她哄得“扑哧”一笑:“就你嘴甜。” 说笑间,银铃又为她套上了一件红艳艳的石榴裙装。 “走吧,王爷一定等急了。” 两人出了门,往外面走去。 刚到大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稚嫩的声音: “好心又漂亮的公子,给点吃的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施舍几个馒头也成,家里弟弟妹妹饿得快不行了。” “我娘生病了,需要钱治病,求您施舍一点。” 原来是门口围了一群小乞丐。 其中一只脏兮兮的小手还在浅紫色錾云环纹的衣摆上摸来摸去。 就在孔妙以为男人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抬手解开了腰间的荷包。 “你们这群小叫花子,拿了钱还不快走,大清早的惹人晦气!”绿蕊捂着鼻子,赶鸭子似的道。 小乞丐们一哄而散,其中一个矮瘦的女童跑得略慢一些,被绊倒在地,本就破旧的衣服上又蹭了好几处灰土。 那女童不哭不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冲绿蕊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丑八怪!” “你叫我什么?”绿蕊杏眸含怒,作势上去揍她。 女童见状拔腿就跑,跟个兔子似的逃个没影。 “孔姑娘,”展云眼尖看见孔妙,顿时眼睛一亮,哈哈一笑,大声道,“姑娘今天打扮的真像新娘子啊。” 他这一喊,傅春聆和绿蕊也朝她看了过来。 绿蕊出言嘲讽:“呵,这身衣裳够亮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花轿呢。” 就说不该穿这么喜庆……孔妙手足无措的走到傅春聆身边,小声问道:“王爷,奴家是不是穿的太招摇了?” 傅春聆道:“很适合你。” 孔妙:“……”这是夸,还是贬? 楼府。 孔妙看着气派庄严的府邸,心中不由羡慕起楼玉芷,大户人家过生日就是不一样,哪像她,逢年过节能有个鸡蛋吃就不错了。 刚下马车,就遇到了同来庆贺的司马深深。 司马深深一看到孔妙,挑了挑眉:“哟,今儿穿得真喜庆啊,像——” 孔妙当即抢了他的话头:“是不是像新娘子?” 司马深深:“是呀!”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结伴进去,又遇上早来的阮夜真,几人一番寒暄。 孔妙好奇的四处打量。 想是楼玉芷颇受宠爱,所以她的生辰宴也办得格外隆重,整个长桌上都堆满了宾客送来的喜庆贺礼。 “是王爷,楼姐姐快来。” 云裳郡主飞奔而来,手上还拉扯着楼玉芷。 孔妙转头看去,楼玉芷还是那样无可挑剔的面容,如一朵养在深闺的紫薇花,不知风霜,兀自娇嫩美丽。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孔妙看向傅春聆,他的目光也在楼玉芷身上。 心头一凉,自嘲的想,打扮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人家动动手指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比下去了。 只有像这样的贵门淑女,才有资格以并肩的姿态站在他身边吧。 羡慕中,又掺杂了一丝嫉妒。 “阮将军,司马公子,傅王爷,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楼玉芷礼数周全的一一见过。 阮夜真见到她,鹰眸微微眯了眯,眼底漾出一抹惊艳,笑道:“楼小姐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长大后更是沉鱼落雁,想必求亲的高门子弟一定踏破门槛,就是不知道日后哪家公子这么幸运了。” 楼玉芷偷偷拿眼瞥了瞥旁边的傅春聆,脸上飞起一抹红霞:“阮将军不要打趣我了,我、我……” 阮夜真的笑容扩大了一圈,学着她的结巴:“你你你,你有意中人了?” 楼玉芷的脸更红了。 “今天楼小姐芳诞,本王准备了一份薄礼。”傅春聆道。 站在身后的展云递上去一个檀木锦盒。 楼玉芷松了一口气,欣喜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支做工精致的兰花钗子。 傅春聆道:“玉兰高洁雅致,与小姐的气质很般配。” 楼玉芷唇角轻妩含笑,眼中含着一丝欲说方羞的神色:“王爷有心了,这份礼物玉芷很喜欢,一定会珍重爱惜。” 孔妙扯了扯傅春聆的衣角:“王爷,我肚子疼。”其实这么说,只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 佛说,谎话说多了会造报应。不过她说过的谎话,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也不差这一个。 傅春聆不疑有他,道:“好端端的怎么疼?” 孔妙抚着额头:“许是马车颠簸。” “先坐下缓缓。” 看他一脸紧张的表情,孔妙的心里才算有了几分安心。 “肚子疼,却按着头?这狐狸精分明就是装的!”云裳郡主看不惯她妖妖媚媚的样子,嘲讽出声。 司马深深微一寻思,便含笑道:“郡主有所不知,这初初身孕的人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就要头晕腹痛一阵,等时间长了,什么恶心啊呕吐啊全都来了。” “身、身孕?”云裳郡主扯着尖细的嗓音,眼睛也睁得极大,“是谁的?” 楼玉芷微微一惊,也是意外的表情。 “郡主这话问的,自然是傅王爷的了。” 云裳郡主气得脸色铁青:“你、你这肮脏下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怀王爷的孩子!给我打掉!” 傅春聆闻言皱眉:“云裳!” 云裳郡主气愤不已,指着孔妙道:“傅春聆,你留着这个女人,日日被她吹枕头风,就这么肯定她怀的一定是你的孩子??” 孔妙笑了笑道:“郡主说这话可要有证据,你如何能证明,我怀的一定不是王爷的骨肉呢?” “你还有脸问本郡主?”云裳郡主连连冷笑,“你跟这么多男人睡过,谁知道你跟哪个男人怀上的野种?!” 这话委实厉害了。孔妙一听这话,仿佛自己是受了天大的污蔑,掩着面,扑倒在傅春聆肩上:“郡主瞧不起奴家勾栏出身,直说便是,遇见王爷之前奴家可是清倌儿,哪里有跟其他人做过什么事?” “王爷,奴家是发了誓,要一心一意服侍您的,若连您都不相信,奴家断断是活不了了。” 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委屈的不得了。 傅春聆安抚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本王知道你心意,别哭了。” 云裳郡主登时就生气了,急赤白脸的大声道:“傅春聆,你怎么回事,你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连篇啊?” 傅春聆皱着一边眉毛,要怒不怒的样子:“你还不如她讨人喜欢,本王为何信你?” 云裳郡主还要说什么,还是司马深深反应快,捂着云裳郡主的嘴,连拉带拽的把她拉走了。 就这样草草安静下来,楼玉芷拿绢子绕在指尖,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婉:“郡主向来直率,她方才说的那些话,王爷别放在心上。” 许是被她的温婉感染,傅春聆的声音也缓和许多,只表情生硬的道:“骄纵难驯,楼小姐不必替她说好话。” 40莫不是傅王爷新纳的妾室 生辰宴开了半日,正是一片嗡嗡热闹的景象。 “傅王爷和楼小姐真般配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的就是他们吧。” “像王爷这般英姿俊秀的男人,就非得是楼小姐这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 “你们瞧见了吗,他们连衣服颜色都一样,莫非真是好事临近了?” 不说没注意,经这么一提醒,孔妙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今天穿的衣服颜色确实很相近。 楼玉芷穿了一身藕荷色的珠绣绢罗衣裙,这样的颜色十分柔丽,衬得她容色娇美,而傅春聆则是一袭浅紫色錾云环纹外衣,皎如清风明月。 确实般配。 这两人要是不喜结连理,都白瞎了这两副好皮囊。 “欸,那个黏在傅王爷身边的女人是哪家闺秀?” “长得挺秀气,莫不是傅王爷新纳的妾室?” “这模样也叫秀气?呵呵,当丫鬟都够呛,不过穿得倒是鲜艳。” 那些带着疑惑、探究,甚至是不屑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来,刺得人浑身不自在。 孔妙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见桌上摆了瓜果,便取来红橘,一口气连吃八个,直到酸的扭曲了脸。 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稔的身影。 竟是好长一段日子没见的池清修! 孔妙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现在遇见池清修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也没脸出现在他面前。 “王爷,奴家头晕,想出去透透气。” 借故匆匆离了席,孔妙沿着鹅卵石小径,低头漫步。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前方有一片槐树林,高高低低的枝叶间,花絮成串,色如素锦,缕缕幽香扑鼻。 孔妙伸手去接飘下来的花瓣,甜风沁腑,连衣袖上都沾染了淡淡的香气。 “姑娘也喜欢槐花?”蓦地,响起一个中年人的醇厚嗓音。 孔妙回过头,见是个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去不惑之年,但气质儒雅,颇有几分书卷气,面容与楼薛淮有五六分相似。 她略思量片刻,便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举止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未语先笑:“见过楼大人。” 楼英皓对于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惊讶,捋着胡须慢条斯理道:“姑娘眼力真好。” 孔妙预备着要给楼英皓拍马屁,但又看出他是位清流名士,八成也不屑别人阿谀奉承,想了想,便规规矩矩道:“我有幸与楼大公子见过几面,您跟他长得很像,啊不对,是他跟您长得像。” 楼英皓道:“犬子不羁,希望没有冒犯到姑娘。” 要不说,知子者,老子也。 孔妙道:“楼公子风雅有趣,翩翩不凡,若我未有心上人,定会仰慕他。” 楼英皓听闻此言,吹了吹胡子,虽然觉得自家儿子不学无术,但的确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最后冷哼一声,说了句:“小子空有皮囊。” 孔妙笑道:“有子如此,想来楼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位一等一的美男子。” 她一笑,嘴角两颗俏皮的梨涡就跑了出来。 楼英皓见她温柔可爱,尤其笑起来嘴角露出的一对俏皮梨涡,令他觉出几分亲切来。 “年纪越大,越是爱想起故人。”楼英皓缅怀起久远的事,半日才弥叹了一声,“你长得真像,老夫一位故人。” “大人口中的故人是谁?”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一个清寒书生为了仕途,抛弃青梅竹马的故事,这种戏文里演的多了,起个开头,就能猜到结果。 孔妙就当听戏文,陪着长吁短叹,还十分配合的落了几滴眼泪。 楼英皓越瞧她越顺眼,甚至还想当场收她为义女。 孔妙受宠若惊,同时心下又想,若他知道自己以前的经历,怎么肯收一个妓子做义女?于是只好找了一个理由婉拒。 楼英皓见她拒绝,也不在意,十分慷慨的送了她一把玉骨扇。 那扇子是象牙镂花骨柄,精巧细致,扇柄处还系着一块琥珀扇坠。 “好漂亮的扇子,”孔妙脸上露出了十分惊喜意外的表情,仰头望着楼英皓道,“不瞒楼大人,其实过几日也是我的生辰。” 虽然她的生辰日不像楼玉芷那样热闹隆重,有很多人送她礼物,但她却是个十分知足的模样。她出身低微,远不如他人,若是成天攀比这攀比那,那日子过的也真是够戗了。 又交谈了一会儿,孔妙估摸着外头的席面吃得差不多,便找个了借口,向楼英皓告辞。 楼英皓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摸着胡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41一天不勾引男人就活不了 孔妙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楼府大院套小院,小路迂回曲折,孔妙走了一段就觉出不对劲——她迷路了。 绕了半天,越走越偏。 就在她无头苍蝇似的乱绕时,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姑娘迷路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孔妙心头不由的就是“咯噔”一下。 “在下看你在这里绕圈子,应该是迷路了吧。”池清修笑着走过来。 孔妙干笑着:“池公子知道怎么出去吗?” 池清修指了一个方向:“前面没有路,你往这边走,穿过那条白石甬道就能出去了。” “在下也要去前院,我们一起过去吧?” “多谢池公子。” 池清修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的道,“举手之劳,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穿过白石甬道,眼前便出现熟悉的景色,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鹅卵石小道走着。 轻薄如绡的的落花扑簌簌飘落在肩上头上。 孔妙抬头去看那槐花,花瓣挤挤挨挨的簇拥在一起,只看得见半边天。 “有台阶,小心!” 话音未落,孔妙险些一脚踩空,被后面的池清修拉住才稳住身形。 孔妙站定之后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推他:“公子,放开奴家吧,让人看见不好。” 池清修抬手握住她的双肩,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说道:“妙妙,我去怡兰苑找过你,鸨母说你被人赎了身。” “是奴家违约在先,对不起公子,”孔妙也是羞愧,又说道,“你留在我这里的银票还有一些……” 池清修垂眸望着她:“我原也是打算为你赎身,谁知晚了一步。” 孔妙颇感意外:“赎身?为我?” 池清修点点头,道:“是我太犹豫,让你跟别人跑了。” 孔妙目中微澜:“是我们有缘无分。” 池清修伸出手替她掠去鬓边一朵柔白花瓣,含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方才在席上,我还疑心日有所思,看错了。” 孔妙道:“日有所思,那必然夜有所梦,难不成池公子夜夜都梦见我?” “如果我说,是呢?”池清修双臂用力,将她束缚在怀中,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紧贴在一起,“妙妙,我……一直都很想你,几乎夜夜梦见你……” 以前和她相好时,总像一对野合的鸳鸯,从来没有痛快缠绵过,永远都是匆匆忙忙的相会,既像赶集,也像做贼。 池清修托起她的脸庞,语气深情:“你若过得不好,我可以带你走。” 孔妙扭过头:“公子哪里看到我过得不好?” “你当我没听到那些人的话,”池清修掌心摩挲她的脸颊,怜爱道,“你是不是心里难受,才跑出来的?” 这个男人看谁都是一副深情脉脉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产生某种错觉。 孔妙有一瞬间的茫然:“可我跟公子走,公子又能带我去哪儿?你和沉小姐新婚不久,她会同意你纳妾吗?” 池清修说道:“我在外头找一处小宅子,你先住下,只要你在我身边,以后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顿了顿,又道,“总不会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我。” 孔妙笑了笑,摇摇头:“只怕到时沉小姐吃起醋来,您也有心无力啊。” “不会的,妙妙,我……” 蓦地感到一阵香风临近,孔妙眼前倏然黑影一闪,未及反应,劈面就被甩了一个巴掌。 “贱人,光天化日竟敢勾引我的夫君,找打!” 是沉君怡。 身边还带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嬷嬷! 孔妙吓得花容失色,用力推开池清修,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她一边捂着被打的脸颊,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叫屈,这算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挨打的人总是她? 这回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沉君怡眸中燃起灼灼的愤怒,反手又要一记耳光重重打下。 “君怡,住手!”池清修抬手挡开再次挥来的凌厉耳光。 这自然更加激怒沉君怡,她愤愤道:“不过才打了一个巴掌你就心疼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会更疼!” 池清修低声道:“此事回去我再同你解释,你如此大吵大闹,把别人引了来,丢脸的是池沉两家。” “你沾花惹草的时候可有想过会让池沉两家颜面无光?我告诉你,丢脸的是你!”沉君怡娇美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怒,玉手凌厉一指,下令,“给我抓住这个贱人,别让她跑了!” 孔妙慌张解释:“沉小姐,啊不对,池夫人,你不要误会,我不慎迷了路,是池公子好意领我出来,并非你想的那样。” “以为我是瞎子吗?都搂抱在一起了,什么不慎迷路,不是你们俩早有苟且吧?” “君怡,你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方才还跟我装模作样的,转头就找她幽会来了,你敢摸着良心跟我说,你们之间没关系吗?!” 池清修没了声音。 沉君怡冷笑一声,向着身后的丫鬟嬷嬷怒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她,往死里打!” 丫鬟和嬷嬷此刻终于回过神来,得了命令,立刻冲上去抓着孔妙又撕又打。 池清修把孔妙紧紧抱住,艰难的将她护在怀里,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愠怒:“沉君怡,让她们住手!” “好啊池清修,你居然敢当我的面护着这个贱人!”沉君怡双目发红,眼眶也发红,带着哭腔道,“今天我跟你没完!”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宾客的注意。 “快看,那不是探花郎池清修和他夫人吗?” “他们在干什么?欸,我没看错吧,池探花怎么跟别的女人抱一块儿去了? “哈哈,你们这群憨货,这还看不出来,在抓奸呢。” “抓奸?你可别扯了,那个女的还没沉小姐一半好看呢。” 孔妙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今天少不得要饶上些皮肉了。 沉君怡似是想起来什么,冷笑出声:“原来你就是他在青楼的那个姘头!上次没有抓到你,算你走运!勾引男人的我见多了,像你这种迫不及待送上门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池清修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觉冷汗涔涔,声音是息事宁人的温和:“君怡,不要在这里闹事,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你真的误会了,妙妙……孔姑娘不小心崴到脚,我是出于好心扶她。” 沉君怡眼中的怨恨愈加弥漫:“妙妙?叫得真亲热啊,还说不是跟她旧情复燃?” 眼见他们夫妻吵起来,孔妙瞅着空子,脚下蠢蠢欲动,随时准备逃走。 “贱蹄子,想跑?”沉君怡眼尖看出她的意图,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敢勾引我的男人,休想我这么轻易的放你走!” “……” “没有廉耻的下贱货,一天不勾引男人就活不了!” 听她说得刺耳,池清修皱起眉道:“这里是楼府,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大声嚷嚷,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沉君怡道:“你还怕人看笑话?在青楼里腻腻歪歪也就算了,还腻歪到外面来!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她力道甚重,孔妙不由吃痛“哎呦”了一声。 池清修眼中闪过不忍,低声道:“君怡,先放了她,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无她无关!” 沉君怡冷笑:“心疼了是不是?好啊,你越心疼,我就越不让她好过!”说着手上加重了两分力道。 孔妙痛得弯下了腰,忍着疼痛,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夫人明鉴,池公子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怎会与我有纠缠?您是大家闺秀出身,和我这种身份卑贱的人计较,这不符合您的身份。” 沉君怡嘴角含了一缕嘲讽,阴恻恻道:“今天若不给你点教训,来日我就是笑话!” 一脚踹到孔妙的腿弯处。 孔妙应着力道,不由自主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池清修顿时就变了脸色:“君怡,别太过分了!” “还没怎么呢,你就心疼成这样?”沉君怡连连冷笑,忽然发了狠,狠狠往孔妙的面上吐了一口唾沫。 孔妙扭头避开,紧接着又一记耳光重重落在脸上,半边面颊都浮出了通红的五指印迹。捂着脸,用力瞪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沉君怡。 “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不服气啊,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今日打死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就在这时,却听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自重重花影之后传来,即刻到了耳畔: “何事让池夫人如此动怒?” 42莫非你还给那女人钱了 傅春聆手中掐了簇淡白花骨朵儿把玩着,朝这里缓步走来,紧随其后的是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 楼玉芷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孔妙眼尖发现,她的发髻上赫然簪着一朵与傅春聆手中同色的旖旎花朵。 花朵怒放,娇艳欲滴得几乎有些刺眼。 孔妙嘴唇紧紧抿起,原本并不觉得怎么委屈,但自己这个狼狈模样落到他们眼里,一时之间感觉好似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楼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惊扰了你的生辰宴,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沉君怡满脸鄙夷的指向孔妙,“我正在教训这个不知廉耻勾引我夫君的女人,既然这儿是贵府,还请楼小姐主持一下公道!” 楼玉芷听到这话不觉吃了一惊:“池夫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她、她是……”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春聆,她向来温和,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和颜悦色的道,“若是其中有误会,应该好好说清楚才是。” “亲眼所见怎么是误会?”沉君怡切齿道,“这女人死皮赖脸的纠缠我夫君,今次若不好好教训她,我沉君怡的脸往哪儿搁?” “我、我实在做不了什么主,孔姑娘是王爷的人,要不先问问王爷的意思吧?” 沉君怡道:“傅王爷,你的女人勾引了我的男人,这事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把她放了。” 谁知傅春聆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沉君怡自然就不乐意了:“放了她?傅王爷,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 傅春聆薄唇微启,戏谑道:“池夫人要本王给你什么交代?莫非池公子占便宜不成,反觉得自己吃了亏,要本王负责?” 神情姿态带着些懒洋洋的优雅,带着点轻慢,却并不让人反感。 沉君怡脸色一变,硬着头皮道:“她是你的女人,成天在外勾引男人,这事王爷不打算管吗?” 傅春聆低头瞥一眼孔妙,温柔的问:“你勾引了吗?” 孔妙登时一愣,知道他一定是动了怒——他只有在动怒的时候,表情才会看起来极温和。 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摇头。 傅春聆慢慢弯了弯唇角。 “你们一唱一和的拿我当猴子耍呢?”沉君怡冷笑两声,“在怡兰苑时他们两人就好上了,如今还藕断丝连,王爷宽宏大量,能接受一女侍二夫,不代表我也会接受!” 傅春聆面上有轻微的破裂,须臾,冷淡道:“她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有本王来训诫处罚,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沉君怡忽然抚掌大笑起来,笑得不能遏制:“傅王爷不愧是有大胸襟之人,一个妓子也能不计前嫌收入房中,君怡佩服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既然王爷都不在乎,我又有什么计较?” “反正男女那点事,又不是男人吃亏!我就权当自己夫君在外头找了个免费的消遣玩意儿!” “行了,你少说几句!”池清修听不下去了,怒斥道。 沉君怡睨他一眼:“怎么,不是免费的?莫非你还给那女人钱了?” 阮夜真不知何时也来了,抱着手臂旁观,旁观到一定程度,他看不下去了:“你们夫妇一个欺人妾,一个殴打人,再有怨恨也解气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纷纷附和,劝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不知道谁小声说了句“妒妇”。 不料被沉君怡听个正着,瞬间就怒了。 “贱内愚言,还请见谅则个。在下……在下告辞!”池清修片刻都待不下去了,只得强拽了沉君怡的手,施礼匆匆告退。 孔妙从地上爬起来,鬓发微乱,声音低不可闻的道:“王爷,我与池公子……” “回去!”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43 自打从楼府回来,傅春聆就开始如有若无的冷落她。 偶尔问其行踪,得到的回答也都是千篇一律的“王爷在书房忙公务”。 摆明躲她。 她混迹过风月场所的事,傅春聆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心里还是很存芥蒂,整整一个月都没来看过她一次。 孔妙枕着天黑,等着天亮,第一次觉得,夜晚竟是如此漫长。 书房。 两个男人对面而坐,中间的案子上摆了一个棋盘,黑子与白子泾渭分明。 书房安静,偶尔响起落子声。 紫铜香炉里吐着轻烟,幽幽袅袅,衬着满屋子的书香,宛如一幅情致高远的写意画卷。 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枚黑色棋子,棋子光润黢黑,更衬得手指清美如玉。 “王爷心不在焉啊,”对面的男人用折扇指了指棋盘,笑着出声提醒,“眼位不够用了,还往实空里填子。” 傅春聆正对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思索,听到此言,叹道:“三殿下通盘妙手,是我输了。” 三殿下笑道:“这么快就认输,可不像你的作风。” 傅春聆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方才懒懒道:“有些走神,不过甘拜下风。” 三殿下似想起什么,声音温文尔雅,其中又蕴含着一点隐秘的笑意:“最近京中盛传着一段你的奇闻艳事,听说你被狐魅迷了心窍,吸走了精气,整日浑浑噩噩。我原还不相信,今日一见,倒信了几分。” 傅春聆不置可否:“子不语怪力乱神,殿下好歹痴长我几岁,怎么还拿这个来调侃我。” 三殿下笑道:“流言蜚语议论得多了,连我也不免听了一耳朵,不过不必担心,百姓健忘的很,过几日这些留言便消散了。” 这时绿蕊端着托盘走进来,笑盈盈道:“王爷,三殿下,奴婢泡了大佛龙井,还有亲手做的蜜枣杏仁酥,您二位尝尝。” 容色明艳,身形纤细。 三殿下的视线不由自主跟随着她。 许是他的目光太炙热,绿蕊笑着问他:“殿下,这龙井味道如何?” “不错。入口齿颊生香,回味悠长,”三殿下借着喝茶的间隙,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茶如其人。” 绿蕊嫣然道:“是今年新摘的龙井,若喜欢,奴婢去拿些来给您?” 三殿下展开折扇,疏朗的剑眉挑起来:“本殿下什么茶没有,就是缺一个泡茶的人。” 绿蕊巧笑道:“谁不知道您府上美人如云,尤以四大金钗为首,个个色艺无双,烹茶煮酒也是一绝,殿下真是好艳福呢。” “什么四大金钗,那都是外人浑取的,你若跟了本殿下,可比在这里当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强多了。”三殿下状似无意的握住了她的手。 绿蕊吓得抽回手:“这不太好吧,奴婢……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三殿下不以为然道:“是他的人怎么了,就算是他的鬼,只要你一句话,本殿下立刻许你名分。” 那语气就仿佛在勾引小羊羔乖乖上钩一般,带着些轻佻和无所谓。 绿蕊一脸的无奈与为难,忙看了傅春聆一眼。 傅春聆拿茶盖撇去浮沫,道:“殿下与你玩笑呢,下去吧。” 绿蕊如获大赦,退了下去。 眼见那身影消失在门外,三殿下用扇柄一指傅春聆:“你这天杀的,暴殄天物啊!你简直、简直……羡煞我也!” “殿下今日来,应该不只是讨杯茶水喝这么简单吧?”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三殿下见他不肯松口,只好姑且作罢了,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哎,我今天找你的这个事,它说来话长,还得从去年的寿州贪污案说起。” “请殿下长话短说。” 去年这个时候,寿州多名官员向京城上本弹劾定国侯大肆贪污,搜刮钱粮,当地百姓叫苦不迭,皇帝听闻,便派兵部侍郎沉拓下到寿州调查。 没成想,沉拓到了寿州不到半月,就亲手斩杀了定国侯的小儿子。 此事传到京城,引起朝堂哗然。 有人认为沉拓冤枉,有人主张定国侯虽贪污在前,但其子罪不至死,应立即处决沉拓,给定国侯一个交代。 朝臣各执一词,贪污案也被搁置,因案情恶劣,前后不过一日,沉拓就被砍了脑袋。 “这个案子由恭王经办,还能冤枉了沉拓不成?倘若最后真翻了案,岂不是打恭王的脸?”三殿下叹了口气,十分苦恼的样子,“我那几个兄弟都不愿意接,把烫手山芋丢我这儿来了。” 傅春聆沉静道:“旧案重提,想必是里头的确有冤情。” “反正人都死了,公义也好,冤屈也罢,正义对死人又有何意义?再翻案不知会折腾成什么样子。” “只要行事问心无愧,又何必畏首畏尾。殿下享天下之养,自然要为天下之人、天下之事倾尽全力。” 三殿下道:“你在大事上分寸向来拿得准,不如帮我想想有什么应对的计策?” 