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婬神佑春(古言NPH)》 第1章求真身 扶桑九重天。 偏僻的真神洞府角落。 已经封闭了两觉,听不得、嗅不得的孔雀小兽落翎,扶着丈粗的榕树,纤白玉手捂住胸口,强忍之下仍止不住地浑身发热、神识模糊。 毕竟是这三界之中,诞于混沌初开之际而后所剩不多的真神,掌管世间万物情欲的婬神娘娘在与人交合。 婬神溺于欲峦之巅,哪怕散出只一丝的神愉,混在这浓郁而浩渺的灵气里,都足够令下等神仙妖怪把持不住。 更何况落翎一个修炼不过百年的小妖,撞了大运给婬神娘娘捡回来,才有幸来到上界九重天,这个从前她只能仰慕的地界。 且她长居的扶桑九重天,更是第八重天,天道的东方。 这里本是众神有要事时才汇聚的地方,只有主人这等上古真神,才能随心所欲地将洞府落在这里。 那位身份尊贵的主人享乐之时不许落翎窥听,所以每每到了这时,她都乖顺地避开,在角落耐心等候。 心绪不宁中,落翎绞着霜白的长发默默想,今日登府的长启神君,许久不曾见到了,如今远远一瞧,竟又超然了不少。淡泊泠泠,通身光华教人不敢直视。 长启神君是肩负天道规则、布施斗转星移的卯月星君。 卯时,日升月落。卯时的月,清淡到几乎不可见。长启神君受封此神位,当真恰如其分。 落翎席地而坐,将不怎么受自己控制的身体塞进树缝之中,托着腮闲闲思忖。 那几位交替而来,陪过主人的神君们,几乎都是天神级的。得了她家婬神娘娘的青眼,汲取真神阴精融汇,也不知得惠多少年的修为。 不过,神阶不等于神位,如今上古十二真神只余八位,大都不问世事不争不抢,把持三界重任的多是天神、上神之流。落翎见过的那几位,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也不算辱没了主人。 正当她走神之际,一道强劲暖风轰然而至,烧得落翎头昏眼花,浑身发烫不住抽搐。 她奄奄一息地想,今儿个,那位长启神君怕是攒够了狠厉,给婬神娘娘伺候舒服极了。 此般动静,她个小小孔雀实在难捱。 此时,偌大的洞府之中,集最盛灵气哺育的神树仙草繁茂灵秀,在婬神与神君交合时散布的神愉中,抖擞着舒展枝条,点点荧亮跃动其间。 这里没有巍峨气派的仙宫楼宇,就连婬神的寝殿,瞧着也像是由根系、藤蔓交织牵连而形成的天然洞穴。 绵软绒草作毯,遮天蔽日的花瓣作榻,原始纯朴。 然而,就算是婬神脚边一株不起眼的花,也是有大妙用的高等仙草。 嫩黄鲜亮的花瓣被交欢到酣时,修长而优雅、完美无瑕的腿毫无知觉地蹭来揉去。 嫩白剔透的脚趾在旁,蕴秀含清的千年仙草都要逊色三分。 战到浓烈之处,光滑且丰腴的长腿随大开大合的动静摆动,搅人心神。长启神君忽地紧握她脚踝在手,倒向一边压在身下。 他俯身擒得她动弹不得,一声喘息尾音微颤:“尊上,赐我极乐。” 他那看惯星河浩渺、年岁漫长的淡泊眉宇紧闭,银灰色衣衫散乱,墨发如瀑而落。 数万年如一日苦修,克制持重的卯月星君,在她床榻上也免不了贪一晌之欢。 佑春嗜美,最怜惜殊色。 寡言少语的长启难得求她,这滋味比他阳身乱顶,撞得她酥烂更叫人心动。 她优美如玉柱的手指,似惩似娇,按了下他腰腹间深刻的沟壑。 旋即,粉雾起,真身现。 无数根肥硕的柔软触须包裹住长启神君,中间最软最热,细密从小小漩涡中伸出的灵活短须紧绞他胯下巨物,吮吸索取,令他紫府翻腾,几欲失控。 婬神佑春的真身是一朵软葵,又称淫葵。 自天地尚为一片混沌便开始聚形,又万年,待有了生灵,才凝聚出意识,随欲妄蓬勃而诞。 请得佑春现出真身伺候,便是吃一场最重的神罚偿还也值得。 长启神君此前不曾体会过,然而有了这一遭,他不会再要她迁就第二次。 就算他最擅省身克己,这两万年来任职卯月星君从未行差踏错,这一刻也离奇动摇,竟然生出想要永远堕落在她真身淫葵的吸裹中的念头。 不妙的是,大概仅有这一次的荒唐,随着另一尊靠近婬神洞府的神架越来越近,就像九九雷劫降临之前,万丈乌云涌动间时隐时现的紫电。 积蓄着威力,只等碰撞后,倾巢爆发。 感知到神架靠近的气势,落翎站起来扬首观望。她虚着眼辨认良久,在神架接近洞府上空时,认出来的那一刻,落翎双眼猛然瞪大,无措、空洞,又慌乱。 是帝危神官! 完了,以帝危神官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这下怕是会捅破天去。 那可是掌管天界众神神罚的神官,重权在握、执法如山。天界尊称其——雷霆帝危。 便是天帝也需敬重的人。 —————— 开文啦开文啦,老婆们,好久不见,格外想念~ 写这本的时候,三次元有另外的安排时间没那么多,但写个两章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之后每天更两章,一章1500字以上,和千字三更其实差不多!不过就是没有心力再加更了,所以取消加更的设定抱歉抱歉 虽然没加更了,但还是想要多多的收藏和那两颗白白的东西Orz,求老婆疼我-3-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正版,微博:一坨薯饼正在更新 第2章破私情 宽阔厚实的花瓣床边缘微微卷曲。 此刻,长启神君薄唇轻启,溢出稀薄的低吟,他颀长的身子于溃败中颤抖着挺腰深插。害的那半透明,柔软圆润的触须乱舞,抓住花瓣卷曲的边缘,收拢……再收拢。 直到高高吊起的快活再也累加不了,化作一股酣畅淋漓的喷发。 含苞绽,落瓣舞。空间内飘浮的灵气浓郁得似云似雾。 一股奇香穿身入骨,足以令人忘却一切烦恼。 极致糜乱的一幕,被察觉到异常,直直来寻的帝危神官看了个正着。 失控的淫葵于慌乱中骤缩,化回人形,穿不住的衣衫滑落,饱满胸脯上因为用力留下的指痕透着绯色,美丽的色彩为腻白的肌肤作衬,烧人心火。 帝危身长一丈,银发黑袍,双瞳如点漆。一幅乱人心智的皮相,偏偏套着最让人畏惧的冷厉。 方才佑春正当放浪之时,遭人闯入打断难免心乱。这会儿,她合着衣衫背靠朝她伸过来的枝叶,抬起下巴,侧目,从下到上缓缓扫量帝危。 他还是这么迷人,不管看多少次,仍会惊艳。 尤其是动怒的时候。 佑春并没有刻意瞒着谁,只不过生而为神,年岁漫长,他们几个想碰在一起也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佑春向来如此。 刚才和长启太沉浸,没察觉帝危神架靠近,否则佑春就算不觉得被撞见有什么,也会收回真身。 因为她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严重到帝危一言不发,抬手便是三道粗雷直击长启。 倒没有失智到调动神罚的天雷,只不过帝危习惯了以雷霆之势握于鼓掌之间。 所以他所在的灵台九重天通常没有什么神兽出没,都怕一不小心闯了祸事吃他的雷罚。 长启才刚从佑春的身体里拔出,硕大的阳物还赫然勾连着缕缕几欲滴落的银丝。 颜色干净浅淡的棒状物湿淋淋一片,水光湿滑,散发出唯有婬神能拥有的味道。 半褪的衣衫哪里挡得住风光。 素来以持重面貌示人的长启神君这幅模样出人意料,还引诱佑春现真身欢好,帝危看在眼里,无名邪火冲垮一切。 长启才刚刚抬手挡了他三道雷,喘息的时间都不够,帝危沉黑的衣袍翻飞,长指捏诀。霎时,洞府内狂风乱作、光褪雾散。 由远极近的嗡鸣声带着极刺目的光涌向长启,和他作法筑造的屏障猛烈碰撞。 轰的一声震天巨响,由婬神洞府为中心,波及出去。整个九重天都感受到了这场两个天神拼尽全力的斗法。 且不止天界,人间和冥界也有所影响。 懒散躺在一旁的佑春眼睁睁看着,不过须臾,这事不受控制地闹大了。 比她猜测的更严重。 帝危和长启打上了第九重天的玉京,惊动万神,也惊动了另外两个与她有私的天神。 也不知怎么回事,本该在南海主持海务的青玹帝君也在九重天。 更不用说轻狂好战的火神刑戈,甫一听闻,当即手持神兵嵚天戟以一战二。 四人互知了身份,听说长启神君引诱婬神用真身苟合,荒唐的一场混战打了个天崩地裂。 打垮了玉京九重天的玄武门柱,撞洒了登神长阶的天瀑,惹出一连串的大麻烦。 婬神娘娘和四位天神的故事很快人尽皆知,但佑春本就主管情欲,发生这种事并不稀奇。 只是……这四位天神,性子天南地北,一个比一个让人意外。这事爆出来,让平静的天界如烈火烹油,反响极大。 混战激烈,天帝当即亲自出面拦架,将涉及的人都带到灵台九重天审问。此事影响恶劣、兹事体大,可犯事的几个身兼要职不说,还涉及到佑春这位上古真神。 天帝极为头疼。 佑春窝居在扶桑九重天已有些年头,如今天界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不在少数。 那些新生代的上神、地神、仙娥、神兽,无一不在借此机会看她。 说婬神佑春是父神最宠爱的小女儿果然是真的。 这通身浩瀚深不见底的灵气,如一汪泉眼,永远不会有枯竭的尽头。容貌和身段更不必提。 她往那儿一站,不知是来自真神的压制,还是旁的,直教人眼角发昏看不进别的,胸腔像被什么捏住了,换不过来气。 即便佑春只是那么散散地站着,什么都没干,姿态不矜贵,也无外放的攻击气势。 甚至,她还是亲和的。 再看她身后,平素威风凛凛的几位天神。 布施星宿的卯月星君、掌管神罚的帝危神官、最出众的海帝青玹帝君以及贯横三界火源的战神刑戈。 原来他们数万年来目中无人,一个女神女仙都看不进眼里,是因为有这位婬神娘娘。 难怪。 但这次天都险些被打塌了,也不知会怎么惩处,如何收场。 —————— 天界部分很快就会结束开始人间古言部分,前期男主们还没攻略到手时肉肉以穿插回忆的方式呈现,等攻略到手了就有现实肉了,因为这本想写道具调教,所以擦边调教的会比较多,慢慢地再真do,妈坨力争香艳! 第3章甘受罚 面对婬神佑春,高座之上,向来威仪万千的天帝面色也软下来几分,语气带着商量。 “佑春娘娘,今日这场酿出众多灾祸的闹剧,是否与你干系颇大。” 天帝并非真神。 他是上一任天帝,乾渊真神的徒弟。乾渊真神还未归真,反哺天地时,待佑春极好。 所以现任天帝于情于理,都要尊称佑春一声娘娘。 “是。”佑春并无反驳。 那打架的四人,一场丙等及以上的神罚逃不掉,只是作为祸事根源,佑春也是要担责的。凡是她出手拦着一二,是否损失就不会这么惨重? 但佑春并未出手,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因为在她这个位置,最讲求道法自然、因果循环。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不是人人都能看破天机。 被帝危无意撞破真身,便说明了这点。 再者,她不拦还好,拦了,或许反而火上浇油。 因此佑春站在这灵台九重天的大殿上,仍然淡淡地敛着眉眼,神色如常。 一旁有人来报,四位天神打架给人间造成多少灾祸,地动、海溢,皆是百年难遇的重灾大难,以致尸横遍野、生灵涂炭。 婬神不涉及生死,只是旁偏的意志神灵。但她因生灵的欲望而活,喜爱生机勃勃。听闻无辜的凡人因她而死,是万万做不到事不挂己的。 佑春:“但凭天帝责罚。” 她此话一出,刑戈第一个不答应。 嵚天戟“锵”地一声往地上一杵,太阳真火熊熊燃于戟头之上。 “与尊上何干?天帝,我愿担甲等神罚替罪。” 刑戈是大日金乌的本源之火育成,拥有至高的破坏力、治愈力,神格可历经千秋万世不灭。乾渊天帝亲封战神,镇守九重天。 所以他狂妄、目中无人,开口便是甲等神罚。 佑春侧身看他。 刑戈性情乖张,脾气一上来,那暗红近黑,高高束起的发里便像有烈红的火浆在流动。同时,一双厉眼金眸乍现,盛气逼人。 看他这样,靠近他那边的人都在默默向后退,担心被无辜波及。要是不慎被嵚天戟伤到,或者被太阳真火灼烧,受皮肉之苦不说,损修为最不值当。 然而这样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危险人物,也会称婬神为尊上,自己吃罚护她周全。 众神各怀心思地看热闹,就听婬神娘娘语气亲昵地怪罪他:“你是该罚甲等,不是你动手,玄武门柱怎么会断。” 刑戈不认:“不经打,也该换了。” 战神这脾气,还真是……对上谁都不会低头。 不过,他这样已经是难得的温柔,看得爱慕他的那一大帮女神、仙娥们眼都热了。 刑戈还欲再同天帝抗议,被佑春挥袖拦下,封了他,以及其余三位的嘴。她已做好了准备:“天帝,罚吧。” 没犯什么大错的真神甘愿领罚,该怎么罚、罚什么,对天帝来说是个难题。 天帝正愁之间,天后娘娘在他耳畔低语几句,解了燃眉之急。 “婬神佑春,私行不端,间接酿成大祸,”天帝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罚,暂封神位,贬入人间历劫四则,待完成之日,方可归位。” “卯月星君、神官帝危、青玹海帝、火神刑戈,皆受乙等神罚,神罚完毕关入天牢,待婬神佑春历劫归来方能出狱。” 相比四位天神受的罚,只是去人间历几遭劫的惩罚不痛不痒,实在算不上什么。 想看热闹的无关人等略失望,不过又都能理解。 佑春自然应下。 天帝又说:“只是,待历劫归来,佑春娘娘同……” 他不便开口,但意思已经传达了出来,天帝不希望在他管辖的天界再发生佑春跟四位天神这样混乱的关系。 佑春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地将他的话堵回去:“要么天帝颁布一夫一妻的法令?不过我记得,天帝也是有几位侍妃的。” 天帝脸色不虞,但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没办法,对面这位女神是神阶高于他的真神,骂不得也打不得,不好管。 判完这几人,天帝拂袖而去,显然是受了憋闷,心情不畅快。 而这边,佑春直到去领罚,才解了对那几位情人下的禁言法术。 她没同谁说一句话,也没留下什么。几个人都明白,佑春对他们因她争斗这件事,并非是没有任何不悦的。 然而,因为判罚受刑被迫平静的表象下,几位天神的心情其实也并没有平复。 一方面是对其他人的仇视,另一方面,也有因为背叛而生的怨艾。 敬重、爱慕佑春是一回事,可这种感情越深,在得知自己并非唯一后,妒意也会越令人扭曲。 尤其是在天帝提出对此事的异议时,佑春回绝的态度,她并不想选了谁、弃了谁。 如何让人好受? 婬神的几位入幕之宾皆是天界中流砥柱,没人一定有信心,自己是会被优待的那一个。 这根刺深入命脉,而解铃,只能是那系铃人。 第4章在人间 天帝判罚时只有寥寥几字的“四则历劫”,交代下去后,由掌管凡人命格的神官负责细化。 待佑春已经到了人间,才知道这劫没那么简单。 “以最低微的身份,让那些恶人爱上我?”她重复了遍仙童所说的话,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衫,眉头微蹙,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在人间历劫可轻可重,在大殿上听天帝说得简单,转头真到了跟前,又添了几处为难人的东西来。 天帝和神官有权如此,可被派来看管辅佐婬神的小仙童不过是个边边角角不起眼的小神仙。 她结结巴巴抬不起头来,生怕被迁怒:“婬神娘娘……” “行了,我现在不过一介凡人,叫佑春吧。”佑春虽不耻那些暗中为难人的手段,不过她心胸宽敞,随遇而安。既历劫是她自己同意的,神格与法术也是自己暂封的,便没有理由怨怪别人。 权当作是来人间游玩一场。 要找人麻烦,那也是回去之后再想的事。 神的身躯与凡人的精细差异太大,佑春在人间的肉身并不是她原先的。下来之前,她在九重天摘了朵花随手化了一具,脸与她有几分神似。 整体看来,远远比不上她原身的完美,但以佑春追求美色的苛刻眼光,放在人间也是万里挑一的人儿。 发现她已然面色从容,舒展手指查看自己这具身体,仙童悬着一半的心安放,她直呼真神名讳还有些怯弱:“佑春娘娘,您不必担心,小仙会护您周全。” “好。”佑春朝她笑笑。 短短时间,佑春已说服自己坦然接受未来的一切。 哪怕她刚来人间的身份是个洗衣裳的粗使丫鬟,哪怕她第一个需要征服的是这座亲王府的主人。 暂不提让广凌王拓跋启爱上她的难度有多大,这天堑般的身份差别,佑春想出现在他面前都难如登天。 玩笑话,对于一位上古真神来说,登天反倒是简单事。 “拓跋启?”佑春喃喃念着这名字,问仙童,“是长启吗?” 她那天界的情人有四位,来人间要征服的,据说生来情缘淡薄、命格孤寡的恶人也是四位,第一个又叫拓跋启,种种关联密切,佑春便想着,难道她需要征服的人都是天神们的化身? 仙童否定道:“不是的,佑春娘娘,您是带着紫府神识下凡,但那几位需要您去攀爬的人,可能名字和外貌有几分熟悉,内里芯子却不同。