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写诗【1V1校园H】》 chapter1:他硬了吗 五号线从东边的三坡口起,一路经过市中心到达西边的范家湾,像条主动脉般打通了整个泯江市。 乔臻预计六点四十五上车。今天没有早八,但能赶上早高峰。 车厢间人挤人,谁带的早点掉了,一股鸡蛋灌饼的油腻味混着金属、汗臭味直冲天灵盖。 乔臻忍住恶心,试图迁往能呼吸上新鲜空气的车门另一侧,首先天灵灵地灵灵,非常感激自己有万年晚睡晚起的先见之明,明理就明在为了赶时间没在食堂门口买早饭。 想想,她还是把包从人堆里拔出来,期间不知道踩了谁一脚。 “不好意思。”乔臻向后道歉,找出手机给学生发条自己可能会晚到,要他先做套卷子的消息。补习地点远在市中心的士林大厦,她望着占了自己四分之一的路费,还是于心不忍。这年头找兼职找到生源不容易,可要在早高峰的地铁站里存活更不容易。 好在手机短信提示的进账稍能安抚人心。乔臻自认为是容易满足的人,放手机时也有了莫大的决心。只不过决心表露的太明显了点,换手时又不小心砸到了后面的人。 这次,她听见对方一声低沉的呻吟。 又上来了一波,下去的乘客简直是杯水车薪,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异味被洗衣粉的清香取而代之。她后知后觉,自己撞进了那人的怀里,而且只能这样贴着。 如果他也不下车,那么他们还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乔臻有点愧疚,她已经接连误伤他两回了,“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男声低沉回应。他应该是比她高的,说话时气息就喷在她的头顶。 乔臻感觉到空气好像更加炙热了。 身体随着惯性,在地铁发车向后摆动。乔臻抓紧头顶的把手,但是无济于事。 她的脸开始变红。 得了,这下不知谁才是真的倒霉蛋了。 她的臀部似乎对着他的某个部位。糟糕的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随着车厢小幅度前后晃动。 一下,两下,三下。布料隔着布料摩擦,乔臻能感受到他慢慢挺立起来,有团火在烧。 他硬了。 乔臻别扭地移动,始终不敢回头。她下意识探下去,用空下来的手抓住他。制止他,呃,或是说叫他冷静一点? 但下一刻,手腕就被那人的温热手掌先发制人。麻酥酥的,她知道自己每寸毛孔都开始缩紧,每寸皮肤都在战栗。他贴合的手掌缓慢的,以一种酷刑般的慢条斯理牵制着乔臻,她猜不透,只能僵硬着侧过身看罪魁祸首:“你这是干什……” 那人身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乖顺的碎发在眉上鞠躬,一双眸子生得晶晶亮,喉结一滚一滚,看起来比她还要惊讶。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仿佛是为了力证清白,他慌忙往旁边挪挪,但这一举动让他的蓝牙耳机被挤掉一只,耳廓也烧得红火。 车继续晃动,她离他本就近,这下倒是乔臻往他的方向贴过来。现在,是她的股沟不偏不倚离挨着那杵着的硬物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物什大得吓人,一跳一跳。 轮到乔臻使劲控制自己与男孩保持距离。她抓住他的手还没能彻底松开,就随着地铁的停稳下意识去抓住些什么,又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大腿。 乔臻在心里疯狂擦汗,情况好像真有点不对劲。 平常和朋友在一起只图口嗨,有钱当富婆就要寻男模找男高的话不是没说过。但男高一旦站在眼前,她胸腔中的良心却在火热地跳动,提醒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造孽啊造孽。谁知她就这样轻易地把玩了祖国的花朵。 “姐姐,真的对不起。”他再次郑重道歉,声音明显沙哑了。 僵持着,车门开了。这次下车人多点,市中心越来越近了。 离这里距离最短的树人中学还有两站,那男孩却在这时脱下根书包带,斜背书包挡在身前,逃跑似地转身下车。 留下乔臻一人在车厢凌乱。她其实还是挺想翻出手机来找点什么的。只不过这次,是为了看黄历。 chapter2:君子爱财 周淇敲敲乔臻的桌面,全然不顾讲台上正在滔滔不绝的老刘,把手机界面立起来给她看,“喏,这是本月金牛座运势。”见她还忙着切屏, “这个月能发家致富吗?” 乔臻算得热火朝天,听到这话不生气,反倒想逗逗她:“我挺想多点几次疯狂星期四,大仙你看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财运没来,反而跟着上次那个地铁小子一起跑了。大学城一块虽能带动起周边商圈,但说到底还是处于城西郊区。接着说回她趁着没课的日子里千里迢迢去士林给人补习,那个男孩子悟性极高,分数提高得很快。只可惜上过几次课后,便借由说自己课程安排变动,开始推脱。乔臻见对方兴致不高,知趣结了几次课时费,踏上新的寻找生源之旅。 反思教学方法不当?不,坏人胃口才糟糕。她坐便利店里吃便当时莫名其妙被噎住,然后猛灌一口水。吞下去的一瞬间眼睛雾蒙蒙的。 重新寻找英语补习生源,不如变成乞丐回到旧金山挖沙子。 乔家靠饼店养活一家人。家境不富裕,但能护着老大乔臻和老二乔希安稳长大,十八年风风雨雨的巨大成就就是抚养老大乔臻上了大学。乔妈乔爸保持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眼光还没有变,当初支持乔臻报考英语专业,还是看中她的分数够到重本,这样的孩子在老家还属于香饽饽。香饽饽进公司挣大钱妙是妙,但给别人打工,不如毕业后回到家乡考个教师编制,还能没事干就守着店铺,一家人幸福美满。 “我们臻臻,真让人省心。以后眼见着她结婚生孩子,妈妈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乔妈上了年纪,时常在节日时在饭桌边提起。而乔爸呢,也就应和着,“我还是想让孩子继承店面,哎哟,还会英语。以后带着咱家,带着乔记去大城市肯定不是问题。”乔希这时就端着饭碗作遮挡,偷看她姐姐。 只有乔臻没有动静。 除了高中那次的小小事故,乔臻应该是懂事,并且顺利一路沿着他们的规划前进的。谁知道呢,她却是始终只字不提自己的态度,除了开始更加依靠兼职赚钱。 “财运没有,桃花运要不要?”周淇翻个白眼,“我不管,你奖学金下来了必得请我吃饭。” “桃花运能给奖金?”乔臻从申请界面退出来,切换回微信开启的月球壁纸。 她最近的桃花运只有地铁上的脸红小弟弟。 等待时间里她竖起手指作摇晃状,非常不客气,“那就等奖学金名单下来再说吧。” 消息加载出来,第一条显示:阿臻,有活儿! 她喜出望外,拍周淇的动作大了一些。 台上正好讲到一分钱原则的老刘对此表示疑惑,然后问道,“同学们,继续说,如果你们遇到地面上的一分钱。尽管它不值钱,但是你们,捡还是不捡?” 霎时,赶辅修作业的,赶选修论文的,刷手机看八卦的,各位都动静小了点。有位甚至拍了拍邻座:“小点声,他要准备开始提问。” 不巧,周淇顺着乔臻的提示看下去:树人中学家属院,一对一口语补习,价格面议。 她好不容易克制,不曾想乔臻没克制住。她伸出双手,像是要回答问题一般,然后就听她轻轻松了口气。 “这位同学,你说!”老刘像是得到了救星,“对,就是坐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穿绿衣服的女生!” 这时所有人的头都不约而同地中断正在做的事情,齐刷刷看向穿绿色防晒衣的乔臻。 “啊?”乔臻惊呼,不是说好绿色才是森林里的保护色吗。 一边的周淇:“哇,原来你为了学分上水课也这么陶醉。” “你才陶醉,你全家都陶醉。”乔臻抬手擦去刚因为伸懒腰打哈欠流出的眼泪水,不假思索,“我肯定捡回去。” 全班哄堂大笑。 没想到老刘更加激动。他嘀嘀咕咕,竟然朝乔臻竖起了大拇指,“这里和经济学有点关系。那么这位同学,我要恭喜你!” 他神神秘秘地说,“华人首富李嘉诚当年也面临和你一样的问题,做出了和你一样的回答。” “尊重财富,才能获得财富!这位同学,这说明你很有致富的头脑。” “我一直觉得老刘适合当励志讲师。”周淇支着下巴等着看乔臻什么反应,“你也是。” 谁不想发财呢。 乔臻笑了,她一直奉行能强则强,不过度谦虚。更何况是面对着这么美好的祝福:“那就谢谢老师吉言了。” chapter3:是我学生 上节加课的老师从查德奥利弗创办的火鸡写作班讲到如何制作一只火鸡,跨越度不仅有点广,跨越时间还很长。乔臻下了课,从五教下到一楼就开始跑酷,赶上了前往学生提供地址的地铁。 墙面斑驳,绿色的油漆掉了大半。她扶着栏杆一路往上,蹭了满手灰。 泯江的教育资源极其好,而其中的名声离不开树人这所建校久远的中学。家属院当年和主校区一起建成,只不过没有跟随教学楼一起翻修,有些年头。住在里边的职工家属后来就陆续搬走,现如今只剩下一些恋旧的退休老教师留在这里。 门铃沙哑了。乔臻又怕家里有性子着急的长辈,改成敲门的动作放缓了。 没有听到脚步声。她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靠近猫眼。 