傅春聆掸一掸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始与他一句递一句的相谈起来。 他思维敏锐,善于分析形势,把这案子与当前的局势联系起来,捋了个清清楚楚。 三殿下边听边若有所思,不知不觉已过晌午。 及至事毕,三殿下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 傅春聆也站起来:“我送一送殿下。” 三殿下瞥了一眼外头的绿蕊,打趣道:“怎么,怕我把她拐跑了不成?” 傅春聆也笑出声音:“是我舍不得殿下,想与您多待一会儿,成全我的这片心意吧。” 两人说笑着一起走出书房。 及至经过院子,忽然听到前方有欢声笑语,都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看过去。 梧桐树下围了一群婢女仆役,一个个跟雏鸟求食似的仰望着上面。而树上,展云正踩着树枝,伸长了手臂去够什么东西。 “云哥,那里还有一窝鸟蛋,你小心点啊。” “展护卫,你真厉害!” 孔妙也在其中。 秋水杏眸,一笑就带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展云身手矫健的跳下来,稳稳落地。 丫鬟们见状又是一阵兴奋的乱嚷“云哥轻功好棒”“云哥好帅”,有些花痴的直接就扑上去了。 展云躲开她们,小跑着来到孔妙面前,得意洋洋地摊开手心给她看:“喏,给你。” 孔妙自然也是一脸高兴样:“晚上可以打牙祭了,嘿嘿,就是少了点,我一个人不够吃。” 展云道:“欸欸欸,我说,尝尝味儿就行了,这个月都给你抓几回了?真想把府里的鸟蛋吃绝户啊?” 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傅春聆眯起眼睛,一贯冷傲的俊美脸庞泛起一丝波动,神情阴霾。 三殿下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闲闲摇着手中折扇,笑道:“王爷对女人的口味朝令夕改,不喜欢美艳女子,开始对这种其貌不扬的感兴趣了?不过无论什么样的女人,玩玩便好,可不要陷得太深。” 傅春聆沉默片刻,继而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嘴角带着嘲弄:“殿下多虑了,一个女人而已,我不会让自己失了分寸。” 44掏个鸟蛋,你脸红什么 ρō18čκ.čōℳ 捧着鸟蛋,孔妙高高兴兴的回了房。刚进房,发现傅春聆也在。 “去哪儿了?”细长深沉的眸子斜着向她望来。 孔妙与他有一月未见,这时突然见到就有些吃惊,随即调整了一下心情,扭着柳枝似的细腰走过去,笑说:“王爷终于想起来还有奴家这个人了?您这气生的可够久啊。” 傅春聆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孔妙和他对视片刻,被他盯得发毛:“王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我今天的装扮有不妥之处吗?” 傅春聆抿紧嘴唇,收回目光,冷声道:“过来倒茶。” 孔妙顺从的取过茶壶,倒了杯茶,递过去。 “太烫。”泍呅唯❶璉載䒽址:ρò⒅𝖇𝓉.©òм “我吹一吹。” “凉了。” “那我再倒一杯。” “再倒也是烫的。” 明白过来他是在刁难自己,孔妙不慌不忙的放下茶壶,笑道:“茶水冷暖饮者自知,王爷若真想喝就自己倒吧。” 傅春聆神色有几分不满:“这般诸多埋怨,本王使唤不动你了?” 孔妙也挺委屈,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眨了眨:“一会儿烫一会儿凉的,这叫奴家如何拿捏?” 傅春聆冷漠地看着她,沉着脸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问话:“方才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王府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儿?但他问的咄咄逼人,搞得孔妙简直有点心虚,捋一捋鬓发,眼波流动,笑道:“没去哪儿啊,就是跟展云掏鸟蛋去了。” 见她一双眸子晶光潋滟,仿佛不胜羞涩,也不知是醋意还是其他什么,傅春聆微蹙起眉尖,语气就有些生硬的说:“掏个鸟蛋,你脸红什么?” 孔妙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红了吗? “手上拿着什么?” 孔妙只好摊开手,几颗鸟蛋静静的躺在她手心。 傅春聆用拇指和食指夹起一颗鸟蛋,嗤嘲的道:“拿这种东西填肚子,本王平日缺你们吃,还是缺你们喝了?” 那语气也说不上嫌弃,反正就是阴阳怪气。 孔妙连忙道:“这个鸟蛋虽然看着普通,但却是好吃,王爷,您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吃野味,也别有一番风……”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到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夹,蛋壳瞬间碎裂,黄黄白白的蛋液流淌下来,沾了满手。 孔妙见状赶紧给他递了绢子擦拭。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傅春聆接过帕子,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擦拭过来,擦完之后,将其随手扔到桌上,冷笑着,“既然闲得慌,那从明天开始,外面的院子就由你负责打扫。” 孔妙疑心自己听错了:“可、可这活不是有丫鬟干吗?” 那双琥珀色眸子浮起一丝讥诮:“你同丫鬟有什么区别?没有名分,连通房丫鬟都不如。本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孔妙不觉变了脸色,抿唇道:“我知道王爷看不起我这种混迹风月的女人,我也没有上赶着想做通房妾室,我与您之间只是交易,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您若不愿意要了,大可以把我发卖出去,何必多加羞辱?” 交易?好一个交易! 傅春聆嘴角的嘲弄更甚:“让你扫个地就是羞辱?孔妙,好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忘记自己在青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 “……” 一把钳住她的下颌,抬了起来,阴凉地打量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你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反正只要能给你钱,你可以跟任何男人上床,在他们身下辗转承欢,是不是?” 孔妙听他重翻旧账,心中不由的十分气苦——那个时候她就是个混迹勾栏的妓子,客人要,她就给,哪儿来的资格反抗啊? 又知道他此刻处在发怒的边缘,也不大敢惹他,虽然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若说是因为池清修,那这气生的也太持久了,简直没完没了。 露出惯有的讨好笑容:“王爷,那晚您不是也很满意奴家的服侍吗,否则也不会有马车上那次。” “不准笑!” “……” “谄媚讨好,见钱眼开,看了就让人恶心。” 满脑子都是她对池清修、展云娇笑如花的样子,甚至浮现出她跟那些不是自己的男人欢爱云雨的画面。 傅春聆心里像着了一把野火,可又无处发泄。探身逼近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忠贞?” 孔妙眨了眨眼睛,仿佛是不大明白他说的话。 见女人茫然费解的样子,傅春聆的心凉了半截。 这个女人为了钱能跟那些脑满肥肠的恶心男人调情周旋,自然也会为了钱和他曲意逢迎,大抵在她心里,他跟他们并无不同。 只要出得起钱,谁都可以爬上她的床。跟这样的女人谈忠贞,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意识到这一点,傅春聆自嘲得轻笑一声,这种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在意? 他在意的简直要疯掉了。 * 翌日清晨,房门忽然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孔妙被搅了清梦,一边拢着前襟,一边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房门刚打开,一个东西就扔到了她脚边。 低头一看,是一把扫帚。 “太阳都晒屁股了,赶快出来扫院子吧!”绿蕊睨了她一眼,嗓门敞亮。 孔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昨天傅春聆让她扫院子。 “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扫地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孔妙挥着扫帚,奋力扫了一阵,正想直起腰歇一歇,却看见绿蕊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一把瓜子,边吃边吐。 刚刚扫干净的地面又布满了瓜子壳。 孔妙气愤起来:“我扫你吐,这样什么时候能把活儿干完?” 绿蕊吐完最后几颗瓜子,然后拍了拍手,幸灾乐祸地笑:“王爷让我看着你,不准偷懒懈怠,还有扫不干净,不准吃饭。” 孔妙:“……” “对了,把那些花也浇了,顺便把土松一松。” 孔妙道:“这些不是小厮负责的吗?王爷只让我打扫院子,可没说花花草草也要我……” 绿蕊打断她的话,扬了扬眉道:“让你干活哪来这么多废话?” 孔妙瞪圆了眼睛:“你够奸的,拿鸡毛当令箭呢!” 绿蕊道:“都是王爷吩咐的,奴婢只是服从命令罢了。” 银铃听见争吵声,跑过来:“这些粗活让奴婢来做吧。” 绿蕊瞪她:“你凑什么热闹,有你干活的时候,滚一边去!” “没事银铃,扫个地而已,我可以的。”孔妙忍气吞声,埋头继续干活,同时还要忍受绿蕊的冷嘲热讽。 如此一通打扫下来,简直快去了半条命。 “这么慢吞吞的,罢了,这次先饶了你。”说完绿蕊得意扬扬的离去。 银铃连忙上前扶住孔妙,又对着着绿蕊的背影啐了一口,忿忿道:“姑娘,她这分明就是泄私愤呢。” 孔妙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在这些下人活儿原是她在怡兰苑里做惯了的,并不是很为难。 45你何时跟他好上的 晚饭的时候,银铃去厨房拿来饭菜摆在桌子上,有荤有素,热气腾腾。 “姑娘,吃饭了,今天有你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扫了一天的地,饿死她了! 孔妙坐到桌边,端起饭碗,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饭,又夹了一筷子炒菜放进嘴里。边吃边朝窗外望了望,见主屋还亮着灯,便问:“他还没睡下?” “王爷在沐浴呢,”虽然没有明说,银铃还是猜到了她嘴里的“他”是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绿蕊在旁服侍着。” 孔妙“哦”了一声,没再言语,继续扒饭。 见她吃得香,银铃欲言又止:“姑娘,之前落水的事,都怪奴婢糊涂,听信了绿蕊的花言巧语,若是姑娘有个好歹,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孔妙笑道:“算了,过去的事,别提了。” 银铃是个藏不住话的,很执着的又道:“姑娘,你心地善良,可绿蕊真的太坏了,她说你出身低贱,没有靠山,王爷迟早会将你始乱终弃。” 孔妙听了这话,自嘲的笑笑,寥落道:“这话倒没错,我出身……的确不干净。” “姑娘不要自视鄙薄,真要说起来,绿蕊是罪臣之女,比您好不到哪儿去,你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大概觉得最后那句话失言,银铃讪笑。 孔妙也不在意她的失言之过,抬头望着月色。及至吃到八分饱,放下碗筷,让银铃拿来酒,自己闷头灌了一盅酒。 银铃忽然想起什么,道:“方才奴婢经过厨房,看到绿蕊拿了一坛仙醇酿,往王爷的房间去了。” 孔妙倒着酒喝,酒劲渐渐上来了,脑袋就有些晕晕乎乎的。 “哦,王爷也想喝酒了?” 银铃跺了跺脚:“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从不喝酒的。定是绿蕊,她当年故意灌醉王爷,爬上了王爷的床,这会儿偷摸备酒,八成又想故技重施呢……哎,姑娘,你去哪儿啊?” 孔妙猛地站起来,东倒西歪的站不稳。 “姑娘,你要不要喝点醒酒茶啊?” 孔妙充耳不闻,一转身向外跑了出去,很快来到主院。 前方隐隐有一个人影。 孔妙追上去:“哟!绿蕊姑娘。” 那人正是绿蕊,手里还捧着一迭暗纹金边的墨色衣袍。 冷不防后边忽然来了个人,把本就做贼心虚的绿蕊吓了一跳,见是孔妙,不悦地横了她一眼:“你过来做什么?” 孔妙扶了扶松乱的鬓发,露出一个俏丽笑容:“你来做什么,我便来做什么,怎么,只许你来?” 绿蕊:“你懂不懂规矩,没有传唤,是不能到王爷面前服侍的,你……” “衣服给我,我送进去。” “孔妙,你放肆!”绿蕊似是吓得魂飞魄散,想拦下她,怒叱道,“王爷在里面沐浴,你这样闯进去不怕他怪罪吗?” “羞什么,他身上哪块地方没被我瞧过?”孔妙用胳膊顶开房门,扭着柳枝似的细腰进去,又用脚把门给带上,把绿蕊和她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房内的热气扑面而来,楠木琉璃雕心屏风后,人影绰绰,水声哗哗。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冷酒的余香。 角落里的香炉缓缓吐出轻烟,隔着幽幽袅袅的雾气,就见傅春聆背对着坐在浴桶中,手臂搭在边沿,露出线条流畅的结实后背。 晶莹的水珠顺着赤裸光滑的脊背,滑到腰腹那里,然后没入水中。 孔妙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好一副美男出浴图。酒意涌上来,脸上飞起两团酡红,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激烈地跳动着。 “王爷。” 凤目微阖,似假寐良久。 孔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仿佛察觉到房间里有人,傅春聆的睫毛轻颤一下,睁了开来。 孔妙漾起浅浅的梨涡,含笑着道:“沐浴不能睡太久,奴家伺候您起来。” 傅春聆没有立刻说话,微微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向了她,扶着额头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微微张了张嘴。 孔妙没有听清楚,偏过头去做侧耳倾听状,疑惑问道:“您要说什么?” 水花四溅。 “啊!!”孔妙猛地被拽进浴桶里,水从鼻子里进去,猝不及防的呛了几口,起身回瞪男人,“你发什么疯啊?” 傅春聆只瞟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如十二月的霜雪。 孔妙见他表情不善,到底有些害怕,立刻换了和颜悦色的笑容,娇声道:“王爷,水凉了,我们出去吧。” “去哪儿?” “去、去床上。” “干什么?” 明明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可说出的话却像在调情,孔妙看着他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庞,不由略动了一点春心:“该就寝了,奴家服侍您安置。” “今天不想做。”傅春聆僵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好像她上赶着求他一样。 “因为你不老实。” 孔妙试探的问道:“王爷还在吃池公子的醋吗?” 见男人变了脸色,知道自己猜对,孔妙刚想说话,忽然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头发,往水中按去。 孔妙猝不及防,水疯狂的入侵到了口鼻中,人类的本能反应让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压在头上的力道仿佛千斤巨石,无论怎么反抗都没有一丝效果。 虽然傅春聆平时脾气大,不好伺候,却还不至于像这个时候一样,坏到这种程度。难怪他一直说自己酒品差,何止差,简直要杀人啊! 在她快要憋死的时候,头上的力气消失,她又可以呼吸了。 孔妙剧烈呛咳,表情惊惧。 “你说过,本王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傅春聆把她抵在浴桶和自己之间,眼底含着晦暗的笑,约莫喝了酒的缘故,他眼尾翘起,笑得人面桃花。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那之后,你是否接过客?” 孔妙已经对他望而生畏,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怎么回答合适,又听他道:“你不愿回答,是因为缠绵过的客人多到连你自己都数不清吗?” “没有!不、不是这样的,”孔妙十分惶遽的道,“在怡兰苑的时候,王爷的的确确是奴家接的第一个客人。” “那池清修呢?” “池公子他、他……我们之前是曾在一张床上躺过,但、但是……”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傅春聆冷笑起来:“你是不是想说,池清修是个正人君子,你们虽然共躺一榻,但什么也没有做?” “……”孔妙冷汗涔涔,“如果奴家说是,您信不信啊?” “本王像傻子吗?”大手抚上白腻柔婉的脖颈,稍稍用力,迫她微微抬起了头,“跟他上过床了是吧?” 孔妙差点没昏厥过去。 “池清修,”三个字在傅春聆的嘴中咬牙切齿,像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你何时跟他好上的?是在本王之前,还是之后?” 46(上)把小骚穴肏肿了怎么办 看他那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孔妙就晓得这回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都说女人爱翻旧账,他也不遑多让。 心知逃不过,索性也不开口说话了,大不了挨一顿打。 两人面对面的泡在水里,孔妙看傅春聆,傅春聆也看孔妙,两人谁都不说话。 就这么古怪的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傅春聆动了怒,同时也动了手,他高高抬起孔妙的两条腿,挂在浴桶边上,气势汹汹开始撕扯她的裙底。 身体被折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孔妙没有办法并拢,这样悬空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的开始胡乱踢腾。 “王爷不要,奴家疼……” “本王这不是在疼你吗?”傅春聆唇角轻扯,然而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一只大手抓住高耸丰硕的酥胸,狠狠地用力揉捏,手指深深陷在其中,柔软白皙的乳肉从他的指缝中溢了出来。另一只手则往下,滑进了她的两腿间。 突如其来的侵入,干涩紧致的甬道,只吞进一个指节,就让孔妙痛得眉毛皱成一块。 “好痛啊,真的好痛……王爷,饶了奴家吧。” 孔妙惶恐,颤着腰想往后躲,却被男人扣住纤细的脚踝,轻易拽了回去,腿再次被大大分开。 疼痛的叫声并没有让傅春聆停止动作,看着女人痛苦的表情,琥珀色的眼中流光闪烁,竟然是一副兴奋已极的模样! “我跟他是清白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痛苦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兴许是那近乎低软的哀求给男人带去了一丝欢愉,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抬手过来拂她脸侧的发丝,指尖从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上轻轻划过,低声问:“这里被他碰过吗?” “没、没有。” “这里呢?” “……没有。” 他的手指像春水一样在身上游移流淌,抚摸过她的面颊,她的耳垂,她的纤腰,直至两腿间…… “这儿也没有?” 孔妙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连指尖都哆嗦了:“没、没有,王爷,求您别这样折磨奴家。” “如此说,这里只有本王进去过?” 孔妙满面赤红,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肩膀,软声嘤咛:“奴家全身上下,包括这颗心,都只属于王爷您的。” 感觉这种姿势不过瘾,傅春聆把她的双腿架在了肩头,分身抵在穴口,蓄势待发:“说的真好听,再说一次。” “奴家是王爷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您的。” 话音刚落,傅春聆掐着她的腰,顶了进去。 久违的充实感让娇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头向后一仰,露出弧度优美的雪颈,口中则发出一声悠长满足的呻吟。 空气中淫靡的气氛越来越浓,傅春聆狠狠撞入花心,言简意赅的命令:“叫!” “你就会欺负我……疼啊……”虽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可她的身体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孔妙大致摸清他的脾性,看他吃哪套就对他用哪套,于是含着两泡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傅春聆并不怜悯她,不冷不热的道:“疼也忍着。” “王爷吃醋的方式好特别呢。” “闭嘴。” “王爷,奴家要掉下去了……”这个大开门户的姿势本就累人,还要不间断的承受男人的撞击,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贱货,平日里不是很能叫吗?叫的骚一点,早做完早点回去,否则本王就在这里肏你到天亮!”说着狠狠入捣了几十下。 孔妙全身一阵颤抖,小穴不住的收缩夹紧,花心大开,款摆腰肢,迎凑上来,任他翻云覆雨,莺声呖呖。 “好郎君,快用力的干奴家……干死奴家这个淫贱的女人……好爽……爽死了啊……快点……用力……奴家要死了,亲亲夫君入的奴家好舒服……” “叫得真是好听。” 女人毫无顾忌的娇吟声,使傅春聆身体内的血液快速奔流,很快就显出兴奋的迹象,他把孔妙的双腿大大分开,抬起她的细腰,胯下凶狠的入捣着,花穴里的媚肉贴着他青筋暴起的阳物,那种肉与肉紧密相连互相摩擦所产生的强烈快感令他无比舒爽,整个房间除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涌动,只剩下了庞然大物抽送的“噗滋噗滋”声。 “这番如何,可得了趣儿?” 喘息声在加大,傅春聆轻俯下身,哑着嗓音在耳边问她, “这快活是不是只有本王能给你?” 柔软丰满被撞击的“啪啪”乱颤,形成一道淫秽的肉浪,激烈的爽感令孔妙娇喘连连。 “啊啊……嗯……只有您……只有王爷您……奴家的浪穴好痒,王爷快帮奴家止痒……再深点……再用力点……爽死奴家了。” 大掌握住女人胸前的丰满玉乳肆意揉搓,看着她被自己肆意淫弄,俏脸上尽是陶醉满足的神情,傅春聆勾唇嘲讽:“真是浪的没边儿了,怕不是要双龙戏珠才能满足你?” 这会儿孔妙被他弄的浑身酥软,半点儿力气皆无,耳听他如此说,生怕他会再叫个男人进来,赶紧揽着他的脖子送上红唇,软着声道:“春郎,奴家着实生受不住,你且饶过奴家这回可好?” “受不住小屄还夹得这么紧?!久未挨肏,竟比之前还要紧,看来要本王在你的小骚穴里捅松了才行。” “好郎君……轻点,奴家受不了了,好疼……啊……嗬嗬……又顶到里边了……好大……王爷您太大了,撑得奴家下面好胀,嗯……慢一点……” “心肝儿,本王入的你美不美?叫的再大声一些,本王喜欢这样的你。”男人轻轻勾了下唇角,邪佞迷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操控着她的身体。 “骚穴要被抽烂了……王爷……呜呜……奴家不行了,求求您慢些……求您了……饶了奴家这一遭吧……” 傅春聆伏下身,张嘴就咬住她耳垂,粗浊的呼吸喷出,“你的那位池公子也会像本王这样,干得你求饶吗?” “……” 孔妙紧闭双眼别过头去,十指紧扣着木桶边缘,脸上神色似痛非痛,似乐非乐,现出了支离破碎的趋势。 “采……采春……嗯嗯……” 傅春聆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凝神盯着她,狐疑道:“本王的小名……你如何知道的?” “奴家在王府待了这多日,怎会不晓得这个?”孔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短暂的沉默后,傅春聆喘息命令:“再叫一遍!” “采春……” “再叫!” 采春,采春。她神魂颠倒,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名字。 那一声声娇喃宛如催情,傅春聆欲念高炽,那里又肿胀了几分,腰身快速而大力挺撞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挺送,每一次都进入最深处,最后他发狠地咬上那赤裸白嫩的肩头。 那咬人的力道不重,却是把孔妙吓了一跳。 “你是本王的女人,从今往后都要忠于本王,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知道了吗?” “只要你听话,本王会好好疼你,要什么都给你……” 向来从容有致的的面庞上,竟也有了几分意乱神迷,他异常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细致舔弄她精巧的唇珠。 陶醉在男人挺弄之时的娴熟技巧下,孔妙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男人,又把面颊贴上了对方的颈侧,抿唇轻声问:“王爷能不能给奴家一个孩子。” 还真敢要。傅春聆默默看她两眼,接着抱起她从水里站起身来,大步跨出浴桶,扯过一旁放置的毛巾揩干两人身上的水珠。 抱了孔妙上塌,挥手落下锦帐,房内秉明烛,映进帐子里,摇曳烛火之下,只见女人一身细皮白肉,半处瑕疵也无,真跟花朵儿一般的美好身子,傅春聆不禁笑了一声,抚弄着她的身子,痴迷的说道:“白恼了这几十日,倒耽误了多少快活时光……” 孔妙搂着他宽阔的肩,滚热的酒精气息从她的口鼻中喷了出来,梦呓般的喃喃着:“王爷,奴家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可好?” 傅春聆没有言语,抱起她的身子,掰开两条玉腿,便直入了进去。 “求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咱们生个孩子吧?”孔妙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十分执着于孩子这个话题,拥抱着他,几近狂乱的继续说道,牙齿甚至咬到了舌头,“奴家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可是求求了,让奴家怀一个您的孩子吧?” “好,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傅春聆兴致正浓,根本不顾她说的什么,只是一味应着,含着她的小舌,与她津液交换,他与她的身躯重迭在一起,情热难耐的时候,亲得愈发火热,身下的动作也没停下。 孔妙面上染着绯红,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回应他。 46(下)被这个男人插烂 在一场疯狂结束之后,傅春聆仍不放过她。酒精依旧在他血管里流淌燃烧,所以他并不歇息,连珠炮似的打起了持久战,又因为妒火中烧,也无意去对这女人怜香惜玉,由着性子大干了一通。 孔妙姿态扭曲的趴伏下去,双腿大开,已经半昏,先还哭喊着求饶,后来喊也喊不出声儿,气息奄奄的伏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男人放慢了动作,一下一下捅的越发深了,知道他即将登顶,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可以休息片刻时,不想头皮忽然一痛,却是傅春聆抽身而出爬上前来,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转头仰脸。 浓白的液体激射出来,喷了孔妙满脸。 “骗……骗子。”她气若游丝。 “说谁骗子?” 孔妙委屈的呜咽出声:“不是你说,我要什么都给吗?” 傅春聆微微喘息着,高潮过后,连神思都有些恍惚了:“给,都给你,好不好?” “……” “咽下去,别把本王的万子千孙吐出来了。” 孔妙简直气苦,但又觉得自己活该,干嘛要跟一个喝醉了的酒鬼讨要好处。 双腿又被分开,一根直撅撅的东西戳着她的腿间。 孔妙低下头去,就见男人胯下那巨龙又再次昂然怒耸了起来,整个娇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起来。 不是兴奋,而是疼的害怕。她速速将双腿合拢,不愿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肌肤相亲,担心自己的私处真会被这个男人插烂。 傅春聆看出她的心思,忽然心中生出戏谑恶意,在她的屁股上狠抽了一巴掌,恶狠狠道:“骚货,这时候装什么,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眼巴巴的过来,不就是逼痒了,想要让本王肏爽你?” “不、不是的……”我是担心你。 不等孔妙说完话,男人忽然把人推到了大床上,顺势抽过旁边的腰带,单腿跪到床上,扯住孔妙,不由分说的便将对方双手反绑在了背后。 孔妙有些心慌,但身上力量有限:“王爷,你绑着奴家做什么?快放开我,啊——” 腿间传来一阵钝痛,孔妙强行咽下了一声惨叫。而傅春聆连顶几下,巨棒再一次顶穿娇嫩花穴,立刻纾缓了下身的胀痛。 “呜呜……要裂开了……拿出来……啊……”孔妙什么都顾不上了,转头哀求道,“王爷,不要这样……您、您想要的话……奴家……用嘴帮您……” 性器没入女人体内,享受着她那罕有的娇嫩和紧窄,傅春聆哪肯就此打住,见她回过头来,眼泪汪汪的样子,伸出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握着她丰满的椒乳轻轻捻着,帮助她放松紧绷的身体。 孔妙幽怨地看了傅春聆一眼,下意识夹起微微颤抖的双腿,哪晓得竟引得那肉棒又滑进来大半,像是嵌入了谷道里,再也出不去了。 傅春聆早就知道这女人口是心非的厉害,暗暗勾唇好笑,分开了她那两片雪白的臀肉,将那怒张粗大的阳物对准了她细嫩的阴户,腰身用力向前一顶,尽根没入。 “嗯啊……”一声娇羞万分的嘤咛,孔妙恨自己对他毫无抵抗之力,顿时羞红了双颊。 细嫩皮肤透出诱人的玫瑰色,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缕缕贴在烧得酡红的姣靥上。 傅春聆微一低身,轻吻着她被汗水染得微湿的秀发。 “王爷好坏啊,人家那儿都要被你插坏了。”孔妙发出一声声痛苦而又可怜的呜咽。 傅春聆将脸贴着她羞红的秀面,轻轻磨挲着,噙吮着她软软的耳垂。 “求您快些拔出来吧……”孔妙只觉得私处像是要被撕裂开似的,向傅春聆发出了楚楚可怜的求饶,轻轻挣扎着。 “别动,很快就让你舒服起来。”说着伸出手抚摸她鼓起肿胀的花蒂,又用拇指分开两片贝肉,不轻不重的揉按着。 灼热的手掌在敏感地方温柔的动作,孔妙立刻产生了触电般的感觉,痛楚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酸又软,挠人心烦的异常快感。 女人扭动着娇躯开始小声呻吟,傅春聆见她俏脸通红,美眸虚合,胸前傲人饱满的双峰起伏不定,给人一种波涛汹涌的视觉冲击,胸腔里的那团欲火止不住的升腾,龙枪渐渐翘立。他用赤裸的胸脯摩擦着柔嫩的背脊肌肤,双手轻轻握住她饱满滑腻的乳丘,指尖挑逗着顶峰那两颗羞挺的红豆。 