这些人都是司命神官为了不冒犯您,费劲了心思挑选、安排的,可以理解为转世。” 神仙转世,是不记事的,生来空壳一副。 这话的意思是,为了不让要求甚高的婬神娘娘失望,安排历劫的神官特地量身打造。 佑春对此将信将疑。 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该不会那些人串通了欺瞒她。天帝可疑,长启他们同样也很可疑。 做过数次枕边人,佑春知道,哪怕是温润心善的青玹,也绝不是简单的良善之辈。 在小仙童再三的保证下,佑春还是暂且信了她的话。 但其实佑春的警惕不无道理。 且她的直觉,是准确的。 不过因为背后动手脚的法子掩饰得极好,守护她的小仙童又并不知道真相。那些处于暗处的细微小改动,便这么不动声色地瞒了下去。 后话如何暂且不提,眼下,佑春遭遇了身份低微的第一个难题。 还没与仙童把话说完,一道由远及近高声吵嚷的声音打断她们。 “又春!没见过你这么惫懒的赔钱货,衣服没洗完还敢偷懒,这些洗不完,不许吃午饭!”来人说着,又将一筐脏衣物砸到佑春脚边。 身份尊贵的婬神娘娘何曾被这么粗鄙无礼地对待过? 佑春怔了怔,机警地低下头掩饰来不及做反应的神情。 仙童有特定的法术,除了佑春能看见仙童,凡人的肉眼凡胎皆看不见她,所以小仙童倒不用隐去。 来催促干活的女子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梳着干练的短髻,身上布料比佑春的要柔软些,衣袖以襻膊绑着,想必也是干粗活的丫鬟。 只不过佑春的身份要更低微,所以无论是谁都可随意欺凌。 那女子见佑春木呆,既嫌弃又妒忌地瞪了一眼,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仙童害怕佑春生气,可看她脸色竟只是对新奇体验的稍稍惊讶。 佑春的确不介意。 她一个活了几万岁的神,何须同凡人计较。正如同蝼蚁之于大象,野草之于高山。 况且凡人的欲望比神仙浓烈太多,在她眼里明亮得很。佑春看她们,就像看自己忠诚的信徒,她多得是宽容。 比较起来,还是脚边这堆积如山的脏衣服更让佑春不知如何是好。 她喜欢体验新奇,但不是规规矩矩地重复这些只有劳累的脏累活。不能用法术,这些要洗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脱离当前最底层的低微身份才是。 第5章洗衣婢 佑春对着一堆凡人的衣衫犯难,该怎么洗怎么开头,她全然无从下手。 仙童想帮她也不能动用法术,只能动手陪她一起洗。 一大一小正为难,院墙上方传来小声呼唤。 “主人……” “落翎。”熟悉的声音,佑春一听便知。 回头望去,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落在墙头。被佑春看到后,翘了翘尾羽,扑簌簌飞下来,于空中化成一位白发白衣的纯净少女轻盈落地。 “主人,我来帮你!”落翎抬手便要施法洗衣。 天界那事发生时一片混乱,佑春无暇顾及这只小孔雀,紧接着她又接了惩罚,事发突然。 落翎没了主人就六神无主,好不容易才寻到婬神娘娘在人间的肉身,变成小鸟作伪装靠近。主人有难,小孔雀自当全力以赴。 “不可!”佑春喝止落翎施法,“这是历劫,借法术干预会受大惩。” 佑春好歹也是八位真神之一,虽然真神们大多不知去向,以她的地位和人脉,如若需要帮助,任何事都不在话下。 但这是天帝亲判的处罚,施加了禁令,万万不可投机取巧。所以佑春的处境凄苦,想要改变,也只能靠她自己。 落翎若要帮,只能像仙童这样,老老实实用双手帮。 洗衣的事于神仙而言太生疏,但好在简单。三个人一起做,很快妥当清晰。 洗着衣服,又听仙童介绍人间的情况。 如今天下一统历经两代王朝,当代国号为央,开国九十二年,国姓拓跋。 虽久经太平,但当今皇帝骄奢淫逸,荒废朝政疏于治理国务。皇帝昏庸,从皇都到地方官员贪赃成性,以致民怨四起。 近来灾祸不断,地动海溢,民间都传,这是央王不贤,惹了天怒降罪央朝,祸及百姓。 凡人以为的天怒,其实是四位天神拈酸吃醋打架造的乱子。 所以,正如佑春所想,人间的境况和天界的闹剧,到底何为因,何为果? 天机玄妙,不可说也。 …… 佑春所在的院子是逼仄的杂物院,这里的地都是未经掩盖的泥地,偏偏有口井,便用作浣洗府上除上头正经主子以外其余管事些的衣裳。 刚过了立冬换季天冷,衣裳倒不多,所以只留了佑春一人做这些事。 水洒出来润了土,大片的泥泞弄脏佑春的鞋和裤脚,甚是狼狈。 望着竹竿上挂着几纵变得干净齐整的衣裳,佑春长吁一口气,虽劳累,但体验新奇。 短短一两个时辰,她知道了冷、知道了累、知道了饿,知道了身份低微者寸步难行的凄苦。这与她高高在上的真神身份浑然两截。 做完差事,她跟着外头的动静,顺着同为干粗活丫鬟的人流前行,去领中午的饭食。 仙童隐身随行,落翎幻形为小鸟飞跃枝头,一段一段地跟着。 路过一间宽敞的院子,看到方才见过的熟脸。 院子铺着平整的石砖,宽敞干净,晾晒的衣物柔顺精致尽善尽美。旁的小丫鬟唤那人翠枝姐姐,帮着她的忙。 两人举着比她们高大不止半个身的男子衣袍废力地撑平,那外袍宽阔,衣料厚重黑沉,还有大片的暗纹和金线绣样,又浸着水,想必不轻。 待挂好后,小丫鬟想帮忙理顺袖口,被翠枝骂开,不许她碰。 “没规矩的小蹄子,你想做甚?殿下的衣服只有我能碰。” 原来翠枝也是负责洗衣的丫鬟,只是看样子,她管着府上洗衣这事,而她自己只用洗拓跋启的衣物。 翠枝傲娇地甩脸,视线一晃,注意到院门旁站的人。 这个叫又春的丫头,是随难民潮打东边逃难来的,一家人都死了,饿倒在亲王府角门的巷子里。叫她婶娘瞧见,丢了半个馒头,签了卖身契进府当个最低等的丫鬟。 像这样不知底细的,即便卖身也不会重用。 哪知,洗干净才发现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翠枝远远瞧着她,重重咬着嘴唇生闷气。 院子外人来人往的,可偏偏又春那丫头格外扎眼。即便她头发只是梳着最简单的辫子攒成双髻,穿着灰麻色的粗布衣裳,脸上还有泥水印子,但仍是一眼忽视不了的绝色。 那一双洗了一上午衣裳碰了冷水的手垂在身前,虽冻得泛红泛白,但形态好看得像画像上仙姑的纤纤素手。 可让翠枝嫉妒狠了。 要是她也生一张好脸蛋,让她婶娘将她送去前院,能不能有那个造化真不是她异想天开。 何苦整日在这破落院子里抱着亲王殿下的衣袍凄凄做梦? “衣裳你就洗完了?叫我发现没做完没洗干净,你就死定了!”翠枝插着腰摆大丫鬟的谱大声叫骂。 第6章有门路 构不成威胁的人再凶神恶煞看上去也是虚张声势,佑春不以为意。 看她本本分分地回答都洗完了,翠枝扁了扁嘴,甚觉无趣,擦干手上的水走出来,剜她一眼后大步朝前面走。 下人们吃饭是抬着桶在厨房后的天井里发放饭菜,此时阶上坐满了人,有些来晚了的,只能抱着碗站着吃。 今儿出了太阳,原本在屋里有桌椅能坐着吃饭的管事妈妈们,使唤小丫头抬了小桌小凳摆在天井中央,边晒太阳边用饭。 佑春看到翠枝凑在一名圆润的中年女人跟前,唤她婶娘,递碗递筷,亲昵非常。 仙童向佑春讲解,这是亲王府内院管厨房的樊妈妈,翠枝的婶娘,也就是“捡”又春回来的人。 佑春安静地假装埋头吃着这碗毫无灵气的寻常人间饭菜,维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听那樊妈妈与旁人闲话家常。 “你家那个儿媳是个有福气的,第三胎也该落稳了吧?怎的我家这个,成亲一年了还没个动静,愁死个人。”樊妈妈唉声叹气,饭都用得不香。 一旁人道:“上次给你那个偏方没效用?不然找个大夫给瞧瞧。” “什么法子都试了,也看过大夫了,儿子儿媳都是个好的。仍是个扁肚皮。” 翠枝道:“婶娘放心,兄嫂都是有福气的,兴许就快有好消息了。” 樊妈妈马虎应了声,不想听一个姑娘家插这类事的话,只顾扭头跟年纪相差不大的妈妈说:“罢了,晚上我再去好生求求送子娘娘。” 送子娘娘?巧了么不是。 樊妈妈要去求的送子娘娘,正是婬神座下的衍生神。除此之外,掌管姻缘、梦境和性别雌雄的神,也都是受她神力影响,在她管辖内的神灵。 令樊妈妈忧心万分的事,佑春只肖一句话便能有眉目。 机会送上了门,这事如利用好,佑春便能早些脱离困境。 找着了门路,但还不能着急。眼下场合不对,又春一个二八年华的孤女贸然去掺和这些事,会像翠枝一样不被重视。所以佑春只当听了一耳朵,留了个记性按下不动,等待机会凭借此事一举翻身。 人间的饭食毫无灵气,只能饱口腹之欲。给下人吃的炖菜心、肥肉笋干汤,混着陈米黄黍搅合在碗里,其他人吃得呼噜作响,佑春食难下咽,但因腹中空空也勉强用完了。 吃完午膳,她还得回杂物院继续洗衣,王府人多,洗了管事的,还有大丫鬟们的。 待没人时,她向小仙童打听樊妈妈的事。仙童手握司命神官给的部分命簿,对人间这片与她相关的人事物都有交代。 “樊妈妈育有两女一子,大女儿嫁了府里的亲卫兵,二子帮着管采买事务,成亲娶妻还未育子,三女儿在前院茶房当差。” 难怪樊妈妈对儿媳无子的事格外忧心,她就这一个儿子,两只眼睛都盯着,因此全心全意地着急。 佑春打算替樊妈妈解决此事,借恩情为搭桥,求樊妈妈送她去个容易接近拓跋启的差事。在这后院边边角角做着给下人洗衣的活,不离开,就算是干到垂垂老矣也见不上亲王府中主人一面。 来人间的第一日于劳累中度过,干粗活的下人看忙的是什么,像佑春这等白日辛苦的,到了天黑便可以早早地回屋休息,待寅时末天麻麻亮,就得起来忙碌。 冬季夜长昼短,还可再晚半个时辰起。虽然吃食受限,在劳活的时间上,王府待下人还算宽厚。 歇息的屋子是许多人睡一起的大通铺,有两桶热水可梳洗,不过事事简陋。 兴许是看翠枝的态度,佑春并不得其余丫鬟亲近。她本是天外来客,乐得自在。且因她是卖身来的,铺上不够位置睡,因此佑春睡的还是临时铺的地铺。 堂堂九重天真神,一朝零落成泥,佑春剔透,知道介怀只会徒添烦恼,因此只是苦中作乐地笑。 再厚实的被褥,贴着地都会觉得凉。被窝里半天生不出温度,摸黑飞进屋里的小鸟从佑春脚边钻进来,又幻成一只白猫,以身子贴着佑春为她供暖。 终于暖了起来,佑春昏昏欲睡,闭着眼,脑中惦记起九重天的事。 她走后,四位犯事天神要受乙等神罚,乙等神罚为六九雷劫,与修行渡劫同源。未扛过雷劫的神,除了要承受雷劫抽筋碎骨之痛,还会损修为、降神阶。 天帝所判,除了要受雷劫,他们还会被押入天牢等她渡劫完毕。 因此他们承过六九雷劫之后,还要在天牢中继续受苦。天牢中有禁灵咒,灵气全无。在那里,他们神力被封,与凡人无异。 相比起来,佑春的处境要好过太多。 第7章能通神 待佑春安眠入梦,梦境飘飘然一片云雾升腾,云雾散去后,四位她座下的神君齐齐叩拜,姿态恭敬、嗓音戚然:“尊上……” 在天界时属实无策,佑春又主动领罚匆匆投身人间,四位神君脱不开身,想见她,眼下只能通过长夜梦神安排,以入梦的方式见佑春。 这梦境是梦神所造,场景回到了扶桑九重天的婬神洞府。 佑春看她们诚惶诚恐,斜斜卧下舒展姿态,安抚道:“不必在意,也不用管我,就当我隐世仙游去了。” 四位上神知道婬神的性子,与世无争,尤会自娱自乐,但性格坚决说一不二,不喜他人摆布指点。她这么说,身为部下的她们再是替尊上不平,都不能再多说。 佑春看向生育之神,向她问起樊妈妈那儿子儿媳的事。 被人间奉为送子娘娘,香火鼎盛的生育神躬身答道:“回尊上,那周氏之夫,日日出门采买都会吃一碗杂碎粉,又喝菽浆,所食之物相克以致难育,只要停用一物,日日勤以耕种,不出两个月便可令夫人有孕。这也是他们夫妻子嗣缘亮起的时间。” “原来如此。”佑春点头明白了。她只需寻到樊妈妈跟前,想个由头指点一二即可。 到了第二日,辰时用早饭时,佑春又有机会见到大厨房掌事樊妈妈。 或许是因为她昨晚上刚拜过送子娘娘,又跟儿子儿媳说过话,脑袋里左右担心的仍是这回事,瞧着郁郁寡欢。 佑春瞅了个没人的空隙追到樊妈妈跟前,道明来意。 “你能……通神?”樊妈妈声调一惊,想起又春说这回事不能声张,又生生压低音量。 她记得这丫头,是她看着人快不行了,想着行善事给未出世的孙儿积点德便舍了吃的收留了她,给王府卖身为奴。 谁曾想长了副花容月貌,因此樊妈妈印象深刻。 听又春说昨天听见了她忧心的事,回去后反复犹豫才决定将她有通神之能的事说来,帮樊妈妈解忧。 肉体凡胎通神会折寿,这丫头慎重,也是应该的。 一心求子,什么法子都试过后还是不行的樊妈妈走投无路,愿意相信又春,让她试试,死马当活马医。 当即,她就带着人去自己一家人住的小院。 像樊妈妈这样一家人都在王府当差还管着要紧事的,蒙主家恩惠,能住在府里。 事情如佑春预料的那般进行。 樊妈妈信奉鬼神,就算不信她有没有那个本事,总之试试又没坏处。 佑春到了她里屋奉送子娘娘像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演了一出戏,“通神”完毕后,虚弱地扶着桌角,将生育神所说的话转述给樊妈妈。 未曾意料到的说法给樊妈妈唬得深信不疑,当即就承诺,要是又春的法子有效,必有重谢。随即打发她走,风风火火地去找儿子儿媳。 等她找到儿子一问,证实又春所说是真,叫她如何不服气?又春可没门路能打听到她那日日出门去的儿子每天吃什么喝什么。 当即,樊妈妈对又春的态度天翻地覆,畏她敬她。 不过要说有所表示,还得看这回奏不奏效,能否令儿媳有孕。 在等待验证通神之说真假的这段时间,佑春还是日日做着浣洗的活,不过有樊妈妈照拂,她比第一日从早洗到晚没得歇息的时候好多了。吃食上也好了不少,偶尔樊妈妈会单独给她匀吃的。 因容貌之差格外不平所以讨厌又春的翠枝,见她被优待,敢怒又不敢言。因为她毕竟只是樊妈妈的侄女,也是借着亲戚之便才能在王府讨个大丫鬟的差事,拿人手软,并不硬气。 因此即便她愤愤,也只是絮叨,问不出原因,也干预不了又春得樊妈妈喜欢。 如此过了四十多日,果真没出两个月,樊妈妈的儿媳破天荒有喜了! 樊妈妈欢喜得拜天拜地,又给送子娘娘奉了鸡鸭鱼,无比庆幸自己多日前的善举。当初她搭救又春是为了给子嗣积德,没想到二者果真有所关联。简直像是……像是上苍开恩将又春送上门来。 切身经历过无尽玄妙的樊妈妈,此后信鬼神之说更为虔诚,更把又春奉为神使般敬重。 喜讯传来的当天,佑春被樊妈妈差人叫到大厨房好一通感谢,说要重谢她。 佑春知道会有这一天,且确信樊妈妈因为忌惮她的“通神”之能,不会食言对她的感谢。 “恭喜樊妈妈得偿所愿,您儿媳这第一胎会顺利降生的。”佑春淡淡微笑,了然于胸的把握看得樊妈妈心重重地跳。她竟对一个小丫头生出诚惶诚恐的感觉来。 佑春接着道:“不过,我不需要什么身外之物,只有一求,劳樊妈妈帮我换个能去亲王主子身边伺候的差事。” 她坦坦荡荡的直言,听得樊妈妈灼热的目光猛地沉了下来。 第8章肯提拔 樊妈妈虽然掌握着厨房的重任,却是个实心眼的人。她之前发现又春容貌不俗,甚至称得上惊艳,也只是如同看星星那般简单地为之震撼一瞬,并没有想过旁的。 听闻又春所求志向远大,头脑简单的樊妈妈这才如当头一棒。 她的目光顺着又春那张明艳含情的脸,慢慢下落,注意到她身上与气质不符的,粗使下人的麻布衣裳,以及常常泡在冷水里生冻,变得形容可怖的手。 让这样的美人干粗活,确实暴殄天物。 樊妈妈有心报答又春,但对方的要求越界太多,她有所顾忌,因而吞吐推脱:“妮子,你让我想想。” 说完,她已不如来时那样待又春亲切,扭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待转个弯,面前堵了个听墙角的翠枝。 翠枝急得直跺脚:“婶娘!您可千万别把那心术不正的小妖精放到前面去。” 樊妈妈没吱声,等着翠枝将她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翠枝挽着樊妈妈的手走远,低声说:“婶娘,我巧妹妹还在前头呢,您要是把她也放了去,那巧妹妹不就没希望了吗?” 樊妈妈的三女儿巧巧在前院茶房当差,就在殿下跟前走动。 这一家子虽出身低微只是家奴,但谁没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挣的不如捡的快,要是女儿真有那本事做个偏房,为亲王殿下生个一儿半女,兴许一家子跟着鸡犬升天。 翠枝存有私心,虽见不得堂妹好,但更见不得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人轻轻巧巧地得到她渴求的东西。 但樊妈妈依旧不表态。 翠枝不知道她婶娘中了什么邪,这段时间对那捡来的丫头特别好,如今还给她提要求的机会。 可她问不出来,刚才碰巧撞见,听到的开头就是又春说要去伺候主子。 翠枝越想越慌,跺脚急道:“婶娘!” “你别操不该操的心,回去侍弄主子衣裳去。”樊妈妈心底有秘密,自然讳莫如深。 