小窗里首先露出的是那人的眼睛,典型微微下垂的狗狗眼,但胜在黑眸长睫,幽深有神,粗犷中混合着丝丝秀气。 乔臻晃了神,居然想到家里会在节日里烤的黑加仑馅饼,上边铺满大颗大颗的饱满果肉,就放在橱窗里边招揽生意。她揉揉眼,又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有点像…… 她狠狠拍拍脑门,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外院里男孩子不多,但也不能一见到帅哥就说,这个小哥,我是见过的。 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 天气热,他居然在家里套着校服。拉链半开着,领子歪了,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对方显然被乔臻的举动吓到了,但恢复平静得很快, “姐姐,你还好吗。” 这下乔臻可以好好看清楚来人了。她一米七四的身高现在不占优势。他高她一头不说,因为之前的运动引起的体温升高让乔臻心跳加速,现在已经面红耳赤。 她有些生理上的狼狈。 “我们……”有些话需要留白。她没说他就是那天被她撩拨起火,裤裆鼓鼓最后仓皇逃跑的地铁小子。 “我们之前就见过。”他很大方地承认,只有耳廓上层的血管泄露秘密,显出淡淡的红,”为什么不进屋说话呢。” 乔臻思想不保守,见他坦然面对也就不扭扭捏捏。何况她分得清工作和私人生活。 她应声,和他一起进房间。屋子收拾得格外整洁,所有的摆设都是实木,透出一种古朴的简约。客厅不见摆放电视,沙发的对面反而放置了书柜。玻璃折射出太阳光,闪闪发亮。 他见她立在门边好奇,便解释,“那是我外公的宝贝。他出去上课还没有回来。” “姐姐别客气,请随便坐。”话毕,他已经倒好了水,装水用的陶瓷杯釉面光滑,乔臻身上汗没有干,连手心都是湿的。接过时不小心手中打滑,碰到了他的手指,又是激起同样的颤栗,“小心烫。” 他的手其实更烫。 乔臻很少怕人,但她现在确实顾忌和他每一次的肢体接触,都会引起蝴蝶效应般的异样,在她心里翻起小小的波澜。也许是还没有缓和的心跳,也许是那声“姐姐”,又或许是时不时想起他惊人的某处,在作祟。 她还是决定拉开些距离:”其实不用叫我姐姐哦。虽然我只比你大三岁,但是你除了在上课的时候需要叫我老师之外,其他都随意。” “老师?”他眼睛眨眨间短暂待机,仿佛是在思考,就像…… 回答有这么棘手吗。乔臻故作严肃失败,终于想起来,他这样像一只萨摩耶。 真可爱。 完了。周淇是不是说过,一个女人倒霉的开始,就是觉得一个男人可爱? “好。”他注意到她在笑,又微笑着揉揉后脑勺,很快就改了口,“但是老师,口语练习的时候用miss和lady好像也都不合适。我们在这里不如用英文名。” 原来是在考虑这个,相当周到。乔臻爽快用英文答应,“可以,叫我珍妮。” “那,我是朱利安。”他与她相视一笑。 “那么朱利安,作为一些热身项目,我接下来会问你一些私人问题。”乔臻抽出铅笔,她上学期有选修雅思训练这门课,课上认真做过笔记。她只需要按照相似的思路,抛出相似的提问,“这也便于我们互相了解彼此。” “没问题。”他眼神里真诚得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杂念。 “请简短介绍一下自己。” “朱利安,朋友们大多称呼我朱利。” 有着漂亮眼睛的大男孩中文名是何张扬,何必张扬的意思。他即将升学,一边预备着申请华大生命科学,一边陪伴身体不好的外公。 “恐惧和第一次从显微镜下观察到洋葱表皮切片细胞时的经历迎面相撞,然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一定得是它,我总该得到它。” 树人升学内部没有国际班,这意味着他需要额外的私下训练。 毫不掩藏的野心令人惊喜而不是惊讶。乔臻没有少见多怪,在接手之前她看过何张扬的SAT成绩单,漂亮的分数已经率先为他赢得好感。美中不足的是语言成绩,他想要更好看的。 十八岁,迷人的十八岁。她十八岁那会儿在干嘛。是为了每周多省五十块生活费而改吃全素套餐,还是题海战术里分神后呆呆傻傻被男人骗,经历一场失败的早恋? “那肯定是一段难忘的经历。所以你一直在为之努力,包括学习英语,对吗?”她突然不想以补课为名义打探他更多的私人信息。 “语言不外乎是浪漫的交流工具。我与它,与其说是学习和被学习,”何张扬斟酌用词,“不如说是迷人的恋爱。” “bewitching love”用在这里无可指责。合适的停顿,语速适中,乔臻惊讶于他的口语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流利,“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你的回答。” 房间里唯一降温的家电只有一台不合时宜的老式落地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偶尔接触性不良,譬如现在。 何张扬蹲下重新按下开关,没有着急起身,“珍妮你呢?” “什么?”乔臻收笔,不在状况。虽然说话时直视他人鼻尖是礼节,但她很难不注意到他直白的目光。 “你说过我们要互相了解的。”何张扬蹲在地上,温和的大型犬有大型犬的迷人之处,比如笑容。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有说过这个吗。” “有啊。”他继续眯眼笑,无辜得和书报亭里卖的每本八元的青春杂志封面一样让人轻易卸下心防。 既然如此,乔臻点头,把简历上的一切抛给他,“珍或者珍妮。乔臻,目前在泯外英文系念大二。” 面对客户,她很诚实,“雅思成绩只保存两年,所以我没有急着去考,现在没有办法提供给你。尤其是在太阳一出,月亮失色的情况下,我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乔臻不掩饰她对他的欣赏,但同样不想失去机会,“可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我现阶段所有的成绩单会是证明。” “你太谦虚了,实训课程里的口语搭档难找,”何张扬说,“而且我们真的很默契。” 乔臻没想到他如此直截了当。这是一锤定音前的趋势。 “那就成交?”她切换回中文。以前也有家长在试课后想要借用她是未毕业的学生调价,最后没有谈拢白白浪费时间的案例。遇到何张扬这样的客户简直是求之不得,更何况他很乖,还不挑剔。 “我一直都是学生价,一小时七十五。日期是一三五还是二四六,随你定。或者我们也可以随时在微信上联系。” 她没有听出来这话有些歧义,开心的样子和派对上期待侍者端来的水果蛋糕一样诱人。 何张扬喜欢那奶油顶端的草莓,那和她的嘴唇一样红润得让人透出欣喜。 乔臻不知道他的喜欢就是贪图每天都能见到欣喜的东西。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雀跃着,伸手已经率先打破自己之前树立的防线。 何张扬回握,“还有路费钱,我可以付一百的。” 他解释,“我是个讨厌的学生,平时的问题会有点多,害怕耽误老师时间。” 乔臻也不是拿了钱就随便敷衍了事的人,开玩笑道,“没有事情的,我也是话很多的老师。” “谢谢老师,你真好。”大男孩真诚道。 “不用太客气啦。下了课,我们也可以是朋友啊。”乔臻爽朗回复。 一切,好像还没有变得很不对劲。 ———————————————————————— 喜欢是贪图每天都能见到的东西,来自电影《沉默的羔羊》。 chapter4:你看看它,好不好? 夏至后终于盼来一天凉爽。天气悄悄背叛预报,晴转多云。街头银杏枝叶摇晃,风中飘然,惬意化身女郎。 那风卷着吹着,一路直达乔臻心窝。 她猛然一惊。 “乔希,你老老实实和我说。”乔臻听着那头抽泣的妹妹,终究狠不下语气,“你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乔家的小女儿最近陷入了早恋风波。 现在不流行英雄救美,反而美救英雄落了上乘。也有俗话可讲,好心有好报。乔希未曾想,某天在校门口的见义勇为落得个好报,就是被自己搭救的男孩盯上。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晓得他打群架伤得最重,让她不得不坐视不管,叫来学校警卫人员。乔希看他就仿佛他像是只伤着了腿脚的猫猫狗狗。可惜他不管,他只看到她长得漂亮,于是等不及伤口长好,就像罗密欧一样在乔家楼下守着她上下学,迫不及待。 “我没有,我不是……”没等乔希说完,电话就被一把夺过:“臻臻,这日子没发过!我们作什么孽,两个孩子轮着来!” 俗套的三流小说情节,却引爆了乔家的导火索。乔妈三叉神经常痛,带着全家都神经敏感。于是被小混混的一句“我等着睡你啊”激怒的不止是乔希。 只听见乔希在怒吼,“我说了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天天嫂子好害的我温书温不好,巴不得他们都喊嫂子坏!” “你怎么不坏?再不教,就上人家床了吧?” 乔臻太阳穴神经突突跳,一边劝,一边又道,“妈,你和她好好说,别吵别闹……” 未果,只能手动挂机,她已走到楼门边。干笑一声调整心情,迅速爬楼按门铃。 没有等到熟悉的开关门声。看来何张扬家中无人,可他们约好了时间。 无奈,乔臻重新回到单元门口,找个台阶乖乖坐着,给家人群里发安抚消息,又迅速切换模式询问她的乖学生什么时候到。 