孔妙檀口微启,不时发出一丝愉悦的呻吟,下方的精致床单早巳被丝丝蜜浆濡湿得变了颜色。 傅春聆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扳过她的娇躯,分开她雪白诱人的双腿,双手托住膏腴浑圆的臀肉,将早已坚硬无比的火热硕大对准颤栗抖动的幽谷甬道,腰身一用力,将自己埋入到她身体最嫩最深处。 “啊!” 男女明显的喟叹交迭起伏。 孔妙听到他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丝毫不容她有反抗的时间,便开始三浅一深的进出起来,忽而轻挑,忽而细磨,忽而急插,孔妙的呻吟也时而低浅时而高亢,丰腴滑腻的花瓣在巨棒出入之间开合绽放,不停地挤出丝丝蜜汁,吱吱水声由两个人相交的地方传出。 “舒服吗?”傅春聆不停地啄吻着身下的女人,在她白皙脖子上留下湿热的吻痕。 “嗯。”孔妙很舒畅地呼出一口香气,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个姿势喜欢吗?妙妙,你这里好紧好湿啊。”傅春聆的喘息也乱了,呼吸渐渐浓重起来,享受着这具美丽胴体带来的极致快感。 他是真挺喜欢这女人的身子的。 性器的进出已不像之前那样疼痛难忍,胀痛虽未全消,却已被异样的快感完全盖过,快感如浪拍潮涌般扑来,舒服得她浑身发抖,还本能地耸起了丰臀,小嘴微微开启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娇媚欢叫。 这辗转呻吟的骚浪样,傅春聆知道她是畅快了,更加卖力的耸动起来,想要让她与他一同快乐。 他向来在床上随心所欲,只顾自己痛快,哪管过别人什么感受,女人越喊痛,他越是来劲,觉得是自己活大厉害,所以能弄得身下女人感觉到疼。 可是孔妙一喊疼,他也跟着疼,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候他才切切实实体会到那句“女人是水做的”,真真儿的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冤家……”傅春聆发狠,一把将她的双腿抬高,凶器猛烈地前后抽动,一下又一下撞在孔妙的水嫩玉户内,撞得“啪啪”直响。 “该死的……你真是本王前世的冤家!” 孔妙在男人激烈的插干冲刺之下,娇躯更是震荡摇晃,舒服的直扭腰浪叫,呻吟声绵延不绝:“春郎,你好厉害……太棒了,这么会肏,快弄死奴家了……” “贱货,又勾引本王,”傅春聆肏出了残影,高大的身子倾压过来,又骤然往里一送,气喘吁吁的问,“顶到你最舒服的地方了吗?” “顶到了顶到了,顶到奴家心里了……春郎,奴家里面好痒,你再用力些,啊……好舒服,奴家要泄了……” 一股股热烫的淫水直泄而出,喷在火热硕大的龙头上。 傅春聆压在女人赤裸的身上猛力抽插,尤其花心不停顶弄,一手还握着她一方绵乳,低声调笑道, “这么骚,把小骚穴肏肿了怎么办?会疼吗?” 孔妙微皱眉头,咬紧牙关注视着对方,费力的举起了双腿,箍住心爱男人的腰身,她在纯粹的欢愉中要去拥抱他:“王爷亲亲就不痛了……亲……亲我……” “王爷……春郎……你心悦奴家吗?心悦奴家好不好?” “我喜欢春郎,天天都想着春郎……” 这样的语言对于傅春聆来讲,也是一种难言的刺激。 “春郎……春郎……啊啊……”她下意识的呼唤出声,语气轻飘而无助,仿佛一只迷途孤独的小兔子。 傅春聆弯下腰来,一手温柔抚过她的秀发,一手竖起食指送到唇边,微笑着轻轻“嘘”了一声。 “这样好听的声音,本王不想让别人听见。” 孔妙在他的手掌下辗转的点了点头,她气喘吁吁的小声道:“我只叫给春郎听,春郎……” 傅春聆低头看向身下香汗淋漓的女人,温柔和血色一起浮上了俊美的面庞,俯身下去紧紧抱吻住了她,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以后再不许跟他见面,否则……真的弄死你!” 47天爷哎,要死了 整理电脑的时候,突然搜到一张花了三百大洋画的男主人设图 帅吗?(#^.^#) ------- 那晚傅春聆猛于虎,做到最后,孔妙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小娘子和腹中胎儿没事,就是……咳,房事切莫太激烈,为了胎儿的安全,这段日子王爷还是克制一下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妙终于醒转过来。刚想支起身子,略一动弹,就感觉出了全身都要散架的错觉,低头一看,顿时呆愣住。身上一片青紫斑斓,尤其胸口大腿那几处红肿的厉害。伸手按了按,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爷哎,要死了!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拉开云锦帷幔:“你醒了?” 孔妙没想到傅春聆守在外面,愣了愣:“王爷,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没去上早朝?” “你发烧昏迷了两天,现在可觉着好些了?”傅春聆在床边坐下来,神色关切。 哪里好得了,全身又酸又疼还无力,像被人打了一顿。 “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喝点粥?”说着傅春聆扶她起来,还十分贴心细致的在她身后塞了个软垫。 “有荠菜粥、枣熬粳米粥,鸡肉粥、还有江米熬的肉糜粥,你看看,想要吃哪个?” 吃饭这种事是需要氛围的,对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就是猪八戒也会没胃口,更何况还是她这个病恹恹的病人。 孔妙道:“那就……鸡肉粥吧。” 傅春聆端起那碗鸡肉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嘴边。 孔妙简直诚惶诚恐:“王爷,奴家自己吃就好了。” 傅春聆道:“你身体虚弱,安心躺着吧。” 孔妙生受着他的伺候,又觉得分外稀奇,心想这男人怎么突然献起殷勤来了,该不会有病的人是他吧? 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饿,还是这粥特别香,不禁多吃了一碗。 “来,把药喝了。”傅春聆转身又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孔妙就着他手里的银匙喝了一口,立刻连连皱眉:“什么药这么苦?” “安胎药。” “……”愕然,什么药?! “是安胎药。”傅春聆又重复了一遍,没事人似的淡淡道,“大夫嘱咐过,等你一醒来就要喝的,回温了好几次,趁热喝吧。” 孔妙舌头都要打结:“为、为什么要给奴家喝安胎药?” “你说为什么?”傅春聆佯怒,想了想,他又无奈道,“若不是大夫给你诊出喜脉,本王还不知道你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孔妙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自从出了怡兰苑,那避子汤时喝时不喝,加之他又做的勤,怀上身孕也是在所难免。 傅春聆一边喂药,一边还不忘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先前还苦苦哀求本王给你一个孩子,怕不是早存了‘先斩后奏’的心思吧。” “……” “当初就警告过你,不准怀本王的孩子,结果你倒好,竟然偷偷怀上了,本王说过的那些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孔妙神色黯淡下来,男人在床榻上说的甜言蜜语果然当不得真。她怎么就傻傻相信,傅春聆会同意自己怀上他的孩子呢?转念间,她‘簌’的一下坐直身子——他给她喝的该不会是滑胎药吧?要么就是一尸两命的毒药? 孔妙眼眶闪了闪泪珠,颤颤后退几步,把自己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 “过来,把药喝了。” “我、我不喝……” 傅春聆见她眼含泪花楚楚动人,终究是不忍,收起严肃神色,声音也柔和下来,哄孩子似的说道:“可是觉得药苦了?良药苦口,吃了药再含颗糖吧。” 孔妙不知道现下自己的样子有多可怜,骨架羸弱,双肩如削,大病初愈之下皮肤白得几乎半透明了,她始终缩在角落暗自催泪:“该死的是我……是我下贱,是我厚颜无耻,我不奢望能在王爷这里讨到名分,自知不配,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她一个出身肮脏的角色,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坐享荣华富贵,只求在色衰以后,孤苦伶仃时,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想念着自己,骨肉之情可逾情爱,她渴望亲情,渴望羁绊,这孩子便是她的希望,是她活下去的支撑。 傅春聆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叹气柔声道:“本王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心狠之人吗?” “……” 孔妙垂下头,小声说:“王爷尚未娶妻,若因此事影响了日后的大好姻缘,奴家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还是、还是趁这个孩子未成型,尽早将它打掉了吧?”说完捂着脸轻轻啜泣起来。 傅春聆微蹙起眉尖:“你当本王是什么恶人,虽然本王不在乎旁人的生死,可这毕竟是本王的亲骨肉,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 “王爷真的……肯要这个孩子?” “本王要你,自然也要它。”长臂揽紧孔妙,软语安慰道,“好好保重自己,哭坏了身子,腹中的孩儿也跟着受罪。” “……” “这安胎药熬了个把时辰,还喝吗?” 孔妙边拭泪边感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喝喝喝’,差点就要激动的跪下来。 傅春聆精致嘴角噙上一抹淡笑,将药碗递到唇边,自己仰头全喝了下去。 孔妙愣了:“王爷,你……” 话音未落,唇上却忽一簇湿润,微苦味道的中药,带了男人身上特有的清香,一点点渡进她的口中。 “还苦吗?” “好甜……还要……” 傅春聆揽了孔妙腰身,张嘴便又亲在她的红唇之上,下死力的与她亲嘴咂舌,半日方松开她。 娇喘从红唇中溢出,两腮红润润,双眼泪盈盈,整个人真如那娇花一般,把傅春聆喜欢的要不得。 孔妙意味未尽,追着男人的唇还要再继续。 傅春聆不禁笑道:“喝没了,乖,下回再喂你。” 孔妙掩饰不住失落。 傅春聆叹了一口气,道:“你当本王好受,十个月都不能碰你。” 孔妙道:“那王爷岂不是又要出去寻花问柳了?” 傅春聆笑道:“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整整十个月,你要憋死本王吗?” 孔妙油然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涩感觉,有些难过,有些叹息,自然知道以她的身份,哪来的资格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傅春聆怎么看不穿她的心思,捏一捏她的鼻尖:“怀孕还闹上驴脾气了?放心,本王不找女人,你安心养胎吧。” 孔妙扫了他一眼,道:“这怎么行,憋坏了身体可如何是好,反倒还成奴家的错了。” 女人口气横横,微微泛着鼻音。傅春聆长眉微挑,淡笑道:“呵,好一股酸味。” 孔妙很是觉得丢脸,有气无处发,推了推他:“奴家累了,王爷出去吧,去找别人。” 傅春聆身形一晃,却仍只是坐着不动。 “又没有奶给你吃,你这样守着我做什么?” 讨厌的男人,明明就是风流成性,喜好流连花丛,偏要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给谁看呢? 孔妙懊恼地伸手朝傅春聆胸前一搡,葱白柔荑却被忽地握紧。 “你让本王去找谁?”他握住她的手,慢慢倾身过来,干净的男性气息喷在她的颈侧,“除了你,本王不想再抱别的女人了。” 孔妙忽又想起昨夜榻上男人紧紧缠裹着自己,低沉的喘息,对她温言好语,要她随他一同冲上高峰。 心里忽然泛开一汪柔软。 顾忌她有孕在身,傅春聆不敢轻举妄动,欲望便也来的有限,只把她抱在怀里逗弄。 孔妙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的开口道:“王爷,您向来不喝酒,那晚怎么醉成那样?亏得奴家皮糙肉厚,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要死在床上了呢。” 傅春聆拿来软垫让她靠着,面上未显喜怒之态,只道:“你好好休息,这事本王自会处置。” 既然他这么说了,孔妙也不再多言。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丫鬟忽然匆匆跑进来。 傅春聆长眉皱起,低喝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惊扰了姨娘,本王看你有几个胆子!”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丫鬟哭丧着脸说道,“绿蕊姐姐她……坚持不住跪罚,晕死过去了。” 傅春聆道:“这才跪了多久就不行了?” 丫鬟道:“已经跪了两天,那膝盖肿得不成样子,王爷,您快去看看她吧,再这样跪下去,绿蕊姐姐的腿怕要废了啊。” 傅春聆轻描淡写的道:“泼醒她,继续跪着!” 丫鬟偷偷看了一眼孔妙,瑟缩道:“可、可您说过,妙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绿蕊姐姐就什么时候起来,现下妙姑娘醒了,绿蕊姐姐是不是也就不用再跪了?” 傅春聆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讥诮的微笑:“你这样为她求情,看来是姐妹情深,不如也一起陪她跪着?” “啊,不不……”丫鬟惶恐。 “滚出去!” “是是。” 丫鬟一副心灵受到惊吓的样子落荒而逃,没过一会儿,展云又进来了,躬身禀报道:“王爷,三殿下和楼公子来了。” 48 “王爷,三殿下和楼公子来了,正在书房等候。” “楼薛淮?”傅春聆狐疑的问,“他来做什么?” 展云道:“楼公子没说,属下也不知道。” 傅春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了,本王这就过去。” 见傅春聆起身,孔妙十分有眼力见的给他披上外袍。 傅春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些,就低头在她脸上一吻:“本王去去就回。”又嘱咐了几句好好调养的话,便走了。 门外银铃探头探脑的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姑娘,你没事吧?” 孔妙见她做贼似的四处乱看,便笑道:“看什么,过来帮我擦药。” 银铃看到她脖子的痕迹,惊讶道:“啊呀,怎么伤成这样?”又道,“是王爷弄的吗,前天夜里奴婢听见你叫得可惨了。” 孔妙脸上的表情转为郝然,缓缓解开衣裳,露出肩膀至背部的一大片斑斓:“你都听见了?” “好多人都听见了。”银铃拿药过来,连连咋舌,“王爷把你弄成这样,听说那次绿蕊躺了半个月呢,还是姑娘你生猛,三天便能下床。” 药膏抹上去那一瞬间的冰凉让孔妙闭上眼睛,听得银铃的声音嗡嗡传来,不觉有些疲乏,身上也一阵阵酸软。 “方才有人在掏鸟窝,我拿了几颗蛋过来,正好给姑娘加餐。” “姑娘要吃水煮,还是焗盐?” “都可以。” 正说着话,忽然隐隐听到院外呜咽的哭声。 孔妙狐疑的问:“是谁在外头哭?” 银铃撇了撇嘴:“还能有谁?绿蕊心术不正,王爷罚她跪着呢。” 孔妙披好衣服,站在窗口,侧耳倾听那哭声悠扬而尖细,一路直传院内。 “自作孽不可活,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回让她知道厉害!”银铃幸灾乐祸的道,“姑娘要去看看吗?” 孔妙想了想,于是道:“那就瞧瞧去吧。” 银铃赶忙取了一件织锦披风裹在她的肩上:“屋外凉,姑娘刚怀上身子,小心再冻着。” 此时午日正中,下人们如平常一样在庭院里洒扫收拾。 绿蕊跪在坚硬的地上,双膝酸痛到麻木,大概是哭得久了,脸颊上满是汗水和泪水混合着的痕迹。 “姐姐小心哭伤身子,王爷会心疼的。” “他若真心疼我,早该来看我了!”绿蕊咬着嘴唇,泪汪汪道,“方才你去找他,他如何说的?” 丫鬟支支吾吾道:“王爷他说,说让你继续跪着,若晕倒了,便泼醒了再跪。” 绿蕊心头一凉,膝盖都有些软了:“他为了给那个贱人出气,竟然这样折辱我!” 丫鬟道:“姐姐莫要生气了,气坏身体无人替,听说是那女人怀了身孕,王爷才会发这么大火。” 绿蕊闻言矍然变色。 “他不愿接纳我,却肯让那贱人怀上子嗣,真让她生下长子,以后这王府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又恨恨骂了一句:“下贱的狐媚子!” “绿蕊姑娘很看不上我这个狐媚子吗?”孔妙笑着上前。 绿蕊看见她,一张粉面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王爷呢?” 孔妙笑道:“王爷有事不能来,所以你在这儿哭得再大声,他也是听不到的。” “看我笑话,是不是让你很得意?”绿蕊扫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嘲讽道,“你敢这样嚣张,无非仗着自己有孕,不过你最好祈求它能平安降生,否则福气太深厚,熬不住生个什么怪胎出来。” 见她诅咒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孔妙眉心微微一蹙,面上笑着:“你自诩出身名门,言语却如此恶毒,不得不让人怀疑贵府家风。哦,我忘了,冯府已经被抄了家,所谓‘家风’已经荡然无存了呢。” 绿蕊一丝怒意浮上眉间:“我纵使落魄,也是清白人家,不像你这贱婢,出身不明,父母不详,还是个青楼娼妓,凭你也想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不等孔妙说话,银铃站出来护主:“我们姑娘身份再低微,那也是受过王爷恩宠的,母凭子贵,往后也是个正经主子呢!” “母凭子贵?”绿蕊仰天笑了几声,笑得眼泪都沁出来,“一个人人睡过的娼妓,能高贵到哪儿去?往后这个孩子长大,难道会逢人说他的生母是个青楼妓子?” 孔妙听了这话,脸色并不好看,正色道:“就算我身份贱如蝼蚁,可这孩子身上流着王爷的血,谁又敢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天真啊?”绿蕊冷笑不已,轻蔑地瞟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王爷带来多大的麻烦,我承认你颇有几分本事,能深得王爷喜欢,可这喜欢又能维持多久?此事一旦传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议论?” “你以为王爷当真会为了你,忍受着天下人的耻笑,跟你携手白头?” “……” “说起来,王爷并非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去母留子的事想必他干不出来,你如果真爱他,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成为天下笑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清楚才是。” 孔妙道:“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离开他,可王爷不爱你,对你没有感情,他根本不会和你成亲,你死了这条心吧!” 绿蕊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霍然起身扑过去:“贱婢张狂!若不是我冯家突遭变故,我早与他结定良缘,哪还有你这贱人的插足之地!” 孔妙躲了两下没躲开,脖子上就被尖锐的指甲划了一下,流出殷红的血来。 也许是被鲜血刺激,绿蕊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上更是加力,发了疯似的,势要在她脸上抓出几道印迹,又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会意,冲上去准备按住孔妙。 银铃又急又害怕,眼见孔妙处于下风,脚一跺,也跟着加入了混战。 混乱之间,几人打成一片。 孔妙对着两个死缠烂打的人,又顾忌孕肚,招架不住的连连后退,余光忽然瞥见几个人影朝这里走来,眼睛转了转,发出一声娇呼便跌倒在地。 “姐姐,我好心过来看你,为何动手打我?”孔妙惊魂未定捂着受伤的脸,唇色颤抖,看上去无辜而楚楚可怜,同时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口口声声骂我狐媚,可你连我这个卑贱妓子都不如,绿蕊姐姐,你岂不是更没用啊?” “贱人,我要弄烂你的脸!”绿蕊拔下头上一支簪子,没头没脸地就往她脸上戳过去。 然而抬起的腕子停在半空中,却没落下来。 一只手横过来,拦住了她。 “楼、楼公子?” 楼薛淮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有礼,不动声色挡开她的手腕,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干戈,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绿蕊还是感到了一股寒意,忙收敛了神色,委屈解释道:“楼公子您误会了,是她挑衅在先,奴婢气不过去才打了她。” 孔妙抬起渗着血丝的脸颊,扭头望向前方的傅春聆,泪光盈然:“不是绿蕊说的那样,妾身只是听说她在这里罚跪,心中不忍便过来瞧瞧,哪晓得说了几句话,她就突然发怒打了妾身一巴掌,真是好疼啊……呜呜呜。” 绿蕊道:“猫哭耗子,明明就是你蓄意挑事在先,仗着有了王爷的骨肉,便对我百般侮辱,随意作践!” 不给孔妙说话的机会,她跪倒在地上,仰天嚎哭道,“爹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就这样生生被人作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去陪你!呜呜呜呜。” 孔妙:“……”居然比她还能演,碰上对手了。 楼薛淮被她嚎的也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叹气似的看向傅春聆:“王爷的后院可真是热闹啊。” “本王管教不严,教楼大公子看笑话了。”傅春聆只是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好似眼前发生的事跟他全无关系。 三殿下上前伸手扶起绿蕊,嘴角挂着笑意,十分温和的样子:“蕊儿姑娘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若受了那委屈,本殿下一定为你做主。” 绿蕊这才起身,含着泪,一脸凄楚道:“三殿下英明。”偷偷望向孔妙的目光微有得色。 孔妙暗暗磨牙,气的没有话说。 “妙姑娘,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楼薛淮见她神色有异,便出声询问。 孔妙摇摇头道:“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什么大碍。” 楼薛淮道:“孕期受吓不是小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比较稳妥些,如果无事也好安心。” 因为他身形高挑,所以和孔妙说话时需要微微弯腰,那神情和语气也是明显的关切。 孔妙以为他只是出于礼貌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关心自己,迎着他的目光,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暖意,笑着柔声回道:“不妨事的,多谢楼公子关心。” 楼薛淮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掏出一条锦帕:“你脸上有血,拿去擦擦吧。” 孔妙盈盈一笑:“多谢公子。” 楼薛淮只是微笑:“恩多不言谢。” 尽管与他仅有两面之缘,可孔妙的心里莫名对他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亲近感,这世上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拜高踩低之辈,最起码还有人不图回报,真心实意关心自己。 这么想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清甜笑色,明眸水波盈动,更增明媚之态。 “不舒服就回去,怀着肚子还到处招摇。”傅春聆面无表情道。 “妾、妾身告退。”孔妙听他语气不对,忙欠身,扶着银铃的手离开—— 49干的你下不了地 “姑娘,奴婢看王爷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我们刚才那样大闹,王爷觉得我们给他丢脸,所以生气了?”银铃悻悻问道。 孔妙也有些惴惴不安,摇摇头道:“不怕,有我在,责罚不到你。” 银铃郁闷了一会儿,又重新高兴起来:“不过姑娘现在有了身孕,只要养得好好的,生个健健康康的长子出来,姑娘也依旧是得宠的。即便以后有了新人,也分不去你的宠爱。” 分明是安慰的话,听在心里,孔妙却不免有些难过。 行了一段距离,孔妙忽然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熏香。 一眼望过去,不远处就是书房,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房间中放着一张紫檀案,案上磊着展开的卷宗,紫铜香炉里点了驱蚊虫的熏香,烟篆袅袅,充斥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孔妙好奇的走进去,银铃也惴惴不安的跟着她进去了。 随手翻了翻架子上的书,都是些《内典真诰》《四书五经》《道德经》之类的书籍,密密麻麻的字看一眼就头晕乱转。 孔妙索然无味的转了一圈。暗暗咋舌,这里这么多书,难不成傅春聆都看过? 银铃指着墙壁上一副画像,向孔妙道:“姑娘,这画上的女子跟你好像啊。” 孔妙扭头望过去,果然就见画上的女子与自己十分相像,尤其那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几乎就是临摹着她画出来的。但若仔细看,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画上这女子画的颇美。 清灵潋滟的双眸,娇嫩红润的菱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另一道如洛神出水般的翩然倩影。 银铃还未意识到什么,兀自嬉笑着:“王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在乎姑娘的,不然怎么把你的画像挂在书房里?”又将那画像看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王爷用情至深,睹物思人。” 孔妙胸口一闷。 “欸,这画好像挂歪了,奴婢把它正一正。”说着银铃就踮起脚,欲伸长手臂摆正墙壁上的画。 孔妙道:“还是别动它了。” 银铃道:“虽然不影响观赏,好歹也是姑娘自己的画像不是?没事姑娘,奴婢很快就弄好了。” 哪知她刚碰到画像,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只听兹拉一声,画纸被扯出了一个口子。 这下银铃慌了,孔妙也慌了,两人吓得面面相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两人手忙脚乱之际,傅春聆却是毫无预兆的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银铃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浑身瑟瑟缩在孔妙的后头。 孔妙欲盖弥彰似的挡在画像面前,讪讪笑道:“方才我们经过书房,看到这幅画被风吹落了,便想进来将它挂好。” 傅春聆阔步迈进来,表情漠然:“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进来这里。” 孔妙忙道:“是妾身逾矩了,下次不会了。” 傅春聆掀了衣摆往书案后一坐,顺手拿起一张堪舆图看了会儿,静默半晌,抬头睨她一眼:“愣着那里做什么,还不走?” “走走,我们这就走。”孔妙如获大赦,拉着银铃就要离开。 “等等。” “王、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傅春聆支着脸颊,丹凤眼长睫毛,表情不丰富,眉宇间带了一点阴沉沉的刻薄戾气,指尖轻叩案面,却是长久的没有说话。 孔妙深知他的脾气,努一努嘴示意银铃下去,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婉然轻声道:“王爷,喝口茶消消气。” “消气?”傅春聆端起茶,冷笑一声,“本王生气了吗?” 真难伺候。孔妙在心里咕哝了一句。可一言不发总是不大好,她又抬起头,开口讨好的说:“是是是,王爷宽宏大量,怎么会生气呢,是妾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傅春聆沉着一张白脸,琥珀色的眼珠默默横了她一眼,没出声。 “王爷,你别光看着我不说话呀,怪害怕的。”孔妙晃着他的衣袖撒娇。 傅春聆表情淡淡的:“你和他倒是谈得来。” “他?他是谁?”孔妙装傻充愣。 “气色好了许多啊,”傅春聆凝视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似笑非笑地,“和楼大公子说几句话,倒比喝药还管用。” 见男人这番作势,孔妙暗暗好笑,原来在吃楼薛淮的醋,她乐不可支,捂着嘴一阵呵呵笑:“只是寻常的聊天罢了,怎么还同妾身闹起别扭来了,往常总说妾身爱吃醋,如今您倒成了个小醋缸。” 傅春聆听她语气调侃,面上有些挂不住,心情更加不好了,愈发瞧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沉下脸道:“看你方才笑得那个骚劲儿,离开青楼这么久还改不了一身风尘做派!” 孔妙露出无辜的表情:“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这个您也要往歪处想吗?往后妾身不跟楼公子挨边就是了,您别生气了,妾身就只跟春郎好,顶顶好那种。不信的话,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 说着就要去拉他的手。 傅春聆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抽回自己的手:“幼稚!”又反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让她半个身子都靠到了他身上。 炽热呼吸就拂在耳鬓,孔妙耳根微微涨红,双手按住结实的胸膛,想让自己撑起来。 傅春聆根本不给她起来的机会,膝盖一顶,将女人的双腿分了开来,紧紧按在腰腹两侧,让对方以一个十分暧昧情色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欠身凑过去,呼出的热气扑到她耳中,似裹挟着一丝星火:“这么爱勾引男人,还没被本王肏够是吗?” 这话说得粗俗,孔妙眉头微皱了皱,勉强维持了脸上的笑意:“王爷,你也是知道的,妾身与楼公子统共就见过两次面,何谈勾引二字啊?” “你猜,楼薛淮今日过来是为了何事?”傅春聆用手背轻轻磨蹭她的光滑面颊,微凉的指尖在她面上滑过。 孔妙老实摇头:“妾身不知。” 傅春聆抬手轻捏她的下巴,眯着细长的眼睛,淡笑说道:“楼公子想请你去游湖,要不要去?”” “游湖?”孔妙有些诧异,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楼公子他……只请了妾身一个人吗?” 傅春聆语气冷淡的“嗯”了一声。 怪不得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孔妙心下了然,不过这个楼薛淮也真是的,哪有人这么毫不避讳的约别人家的小妾去游湖的。 “去,还是不去?有这么难回答吗?” “这……去还是不去呢?”