佑春这边,樊妈妈说要考虑后,她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静候消息。 一左一右的落翎和小仙童都跟着着急。 “佑春娘娘,这凡人不会食言吧?”仙童小心去瞧佑春的脸色,担心她动气。 为了等这个结果,佑春娘娘已经吃了四十多天苦了,这条路走不通,长达一个月的心血白费。 佑春目视前方不慌不忙:“不成就另想办法,心急无用。” 活了几万岁的心态是随波逐流的,既来之则安之,站不了就躺下。 第二日早上,佑春还是等来了樊妈妈的报答。 不过,来领她走的人,将佑春送去的不是前院广凌王的身边,而是后院王夫人的松延堂。 樊妈妈帮佑春提拔了身份,给她谋了份轻松的好差事,还了恩情。但是并未实现她想要去男主人身边的愿望。 樊妈妈本人也未曾露面,想必是克服了格外多的心障才做此决定,且想要凭着这事,便将莫大恩德就此了结了。 佑春随着来领人的丫鬟穿廊过门,走了一刻钟,领路的丫鬟脚步仍无停缓之感,可见王府占地之辽阔。 安安静静走着路,小仙童为佑春介绍府中情况。 松延堂的王夫人并非拓跋启的生母,而是乳嬷嬷。 拓跋启是皇子,当今那昏庸天子的幺弟。他的生母出身低微,先皇早逝太子即位后,为他封王封地赐府出宫,但留了他生母在宫中,不允母子相见。 当年,拓跋启生母病逝宫中,皇帝封了消息。亲王府天遥地远,直到两年后拓跋启才得知生母已远离人世。母子二人天人永隔,临死前都未曾见最后一面。 所以这尊贵无比的身份、气派富贵的王府,只不过是将拓跋启刺得鲜血淋漓,里外都是长刺的枷锁,日日夜夜都折磨着他。 并且,这只是世人知道的,表面上的情况。 “佑春娘娘,其实拓跋启的生母是被当今天子拘禁折磨,屈辱自尽而亡的。” 早早继任的昏庸皇帝,年轻貌美的太妃。宫闱中穷尽其恶的阴私荒唐事,令人不忍听之。 佑春向来舒展的柳眉都为之一蹙,暗暗咒骂那皇帝不配为人,难怪天机降罪。 所以,偌大的亲王府,前院只拓跋启一位主子,后院也只荣养了随拓跋启出宫的乳母。此外,处处空荡,只有来往的仆从下人。 比起人口鼎盛的大家族,这几十一百的仆人算不得什么,远远填不住王府的空旷。 又走了一刻钟,走过一片在冬日也花红叶绿、池澄波清的花园,才来到松延堂的院门。 在王夫人身边伺候也不是全无机会,待拓跋启来看望乳母,佑春便能见到他。 第9章换差事 整个亲王府有大小花园共三处,且半抱着一汪湖水。府中简单划分了前院后院,后院住女眷。但因广凌王现在除了王夫人一个奶嬷嬷之外没有其它女眷,他并未娶妻,也无侧室,因此后院大多院子都空置。 安置王夫人的松延堂是看在景上选的,背靠一片竹林,面朝花园,助其安养,因此位置偏远。 府里只有两个主子,吃穿住用一应宽松,松延堂偏远,所以有自己的小厨房等,避免麻烦。 整个松延堂的院子只有两进,不过格局宽阔疏朗,房大院大。院内花架繁盛,主屋门前两座半人高的青花宝相花大肚瓷坛,养着碗莲和金鱼。门廊处挂着一排黄花梨六角鸟笼,羽毛艳丽的鸟跳跃叽喳。 所见之处皆一副闲暇富贵景。 和佑春这一个多月来所出入的下人院天壤之别。 她被引路的丫鬟直带到松延堂主屋前等候。 王府人丁单薄,因此佑春一个丫鬟的调动,也需到王夫人跟前认个脸熟,问几句话。 通传之后又等了会儿,这才打帘让佑春进去。 入乡随俗,佑春穿过两重落地的幔帐,进入温暖的里屋,学着凡人的样子给王夫人行了礼。 “抬头我瞧瞧。” 一道轻柔的缓声响起,佑春随之慢慢抬起头。给王夫人看模样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对方。 王夫人年纪不到五十,因为身份特殊养尊处优的,实际样子并不老,一张有福的圆脸,眉目舒展,看上去是个和气人。 对方的眼睛亮了亮,赞道:“樊妈妈说荐个手脚伶俐的丫鬟来填缺,竟是如此美人?” 佑春只含着下巴微笑,并不贸然接话。 王夫人见她气度不凡,又有耐性不浮躁,宠辱不惊的,满意地点点头:“我之前有个丫鬟,打扫内室及多宝格、照看摆设物器的,到了年纪送去嫁人。如今你来顶她的职,正巧你这好模样,日日在我跟前走动,还能当个景来赏。” 听闻此话,屋子里伺候的三个丫鬟暗暗各有表情。 屋内没什么灰尘,这个差事并不是打扫的粗使活计,而是重在照料那些名贵珍稀的器具珍宝。之前的丫鬟走了,虽然送了个新的来,但按说应该是调职,给屋子里伺候的老人调换,让新人接替不重要的事。 这个打扫多宝格的差事轻省又有趣,是人人都想做的香饽饽。不成想竟落到了新人头上。 凭什么?就凭她生得好看? 殊不知,其一,王夫人知道又春自东边来,受灾后不得已才卖身。东边多海商,风吹日晒。且看她这身细腻皮子,并不是穷门小户能养得出来的。让她做粗活糟蹋了。 其二,又春进屋了以后并不乱看,面对主子松弛有度,想必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不怕她粗枝大叶毁了宝器。 其三,不清楚底细的外人,放在眼前多看看才能放心。 这便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识人的眼色和城府。 不过王夫人这次是歪打正着,瞧出来又春出身不凡、人品高贵,但猜错了原因。 佑春对于给她安排什么差事并没有多狭窄的期盼,凡上位者开口,她一应稳稳地应下:“是,谢夫人爱护。” 如此,她又惹了一圈相同身份人的红眼睛。 从前在下人院被焚琴煮鹤的凄惨待遇翻过篇章,佑春在松延堂安身下来。每日在温暖如春的内室擦拭珍宝上几乎不存在的尘埃,陪王夫人说话,衣食住行俱换成二等丫鬟的待遇,日子好过了许多。 来后的第五日,听到下人通传,亲王殿下来看王夫人,佑春轻握干丝巾的手微微一滞。 来了人间有四十八日了,终于得以见到拓跋启的真面目。 佑春和所有丫鬟一样停下手中活计,躬着身,低头静候男主人的到来。 室内铺着团花果实祥云瑞兽栽绒地毯,并不显脚步声,因此低头后狭窄的视线内,只能看到拓跋启行走时外露的翘头聚云履,和厚重宽阔的袍角。 与佑春之前偶然看到翠枝洗的衣袍是差不多的颜色和款式,只有布料和装饰的区别。 他站在第一道幔帐外停步,任由丫鬟上前为他脱掉狐毛大氅挂起来,再走进内室为王夫人见礼。 王夫人毕竟只是个奶嬷,拓跋启贤孝为她行轻礼,她却是受不得的,站起身来侧身让开。 “嬷嬷近来可安?” 拓跋启一开口,熟悉的感觉令佑春心头微动。 这听上去令人分辨不出情绪,随时都像要羽化登仙,缥缈如烟的脉脉清流之音,和长启神君几乎一个样子。 虽说声音一样,但佑春却感觉不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并且她也没有觉得,他是他。 第10章见殿下 心存这份疑惑,但行礼后没被叫起,佑春还是本分地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 她不心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能乱。况且见过的场面多了,见过的美色多了,拓跋启长什么样并不能令她冲动。 和拓跋启说着话的王夫人扫了她一眼,在看到佑春一个新来的小丫鬟第一次碰见亲王却不越矩,内心对她的肯定又加了一分。 再看其她丫鬟,姿态和眼神都蠢蠢欲动。方才还好好的人,亲王殿下一进来就变了。 这并不是错处,而是不稳重。 其实,这对于年轻的小姑娘来说是极为正常的事。亲王殿下高贵的身份、空悬的枕边人空位,都令人易生妄念。所以比较起来,佑春的淡然就显得不正常。 然,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做到这样,是无意、是故意,是目光短浅愚钝胆小,还是心机深沉装模作样,都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 因为这两种,前一个乖巧好掌控,后一个聪明让人省心。这要是放在宫里,都是可提拔的好人选。 在亲王府也一样。 拓跋启如今十九,虽未及弱冠,却早就到了可以迎娶王妃的年纪,再不济也该有些侧室宠婢陪着。身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奶嬷嬷,王夫人知道他可是连十四岁时身边的教习宫女都没碰过。 暗自视作亲儿的殿下如此孤寡,尤其在太妃薨后,本就担心他的王夫人心里担子又重了几千斤。 她时常琢磨着这事,但凡身边有适龄的丫头,都会带两分目的去审视、考虑。从来没有主动往殿下身边塞过人,全是因为眼光挑剔,没有一个看中的。 又春来了五日,她看着是个本分懂事的,现在见她面对殿下的表现,又满意一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情况在佑春还没来得及施行任何策略之前,在王夫人默默的高深分析中,导向了有利于她的发展。 和王夫人寒暄两句过后,拓跋启让屋子里行礼的丫鬟都起了身。 佑春抬起半蹲的身体,虽然还是额头微压、颔首垂眸的姿态,但她已经能看到拓跋启的模样了。 冷俊斯文如雪落幽潭,茫雾混着冷霜一般看不真切不近人情,让人望而生寒。 化不开愁云倒蹙的眉,时刻敛着的眼睑半含半露着一双没有光彩的浅眸,鼻梁高挺窄薄,乌发如瀑更衬皮肤苍白。 如此悲怆的一位绝色,若非身材高大体态舒展开阔,恐怕要被人错认成那捧心的西子。 像,和长启神君近半相似。 但长启是超然无物的神相,这拓跋启,要多上许多凡人的贪嗔痴恨。不可同比。 “又春,将我让你放好的那只冰翡翠兰竹茶碗拿来,侍奉殿下用茶。”王夫人唤佑春做事。 那样原料稀有雕工大乘的罕见宝器仅有一只,王夫人数次嘱咐佑春要好生保管。但在佑春眼里,只是一块灵气平平的普通石头。 是人间少有的带灵气的石头,但仍然不够好。 佑春按照王夫人所教,煮了茶,配好温度倒在茶碗里呈给拓跋启。 因着王夫人的运作,拓跋启注意到了又春这个人。 她的容貌倒映在他凉薄的浅眸中,但并未流连,甚至生了一分厌出来,染冷了神情。 王夫人紧张地注意着拓跋启的反应,看懂他的不喜,她遗憾极了。 好不容易有她满意的人选,怎的就看了一眼,殿下会反感此人? 要知道,不管是有人讨好他也好还是惹他不喜也好,殿下的态度一般都不会有什么起伏。 而与此同时,佑春也在注意拓跋启手里拖着的茶碗。自他接过,到喝下一口茶,冰翡翠茶碗中蕴含的灵气没有一丝波澜。 她更加确认,这人与长启没有什么关联。 因为佑春是带着紫府神识下人间的,只是封了神力术法,但这只茶碗被她拿在手里,即便她不汲取灵气,灵气也会因她的触碰翻腾不息,亲近她、讨好她。 拓跋启和她是不同的,即便是长启的转世,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她们之间的事。 佑春不是没注意到拓跋启对她的冷意,但她以为是他这人“情缘淡薄、命格孤寡”的缘故。 这之后,就没再有佑春什么事了。 拓跋启陪王夫人用了午膳,是另外两个丫鬟伺候的,用完午膳后就离开了松延堂。 天幕深沉以后,王夫人就寝睡下,佑春结束一天的当差回到专属于她的小屋子。 除了在正屋守夜陪床的丫鬟,其余人都是两人一间房,但佑春是看护珍宝的,所以她和装了收起来的那些宝物的箱笼住一个屋,与库房相似。 佑春回屋后空坐了会儿,想起白日见到的拓跋启,又想起仙童所说的事。 她见他那副不似常人的悲恨冷容,问小仙童:“拓跋启知晓他母妃的真正死因吗?” 仙童幽幽叹了口气道:“他知道。” 第11章忆初见 生来即为天上人的神仙哪里见过这等糟污不幸? 佑春也忍不住为之叹息,慨道:“真是个可怜人。” 凡间人食五谷、饮浊水,六根不净是常事。一颗肉心,贪嗔痴恨爱恶欲,因此有许多化解不开的执念。 拓跋启背负着如此有悖人伦的秘密,难怪他苦大仇深。偏偏辱母仇人还是当今天子,他若要复仇,有太多阻碍。与皇权抗衡的能力、正当的理由,以及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兄弑君的骂名。 佑春只不过浅浅地想了一遍假设,都深觉不易。 这些深仇大恨看似与佑春无关,但她需要让拓跋启爱上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因此不能只浮于风花雪月的表面。 就好比眼下,有王夫人安排引路,但拓跋启对她并无兴趣。证明即便有一副花容月貌也是不够的。 佑春一时有些犯难。 在奉过茶之后,王夫人没再安排她近身伺候,断绝了佑春寻机会的可能。她想要近身去拓跋启身边,还需要再想办法。 不过起码在知道王夫人的态度之后,又多了一条路可行。在王夫人那边努努力,或许能令她打消的,为拓跋启身边送人的念头再冒出来。 再加上还有机会面见拓跋启,表现几番,使他态度缓和。 总之事在人为。 佑春一边想着这些事,梳洗完毕,上床躺下。 素色的床帐顶上逐渐化成今日所见的那个广凌王的样子。两指捏着茶碗,晶莹剔透的冰翡翠亦不及他的颜色。 他那张厌世淡漠的陌生的脸,很快又幻成长启。 若说广凌王是一块被染脏了的冰,长启更是那皎皎明月。 佑春闭上眼,忆起当初与长启相识的情景。 那是八百年前,佑春不喜记日子,应当是八九百年左右。她乘着神架腾云驾雾,四处漫看。神架飞上摘星台,九重天上最高的地方。 摘星台是距离天穹最近之处,比玉京九重天的凌霄仙宫都要高。但一般没人来这儿,因为苦寒、枯燥,并且单调得毫无乐趣。 所以这里平素就只有卯月星君一人,在此处修行、拨星换月。 第一眼,佑春是被长启的背影吸引的。 她停下神架看了会儿,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转过身来我瞧瞧。” 长启只是一顿,仍是兀自将星尘架上那一排木牌翻好正反,待都做完了,才理理袖口和袍角,转过身,避无可避地给佑春瞧到了他的脸。 很正经的一张俊俏脸蛋,在佑春看来,正经到有些乖巧。 长启没见过佑春,不知是谁,但感知到她的真神气息,猜想的范围就小了许多。 八位上古真神有三位女神,他见过一个,剩下的两个里,据传地母娘娘和蔼仁慈,而这位如此……轻浮,所以轻易就能得出她的身份。 “佑春娘娘。”长启行礼问好。 而后,佑春就在这摘星台待了一阵子,观赏长启修行和当值,卧在他的浑天仪和星晷台旁,吃他摘的仙果、喝他采的琼露。 她不好生穿衣裳,更不喜穿鞋。侧卧而躺时,纱衣落下,便露出两条交缠的腿,还有一双嫩生生的玉足。 长启随她怎么糟蹋他的地盘,并不言语一句,也目不斜视。和佑春虽处在一起,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传闻中婬神佑春浑身上下无一不媚,时时刻刻散发淫味蛊人心智,勾引人与她淫乱。 但见到真人后,除了真神浩瀚的灵气,长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引他变化的外物。 不过,前一句形容,确实是真的。 因此长启尽量克制余光都不要扫到这位娘娘,以免徒生障念。 一日,他正打坐修行吸取日月精华,忽有幽香闯入。紧接着,柔软的身子就傍了过来。 “冷。”佑春说。 长启睁开眼,欲起身:“我给娘娘拿件袍子穿。” 她挪了腿过来搭在他的腿上:“我说你冷。” 长启:“谢佑春娘娘关怀,我不冷。” 佑春忽而凑过来,近距离盯着他:“大胆,我说你冷你就冷。” 长启默然,隔了很久才轻声道:“我不大胆,我若大胆,娘娘在摘星台的这些天,怎会好好的。” 佑春笑了,笑了很久,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寡淡到如此地步的人会让她笑得止不下来。 她一边笑一边褪去衣衫:“那你大胆一点,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正是这句话,才拨动了长启紧束的克制。莫名的,他不想听这句话,所以握住了佑春几乎没挂多少衣服的手腕,一寸一寸向上,到了肩头,再到蝶背,直至全身。 第12章勾神君(肉) 高悬的摘星台上几乎没有什么边界和遮挡。 落地宽敞,搅乱的男女衣衫围着两具赤缠的身子,佑春只管躺在长启身下。 他那只干净漂亮的右手正轻轻拉开衣畔的遮挡,随后覆盖在颤颤巍巍的肥乳上,骨节微动,尝试抓握。 佑春松松拢着他的手臂,目光黏在他的手上。 长启的手纤长,肌肤泛着青白色,可以看到一些青蓝紫的血管布于肌肤之下。而他的指尖、关节,又染着淡淡的粉。 她瞧了他好多天,今日,这手终于放在了她的身子上。 他捏了捏那软软的嫩肉,松开食指去触碰挺立的粉果儿,立刻引发佑春一阵轻微的颤抖。 “嗯……”佑春轻声呢喃。 她转眼去瞧他的脸,还是那副认真自若,不解风情的模样。但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认真。 