世界好吵,她突然就好烦躁。 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还好,门口来了个老大爷,看着乔臻坐在那里,他也跟着坐下,一起等。 等着谁家的小狗一溜烟跑过去,两只鸟也飞走了。 “小姑娘家家的记性看来也不好。”老人家精神气十足,“我一看就知道你忘带了钥匙。” ”哇,好厉害,这也能看出来。”乔臻垮掉的精神一口气提上来,实在没忍住笑,走到草坪边上拔了狗尾巴草,“爷爷,您还知道些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老爷爷笑呵呵道,乔臻忽然就觉得他在谁的脸上也看过这种笑脸,不假思索间又听他道,“我忘了说个事情。” “您记起来就请说吧。” “哎哎哎,我想起来了!那草坪才打了药,狗尾巴草不能叼!” 何张扬一路骑车疾驰,远远就看见一老一少,一个白发如银的老爷爷,一个穿格子衬衫的丸子头女孩坐在那里说说笑笑,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他突然觉得心上某个地方被装上了什么,暖呼呼的。 “您坐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忘带钥匙啊。” 女孩子把手上的狗尾巴草往头上一插,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来,侧过来看到了他,“何张扬!”称呼二字反而生疏,称呼姓氏太老气,直来直往的全名,不用英文代称。 何张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乔臻,浑身上下冒着生机勃勃的热气。 那时候也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正背着光。 他一愣,跑来招手应了。 旁边的老爷子乐了,“你小子,见到美女就忘了外公是吧。” 乔臻皱眉,乔希的相关事件还没消下去,眼下草木皆兵。听老爷爷一说很难不多看何张扬一眼。但更是不可置信的是老爷爷的身份,“这位就是外公吗?” 面前的老人一脸“怎样,你没想到吧”的表情。 何张扬不置可否,向对方相互介绍。末了解释自己放学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三人有说有笑地上楼,该吃晚饭的吃饭,该上课的上课。再看,楼间炊烟袅袅。 今天的练习是分享一部你最喜欢的电影。 一般的学生为了拿高分,会说是《怦然心动》《阿甘正传》之类的。 他们补习的地方在他的房间。外公虽嘴贫,但育人核心不改,关门前叮嘱何张扬务必认真认真。 她回头向他求证,他却比出个“嘘”的手势:“阿公他能听点英文。” 好家伙,连带着她也紧张,缓和个气氛半开玩笑道,““或者说说你最近看过的?我们不求标准背题模板。” “最近看过的影片,”没想到他乱来:“‘Lust,caution‘.” 乔臻没听出个所以然,小心欲望?她再次确认,“你可以说说它的简介。” 谁知道何张扬抽笔出来在纸张上开始写写画画,一本正经:“王佳芝和话剧社的同学们策划了一场锄奸计划。随着计划的深入,她接触到了目标易先生。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关系里,她发现……” 他其实不用再往下说。 她眨眼。后知后觉,色戒,这是色戒。好孩子什么时候也变坏了,小坏蛋,他在眼皮子底下走钢丝耍她,这个小坏蛋。 他是真的不怕。而且她还拿他没办法。 “珍?”眼前小坏蛋说完,恢复乖孩子模样抬眼看她,“怎么了?不是说最近看过的电影吗。” 乔臻深呼吸,她这属于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你不是说,阿公能听懂吗。” 何张扬不知所以,“我们是在聊口语啊。珍,不然我们在干嘛。” 她正襟危坐,刚想绕开话题。但一时间,恶意滔天。 乔希的嘶吼,楼边漫长的等待,还有小心翼翼隐藏的伤疤。 男孩们不过都如此。 鬼神差使地,乔臻伸腿出去,踢掉拖鞋,脚尖无比灵巧地从他的脚踝起,蹭他。 何张扬瘦是瘦,腿部肌肉竟是暗藏不露。她夏季穿丝袜,滑溜溜似蛇,沿着他的腿肚蜿蜒。 他换了短裤,没能搞乱他的裤角,乔臻有点失望,但更没气馁,因为她很快就收复了失地。 腘窝处温热潮湿,随着摩擦逐渐轻颤,又像是翕动着的唇舌在无声求饶。 “聊话题啊,入乡随俗,做罗马人该做的事情。”乔臻干脆去贴他的大腿。 大腿内侧,擒贼先擒王。她不犹豫,足尖索性绕着那物打滑。比上次还要熟悉它,所以感受着它的跳动,变大。搅弄着,两颗圆圆的卵蛋好玩,和她的脚趾捉迷藏,她见状便故意去躲,然后再声东击西轻触他们。 他因为她再次硬了,乔臻得意地看何张扬。回想初次见面,他在地铁上和她说“姐姐对不起”,她更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今天看他脸红,难得没有负罪感。在他意犹未尽时收兵,学他口吻说话,“不然我们是在干嘛。” 你们好孩子变坏也不彻底。成年人有没有涉足过成年人才能玩的游戏? 但何张扬除了脸红,什么也叫她看不出来。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此刻睁得更大些,更显无知。他仿佛就是在交代,最近看了什么电影。 慢慢地,乔臻有些得意不起来。 她和乔妈,和这世界上大多数先入为主的人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另一种方式上的谈性色变,谈起胴体就恶俗地想起乳房,肚脐,性交与性器官,看见裸露就想到插入,性快感。维纳斯和大卫的雕像有没有在认真观看?她分明在下定义时就用眼神亵渎了它们。她的开明其实就是一种判断。 她后怕,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原来自己才是坏蛋。 但是,她听见他说,“珍妮。” “你看看它,好不好?” chapter5:好想射在,她的脸上...... “我想让你看看它。”何张扬像是在重复低吟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咒语。 “外公就在外边。”她艰难出声,声音变成她平常最不齿的《和卡戴珊同行》里的诡异气泡音,班里以前学美国口音,爱把卡戴珊装作反面教材。 她都能想象到周淇躺在床上笑得四仰八叉,“乔臻,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傻。” “外公会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我真的好难受,姐姐。”他央求道,“帮我看看吧,我真的好难受。”说罢,他佯装真的张口要喊。 原则上她可以说不。但她正在面对何张扬。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对待她永远像是在求解问题。可不可以看看等于可不可以这样说,我真的好难受等于老师,这题真的好难。 乔臻没法装傻,潘多拉宝盒是被她打开的,她现在关不上了。 完蛋,她带坏了多好的一个小孩。 就在今天下午。他还是眼含笑意向她跑来的弟弟,虽然偶尔会露出疑惑的宕机表情,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面露潮红,天真又无邪地逼近她,若有似无地把问题抛给她。她还是和老爷爷贫嘴的姐姐,虽然等得她气急败坏,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主动钻到桌子下,去褪他的裤子,选择权在她。 他没有想到乔臻的动作如此迅捷,他以为她还是坚持怀柔政策继续温吞,“你……” “朱利安,我不是说过不要背模板。”乔臻一面守则到底,一面磨人地解开他的裤绳。 话是说给外面的外公听,话的气息却对准里面的小小何张扬。 何张扬哪受过这样的折磨,一时间坐立难安,仰头青筋暴怒,化作喉头间一声闷哼,配合得巧妙,“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李安,李安的饮食男女,”何张扬在她扒下他的平角内裤时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装作斟酌措辞,“还有卧虎藏龙。” 那根腥膻之物指向她,粉红却筋肉分明。 好漂亮的一根。 多么诡异的符号,偏偏和谐统一地与他的身体共存。她叹为观止,无师自通地用指肚触摸,再刮蹭尖端,随机获得他更剧烈地反应。 “令人惊叹。”乔臻强调,不知道是在讨论电影,还是别有所指。 她眼形天生微微上翘,抬眼看向何张扬时眼尾泛红,是情动的标志,“我最喜欢的是他导的理智与情感。” 而他的理智与情感都在崩坏。 何张扬就在此时从桌上的缝隙去偷看乔臻。她眼中的戏谑又令他感到陌生,或者说他们从不熟悉,哪怕她的鼻尖就挨着他的胯间巨物,哪怕是她快要轻吻上他,哪怕他在梦里千万次祈祷,祈求她这么做。 明明他就是抱着试探的心态。 他好想射在她的脸上,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明明是她在明他在暗。