孔妙是一言难尽的忸怩模样,“王爷想让妾身去吗?” 傅春聆微微向后倾着身体,不动声色的审视了她,然后道:“你自己决定。” 孔妙见他神色并未露出什么不自然来,又觉得不该拒绝楼薛淮的好意,于是小心翼翼道:“那……去?” 傅春聆猛地起身,一把将孔妙搡倒在书案上。 “连装都不装了,怀着本王的孩子就想出去跟别的男人幽会?” “??” 孔妙不敢乱动,仰面朝天的躺在案上,一手护着腹部,一手试图推开男人:“王爷……小心孩子啊。” 挣扎着想起来,很快又被男人按下去。 孔妙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一块待宰的鱼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再加上此刻暧昧至极的姿势,脸上忽然泛起了一片潮红。 傅春聆一只手按了案沿,轻轻一哂:“你才见他几面?他有本王好?” 孔妙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当然是觉得楼薛淮很好,但真要这么回答了,估计会被傅春聆打死吧。 活活打死,那可是好说不好听。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向上搂住了男人的颈项,脸上轻俏的笑着道:“王爷,妾身对您一往情深至死不渝,这片赤诚之心您可要明鉴呐。” “妾身对王爷那可是一见钟情,发誓此生忠贞不移的,王爷为何总不信任妾身呢?真叫妾身伤心。” 满面春色,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的表情开始荡漾。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会卖笑,会发嗲,会投其所好,会巧言令色,同时又虚与委蛇,根本分不清她到底有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假意。 傅春聆动也不动的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一见钟情?忠贞不移?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傅春聆一张俊脸阴沉着,“安华寺回来那天,刚跟本王在马车上亲热过,晚上便又和别人颠鸾倒凤,你当真是快活啊!” “本王还怜惜你,只做了一次,原来是没有满足你吗?如何,他和本王,谁弄的你更舒服?” “……” 一想到她回去之后马上又在别的男人怀里欢笑快活,那刚朝他张开的双腿,还未来得及收拢,又被别人打了开,肆意玩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琥珀色的瞳仁里透出忿恨。 这事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梗在喉间,碰不得拔不得,让他浑身不自在,每每想起来就恨得牙都痒,真想一把掐死这女人。 “早知你个浪货这么饥渴,当初本王就该在马车里干得你下不了地!” 50用你的奶子,让它射出来 这样疾言厉色的傅春聆,颇有一点可怕之处,孔妙一张脸由白变了潮红,由红又变了苍白,一时间只感觉羞耻万分。 这些事不都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提起?就好像要把“妓女”两个字刻在她的脑门上,时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浪荡下贱。 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活得体面,可她又没有办法,想活着只能如此,沦为妓女,成为别人的玩物,成了这世间最下贱的人。 “王爷,求您忘了以前的那些事吧……我们重新来过,只当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妾,好不好?”孔妙心中凄苦,不住的苦声央求,“春郎,妾身是真心喜欢你……爱你……想永远跟你在一起……那些放浪的事情再不会做了,还有,还有我知道‘忠贞’两个字怎么写了……” “爱?你拿什么来爱本王?用你这副肮脏的身躯吗?” “王爷,不要……” “趁本王还贪你身子,老老实实张开腿受着。” 凝视着孔妙那张苍白的面孔,心中不禁一疼,然而同时又很痛快,一边嘴上发狠,一边面无表情的享受女人美好的胴体。 “王爷,妾身倒是无关紧要,只是……怕腹中的孩子经不起折腾,这次就先饶了妾身吧。” “本王硬了。” 已经坚硬亢奋的分身,正抵在她两腿之间。 孔妙白嫩的面颊上透出了一点儿红晕:“那、那妾身用嘴帮您……” 书案上横陈一具晶莹玲珑、完美无瑕的玉体,胸前那一对颤巍巍的圆滚饱满骄傲地向上坚挺,幽深的乳沟简直望不到底。 傅春聆大手隔着单薄衣衫按在女人丰盈的酥胸上,轻薄地抚弄起来。 “这里还没试过呢。” 即使是隔了一层衣料,也仍令孔妙心弦激荡,柔嫩鲜红的樱唇禁不住发出一声羞涩的呻吟,宛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的兰花,任人採撷。 孔妙娇喘吁吁,被那双肆意蹂躏的大掌玩弄得浑身一阵阵酥软,小巧玲珑的殷红两点因为受到刺激开始充血翘起,颤晃着挺立起来,仿佛是为了迎接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爱抚。身躯不由自主地扭曲摆动,也许是想摆脱,也许是想获得更多的温柔。 看着她风骚妩媚的样子,傅春聆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忽然将她放了开,直起身,在椅子前坐下来。 窗外那阳光斜照了他的半身,深浅光影清晰的渲染出了俊美轮廓,白皙英挺的面容霜雪般肃冷,眉眼间的冰冷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竟是凭空显出了几分清冷禁欲之感。 孔妙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一样,乖乖的半跪在他两腿之间,她自己双手抓着丰满双乳,不断自我挤压搓揉,仰头直视了对方的眼睛,急促而羞涩道:“春郎,妾身……用奶子服侍您。” 傅春聆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孔妙知道他一定又是在嘲笑自己不知羞耻、伤风败俗。 因见女人白嫩的面颊因为羞耻而染上两抹艳丽的绯红,傅春聆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压低声音说道:“脱啊!” 孔妙十分听话的脱了衣裳,露出光洁白嫩的上半身,插云而上的乳峰,嫣红玉润的乳尖,与周围那一圈粉红诱人的淡淡乳晕配在一起,就犹如一双含苞欲放、娇羞初绽的稚嫩花蕾,楚楚含羞。 她粲然一笑,杏眸里满是破碎星光,不安定的闪闪烁烁,双臂环住胸口,掩耳盗铃似的挡着高耸的胸脯。 “奶子又大又白,如何长的?”大掌袭上孔妙那一双娇挺饱满的乳峰,两手各握住一只,掌心尽情感受她的丰满和弹性,同时指腹摩挲着毫无保护的樱桃果实。 孔妙娇喘吁吁,嘤咛声声,娇羞无比的呢喃道:“妾身不知道……春郎,不要揉了,好疼啊……” “替本王握住它。”傅春聆引着她的柔荑来到胯间,言语间已带了点沙哑低沉。 孔妙伸出春笋般的玉指,徐徐握住那个庞然大物,炙热脉动的感觉让她更觉羞涩。 “用你的奶子,让它射出来。” 命令的口吻。 孔妙捧着娇挺的双乳递过去,将粗长肉棒夹裹在乳沟里,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肉棒慢慢变得滚烫,在双乳间不断磨蹭着,将乳房内侧摩擦得红肿发热,整个胸部前所未有的酥麻,孔妙抬起脸来柔情万种的看着傅春聆,傅春聆也看着她。 “累不累?” 孔妙摇摇头:“王爷舒服吗?” “嗯。” 男人紧闭了嘴,喘息急促起来,愉悦的快感从四面八方倾覆而来。 顶入,又抽出,再顶入,再抽出…… “叫几声来听听,叫的骚一点。” 孔妙嘴上“嗯嗯呀呀”的叫着给他助兴,手上继续揉着自己的胸给他乳交。 傅春聆喉头滚动,再也按捺不住,大手握着软绵绵的乳肉顶耸,把深深的乳沟当成小骚屄,重温男女交合的欢愉,那两片白花花的双乳随着他的律动上下晃动着,撞出一波波的晕荡。 肉棒直挺挺立在孔妙的面前,蟠绕在其上的青筋清晰显现,顶过来的时候还会碰到她的唇瓣,顶端的淫液将她的红唇也盖上湿濡的光芒。 女人雪白硕大的奶子异常软嫩,尤其一对蓓蕾愈来愈挺,犹似两颗诱人的紫红葡萄,令得傅春聆的手不住挤捏流连,将那傲人的玉乳揉弄个不休。 那刺激无比的感觉,令他浑身发烫,胯下的性器更是愈来愈胀。 在一次痉挛似的扭动中,傅春聆喉头低吼出声,将一股火热的精液尽数喷在女人的脸上。 孔妙娇呼一声,檀口轻张,发出“呜呜”的低吟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娇羞。 巨龙兀自一抽一抽剧烈抖动,孔妙胸前已是一片黏糊糊的泥泞。 喘息稍定,傅春聆松开对她的钳制,抬手整理了衣裳,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八风不动的模样,淡淡道:“明日随本王出去一趟。” “去、去哪儿?” 傅春聆瞟她一眼,似笑非笑:“送你去跟情郎幽会。” 说完,衣冠楚楚的昂然走出书房。 --- 下一章是打赏章,慎点哦 51胃中一阵翻滚 孔妙正襟危坐在马车内,两人一路无话。 到达目的地,车帘子一掀,傅春聆率先弯腰跳了下来。 一艘奢华精美的画舫停泊在岸。 画舫的两边飘挂着薄薄的纱幔,如同身披洁白轻纱的少女,迎风纷扬。 舱内颇为热闹,隐约传出谈笑声。 孔妙松了一口气,原来不只请了自己一个人,心里恼他戏弄自己,可是又无话可说,拎起裙摆,紧紧跟了上去。 一进入画舫,郁渥的脂粉香钻入鼻尖,混着一个女子千娇百媚的语调:“奴近日读晏同叔的诗,尤其那首《玉楼春》,玩味其中几句的意思,深有感受,奴便献丑,读来给各位公子听听,” 细细吟哦,更添了几许柔媚幽长,“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晏同叔的词清丽婉约,哀感顽艳,必得细细读来,才能体会其情调凄切,不过良日如斯,正适宜风花雪月,不如柳姑娘来吟唱一首昆曲,也好热闹热闹气氛啊。”说话的人正是林承浪。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就是,诗词歌赋什么的我们都听腻了。” “那奴便献丑了。”柳青青应付这种情况驾轻就熟,于是从善如流的起身。玉人容色柔美,婉转清唱的声音恰如流莺唱春光,媚眼横流,顾盼生情。 一首唱罢,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唱的甚好。”傅春聆抚掌轻笑。 “王爷,您也来了?”柳青青看见他颇有几分惊喜之意,笑吟吟的迎上来。 傅春聆一到,林承浪等人纷纷起身迎接。 彼此的寒暄后,傅春聆入了座,柳青青宛如一根柔软的藤蔓,也紧挨着他坐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柔弱如丝道:“王爷,好久没见您了,奴甚是想念呢。” “今日到奴那里去,我们叙叙旧,可好?” 她生得娇丽,伺候又殷勤,傅春聆轻轻地扯了扯唇角,没应声,却也没有拒绝。 孔妙没料到柳青青也会在,不悦的瞄了一眼那如胶似漆的两人,正要上前,手臂忽然被人拉住,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阮夜真那张儒雅英俊的的面孔。 “阮将军?” 双方目光相对,阮夜真愣了一瞬,很快又自然的笑了笑,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抱歉,一时眼花,认错了人。” “将军将我认成谁了?”孔妙吃了些惊,随即了然,抚了抚脸笑道,“我和楼小姐真长的如此像?” 阮夜真向她上下打量一番,一脸正经道:“粗看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一开口说话便不像了,她是个婉约女子,娟秀端庄,高贵淡然,就连说话也是温婉细语,不会如你这般……咳咳。” “风骚入骨?”孔妙将他的话接了下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开门见山的问,“阮将军对楼小姐的评价真高,莫不是喜欢她?” 阮夜真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对她“嘘”了一声。 呵,还是暗恋呢。孔妙含了几分促狭,说道: “以阮将军的军功和风度,楼大人若得此等良婿,怕是紧赶着要成婚呢。” “楼小姐为人要强知礼,怎会愿意给我做续弦。”阮夜真叹了一口气,那样子颇为哀怨可怜,“养了三个儿女,个个都是白眼狼,可怜我那夫人一过世,如今几乎活成了孤家寡人,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天涯海角何处无芳草,将军可以先找个陪你做伴儿的,等以后碰上好的,再打发了就是。” “与其将就,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将军这么招女人喜欢,怎会是孤家寡人呢?只要您愿意,多少大家闺秀都要抢着给您做填房呢。”说话间抬手挽了下耳侧的碎发。 她今日把满头青丝都梳了起来,挽了个发髻,露出两只玉白的耳朵,上面戴着一对珊瑚红坠子摇曳生辉,越发显的脖颈修长,肌肤莹白,虽然模样清秀,但远远的立在那里,袅袅婷婷,也自是有一股子风流娇俏。 阮夜真知她是个轻浮性儿,不禁笑了,又被她眼风这么一瞥,身子更酥了一半。凑到她耳边,以一种调情的语气轻声说道, “大家闺秀相处久了总会觉得乏味,倒真不如你有意思。” 这女人身段窈窕,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倒更勾起他的兴致。 孔妙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她的肩膀揽了过去。 “阮兄,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入座吧。” 阮夜真讪讪的笑了一下,知道今天是没戏了,便一耸肩膀,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傅春聆拽着孔妙的手腕,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坐着。 “王爷,您弄疼妾身了,”她还没生气呢,他倒生气了,只不过说几句话而已,乱吃什么飞醋,孔妙扬手就在傅春聆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松手,这么多人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力气还这么大!” “孔妙,你也太没规矩了,你如何能对王爷动手?” 孔妙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柳青青怨怼的目光。她原是坐下了,又猛然站起身。 “坐下。”傅春聆那指尖却握得更紧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孔妙的身形顿了下,终究是顺从了他的力道,心不甘情不愿的重又坐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柳青青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已经威胁不到她了,难道她还能当着傅春聆的面打自己一顿不成? 这么想着,便抬起头,视线在与柳青青对上时,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柳青青见她那副耀武扬威的得意样子,恨得直咬牙。 “阮夜真不是个东西,你离他远点!”傅春聆紧抱着孔妙的腰身不放,压低声音说道。 话音落下,孔妙当即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就是个好东西一样。 一个没看住,这女人就要对着别的男人暗送秋波,傅春聆对此真是气的要死,简直想五花大绑了她,顶好是再拿个麻袋套起来。 微微俯身,把嘴唇凑到了孔妙耳边:“别让本王看见你跟他们打情骂俏,你是本王的。” “您先放开妾身。” “听话。” 正在此时楼薛淮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依旧温煦如春风,进来之后就是一番寒暄招待。 孔妙这回见到他,不敢表现的太活泼,垂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 画舫缓缓启航,在水面留下浅浅的涟漪。 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 宾客们在船头饮酒作对,数步外坐着三五琵琶伎,身着轻柔纱裙,纤纤玉指如蝶翻飞。乐声淙淙,时而清脆时而圆润,隔着水波清韵,格外入耳。 楼薛淮不觉赞叹,道:“这曲倒是应景,琵琶也相映成趣。” 柳青青笑道:“素来咏叹山水的词曲多如过江之卿,只这一首《水天色》乃是专为琵琶所谱,情词独到,未成曲调先有情。” 楼薛淮含笑:“柳姑娘不仅曲儿唱的好,还雅好琵琶乐器?” 柳青青看了一眼傅春聆,轻轻侧首,牵动耳上珠佩:“谈不上爱好,只是因为王爷喜欢,奴便略略研究了一下。” 一旁的阮夜真掏了掏耳朵,慵懒道:“终究是侧词艳曲,难登大雅之堂。” 柳青青面色尴尬,但因对方是阮夜真,不好出言无状,只能讪讪道:“将军说的是,靡靡之音,不足挂齿。” “靡靡之音,是不足挂齿。” “将军觉得不足挂齿,本王却觉意趣,”傅春聆浅浅一笑,开口说道,“正是因为有了将军在战场上的奋勇搏杀,才有今日的盛世太平、岁月静好,将军口中的靡靡之音,又何尝不是对赫赫战功的颂歌呢?” 阮夜真爽朗笑道:“我一届匹夫耳拙,听不出什么技巧,只管人好不好,合不合我的心意。” 孔妙百般聊赖,一直扒在窗弦上向外张看,那双黑亮黑亮的杏眸里,一会儿映着金乌高悬,一会儿又映着山遥水阔。 突然腹部沉沉,胃中一阵翻滚,捂着嘴想要作呕。 再也坚持不住,站起身,猛地冲出船舱。 楼薛淮见状,连忙跟出去。 52死了也是他的鬼 来到船尾,孔妙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楼薛淮一边替她拍背,一边倒来茶水给她漱口,那紧张的样子仿佛肚子里揣的着是他的种。 “可好些了?” 孔妙擦了擦湿润的嘴角,点点头。 楼薛淮笑道:“女子怀孕便是这样,可能现在还不明显,随着时间推移,妊娠反应会变得更强烈,只不过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有些人嗜睡,有些人则孕吐得厉害。” “你小病初愈,加之头胎,不能吃的太荤腥,往后膳食清淡些,应能缓解许多。” 声音不高,是很温柔的语气。 孔妙的手不自觉摸到腹部,心下终于有了些许真实感,忍不住微笑出声。 楼薛淮注视着她,抬起手抚摸了她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孔妙收敛喜色,不动声色的向旁边挪了挪,轻声道:“楼公子,你是个很好的人,亦是个很好的朋友,我承认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安心,可、可是……”顿了顿,斟酌着措辞,硬下心肠道,“我已经是傅王爷的女人了,你若再纠缠,未免不君子。” 沉默对视了片刻,最后楼薛淮不禁笑了:“妙姑娘,其实你……我……” 孔妙正色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我这人不干净,你应该也有所闻,我从十三四岁起就在那勾栏院内讨生活,身上染了什么病症都未可知,楼公子雅人深致,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她所处的世界,什么样肮脏的事都见过,就算是君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可总的说起来,男人终究都是一个样。 楼薛淮听了这话,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叹道:“想来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也是可怜之人,这些都不怪你。” “我本可以做个端茶倒水的小婢子,可我穷怕了苦怕了,贪慕富贵,所以哭求妈妈给我挂了牌……”孔妙垂头道,“是傅王爷替我赎了身,他与我恩同再造,我已决意一生一世侍奉他,生是他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鬼。” 楼薛淮道:“为人妾室,甘苦不必说,傅王爷又生性风流,你没有家人在身旁,以后受了欺负怕是也无人过问。” 孔妙道:“这是我的命,既然是命,就要认,就要承担这样的苦难。”又想起什么,她解下腰间的东西,放到楼薛淮的掌心里。 楼薛淮端详着手里的玉骨扇,笑了:“这是我父亲给你的。” “……是。”孔妙顿了顿,又抬起头,“楼公子怎么知道?” “这是牛骨折扇,一共有三把,皆取自同一水牛的肋骨,”楼薛淮笑道,“我有一把,芷儿也有一把。” 孔妙有些茫然,随即就有些不知所措:“这……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信物吗?我、我不知道。” “谁非人子谁无父,老牛舐犊尚有情。”楼薛淮牵起她的一只手,重又把折扇交到她手里,笑道,“这个折扇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拿着吧。我要是擅自收回来,老头子该揍我了。” “救命啊!!抢钱啦!!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在这里抢劫!” 孔妙正欲开口,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哭,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画舫不知何时靠岸了,孔妙觅声看去,就见岸边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 “死老太婆,知道这界儿归谁管吗?不交保护费就敢在这里摆摊?!”几个地痞无赖模样的人正推搡着一名老妇,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领头的壮汉生得面目粗豪,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穷凶极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儿。 好事的路人凑上去,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刚还在嚎叫的老妇气势瞬间弱了不少,眼见他们要走,冲上去死死抱着对方的大腿:“各位大爷,各位英雄好汉,放过我这个可怜的老妇吧,实不相瞒,这些铜板是我们好不容易卖鱼得来的,还要拿回去给老汉治病呢,求求各位大爷给条活路啊!” “他娘的谁管你病了还是快死了,就你这点破钱,都不够老子喝一壶酒的!收你的钱都是看得起你!”络腮胡子狠狠踢翻一个竹篓子,里面的活鱼挣扎出来,蹦哒了一地。 “那是救命钱啊,你们要是全拿走了,可让我老汉咋办啊,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老天爷呐——”老妇一屁股坐在地上,越发扯着嗓子嚎哭起来。 虽然跟记忆里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孔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神色复杂。 楼薛淮觉察到她脸上的异样,便问道:“你可认识那老媪?” 孔妙不甚自然的笑了笑,道:“好像是……一个远房亲戚,哦,是我的舅母。” 那个为了三两银子,亲手把她卖到青楼的亲舅母。 别看她现在这样懦弱可怜的,年轻的时候也是跋扈泼辣的秉性,十里八村没有人敢惹,一提起她都会摇头说“孔家那个悍妇啊……” 不远处,老妇还在苦苦哀求。 孔妙咬了咬牙,倘若这事她没遇见也就罢了,偏遇着了,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楼公子,您能不能给我一点银子?” 她这要钱的态度端的是大方自然,而楼薛淮也不吝啬,她一要就给。 “求求你们不要拿走啊!” “再不放开,老子卸了你这双手!” “慢着!” 那络腮胡子仿佛阎王,抬起头逡巡一圈,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谁在那儿说话?” “是你姑奶奶,天子脚下,谁人敢在此收保护费?”孔妙拨开围观的人群,施施然站出来。 络腮胡子没想到当真有一个不怕死的站出来,还是个胸大腰细的漂亮娘们儿,脸上的戾气立刻转为淫笑:“哟,原来是个小娘子,你胆子不小啊,敢管老子的事?别说没有提醒你,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待老子抽出大刀,指不定吓得你腰软腿软,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也劝她:“姑娘,你不要命啦?快走吧,刀子无眼,你一个弱女子就不要逞能了。” “刀子不长眼,是因为人缺心眼。”孔妙扬声道,“这里是官家地界,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这里收取保护费,吃了熊心豹子胆吧,该速速离开的是你们!若再勒索百姓,我便报官了!” 络腮胡子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你是真不怕死啊,敢威胁老子?报官?你报去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到官府门口擂鼓!” 孔妙笑微微的道:“你大可以试试。” 络腮胡子被她的气定神闲唬住了,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身份,故而忍着,暂时不敢对她动手。 “不是看不起你,就你这娇滴滴的小模样还学人逞英雄,要真欺负了你,我们哥几个还觉得没面子呢。是不是,兄弟们?” “就是就是。”其他人跟着起哄。 “别说,这小娘们儿身材挺不错的,胸大腰细,该不是哪家的奶妈子偷跑出来的吧?” “你瞎说,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奶妈子。” “嗨哟,小孙,怜香惜玉了啊,你别是看上她了吧?我看她装扮,定是未嫁,你小子说不定有机会。” “去你娘的。” “你矜持什么,明明就是看上了这小娘们儿了。” “就是,小孙,你要真喜欢,哥哥我这就将她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就求不得了?” 几个混混毫无顾忌的当众调笑起来。 孔妙当众受辱,心中暗自生怒,强按捺住:“你们知道,站在那边的那位公子是谁吗?”说着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楼薛淮,微微笑道。 远远望去,楼薛淮那个身形,端的是身挺如松,高健挺拔,那张脸在不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就这么站着,也是挺能震慑住人的。 “老子需要知道他是谁?”络腮胡子扭头看去,脸色一变。 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必是哪家的显贵公子,至少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说不怂是假的,可兄弟们都还看着呢,不能怂啊! “你说的就是那个小白脸?”络腮胡子一脸不屑,“瞧着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老子?哈,哈哈。” “楼公子,这个人骂你是娘娘腔、小白脸!”孔妙双手拢在嘴边,扬声大喊了一句,“还说你长得比女人还秀气,怕不是个断袖?!” 楼薛淮竖着耳朵在远处听到了,迈步走过来。 络腮胡子瞪圆了眼睛:“你这死女人怎么胡说八道,老子可没说这话,你不要血口喷人!” 孔妙道:“什么?你还要揍他?” 络腮胡子气得鼻孔都要冒出烟来:“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 楼薛淮腿长,三两步就到了跟前,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却透着股子威严。 络腮胡子立马焉下去,早没了之前威压狠厉的气势,一脸谄媚讨好的道:“这、这位大人,我们只是跟这娘们……啊不,这位姑娘开玩笑呢。杀人是犯法的,我们哪儿敢啊。” 孔妙仗着有人撑腰,说话声气也大了不少:“你同我开玩笑,那跟这个大娘也是开玩笑的吗?” “玩笑,都是玩笑,误会啊。”络腮胡子从怀里摸出铜板,讪讪赔笑,“大娘丢了钱,我好心捡到,正要还给她呢。” 楼薛淮不屑同他废话,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滚。” 孔妙竖起柳眉,叉腰道:“让你们滚没听见吗?翻着两只狗眼睛看什么看!”狐假虎威,说的大抵就她这样。 “你算哪块儿大瓣蒜,凭啥让俺们滚……哎哟!”身后的小喽喽们看不过去,话没说完脑瓜被捶了一拳。 “走走走。” “大哥,我们这就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太丢人了吧?” “蠢货,丢人总比丢命强,快走!” 一干人落荒而走,围观的人群也散了没影。 “姑娘,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老婆子这点救命钱都要被那些贼子抢走了,姑娘,你真是下凡来的女菩萨啊。”老妇好像没认出她来,只一个劲的囔囔道谢。 孔妙望着眼前这张枯如树皮满是皱纹的脸,忽然觉出一股怅然,不过才七八年,她竟然老成这样。 “您说救命钱,可是家中有人得病了?” “欸,是我家那老汉,”老妇抬手在眼角蹭了一下,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他去送炭,那户人家的管事非说他偷了东西,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捉起来,听说还动了私刑。我那当家的是个老实人,胆子又小,经不起惊吓,回来就病倒了。” “我们平白无故遭受了冤屈,无处申冤,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们斗不过有权有势的人家,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就指望卖鱼挣点钱,给老头子把病看好。” 孔妙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并不怜悯她,但心里也没有生出一点痛快。 “我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这些你先拿去,虽然不多,请个郎中应该够了。” “哎哟,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老妇又惊又喜,浑浊的目光贪婪地盯在孔妙身上。 孔妙无奈道:“我真的只有这些了。” 老妇又转头看向楼薛淮,一脸讨好的:“公子行行好吧,若有一点碎银子,还请给我老婆子一些。” 楼薛淮掏出几两银子给了她。 老妇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二位公子姑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待我那老汉的病好了,我们一定上门拜谢。” “举手之劳而已,大娘不必言谢。” 目送走了老妇,孔妙把楼薛淮拉到一边,小声说:“楼公子,那些钱我会还你的。” 楼薛淮笑了笑道:“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那点钱用你还什么,若有了钱,你自个儿好好存起来吧。” 孔妙抬眼看向他,真心实意的说道:“楼公子,我看你是个好人,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占你便宜。” 楼薛淮见她一口一个好人,觉得有些好笑,嘴唇动了几动,略略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思索间便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次孔妙没有拒绝他的碰触,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从另一个角度看,仿佛是在同他眉目传情。 