他这几日都不曾完全瞧过她,现在专专注注地看,盯着她的丰满和欲望绯色最浓的乳尖儿上,就像盯着他那些星辰似的。 她还没试过这样,感觉长启的视线好像能动似的,在她身躯上滑来滑去。因此她格外动情,腿心已经极为湿润了,散发出一股幽幽的腥香味。 长启哪里闻过她这个? 当下眼神就有些不由自主地急促凌乱了,白皙的耳根泛红,右手张开握住肥乳又捏又揉,但终不得法门。 佑春喜欢看他这样,急,又不敢急的样子。 她翘起腿,用脚踩住他肩膀,将他踩趴下。 双腿一打开,她都又有了些感觉。 她对他说:“长启,你闻闻这味道是哪里。” 他一双长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俯身循着她的味道闻,因此与佑春身下越贴越近。 距离越近,味愈发浓了。长启闭上眼,这味道让他耳朵热得发烫。 他闻着吸着,不知不觉脸埋进了佑春双腿之间,觉得衣衫碍事,便拨开扯开。觉得还凑不到香味的源头,就掰开佑春的腿,同时头再往下探。 佑春弓起身子朝上送,闭上眼睛一副满足的微笑,敞开腿将女人的阴部送到他唇上。 嘴唇与下面的唇触过之后,长启顿时就换了副样子,一褪方才的迟疑,从收窄的户门一直亲到臀瓣幽深处去。 佑春一直在淌汁水,他只是亲没张嘴,她便挺起腰往他唇上胡乱地涂,转圈地蹭,弄得长启鼻尖和脸颊上都湿润了。 被她的味道围绕,长启只觉自己分身像是要炸开。 他按住佑春的腿,伸出舌尖从下舔到上,把香味浓郁的淫汁惑水都舔干净。 “喔……真舒服……”佑春腰间酸麻浑身软烂,身子跌在露台上不再乱动。 长启又将两条丰腴的大腿掰开更多,软软的舌头再伸长一些,循环往复地研磨着佑春双腿之间令他新奇的每一处。 丰满的挤在一起的淫唇和细缝,以及细缝顶端冒着半个头的肉珠。 这处比她软烂得厉害的淫肉要柔韧一些,每每亲吮这里,用舌尖摩擦这里,佑春都会叫得更欢。 长启听着那让人脸热心跳的浪词,钻在佑春双腿间,刻意地去伺候那肉珠。 他撑在她腿根的手挪过来夹住下面的肥唇揉捏,嘴唇吸住细缝顶端,舌头用力轻压,再打旋儿一转。 “啊……”佑春发出既欢愉又痛苦的声音。她抱住长启的后脑勺,大股大股的汁水从被捏住的肉缝中溢出来。 “娘娘少流些,当心惹了旁人来看见。”长启认真道,清澈的嗓音因为染了情欲有几分暗哑。 明明他的语气正经,话语也不见淫艳,但佑春偏生被惹得极羞。 她索性将衣袍远远丢开,刺激回去:“看见就看见,多些人看见才好。让他们瞧瞧卯月星君吃我下身的模样。” 长启心乱,又不知如何是好,舍不得和她断开,便把力气都回敬给佑春的身上。舌尖翻飞滑动,数次将佑春送到高处。她的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脸,喷发的宝贝淫水甚至打湿长启胸前的大片衣衫。 即便这样了,佑春还不放开他,夹着一遍一遍地索取,直至两人都力竭。 明明是长启在忙碌,娇喘吁吁的人却是佑春。 她坐起来,软软地靠坐在他的身子上,伸手去摸他身为男人的分身。 被她隔着里裤握住的那一刻,长启经不住狠狠地抖了下,裤内一片滑腻。 “你可真烫人。”佑春嗔他,只余两指夹住轻捏。 捏着捏着,两人都听到了从长启身下传来的细微声音。 佑春看进长启的眼睛,慢慢说道:“长启神君的水也不少。” 长启缄默不言,唯有深刻突起的喉结滑动。 佑春继续道:“这样坐下去,应该极深。” —————— 数据有点慢,调整一下更新,明天起暂时先一天一章攒一下收,之后再双更哦,抱歉老婆们。 第13章坐入深(肉) 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道余音,都令长启神君凡心大动。 他生来既为神,修炼又勤勉,百千年都如一日枯燥,不知何为享乐。更不识男女滋味。 也不是没有女神倾心相许,只是与她们始终生不出欲念,就如同日与月永不相见。 按说来,婬神佑春也是“日”,但她的光芒太艳,行事又如此洒脱随心,倏然在眼前一亮,让人如何抵抗。 跟她比起来,这些令他喜欢的日升月落、星河斗转,似乎都规矩到寡淡了。 蒙佑春赏识,与她缠绵一遭,给了长启震撼。 肌肤柔滑、淫汁香甜,索取不够。 她半坐半立在他面前,一只手摸来揉去,长启那挺立的阳根又硬了不少,柱头胀胀。似火烧燥热,又痒麻无比,想起她的甘甜来。 只要靠近她一点,这感觉就会缓解,但又会加剧。此消彼长,磨人得很。 佑春感觉到了长启的亲近。 她轻倚在他身上,也耐不住浑身的酥痒,上下起伏地蹭。 摸了阳根之后,哪里还能安静得住。她拨开长启的衣衫,寻到被高高撑起来的那一片,纤纤手指随意一挥,他里裤的布料应声破开,弹出一根粗壮偾张的肉杵来。 长启没料到她会这样,当下脸热心跳,伸手去遮。佑春不许他挡,将他的手挥开,刻意品评:“长启神君竟生得如此一根好物什。” 这是佑春第一次在长启脸上看到表情失控。维持良好的庄重自持没了,一副忍羞又实在不堪其辱的样子。 逗得佑春笑倒在他怀里,觉得甚是有趣。 长启却忽然手臂用力,箍住她的腰。佑春惊声笑倒,两人一起跌在地上,她压着他,长启后背着地。 她撑在他身上,与他四目相对,时间恍若陷入了停顿。 近如咫尺的天穹顶一寸暗过一寸,镶嵌在天幕的漫天星辰像是刚睡醒似的,这才亮起,如呼吸一般点点闪光。 原来这么枯燥寒冷的苦地,也有美不胜收的时刻。 原来看起来无趣的人,也有有趣的一面。 佑春坐好,长启也坐起来。她双手扶着他的肩,腿心收拢夹好,轻摆臀部,令她的下面去蹭他翘起来的肉杵。 两个人下面都湿滑不堪,只是若即若离地一蹭,都双双颤抖。 佑春痴迷这感觉,并不急着让他插进去,一遍一遍地来回蹭,反复叹息轻哼。 长启头微低,舒服是舒服,但这样,他憋得好生艰辛。 佑春那张勾人魂魄的嘴就贴在他面前,只要他一挺腰,便能入进去。 但看她享受,他便随她喜欢。 不知入进去,像她说的那样深深地贯穿,是什么滋味。 不能想,凡是一想,下身那不听话的分身便弹跳得厉害。 长启睁眼看向佑春,她面颊含粉,檀口微张,昳丽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不,她比花朵还要娇艳惑人,是世间唯一的绝色。 今日的事,打破长启自有神识以来历经的所有体会,他想,应当会记一辈子,直到他归真。 佑春专心致志地蹭着,并不知道长启在想什么。她娇喘连连,愈蹭愈痒,待那酥入骨的畅快喷发后,一边抖着身子,一边挂在长启身上往下坐。 “待会儿你务必你狠狠搅一搅。”佑春脱了力气,艰难吃进去那硕大的肉伞,挤压出一声明显的异响。 甫一进去,滚烫的阳身寸寸蹭过淫荡的痒肉,佑春只觉浑身都好似张开了一样,紫府内亦遍地开花。 “嗯……”她轻声哼着,还没待她再往下压,长启揽住她的腰身抬起来往里入了一大寸。 她让他搅,他便悉听尊便,认认真真一圈一圈搅着转进去,越插越深,直至再不能前进。 汁水被插出一大股来,又被分开一点距离,粗大的阳神根部又将汁水捅进去一部分,发出一声浆响。 佑春好险没呼出气来。 “长启……你……”她闻着自己浓郁霸道的馨香,感慨许久没像今日这样不能自控。 “是这样吗?”长启边搅边问,专注地听从两人交合之处传出的靡靡之音。 声音好听得紧,他便刻意弄得又响又绵密,还问佑春:“娘娘,喜欢这声音吗?” “自然…喜欢……嗯啊……”佑春断断续续,已然进入忘我极境。 长启动的幅度大了,令她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她又发颤,姿态极尽香艳。 “我也喜欢。”长启与她坦然。 说完这句后,他克制不住心中冲动,拖着佑春狠狠顶撞起来。短短时间,他已知道应当如何伺候她满足了。 第14章自亵玩(肉) 从前素静清幽的摘星台,有她二人放肆交欢,连这方天地都变得艳靡。 看上去飘飘临仙的一位清高妙人,做起这事来也毫不含糊。佑春被他撞得凌乱不堪,两团丰满嫩乳抖动颠簸,撞在他肩部突起的锁骨。 那似乎要将内身捣烂的力道,让人记忆犹新。 随着回忆愈来愈鲜明、疯狂,躺在架子床上闭目而卧的佑春似乎也在经历当时那种感觉。 她面含潮红,呼吸渐渐急促,因为腿心之间痒得厉害,不自控地绞着两条腿来蹭,挤压着那处,弄些酥麻麻的感觉来纾解心尖越燃越旺的火苗。 自来人间之后,她便一直不好过。 因为有多于九重天太多的情欲围绕在她周围,尤其每每到了夜里,那些凡人男女交合的热烈火辣都会被她感知到。 最初在多人合住的下人院,没法动作,只能生生受着。凡是情欲的动静多了,她都只能空熬一身欲望。有时在梦里尽兴了,醒来裤儿都能湿大片。 在人间虽然辛苦,但令她如鱼入水,生受诱惑的时候有些难受,不过这里她还是很喜欢的。 现在一个人住单独的屋子,自由自在,佑春便不会委屈自己。 “小仙,跟我出去。”落翎一看佑春褪了衣衫,连连招呼仙童和她一起远离。 小仙童还一无所知,不过立马应了,先走远了才问为何。 落翎飞在半空转了一小圈:“我主子要享至高之乐,岂能打搅?”天下间,再也没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婬神,奉的就是那身体之乐,佑春向来随心而为。 她仍闭着眼,回味那日摘星台上头顶既是天幕,无拘无束的畅快。想着被阳身冲撞的感觉,她脱了衣衫,双手抚上躺下时仍然坚挺的一双丰满玉乳揉搓。 起初不碰中间,把玩时轻轻蹭过。最初那处还是柔软滑嫩的,碰得多了,便立了起来,生出了嫩红的果。 越是抚摸,浑身越是发酥。 手指轻绕,舒爽一波盛过一波。下面也更痒、更空了。 佑春将底裤也褪去,中指往下一探,濡湿的细缝湿滑不堪。 忆及她夹在长启脸上来回蹭他的唇舌,迫不及待沾湿手指上下滑动。 强烈的滋味汹涌而来,这才让人生出了满足。 热,浑身都热,佑春掀开被褥,横陈的玉体丝缕不挂,随着手指搓揉阴核的幅度扭动。 越是挑拨,散发幽香的淫汁就越是多,湿滑得停留不住,使得手指深深陷在一双肥唇之中。 佑春快快揉搓着,那处又热又麻,忽地一胀,令她快快地交代了一次,身子一阵哆嗦。 舒服,但还是不够,下面的肉穴堵不住,始终让人空落落的。 佑春还是头一次想了但身边没人,一具姣好的又浪又软的身子孤零零,没有一具温热结实的男体覆于上方给予她极乐,好不空虚。 她香汗淋漓地坐起身来,在屋内看了一圈,简单干净,什么能用的都没。 站起来赤脚在屋内走动,佑春慢慢瞧上了对着门的那座四方桌子,恰恰比她矮些许。 佑春跨坐上去,双腿微曲,桌面挤压着湿漉漉的浪屄,感觉竟刚刚好。 虽然只是桌面,但总算有硬实又宽阔的东西堵住了那流不尽水的穴来。 佑春闭上眼,想象她坐的是长启的身子,脚踩地面、摆动臀部,由慢到快骑乘着前后摇晃起来。 硬实的木料桌面亦挤压着阴核,随着她自己摆动身子,生出了舒爽的揉捏感来。竟比方才用手指的滋味还要好。 “快些,再快些。”佑春轻喃出声,似乎真有人环抱着她。 长启狠命抽插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下身拍着她的臀部啪啪作响,好不刺激。 “嗯……啊!”佑春小声地叫着,身子越来越热。 她披在身后顺滑如绸缎的长发也摆动起来,沾了些香汗的发丝弯曲黏在背上。 屋里随她的动静似乎也升了温度,萦绕的奇香四散开,只是隐隐约约能捕捉到,但却极其勾人。 长启那干净漂亮的粗壮肉棍次次深入,直捣花心,撞进她的神识,几欲要了她的命去。 不敢大声,但佑春在幻想之中已经急促地高声呼叫起来。已快登入极境的长启也吟出了轻哼的声音,喘了起来。 他抽出去许多,再重重地撞进来,重复此般,且越来越快。最后一下,直将佑春撞得身子高高而起,被他扣住她跟了上来,阳身精华悉数冲击在她花心之中,被佑春吃得一滴不剩。 她的阴精亦浇灌着他,给了长启无上浓郁的灵气。从身体到神识,深入紫府,皆被她浸染冲刷。 “唔…要去了……”坐在方桌上的佑春呵叹一声,身体紧绷一立,随后抽搐抖动不息,持续数十次后上身倾倒在桌上。这才满足。 她歇息了许久,才拖着身躯一步一顿慢慢走回床上。 遥望那从桌角淌到地上的一滩晶亮丰沛的淫水,佑春唉声叹了一口气。 若常常这样,恐怕这具身子只会更淫,还是要快快接近拓跋启,用他的男身来泄欲才好。 第15章生深怨 佑春借桌角又稍微满足了一回后,拥着被褥一角甜甜睡去。 然而此时,距离人间十足遥远的九重天上,关押凶兽和犯事神明的天牢中,有人亦在回想九百年前的初见。 长启神君一双手腕长臂被寒铁牢牢锁住、吊起,时间一长已痛得麻木没了知觉。 神罚天雷打的伤还未好,被天牢的禁灵咒生生封了神力,就这么硬扛着。 一贯端庄的天神,此时凌乱落魄,已没了往昔的高贵。 长启懒懒半敛着眸望着地面,看着那空荡荡的地,他的脸上却有一些淡淡的笑意。 “冷。” “我给娘娘拿件袍子穿。” “我说你冷。” “谢佑春娘娘关怀,我不冷。” “大胆,我说你冷你就冷。” 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又冷下来,连眼眸都没了光彩。 曾以为,会与佑春娘娘做万古长情的神仙眷侣。却没想到,她的眷侣一个又一个。 她不需要长情,也不用专情。 长启时时想起初见时她主动招惹,觉得欢喜。此时想来,只有苦寒袭身的怨。 怨她无事生非,瞧上了他。九重天那么多男神,婬神娘娘凡招招手,一定大有人在。 为什么不曾问他,愿不愿意不做唯一,只做其一。 长启想,若问他,他一定说…… 不愿。 不愿吗? 假如不愿,是不是也不会有那些快乐的念想。 没了神力的长启,无法看见,在他情绪陷入漆黑漩涡,因爱生恨时,有一缕一缕深蓝近黑的轻烟自他身上飘散、又凝聚,往远处不知是何地方聚集。 …… 王夫人这夜难眠,翻来覆去,直到丑时仍未入梦。许是翻身多了,被褥里进了些冷气,诱出个喷嚏来。 与主子仅隔了一道隔断木窗,睡在一旁的心腹大丫鬟迷迷糊糊掀了被褥过来,帮王夫人掖着被角,半睁着眼睛轻声问:“夫人可是凉着了?” 王夫人索性拥着褥子坐起来,叹口气道:“念着殿下,总睡不踏实。” 丫鬟知她心意,帮着劝道:“夫人莫太紧张此事,思虑太多绊手绊脚。若依我看,您瞧上的错不了,殿下只不过看了一眼,若送过去,多多相伴,谁知会不会日久生情?” 心腹丫鬟的想法又太过粗蛮,王夫人摇摇头:“睡吧,我再琢磨琢磨。” …… 经过昨夜纾解,佑春难得睡了个香甜至极的觉,如果不是有丫鬟来拍门叫她,恐怕会起晚。 她起床梳洗干净,先去主屋清扫檐下,将王夫人的鱼缸擦干净,又将鸟笼拎出来挂上,喂食喂水。 这些事本不该她做的,但佑春需要表现,要在王夫人面前挣好感,便捡了些不轻不重,又露脸的事来做。 王夫人起床,在屋内看见又春在檐下忙碌,便驻足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见到鱼浮水面聚在她手边,笼中鸟拍打翅膀向她低头摆尾,本就喜欢又春的王夫人又多了几分特别的喜欢来。 不曾见过像她这般逗小动物亲近的人。人虽愚钝,动物却通人性,动物都肯亲近的人,能有几个不好的? 又春如此有善缘,待在殿下身边,想必会给前院带来些福气,哪怕不如她所盼的那样,也是好的。 她不知,佑春是婬神,世间万物生灵,尤其是动物,都格外亲近于她。 “又春。来,你过来。”王夫人唤道,冲她招招手。 佑春放下鸟粮,拍拍手,轻步走至王夫人跟前,行礼道:“夫人早安,昨夜睡得可好?” 王夫人笑吟吟的:“我且问你,昨日你见了殿下,如何?” 她如此直白,反叫佑春不好应答。她略想了想,谨慎道:“殿下天人之姿,又亲切和气。能见殿下一面,是奴婢的福分。” 王夫人同心腹大丫鬟对视一眼,皆笑了。 亲王殿下那生人勿近的模样,换个人来恐怕都站不住,这丫头却说什么,亲切和气? “那我将你送去前院伺候殿下,你可愿意?”王夫人仍是一脸笑。 佑春心说,自然愿意,表面迟疑着表示不舍,低头说:“夫人……奴婢还想在您面前侍候。”久久未闻王夫人接话,佑春这才继续说,“但夫人安排,奴婢悉听。” 王夫人正是想听这两句话,少一句都不行。 她不希望又春一心攀龙附凤,忘记她的恩情。但又不希望又春是个蠢的,想让她听话。 听到了想听的,王夫人心满意足:“好,你是个乖觉的。先不急,让袖儿教你两日规矩,再给你做几身衣服鞋,再去不迟。” 这是王夫人最抱有希望的一次,又春去前面近身伺候,必须要先学些在拓跋启跟前不可说不可做的禁忌,防止惹殿下不喜。 第16章送书斋 又春要去前院伺候的事,可没把松延堂的几个小丫鬟羡慕坏。不光去,还做新衣裳。 酸言醋语对佑春来说皆是左耳进右耳出。 虽然袖儿教的规矩繁多,比如说拓跋启睡觉屋子里不能没灯火、比如说拓跋启忌口的食物诸多、比如说拓跋启不喜人聒噪。 不过给她做的几身新衣裳,佑春十分满意。 她爱美,又挑剔,凡间这一个多月以来穿的衣裳割肤磨皮,来松延堂后换的二等丫鬟的衣物要好多了,但比起新做的这几身绸子的、织锦的,布料精美、样式俏丽,总算享受。 