可是为什么,他有时却觉得她就一直在岸边清醒地看他在水中下沉,像是在等待着他的溺毙。 终于。何张扬在乔臻吐出红舌正要舔他时及时扶正她想要制止,他同时克制自己,隐忍着发抖,但忘了自己的力度有多大。 乔臻钻出桌子时手还扶着头顶,想不明白这小子在干什么,更想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鬼迷心窍。今天走的每一步都让她迷失。 “我们……”乔臻欲言又止。 “今天就到这里吧。”没想到他说。 chapter6:还能有下次吗 张振安坐在摇椅上翻书,椅子吱嘎,他分出一半心来听见房间里的说话声,又忧心孩子们太用工不好。 纠结半天总结出来,两个孙子只有这个最像阿莉,阿莉最像谁?笑话,还不是像阿公他。 他想到这儿,乐呵呵地笑,不小心闪到腰,这下可要乐极生悲。左扭扭右扭扭,还是起不来。 何张扬和乔臻一前一后走出来,一看老爷子姿势怪异,暗叫不好。二人慌忙左搀右扶,把他老人家扶回床。 张振安人老心不老,躺上床还在说“老骥伏枥”,非说自己没事,伸胳膊动腿没几下,“嘿咻嘿咻”就换成了“哎呦哎呦”。 “再动弹,我就喊妈回来给您送去医院。”何张扬道。 张莉的名字比哈利波特里的“神秘人”还管用。谁不知她回来,按照她的性子是必得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张振安这下被按住命门,去看旁边的小丫头片子,发现对方脸上也写满了“我知道您啥样,别折腾了”,“别别别!我返聘回来是干嘛,可不想看见一大家子都守在床边。要见你爸就算了,还有张……” 话一下子被何张扬堵回去,“那您就好好休息着嘞。” 老先生见好就收,“呵,休息就休息。看我脸色不一样很健康。” “你们小年轻,大惊小怪的。看看都看看,没走几步,这不比我脸还红。” 乔臻没带镜子,但她知道自己脸上烫烫的。 何张扬嘛,鬼晓得。她才不想看他。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说她脑袋上有个洞搞了自己的学生,良心时有时无她也认了。可他为什么在事前做那样的暗示,事后翻脸不认人? 她有点喜忧参半。喜的是对于这个新学生,她好像能识破点他表里不一的假象;悲的是新到手的工作没准得黄,她短短的教学生涯,特例就是这个何张扬。 说曹操曹操到,何张扬开始祸水东引,“这还得谢谢您的风扇,它懂事,接触不良还能省点电。” 张振安一看旁边不吭气的乔臻,真以为是委屈着了孩子们,别的不说,他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心软,平常能说会道的嘴也停了,“得,阿公认输。想换就去换吧,这回不拦你。” 乔臻害怕势头不对,间隙里又嘘寒问暖了几句。不过天色已晚,她也必须得回家了。 “平常机灵的劲儿去哪了,快去送送人家小乔。”张振安示意何张扬。 她抽抽嘴角,本想说不用,一看走廊里黑咕隆咚的,还是算了。 老楼的物业难免懈怠。乔臻之前走过几次知道,过道的灯一闪一闪爱罢工,现在直接就不亮了。 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她打娘胎里带出来就有点夜盲。有一年高中下了晚自习,她就因为看不见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两人安静行走,中间夹着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她主动说话,“下次找物业说说,阿公年纪大,晚上看不见怕摔着。” “你就当我白天是在发癫。” “还有,我们下次...... 乔臻继续摸着往前走,手里的汗水混着扶手的灰尘,泥泞了。她的手一下没抓住,险些一个趔趄。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从后面护住了她的肩胛骨,轻巧借力扶她,却又要绕道到她的脊骨处,抱怨似的轻按一下,“姐姐也是,多容易摔着啊。” “我谢谢你。”他又来了。乔臻看到一层的亮光后救命一样赶快向下跑。 她似触电,现在受不了一刻何张扬的触碰,星火燎原般心痒。 也不知何张扬是从哪里学来的,太像调情。 “我也要谢谢你。”她听见何张扬在后边说。 兵不厌诈,可她这次实在走的太快,压根没听清后半句。 “你说什么?”乔臻回头看他,她觉得自己拿他真没办法。 “我有说什么吗?”何张扬恢复往昔无知模样。 我其实想说。那会儿真害怕你说,结算完课程,下次就不要再见面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喜欢的友友们麻烦点个收藏,给个珠珠或者和我在评论区里聊聊天吧(哭) chapter7:要亲哪里 草坪上的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整块草坪都是金黄色的。 她看见高中时期的乔臻被老师拦着。女孩子的高马尾一甩一甩,脑后的头发像一片肥厚的热带植株树叶,人也急得出了汗。她在向人群拼命解释,求助般望向其中的瘦高身影,“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实话?” 那人头也不回就要离开:“我和你认识吗。” 仍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谁家女孩子不学好还来教坏我们家小孩,你这样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眼泪快要流下来,但听见身后声音问,“姐姐,你怎么哭了?” 是何张扬。 “我没关系,你刚才想问哪个部分?” 但是她怎么就浑身赤裸。 他左手伸长前来托住她沉甸甸的胸乳,右手捏合她阴唇的动作还不曾停下,“我是想问,我能不能吻你。” 此人贼心不死。 窗外风景宁静。乔臻却是被按住,赤裸的上半身紧贴玻璃,乳头扁扁。在窗边留下两个小豆豆的印记。她费劲想要反抗,但还是容易失神,眼神也失焦,“你要亲哪里?” 脑海里又在一遍遍回放记忆里的声音:“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不等她反应,何张扬唇舌先上,紧贴她的私处。宛如婴儿吮吸母乳,舌头一搅,乱得毫无章法,但每一下都直接击中要点。 他怎么能这么会。 她看不见他的眉眼,但可以想象到他的专注,他干净又清新的气息,与眉宇间若隐若现的熟悉。 乔臻也不知道怎么会和何张扬又这样以更加紧密结合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但她突然就喜欢他托住自己奶的手,就像有人轻轻接住了她的灵魂。 随便,那就遭报应好了。 “能不能再进去一点,我只要那一个点…”她放弃了抵抗,忍不住呻吟。辨不出是苦是乐,慌乱里凑近他。 “什么?”何张扬求学又好学,孜孜不倦。从她的股间起身,鼻尖和唇边还沾有她的水渍:“什么样才算舒服,这样,还是这样?” 他舌头倏尔地抽离让她慌乱。嘴唇张合开始大口喘气,带动底下的小洞也是。 “老师,你怎么了?”罪魁祸首在课上偏偏态度恶劣,“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们约法三章,上课时候叫老师,口语时候喊珍妮,下课了就是姐姐。他没有做错,他哪里都没有错,只是用本应该抓笔解题的手指,用它来抓了她的逼。 他迟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但乔臻等不及,她还在悬浮,可是肉体空虚。 空虚带出痒的骚动,带出汁水的丰茂。 她把心一横,股间动作收缩不断,“你错在,没有操我。” “靠,谁在追《回家的诱惑》!”是隔壁床的周淇在哀嚎,“不要让我听见你在唱主题曲!” 没人反应。 又过了一会儿,闹铃继续响。 周淇忍无可忍,开始狠劲踹上铺的乔臻,“要命啊,我只有今天没课。” 乔臻惊醒,有气无力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的。” 原来是梦。原来她近日里居然还能对着她的学生做出匪夷所思的春梦,影响到她的睡眠。 乔臻汗颜,承认这比现实中还让人无法面对。她有点考虑最近是不是要减少与何张扬的见面。 声音自然而然理直气壮了一点:“是你的。” 对方不甘示弱:“肯定是你的!” 买完饭回来的另一个舍友此时举起手机,“那个,乔臻。这好像是你的微信电话……” 乔臻反应过来,想先跳起来起床去拿桌面的手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很有可能是希希拿我手机设的…”但是她忘了她睡在上铺。于是“咚”的一声,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当半分钟后,捂着头的乔臻终于接起电话,她得发誓现实生活堪比噩梦。 平平淡淡的一天。乔希提前吃完早饭去赶早自习,照例在早上绕过小区边上的花坛留一个背影,然后再也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老师打电话来家里,她压根儿也没去学校。 “等等,妈,她有给你留下字条吗?”乔臻夹着手机,开始手忙脚乱地换衣服,打乱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可是她为什么…” 有些问题出现得不合时宜。 “这重要吗?”乔妈还在喋喋不休,“你都不知道小希的成绩最近下降的多严重,我怀疑她没有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和那个小混混在一起?前几天,她还顶嘴吵架,说以后要离我们远远的——” “然后?”乔臻很不希望知道那个答案。 “然后我轻轻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不就这样。” “不是,为什么要动手……” “你当年不也这样吗?打一打才清醒!我都不好意思说,死皮赖脸非要扒着人男孩子,怎么啊,聊点就觉得三观相同外貌合适,都巴巴梦着当灰姑娘呗。噢,现在这个不做梦了,就非得作贱自己去找下三滥!” “要死啊。”周淇把头从蒙着的被子里拔出来,“找你妹,你到底在找什么?” “要死了。”乔臻转过去看她,“找我小妹啊,她不见了。 —————————————————————————— 各位朋友,喜欢的话就请收藏或者投珠支持吧,爱你们(比心) chapter8:湿漉漉的甜筒 她们生长在一起,就像缠绕的藤蔓。 小时候她们手拉着手一起坐公车去幼儿园,一起在厨房里把面粉糊了满脸。 她们分享同一个房间,分享同一张被子,长大后乃至分享同一张月经周期表。关禁闭时她偷偷给乔臻送零食,在她和爸妈谈判时一遍一遍地轻拍她的手,也会在爸妈决策他们的人生时用“你危险啊”的眼神调侃她。 “有机会一定要来看我!”乔臻费劲拽开班车窗户,朝乔希比口型。 “是你来看我才对!”乔希做鬼脸。 可她不见了。 乔臻插翅飞出去,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乔希。 她自以为是走进的新世界,其实就是冷漠的成人世界。 第三遍冰冷女声的提示响起,乔希还没接听。她能去哪儿,她背着她的书包还会去哪儿? 剩下讯息的方式,乔臻开始一遍一遍地发:在哪儿。 “上哪去找?”周淇一个激灵坐起来,“现在飞琅城吗?” 她看乔臻还在看手机,在衣柜里扒拉时不忘拍她的肩,“找不到合适的机票,不如待会儿我去问问我爸,他能弄到。” “不飞回家。”乔臻给她展示手机短信界面,联系人一栏里简简单单两个字:乔希。 蓝框白字写着:我来找你。 此外再无其他,乔希不愿多答。 诚实偶尔也是她留给乔臻为数不多的美德,比如公布在试卷上的红水笔印等她模仿签名,初潮时留在床单上的血渍等待她刷洗,或者是现在,她等待乔臻来找她。 他们寻求解题方法一样寻找乔希,每联系一个人,就像是在立体几何学里画出一条辅助线。 比如周淇去机场,其他几个室友分别去往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拜托了学校门口的大爷多多注意,而乔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联系何张扬。 他的地址是她最近更新的教学地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是说乔希在那里说不定也会出现。 在这座大城市里,人们来来往往,互相碰撞。因为金钱,感情,欲望,他们短暂相见。乔臻兜兜转转,有些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再也没能见到,有些想要躲着的人,却还孽缘一样注定得见。 回消息讲究速度与及时。 何张扬在这一点上说到做到,五分钟回复,然后四点半准时出现。说是注意,但实际上他是和乔臻一起找。 外援外公还要着急,他下午少教一节课,据说专门蹲守门口,观察有没有穿着校服四处乱窜的女学生。 光是四处乱窜的女学生不行。她还得有着和乔臻一样的卷发,短短的方圆脸,淡淡雀斑。 “你不晚自习?”乔臻礼貌关心。 “我和老师说了,提前回家补课。” “时不待人。不能真拖到二十四小时后以后报警,闹得太大会不好收尾。”哪知何张扬拎着智能机在她眼前晃晃,“发呆干嘛。以后的时间那么多,找到之后你想问什么,我就回答你什么。” “她能发消息,就说明随身携带了手机。如果是我出走又不想引人注意被送到警察局,学校周边会是好选择。”他沿着地图继续查找,“泯江大大小小十几所中学,我肯定会去我相对熟悉的。” “紧急出门,又不会有太多零花钱。没钱,想要省钱,没有移动电源的话,就只剩下几家冷饮,奶茶和炸鸡店了。”何张扬指给乔臻看,“这里,这里的移动电源是免费的。” 他离她很近。身上又是那股熟悉的洗衣粉味,浸着冷冽的香,像他整个冷静的人。 只有她在混乱里打转。 乔臻听完擦去鬓角汗水,说她不着急其实是假的,“哈,你还挺理智。” “姐姐,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他冲她皱皱鼻子,这会儿短暂地像只不聪明的小狗,“而且家门口肯定是我熟悉的比较多。” 他们是在离树人最近的一家肯德基里找到乔希的。 小女孩最后和乔臻合吃一杯冰淇淋,接近尾声时乔臻调整好情绪,猛然挖掉最后一口,装作很凶的样子问她为什么。 “姐,你装的太不像了。”乔希吐舌头,看了不远处的何张扬一眼,“喂,我请你吃个甜筒吧,你看好久了。” 乔臻干笑,刚想说他不喜欢吃甜食,他吃晚饭连老阿公炒的西红柿炒鸡蛋都不爱吃,就看何张扬乖乖往吧台走,边走还向她眨眼,“说真的,你得请我啊。” “不老实明天我就送你回家。”乔臻装作没看到,转回去捏乔希鼻子,“我这边串好口供,就说你来找我散心,前提是你得告诉我——” “我之前不是也问过你是还是不是的问题嘛。”乔希捂住鼻子赶快躲开。 乔臻愣愣,没想到妹妹反将一军。但见她一脸坦然,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调笑道,“考前压力大,还叫爸妈胡思乱想的以为你为情所困,那你还真是不如我。因为这点小事离家出走,就算是有关他们男人,又有哪点值得。” “你还真敢说。”乔希不敢恭维,“哪有人自揭伤疤安慰人的。” 谁知乔臻哈哈大笑,眯起眼,“这算哪门子伤疤。无非就是他在我荷包扁扁,恨不得一门心思钻进书本时乘虚而入了。说几句话聊几句哲学就觉得同病相怜缘定三生,实际上也不就是为了解决升学压力找个乐子。可惜我那会儿不懂事,把他个鸟枪当了宝使。哎,最后叫他个没风度的,又是叫家长又是写检讨,动静搞得真大。” “能说出口的事情,小妹,这就不叫事儿了。”乔臻胡言乱语继续道,“而且你看,我连他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说,他不就姓张…” “诶诶诶,打住,我不都说了不记得。” 说话声淹没在放学后来往的学生顾客的大呼小叫声中了。 何张扬就靠在离她们最近的拐角处,没有上前默默听着。 他吃甜筒吃了一半,剩下的冰奶油沿着筒壁慢慢往下滴,一滴一滴,黏糊糊的。 他才反应过来,苦笑,好像是该去洗洗手了。 ———————————————————— 剧情章。线索人物,张某某出现。 chapter9:谁不着调 好在人是找到了。 结果原来说好在校门口暗中观察帮忙找人的张振安却不见了。于是寻人任务后半截转换了目标,连乔希都加入进来一起寻找老爷子。 “不是,我也没想到你妹子变成了老爷爷?”周淇直接甩过来一语音条。 最后兜兜转转,人是在学校警务室外那棵歪脖子树下的象棋桌边找着的。 找到他的时候,张振安下得正不亦乐乎。据说刚开始他只是觉得热,想着在树下阴凉地找会方便些。后来就想指教一下桌上不成器的后生,后来的后来,就“成就”了一场火热的战局。 “他一直都这么不着调的吗。”乔臻把何张扬拽到一边悄悄问。 何张扬刚比出噤声的手势,两人就各自挨了张振安一记敲打,“好意思说我,不着调的不是你们小年轻吗。” 乔臻和何张扬这时齐刷刷看向后边的乔希,非常默契地选择转移话题,“我们这次不就是为了来找她的吗。” 乔希:行行行,你俩最着调。 解释清楚起始只是一场家庭矛盾引起的青少年叛逆式的离家出走而并非早恋私奔以后,乔希不例外受到了张振安的教育,诚恳地知错认错。 而张振安在一顿输出之后,表示为了补偿大家后期为了寻找他花去的精力,愿意下厨帮大家解决晚饭肚饿问题。 至于远方的周淇,她和其他的小伙伴则婉拒了。不过他们抗议他们的补偿得换成乔臻在假期里请他们大吃特吃顿海底捞。乔臻算算最近一笔薪水加上奖学金到账日期,爽快表示可以接受。 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由何张扬,乔臻,乔希三人坐着阿公的小三轮兜风回家的。五分钟不到的走路路程,张振安却愿意尽一下自己的地主之谊,于是路程时间延长了三倍,附赠三次树人中学绕圈游。 “阿公,咱啥时候能到家吃饭呢。”何张扬在第三遍绕路时问。 路上碾过了一块石子,车身一震。 乔臻拍拍他,“阿公没听到。” “换我来试试。”乔希在后排清清嗓子,大喊,“阿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没想到张振安立刻回答,“饿了的话,咱现在就回家!” “你说,他怎么不搭理你呢。”乔臻灵机一动,非要火上浇油。 “小姑娘上来,我就是假外孙。”何张扬扬眉。 “小乔,你——说——什——么?”张振安调转车头。 “你说,他怎么就搭理你了呢。”何张扬很快大仇得报,露出得逞的笑容。 乔臻没想到他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瞪他,又恨自己被抓包的能力,好在反应快,“您说的是大的这个还是小的这个?” “噢。