忽然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孔妙越过楼薛淮的肩膀,看到了画舫上那个长身而立玉的身影。 深邃俊美的眉目似笼了一层阴霾,忽然,男人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不能再浅淡的微笑。 孔妙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心下一沉,慌张的推开楼薛淮。 楼薛淮对她激烈的反应有点发懵,可是并不慌乱,扭头看过去,他虽然心里坦荡,可迎着傅春聆居高临下的目光,莫名起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就在三人斗鸡眼似的对峙之时,忽听得咕咚一声巨响,旋即便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有人失声道:“救人呐——有人落水了!” 53她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将落水的柳青青捞起来,傅春聆就把她带了回来,还给她收拾出一间厢房,一副要长久住下去的样子。 孔妙眼见柳青青春风得意,而自己的待遇一落千丈,连身边伺候的银铃也不知被他们调到了何处。 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孔妙被一阵口渴的感觉唤醒,撑起身子唤了一声“银铃”,却并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银铃不在,不得已她披衣下床,取过桌上的茶壶,也不管里面的茶水是否凉透,仰头就喝。 待解了渴,胸口窒闷的恶心袭来,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孔妙忍不住干呕两声,她的身子越发倦懒无力,尤其近日,妊娠反应更强烈了。 天亮之后,一个丫鬟拎着饭盒进入房间。 那丫鬟也不搭理她,将食盒放在桌上之后,便立刻扭头离开。 孔妙打开食盒瞅了瞅,里头放着几碟素菜,一碗豆腐渣汤。 汤上面漂着几片蔫蔫的青菜叶子,一看就是昨晚厨房剩下的,看着就令人食欲全无。 “可恶。”孔妙气得盖上盖子,这些婢女都生了一双势利眼睛,以为自己失了宠,便连一日三餐这样的小事都如此敷衍。 不行,她非得找傅春聆理论一番不可! 好歹肚子里揣着他一块肉呢,他怎么能任由别人这样苛待自己?! 起身打算推门出去,手已经按在门闩上,忽然又像泄了气似的,又一言不发的走回来。 也罢,有的吃总比饿着强。万一把那男人惹恼,估计以后连剩饭剩菜都没的吃。 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方设法也要吃点,她默默端起饭碗,往嘴里扒了一大口冷饭,吃土似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跟那男人接触久了,她就觉得他平时看着很正常,其实反复无常,比女子还能拈酸吃醋,或许这次也会跟以前一样,闹几天脾气也就好了。 所以孔妙也不急,正好落得清净,只当安心养胎了。 屋檐前的碧萝藤经受了几日风雨摧残,湿答答的垂着,掩去几分黯然与神伤之色。 又过了几日,天气很好,碧蓝一泓,万里无云。 孔妙吃过了午饭,便在花苑里散步。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又笑逐颜开起来。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水果盘匆匆经过。 孔妙停下脚步,假山后的亭子里传来一阵阵甜美娇媚的歌声,正如花中的蜜,带着些诱惑,暧昧之极。 她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一个美貌女子正在院子里边唱边舞,纤细的身段如蝴蝶一般轻盈。坐在不远处的男子一袭修身天青色掐金锦衣,玉发高束,眉目如雕。支着下颌,眸子似闭非闭,仿佛在听,抑或只是倦了眠一眠。 柳青青停下舞步,款款走到男人身旁,双手缠着他的颈项,坐到他大腿上,娇声说道:“王爷,奴累了。” “累了便歇一歇,吃些水果吧。”傅春聆微斜了凤眼,瞟了一眼旁边的丫鬟。 丫鬟会意,立刻端着水果盘,恭敬走到面前。 柳青青拿了一颗去了皮的葡萄,伸出粉嫩小舌舔了舔,然后放在口中咀嚼,嘴角流下了甜腻的汁水。 傅春聆用指尖替她擦去汁水,笑问:“甜吗?” “这个不怎么甜,奴再吃一个。”柳青青又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又如法炮制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赤裸裸的诱惑。 傅春聆只是风轻云淡的笑着,身体放松的倚在碧色栏杆上。 “这个甜,王爷要吃吗?” “本王要吃你嘴里那个。” “讨厌。” 傅春聆揽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身上蹭来蹭去,与她耳鬓厮磨着。 柳青青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孔妙身上,粲然一笑,微微扬起脸,像是宣示所有权似的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下。 傅春聆没有拒绝。先是任她亲吻,既不反抗也不躲闪,良久之后用双手托住她纤细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王爷,不要在这里……我们回房去吧。” “来不及了。” “啊……” 柳青青娇喘微微,像是化成了一滩春水,腰不由自主的就要发软,只能攀着傅春聆的衣领才勉强支撑住。 傅春聆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咬了咬她柔嫩温软的肌肤,大手滑进裙底,声音又哑又欲:“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讨厌,王爷……”柳青青哧哧笑着,故意笑得大声。 “方才跳舞的时候在想什么?” “奴一直想王爷……” “想本王的什么?” 柳青青无限娇柔地一笑,咬着他的耳垂,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傅春聆暧昧地瞥了她一眼,起身将人放躺到石桌上,解开腰间的扣子,没有任何前戏,抬起她的腿插了进去。 “啊……太深了,啊……“他一开始就干的很深,柳青青有点受不了。 傅春聆抿紧的薄唇让他显得有些冷酷,窄腰挺动,开始狂风暴雨般的索取。 “王爷,用力些,再用力些,好舒服……嗯啊……啊……” 柳青青被男人撞得前后摇动,冰冷坚硬的桌面硌的她有些不大舒服,轻轻蹙眉,身下一次又一次的贯穿,让她逐渐忽略了背上的疼痛,水蛇一般的玉腿缠紧了他的劲腰。 她眯着眼放浪的呻吟着,身体柔到了极处,纤细的手臂搭在男人的脖颈上,望着不远处的身影,眉梢眼角带了一抹独占春光的得意。 孔妙看着那两人,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翻涌而上,五脏六腑难受的像是被搅在一起。 她捂着嘴,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 刚迈进房间,孔妙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偷听墙角的贱婢,终于回来了?”打她的人是绿蕊,她眯着眼睛,又柔声问,“好听吗?” 孔妙满不在乎的用手背蹭了蹭脸颊,翻了她一眼,无声的冷笑。 “你笑什么?” 孔妙道:“我笑你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躲墙角偷看了吗,怎么,不敢去招惹柳青青,便只能来欺我打我了?” 绿蕊被诘住,见孔妙满脸嘲讽,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一个嫡系出身的官家小姐,打你也就打了,难道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孔妙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再受了她的耳光和挑衅,实在忍无可忍,一股暗火腾地跃上心间,跨步上前,毫不留情的反手掴回一掌。 “贱人,你竟敢打我?”绿蕊捂着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道。 孔妙毫不示弱道:“论身份,我为主你为仆,作为你的主子,掴你一掌,你又能如何?” 绿蕊狠狠“呸”了一声:“我侍奉的人是王爷,你不过一个风月场出来的卑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主子?” “你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过来招惹我,那我出手反击,也是你合该受的。” 绿蕊气得胸口像裹了一团火,不过很快忍住,意味深长的道:“我不与你耍嘴皮子,反正你得意的日子也不久了。” 孔妙道:“什么意思。” 绿蕊笑得快意非常,抚了抚鬓边的玉鸦钗:“你啊,也是个可怜人,真以为王爷对你情根深种呢?笑死人了,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吧。” “……” “王爷已经为柳青青赎了身,还抬她做了妾夫人,再瞧瞧你,明明怀了孕,却连一点名分一点尊荣都没有,如今还失了宠。”绿蕊挑眉,唇边露出三分讥笑,“再往后,等正妃嫁进来,这个王府还有你的位置吗?” 声线尖细,似一根锋利的针扎入皮肉,又狠又快。 “激将法对我无用,我不会上当的。”孔妙深深吸一口气,感觉嘴巴脱离了控制,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王爷说过,他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让我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 绿蕊紧紧抿住双唇,嘴角衔着怨毒:“他也说过会给我一个名分,可结果呢?还不是玩过一次之后就始乱终弃了。” “……” “男人啊,耳酣情热之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可穿上裤子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他们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你在青楼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这个道理,还要我告诉你吗?” 孔妙默然片刻,木然地扬了扬唇角:“不要以为几句话就能激怒我,他若真要赶我走,就让他亲自过来。” “王爷这几日哪有空来见你,适才你也瞧见了,他跟柳青青那热乎劲儿,没个把月是不会来找你的。” “好歹是青楼花魁,怎么着也比你得趣些,柳青青那柔软身段,随男人怎么翻来覆去的折腾。” 绿蕊的话,一字一字都仿佛是锋利的刀片直刺进她的心里去,孔妙只觉得一颗心往下坠了又坠,方才交颈缠绵的两个身影,此刻清清楚楚印在了脑子里。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柩透了几束光线进来,笼在她苍白近乎透明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水晶般的光彩,雪白的颈无力的靠着,脆弱的,颓丧的,茫然的,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她忽然想起楼薛淮那天临走时对她说的话:你若哪天过得不好了,差人来说一声,我带你走。 或许……她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吧。 54霸王硬上弓 夜里幽冷,不知道沉沉睡了多久,外面仿佛又下起了倾盆大雨,风雨敲打着树叶哗啦哗啦作响。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哐哐”砸门。 孔妙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实有人在敲门,于是探头唤了一声“谁啊?” 没有回应,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么晚还会来她房间的人,应当是傅春聆了,除了他没别人。孔妙没好气地道:“这么晚了敲什么门,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 敲门声还在持续,孔妙眉头一皱,赤脚跳下床,“唰”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昏暗的门口,男人的身形瘦高,面容笼罩在暗色之内,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光影。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气声音。 “有病吧你,府里又不是没有女人了,怎么就叼上我了,去找你的柳青青啊!” “想来就来,想上便上,王爷可知妾身的心,也是会冷的吗?”一生气就冷战,十天半个月都不来见一面,就算是猫儿狗儿的也没这么轻贱的! 半天不见他回应,孔妙也没了耐心,打了个哈欠,作势便要关门:“妾身累了,没力气服侍您,请回吧。” 然而门关到一半就被死死抵住了,趁着这个空隙,男人迅速闪进了房间。 “我说我累了,就算您现下有兴致,我也没有力气奉陪,深更半夜的你……”一席话还未说完,大手猛地将她的腰勾了过去。 男人喷薄而出的呼吸靠得很近,孔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哪里想到这男人如此禽兽,竟是不理会自己身子方不方便,就要霸王硬上弓。又急又怒,拼了命一般挣扎起来:“您这是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啊?放开我……” 她越挣扎,男人越来了兴致,拦腰将她抱起,往床的方向大步走去。 见他不似玩笑,孔妙真是恼火上来,眸光里氤氲着戾气,拼命的对他又掐又挠,两只腿踢蹬起来,一时难以成事。 不过到底是女人,男女体力上的巨大悬殊,没一会儿就被男人按在了床上,两只抓挠的手也被攥住举过头顶。 任孔妙怎样扭动,也无济于事。 好汉不吃眼前亏。 孔妙语气软下来,好声哀求着:“郎君,您这么猴急做什么,等妾身子爽利起来,再侍奉您也不迟啊。” 别看傅春聆长得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在床上折腾起人来可一点也不手软。 孔妙被男人的身躯压的气短,好容易腾出一只手,不客气的在他腰上狠拧了一把。男人吃痛的闷哼一声,满身热气的扑上来,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两人扭缠了半天。 里衣的襟口已松开,露出一抹鲜亮的粉艳绞绣抹胸,衬着丰盈雪脯中间那一道微颤颤的沟,平添几分旖旎。 男人舔弄着她细嫩的耳垂,黑暗中那双略微粗糙的大手忽然挑开她的衣襟,掌心把她的整个胸房罩住,若有似无的揉捻。因怀孕之故,孔妙的身体日渐丰腴,触手尽是软绵绵的。 孔妙身体隐隐有些颤栗,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男人摸了一会儿胸乳,然后手掌慢慢往下,按住她微突起的肚腹。 “那里……别碰。” 孔妙抬手搭上他的肩,伸手把他推床上,一翻身坐上他紧实的腰腹之上,娇媚的眯起眼来,自己动了几下,把身下的男人美得直哼哼,不想她动了几下便停住,说道:“妾身用手帮您,郎君受用一回,今晚便饶过妾身吧。” “……嗯。” 得了回应,孔妙欣喜的伸手下去,在他胯下抚弄起来,一上一下揉搓蹭磨,直觉那物攥在手中如热杵一般,很快就硬挺挺怒睁起来。 弄了半晌,仍不尽兴,男人欲翻身覆在孔妙身上,孔妙唬了一跳,忙去推他:“刚你应我什么,若说了不算,瞧日后我还信你不。” 男人喘息着,喉咙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难受……”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让孔妙震惊到了极点。而就在这时,外头一个惊雷闪过,在短暂的光亮里,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是展云! 孔妙以为自己错生了幻觉。 面前的展云脸颊潮红,胸膛不断起伏着,浑身汗湿。 孔妙本想质问他为何深夜闯进自己卧房,但见他神色异常,呼吸声沉重而压抑,又改口问:“展护卫,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展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嗓音却嘶哑的不像话:“……今晚值勤的时候,有丫鬟给属下送了酒,属下喝完就浑身发烫,此刻难受得紧……” “……”孔妙以为他是醉酒,细细一看才发现不是——他脸上浮着异样的酡红,双眼中布满血丝,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她在勾栏瓦肆多年,哪里还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他这样子分明是被喂了春药! “姨娘……属下该死,不该肖想你……可每次看见你跟王爷在一起……属下的心就好痛……就像着了魔似的……” 孔妙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她万万没有想到展云竟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姨娘……妙妙,我喜欢你,当真喜欢你……给我一次好不好?属下这辈子都念姨娘的大恩……给你当牛做马……”展云不住低囔着,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伸长了要去解她的抹胸带子。 孔妙僵了一僵,开始手忙脚乱的反抗:“展护卫,别……我们不能这样做,若是被王爷知道……”他们两个一定都会死的很难看。 挣扎都是徒劳的,展云是个练家子,凭他的力气想要压制一个女人简直如同吃饭一样简单,现下又欲火缠身,简直力大如牛。 孔妙索性放弃挣扎,改了主意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哄着他道:“展护卫,你清醒点,你年纪轻轻,又长得如此风流俊俏,想要什么小姑娘没有,何苦跟我过不去?对了,你应该还是童子身吧?我一个残花败柳不能占你这么大便宜,要不如去找个黄花闺女给你吧……哎哟,别、别摸那里,嗯啊……好舒服,不是!你别乱动啊!总之你先下来,我们这样要是被人发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天知地知,我们不说出去,没有别人知道……”展云忍得眼眶发红,张嘴奋力喘息着,在理智和欲望的对抗中,最终还是欲望占了上风,他焦灼的俯身一扑,带着孔妙滚进了暖烘烘的被窝里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胡乱撕扯着孔妙身上的衣裳,一边撕,一边亲吻颈肩。 耳垂脖子全是孔妙的痒痒肉,此时被又舔又吻,她痒得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发出甜腻而暧昧的娇笑:“不行啊……展护卫……叫人听见了,还当哪个淫贼来采花呢!” 她竭力保持清醒,忽然肩膀上传来一阵刺痛——展云滑润的唇一口咬在她光裸的肩上,力道并不重,带了点挑逗的酥麻感。 孔妙对于男欢女爱之事早已了然,眼下被如此挑逗,舔咬的酥麻让原本挣扎的身体不受控制绵软起来,当下口中不由得轻吟出声。 “展护卫……展云……别……” 炽热又疯狂的呼吸喷薄在颈间,像在沙漠中渴了许久的人在寻着水源,饥渴的在女人清凉滑腻的肌肤上厮磨缠吻。 月色迷离,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那一声声面红耳赤的喘气呻吟荡漾在黑黢黢的房中,弥漫开别样的暧昧气息。 正是情热间,突然一声响,门倏忽被打开了。 “还真是一对奸夫淫妇,王爷,奴婢没有说错吧,这两个狗男女果然背着您半夜私会呢!” 仿佛旱天雷一般,孔妙感觉自己的脑子也随之嗡动了起来。 凉风裹杂着冰冷的雨丝从门口重重拂进来,直吹得人浑身发凉,凉到骨子里去。 绿蕊举着灯笼跨进门,房间内昏暗,灯笼昏黄光影一晃一晃闪烁而过。光线虽然微弱,但仍将床上二人映得清白分明,无处可躲。 “啧啧,还真是热情似火啊。”绿蕊瞥了瞥房内的情形,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孔妙浑身发抖,几乎是绝望的看向门口。 这时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钻了出来,那个高瘦俊美的身影背对着月光立在那儿,半边身子都覆在阴影里,很难去探知他此刻的表情。 气氛压抑得如同天边黑云。 半晌,他扬了下眉梢,却是浅浅一笑:“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二位了?” 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简直差点要让人以为他接下来要说“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王爷,您听妾身解释,不、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孔妙里衣凌乱,一边急急地系着腰束,一边忙跪下了,满面通红道,“是、是展护卫他……” 绿蕊轻蔑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大晚上的你们在床上玩躲猫猫不成?” 孔妙一时噎住,勉强镇定着道:“妾身一时糊涂,把展护卫当成了……王爷,这个妾身认罚,但若是被人栽赃偷情,妾身不认。”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绿蕊冷笑,“若你没有引诱展云,他怎会有那个胆子三更半夜进你房间?他在王府里当差这么久一直都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怎么你一来,他就当差当到你床上去了?” 略略一席话就把自己贬成了一个冶容诲淫的荡妇。孔妙急道:“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礼义廉耻还是懂得的,你休要胡说八道冤枉我!” 绿蕊道:“做出这般丑事,还有脸叫嚣!平日里就见你们二人眉来眼去,八成早就暗通款曲了吧?” “……” “方才你们在床上的狎昵笑语,我与王爷在外头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若非今夜被我们抓个正着,让此等龌龊大白于天下,我看你们还不知道要背着王爷苟合多久呢!” 孔妙冷汗涔涔,心知落入了陷阱,这场捉奸在床的戏码,分明就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55(上)你才是万人骑的下贱货色 孔妙望向傅春聆:“王爷,妾身没有偷情,绿蕊所言都是污蔑,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我污蔑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绿蕊薅住孔妙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耳朵脖子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布满了斑驳的吻痕,深深浅浅,无不显示着方才的激烈。 “瞧瞧这一脖子的痕迹,啧啧,”绿蕊嘲弄的说道,“若你老实本分,没有搞出这等淫乱之事,奴婢便是想陷害,也没那个机会呢!” 孔妙用力推开她,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贱婢,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绿蕊听得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你才是万人骑的下贱货色,你敢骂我贱婢?!” 孔妙懒得理她,知道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她深深呼吸片刻,轻声问出一句:“王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信我吗?” 傅春聆像是终于听到了她的话,缓缓蹲下身来,伸手抚了抚她冷腻的脸颊,温柔的道:“妙妙,是展云想要侵犯你,你不从,对不对?” “……” 孔妙身体僵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看他:“展护卫他、他没有侵犯我。” “那你是自愿的?” 孔妙道:“王爷,展护卫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可能是吃了春药,您先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等他清醒之后,再细细盘问可好?” 绿蕊嗤鼻道:“狐媚子就是风骚成性,难道是怕展护卫无法在床上满足你,竟然还吃春药助兴,果然是青楼出来的下贱货色!依奴婢看,是该找大夫过来好好瞧瞧——”目光一斜,瞥了一眼孔妙的腹部,“瞧一瞧她肚子里的,是不是王爷您的种!” 夜已深沉,雨水敲在屋檐上扑棱扑棱的声音,像是小石子儿投进湖心,泛起的涟漪再如何小,也暗暗开始发酵成沸腾的潮涌。三两句闲言碎语算不得什么,可一旦多了,便也不由让人探究其真实性。 傅春聆薄唇微抿,沉声道:“来人,把展云押到禁闭室。” 看着侍卫将神志迷晕的展云拖出去,孔妙急了,伸手过去抓他的衣摆:“王爷,您要对展护卫做什么?” 傅春聆沉默着,没有说话。 孔妙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展护卫啊,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啊?” 傅春聆神色有些复杂,沉默地打量她,过得片刻说道:“妙妙,本王说过,本王疼爱你,待你与旁人不一样,你果然……是个不一样的。” 孔妙直视着他,并不躲避他的目光:“我承认是我主动勾引了展护卫,要打要罚冲我一个人来就好,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傅春聆看看她,却是扯起唇角笑了:“这时候了还想着为他求情,以前怎没发现你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孔妙道:“王爷不知道妾身的地方多了。” 傅春聆道:“劝你别激怒本王,就算立时将你杖毙,看哪个会替你说话!” “那王爷还等什么呢?”孔妙脑海里又闪过他和柳青青在一起的画面,忙以手掩口,无法控制般地干呕了一口,不过也只是轻轻一下,她很快就放下手恢复了正常,淡淡笑道,“如果王爷要出心中那口恶气,何必牵连旁人,杖毙我吧!” 傅春聆脸色一变,怒极而笑,抬手轻捏她的下巴,冷笑着道:“你若死了,本王就让展云给你陪葬,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在黄泉路上做个伴,怎么样?” “妾室失德,就该立时杖毙。”绿蕊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王爷,这种腌臜事儿就不劳您亲自动手,让奴婢来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傅春聆脸色阴沉,忽地一把扼住绿蕊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从地上提了起来。 绿蕊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阴狠与可怕,铁钳一样的手掌死死掐住脖子,她一时被吓得傻掉了,连挣扎都忘了做。等傅春聆手一松,整个人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 “滚出去,”傅春聆看也不看她,神色冷漠道,“不然连你一起杖毙!” 绿蕊惶恐着应是,退下。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傅春聆和孔妙两个人。孔妙唇瓣微微颤栗着,以傅春聆的性子,恐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此时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极度的惊恐过后,是心如死灰般的平静,她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知道自己的性命从来被人轻贱,可也不抱怨什么。 傅春聆的面色一直阴沉难看,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忽回头看她一眼,被她眼底的空洞骇得心头一惊,片刻后咬了咬牙,俯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孔妙没说话,也没有抗拒,就安静地由他抱着,放躺在了床上。一沾到床,她立刻朝角落里蜷缩过去,不愿跟他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傅春聆也跟着上了床,把孔妙按在身下,没有任何前戏,也来不及脱衣裳,露出腰间早已紫胀的物事,直接撩起衣摆入了进去。 55(下)心肝儿,你这穴儿愈发紧了 在被包住的那一刹那,傅春聆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几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四周太安静,只听见大床“咯吱咯吱”在摇曳,寒冷的夜,却挡不住那屋内春光旖旎。 “叫本王的名字……”傅春聆心中极力渴望着,这渴望化成一股势不可当的蛮力,身体的撞击便越发的狠。 孔妙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最终忍无可忍的出声道:“轻点……” “轻不了,”傅春聆跪在她腿间,肏弄的正起劲,他的表情说明他正爽,故此一下比一下狠,“轻了还怎么让你爽?” 他进入的每一下,孔妙都觉得仿佛酷刑,这简直就是强奸,可这男人没有一点放过她的意思。 “傅春聆,我还怀着身孕……你要弄死我……一尸两命吗?” “是本王快被你弄死了……别夹这么紧啊……” 孔妙目光落下,却不禁暗了暗,这么一顿折腾,他身上的掩襟松开些许,露出颈项处暧昧的痕迹。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泄露了她的心思。 “身上一股脂粉味儿,呛的我头疼。快点弄完离我远些。” “这会儿嫌弃本王身上的味道呛了,当初是谁上赶着往本王怀里扎。” 她咬着唇没出声,微侧头避开去,不想看他。是她犯贱行了吧! 见女人云鬓微乱,一双妙目泪光点点,好不委屈的样子。傅春聆心口顿时一疼,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哭什么,你倒委屈上了,本王的委屈何处说去?” 孔妙忍不住眼眶酸热,滚下泪来。后又想自己哭什么,哭瞎了眼又有什么用,抬手去摸小腹,不为自己,只为腹中孩子,她也该当好好保重才是,只是与这爱乱发情的禽兽,无论如何也过不下去了…… 身体被撞得一上一下,胸前的两颗大白兔越发跳得没了章法。有温热的蜜汁从甬道不断流出,蜿蜒至股沟,滑落到大腿内侧。 傅春聆低头朝那雪白的脖颈吻了吻,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不同于所有的脂粉香。 衣裳滑下来,露出她一截洁白的肩头,上面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牙齿痕迹。 