莫说,人间比九重天上的神仙还会享乐,绣花、织纹,尽繁尽美,花样繁多。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十一月二十五这日,佑春穿着新做的藕荷色香绢直领短衫并天青合欢纹百迭裙,靓丽柔婉如出水芙蓉,被送去前院,直直走进拓跋启起居的月华园。 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一不流连回头,怔怔失神。 之前就美得不似凡人,如今略略一打扮,直教人惊叹。 松延堂那边要送个人来伺候殿下,三日前就传了出来。在茶水房当差的巧巧早听过又春的名。今日特地穿了最新的衣裙,还戴了唯一一对白玉耳坠。 可见到又春跟在袖儿后面走来,当即就泄了气,躲回去翻碳火烧茶水。 这要怎么争!她堂姐真是痴人说笑。 在月华园伺候的丫鬟小厮近卫,见新来的姑娘这般罕见绝色,都以为这次殿下身边要换天了。 可谁知,现实与想象相去甚远。 原本拓跋启并不需要新添一个丫鬟,但王夫人真心开了口,他便答应了。 月华园所有差事的下人都安排得恰恰好,不过这并不重要,有些事多一个人做无足轻重。 但佑春被带到拓跋启面前行礼,只得了一句:“送去藏书楼。” 如此千娇百媚的一位大美人,却被殿下安置在藏书楼,终日与古籍书本度日? 这下人人都知道,又春不得殿下喜欢。 身边伺候的近侍、丫鬟,可都瞧见了,拓跋启连多看一眼也没有。 不知道情况的人,还都默默猜测,又春是不是之前说了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所以即便生了一张好皮囊,一副娇媚波澜的好身子,也无济于事。 佑春也这么想,但她确认自己没有得罪过拓跋启。 待她到了藏书楼,得知这里除了拓跋启没人进来,之前打扫的人也被挪走做别的差事去了。八方墙壁建起的独立院落,周围还载着一圈竹,这才是真的清冷寂寥。 她召来小仙童询问是何缘由。 小仙童只知情况不知人心,忐忑回答:“莫不是广凌王想要书斋藏娇?这里离他起居的正院只有一墙之隔。” 仙童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一点安慰之处。 只不过说是一墙之隔,中间不止有一道墙壁,还有竹栽、小池子、假山。叫破喉咙,都不知广凌王能否听见一句。 仙童心说,佑春娘娘这历劫真是一波多折,事事不顺。 再如何波折,佑春也只能先生受着。她安置好王夫人赏赐的一些首饰及物件,夜里住在下人睡觉的院落,白日就在藏书楼待着,扫灰、整理书籍、归置。 这是广凌王自己的书斋,没人来乱翻看,因此也是门闲差。 可惜王夫人特地给佑春做的新衣裳,徒有美色无人赏。 穿着这几身鲜亮精美的衣裳,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因此佑春每每进出,都更易引人窃窃私语。 大多是调侃她有运道没福气的。 王夫人特地栽培,来了月华园还不是没能笼住殿下的心,云云。 佑春又不是凡人,根本不往心里去。 她在藏书楼待了几日,想不出办法让拓跋启注意到她,于是在一日阳光明媚时,大费周章地将楼里的书一抬一抬地搬出来晒。 她刚摆好晒书的木案,消息就由负责巡视月华园的亲王亲卫给传到了主子跟前。 亲卫来报时,拓跋启在写字,听到藏书楼在晒书,本无甚表情的一张脸凝了半天,强忍住了训斥,最终化作一句:“随便她去。” 拓跋启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了那女子便心中有气,不想见之。 晒书一般是夏季日盛时晒,谁冬日晒书?但总归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出手干预,太不像他的脾气。 月华园的下人比别处还要清闲,大家都无事可做,好些都挤到藏书楼院前,观望佑春晒书。 因为佑春身份特殊,无一人前去帮忙。不过看美人又看热闹,哪怕没什么意思都迟迟不愿离开,人越挤越多。 只不过凡事都太不凑巧了。 明明上午阳光浓烈,晒在脸上还会热,到了下午未时末,天忽然阴沉,继而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冬日里哪有忽然下大雨的! 佑春抬头看天,暗骂那长启不在接替长启事务的人胡来,半点不及他细致。 这刚摆出来的几十本书,只怕绝大多数都要淋坏了! ———————— 小剧场: 拖把启:冤枉,有人想害我。 佑春:本事不大,脾气还挺大。 拖把启:不是故意的老婆。 佑春: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娘娘我日理万鸡,你们几个少吃点醋 拖把启:非要一万那么多吗? 第17章犯大错 要不怎么说人不能倒行逆施呢? 冬日里晒书,书刚摆好没多久天公不作美忽然下雨,违反常理的行为招来违反常理的天气。 这位又春姑娘可真是命不好,围着看热闹的下人们幸灾乐祸地想着。 一下雨,有差事要忙的人走了,人少了大半,剩下的人还是有一些上前帮忙收书的。错事虽然在于又春,但这书都是殿下的,弄毁了只怕殿下震怒。 巧巧虽整日乌眼鸡似的盯着又春,但也凑上来帮忙,急急将书合上摞在一起抱回楼里,一边忙着,嘴里嘟囔着“就不该晒书”“谁让你晒书的”“殿下知道了定重重责罚你”等等的话。 佑春忙中抽闲看了她几眼,只觉人间女儿有趣:“多谢巧巧搭手。” 巧巧仰着下巴嗔嗤,却说不出来话。 这人虽讨厌,但对着那张越看越美的脸,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是有数人帮忙收书,但因为雨下得急,几乎没一本是好的,多亏佑春先将摊开的书全都合上,书皮沾湿比写了墨字的内页沾湿了好。然而即便如此,也酿了不小的大祸。 她本只是为了弄些事情出来吸引拓跋启的注意,没成想被天上不称职的人坑害。事确实是闹出了名声,但成了祸事。 佑春谢过帮忙的众人,心想这回估计拓跋启更不喜她了。 正想着,一回首,瞧见书楼大门来了人。 撑伞的侍从手举得高高的,才好将伞顶举在合适的位置为主子挡雨。 拓跋启半披着大氅,站于盛光逆照处,佑春只能看见他的身姿,看不真切神情。因此只凭想象,觉得他带着怒气,似索命无常。 还留在书楼里帮着忙活的下人噗通跪了一地,佑春在最前面,没跟着一起跪,只作平常行礼。 拓跋启一句话都没说,缓步走进来查看书籍淋湿情况。 藏书楼很大,有两人高的书架近八扇,佑春只晒了两扇书架的书,她看过了,大多都是些兵书典籍、史书,不算顶机密稀缺的书册,但也都重要。 待拓跋启进来,她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 她形容不出他的心情是如何,因为她无法理解他的复杂。 必定是有不悦的,但也并非单纯的怒。似乎还有遗憾,亦或是怅然?在此之后,又有些解脱的味道。 “谁许你晒书的?” 许久之后,拓跋启终于说了自打他来藏书楼的第一句话。此言一出,又惹了一众担惊受怕。知晓他脾性的,迭声道:“殿下息怒。” 对于旁的不相识的凡人,佑春一概看作信徒,小动物般的对待,表面上该如何如何,从未往心里去。但对着拓跋启,即便知道他与长启无关,佑春心里的感觉却还是有不同。 她并不惧他,不单不惧,还觉得看他那张苦大仇深的俊脸因为她的出现、言行,被牵连出别的情绪,是件好事。 有了这样的情绪,或许就会有那样的情绪。最怕了无痕迹。 被拓跋启质问,她低着头道:“奴婢失职,任殿下责罚。” “会写字?” “会。” “将这些你晒毁的书,尽数重抄一遍,不许有一处错处。十日后呈予重阳检阅。若不完善,发卖出府。” 重阳是拓跋启身边掌事大丫鬟的名字,管着月华园这些下人。 听闻拓跋启这么罚又春,身后下人悉数噤声,楼内冰凉紧张。没人敢在这时不慎犯错,都怕被牵连。 十日!十日誊抄完八十多本书籍,绝无可能之事。一本书从头到尾写完至少也得两三个时辰,若写得有问题还得从头再来。一个人独自抄写八十本书,最起码也要一个月。 殿下用这样的方式罚又春,几乎是故意为难,想将她逐出府去。 卖了身的下人又被发卖,下场是最最惨的,尤其还是这等真绝色。会遭遇什么大苦大难,简直不敢深想。 他们广凌王殿下看上去清淡遗世,其实在王府的老人,尤其是在他身边伺候的老人都知道,殿下并非喊打喊杀的凶狠一辈,但他惩治人的手段,往往令人比受皮肉之苦还要疼痛千百倍。 一想到又春要在誊书的日日夜夜里感受王府的富贵远离她而去,如坠地狱再无翻身可能,甚至是死亡的绝望与日俱增的痛苦,就令人不寒而栗。 殿下没说只能她一个人写,但这样残忍的惩罚,谁敢上手帮一根手指头?恐怕要被一起发卖了。 一群人从后背凉到脚底,好不容易等殿下走了,几乎都站不直。 “你这下是真完了。” 巧巧又气又无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语气之复杂。 佑春要受的罚,就连不喜欢她的人都为之痛心。 但其实她自己丝毫无惧。 这算什么?只要不是打她一顿板子直接赶出府就很好。 第18章泄春光 yu w angkongjian.co m 没人敢帮又春分担抄书惩罚,藏书楼又成了安安静静但是引人关注的不祥之地。 佑春并不惊慌,从善如流地摆了一应笔墨纸砚,整日伏案誊写,两耳不闻窗外事。 听闻殿下罚她,王夫人派了人来问,得知佑春冬日晒书以致打湿多本藏书,王夫人也偃了保她的心思。独剩惋惜。 但其实正如当洗衣婢的时候,屋子内抄书并非佑春独自一人。落翎和小仙童都会模仿她的笔迹代笔。 这事若换作凡人来做就不行了,但一个妖精一个神仙,模仿笔迹不在话下,修炼之人又最是有耐性。三个人不吃不喝不睡,没有失误,十天,甚至有余。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52yzw.com 不过佑春现在肉体凡胎,需要吃睡,她不算在内。 不必担心交书之日引人怀疑,以凡人的立场去看,除了佑春写字快,不会想到别处去。届时佑春再装作少睡落了病即可。 拓跋启的阴私手段用来惩治佑春,等于刀刀避开致命处。 抄书时,想起拓跋启,佑春问仙童:“他是不是生来厌烦女人,对我有仇,难怪孤寡。他这副样子,我如何知道打动程度有几何?如何知道他是否倾心相爱?” 小仙童解释:“回佑春娘娘,待广凌王交付真心之时,小仙会告知于您。” 这人心最难捉摸,感情上的事向来没有循序渐进,或一气呵成之说,增增减减、犹豫不决,毫无章法规律。 但可以确定的是,爱与不爱界限明显,不会错辨。 佑春听了,对于拓跋启这人冷淡颇有几分不悦,但暂且也只能忍了,只待他沦陷时低她一等,再狠狠讨回来。 抄书的第一日,自下午直至夜深丑时,三人加起来写完五本,无一有失。佑春肉体凡胎,有些疲累,便决定之后少写些,由两个小的来做主力。 为了方便受罚,佑春拿了褥子在书楼的榻上睡。但因为小随从们还要写,藏书楼彻夜燃灯。 落翎和小仙童都有神通,若有人靠近探看,当下就停笔且藏匿,不怕败露。 如此到了第三日。 佑春连续写了三日,手酸背酸,拿开一本刚写好吹干的,拂开纸张推了墨砚瘫于桌上咒骂。 “拓跋启,果真黑心!” 落翎忙停了笔上前来给她捏肩捶背,温声哄慰。 佑春埋首静了会儿,气中生欲:“无事,你们也去歇息,我要玩儿会。” 如此,落翎便将小仙童领走,躲得远远的。 待她们走了,佑春解了百迭裙内的里裤,坐于书桌上,侧过头趴伏着上身,缓慢蹭着。 累极了,就喜欢什么都不想,回归本真的享受。 桌上有淡淡的墨香,暖黄的柔光照映在佑春侧脸上,长长睫毛暗影如鸦羽。 她两团乳肉贴着桌面最是紧密,摇晃出了感觉后,面上的疲色及怒怨散去,一张无暇面庞恬淡如蜜。 钗斜鬓散,衣裳也逐渐乱了,佑春踢开阻碍,立起身子,一双手揉搓乳儿,同时摇晃臀部,前后厮磨。 低吟自唇齿间断断续续溢出,待桌面挤压到肉粒时,化为缠绵的喘声。 她姣好的身形在这般动作上更加明显,腰恍若只掌宽,臀浑圆饱满似两捧香瓜,线条惊人。削肩薄背、长发顺滑,无一不美。 身影被烛火映于墙上,又扩大数倍,娆娆扭动,蛊惑如妖。 过来监视又春动向的近侍只看一眼,面色爆红滚烫,呆若木鸡,跌跌撞撞逃去正屋给殿下汇报。 “那又春姑娘在书楼,抄着……坐在书桌上,脱了衣裳……磨……磨下身……还……叫唤……”近侍说得吞吞吐吐,但不敢隐瞒,因此无论是汇报之人还是听的人都格外折磨。 听完手下所说的拓跋启手上的书卷倏然捏紧,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滚出去,此事不必同我说。” “是,殿下。” 近侍如蒙大赦,转身以袖子擦着额头上落雨似的汗水,退得远远的,心里一边哀嚎,那可是殿下看书时会用的书桌啊,那丫鬟怎么敢…… 而此时在书楼里快活浑然忘情的佑春,坐在桌上泄了一次不够,又换作坐姿,一条腿支踩在书桌上,中指插进灼热的浪屄中快速抠弄,脖子后仰,娇喘连连。 这回总算触及到了身体内的淫点,汁水喷了几尺高几尺远,好不尽兴。 待她休息够了,疲累地睁眼一看,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尤其是檀木书桌面上,湿滑一滩,散发着特殊的气味。佑春并不在意,胡乱拿未用过的纸随意擦了丢到一旁,又瘫在桌面上歇了好一气。 第19章过难关 日子在誊抄藏书中一页翻过一页,打湿的书籍越堆越少,崭新抄好的越堆越多。 抄书的时候,佑春读着书里的内容,似乎有些明白那日拓跋启的脸上为什么是那种表情了。 她晒的那一扇书里,有几本讲的是伸冤断案,多是子女为父为母声张正义,或是父母为子女追凶。书内有一些批注,但不似字迹,而是一些意味不明的朱批,应当是拓跋启的心病。 原书被她毁了,只有独守秘密的他自己知道,是放弃了,还是启发了。 此事无关紧要,总之,在拓跋启给出的时间,佑春拖到最后一刻,才请人将她新誊的书抬到正院,给重阳检查。 重阳是月华园正院的掌事大丫鬟,年纪比拓跋启还大十岁,一直未婚配,也是封王后从宫里跟着出来的老人。许是太妃那里传给拓跋启的人。 新书呈上去后,重阳一双如炬慧眼随意抽了一本检查,余下的也让身边四个丫鬟翻看。 “你一人十日抄完了八十七本书?” “是。” “共睡了多久?” “八个时辰。” 又春被罚抄书这件事是近来月华园里人人乐道的大事,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她。藏书楼又不偏僻,门前整日人来人往,进出只耗子都不会错过,因此这次被罚没人帮又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除非有人钻地道进去帮。 因此没人不信是又春自己一人写完的,只是质疑新书是否合乎殿下的要求。 重阳听闻又春说十天只睡了八个时辰,细眉略略挑了挑,而后无话,专心检查细节。 四个丫鬟查完八十多本书都用了一个时辰,不是看得不够快,而是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挑毛病。 没挑出毛病,重阳看阶下的又春摇摇晃晃站不住,开口道:“搬桌椅来,并笔墨纸砚。” 她要现场检查又春抄书的字迹、速度,以及失误的情况,再次判断又春有没有偷奸耍滑。 佑春猜到了大概会有这一关,因此昨天她一整日都没写过一个字,睡好了、吃饱了,手腕灵活,当场给重阳展现了速与质的并存。 重阳看她下笔如飞,字迹端正,一盏茶时间能写两百多个字,如何不心服口服? 殊不知,这都是佑春攒好了的一鼓作气,再坚持第二盏茶可能就不行了。 此事重大,没人敢凑来看热闹,现场四个丫鬟两个小厮通通叹为观止,只当又春天赋异禀,耐力与体力都高人一等。 怎知,就在重阳再无疑心,叫又春停笔时,写字的人头一歪,昏了过去,歪倒的手落在砚台里,激起一片墨汁黑印。 重阳叫人立刻扶又春回丫鬟的住处,又叫人去请大夫,自己去禀报殿下此事。 又春虽只是个二等丫鬟,但人是王夫人送到殿下身边的,又是殿下亲自罚的,自然与常人待遇不同。 她将检查抄书与现场写字的事,并晕倒和问话所说之事一同呈报给拓跋启,拓跋启对又春晕倒一事倒不在意,只是让人将书呈给他看。 随手翻了几本抄本,拓跋启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有人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叫人如何不惊讶? 拓跋启特意翻了那几本与他而言分量不同的书,没了朱批,字迹整齐且有风骨,叫他情绪平静。 一出神,就不免多看了会儿,一多看,便闻到了陌生又香甜的气味。 忆及近侍所报的事,拓跋启脸色一僵,手中书烫手一般丢到一边,拂袖起身。 他要去看看,最好是死了才好。 