两个乔,还要分大乔还是小乔,铜雀春深锁二乔呐。” 她突然就有点头痛张振安的宝刀未老。小老头话又密,一搭没一搭地聊,说起来没完没了,“听你们俩姊妹口音,是琅城人吧。” “说起来,张扬还在琅城待过一段时间哩。” 乔臻直接打起来瞌睡,好在能抓到重点。在坏小子面前,她当然能占的便宜都要占,才不要当什么正人君子,“假外孙,你外公刚有提到你。” 旁边坐着的乔希插话,“你在三中读过吗,说起来我们同届,但是从来都没听说过你。” 小城镇有小城镇的好处,所有同级的学生中间普遍有六人定律。乔希又自来熟,理所当然把何张扬划分到琅城重点中学的一档。 张振安耳朵这时候好使起来,“他啊,就是去那儿找他哥过个暑假。他是跟着他妈调动工作去的来着,两年前阿莉不是调任了嘛。我大外孙倒是在三中读,应该是和——和你姐一届的吧,说起来啊,那小子当年也干出来了和你一样的事儿……” “张扬,你还记不记得——” “我不记得。”何张扬这时候嘴挺快,扶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到处看。 乔臻以为他发糗,瞌睡也不打了,见他这样又是打趣,“哟哟哟,你急什么呀。” “我急着看路回家吃饭呀。”他勾勾嘴角正色道,“吃饭不积极,这不思想有问题吗。” 乔臻:你行,你真行。你待会儿吃饭要再不吃西红柿炒鸡蛋,你就得跟我姓。 ———————————————————— 小何他还急别的事儿(这是可以说的吗 chapter10:想和我睡吗 好吧,其实不是期待中的大餐。乔臻有幸蹭过几次饭,最喜欢吃何张扬不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失而复得的心情冲淡胃口,她虽然饿,但吃不下。 看一眼何张扬,他好像也没吃什么。 也对,一会儿还要上课。口语炖阅读,真是难为了他们俩。 张振安在饭桌上还对棋局念念不忘。好在乔希对他的书柜感兴趣,可以勉强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除此之外,乔臻还发现了她对历史感兴趣的潜力。 她忙着暗自规划,忙着把妹妹也排除在了人生之外。乔臻端着饭碗挡脸,轮到她暗地里偷看乔希。他们其实一样吧。 张振安一个高兴,以数学老教师的身份愿意给乔希作保。这样以来,小话唠说完她赶高铁的经历,聊得更是一个停不下来。大家惊讶于原来她不是坐了早班机才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逃跑之余,乔臻其实更开心她也是第一次听见乔希分享这么多心里话。 无意用余光瞟一眼细嚼慢咽还在吃菜的何张扬。 不错,今天也有他的功劳。 其实他,大多数时间里都是靠谱的吧。 乔臻把门一关,眼看何张扬低头填表,“下个月就要去考了吗。”别说,他长了让女孩子羡慕的皮肤,露出长长脖颈,安静的模样还挺乖。可就是怕他冲你笑的时候,露出随时都会偷咬你一口的獠牙。 “嗯。”何张扬抬头,掰着指头和她一一来算,“老师,那这样来说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了。” 是啊。乔臻点头,难免不联想到乔希一事。 想想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就算有那样的想法,荷尔蒙作祟也是无可厚非。自己多加劝诫,稍微暗示他合理自娱自乐,也算是求个福报。 青少年走错了路,自己这个不小心带错了路的人也要亡羊补牢。 眼前他很坦诚,目测也没有小九九嘛。 心一软,捏着话题条的手也松了,今天聊你最感激的人。她在心里赶快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财神爷,感谢周围伸出援手的朋友们,也感谢一下他吧。 “所以今天的话题是我需要感谢的人?”何张扬帮她捡起脚下的纸条,照着上面念。 “是呀。”乔臻涛涛不绝道,“除去这次课,我们还有三周课时间。我托朋友搞到了最新的题库话题,所以还能多说多练一点……” 该难过还是高兴。他其实还是想和她亲近一点。可是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他做了什么又让她回到了高高在上的老师。何张扬看她兴致勃勃,低头眨眨眼睛。妹妹是让乔臻卸下了心防,可她怎么,除了对乔希以外对谁都是一个样。 时间一开始就只有一个月。可是他就是很贪心,成绩和她,他都想要。 不能像上次一样毛躁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也不能把豆腐放凉。 何张扬嘴角一勾,耐心听她讲。 乔臻说得专注,没注意他的目光里藏着什么。等她发现了这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语速渐渐就放缓了。 “珍,你怎么不说了?”他问她。 “朱利安,现在就是你的时间了。”眼下她做好本职工作,乔臻作出请的手势。 “好。“何张扬点头,稍加思索道,“圣经上说,感恩会从我们的心里和嘴里流出,它是一种自然的生活方式。” “最初,我们用嘴唇接触一切想要感恩的事物。就像婴儿一样,用唾液,用手指。”何张扬选择引用的方式展开,他擅长适当美化一个在记忆里模模糊糊出现的角色,自然省略了其中不必要出现的人。 只是提起有些词的时候乔臻容易想歪。 例如开头提到唇舌,梦里的画面又恍然出现在她眼前。饱暖思淫欲。奇怪她怎么总是喜欢联想。乔臻摇头很快打消了那些想法,而那张脸的主人现在还在不急不徐地讲述,还好他没发现。听起来何张扬分享了一个曾经在他懵懂的少年时代给予他莫大心理安慰的女孩子。 能把微妙的情感描述成感恩,他嘴巧,舌也……真巧。 很好,他原来也有喜欢的人。 乔臻努力保持镇定,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现在只需要潜移默化地输出, “我们有时也很想把感恩的心情分享出去,你能聊聊你的看法吗。” “当然,成为无国界医生是一方面。”何张扬停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习以为常但缺乏关注的问题,大到第三世界,贫穷与饥饿,病毒与战争,小到我们走在路上每天都能踩到的易拉罐,有人从不同的方面施展它。发声或者不发声,援助或是不援助,扔还是不扔,我们无法要求别人,却可以允许自己。” “可是珍。” 乔臻发现他有时真的很会吊人胃口。 “如果遇到自己没做到,又要施于他人,这该怎么办?” “比如说?你可以举个例子。”乔臻心里有点发毛,她是不是有点太放心何张扬。 她怎么觉得他在诱导性提问。 “你就没做到不是吗。” “啊?”她看向他,心里轰的一声。 “有人有火锅吃,有人待会儿说不定有拥抱。我也帮了忙,所以我会有什么?”何张扬直直盯着她,像是想要看到她的心里。 果不其然。 波澜不惊下炽热烫手,不要到不罢休。他是讨要糖果的小孩子没错,可也别把他当半大的孩子看待了。 电光火石间,乔臻突然懂了。 “之前也有和我提要求的男孩子。所以你和他一样——”她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只是不齿于自己说出那个词语,“是想和我上床么。” “哎呀,我本来只问你可不可以亲一下我。”何张扬惊讶道。 chapter11:新手,操作 送乔希回家的日子定在周末。 “我只要求她能好好听我说话。”乔希啜吸吸管。 “她希望你能好好听她说话。”乔臻负责传达。她坐一百二十块一晚的宾馆里预备赚下一堂一百块一节的课,随时还能变身成夹心饼干一枚。 “什么叫好好说话,我给你论道论道,她就是抗压能力不强大……” 矛盾永远不会消失。一时的欢声笑语会让你短暂忘记它。 而它会永远镇守在风平浪静下,等待着下一个经受住考验的人来发现它。 伴随着忙音的结束,乔希猛然仰头倒向乔臻,没挨着,一头砸向床垫,“姐,生活总是如此吗。” 好没头没脑又中二的发问。看来她的小女孩走到青春片,正经历生长痛一期。 乔臻则和她倒向了相反的方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安然无恙地走过来,以幸存者的名义,但我提供不了更多的实际建议。我心里的那个小孩子还困在原地呐喊,那不是吃饱穿暖就能解决的事情。升学,被爱或不被爱,友情离散,家人去世。你以后还会遇见更多天与地一起向你施加压力的问题。你会不断问下去。” “可是希希。如果留在原地就要一直问问题,你为什么不试着长出翅膀然后飞出去?”她也在说给自己听。 “说起来,我以前还有和你一样的考虑呢。” “然后你怎么想明白了?” “嗨,当然是受到造化点透了。”乔臻打哈哈。这造化不提也罢,她当年不走运,傻到被人说出心声就以为是找到知音。她的希希可以同样短暂迷路,但绝对不能像她,“这样吧。我爱听,你多说,以后还望你争取继承智慧的衣钵。” “你也不嫌烦我啊。” “怎么会?”乔臻道。她烦的那个人恐怕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何张扬打了一连串两个喷嚏。同桌见状给他递纸,调侃道,“怎么,昨晚又偷学到到好晚?” “这是有人在骂我呢。”最新的外刊摊在桌上看不下去,他索性收拾好书包准备走。 “走这么早?”同桌男不明所以,感叹他们好学生补课的特权也忒大。 “是啊,要回家偷学嘛。”他揉揉头发,一撮碎发最先耐不住翘出头。 