傅春聆目光一滞,定定落在她肩上,过得一会儿,他扣紧她的腰肢,大肆折腾起来。在她身体里狠狠地撞击,迅速地抽出,又深深地埋入,每一下似乎都要将她贯穿,丰满白皙的浑圆上下晃出阵阵迷人眼球的乳波。 孔妙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难受的忍不住皱眉,手臂用力往外推拒着他:“你弄得我好疼,我不要做了……你出去!” 这动作惹得傅春聆的目光瞬间又冷了几度,他扯了下唇角,薄唇轻启:“骚屄里流了这么多水,不给你堵一堵,下一个还要勾引谁?” 孔妙垂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迅速又握紧。 “王爷不信我?” “就算本王的心肯相信,可眼睛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傅春聆冷冷道。一想起方才她和展云在床上浪荡暧昧的动静,恨不得拿剑冲进去,将这对狗男女乱剑劈死! “展云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误闯进妾身房间的。” “然后呢?” 孔妙圆润的杏眸充斥着茫然神色,还未回答,下面潮湿的花穴又被狠狠顶弄了几下,森冷的嗓音贴着耳垂,“若是本王没来,现在插在你身体里的这根肉棒,就是展云的。” “……” “是不是觉得很遗憾?嗯?” “……” “是吧,小淫妇?” 傅春聆不觉心里邪火上涌,将一双丰腴修长的玉腿担起,架在自己肩上,那张禁欲的、清俊的脸庞和他大开大合的抽送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 孔妙咽了咽口水,眼睛左右不安地移动着:“妾身对展护卫没有别的想法……” 傅春聆道:“可他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 孔妙神色里难掩慌乱,极力维持镇定:“展护卫的心思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疑心……” 傅春聆嗤笑:“瞎子都能看出来,只有你傻。” “……” 他从二人交合处抹了一手湿滑的花液,举到她眼前,颇有些羞辱的意味:“不过你也别遗憾,展护卫从没有碰过女人,一个生瓜蛋子如何知道取悦女人,定是没有本王这般的耐力的。” 孔妙开始挣扎了几下,最后没法儿,只得闭着眼,努力投入进来,配合他的肏弄。 小穴在深深浅浅的撞击下开始痉挛,胸前剧烈起伏,两腿间一股咸涩暖流,酥麻得仿若出离身体。 “心肝儿,你这穴儿愈发紧了,还如处子一般,你还闹疼吗?往常那般能说,这会儿怎么连哼都不哼一声了?” 前头刚从别的女人身上爬起来,这会儿就来跟她做。孔妙暗暗咒他去死,最好是得花柳病死,可偏偏这男人命硬的很,万花丛中过,就是不得病,还活得风流恣意。 这一通折腾,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男人在要攀上高峰时,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搂住了女人,在她体内爆发出来。然后身子一软,俯趴在女人的肩上。 微微喘息着,额角还有几滴薄汗:“你可真是……要了本王的命。” 孔妙身上一丝力气都没了,懒得搭理他,累的只想睡觉。迷迷糊糊间,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56(上)王爷好棒,肏的妾身好快活 孔妙是在一阵晃动中醒过来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又在下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男人架高她的腿,侧躺着从身后抱住,用力一顶,将粗长的肉根插进去了半截。那根肉棒直直往花心钻,顶得她花蕊微开,若有若无地吸吐张合,去迎接他硕大的龟头。 孔妙立刻被他捣弄醒了。 真想一脚踹死他,竟也不管她正睡着便开始折腾起来,想推开他,却哪里推的开,反被他攥着手腕,顺势欺身过去,压着她又来了一次。 她此时春光外泄的厉害,两腿之间的神秘地带高高隆起,像座小山丘,在稀疏的毛发掩映下,两片肥美娇嫩的花瓣被丰沛的蜜液濡湿了,流光溢彩,靡到了极致。那根沾着淫水的狰狞肉棒正在她粉红色的肉缝里进进出出。 虽觉比前次略好,却仍有些痛意。 渐渐的酥麻快感一波波涌上,在颠簸中孔妙抬起头,看到男人俊美禁欲的眉眼已完全染上情欲,琥珀色眼眸清晰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因为激烈云雨,一张俏脸红至粉颈,晶莹的肌肤也晕染上粉嫩,仿似浑身涂了一层轻薄胭脂,说不出的艳色夺人。 诱得男人只想压着她狠狠肏干,恨不能将她肏死在自己身下。 “妙妙……你好湿啊……”傅春聆喉结滚动,眼尾泛着微红的看着她,“你现在好点了吗?被本王入的可舒服?” “嗯……嗯啊……”孔妙被他弄得不住低声娇泣,哪还能说得出话来。 温热的花液迅速浸湿了他来回抽动的肉棒,让进出变得畅通无阻。明知她快到了,偏又停住不让她丢出来,等她快感的浪潮褪下一点,才又开始三浅一深地入她。 “嗯唔,啊……快些……给我……” “宝贝儿,快活的话就多叫几声,本王给你……” “啊嗯……王爷,求您了,妾身要……快点给妾身……” “要什么?” 孔妙在床上上下蹭动,迎合他如打桩般的抽插,一边吻着他滚动的喉结,一边在他耳边娇吟:“唔、要王爷的大肉棒……狠狠肏妾身的小屄呢……嗯嗬嗬……王爷好棒,肏的妾身好快活……” “小淫妇,就知怎样最激本王。”傅春聆被她如同九曲十八弯的销魂小穴吸得闷哼一声,不管不顾的让胯下阳物直往幽径深处钻。 “妙妙,你是本王的,只是本王的……你我就如此,一起登上极乐之巅……”狠弄数百下,最后将一腔热流尽情地灌入她的最深处。 孔妙被他喂得饱饱的,精疲力尽的躺在那里,凌乱的秀发粘在绯红迷离的娇颜上,妖冶得似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傅春聆从她的身体内抽出时,一缕缕混着白浊的蜜液从幽穴深处缓缓流出。把女人那弹性十足却又娇柔无力的胴体翻过来拥在怀里,大手爱怜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嘴唇轻吻着她潮红的脸蛋,口中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低声道:“叫得真好听,没让本王失望。” “……” “呵呵,不知门外的听客是否也满意?” 孔妙闻言怔了一怔。 “门外的……是谁?” 傅春聆低头舔了舔她的脖颈,嘲讽地勾唇。 孔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红着脸用力推开他:“你、你居然让展云来听墙角,不要脸!变态!” “你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我们欢好的时候,他哪次没有服侍在侧?”傅春聆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一脸餍足的轻慢笑意,“不如叫他也进来,本王不介意三个人一起……” 孔妙不觉变了脸色,再也忍受不住这羞辱,想也不想地抬脚朝他身上踹了过去。 傅春聆没有防备,猛地挨了这一脚,从床上翻下去,还带倒了一个落地花瓶,“砰”地一声响,花瓶碎裂一地。 傅春聆闷哼一声,愣了愣,从碎片上抬起手,整个手掌都沾满了腥红的鲜血。 孔妙也没料到,惊慌之下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的老天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开门声响起,柳青青进来看到房内的情形,顿时大呼小叫惊恐不已,“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天杀的,这是谁做的孽?!” 傅春聆被她吵得头疼,开口训斥道,“吵什么吵,还不快扶本王起来。” 柳青青赶忙上前搀扶起他,见他手掌被碎片扎破,翻起的皮肉还往外不断渗着血,脸上忧色更重,更兼了几分愤愤不平,瞪了一眼床的方向。 床上的女人衣衫凌乱、酥胸半露,床榻上也是一片凌乱,空气中残留着情事过后的淡淡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提她方才那个放荡的叫床声,满院子的丫鬟小厮都听到了。 “王爷,您疼不疼啊?要不要叫大夫?” 傅春聆闭了闭眼,用训诫的口吻道:“这点伤请什么大夫,去药箱里拿点纱布和止血膏。” 柳青青去药箱翻来纱布和止血膏,替傅春聆清洗伤口,包扎好伤处。 “王爷,妾身不是故意伤到您的……”孔妙战战兢兢的看着傅春聆。 秋眸雾离,雪颈之上更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直蜿蜒到胸口。 满目暧昧的吻痕刺痛了柳青青的双眼,一想到傅春聆刚才就在这张床上跟她颠鸾倒凤,冲天的嫉恨便从面上显露出来。还不等傅春聆说什么,柳青青一手拽着孔妙的头发,一手扒着孔妙的衣襟,将她生拉硬拽的从床上扯了下来。 “没有规矩的下贱坯子,把王爷伤成这样,还不速速跪下领罚!” 孔妙手臂一挣,不耐烦的说道:“别碰我!”当这儿是怡兰苑呢,还拿她当丫头一样的训,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那突如其来的反抗显然是出乎了柳青青的意料,柳青青愣了一愣,脸上挂着满满嘲弄:“以前我还以为妹妹是个软柿子,谁知竟是错看了,不捏则已,一捏就捏了个狠的,怪道能干出偷男人这种腌臜事了。”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 “你毫无愧疚也就算了,竟然还理直气壮,分明就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孔妙心系傅春聆的伤势,也不欲跟她说话。 柳青青一双冷雾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孔妙,视线倏忽停在她的小腹上,一只手探了过去。孔妙下意识地退避了寸许,护着肚子,紧张的道:“你做什么?” “我向来知道你是个烟花水性儿,即便跟了王爷,也难保不跟旁人干净,”柳青青长长的丹蔻指甲狠狠戳了一下孔妙的肩头,露出不屑之色,“我瞧你肚子里的不定是哪个野汉子的种,这会儿寻不到主,却把王爷当成了冤大头。” 孔妙一下子急了:“你胡说什么?” 柳青青斜飞了一双眼,似笑非笑道:“你紧张什么,说中你心里的丑事,急了?” “都是勾栏瓦舍出来的,姐姐同我谈‘干净’?怕是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孔妙被挑衅多时,忍无可忍的说道,“姐姐说对王爷情知一片痴心相待,可那时你背着王爷接了多少次客,需要我一一数来与你对质吗?” 闻言,柳青青脸色难看之至,强嘴道:“那并非我自愿,是妈妈逼我接的!再说、再说我只是与他们吃吃酒说说笑,又没有做别的什么事。” 孔妙莞尔轻笑:“你在张员外的私宅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又去了侍郎大人的府邸,彻夜未归,难道也是同他们吃酒说笑,什么也没干?这事你糊弄别人可以,可糊弄不了我去。” 柳青青一口银牙咬碎,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狠毒嘴脸:“扯你娘的臊!你莫管我的账,便是我一天伺候十几个男人,那也是我的能耐!你明明被池清修包了月,还贪心不足,又惦记上王爷,简直不知廉耻!” “怡兰苑是什么地方,做皮肉买卖的,姐姐倒是和我讲起‘廉耻’二字来了,”孔妙生来一张利索嘴皮子,往日在怡兰苑里不敢得罪她,今天索性释放禀性,把以前受的那些气都发泄了出来,“各凭本事吃饭,伺候一个是伺候,伺候两个也是伺候,姐姐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若你好生伺候的王爷舒坦,他又怎还来找上我?” “你、你你……”柳青青气得说不出来话,瞪眼骂回去,“你这不要脸面的东西,骚狗也比你体面些!” “脸面值几个钱?”孔妙呵呵笑道,“若只守着一个男人,我怕是早就活活穷死饿死了,谁出的钱多,谁就是大爷,我便跟着谁。就算脚踏两只船三只船十只船又如何,我……”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孔妙和柳青青都吓了一大跳,转头去看,只见傅春聆一张冷傲清肃的脸如绷得死死的弦,禁不住哪句话就要断裂。 “取本王的鞭子来!” 半晌,他道。 56(下) Уцшáпgкöпgjĩáп.čöм “取本王的鞭子来!” 很快就有人进房来,恭敬递过来一根特制的牛皮鞭。 那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展云。 “跪下。”傅春聆淡淡开口。 这话也不知对谁说的,孔妙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展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展护卫……”孔妙心里不觉揪紧了几分,又看向傅春聆,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名堂。 “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展护卫,你说是也不是?” “是,属下愿领主子的任何惩处。”展云仰起头,肃然的神色没有半分惧意。看后續章幯就dǎò:rīrīшë𝓷.©𝖔m 傅春聆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鞭梢,唇角轻轻扬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孔妙脸色微变:“王爷,展护卫他是无辜的!” 傅春聆侧眼瞥她:“你要替他求情吗?” “您就不问问昨晚的情形到底是如何的吗?”孔妙道,“展护卫的酒里被人下了春药,王爷只要将这人抓来审问一番,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谁下的春药并不重要,本王只问你,闯进你房间的人,是不是展云?” “是……” “既然是他,那还有什么好审问的。” 孔妙闻言,心中忽然生出了委屈感觉——他宁愿包庇绿蕊,都不愿意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傅春聆用鞭梢挑起她尖巧的下巴,翘起唇角笑了笑:“你说鞭子抽人,抽多少鞭会死?” “妾身不知。” “要试试看吗?” “……” “强奸妾夫人未遂,按家法,本该乱棍打死,”将鞭子塞到孔妙的手里,又说道,“不过念在你昨夜服侍得不错的份上,这事就交由你处置吧。” 孔妙拎着烫手山芋似的马皮鞭,惶恐地仰头看他:“让、让妾身处置展护卫?” “五十鞭。”傅春聆已走到她的身前,抬手把她脸庞的发丝别到耳边,又低声说道,“机会只有一次,若做得不好,下次就难求了。” 别说五十鞭了,这几鞭下去,不死也要抽掉一层皮。孔妙手指微微颤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王爷,妾身力气小,哪儿使得动鞭子啊?” “怎么,心疼?舍不得打?” 孔妙苦笑道:“出了这样的事,王爷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展护卫忠心耿耿,王爷若一怒之下打杀了他,身边就少了一个忠心得力的人了。” “你打不打?”琉璃珠一般的瞳仁下睨,冷冷淡淡地看向她,“或者你要替他挨这五十鞭?” 还不等孔妙说话,一旁的展云连磕了几个响头道:“是属下的过错,属下甘愿领罚。” 额头敲在青砖上砰砰响,直看得孔妙心生不忍。 “昨晚之事错不在展护卫,他是受我牵连,如今妾身在这里,任王爷打骂出气便是。” “都是属下糊涂,是属下以下犯上,对姨娘用了强,”展云又重重磕了个头,含愧道,“求王爷千万不要怪罪姨娘!” 孔妙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道:“既然王爷不想查明真相,只是想找个发泄出口的话,那便冲着妾身来就好了,只要妾身还有一口气在,您就打到消气为止。” 展云焦急扯了扯孔妙的袖子:“姨娘你刚怀了身孕,捱不住这五十鞭的,还是让属下来吧。” “你逞什么英雄?不知道那个鞭子是会打死人的吗?你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的!”孔妙眉间轻蹙,分明有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担忧。 展云苦笑道:“有过错属下自己领罚,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不要再替属下求情了。”没有用的。 傅春聆安坐在椅中,不动如山,眼里深处像是结了一层冰:“你们两个的感情……倒是感人至深啊!” 孔妙有点摸不准他此刻的心思,却也知道他爱自己柔弱得不盈一握的样子,便“扑通”跪下去,含了两分怯怯,像被吓唬的很了,一眨眼就是一串大泪珠子,带着哭腔开了口:“王爷,你我虽不是结发夫妻,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这一遭吧,以往多少错处,都是妾身的错。” 软着性子对他,只希望他能听进几句。 “若王爷不原谅,那妾身活着也没指望,不如死了的好,横竖你们都觉得妾身肚子里是个孽种,还什么珍重保养,不如没了更干净。呜呜呜呜呜……” 傅春聆冷哼一声,未再说什么,自行走到靠窗的一张椅子前坐下来,又翘起二郎腿向后依靠过去。 阳光镂在长窗上的印花如同淡淡的水墨痕迹,在他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覆上一层浅浅的阴影,愈发显得他喜怒不明,难以揣摩。 柳青青见傅春聆坐在那里,俊美如神祗却又冷酷无情,一身高高在上的迫人气势,望着他的双眸里当下又添了几许浓浓恋慕,立刻跟屁虫一样跟过去,轻轻替他捶着肩膀。 “展云,你跟着本王多久了?” “回王爷,按入府那年算,已有八个年头。” “也十八了,本王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很容易遇见喜欢的人,情窦初开,知慕少艾,这都没什么,也不算违乱逆越的大事儿,”傅春聆靠坐在椅背上,修长十指交迭,接着一字一顿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本王女人的身上。” “你平日里的那些行径,当本王都看不见吗?” 展云惊了一身冷汗,忙伏下身道:“王爷息怒,属下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傅春聆道:“再不敢,也已经动了。” 展云脸红如赤。 “拿了鞭子,自己领罚吧。” 展云恭敬的应是,攥了牛皮鞭在手,咬了咬牙,扬手一鞭斜斜的往后挥去,正正击到他背上。 那牛皮鞭叫名是鞭子,其实更类似一把长短不一的牛皮条,既能把人抽的痛不欲生,又不至于把人伤到皮破流血。 皮条与皮肉相击的响亮声音连成了一片,挥动间呼呼有声,光是听声音就把人吓倒了。一连抽了十几鞭子,直抽得背上红痕俨然,背上火辣辣的,又麻又痛,常人难以忍受,可展云只是咬牙忍痛,硬是未发出半点声响。 孔妙软了一半,哀求着去扯傅春聆的衣摆。 傅春聆道:“既然是惩罚,那就要让他始终记住这个教训,若只是挨一顿板子,他休养一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这还叫什么惩罚?这个年纪的小子最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 展云跪在地上,上身向前晃了晃,似乎要扑倒。 孔妙见状,泪光盈盈的道:“剩下几鞭,就由妾身替展护卫受了吧。” “你倒是心疼他。”傅春聆面无表情瞥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猛地将她拽起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既然展护卫领了鞭罚,你就挨本王的棍子吧。” 孔妙正视了他的眼睛,发现对方眼中流光闪烁,竟然隐隐有兴奋的模样,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安,于是她强自稳定了心神,眼波流转,微笑问道:“棍子呢?” 男人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却把她的手牵向自己胯间——那裤裆里的物事早已硬挺挺,翘的像根棍子。 孔妙一愣,又惊又羞,烫着了似的抽回手:“这是做什么?” 傅春聆的面色缓和了些,与她调笑道:“你说做什么?这不正是你所求的吗?” “妾身没说求这个啊!”孔妙挺直身体去推拒他,却被他紧扣着腰肢,强硬地摁坐了下去。 “乱棍打你几下,怕你吃不了皮肉之苦,本王也不舍得,”傅春聆抱着她在怀中作弄,大手往她的裙底探去,“想少吃点苦头,就听话些!” 毫无准备的身体干涩紧致,这样被他的手指强行贯穿,孔妙忍不住痛呼出声,双手用力撑在他的肩头,涩声叫道:“不要……不要在这里……” 不过才揉了几揉,花底便泥泞起来,滑滑的濡湿了指头。傅春聆得意地扬眉,俯身过来咬她的耳朵:“妙妙,你湿了。” 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这种私密之事,尤其还是当着柳青青和展云的面,孔妙真是羞耻难言,双眼紧闭,羞的头都不敢抬起来。被他娴熟的技巧和坏心眼快逼疯了,只能一边低泣着一边搂着他厚实的肩膀,声音急促,到后面几乎都要语不成调:“王爷,求您了……停下来……嗯嗯、啊……” “你若做的好,本王饶他一命。” 借着衣裙的遮掩,傅春聆让孔妙分开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双手则肆意揉捏着她挺翘浑圆的臀瓣上,涨起坚挺的龙根凑近她微张的花唇,裸露的龙头刚一碰到粉红湿润的唇口,就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猛然一阵颤抖。 感觉到股沟里一个硬硬的东西上下滑动着,还不时顶触到自己敏感的花蕊,孔妙不由得玉体酥软,紧咬的哼声转为娇媚轻柔的浪叫声,放浪形骸的媚态无所遁形。 “王爷,嗯、啊啊……说、说话可算数?” “嗯?” “您、您说……饶展护卫一命……唔、可算数?” “看你表现。” 孔妙微微娇喘着:“能不能让他们出去?”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本王就陪你玩一把刺激的。”傅春聆手上稍稍用着力,不容拒绝地带着她往上起身,哑声命令,“坐上来。” “王爷……只是这些人在……妾身都紧张起来了,怕发挥的不好,伺候得您不满意……” “紧没事,越紧越好。” 孔妙紧咬芳唇,还是囫囵摇头:“不行……不要在这里……” 良久之后,傅春聆才又勾起唇角,嘲讽一笑,淡淡说道:“孔妙,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趁着本王对你的身体还有兴趣,就抓紧机会从本王这儿讨得一丝欢心,待你色衰爱弛,兴许本王会念点露水情分,不至于将你赶出府,让你流落街头,教那野狗啃食了。” “……” “坐上来,本王没耐心等你!” 孔妙生怕他改变主意,于是顺从地抬起身体,在他的注视中,慢慢地往下压,强行把那巨大滚烫如同铁杵一般的物事楔入自己体内。 57(上)本王就干到你喜欢为止 “啪!”“啪!”“啪!” 宽阔的房间内,只听得鞭子打在皮肉上发出的一声声清脆响亮。 孔妙暗暗的咬了咬牙,忍不住要替展云害疼,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那肩胛处此刻一定是血痕交错,惨不忍睹。 “专心点!” 男人似乎是很不满,钳上她纤细的腰肢,目光沉滞的凝视着她,又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臀部,示意她该继续下去了。 宽大的袖子和她的裙摆彼此交迭,两人衣衫俱在,无一丝不妥,只是在那层层迭迭的衣裳之下,娇嫩的穴口正强势插进一根狰狞巨物,花蕊被撑到极致,艰难地上下吞吐着。 此时天光已大亮,虽然头顶着太阳,但孔妙仍感觉冷飕飕的,她本就穿的单薄,一阵微风拂过,仿佛更觉有些刺骨的凉意。背后分明能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盯住着她,盯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孔妙心中一酸,明明不是她的错,他却能轻而易举将所有错处都落在她头上,在柳青青他们面前这样折辱她。可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若是不装得柔顺,还不知道男人要如何折磨她。 无奈之下,只得轻摆着自己的身体,有节奏地起伏,尽力取悦男人。同时深深垂首,试图做个逃避动作。 柳青青没想到傅春聆竟如此大胆,青天白天,当着人面就抱着女人做起这档子事来。她总觉得白日宣淫这种事情不该落在傅春聆的身上,他该是一位守教明礼的贵公子才对。 她暗暗瞪了孔妙一眼,定是被这个伤风败俗的贱妇整日拿捏着,鬼迷了心窍!长此以往下去,名节受损是小,万一哪天被这狐狸精缠的精尽人亡,英年早逝,她上哪儿再去找一个称心如意、风姿绝绰的金主?! “怎么不出声,变锯嘴葫芦了?” 肉棒猛地插入阴户深处,拍打出清脆的声响,与鞭子的声音相得益彰。 孔妙阴户大开,轻阖了眼承受他的炙热,红云从脸一直烧到脖颈,恨不得有地洞可钻,可转念又想,他堂堂一个王爷都不怕被人看了去,她又有什么好杞人忧天的,总归传出去不是坏了她的名声。下身那物事一次入得比一次深,她实在不舒服,气恼地在他肩膀锤了一下:“青天白日的,搞出来动静太大,引来丫鬟小厮,教他们看见了成何体统!” “你以为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春聆劲腰不停,反而越发使力插弄她,“你方才怎么说的,谁出的钱多,你便跟着谁走,是吗?” “……” “不回答,那就别下去。” 孔妙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心中一动,反问他道:“倘若妾身真跟别人走了,王爷当如何?” 傅春聆缓缓的看了她一眼,朝她轻轻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却笑的极为阴冷:“那本王先杀那个男人,然后再杀了你。不过,若你肯跪下来求饶,本王也不是不能酌情考量。” 孔妙存了一丝希望的问道:“放过妾身?” 傅春聆凑过来,闭着眼睛轻嗅了一下孔妙的肌肤气息,皮笑肉不笑:“先奸再杀!” “……” 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不管真假,听了都够让人心惊的。 孔妙学着他的样子扯了下嘴角,不冷不热地说道:“那真是谢王爷恩典了。”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傅春聆没有恼怒,竟还向她颇有风度的点了点头:“不用谢,毕竟这些时日你伺候的本王爽利,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话间牢牢持着她两条腿,再次重重的顶了进去。 孔妙猝不及防失了平衡,不得不扶上他的肩。 “王爷客气了,为您服务,是妾身应当的本分。”孔妙颇想狠狠的咬他耳垂一口,终究是忍住了,只用着和他一样虚伪的语气说道,“毕竟王爷您花了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为妾身赎了身不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妾身自然要服务到王爷满意。” 对别的女人出手大方,偏对自己鸡贼抠搜!孔妙实在气不过,心想下辈子投胎,千万别给人做小,就算是嫁个贩夫走卒,好歹明媒正娶,也省的在这儿争风吃醋,没的还要整日担惊受怕着哪天遭了厌弃。 她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即使不乐意,她也反抗不了傅春聆,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傅春聆玩腻之后抛弃她,正因为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孔妙才更觉悲哀。 暗暗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傅春聆尽快腻了她。 与其下半辈子都耗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内宅深院里,受尽冷落白眼,不如索性出去谋个生路,青山绿水,畅意人生,横竖她在哪儿都能过活的下去。 随着身下的律动,视线里近在咫尺的俊脸也在不停晃动。 他眸色很浅,平日里总是显得很淡漠,此时泛着微红,非但没有扭曲他的俊朗,反而让本是冷峻秀雅的面庞添了几分色气和性感。 孔妙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一侧脸颊,张了张嘴,轻叹的道:“若日后王爷对妾身失了兴趣,不求念着旧情,只盼看在妾身为您孕育子嗣的份上,给妾身留个体面,让妾身离开王府,如此王爷也能眼不见为净,省得在您眼前讨嫌了。” “便是猫儿狗儿,养了几年也有些情分。本王待你这般好,你怎么敢想着离开?”傅春聆先是觉得不可理喻,随即又不以为然,并不认为她会真的离开。 余光瞥见她起伏不定的高耸酥胸,虽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仍能感到那柔软的丰满上那小巧玲珑的殷红两点。 傅春聆爱抚着怀中千娇百媚的女子,掌心上传来的是那柔软胴体的美妙手感,鼻子里嗅到的是乌黑秀发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热血上涌,挺动着自己那根怒胀的粗物在潮湿润滑的甬道里飞快进出。 孔妙翘臀一起一伏地抛动了起来,娇喘连连,她憋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总、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这样叫什么好?” “不喜欢?”傅春聆闻言,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不喜欢还叫的这么骚?” “都是、都是我装的……不过是为了取悦你的手段……让你能快点办完事,好放过我罢了……每次都弄得疼死了……我、我一点都不喜欢和王爷做!” “当真不喜欢?” “不喜欢!”孔妙见他气色不善,也有点心虚,只是一股急火顶在胸口,那话也就由不得她斟酌,径直便脱口而出,“说实话,王爷您的床技挺差的!” 傅春聆掐着她的腰停在半空中,抿了抿唇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嘶哑着嗓子问她道:“不喜欢和本王做,那你说,你喜欢和谁做?” “和谁,都比和您好。” 话音刚落,孔妙顿时发出一声走腔变调的哀鸣。 “你要是敢勾搭什么野汉子,让本王当这个活王八,本王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傅春聆神色忽然变得狠厉起来,再不顾忌她半分,两只手钳住她的腰肢,急速的向上顶弄,贲起撞击着她的耻骨,直把孔妙的心顶得阵阵酥痒,粗长肉棒将她的花穴撑得酸酸涨涨的。 他一边用力顶刺,一边粗喘的调侃道:“不喜欢也无碍,本王就干到你喜欢为止!” 孔妙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杏眸中泛出一片晶莹的水光,穴肉上的每个敏感点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硕大的物事,快感很快就传遍了四肢百骸。 “不要……唔啊……捣到妾身的子宫了……小穴要被插坏了……王爷……妾身错了……不要了……”孔妙连连求饶,娇喘声阵阵。 “原来是不要,既然不要,那小骚屄怎么一直夹着本王?” “王爷的肉棒好大,妾身哪里能受得了?今日就到这吧……啊嗯……不要插了……” 傅春聆不听,加大捣弄她的力度,将两人肉体相接的地方撞得啪啪直响,还伸手在两人的结合处摸了一把,将沾满透明花液的手指伸到她眼前,语气嘲讽的道:“都湿成这样了,还让本王不要插?你的嘴什么时候能跟你的骚屄一样诚实?” 孔妙羞臊的低下头。 两人是交迭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他动作,傅春聆索性紧抱着女人离开椅子,在房中走动起来,每走一步,就往她的深处狠狠刺弄。 