十天只睡八个时辰,还要一直写字,便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也难扛。又春昏倒的事太正常。 听说她完成了惩罚,不会被赶出府去,被抬回之前睡的屋子由大夫诊治,月华园的下人们恍如听鬼神奇闻。 再听殿下亲自前去看人,就更让人惊掉下巴。 这是什么离奇的发展,凭借一手灵活抄书起死复生? 听了那么多深宫王侯家的妻妾争宠故事,还是这一则最奇特。 殊不知,拓跋启只是想看看,一个人十天几乎不睡觉,到底会不会死。 巧的是,这天的大夫就只有一个在,还是最厉害,在拓跋启面前最得用最受信任的。 那大夫在屋里诊脉半晌,给又春开好了补身子补气血调理的大补汤药,却没离开。 等拓跋启过来,他面色复杂地行了一礼:“殿下,老奴有话要说。” 看他这讳莫如深的表情,拓跋启屏退了旁人。 老大夫腰弓至底,言辞恳切:“殿下,老奴诊其脉、观其象,此女龙髓凤骨,百会穴高至坤位,乃……大富大贵之命。” 拓跋启半晌没说话,将大夫吓得后悔非常,不过他最终还是问了句:“何种大富大贵。” 老大夫头埋得更低了:“是……国母之命。” 屋内半晌一片死寂。 —————— 小剧场: 拖把启:国母之命?谁的国母? 春宝:反正不是你的。 第20章幽禁她 又春十天誊抄八十余本书累倒,连睡三日的事传遍了整个亲王府。厨房的樊妈妈听了,暗暗咂舌自个儿捡回来一朵奇葩。 在送又春去王夫人身边的时候,樊妈妈曾有一瞬想过,又春会不会再做努力,辗转奔到前头去。结果连十日时间都不到,王夫人亲自将人送过去,可真是了不得了。 听巧巧说又春惹怒殿下被重罚,几乎人人都以为她好日子到头了,转眼再听,竟又扭转乾坤。 令人咂舌。 此女日后必有大造化,樊妈妈心想。好在没为难过她,虽没答应助其去殿下身边,但也仁至义尽。 想着想着,樊妈妈不由越发正色,拉了女儿到身边嘱咐。 “巧巧,娘劝你一句,往后收一收心思,莫得罪了那位。” 巧巧不言语,樊妈妈当即急了,食指戳她额头:“你这丫头,还心大着呢?你看咱们殿下是心软的人吗?这男人,天生要比女人少几分情种,最怕那心硬又不怜惜人的。你可知要是又春没抄完书,被卖出府会遭遇什么?” 巧巧咬着唇点点头。樊妈妈急得坐直的身子这才塌了腰:“娘从前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如今见了又春的遭遇,更不想你犯傻。又春那神仙般的人物都这样,不知道换了旁人又会如何。再说,她如此有能耐,你就别与她争了。” 巧巧不吭声听了半天,这才绞着衣袖说:“娘,我又不傻。不过依我看,又春再有本事也没法称心如意,你劝我,我还想劝她去呢。” “怎的讲?”樊妈妈听着,像是还有别的话。 巧巧压低声音絮絮:“那日她昏倒我偷偷从后罩房去看,瞧见殿下从下人房出来时,脸色难看得很,还同大夫说什么‘治好以后关起来’,天呐,殿下要将她关起来用私刑吗?” 这话一说来,母女两个齐齐不寒而栗,哪里还敢再言论,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给自身惹上祸事。 另一边,佑春醒醒睡睡装了三天,身边一直有人伺候。旁的倒没什么,主要是又捱了三日欲火烧身。 欲火烧身时有时会脸热,丫鬟以为她患了热病,还叫了大夫又添了退热的汤药,又以湿帕子给她降热。 本以为病好了会有转机,最不济也能回藏书楼,结果佑春醒了后,来了几个身穿软甲的近侍将她带到月华园主院后面弯弯绕绕的一处房屋关了起来。 等人走了,将门锁上,佑春才有机会和小仙童说话。 这几日旁边一直有人候着,一醒来就被带走,佑春不知何故。 她想起三天前大夫和拓跋启说过的话,当时她并非真的昏倒,听得一清二楚,那大夫说她是国母之命,将来是要当皇后的,所以拓跋启才会让人将她关到正院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门外有人把守,因此佑春退到最里面。 平时手拿命簿无事不晓的仙童这下也没辙了:“娘娘,并非小仙有意隐瞒,命簿上,拓跋启的那页是空的。您的,就更没有记载了,不知国母之命是何情况。” 佑春摇摇头,没了辙。以为人间简单,谁料如此磨人。 不过那大夫说的话,倒也有迹可循。拓跋启是皇室人,天子的兄弟。若他谋逆做了皇帝,他又爱上了她,做皇后倒不是难事。 只是,命簿上都没写的,一介凡人倒能瞧出来,那大夫根骨非同寻常。 “罢了,好歹进了正院。”她好脾气道。 …… 听说又春有国母命时,拓跋启第一时间想的是当了皇帝的皇兄拓跋贲,他的害母仇人。日日夜夜都想亲手刃之的杂碎。 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机缘巧合,又春竟能去深宫,在三千佳丽之中赢得后位。 他将她关起来,断绝这种可能。 但再度深想,似乎又有第二种解读。 拓跋启独自一人在重兵把守的书房中,找出夹在书中的书信,信上是他身在边关的娘舅写的回信。 娘舅姓魏,在边疆任个不大不小的游骑将军,是拓跋启能任用的最大,也最可靠的助力。自决定要为母报仇起,拓跋启着手培养自己的羽翼,与舅舅合力,相互扶持壮大。 这封回信,写的便是舅舅决定主动请缨,带兵攻打突厥一支百人小部落,得胜归来立功,便有机会升衔。 信的末尾还递了另一个消息,“尔弟从戈如今十三,与吾同去,磨砺本事,共助殿下大业”。 说的是舅舅的儿子、拓跋启的表弟,魏从戈,十三岁,从小在军中长大,现在也该上前线厮杀立功,挣功名、养亲兵,将来任拓跋启的左右手。 再次看罢信,修长两指夹着信递到火烛上。 火舌跳跃,烧信的势头哧地一声涨大,亦烧红了拓跋启苍色沉沉的一双眸子。 —————— 小剧场: 拖把启(长启):魏从戈,好好带兵打仗帮我抢天下娶皇后。 魏从戈(刑戈):可是我听妈坨说,那不是你的皇后。 拖把启:我当了皇帝,就是我的皇后。 春宝:敢把我关起来,火葬场吧你,还皇后。 第21章戴脚拷 殊途同归,虽然是被扭送关押,佑春好歹是进入了拓跋启起居的正院。 她被送进来时注意看过了,但因为走的是小路,并未从主屋门前经过,只能大致估算出,现在被关的这处在正院的西北角,门口有一个两人合抱粗的枯枝榆树。 佑春时不时能听见几声中气十足的犬吠,犬舍应当离这间屋子不远。 屋子里除了本该有的桌椅床榻之外没有多余的物件,拓跋启不给水喝,不给吃食,就这样将她一关,也不考虑如厕的问题,佑春想,他应当没有仔细想过要怎么处置她,就只是暂时地关起来。 她百无聊赖地躺下,并不着急。 想必,那大夫说的话给拓跋启造成了不小的波澜,既然她不是无用之人,他总会有时间细想她的。 此时,负责关押佑春的侍卫正在给拓跋启禀报情况。 “殿下,那女子并未挣扎,在房里不哭不闹,一丝声响都没有。”侍卫还担心人在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没有殿下的指示,他不敢贸然开门。 拓跋启没说话,下首的人一动也不敢动。 被关押起来,竟什么反应也没有?这倒出乎了拓跋启的意料。不过,他也并没有设想过什么,只是常人在没犯错的情况下被关押,多少都会害怕。尤其是地位低下的人,源于对安危的担忧,出现什么反应都是有可能的。 命掌握在旁人的手里,一旦有风吹草动都会惶惶不安。 又春竟然始终保持安静。 拓跋启以食指支着额侧,望着地面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静止着。 这个人的身上,倒是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像一株生长在穿云高峰上的花草,你不知道它为何生长在那里,对其也一无所知。 “重阳,安排两个丫鬟仔细照看。”拓跋启只简单嘱咐一句。 又春是个女儿身,要管控她,身边还是要有丫鬟在。 重阳应声去办,她听殿下所说“仔细照看”四字,便立即有了成算。殿下的意思是,安排两个细心仔细的,看管为主、照顾为辅。 两名经过精挑细选的丫鬟进门时,看到侧卧在榻上酣睡的又春。 美人侧卧,如新荷含苞。虽闭着眼,但挺拔精致的鼻,丰润嫣红的不笑而含情的嘴唇,无暇剔透的肌肤,种种灵秀皆汇聚在一人身上,让人叹为观止。 等又春悠悠睁开眼,依然维持着侧卧的姿势打量来人。两名受命而来,心里有底气有傲气的丫鬟,竟软了膝盖,莫名生出面对上位者的恐惧。 然而佑春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懒得起身,习惯了以任何形式审视任何人的淡然姿态。 大家同为丫鬟,但又春身份不同,两名丫鬟其中之一站定,开口道:“又春姑娘,我是棠花,这是杨柳,我们受殿下之命前来照看你。” 佑春点头,左手撑在榻边坐起来,右手有一搭没一搭梳理着睡歪的长发:“替我弄些吃的来罢。” 来人间两个多月,佑春终于过上了不用劳作,有人伺候的好日子,感谢拓跋启。 丫鬟很快端了吃的来,但也端来了一副脚拷,一左一右锁住佑春的脚踝,中间铁链仅三掌长,教她只能走,没法奔跑。 有了脚拷,门就不用锁了,佑春也可以四处走走看看,自由度大了许多。只是身边一直都有丫鬟看守。 不过,门前看守的侍卫仍然驻守没有撤走。 既给了机会,没有不珍惜的道理。 佑春吃完了饭,便借口消食叫棠花领她出去走走,杨柳因要布置屋子给添置些东西,就没跟着。 她在前面走,棠花在后跟着,行至一处月洞门,佑春刚要抬脚,棠花抬手拦住:“又春姑娘,不可过这道门。” “为何?”佑春站定不动,并不为难她。 棠花如实告知:“这道门后是殿下的主院,你不能去。” 不能去,总能瞧吧?佑春透过月洞门后的山石芭蕉向内看。 此时天色黯淡,将进黑夜,主院的房早就掌灯了,处处一片灯火通明,安详等待暮色。 佑春不知道拓跋启在哪里,但从侍卫把守的分布来看,从这边穿过去,再往前走那最大最宽、雕梁画栋,有几重石阶的便是拓跋启的住处。 看来她被关押的地方只是隔着院墙的偏院,其实还算近。 这样就好,她总有办法能见到他的。 佑春在棠花紧张的注视下,淡然地转身往回走。一旁的院墙上,一只小白鸟一直跳跃跟着。 见佑春不惹事,棠花松口气,主动与她闲聊:“这小鸟一直在这,竟不怕生。” “既不怕生,不如弄点粮食来,再撑个竹篮,抓了养着,也好解解闷。”佑春笑道。 自从佑春昏睡三日又被关进房里,落翎已经被隔在外边许久了。佑春说要作假抓她来养,开心地拍了拍翅膀。 —————— 恢复双更咯!-3- 第22章惹围观 待佑春回到房间,里面已经被布置得一应俱全。厚被褥、梳洗之物、炭盆,另加了屏风,挂了幔帐,看着总算不空荡了。 夜里有炭盆生火取暖,被褥又是顶厚实的,佑春自打来人间,第一次睡得香甜安稳。 棠花以为当晚的几句是玩笑话,不料第二日一早,佑春果真让她找谷子、竹篮、鸟笼来,在院子里布置捕鸟陷阱。 杨柳一副不信的模样帮忙:“这能捉到么?冬天的鸟饿瘦了,飞得快,都可机灵了。” “不知,试试呗。”棠花摇摇头,不论抓不抓得住,又春提了,自当照做。 且在去找东西之前,棠花还将事情上禀给了重阳,重阳说过,这边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报到殿下跟前去,不可马虎。 鸟当然没那么好抓,尤其是落翎幻的小白鸟。 佑春给她递眼色,抓鸟不止是为了抓她来明目张胆地养在身边,更重要是为了做戏。 昨日有落翎在这周围停留,引了些鸟聚集。那些谷子往地上一洒,又有鸟群,越来越多鸟从四面八方零零落落地飞来,落在院子的墙上。 此等奇观,连侍卫都忍不住好奇抬头观望。 小院子在捉鸟的事传到拓跋启耳朵里,起初并没什么,直到因为鸟多了,月华园不少下人都聚过去看,终于打破了拓跋启没当回事的从容。 这么冷的天气,如今几乎见不到什么鸟,也不知道这些鸟儿都是从哪里飞过来的,竟有十几只多,麻雀、喜鹊、乌鸦、画眉,零零散散地站在院墙上,但并没有鸟飞下去吃竹篮下面的谷子。 佑春让人都离远些,安静等着。她牵着绑在支撑竹篮的木棍上的绳子,耐心等候傻鸟上当。 下人看热闹都围在院外,并不敢进去,直到拓跋启过来,人群行着礼向两边分开,给主子让出宽道来。 在远处时拓跋启就看到了院墙上的鸟,脸色不虞。他将又春关起来不是小事,允她带着脚拷自由走动已经是开恩,她竟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引人注目。 就在拓跋启发作之前,墙上的鸟也许发觉没有危险,飞下去偷吃粮食,然而又春却并不急着收绳。 她一动不动等着,等到有鸟衔了谷子飞走,又有新的鸟来。这样反复几次,本来竹篮下只有一两只鸟,竟又多到四五只。 众人全都屏息看着,觉得有趣,但又着急,恨不能自个儿上去扯了绳子。 又春的耐心在人群中又尤为地显眼。 拓跋启远远盯着她,不悦她弄些事情的脸色淡了几分,化为凝神静思。 终于,又春扯了绳,捉到了最好看的一只鸟。通体雪白,极为有灵气。 同时没反应过来,被竹篮困住的还有三只,然而杨柳拿了鸟笼过来,又春将其余的都放了,仅捉了那只小白鸟放在笼子里。 棠花问她:“又春姑娘,别的不要了吗?多可惜,好不容易捉到的。” 又春豁达道:“人不能贪多,只要心意达成即可。想要这只,捉到就够了,多了也养不来。” 她将白色的小鸟放在鸟笼里关起来,露出一副满足的笑意。 站在门口的拓跋启看到了结果,但他没有离开。下人们看够了热闹,不敢多待,都悄悄散了。 佑春做了一场戏,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将拓跋启引了进来。 她蹲在地上拎着鸟笼,看到他尊贵的衣袍和鞋进入所见范围,抬起头,视线碰撞了一眼,才将鸟笼放在地上,起身行礼。 拓跋启没免她的礼,只问道:“没有缘由将你拘禁,为何还这般自在?” 他的声音一丝起伏都没有,冷冰冰的,佑春答:“回殿下,身如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奴婢不能左右自己,但现在有只鸟儿了。” 拓跋启听了,没说不许她做什么,但也没更放宽什么,转身走了。 他想着她说的两句话,语句简单,但细想来,深意层层。 虽然见人不喜,令他没来由地情绪不好。但她,似乎比谁都要通透,让人印象深刻。 佑春盯着拓跋启离开的背影,表面恭恭敬敬,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人间这个“长启”性子怎么这么差,不及天上长启一根手指头。 格外难以接近,难以讨好。这样的人再位高权重再姿容绝世,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她要靠近他,凭的全是历劫的驱使。 不过还好,现在他会过来同她讲话,看面色,已经比第一次相见时大有改善,待她略施手腕,再弄些事出来撩拨,步步攻心。 第23章使手段 “人不能贪多,只要心意达成即可。想要这只,捉到就够了,多了也养不来。” “身如浮萍,只能随波逐流。奴婢不能左右自己,但现在有只鸟儿了。” 这几日,拓跋启总是时不时忆起又春说的这两句话。 他曾时时犯难,该如何做,才能替母报仇,将那狗皇帝千刀万剐。可谈何容易?除了这空头亲王,他一无所有。 不过,又春的话,倒点醒了他。 有了这些不为外人道的沉思,现在,那位姑娘倒在拓跋启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印象。 …… 日子进十二月后,因着要筹备过年,每日都有不同的事热闹着,一天快过一天。 扫洒、除尘、祭灶、挂彩,连关押佑春的院子,都装扮得有了新年的气息。院中那棵枯枝榆树的树枝上挂了红色的彩绦,风瑟瑟时缓慢舞动。 佑春每日逗鸟、散步,安分了一段时间,除却她脚下那根粗铁链,周围的人已都待她如常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殿下要这么控制又春,但无人敢议论此事。甚至连王夫人都不敢过问。 如此,一直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这天。 皇家在这日要举办祭天大典,拓跋启作为亲王,却没有被皇帝召入皇都参加大典。王府的主子含恨不快,府中上上下下皆噤若寒蝉,怕触了霉头。 佑春听杨柳说了这件事,也替拓跋启心有不平。 他贵为皇子,但不受认可,与他同一血脉的兄长贵为一国之君,骄奢淫逸败坏祖上基业,但他连祭天大典都无法参与,无法与朝中重臣、武将结交。 在这偏远之地做闲散的空头王爷,实在折辱人。 佑春拿了棠花她们剪窗花的红纸,剪了个小小的启字,拿在小白鸟跟前逗弄,被小白鸟衔在喙上。 身边有丫鬟后,佑春没法与小仙童和落翎说话,落翎以假装被捕的方式留在了佑春身边。经过一段时间,装作已养熟了。