只不过偷是偷香窃玉的偷。 张振安今天不在家。 “你想怎么开始?”说这话时乔臻脚踩帆布鞋,坐在何张扬睡的单人床边。她翘着二郎腿腿脚一动一动,不时露出白嫩的脚后跟。 这小孩没救了。然而她也是。引导正确的道路一直到床上去。 想想也是各取所需的事,何张扬的口语练习原来是不说话推倒她,用嘴唇先和她的奶子打交道。他本来想从她的嘴角开始亲,但乔臻不肯。她嫌他磨磨唧唧,又不是老情人。 抱怨换来何张扬变本加厉地啃。他钟爱她的乳尖,用舌头含着,开始绕着边缘一圈一圈的循序渐进,最后绕着圆心一嗦,激起乔臻一声轻叹,“你是小狗吗,这么爱咬人。” 他轻笑,果真在乳房边缘下狠心一咬。她的胸是圆盘形状,脱掉黑色运动内衣后立刻显山露水,风中轻颤,摇摇欲坠。何张扬脱掉衣服,感受她的光滑细腻,与他的坚硬刚强做摩擦,瞬间击溃理智防线。 做,要做就要做一辈子。留她在身边,天涯海角都要去。铜雀春深锁二乔,可他只要他的大乔,一锁就是一辈子,锁在他的身边。 放轻松,她又不动心。一个月时间没有几次,就当是独家服务体验。他想要就拿走,不要一直挂在心上时刻算计她,她累得慌。 乔臻没想到何张扬服务意识还不错,稳步迈进又不急躁。他舌头探进她的肚脐,往更下方游走,一直到茂密森林里去。 他的冷清又和发红的耳朵形成强大反差,一冷一热,蛮有那天他在地铁上忍耐勃起又道歉的味道。 前车之鉴让她后怕,“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话说完,她惊呼,感受到他拔下了一根她的阴毛,“何张扬,你真的很烦人!” 谁知道他在她话音刚落就立刻探舌长驱直入,搅乱一池春水。 唇舌间,何张扬的声音混沌,“姐姐,如果我说我是生手的话,你能教教我怎么做吗?” chapter12:我性幻想的对象,只有你 乔臻能在二十分钟内不受干扰顺利读完规定数目的阅读,也能白天满课晚上打足精神上辅导,可她强大的免干扰系统在何张扬用手指进入她时完全不起效。 这很奇妙的对应住梦里的场景,他干劲十足,乔臻认命求饶。 “我不信。”她吃力地去拔他的头发,何张扬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我才不信。” 阻止不了他,那就干脆用腿夹他,“是谁?是不是那个感恩话题里的女主角?” 何张扬想必是被夹得呼吸不畅,手上的力度大些,又掏又刮。很快,床单就湿了一大片。 乔臻仰躺着,看不见何张扬的动作。 她被玩弄得不上不下,一时间又被吊着,更不安了。她的脑子现在很乱。稀里糊涂地被蛊惑着给小弟弟口交,稀里糊涂就被利用感恩之心,自以为高他一等,戏谑着答应跟他睡觉。 可他呢?他真的有表面那么乖吗,是否从一开始结识她就在等这一天呢? 不合时宜的第六感出现,放大她所有的感官知觉。 她开始有些悲哀。心死寂,身体本能却控制不住地去吸他的手指,“你不说话,是还是不是?我是你的第几个目标?是你靠近她之前的练手题,还是你得不到她之后的短暂替代品?” “她是谁?”何张扬不解她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了个假想敌。他正专注着乔臻的花蕊,关心她那里正进行一张一合的大动作,他的宝贝真辛苦,真努力。 粘腻水渍很快打湿了她的身下。 何张扬的分享精神提醒他,不能让她太痛,一会儿才能一起舒服。 这样想着,他的手没有闲着。他使用所有想象中的,能让她感受到快慰的小动作,一动,她的大小阴唇也跟着一起收缩,可爱极了。 她以为她的夹腿就是在报复他,实际却相反。 何张扬反而能更好地再靠近一点。 她那里很粉嫩,和他的鸡巴的颜色很相配。动情时水也多。以前一直都是乔臻在无意间把他逗弄得面红耳赤,现在终于轮到何张扬把她搞成一只熟透的虾子。 他无法想象,一会儿插进去与她灵肉结合,该是一个多么飘飘欲仙的奇迹,“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性幻想的场景里,所有的对象都是你。 他肯定没有说实话。男人床上的话不可信。他们连站在地上讲的承诺都不可以信。 他们采用传统的传教士体位。 乔臻被何张扬八竿子打不着的回应气着,不想问他为什么不用男生都爱用的后入式。 在他对准她想要进入的时候咬咬牙,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道,“不是说你不会吗,那我待会儿就教教你。” 说罢,把伏在她身上的何张扬搂紧了。 下一秒身下猛地一痛。乔臻一声惊呼,去掐何张扬的脊背,“你怎么就对不准了?” 纵然何张扬做了多少前戏,到重头戏时也会犯错。 再来一次,不行。 又尝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他的龟头一次又一次地从入口弹开,三过家门而不入。 乔臻本可以保持理智的情绪,但也敌不过何张扬这样的失误。糟糕的是,她原本潮湿的身体被这种骚动和一样的触感彻底勾起了欲火。 乔臻叹气,收回想要对着少年后背踹上的脚心,改为脚背剐蹭。 一下一下,是幽怨,也是召唤。 他什么时候能插进来呢? 建立的信心一下子卸了气,何张扬知错,埋进了乔臻的颈窝里,“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 感受到他的失落,乔臻无语凝噎。 好像……还真就是个弟弟。 “算了。”她微微推开何张扬的胸膛,想要保持一点操作的距离。而何张扬则以为乔臻是嫌弃自己外强中干,偏又使了心机压紧了她,不让她趁机逃跑。 “不是,你还想不想要啊何张扬?”乔臻拍拍他装死的头,“我不是在教你吗?” “嗯。”他应了一声,接着听见她发出蛊惑般的声音,“所以——” 何张扬感受到她柔软无骨的手缓慢往下,咦,她不是在推他。 何张扬迟疑,撑起身来,想看看乔臻要做什么小动作。 接下来,她的反应却让他气血猛冲上头顶。 因为乔臻慢慢用左手拨开一片软肉,右手模拟他的阴茎位置探寻,暴露出来小洞,“看到了吗,你应该这样进来……” 随着主人的波动,那里还没从上一场的余波里彻底醒来。她是含血的蚌壳,粉嫩中生出充盈的希望。 好漂亮的,一个逼。 只可惜那样窄小的一个洞。该如何容纳他庞大的分身? 何张扬怕乔臻痛。但拥有她的快活更占上风。 花茎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她在尽一切可能,包含,容纳,欢迎他。 这是何张扬完全始料未及的。 她动情了吗?她还在冷嘲热讽吗?她会嘲笑他吗? 乔臻没想到他真正进入她的一瞬间,动作又猛又急。 “你,你,我……”她一口气没顺过来,不得不说,被填满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满足。 管他的。所有的道德,理智,情感都请随风而去。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口中变成了呻吟,随着何张扬的动作,一声一声。 她的叫声是最美的情歌,变奏是滴滴答答的水声,鼓励般让何张扬大开大合。 他额角起了青筋,忍住干坏乔臻的欲望,撑开乔臻的大腿,让腰身完全埋没其间。 乔臻是真的紧。 宛如鹅绒低碳般丝滑柔软的那处,包裹着他最坚硬的那处,逼得他一冲再冲,差点缴械投降。 温柔和刚强。这世界上最冲突的两种力量,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今天,他们的身上。 “何张扬,你慢点……” “嗯。” “何张扬?” “何张扬。”她被他操的抑制不住,“我虽然不是处女……” “嗯。”他干脆吻上她的唇,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嘘,我们应该遵守秘密守恒原则。 我不许你解开血淋淋伤疤面对我,正如我不愿你对我彻底坦诚。 哪怕代价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修文。希望你们会喜欢。 喜欢的话就多多收藏多多关心吧(陆星材大喊) Interlude:情人之诗一 月亮爬上了树梢,月光爬上了何张扬的床。 他躺在床上想啊想,睡不着,索性起身坐到桌前。 何张扬早就知道了。但是听她说有人曾要求和她睡觉时,他方才明白。 三年前,最初的最初,是道绕不开的坎。 那些真的都已经成为揭页而过的旧事了吗。 琅城的夏天并不美好。 可有她在的十五岁暑假里。热浪,燥热,那些滚滚鲜活的情绪,向我纷至沓来。 张莉升职之喜,也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和何玉华吵架。 她可以做她的漂亮太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洒脱不强求,把衣服塞满行李箱去好好学习进修,可她为什么非要把刚放暑假的我也加入她的放逐计划? 来接我的人只有我的哥哥张何尘。 我们家两兄弟,他跟张莉姓,我跟何玉华姓。 楚河汉界般预言阵营。他刚满十八岁,就已经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台新车。 驾照属于规则一类束缚他的东西,他不需要操心。神通广大的张莉可以替他想办法。 她还能想方设法动用关系把张何尘调到升学率可观的琅城,为的不是让他一晚上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就是宠他,宠坏了他。 