为了防止自己后仰过去,孔妙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脖颈,饱满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双纤滑修长的玉腿更是本能的死死夹住他的腰,因为一松就会掉下来。 紫红色巨物在小穴里插得滋滋有声,带出的淫水一直流到了地上。 孔妙挂在他身上,纠缠得十分吃力,抓着他的肩膀勉力维持平衡,咬着唇不出声,硬是承受着他一波波凶猛的攻势,最后再坚持不住,双腿卸了力,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傅春聆将她翻了个身背对自己,淡淡招呼展云:“过来,扶着姨娘。” 57(中)被插得穴都肿了 展云愣了一愣,可到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起身走了过去。 孔妙拼命的退缩躲闪,可是傅春聆死死摁住了她,同时抬起她的一条腿,不由分说的就往里顶。 “好哥哥好郎君,饶了妾身吧,别挤着肚子里的胎儿,且消停会儿吧。”一通乱求讨饶,什么好听的说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再继续这荒唐行径。 傅春聆充耳不闻,龟头抵在她的玉门前磨了磨,然后猛地向前撞了进去。 身上有如一阵电流击过的疼痛,疼得她往前一扑,扑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鼻端闻到一股夹杂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爽蓬勃的干净气息。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展云那一双复杂难言的眼眸。 孔妙:“……” 展云在面前,傅春聆站在后前,而自己身下还含着傅春聆的肉棒。孔妙忽然觉得一颗心凉得透透的,整个人也凉得透透的。 “别动了……”低低的发出几声呜咽。 说是让他别动,可都已经让他动了这么久。傅春聆勾起一边嘴角,语气里满满都是有恃无恐的兴奋,轻声笑道:“若本王偏是要动,你觉得你现下这副样子,又能拿本王怎么样?” 说着继续摆动腰身,在一片水渍里再次抽插起来。翘起的龙头不住磨转着她花壁上的每一寸肉,有意要让她叫出声。 “嗯呀……”孔妙身子被弄的起了波澜,难耐地低吟出声,才只发出一声,便就又强自咽了下去。 “叫出来,”见她只是咬牙承受,傅春聆越发变着法地折腾她,粗喘着命令她,“叫出来,本王要你叫出来!” “啊嗯嗯……轻点,太痛了……”孔妙实在忍受不住,终于闷哼出声。 嗓音低柔,带着泣音,再配上倔强忍泪、眼尾泛红的弱态模样,不由得就让人心生怜爱。 展云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略动,摒了一切杂念,只专心用力托着她那因撞击而抖如筛糠的上半身,只盼她好受些。 傅春聆边前后抽送,边低头观看,见女人娇躯摇曳,纤腰如弓,翘着腰臀任他驰骋,确实养眼,唯一憾事就是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花底妙处。 他用手掌掐了她的腰,欲望送入抽出之际,将她狠狠按向自己的胯骨,翘勃粗硬的龙根一次一次顶入她如蜜桃一般的两瓣美臀中,捣得花液大量涌出,花瓣周围更是被捣出了一圈白沫,发出激烈的“叽咕叽咕”捣水声。 孔妙早就羞得闭上了眼睛,紧咬着红唇说不出话来。鼻尖上全是细汗,牙齿磕在一起,咯吱作响,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四肢再难支持身子,无力地靠在展云怀里,但这个姿势却使得身后的侵袭更加深入。 腹肌之下的那方龙根翘得高高的,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小穴里横冲直撞,看这架势轻易难歇,孔妙只得咬牙依顺着他,盼他折腾过一回放了她。 这男人从昨晚一直做到现在,都不怕精尽人亡的吗? 傅春聆此刻舒爽的不得了,龟头抵到了女人最深处的嫩肉,包裹着他的花穴里宛如有上千张小嘴,一刻不停地开合吮吸,那销魂蚀骨的快感就已经让他爽到头皮发麻。劲腰更加有力的摆动,“啪啪”声响接连不断,再加上两人的急促气息,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诱惑的旎旖之音,直听得房内几人面红耳赤。 孔妙整个人都失力了,双手穿过展云的腋下紧紧抱住,也不知疼的还是冷的,浑身发抖,尤其是双腿,抖得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呜呜……好痛……” “很疼吗?”展云见她薄薄的眼皮泛着微红,眼看就要哭出来,想说两句话哄哄,刚要张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 孔妙在他的背上摸到了一片湿腻,那是被鞭子抽出来的血迹,忽感一阵内疚:“你疼吗?” 展云摇头,笑道:“死不了。” 孔妙忍着泪水:“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展云沉默半晌之后,才低声道:“姨娘无需感到抱歉,也别难过,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孔妙还想说什么,身后的男人突然发起狠来,整根硬挺几乎要将她捅穿。 “唔……痛!”孔妙浑身一颤,像在茫茫大海中抱住了一根浮木似的,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展云。 “挨着本王的肏,还有心情跟人聊天,看来还是不够痛!” “妾身还怀着身孕,万望王爷看在骨肉的份儿上,一会儿轻些才是。”孔妙软声细语道,带着几分求饶的气息。 男人力气那么大,每每撞得她的身子都要冲出,又被他倏地拉回。 因为双腿被岔开的姿势,整个花心都承受着男人接连不断的进攻,无法反抗也无法阻止。 明明被插得穴都肿了,却还是爽到不行,意识到这一点,孔妙脸颊涨得通红,强烈的羞耻心让她呼吸困难。 傅春聆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看她的反应——她两道秀眉微蹙起来,俏脸上满是动人心魄的红晕,那神情分明也是愉悦的。他嗤笑一声,把她裙裳撩开,在那肉感十足的丰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离开王府做什么,留在这儿,每日都有本王弄你,不是很舒服吗?瞧你这孟浪的性子,若没有男人满足你的欲望,可怎么活?” 孔妙的下面猛然一阵紧缩,全然没有选择余地的将庞然大物缠紧。 “两个人在一块儿,又、又不是非得做这种事不可……” “这世上未必有男人不沾女色。本王长得好,有权有势,哪一样不如别人?肯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知珍惜,净给本王带着绿帽子。” 孔妙不由抿紧了唇,身子忽然剧烈颤抖起来——花谷里的蛇头刮蹭到了肉壁上某个突起,一股酥麻如电的感觉蓦地从结合处袭上孔妙的后腰,并传遍四肢百骸,下面那神秘的羞人地带顿时涌起一阵酸痒和湿润。 死死咬着下唇才忍住呻吟,嘴里冷冷道:“这里的日子过得叫人不痛快。” 傅春聆道:“谁叫你不痛快,你说出来,本王给他们一个痛快,好让你痛快痛快!” 不辨是非、不分黑白,生气了就冷落人,只会通过身体报复女人,最让她不痛快的人就是他了! 孔妙抬起幽怨的杏眸望向他,缓缓说道:“展护卫被灌春药,您不管,妾身被人栽赃陷害,您也不管,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绿蕊做的,您却放任自流,冷眼旁观,即是如此喜欢她,何不纳了她?凭白把我扯进来,好不冤枉!” “旁人做什么,与本王何干?”傅春聆勾起她的下颌,“平时总抽不出时间,今日有一整天的时间,本王可以尽情陪你做你喜欢的事。” “……”孔妙在心里苦笑,原来她的清白,她的屈辱,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他浑然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冤枉构陷。 “只需要你本分守拙,本王可以宠爱你,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关键是……”他倾身凑近了她,贴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呼气,用低哑暧昧的声音说道,“本王还器大活好。” 孔妙不耐烦的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和我贫嘴!” 傅春聆道:“你以为本王的贫嘴,是谁都能听得的吗?” 孔妙道:“王爷若还有点出息,就别总是想在身体上惩罚女人!” 傅春聆漠然地看她:“孔妙,别以为本王喜欢你,你就可以给本王脸色看了!” 半晌后,孔妙又忍不住低声问:“王爷既然知道展护卫无辜,为何还要迁怒他?” 傅春聆道:“若你平时检点一些,本王也不会一时气恼到失了理智。” 孔妙“咯”的一声冷笑:“倒是妾身的错了。” “对,都是你的错!”他心头微恼,不由分说的将她双腿拉开些,扶着硬物就又入了进去,巨龙汹涌抵入蜜巷深处,龟头直直抵住花心又拔出,每一下都入的又深又重。 “轻点……太重了……呜呜……我不想和你做了……出去……傅春聆,你混蛋,我不要喜欢你了!” 傅春聆脸色难看之极,好似被生生灌了一坛子酱油:“怀了身孕,连记性也变差了?” “……” “是谁在本王沐浴的时候偷偷跑进来,说自己不求名分不要钱财,什么都不求,只盼本王垂怜,给她一个孩子?” “不喜欢,还要给本王生孩子?嗯?” 孔妙舔了舔嘴唇,轻笑道:“因为我贱嘛。” 傅春聆默然无语,无话可说。胯下突然用力,没想到孔妙“啊”的一声,站立不稳,只往展云身上扑去。 57(下)小妖精,喜欢男人从后面肏你吗 展云带着她,两人踉跄了几步。 傅春聆哪肯将这蚀骨的畅美停歇上半分,紧跟着贴上去,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手掌紧紧地扣住她的纤腰,激烈的律动让两人结合处隐约传来撩人的水声。 在男人越发技巧的冲撞下,孔妙玉齿轻咬,杏眸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云雾,很快就满面潮红,细腰扭摆着,胸前丰满的双乳随着动作不断地晃动着,几次都差点碰到展云的胸膛。 她呼呼直喘,双手时而抓着展云的双臂,时而又抱住展云的脖子,又时而伏在展云的怀里呜呜哭个不停,泪水湮湿了展云大片的衣裳。 到后来哭啼声变成了勾人心魄的呻吟声,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轻吟声,响作一片。 “喘不过气了……不、不要那么快……啊啊、嗯……妾身受不了了……”孔妙被抽弄的死去活来,微颦着双眉,喉间娇声不绝。 最难受的,当然是站在一旁的柳青青,她手指紧紧攥住帕子,只捏的指节发白,她很嫉妒,更觉不甘心,孔妙这个要长相没长相的贱货凭什么就能得了傅春聆的喜欢?而且,她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傅春聆竟然不惩罚她,还公然的与她调情欢爱。 柳青青脸色忿忿不平,再也忍受不了,翻了个白眼,干脆扭头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房中那如连体婴儿似的三人。 房门大开着,此时如果恰好有小厮路过,也能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他们会看到平日里矜贵冷淡的王爷正耸动健腰,下身一根炽热的阳具不停进出着女人的蜜穴。 层层布料下隐约可见二人湿热抽插着的下体,白浊混着蜜液满到溢出来,从大腿流到小腿和脚踝,流到地上沮成了一小滩水渍。 女人被他奸淫得高潮不止,哭着让他停下来。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忠心耿耿的展护卫也在场,只是与那欢爱中的二人不同,他衣裳尚且完整,双手穿过女人的腋下紧紧抱住,时不时还低头安抚一番。连带着受了牵连,他那身体也跟着剧烈晃摆,看上去就像是两男轮奸一女,三人缠的扭股糖似的,场景是既荒靡又淫乱。 孔妙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夹在中间,被肏的天昏地暗,折腾得她几乎散架,全身毫无知觉,只剩下那处被进出时丝丝缕缕的痛意。狭小的花径被填得充实,花穴里的每一处皱褶都被碾开,每一处肉缝都被细致摩擦。 感觉到她快到达临界点,傅春聆将她的腿大大分开,用力揉搓着早已肿起的蕊珠,粗喘的问道:“舒服吗?要到了吗……嗯?” 没过多久孔妙就迎来了一次高潮,脑中白光一现,花穴紧绞不休,竟是从那处小口中喷出了一道晶亮的液体。强烈又凶猛的高潮来得太过于激烈,孔妙恍如腾云驾雾一般,眸中染着水渍,双眸失焦,全身轻飘飘晕陶陶,如堕仙境。 温热的蜜液大量分泌,冲洗着体内的肉棒。 待她从潮吹的快感中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已经被傅春聆抬高了两条大腿,依旧硬挺的阳具还插在她的花心里,像在打桩般的大力肏弄着她。 棒身被她的花穴死死绞住,龟头又被蜜液浇得一热,腰部传来一阵阵酥麻,傅春聆眉眼几丝难耐,他微微低头望向孔妙,见对方依旧保持着高潮中的迷离状态,不住喘息着,俏脸上充满了无比满足的神情。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直是火上浇油。 傅春聆长久的凝视着她,凝视到最后,俯身把嘴唇凑过去,缠绵悱恻的含住了女人的唇瓣。 他从来不擅谈情说爱,二十多年仅遇到这一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偏这女人口是心非,不肯好好爱他,还想离开他,只有把她的欲望征服,让她对自己依赖上瘾,才能永远将她牢牢束缚在身边。 一丝执念从傅春聆心中迅速掠过,那思绪纷飞翻转,顷刻乱了他心智。 女人的津液好似带着香甜的味道,他忍不住想往深处探寻品尝,舌头与她柔嫩的小舌缠绕不休,发出情色的啧啧舔弄声,身下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 孔妙的臀瓣都已经酸麻,还要被迫承受男人的撞击,一阵阵痉挛从宫口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毛孔肌肤。湿热忽然从宫眼处汹涌而出,又要来了——令人濒临绝望的巅峰!孔妙面色绯红,身体颤栗,泄得激烈又长久,花液如同尿出来般淋漓不绝。 “瞧,又满出来了,”男人低声轻笑,一边插穴一边调戏,嗓音暗哑而性感,“小妖精,喜欢男人从后面肏你吗?” “……” “下面喷了好多水,身上都被你弄湿了,罚你挨完棍子替本王洗衣服。” 孔妙连着高潮两次,胳膊腿儿都软了,斜飞着眼睛瞥了男人一眼,有力无气的呻吟了一声。那媚人的杏眼湿润得像要滴出水来,宛如抹了胭脂般诱人,便是圣人也心旌动摇,险险不能自持。 傅春聆有些失了控,突然揉上她的臀肉,加大了力气与速度,双手扳着孔妙的胯骨狠顶了一阵,顶得孔妙颤抖着仰起头,想克制又克制不住的呻吟声从口中没有节奏地溢出来。 紫红色巨物在小穴中飞速进进出出,次次都抵着最深处的花心往里钻,两个硕大的卵囊啪啪啪打在女人红肿的阴户上。 女人像是情动难耐,不时回过头来看他。 傅春聆倏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倾身凑近了她:“叫的真好听,就喜欢你在本王胯下发骚的样子,只对本王骚,越骚越好!” 这话不仅孔妙听到了,展云也听到了。展云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是打翻了醋缸一样,两条腿的肌肉蠢蠢欲动,他一直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拔腿走开。 “王爷……饶了妾身吧……真的要插坏了……” “淫水都快流成河了,怎么会插坏呢?呵呵,里面好像有无数张小嘴,永远也喂不饱似的。” 傅春聆长臂向前一勾,将女人掠进怀中,抱着她走了几步,直到把她压在衣柜门上,兀自不停的驱驰着,因着跌宕起伏的爱潮,两具身体在激烈的撞击中发出“咕吱咕吱”的暧昧声响。 “春郎……妾身要死了……” “心肝儿,不要死……我们一起去……” 孔妙夸张地吟哦着,又用大腿内侧磨蹭着他的精悍窄腰,嗓音又娇又媚,听起来简直有点催情的作用,就是想让他能快些释放。 果不其然,傅春聆整个人都战栗了,他低沉地呼吸着,从她又大又亮的杏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衣衫凌乱,眼尾泛红,胸口一起一伏地粗喘着,整个人都笼罩在蚀骨的欲望里。 终于在一声低吟中,傅春聆腰眼一麻,抱着她微微扬起颈子,双眸泛红的将滚烫精液悉数灌进了她的小花壶里。 与此同时,孔妙忽然哆嗦了一下,一股微烫的汁水由花蕊下方的小口中激射而出,星星点点全落在了傅春聆的胸腹之上。 傅春聆没有立刻抽身而出,而是心满意足的喘了一会儿粗气,然后在她下身抹了一把,发现流出的液体不大对劲,抬手嗅了嗅湿漉漉的手指,嗅到了微臊的气味,原来那竟是几滴尿液。气喘吁吁的低声笑道:“不仅是个小淫娃,还是个小脏娃,尿了本王一身,这衣服你不洗也得洗了。” 孔妙当下便涨红了脸,羞愤难当,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死了好,不,要死还是他死吧,她才不死呢! “你不要说了!” 傅春聆却不放过这个调逗她的机会,把手伸到她的唇边,继续兴致盎然的说:“要不要尝一尝你自己的味儿?跟你的人一样,都骚的很……” 他手上厚厚地缠着一层层白纱,隐约还有暗红的血点干涸凝在上头。孔妙满面通红,那心情是完全的无地自容,不假思索张口就朝他手上咬了下去。 傅春聆吃疼,闷哼一声,面色陡地惨白下去。 孔妙恨恨的咬着,直咬得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他。 才刚结痂的伤口处又流出了鲜血。 傅春聆恼怒,一手捏住孔妙的下颚,手劲太大,即便不肯用力,也快要捏碎了她的下巴。口中怒道:“疯狗,你胆敢咬本王?!” 孔妙咬完之后又害怕起来,但又深觉出了一口恶气,咧开嘴笑道:“方才王爷疼了妾身这么久,这会子也让您疼上一疼,不过咬了一下您就受不了了?” 傅春聆紧蹙眉头,手上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将那个蓄谋已久的耳光轻轻扇向了孔妙,冷笑一声,说道:“再有下次,拔光你的小尖牙。” 孔妙自知理亏,所以索性也不去求饶。 傅春聆垂眸看她,见她青衣素带,裹着单薄小衣发着冷颤,散乱下来的柔软长发覆住半边脸颊,越发衬得下颌尖俏可人。分明是柔弱的不成样子,却偏生一副“我就不服气”的倔强模样。 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征服。 俊雅的面容上,神情看似冰冷,目光却炙热,眼神像冰又像火,森寒有之,炙热有之,牢牢锁在她的身上。 忽然,他不由自主的又笑起来,一把将孔妙揽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咬上了对方,因着刚欢爱过,女人潮红的面庞,湿润的眼眸,娇艳颤栗着的唇瓣,都叫他爱不释手。傅春聆情不自禁地去亲吻她,啃咬她,恨不能把她吞入腹中。 他的举动是强硬而有力的,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向下摸到屁股,先是探头去亲吻了她的眉心,又想将脸凑过去吻她的唇。 孔妙皱了皱眉,却微微偏脸避开了。 傅春聆也不在意,稍稍歪过头,舌头舔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隔着一层眼皮,开始轻轻吮吸她的眼珠。 孔妙忽然感到了恐惧,真怕他把她的眼珠子吸出来吞掉,可又无法扭开脸去,只能战栗的紧闭上双目。 正当此时,外院的一个小厮跑过来禀报道:“王爷,阮将军来了。” 58 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风的缘故,孔妙开始咳嗽,精疲力竭的瘫软着,哪怕身上黏糊糊的难受,也一动不想动,躺在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浑身酸软,黑甜梦乡里一望无际,直至第二天中午才略略醒过神来,再睁开眼时,孔妙发现自己仍躺在房间内。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正要推门出去,忽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伸出去开门的手顿在了那里。 “展护卫怎么样了?” “别提多惨了,王爷将他抽得死去活来,抽完只剩半条命了。” “那女人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也就罢了,竟然还耐不住寂寞勾引展护卫!” “勾引展护卫算什么,昨天白日里她干的事儿,那才叫荒唐呢!” “什么事竟是我不知道的,姐姐快说与我听。” 一阵吃吃低语过后。 “据说那位妾夫人出身风尘,果然放荡大胆。” “好女不侍二男,她竟然……啧啧,真真儿就是个从淫窟里出来的骚狐狸精!” 门外两个婢女对望一眼,掩嘴笑笑,同时不约而同的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 孔妙没有半分惊诧之情,仿佛料定了这件事会在内院传开来。撇了撇嘴,心想深宅大院也是够无聊的,这点闺中的香艳事儿都传的沸沸扬扬,搁怡兰苑,嗑瓜子碎嘴都嫌浪费瓜子儿。 孔妙让小厮抬了浴桶进来,又注了热汤进去,转进屏风里,把脱下来的衣衫都搭在屏风架上。坐进浴桶中,洗好了头发身子,却许久不肯起身,缩在热水里实在舒服,便惬意的阖上了眼睛。 满屋子热汽袅袅,只听屏风外“吱呀”一声,仿佛有人进来,以为是丫鬟给她拿了更换的衣裳进来,孔妙便没有去理会。 木桶内热气蒸腾,身上更觉热上来,她微微仰起脸,颊上如吃醉了酒般,脆弱单薄的肌肤上现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隐隐错错有人影在屏风前摇晃。 “妙儿姑娘,妙儿姑娘,醒醒……妙儿……” 谁?是谁叫她? “发烧了吗?”男人浑厚磁性的声音。 孔妙晃了晃微懵的脑袋,还不及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呢,一只冰凉的大手就搭在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孔妙的睫毛颤了颤,除觉身子绵软之外,还火烧火燎的难受。 “得罪了。” 下一刻,一双大手就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那人也不怕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裳,裹了她在怀里,便抱去了床上。 孔妙身上滚烫,手脚却冷的像冰块,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像脱了力般的疲累。好在那人很快又回来了,额上再次一凉,没过多久,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了。 等孔妙醒来时天色已黑,房中一双红烛的火光跳跃着,照得双眼发涩。她烦渴难耐,刚动了一下,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房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扭头一看,一个儒雅男子威严的端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卷书,似乎是看到精彩处,挑了挑一边的轩眉。 他竟然在看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艳情话本,孔妙退烧后的脸颊又晕红起来,随即隐约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凉气,惊讶道:“阮将军,你、你怎么在妾身房里?” 阮夜真听到声音抬起头,放下话本,把椅子向床边拉近了一些,又伸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柔声问她:“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孔妙已经醒转,不动声色推开他的手:“好是好些了,将军怎么过来了?王爷呢?”身体尚不能大动弹,于是视线四下里搜寻。 听她语气紧张,阮夜真倒是笑了一下:“我过来你这边的事,王爷并不知道。” 听他这样说,孔妙更紧张了,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无绣无花的薄薄衣衫,襟口有些松散,露出一截子赛雪欺霜的高耸胸脯,惊觉不好,慌忙抬手遮住身子。 “昨夜与王爷酣酒畅谈,聊的晚些,便宿在了这里。”男人虽然是笑着的,可那双眼睛却是掩不住的锋锐。 往常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眼下他们还是头一回私下相处,孔妙有点怕他,不敢直面他的目光。她低低的迸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于礼不合,若是被王爷知道……” “此事确是在下思虑不周,”阮夜真忽然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说道,“白天在下散酒气经过,见这里的窗子开着,以为妙儿姑娘已经起身,结果上前来一看,就发现你晕倒在浴盆里,当时只一心想着救人要紧,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确实不妥,在下实在是一万分的抱歉。” 顿了顿,又苦恼地蹙起眉头道,“可若不出手相救,姑娘恐有溺水之险,在下于心不忍,哎,真是左右为难。不过姑娘放心,此事事关你的清誉,在下会自行去跟王爷解释的。” 孔妙看他这一番话说的诚恳无比,没有丝毫的心虚和伪饰,倒生了愧疚之心,忙道:“不……妾身并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只是王爷那边……也不必去跟他解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瞒就瞒着吧。” 无论怎么解释,傅春聆都会责怪到她头上,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些阴阳怪气的讥讽言语,左一个伤风败俗右一个水性杨花,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勾引男人的浪荡女人。 “妙儿姑娘尽管放心,在下嘴严实着呢,”阮夜真摆出亲切嘴脸,向她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点若有若无的隐秘微笑,“就当做咱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在下绝不会提起半句。” “今日幸而有将军,否则的话妾身可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在这里先谢过将军。”礼貌性的低了低头。 溺死了事小,自己就这么赤身裸体的被人发现,无事都要揣测点什么出来。流言永远比真相更花样迭出,从这个人的舌头流到那个人的舌头,极尽的夸张荒唐,不出三天就会插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京城,若再经由说书先生那套添油加醋好几斤的措辞,恐怕坊间又会多了一桩奇闻怪谈的风流案子。 “你我之间,不讲那些虚套。”阮夜真伸手去扶她的手臂,手上绵软的触感,带着女子淡淡的体香袭进鼻端,明明伸手可触,却又堪堪隔着一层薄纱。顿觉心猿意马有些收不住,连忙收敛神思,脸上仍是带着笑意的道,“我比你虚长几岁,唤我一声大哥就好,总是叫将军太生分。” “……”孔妙望向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小心翼翼的道,“妾身渴了。” 阮夜真立刻起身去倒了一碗热茶来,递到她手边,轻声道:“慢点喝。” 孔妙道了声谢,她口中腹中都是焦渴,酽酽地喝了一碗,缓解了不少,身上温暖起来,光洁的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脸颊也有了气色。 “现下晚了,也不便请大夫过来,明早熬些姜汤,发出些汗最好。” 孔妙正想开口,却不防重重的咳嗽一声,她避得远远的道:“将军离妾身远些吧,免得传病气给你。” 阮夜真笑道:“在下常年骑马出猎,身体好着呢,一年到头都生不了几次病。” 孔妙道:“老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就算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可一生病往往就是大病征兆,所以将军万不能掉以轻心。” “尽管来就是了!在下倒也想抱恙一次,只可惜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服侍,怕是病死了都没人知道,哎,真是好不凄惨呐。”阮夜真端坐微笑,一派风雅健谈的模样,实在很有忽悠性。 孔妙唬的连忙要去捂他的嘴:“呸呸呸,说这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将军会长命百岁的。” 阮夜真握住她的手,见她着急的模样,不禁觉出了几分趣味:“你在担心我?” 孔妙咬了下颚骨,语重心长道:“这世上之人,并非个个都出身贵重,前呼后拥,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尚且还能奋力活着,将军这般的人物,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活的越长越好呢。” 阮夜真这样近距离的凝视了这个女人,忽然发现她同上次见面时相比,有些不一样了。那只手缓缓下移,捋过女人的整条手臂,最后摸到对方的左手——松松握住,手指悄悄用力,试探着在对方掌心上捻了一把。 “妙儿放心,以后我再不会说‘死’这个字了,你也要保重身子,健健康康的别再生病。” 语气里尽是亲昵宠爱之意,孔妙面上一阵发烧,在夜色中回望了他,良久后忽然微笑问道:“将军待我如此温柔,是……喜欢我吗?” “哎,我可稀罕你了。”阮夜真对她的直率见怪不怪,笑微微的叹息,半开玩笑的语气,随后他压低了声音,盯着她含笑说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孔妙确认了他的心思,灵动的眼睛打量着他,好半晌,似得意地抿唇笑了一下:“那你不喜欢楼小姐了?” 阮夜真神情十分温和平静:“提她干嘛啊,人家又不喜欢我,我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将军这是退而求其次?妾身可不要别人不要的东西。”孔妙撇撇嘴,哼了一声,佯装生气的扭过身子,却露出耳后一截子嫩白脖颈。许是烛火照映过来的缘故,仿似染上些许胭脂色,粉白相间,不觉令人心动。 阮夜真坐在她的面前,闻言便顺势向前搂住了她,笑的直打跌:“小丫头,说的这是哪儿的胡话,何为‘次’,你又不比那楼小姐差在哪儿。她有的东西你都有,你有的东西,倒不见得她有。” 孔妙问:“那请教阮将军,有什么东西是妾身有,而楼小姐没有的?” 阮夜真见她起了好胜之心,不禁笑了一笑,凑到她耳边吟了一首词出来:“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孔妙又不是真不懂事的小姑娘,怎会听不出来这是首淫诗,先是想讥讽回去,随后又隐隐觉得不对——这简直是明晃晃的调戏了。 “将军,这里可不是你的将军府,还望您自重。”孔妙板起脸来道,“我自然很愿意与将军促膝长谈,可毕竟孤男寡女,若是被人瞧见,我总不能说你是来此赏月吧?只怕对将军的清誉有损呢。” “在下失礼了,”阮夜真竟没发火,反而松开她坐到了一旁,过得片刻似想起什么,又说道,“妙儿姑娘不想知道我此趟过来,是为了何事吗?” 孔妙自然不知,于是问:“为了何事?” 