佑春时常将小白鸟放出来,它飞出去还会飞回来,如此铺垫,两个丫鬟都已经习惯了。还夸此鸟通人性。 衔了红纸的落翎心领神会,自窗户飞出去,飞往拓跋启所在的正屋。 这白鸟是过了明路的,府上的人都看了热闹,知道是又春养的,所以侍卫们看见鸟往殿下的屋子飞,也没动手将它打下来。 此时拓跋启在书房看书。 但因为心情不善,并未看进去。所以鸟扑棱棱地从窗户飞进来,他当下便注意到了。 眨着绿豆大点眼睛的白色小鸟灵动可爱,歪着头,飞落于书桌上,跳跃几下,安然站定。 喙上夹着的折迭红纸引人瞩目。 拓跋启没甚么表情,缓缓伸手凑去,鸟儿并未闪躲。他便拿了它的纸走,嘴巴空了的鸟儿啄起他桌上摆放的点心。 原来是闻着味来,馋这点心。 拓跋启任随它去,打开纸张看到剪好的“启”字,眉头微蹙。 这字迹眼熟,与桌上放的,前些日子才抄好的书字迹相同,是又春剪的字。 这鸟也是她养的,因此错不了。 拓跋启见过不少暗藏心思的小把戏,但今日这个,新奇甚至能占个头名。他也想过是不是无意的,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可要说有意的,又不太像,除非又春还能支配这鸟往哪里飞。但总归这个“启”字,是她有意而为。 拓跋启将那剪纸揉了丢弃,但将鸟捉在了手里,命人取了鸟笼来,装进笼子里,占为己有。 难怪王夫人喜欢养鸟,看这小玩意跳跃叽喳,心情便能松散许多。既然又春不关好,跑到这屋子里来,就当自行承受。 拓跋启看着那白鸟,又想起又春说的话。 她说她不能左右自己,只能随波逐流。但有只小鸟,能够左右比她更没有自由的小生灵,就能算个安慰。 那现下鸟没了,安慰没了,她又成了孤零零被左右之人,该如何? 拓跋启的阴暗卑劣之心,头一次直白地降落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 果真,不消一会儿,重阳就来报,又春大张旗鼓地找她的小白鸟,到处看了没有,就闹着要闯入主屋这边来。拦都拦不住。 外面的吵闹声陡然大了,是侍卫阻拦的吵嚷和又春高声唤“殿下”的声音。 侍卫只知需要管控这名女子,但没有拓跋启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擅自伤她,无法动手,因此僵持不下。 拓跋启拎着鸟笼缓步走出去,站在檐下看又春越过兵器哭求。 “殿下!”她见着他,眼里忽而诞出光彩,“殿下,奴婢的小白丢了,您可否派人帮奴婢找找?”但待她看清他手里的鸟笼赫然装的就是她的小白,脸色瞬地又僵住了。 第24章留下来 佑春之前在众人面前展现的都是既聪慧又淡定的模样,看到小白被装进鸟笼,在拓跋启手里,自然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停止了挣扎,脸色也变得平和,忌惮惹怒他:“殿下,可否将小白给我?” 拓跋启并不是真的要她的鸟,他只是,有些想看她挣扎的反应。就如同她说的那样,不能左右的自己的人,被人左右着,该如何。 这样也出乎了佑春的意料。 她原以为给他看看剪纸的字,撩拨一下心意即可,没想过拓跋启会把落翎装起来不给她。这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他要就让他留着,这是他自己递过来的,接近他的好机会。 但佑春不能痴缠、不能哭闹,等等一切会惹人厌烦的事。她还记得今天是小年,因为祭天大典的事所以拓跋启心情不好,更该谨慎些才是。 他没有回应她的恳求,只是看了他守在廊下的近侍一眼,那近侍便朝佑春走过来,拨开挡住她的长枪,将她带进了主屋的范围。 而后,拓跋启进了屋内,佑春也被带到了屋内,外面的人还关上了门。 拓跋启将鸟笼放下,姿态随意地搭坐在上首那方紫檀蟠螭纹五屏罗汉榻上,手肘支于引枕上,拿了点心逗小白鸟。 他这样神情模糊不清,没有愁怨阴翳的时候,与长启更贴近了几丝。 意料之外的,佑春不仅顺利进入主屋的地界,还走进了拓跋启起居的内室。 屋里空间极大,陈设疏致却大气华贵。榻上铺着一张完整的棕毛熊皮,比虎皮沉稳,但凶悍更甚。看上去养尊处优风光霁月的广凌王,在这无声的野性衬托下,即便不言不语,也多了几重复杂。 他不说话,佑春也不好擅自说,她低着头,凡是稍微一动,脚踝上的铁链摩擦就会发出轻微的响动,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清晰。 鎏金狻猊瑞兽香炉飘出的缭绕白烟弥漫着温暖又安神的馨香,不知是什么调配的,细细闻来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良久,佑春意识到她的身份承受不住漫长无声的威压,咬咬牙,跪坐在地上开口央求:“殿下,您就将小白还予奴婢吧。” 拓跋启甚至没看她:“它对你这么重要?” “是……”佑春觉出味儿来,拓跋启不知道是对小白鸟有了兴趣,还是对她有了兴趣,总之,他在无事生非,在试探她的心意和行为。 大概他今天情绪烦戾,正巧磋磨一下撞上门来的她,换换心情。 佑春说出那句话:“您将小白给奴婢,要奴婢如何都可以。” 拓跋启喂鸟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顿了顿,须臾,他将点心放了回去,拍了拍指尖残余的碎渣,看向佑春。 “过来。”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佑春双膝微弯慢慢蹭到他身边,还是保持跪坐的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柔弱一些,降低拓跋启的防线。 铁链摩擦出复杂的声音,仿佛是她害怕的心情。 待近了,她被拓跋启伸手掐住下巴抬了起来,看进他那双深藏着厌世的冷漠浅眸。 他将问题直直抛给她:“写我的字,是为了给我看的?” 佑春自然撒谎,红着脸道:“不是,只是借新年,为殿下祈福。” “把鸟还给你,那我岂不是少了乐趣?”不知道他信没信她的话,直接把话揭了过去。 佑春脸上的血色更浓了:“奴婢……奴婢愿做您的乐趣。” 她的下巴被丢开,拓跋启轻笑了一声,却不是好意味的笑。佑春以为她要被讥讽了,毕竟拓跋启贵为亲王,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人什么手段没见过? 然而他说:“我的乐趣,很难有,因为我就是天底下最无趣之人。” 佑春见有戏,立刻接过:“奴婢会尽力的。” 安静了良久,他又不说话了,佑春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因为她看到他的手无力地垂落,轻颤了颤。 大概他的快乐,已经在很早以前就埋葬在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吧。 不过他这双手,和长启生得倒是一模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在她身上,抚摸、揉捏。 佑春什么都不在乎,倒是这些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惦记。 等拓跋启回过神来,他似乎像疲惫了一般,没什么力气地给了她一句:“那你就留在这里。” 这个有国母之命的人,放在身边大概也更放心一些。 佑春恭敬道:“是,殿下,谢殿下开恩。” 落翎担惊受怕了半天,这才松口气,愉悦地跳了跳,将掉在笼边的点心渣啄起来吃了。 她才不要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气息阴冷,一点都不好闻,还是主人有办法! 第25章侍奉他 佑春如愿以偿地在拓跋启身边留了下来。月华园一众下人再度瞠目。 旁人听热闹的速度还赶不上又春那跌宕起伏命运的变化速度。 不过,即便是成为了亲王殿下跟前伺候的丫鬟,佑春脚腕上的脚拷依然没取下。拓跋启也不嫌杂音听着恼人。 重阳奉命为佑春安排差事,但哪里敢给她安排什么脏累活?明摆着她的身份地位与旁人不同,于是佑春便被安排成给殿下收拾整理衣物鞋袜的贴身丫鬟。 到了拓跋启近前陪伴日常起居,佑春才更多地了解了他一些。 拓跋启每日寅时末起,蹲马步、舞刀、游水,练完直至天光大亮,再用早饭、温书,在书房与下属议事。 因此他看似文弱,都只是表象,实际体格坚实,只不过穿上层层长衫,再冠好长发,看上去就成了一片薄薄的松竹。 他晨起锻炼时,佑春也得起,打着呵欠用火斗为他烫衣,再挂在暖炉上熏香,日日如此。 “还不如在后院洗衣裳,还能多睡一个时辰。”佑春困得睁不开眼,这天儿又冷。不过好在拓跋启起居的屋内,上好的红木炭没断过,内室温暖如春,若穿全了衣裳做事还会发汗。 照看佑春的棠花和杨柳随她一起调了过来,做扫洒收整的杂事,听了佑春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进了正院,吃穿用度一应都是顶好的。在主子面前伺候更甚,形容要好,更要注意气味,因此在这里的丫鬟,钗环衣衫鞋袜皆是上品不说,还要配香囊,两日一换。每日两次粗盐磨牙、三次茶汤漱口,格外精细。普通人家的正经小姐也没有过得这样好的。 因此佑春的话让棠花和杨柳品出了不对。 这位姑娘,对身外之物无足轻重,如此豁达,就像那大户人家娇养的掌上明珠才有的脾性,可她又如此不拘小节,沦落到当下人也不会怨艾。 也不知是什么经历才养出来的妙人,教人敬羡。 难怪殿下待她与旁人格外不同,看着凶狠不留情面,实际上桩桩件件都不伤要害,还将人留在身边。大概是寻常人等体会不到的情趣罢。 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误会就是这么越来越大的。 几人说笑间,佑春已将拓跋启今日要穿的衣裳都整理完全了,先熏外罩,再中衣,最后熏里衣,让拓跋启换衣时恰好上身穿热的。 如往常一样,刚弄着里衣鞋袜,晨练完毕的拓跋启从外面走进来,席卷一阵寒风冷气。 重阳早有交代,殿下不喜近身伺候的人多,因此这时棠花和杨柳就立即停了手中事退步出去在外候着。尽管重阳是揣度过度,刻意撮合这奇怪的一主一仆,但因为佑春做事仔细,又不乱摸乱看慌神仓措,比之前伺候穿衣的丫鬟要更好,所以拓跋启并未纠正。 更换衣物在主屋右侧的壁纱橱中,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正房里就剩佑春和拓跋启两人了。 拓跋启晨练时并不穿厚,只一身利落的上下单衣,他今天又游了水,只略略揩了水没有滴落,但浑身仍是湿的。 佑春先帮他除去湿衣,看到他精壮的躯体上水珠混着汗珠,因为游了冬日极寒的水,身体散热取暖,所以反倒肌肤泛红、冒着热气。 冒着热气的鲜活男人肉体,对婬神娘娘该有多大的诱惑? 佑春趁在他背后帮他脱衣服多看了几眼,但还是忍住没有乱摸。好不容易得来在拓跋启跟前伺候的机会,看他不近女色的寡淡性子,万一碰一下又给她丢出府去那就亏大了。 看了背,佑春的视线又下移看他腰间向内凹的曲线、脊骨周围埋于肌肤之下肌肉的起伏,和将下装顶得高高的臀型。 听王夫人的意思,拓跋启这个年纪都还没碰过女色, 她不禁暗想,真是远山芍药无人识,白白浪费一副精壮能干的好身子。 不能多想,佑春利落地帮他把上衣去除,取了帕子来擦水准备换衣裳,拓跋启抬手止住:“叫水沐浴,今天天太冷。” 以往他游水之后并不是时时都要沐浴洗发的,所以佑春来这两三日未曾伺候过他沐浴,今天他突然要,她还不知道她该怎么做。 “是,殿下。奴婢去叫水,再换人进来伺候您沐浴。”佑春说完就要退出去。 拓跋启却出声否了她:“不用,你来。” 并非是因为别的,而是之前,不管是被谁伺候,拓跋启都始终有不适。但佑春在身边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起初他看她的脸,虽然美丽,确实莫名有不喜。但现在,一则是因为觉得她思想踏实,言辞善听。二则,是因为她伺候得好,即便有触碰,也不会让他生出排斥的感觉。 既然巧合,拓跋启自然不会让别人来影响他的心情。 但只一条,又春不能越矩唐突,否则再给她加一副手铐。 第26章侍沐浴 听闻殿下要佑春伺候沐浴,重阳一副“果然如此”的形势尽在掌中握的满足。能撮合殿下成就一段合他心意的姻缘,也算是她不负娘娘重托,功德无量。 “行了,你不需管这些杂事,东西我派人都备好,你只需要伺候好殿下即可。”重阳好声好气地同又春说话,嘱咐她了一些拓跋启沐浴时要用的东西,一一教了,又速速给她拿了套衣裳催她换了,“快些,别让殿下好等。” 大概即将要亲密接触的拓跋启和佑春两个主人公也没料到,他们都没想什么旖旎的事,但周围的人要擅作主张地撮合。 佑春接过衣裳去换了。 她看重阳微妙的神情,本以为这套裙衫有什么玄机,实际穿上身,发现只是颜色俏嫩了些,甚至很素,只是布料比平日的衣裳更柔软更轻薄,似乎像织丝。 应当是为了有触碰时令拓跋启更舒适一些,她如此想着。 直到后院浴池的热水放好了,佑春伺候拓跋启宽衣入水。 他临时起意要沐浴,刚才等水时裹了件厚斗篷,斗篷掀开,内里上身仍是赤着的。 佑春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解系带,解了系带后斗篷滑落,一副光滑结实、强健精干的男人体魄刹见。 但九重天的婬神娘娘见多了美色,尚且稳得住。佑春神色如常,又帮他解开下装的系带,将外裤去了。 她的一举一动,眼角眉梢的神态细节皆落在拓跋启眼中。 拓跋启忽而想起那个名字的剪纸,她说剪纸为他祈福,按说应当是有些小女儿心思的。可是有哪个女子像她这样,看见外男的身躯,如此淡然自洽?倒是奇怪。 佑春没想到她只记着不乱看,无意演示娇羞的漏洞让拓跋启给抓住了。但她向来没有这份心情,可以说“娇羞”二字都不存在于她的头脑当中,意识不到这件事,自然无法演绎。 她给拓跋启留了里裤,然而他转身走下浴池,自己脱了,一身干净地靠坐在氤氲着热气的圆形石砌浴池中,束发漂浮水面,修长结实的腿在水中看起来更加长得惊人。 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的佑春看到了广凌王殿下两瓣结实挺翘的臀,干净完美。他的身体就像是玉凿的,汇集了巧匠的心血,无一处不好。 佑春取了皂胰、精油、软帕,伺候他洗浴,直到她往池边蹲下,衣裙落地沾了水,才终于明白重阳的良苦用心。 这衣料极容易沾湿,一旦湿了就是一大片,而且过了水之后极为薄透,贴着身体,曲线尽显。 不过她在拓跋启身后,他不回头,就不会看到。 佑春浸湿软帕,擦了些皂胰弄出滑腻的净汁,涂抹在拓跋启背上揉着。 他双臂打开伸展,脊背中心骨骼凸显,中心凹陷、肌肉起伏,佑春捏着帕子在他身体之上滑走,手势起起伏伏。不一会儿,她身上就止不住地出了热汗。 佑春在拓跋启背后,感觉他一动不动泰然自若,所以大概遭罪的就只有她一个。只不过是碰了男人的身子,反应就这般大。浑身棉软无力,发热发昏,似乎被热气熏得喘不上气才这样,实际只是淫了。 拓跋启脱了衣裳以后,阳气比平时要旺了许多,然而他自己浑然不觉。 “按肩。” 佑春怕失态,隔着软帕帮他洗着背,拓跋启还命她给他按肩揉背。 佑春摔了帕子,双手放在他背上,缓缓捏着。 柔软的指尖和坚硬的男体触碰,只是看着都觉得暧昧万千。拇指按下,按出凹陷,感受到时常锻炼之人躯体的弹性,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佑春思想旖旎,手底下就更没了力气。 拓跋启不悦:“厨房克扣你吃食了?” 佑春:“没有的。” 拓跋启:“没感觉,用力。” 她那柔胰似的手捏几下像是摸,拓跋启除了痒没有别的感觉。让用力,她也只是之后按的几下勉强深了些。拓跋启不再想要,抬手拂开她捣乱的手:“罢了,继续擦洗。” “……”佑春又捡起帕子替他擦背。 拓跋启:“怎么还洗后面,够了,换前面。” 佑春停手,不解,没人说给他沐浴还要帮他洗前身。他在水里泡着,她要如何才能给他洗前面? 到现在,拓跋启开始怀疑他对佑春做事能力的判断有一些盲目,旁的事做得甚合心意,怎么一沐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动作变得迟缓犹豫不决的,像是有心事。 好在她还是走了下来,步入水中来到他身前,握着帕子从手臂开始揉搓。 一如水,轻薄的裙衫悉数贴在了她身上,玲珑曲线尽显。她抬手时,甚至能瞧见奶底微垂的浪态,随着手臂动作摇晃。 拓跋启张开腿坐着,双腿之间闲闲撑着的性器忽然充血肿大,在水里霸道弹跳。 第27章洗身子 拓跋启的视线往上,看到了佑春绯红的面颊。 