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想承认她是我妈。 这座城很小。 张何尘带我兜兜绕绕,开向我们在山坡的房子。 一路他兴致很高,不断向我介绍,这是人民广场,这是市民中心,这是中心大街,这里是他现在读书的地方。 开到主城区,张何尘的车速不减。 还好有红绿灯拦他。 斑马线上让行,又走过一群补课的新高三生。他某根筋搭错,毫无征兆地鸣笛。 看样子,他是准备尽快赶走行人,再接着一脚油门轰走。 我在心里痛骂。但是放到台面上,我只是拉紧安全带,问他,“我不知道红灯在这里的习惯是按喇叭。” 拜托,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人治治张何尘此类人,把别人的忍让当做包容,把自己的愚蠢当做善良,把讽刺当褒奖。 我正这样想着,前面走过的一个束高马尾的女学生竟转头过来,比出拇指向下的手,眯眼朝我们做鬼脸。 有意思。 我读出来了。她是在说:你们有病吧。 此人自来卷,连发丝都在风中翘着,顶着张遭受题海战术侵袭的寡淡的脸,和我理解里的漂亮不沾边。 可她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夏天湿糊糊的水汽,带着柏油路烤焦混合车上喷洒的香水味道,带出我的心烦意乱。 我突然很想触摸她的脸,寻找她外放情绪的内心。 那可以抵过多少个张莉歇斯底里的夜晚,抵过她和何玉华在房间操弄着泄露叫床与喘息后还要继续的争吵,抵过多少张何尘人头猪脑的荒唐事。 但所有的震惊不及那时。 “小婊子。”我听见我那混账哥哥说,“看到没有,我新同学乔臻。耐操,会叫,下床就翻脸不认人。” 我对上他下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那一瞬间让我有了裂痕。我为什么要对他惊讶?那不就是他会做的事情吗。 可是对象是她。 “看我干什么?要我再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吗。”张何尘低低地笑,“有什么好震惊的,家里有你一个好学生还不够吗。” “那你,喜欢她吗。” “各取所需而已。聊几句尼采还是叔本华就分分钟送上来的,不想睡了,踹掉不就好啦。” 这个话题太沉重。张何尘未来大可出国一走了之。他最近一直都在准备这个,为此不断打通关系说好话。 但是她怎么办?我想不出来,干巴巴地问出,“是嫂子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不就是顶好的免费午餐吗。” 听不下去。他把她比喻成餐桌上轻易就能掀开的肉罐头,他把她当食物,享用她的情绪,享用她的真诚。 她不知道,不知道围绕在她身边,来自她信赖之人的恶意;不知道有人偷换概念,把喜欢却空白的部分换成缺失的性教育;她也不知道,有个人她还不曾认识的人满心都是她,最大的疯狂也是记住她。但他,也怀着最大的惭愧无颜见她。 我们还没见面却要说再见。可我又是多盼望着再见她一面。 上天应该听到了我的心愿。 如果有机会,它会让我们以另外一种方式重逢。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是在乔家登门向我们家道歉的那一天。 暑假补习快结束那会儿,琅城重高抓住对室内媾和的野鸳鸯。 一传十十传百,版本不同,版版却都那么难听。 可是故事走向又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男孩美美隐身,而女孩默默承担。 要知道这个世界总是宽容张何尘,宽容我们这样有着龌龊心思的男孩儿的。 荡妇,不知廉耻的贱人,各种标签朝她飞来。 当时我就站在楼梯口上看着那个女孩儿,那个被张莉奚落得一文不值的糕点店的大女儿。 她察言观色,过来认错,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她的身板直,腰板也直,站得直,接住了所有的脏水脏话。可我再也看不见那股生意盎然的劲头了。 如果站不起来,也许今后都要折断在这里吧。 以后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用我不长的寿命中所有的理智来思考。 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在我的梦想里加入她。 我爱她,我爱她,哪怕我对她一无所知,哪怕我曾旁观她跌进陷阱。 只要我能再见到她,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献上我自己。就算是自我毁灭,就让我爱,让我回报给她。 这个坏小孩,请让我来做吧。 ———————————————— 我想了很久。要不要为了内容而内容删掉这一节,无脑增加床上情节。但答案是不要。 他们俩有更深的羁绊,和肉体无关。 chapter13:秘密吻痕 泯外食堂统共三层,其中又算三楼的特色食堂最吸引学生。 周一周二自选里出青椒火腿,周三周四出芦笋肉丝。十块钱三菜一汤,加两块补酸奶,包管你吃好饭。 她们二人下了大课就从离食堂最远的教学楼里一路杀出来,抢到餐盘就像中到几千万六合彩,于是握着筷子嗬嗬起舞,假装击退乌泱泱干饭大军。 “老子这样下来,不是会被热死就是会被累死。”周淇掰开桌子上的纸巾擦汗,她起了大清早的妆就这样化了,实在是痛心。痛心往往会用另外一种形式补偿,只见她愤愤不平顺走了乔臻盘子里水果酸奶。今天是桃子的,桃子好,还能养颜。 乔臻不甘示弱,碗筷间过招。第一招,叼走周淇盘子里唯一的鸡腿。 “爱吃肉,就你爱吃肉。到时候啊,肉都长到你身上。”周淇白眼望她一眼。 “放心,该长的都有,要长也会长在会长的地方。”乔臻不用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交换卡路里,这下反倒抓住周淇想在秋季开学之前减肥顺利塞进小吊带的愿望。 况且她更忙,应付完何张扬,周天还抽身去送乔希,回合制地在电话里和乔妈斗智斗勇,肉体和心理同时需要补偿。 周淇反正说不过她,“你跟谁拜师,怎么最近明里暗里嘴都这么毒。”说着便要轻搡一下乔臻的肩膀,“会长,那你也穿啊。这么热的天,你还倒回去穿衬衫,领子拉那么高做什么样。” 乔臻经她这么一提,嘴角抽抽,更是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是希希睡觉不老实,周末我出去和她过夜,这么大还要讲故事,不讲就给挠脖子。” 她心里清楚得跟个镜子一样。在衣服覆盖之下,乔臻自胸部往下,青紫色的斑斑点点更是数不胜数。 乔臻在心里骂道,什么难听的几乎都骂出来。这人多久没开荤,这么不知好歹。那天趁着她意志不清醒,哪里都啃,哪里都亲。多大了还玩吻痕一套,第二天早上她照镜子看到锁骨往上,耳后的位置还有几枚。爱盖章,跟狗一样爱用撒尿建立领地,怎么就不干脆用针刺上:何张扬到此一游? 还好读心术实属特异功能。周淇不知情,几句话绕过人家家事,话锋转头一绕,“别说,那你这样还挺适合去面试新一届的招生动员大会的。” “这么晚了还招啊,你这消息保不保真啊。”乔臻道。 “我人脉,今天下午才发布,这不就讲一个先到先得嘛。”所谓的人脉就是周淇的供职在学生会的暧昧对象。她神秘道,“这道理都不懂,不是咱年初的时候没赶上好时候,招新宣讲调成线上了嘛。如今恢复,泯外总得来波线下的吧?外语类是出来蛋炒饭的,可咱要吃饭,就别自己瞧不上自己嘛。” “我课外实践还差点学分。”乔臻意有所指。 “打听好了,最高加两分。” “什么时候来着?” 她笑了,最后一锤定音的是周淇说,“喏,周三周五周日,我听说学校给补贴呢。” 补课又不是真补课。乔臻注意到的是日期,其中有一天刚好就是何张扬约她再见面的日子。 用这个借口一石二鸟,一是为了最后一次的学分机会,二是为了躲他。谁知道那鬼小子会不会忍不住,反正她是受不了那么激烈的性爱,真怕会被做死在床。 如能少一次是一次,少拿到补课薪水也不是问题,保命要紧。 面试之前微信发他的时候难得雀跃,看何张扬黑白的碇真嗣头像难得不带上偏见,“何同学,我本周要参加学校的招生动员,这次的三节课实在是不好意思。” 衣着得体,体貌端正。老师在看完她的简历后,又让乔臻用英文回答了几个问题。面试过程尤其顺利。 呵,何张扬,老娘自有办法。 就这样,乔臻不出所料地过了。收到短信的时候她下了辅修,读到“恭喜同学”一行字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再等待一下分配的学校,他们演讲小分队到时会跟着带队的老师一起去。 就是奇怪何张扬随时随地回消息的美德不见了。 她反倒比等待面试结果更担心。 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确的。第二天晚上,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 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的印记消退了,她还来不及高兴。 “抱歉,姐姐,最近学校忙。时间上我不介意,我们可以把日期挪到周末加课的,还要辛苦你。” “混蛋!”乔臻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