阮夜真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的微笑答道:“前些日子王爷协助三殿下破了一桩旧日悬案,此案牵连亲王,无人敢审,如今不仅案子审理完毕,还肃贪倒人,清理了几个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陛下龙颜大悦,亲赐了傅王爷几个侍妾,这还不算荣宠,另金殿赐婚,将楼太傅唯一的嫡出之女楼玉芷,许配给了他,择日完婚。” 孔妙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道:“他要娶妻,也是一喜,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阮夜真笑道:“傻丫头,你又不是当家主母,有什么事情自然不会第一时间与你说的,最后能知会一声算是不错了。”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静默。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个声音响起:“妙妙,你睡下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孔妙骤然变色,没想到傅春聆今晚会过来,诧异之下不免后劲发凉,望向阮夜真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乞求。 “别慌。”阮夜真起身对着她“嘘”了一声,眼神温柔,而后贼似的轻声说道,“旁的道理我也不与你说了。你若是在这儿待不下去,就寻个机会跑出来!” 孔妙略有犹豫,看了门口一眼:“可我的卖身契还握在王爷手里……”能跑哪儿去? “就算卖身契在他手里,他也没权利掌控你一辈子,只是改个名换个姓的事儿,放心,一切有我在呢。” 只是跑了一个奴婢而已,想来傅春聆也不会拼了命的追她追到天涯海角。 阮夜真抬臂环住了女人的腰身,用力地搂了搂,“只要你愿意,我马上骑马带你走!” “……” “不愿意也无妨,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 孔妙虽不明白阮夜真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情根深种了,但她在傅春聆这里遭过大罪,如果有情意,那也早就耗得一丝一毫都没有了,此时如果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也是愿意走上另一条更光明坦顺的道路的。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外面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时间紧迫,孔妙语速极快的说道:“王府后院有一道小门,平常没什么人过去,你若守信,就在那里等我。” “好姑娘,就等你这句话了!”阮夜真大喜,“我虽没有别的好处,可是从没做过不守信诺的负义之事,我一定等你!” 说完拉开窗子,然后一手撑了窗台,无声无息的跳了出去。 59 听到这个声音,孔妙骤然变色,没想到傅春聆今晚会过来,诧异之下不免后劲发凉,望向阮夜真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乞求。 “别慌。”阮夜真起身对着她“嘘”了一声,眼神温柔,而后贼似的轻声说道,“旁的道理我也不与你说了。你若是在这儿待不下去,就寻个机会跑出来!” 孔妙略有犹豫,看了门口一眼:“可我的卖身契还握在王爷手里……”能跑哪儿去? “就算卖身契在他手里,他也没权利掌控你一辈子,只是改个名换个姓的事儿,放心,一切有我在呢。” 只是跑了一个奴婢而已,想来傅春聆也不会拼了命的追她追到天涯海角。 阮夜真抬臂环住了女人的腰身,用力地搂了搂,“只要你愿意,我马上骑马带你走!” “……” “不愿意也无妨,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没关系。” 孔妙虽不明白阮夜真怎么突然就对自己情根深种了,但她在傅春聆这里遭过大罪,如果有情意,那也早就耗得一丝一毫都没有了,此时如果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也是愿意走上另一条更光明坦顺的道路的。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外面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时间紧迫,孔妙语速极快的说道:“王府后院有一道小门,平常没什么人过去,你若守信,就在那里等我。” “好姑娘,就等你这句话了!”阮夜真大喜,“我虽没有别的好处,可是从没做过不守信诺的负义之事,我一定等你!” 说完拉开窗子,然后一手撑了窗台,无声无息的跳了出去。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孔妙才施施然的走过去,打开房门。 “怎的这么久才来开门?”傅春聆迈步进来,瞥了孔妙一眼。 孔妙懒得回他的话。 “去倒杯热茶来。” 孔妙咬了咬唇,仍立在原处不动,傅春聆声音冷了几度:“使唤不动你了,要让本王亲自动手吗?” “王爷,妾身做了一个梦。” 傅春聆愣了一下,转过脸来看她:“什么?” “这梦太真实,妾身醒来之后,还会时常情不自禁想起。”孔妙堆出笑脸,痴痴地欢喜,“梦里面妾身与夫君过着安耽清净的生活,床上一对粉嫩可爱的小宝儿,夫妻恩爱,有儿有女,一屋子都是暖暖熏人的烟火气息。” “日子过得清贫一点也没关系,黄灯暗影,怀中有小儿呼吸,身旁有郎君陪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真能如梦中这般,妾身这辈子也无所求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傅春聆咂摸那字里行间的意味,先是啼笑皆非,然后俊眉轻扬,“你的意思是,想给本王当正妃?好你个狡猾的小骚狐狸,本王还想多快活两年呢,不想太早当爹,如今你怀了本王的孩子不够,还盯上正头娘子的位置了?” “……” 傅春聆伸长手臂把女人拖到面前,一手握住了她的腕子,另一手轻浮的捏了把她露在外头的大半酥胸调笑:“那你还是多喝点黄汤做梦去吧。” 垂眸看着女人涨红的面庞上露出又尴尬又羞耻的神情,作恶欲又汹涌地翻腾起来,内心深处暗觉满足。 “过来,陪本王睡觉。” 孔妙心头不快,便忍不住讥讽道:“府里不是新来了好几个美貌侍妾么,听说个个都生的模样极好,王爷怎么不去找她们快活温存?” “你哪儿听来的胡话?”傅春聆笑着瞧了她一眼,“吃什么味儿,怕本王有了新人,就忘了你这个旧人?” 孔妙心中有自己的计算,几房姬妾算不得什么,怕的就是圣旨赐婚的正妃,大户人家的女人表面都是一团和气,言语温和,背后嘴可毒着呢,怎么愿意跟自己这个妓院出身的风尘女子平起平坐? 傅春聆这会儿对自己还在新鲜头上,自然百般依顺,可当真有了新人,他哪还会有半分情意?待正妃一过门,怕是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儿,也都要归在她人的名下了。 “本王如此厚待你,你担心什么,非要把你当做心头肉,成日捧着疼爱吗?”薄唇又熨帖上来,修长手指滑过她曲婉的腰际,又开始贪恋她的身体。 孔妙脸色转了几转,暗骂他哪里厚待了,自己怀着肚子,他还不管不顾的亲热欢爱,真个连禽兽都不如! “今晚可饶了妾身吧,给您弄的身上不爽利,还要去沐浴,回头把孩子冻掉了,可怎么好。”孔妙推了他一把。 傅春聆脱了外头的衣裳,抱起她,往床榻走去:“既不爽利,一会儿本王亲自服侍娘子沐浴可好?” 说话间,把女人放在床上,随后脱了靴子,翻身上了床。床帘散下,遮住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孔妙嗅到他满身酒气和脂粉气,不禁皱紧了眉头,推搡了他两下:“怎么吃酒了?” 傅春聆道:“没吃,宴席上味儿大,沾染上了些。”凑上来砸吮她的小嘴。 这要贴的多近,才能让脂粉气沾染的这么重?孔妙颇想就是一脚踢过去,最好是正踢中他的子孙袋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像是报复般的,红唇狠狠印上他的。 她心中恨,恨他绝情狠意,更恨自己,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挡不住对他的痴爱! 傅春聆见她主动,不免喜上来,重重吸啄着她柔软的唇瓣,灼热气息满满拥堵着她,好似要将她刻印在自己的骨髓深处。亲在她嘴上仍不足,灵巧湿滑的舌尖一挑,轻易便从贝齿中探进,吮吸着馨香小舌。 “嗯……”肆意的热吻让孔妙不由轻溢出声。 细微而噬骨的呻吟,激得傅春聆心下燥痒,边与她一来一去缓递香唾,啧啧有声,边一只手下去……裙摆却被他撩起,大手将一只粉嫩小脚握在手心,不住摩挲。 孔妙被挠得痒,嗖一下从他手里缩回脚来。笑得身体直打颤,那胸前的两团美肉,裹在衣服里面跳跃个不住。 “痒~别闹我了。” 傅春聆有心逗弄,今儿旁的没有,耐心却有的是,低笑一声,像把玩鉴赏一件名贵瓷器那样,双手轻缓而温柔的抚摸了她的前胸腰身。弄的孔妙红唇微张,溢出娇喘细细,一张出水芙蓉的面庞,上一波的红晕还未褪去,新一波的红晕又染了上来。 这时从傅春聆的角度来看,就瞧见对方睫毛浓密,鼻梁也清秀笔直,两片嘴唇棱角分明,还是一张红润欲滴的菱唇。 虽说爱使小性子了些,可那样儿的确娇憨得可爱,让他爱的放不下。傅春聆小心翼翼捧起女人的脸,薄唇向柔软的红唇上深深覆去。 不知道吻了多久,傅春聆将她放了开,和她面对面的躺下来,又扯了些薄被将两人盖住。 孔妙没想到他会放过自己,愣了愣:“不做了?” “嗯。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孔妙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愕,大抵是怀孕后身形变得臃肿,让他没有了兴致吧。她面朝里侧身躺着,努力调匀呼吸装睡,握拳闭眼,掌心生汗。 身侧男人的呼吸终于变得舒缓平稳。 孔妙就像鬼魅一般的摸过来,凑近了看他,见他双目紧闭,呼吸深长,应是进入了睡眠。 “王爷?你睡下了吗?” “……” “哎,傅春聆?”轻声叫他。没有回应。她稍稍提高了声音,“采春?” 依旧没有答复,她绕过他的身体,大着胆子下了床。手指刚要触到门框时,身后忽然响起了声音:“……哪儿去?” 她正心虚呢,顿时吓了一个激灵,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去,却见他只是梦呓似的唤了一声。 孔妙略微停了一下,轻声说:“热水没了,妾身去烧些热水来。” “嗯……”翻了个身,男人躺向床的里侧又沉沉睡去。 孔妙松了一口气,悄悄打开房门。夜风灌进来,急急的刮过面颊,脸被吹的冰凉,一颗心也是冰凉。 孔妙瑟缩了一下,但下一刻就直起腰,坚定的迈步走了出去。刚迈出了没有两三步,忽然眼睛一眨,两颗大泪珠子就从眼角处滚了下来。 然而,她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她头也不回的扎进了茫茫夜色之中,很快,那单薄瘦削的人影便似风中浮絮,在空旷黑暗的夜色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上一章修改了下,加了点内容, 交代了一下银铃,追妻火葬场要来了哈~ 60 将军府。 午后晴空澄净,是难得的好天气。用过午膳,孔妙斜躺在榻上看话本,独自消磨小半天的光阴。 院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洒扫浆洗。 自从那晚离开,细算来,她在将军府已经待了一月有余。 抚摸着微隆起的小腹,眼底不禁有一丝难掩的迷惘,她原想着离开傅春聆,可以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可也只不过是从那个地方到了这个地方,和先前并无什么两样。 自己如今就像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就怕到时候放出去,也早没了生存的能力,她一个身无长处的女人,到底还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妙儿,”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转瞬进来一个挺拔身影,快步奔走而来,边走还边扬了扬手上的东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将军回来了。”孔妙放下书,笑着迎出去。 阮夜真大笑着大步走过来,一只手就把她力大无穷的抱起来,那儒雅的脸上神采奕奕,因为过于喜悦,满面笑容,一张嘴越发快要歪到耳根后:“近来身子可好啊?” 孔妙抚着额头,一副病西施的样子,柔柔弱弱道:“乏的很,总是贪吃嗜睡,还呕吐。” 阮夜真点点头:“怀了孩子是这样,你好好待在这里,该吃吃该睡睡,如今外面乱的很,你可千万别乱跑。” 这位阮将军容貌英俊,气质儒雅,初始孔妙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这段时间相处过来就发现自己看走了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阮夜真一脸欲望的对自己说:“傅春聆的女人,本将军也想尝尝味道。” “将军……妾还怀着孩子,是个孕妇呢。” “孕妇那就更好了,敏感,干起来更销魂。” 当时孔妙就恶心的不行,好在肚子里的孩子帮她解了围,很适时的孕吐一番,她才得以脱身,让自己免于摧残。 除去那一肚子男盗女娼,其余时间阮夜真对她还算不错,就比如这个时候。 “给你买了陆记烧鹅,尝尝味道怎么样?” 阮夜真将她抱到腿上坐了,打开油纸包裹,露出里面烤得油汪汪金灿灿还冒着热气的烧鹅。他从腰间掏出一柄银制小刀,不紧不慢地片了一块腿肉,很贴心的递到孔妙唇边。 孔妙就着他的手一口吃下,落入舌尖的瞬间口颊生香。 阮夜真片了满满一盘,把她喂的腮帮鼓鼓,自己则一口未动。看她吃的不亦乐乎,笑问:“喜欢吗?” “喜欢。”孔妙咽下一口鹅肉,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撅着油乎乎的嘴在他那脸上亲吻了一下,娇滴滴的讨好,“将军,你待妾真好,妾也喜欢你。” 阮夜真笑得深意,指腹略带几分粗糙,沙沙的隔着衣服抚摸她:“傅春聆还真是会享受,居然能找着你这个妙人儿,也难怪他整日与你厮缠,这么好的身段,不做点什么真是浪费了。” 孔妙是个骚惯了的,当下便用软绵绵的胸脯蹭着他胳膊,配合的娇喘出声:“将军,轻点啊。” 她这一搂一蹭,阮夜真血气方刚,哪里经受得住她这样的勾引,一时连气息都粗重了,饿狼看肉一样地盯着她。 孔妙立刻不敢动了,知道此刻万万不可再撩拨一分,不然下一刻就会擦枪走火,走火了,爽的是别人,亏的可是她。 往他嘴里塞了一片烧鹅肉,娇俏一笑,嘴角翘出个梨涡,伶俐地道:“将军也吃啊,妾一个人吃不完的。” 阮夜真握住她的柔荑。握着攥着,忽然起了欲望,这欲望让他露出牙齿,在她那手背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宝贝儿,别吊我的胃口了。” 孔妙疼得“嘶”了一声,忽然就没了胃口,她身子一晃,扶住额头道:“头好晕,将军,妾有些累了。” 阮夜真笑道:“累了,我带你睡觉去。” 孔妙听了这话,心中就有了计较,眉头皱起来,咬着唇道:“将军把妾当什么人,妾虽然身份卑贱,可也不愿意沦落成随意苟合的女子。” “……” “明明不能娶我做夫人,还要留我在身边,将军是想让我做你的禁脔吗?更别论我肚子里还怀着别个男人的孩子,您不介意?” “说不介意是假的,可又能怎么办呢?”阮夜真看着眼前这张有五六分相似的秀丽面庞,叹息道,“只是不想再为过去费心,我怜惜你,以后会好好疼爱你,至于这个孩子,你想留下便留下,我将军府还没落魄到连个小娃娃都养不起。” “既跟了我,名分是越不过去的,这事儿也好说,我请人做个媒,寻个好日子,迎娶你进府,摆它个三天喜酒,好生热闹热闹,也省得你总念叨没名没分的跟着我。” 孔妙微微一怔,眼底略有喜色:“真的?将军当真肯娶我?” 阮夜真用食指点了点她俏挺的鼻尖,笑道:“拿这个来玩笑就小家子气了,娶妻一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孔妙捧着肚子挪到他膝盖上坐好:“那将军可要说话算话,我们娘俩能指望的就只有您了呢!”她圈着男人的脖子,撒娇的十分熟练,“今晚将军就在妾房里歇了吧,夜里总打雷,有将军在身边,妾也能睡得踏实些。” 阮夜真呵呵笑一声:“温香软玉在怀,这觉就更睡不踏实了……” 她搂着他的颈,他抚着她的臀,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什么荤话都说的出来。 “傅春聆的床上功夫如何?”阮夜真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把嘴凑过去,一下咬住了她肉肉的耳垂。 孔妙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不觉面红耳赤,不自在之极,故作娇羞的推他:“将军真是讨厌,哪有这样问的,叫妾如何回答。” 阮夜真用舌尖轻轻描摹嘴里的膏腴,呵出热气:“害羞什么,与我说说也无妨。” 孔妙脸上热烘烘的,耳畔烫的要命,含羞带气的忸怩道:“傅王爷他体力好,耐力也好,总能把妾折腾的死去活来。” 阮夜真低低笑着,大掌摸着她微突起的肚腹,然后手掌慢慢往上,因怀孕之故,女人身体日渐丰腴,触手尽是软绵绵的,笑呵呵的望着她,刚要点评两句,不想忽听“啪嚓”一声巨响,院门竟是被人一脚踹开了! “二小姐,二小姐请留步!将军还在里头呢,请容奴婢进去通禀!”丫鬟们惊慌失措。 “让开,谁都别拦着我!不然本小姐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庭院里一阵吵闹声,孔妙和阮夜真对视了一眼,哪里还有心思再作弄欢情,立刻分了开,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 一个明黄色的娇小身影绕过人群,直奔进来。 是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妙龄少女,面如凝脂,玉雪可爱,只是脸上无半点和善之意。她粉面含怒,手里的马鞭子一指,高声喝道:“给我把这个浪货捆了!” 孔妙见少女指向自己,不禁就是一愣。 “真真,你这是干什么?”阮夜真沉声道。 “这话该我问爹爹,您又在干什么?”阮真真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阮夜真面上有些不悦,轻叱道:“你老子要干什么,用得着跟你一个毛丫头报备,以后出门是不是还要跟你请安啊?” 阮真真道:“爹爹平日里总教导我们言行要得体举止要规矩,如今自己却跟个花楼女人在这里调笑狎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爹爹做不到,凭什么要求我们做到?从今以后,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听了!” 阮夜真被女儿当众训斥,老脸登时挂不住,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无言反驳,又气又恼的拂了拂袖子。 孔妙见状,连忙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顺一边温柔的劝道:“将军莫要跟二小姐置气,二小姐年纪小,还不懂事呢。” 阮真真见她襟口微敞了开,露出里头的水红色肚兜,还有几缕碎发散在一边,头上的珠钗松松地坠着,一副妖娆的勾人模样。于是重重一鞭子打过去,娇忿道:“我就说这宅子里多了只狐媚子吧,哪儿来的恶心东西,青天白日的就勾着男人做这下流事儿!我呸,不知廉耻、不要脸的狐狸精!” 那鞭子长而细,打在人身上必定皮开肉绽,孔妙尖叫着向后躲,喊着:“将军救我!” 阮夜真将孔妙护在身后,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如此胡言乱语,与那粗俗村姑何异?” 阮真真满心愤慨:“娘亲过世才多久,三年守孝期没过,你就把外头的野女人往家里领,还、还让她登堂入室怀了孩子?” 阮夜真道:“叫你好好待在房里,你闯进来做什么?吵的满院子人都知道!来人,把小姐送回房去!” 说着几个丫鬟就要来拉人。 “不许碰我!”阮真真奋力挣开,“我今日是横下一条心的,倘若不让我说话,我就绞了头发,到寺庙当尼姑去!” 阮夜真短笑数声,缓缓转身拉过一把椅子,拂袍起袖端坐其上,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阮真真眼睛不眨地接口道:“眼下大姐姐已和柳家在议亲,那柳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世代读书人,门第清贵,本就瞧不上我们武夫呢,若不是大姐姐稳重知礼,爹爹你又有功勋在身,否则要与个书香门第议亲有多难,爹爹又不是不知道。” “外头那些莺莺燕燕也就罢了,爹爹你便是娶填房,好歹也娶个出身清白的,娶个花楼女子做继室,到哪儿都是丑闻,”说着冷脸看向孔妙,目光灼灼,冷笑道,“若让柳家知道难保不会退婚,一旦退婚的事闹出来,我们姐妹二人的名声可就完了,往后想再议亲更是难于登天,大姐姐也未必能好运的再碰上个柳氏公子。” 阮夜真神情漫不经心,道:“前头夫子让你动脑筋写文章,你写不出,这会儿教训起你老子来倒是长篇大论的,若那个柳公子真喜欢大丫头,难道还会因此退婚不成?” 阮真真脸色难看:“难道父亲就不管我们这几个儿女,就紧着自己一人痛快不成?!” 孔妙捋了捋鬓发,眼波流动,自己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弄的父女俩反目,活似欺负女儿的后妈一般,这恶名她可担不起,于是她笑着当起和事佬:“二小姐,真真是误会了,将军这般名望的人,能与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我不要脸的看上他,想要攀着他过几天好日子罢了,哪能真的娶我做夫人啊。” 阮真真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嘴上说着不嫁,却连我爹的孩子都怀上了,你以为别人会怎么想?!” 孔妙白玉般的手指抹过面颊,哀哀凄凄的说道:“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出身是略差了些,可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负情寡义之事,将军救我于水火之中,这份恩没齿难忘,若是不报岂能为人?” 阮真真道:“你少在这里死哭活求要做牛做马报恩的桥段,你里头怀着一个,外头还要认几个,给人当妈当上瘾了?你就是这样报恩的?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钓金婿的?!本姑娘心里都明白着呢!” “我瞧你年岁也不大,野心怎恁大?想一步登天当将军夫人,你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德行!” 孔妙被一个半大丫头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拿帕子按住眼角,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早就该料到的是这样结果,只怪自己痴心妄想,竟然奢望能留在将军身边。妾身份低贱,将军若当真娶了我,来日只怕会成为京城里的笑话,传出去名声不好,也耽误姑娘们出嫁,我也不给大家添麻烦,不若就此分离了吧。” 见她这副委屈的样儿,阮夜真不免心里一软,拉着她的手搂她在怀里,哪里肯这么轻易放人:“你想的什么?这会儿你一个人出去多危险,我既要了你来,你又不顾一切的跟我私奔,我总是要对你负责的。” 孔妙道:“当时跟你私奔,我并不后悔,可将军心里头不能只一味想着你情我爱,还有许多的人等着您去负责呢。我既然要和您过好,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我都不在乎。” 阮真真心下轻蔑,暗觉此人实是扭捏作态,虚伪至极,在旁边冷笑一声道:“一个婊子,倒是唱起情深义重来了。” 阮夜真不好太过疾言厉色的训斥,只能对着丫鬟吼道:“你们有气儿没有,还不把二小姐拉出去!” 丫鬟们虽然惧怕阮真真手里的鞭子,但阮夜真的命令不可不听,一个个好说歹说的把阮真真请了出去,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远去了,阮夜真关上门。 61 “你这丫头,动不动就要说走,好没良心!看我怎么惩戒你。”阮夜真霍的把孔妙拉到怀里,随即高大的身体贴上去,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舌头强势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呵啊……”孔妙气若游丝般叫出声来,红唇半张,腰肢绵软。 吻了好一会儿,阮夜真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向室内的大床走去。 大掌径直探进衣裳里去,触手尽是温软娇嫩的肌肤,往上抚摸过去,是被一条水红色抹胸堪堪遮掩住的两团高高隆起的丰盈,以及若隐若现的两点蓓蕾。 “将军……”孔妙咬着唇,却在这时伸手护住了自己的玉兔,娇羞不已地呢喃道,“不行……” “怎么了?” 自打怀孕之后,那两点樱桃颜色由殷红变得发紫,乳晕也跟着变深了,很不好看。 “女人如花,再好的女人也需要男人滋养,不信你给我一次,它的颜色就好看起来了。” 火热的亲吻从她红唇慢慢向下移,双手将那包裹着雪白椒乳的抹胸向上推去。 触感滑润,软绵绵的弹性十足,心中不禁暗赞真是十足的尤物,椒乳滑不溜手,竟险些从手掌中逃逸而出。阮夜真加大了指间的力道,用力抓紧了揉搓着,把它们从左右向中间推挤,弄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阮夜真此刻像极了一个初尝滋味的青涩少年郎,喘着粗气,贪恋地捏个不休,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把扯开了抹胸,那对欺霜胜雪的浑圆莹润就完全袒露了出来。 孔妙还想挣扎,却被男人一只手攥住她两只手腕牵到头顶,“妙儿,乖,这件事迟早都是要经历的,只要你不闹,我不会伤到你,听话,我实在忍不住了。” 虽已不是处子,可孔妙还是被他揉弄得生疼,不动声色的皱眉,自知逃不过去,只好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半推半就的放弃了抵抗。 阮夜真爱不释手地抚摸游走。 孔妙被他压在身下揉搓半日,娥眉轻展,脸儿透红,竟是半分力气也无,雪峰顶上两颗茱萸被忽轻忽重的抚弄,在粗糙的掌心里渐渐苏醒,娇挺起来。 “好宝贝儿,同我说说,傅春聆往常都怎么弄你的?你们都是用的什么姿势?” 见他在床上句句不离傅春聆,孔妙便生了不满,嘟着红唇道:“将军老提他做什么,怪扫兴的。”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面上笑得妩媚,“你拐跑了自己兄弟的小妾,难道不怕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阮夜真不置可否,拿来一个枕头垫在她身下,然后分开她的双腿,猛一挺身,将自己那阳物顶入一半,喘着粗气笑说:“往日傅兄总说‘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既如此,我拿兄弟的衣服来穿穿又有何妨?不过这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厚道,待事后会自行向他请罪,再精心挑几个貌美的与他换,这事儿大抵也就这么过去了。呵呵,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同我长久置气不成?” 孔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身子也在抖颤颤,娇喘从红唇中浅浅溢出几声,像是无力的喟叹——是啊,哪个男人不是贪新忘旧的性子? 傅春聆的凉薄她最是清楚,短了三五日,长了也不过一年半载,那些枕边温存就会忘却得一干二净,更何况自己不过一个姿色平庸的花楼女人,他又怎么会执拗着一根筋来寻她?怕是这会儿正张罗着布置府邸,等着迎娶他的美娇娘了。 这样也好,自己也该早做打算的。 阮夜真虽然也花天酒地,可他为人还是不错的,有钱,有权,有地位,又肯娶自己为妻,尽管是个二任填房,毕竟自己的身份在那儿,好人家不容易找,嫁给阮夜真已经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往后,都各自好生过日子吧。 “妾若有伺候不好的地方,还请将军尽管提出。”孔妙双手勾住阮夜真的颈项,脸上堆起甜蜜而柔绵的笑容。 “傅春聆调教过的女人,果然别有一番趣味。”阮夜真趴在她的身上,腰上开始使劲,口中调笑着,“那柳青青比你无趣多了,让她脱个衣服跟上刑场一样,哪像你,风骚得有趣。” 娇软的身体在大力冲撞下毫无章法的乱颤,两只雪白丰乳磨蹭着男子精悍的胸肌,带起一阵阵灼烧的酥麻,孔妙双手抓了他的肩膀,红唇微张,口中开始发出一声声无比销魂的呻吟,宛如夜莺轻啼,唱出令人沉醉的音律。 这是阮夜真从未听闻过的妖娆歌声,她的嗓音低柔婉转,参杂着欲生欲死的感觉,动听而响亮,丝丝痛苦却又销魂蚀骨,无端让人生出无尽的柔情蜜意来,刺激得阮夜真腰间的动作越发勇猛。 “妙儿,这样入你,可舒服?” “啊……哦……将军,你的东西好棒啊,入得妾好舒服。” “妙儿的小浪穴好紧啊,夹得我也很舒服,想不到你怀了身孕,还能有如此紧窄的妙地……啊,妙儿……”阮夜真抱住孔妙狂放丰腴的身体,再次重重插入。 孔妙指尖在男人的后背划出细细的长痕,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将军方才不是已经射过一次了嘛……嗯嗯、哦……怎的现下又起来了?太厉害了……啊、哈哈……不晓得将军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厉害?” “那当然,我天天让你死去活来,宝贝儿,你这宝穴让我觉着像吃了春药般,能跟你做个一天一夜了。” “啊——嗯……将军还能坚持多久……妾被您插得想死了……把妾弄得太舒服了,将军……妾真的离不开你了呢。” 伴着床架晃动了不知多少时候,随着一个大力深入,仿佛是被顶到了什么地方,进而刺激到子宫,孔妙尖吟一声,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阮夜真立刻缓下动作,关切的问:“我这劲儿是不是使大发了?你忍忍,我轻点儿。” 孔妙咬牙忍耐着,身体无可奈何的瘫软下去。 春风一度之后,阮夜真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伸手抱她,发觉她颤得厉害,起了恻隐之心,轻怜蜜爱的哄了好一会儿。 “将军,妾想去城外探望一下亲戚。”孔妙将凌乱的衣衫拉好,试探着发出请求。 阮夜真挑了挑眉:“未听说你还有亲戚,别是想趁机逃跑吧?” 孔妙掩唇笑说,“妾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然有亲戚,是我的舅舅,前些日子听闻他生了一场大病,也不知现在好了没有。” 阮夜真伸手揉弄着女人那一对丰乳,保持了沉默。他这会儿还没玩够呢,哪会这么轻易的放人走。 孔妙眼波流转道:“将军若不放心,不如和妾同行?” 阮夜真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翘臀:“天大地大不如舅大,既是舅舅病了,你作为甥子女,理应要去探望。”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出门?” 孔妙想了想,道:“择日不撞日,那便明日吧。” “好,明日我给你备辆马车。”阮夜真轻轻吻过了孔妙的面颊脖子,又补充了一句,“不许跑了。” 孔妙把下巴搭上了阮夜真的肩膀,小舌往那耳垂舔去,舔一下,男人便颤一下,原来他也是个敏感的人啊。孔妙勾唇哧哧坏笑,眸子媚得似能淌出水来:“将军对妾这么好,便是将军赶妾走,妾也是不走的。” 气息暖暖的扑在他耳畔,带着芳香的温暖气息。 对于食色二道,阮夜真的欲望向来是异常强烈,如今又有了这个可心可意的对象来宣泄欲望,竟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滚热的手掌按在女人温凉光滑的大腿内侧,头脑有了一瞬间的眩晕,那种喜悦不知如何发泄才好,索性合身扑过去,又把女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