尽管她微微侧身低头对着他,仍能看到低垂后没被发丝挡住,露出的香腮和雪颈。 大概是水太热了,蒸汽熏腾所致。 拓跋启还是那副坐姿,半分不动任佑春伺候他。如此安静,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明明是很正常的服侍,但做这事的人换成了她,总感觉又有哪里不同。 除开没有不适之外,还有种特殊的心境。 拓跋启细细揣摩,似乎和之前看到又春的脸后那股不愿相见的芥蒂如出一辙。现在,成见倒弱了一些,只剩几缕想要作弄人的恶心思。 就像明知花苞娇嫩,却想将其揉碎,破坏那份谁见了都为之驻足的美妙。只将回忆据为己有。 他不懂这份恶意从何而来,此前从未有过。即便拓跋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男女之事他从无兴趣。 另一边,佑春很艰难地在掩藏她不轨的心思。 拓跋启把持得轻轻松松,她反倒更难受了。胳膊已经擦完,她将帕子揉了,又添了些皂胰,挪到他胸前继续擦洗。 结实有弹性的男人胸肌触感温热柔滑,小一分干瘪、大一分腻味,拓跋启的形状恰恰地好。 她绕开他胸前挺立的红点,避着那处打圈摩擦,拓跋启闲坐的姿态立即变硬了,胸口也起伏,垫在她手底下,填满了她微拢的手心。 蹲坐在水中,温热的水穿过双腿的缝隙,却不能与蜜穴榨出的汁液相融合,反倒衬得那里更湿润更痒麻。 佑春绞紧双腿,目光情不自禁往拓跋启那里看。 已经很硬了,翘得高高的,棒身通体干净的肉粉色,唯肉伞赤红。 佑春记得,那物进进出出插翻红浪时,涂满汁水的样子最是令人心跳。 她艰难地挪开视线,小心翼翼绕开他的腿,帮他擦洗另一只胳膊。 她不得不避,怕就怕如若一不小心跌在他身上,她会欲望灭顶失去理智用腿去缠他的腰,自己摆着臀往上坐呢。 佑春这么想着,动作更为谨慎。珍惜这好不容易挣到的相处机会。 拓跋启被擦过的左手探到下面,无比自然地握住他的阳身搓弄着洗了洗。好似当佑春只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幼童,竟不避讳。 不过想来也是,这座府邸,府邸里所有的人,都是他拓跋启的,他有什么好避讳的? 将右臂也擦完,佑春一双手深入水中,继续帮拓跋启擦洗小腹和两条长腿。 她像之前帮他擦胸肌那样,小心翼翼避开双腿中间的擎天柱,擦着他大腿内侧。那肉棒随她的动作跳个不停,佑春嘴里泌出不少口水,小幅度地咽回去,强装镇定。 到这时,她是真相信拓跋启不近女色了。阳物都饥渴成这样,恨不得跳到她嘴里去,他人仍然淡定从容,也不知在想什么大事要事。 实际上拓跋启哪里不难受呢,下腹火烧火燎,恨不得叫团冰来捅一捅解解痒。 要是让佑春知道,他的第一想法是捅冰而不是捅她,恐怕帕子都要摔到他脸上去。 两个人各怀心思,虽离得极近姿态暧昧,但想法天差地远,“貌合神离”。 好不容易洗完,拓跋启起身踩着石阶出浴,佑春为他擦干水穿上烘好的衣袍。终于结束了,可她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拓跋启看她,离了水以后,裙衫尽数贴在她身上,胸脯的隆起,甚至双腿间那线条柔和的小小丘陵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热意还未退散,拓跋启离了水,分身的一举一动更利落了。 不过佑春视而不见,帮他把里裤穿好,徒留一顶高高的隆起。 反正也只能看,还不如尽早结束这折磨,找个没人处自行欢快,不然这日头才刚刚开始,一整日要怎么熬? 幸好拓跋启用早饭不需她伺候,之后的事也与她无关。 因此,拓跋启刚穿好衣裳,觉得腰带不对想让又春再整一整时,看到她着急忙慌头也不回地出去换人来伺候,不知去向何方。 他倏然想起近侍说的话,以及那本怪异馨香的抄书,脸色蓦地沉下来,神情古怪,但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 能说什么?让又春安分点不要做不知羞耻的事吗?可是人家关起门来愿意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再是管制,也管不了床上事、脑中想。 佑春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被拓跋启猜了个透。她早饭也不吃了,回了自己屋里关起门来玩得昏天暗地,床褥湿了大片,累得浑身无力,但那处的空虚反倒不减反增。 任什么花样,都比不过肉棒一根塞满来得踏实。 第28章位低难 空有一腔色欲无处填补时,佑春又想起了九重天的往事。 和其他几个人比起来,长启最为规矩本分,但她偏偏喜欢强迫他随她四处游玩,行荒唐事。她们在玉京九重天,天帝天后居住的凌霄仙宫那广袤的后花园里,种了千瓣莲的灵池里作戏水鸳鸯。 在太虚九重天的万丈云海中打滚嬉闹。 看他仍丢不掉那一身清高,她就掀开层层迭迭的裙衫,敞了腿露出未曾包裹遮掩的骚穴,叫唤痒了,要他揉揉。 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实际耳根子红得滴血,深入她裙底的手插进两根手指,反复揉搓止不住痒的淫肉。给她送上极乐之后,湿淋淋的手指拿出来,还要在衣衫上擦干净,消灭痕迹。 其实回到没人的摘星台,衣裳都没工夫脱,掀了她裙子就从后面急切地插到最深处,将她两条腿都抬得没法着地。 “还是这样才能喂饱娘娘。”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佑春都止不住浑身发抖,小小的肉眼泄出一大泡水来,空虚得要命。 好想被塞满,被男人又硬又烫的阳具塞满,或者其它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能满足她。 佑春自诞生以来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她发出哀嚎一声,右手揉得更快了些。 馋得狠了,她便多弄了几次。抽搐完玩累了,她瘫在床上失神,骂天帝、骂神官、骂拓跋启。 要是拓跋启的性子能像长启那样外冷内热好哄好骗,哪怕只有七分像也好,但却是个铁石心肠的绝情货色。 不过话说回来,拓跋启这样,佑春倒敬他两分。凡人,尤其是男子,最难自控的就是欲望,他看起来像是个有主见,能成事的。 …… 佑春倒是在床上爽到了,拓跋启这日上午就没好受过。自从他想过又春急匆匆地走可能是自摸去了,脑中就再也清净不能。思绪被干扰,因此他的脸色一阵差过一阵,阴气森森,看得周围伺候的人噤若寒蝉,不知又发生了什么。 重阳瞧了,心里纳罕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春愚笨,没有伺候好殿下么?当时她忙别的事去了,新年事多冗杂,不能事事细致。 心中有疑,重阳便叫了当时守门备水的丫鬟来一问,并未听到什么声音,不免遗憾扼腕。 殿下好不容易动了心思叫她伺候,怎不能成事? 她去寻又春盘问,到处不见人,问了一圈才在罩房她歇息的屋里捉到人。 “你呀!怎回屋躲懒来了?”重阳敲门进屋,快步走至床前,见又春拥入被中半梦半醒,柳眉微蹙眼神迷离,香腮嫩红惹人怜,人如弱柳拂花靡靡娇柔,可恨看见这幕美色的是她不是殿下。 同她说话,重阳都舍不得重一个字:“何故累成这副模样?”其实重阳很想说,又没承宠,偷的不是正懒。 佑春懒懒道:“天冷,床上好睡。” 重阳几番纠结,还是决定同她把话说清楚。她虽是个老姑娘,但仍是处子身,将话点破未免还是羞怯,因此囫囵说着:“又春,殿下待你好,你应当记得报答。我们殿下心思深,因此行事委婉曲折,你莫怕,多主动些,总归福气都在后头。” 佑春直言不讳:“重阳姐姐,你想多了,殿下对我没性趣,他都不曾碰我一根手指头。” “啊?”重阳惊讶,愣了愣,觉得自己没看错,还是坚持说,“殿下矜贵,你莫看他冷脸少言的,其实对你是看重的。信我的准没错。” “好,知道了。”佑春马虎应下,并未往心里去。 她在九重天身份尊贵所以可以任意妄为,因为没人能左右她。但是在人间地位如此低下,贸然行事是要担风险的。因此不管旁人怎么说,只要拓跋启无意,她就必须忍着。 男人,尤其是地位高身份贵重的男人,只要他想,断没有忍让的可能。 佑春必须珍惜现在的处境,因此决不能行差踏错半分。她还想早点回九重天,继续做她的婬神。 从前在天上,佑春身份贵重,谁都要敬着她,想要什么直说便是。而如今,佑春衡量着,发觉自己什么都颠倒了。身份地位、性事自由,这历劫安排的可真绝妙。 不过,若是往好处想,也是有的。从前一切得来不费力,欢愉都显得甜腻乏味,年岁一长,已找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做。然而到了人间,处处掣肘,想要的得不到,佑春竟久违地有了无比迫切的期待与兴奋。 连高潮都更有滋味了,这未尝不是一种焕然一新的体验。 第29章做锦被 待佑春歇好恢复气力,凭借特殊的地位在非用饭时叫了膳食的,两张嘴都喂饱了,才好心情地去给拓跋启收拾衣橱。 与下属议完事的拓跋启撞见的就是她这幅餍足的美态。 面带微笑、容光焕发,短袄上的兔毛镶边偎着泛粉的肌肤,给十足的美又添几分娇憨,两种难得的气质在她身上并存。 这样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不曾见到她这样张扬的好心情,只有那事。 拓跋启倒不是别的,怪就怪近侍不懂事,将不该说的也说了。不知道倒还好,知晓以后总是会怪怪的。 尤其,他不想耽于美色误人误事,像拓跋贲那样。 最好的克制是杜绝,绝不沾染,因此拓跋启格外自持,已成了习惯。 今日早上反应那样大,还从没有过,大概和脱光了也有关系。但憋闷着实在难受,他就索性将里裤也脱了洗洗,反正又春本分。 好在她也聪明,知道不该看不该做绝不越界,让拓跋启满意。 只是从她急着走开那里,就不对味了。 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熟料像鬼影一般阴魂不散纠缠了拓跋启一上午,莫名其妙,且难以言喻。 今天是忙碌的最后一日,放了府卫私兵半数人的假,此后五日拓跋启都没什么正事。今年拓跋贲不召他,藩王无诏不得入皇都,拓跋启只能留在广凌,接受地方官员虚情假意的拜礼,苦熬过这段时间。待来年开春,他便可以出行,去封地内的边疆看看。 正念着这些烦闷事,又春就撞入了拓跋启的视线。 她戴着脚拷在置有衣橱的西间走来走去,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响分外明显,连重阳说的话都变得模糊。拓跋启嫌麻烦马虎地应了,挥挥手让重阳把人都赶出去清净,自己与自己对弈。 因此佑春连事都没做完就被重阳叫了出去。 “怎么了,我正检查昨日送来的新冬衣呢。”佑春还是第一次因为脚拷的声音被赶出来,以为有什么大事。 重阳一脸喜色:“我刚同殿下说,今年的云锦好,给你做床褥子,再多添两斤西域贡来的天山棉,殿下说好。你看,殿下多疼你,我们哪里睡得上锦被?” 佑春对这些锦啊缎啊的并不在意,因此品不出特别来:“现在的褥子就挺好,何必做新的?” 重阳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殿下矜贵,若是万一一时情难自禁去她那里睡,只一床普通的棉被怎么行?所以当大丫鬟的必须事事考虑在前,未雨绸缪。等到了关键时,忠心尽责才能在主子那里体现得完全。 “新年当然要睡新的,你长得娇,用好料子,才不会磨伤肌肤。”因为上午的对话,重阳决定委婉一些,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倘若因为她老是施压,改变了又春的个性,反倒弄巧成拙了。 佑春点头谢过她的好意。 这边,拓跋启和佑春都对这床锦被毫无感觉,拓跋启甚至不知道他同意了此事。然而传出去,又惹起千层浪。 虽事是重阳提的,但没有拓跋启同意,谁敢开库房动云锦?尤其近几年天干物燥产量低,今年又是荒年,一寸锦一寸金,有价无市。做一床被褥一匹云锦不够还要用两匹,殿下开恩给又春做锦被,那定然是上心疼爱了。 不过这间小事很快被新年的热闹掩盖。 荒年萧条的冷风注定吹不到尊贵的亲王府来,府里人口稀疏,更应该办得热热闹闹细细致致的,该有的规格一样也不会少。 佑春不需忙什么,每日管着那间衣橱,看下人们来来往往,换了新灯笼,挂了红绸。到除夕这天夜里,在月华园的暖阁摆了饭,主子一桌,大大小小的管事一桌,都在一个厅里,热闹非常。 她看到拓跋启和王夫人用饭的桌上还摆了一副碗筷,且在主位,应该是给已故的太妃备的。 用完饭,王府又放了烟花,人间的热闹是复杂的,甚至杂乱的,但是这份烟火气又格外踏实。 佑春站在后面,看到拓跋启长身玉立仰头看烟花的背影,明明在人群中,但他依旧显得孤寂。 待他转过身,她看到他的神色,确实像感受到的那样,有股说不出的忧郁。 他慢慢踱步登上回主屋的台阶,走向那四处燃着灯火,温暖却格外空旷的屋子。 阖家团圆的年节日里,没有公务填补,思念亡故人的心绪会让人孤独感更甚。 佑春念着她要打动拓跋启的重任,想起她之前答应他的话,站在阶下叫住他。 “殿下。” 拓跋启未转身,只侧头。他并不言语,等她下一句话。 佑春放软声音:“殿下守岁吗?奴婢陪殿下守岁吧。”她早就听下人们说凡间人除夕守岁的事,今天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第30章过新年 佑春递上去的请求正中了个好时候。 每一年过年都是拓跋启最难熬的时候,事事都看不顺眼,烦得想发脾气,但他母亲说过,新年不能说胡话、做混事,因此这一天只能忍,却越忍心情越糟糕。 往年,他都会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喝闷酒,烧火纸,喝浑了后倒头就睡,将万千繁华关在窗外。通通与他无关。 下人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好在最近他接了舅舅的信,心情好,又春如此说,他便嗯一声应了。 她随他步入房内,有脚拷的声音哗啦作响,此时这偌大的房子,倒显得没那么空旷了。 佑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微妙的心情,主动说:“殿下若觉得无趣,我们来玩鸟儿如何?” “玩什么鸟?”拓跋启在罗汉榻坐下,拨弄他下午未下完的围棋,看向佑春的眼神古怪。 佑春去将关着落翎的鸟笼取过来,放在他脚边:“小白啊。” 随后,拓跋启蹙起的眉头才平整下去:“嗯……” “小白是极有灵性的。”她演示给他看,将鸟笼打开,人小跑到房屋边角,蹲下唤鸟,落翎便配合佑春,从拓跋启脚边展翅飞到佑春手上。 无知的凡人拓跋启看到一鸟一人亲密的画面,点头道:“是有灵性。” 佑春手握落翎这个作假的秘密武器,想给拓跋启找些乐趣那是简简单单。她拿来几个茶盏,倒扣在地上,又拿颗棋子压于一个茶盏下面,将茶盏几番轮换,让小白鸟猜。 “它能猜中这个?”拓跋启果然被调动了兴趣,脸色好看了许多。 在佑春停止更换茶盏后,落翎还假装犹豫了一下,随后用小树枝似的脚踩中盖了棋子的那个。茶盏翻开,见到棋子,拓跋启颔首说:“聪明,赏。” 赏什么?佑春将桌上的糕点端来,捏了一点喂落翎吃。 正屋的门没关,一主一仆一鸟其乐融融的场面被外面瞧见,王夫人笑得嘴都未合拢过,由丫鬟扶着步步踏实地离开月华园。 每年都担心殿下孤苦,今年有了又春,果真就不一样了。王夫人拍着心腹丫鬟的手连声说:“没错没错,这决定,没错!” 佑春和落翎一直陪着拓跋启玩到夜半子时,城门上的大钟敲响,浑厚的声音扩散至全城,代表旧年终结,新的一年伊始。 佑春早就盘算好了,跨年钟声响起,她站起来为拓跋启行礼,认真道:“婢女又春,恭祝殿下新年大吉、岁岁平安。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她说,愿他今后人生的每一日都像今日这样高兴,年年岁岁都更比今日更新鲜。 这样纯粹又贴心的祝福,有多久没有听见了。 拓跋启并不期望他的人生有那么好,惟愿得偿所愿,大仇得报,就够了。但她这样说,似乎也很好。没有人愿意时时刻刻苦大仇深,心思太沉,很痛苦,似乎连呼吸都觉得是多余的。 好在他已习惯了。 “你说得很好,去找重阳领赏。”他今夜所得已经很多,够了。 不过佑春并不像就此罢休:“奴婢不想要赏赐。” 拓跋启睨了她一眼,不接话,一副了然的神态,看她又有什么花样。 佑春心中腹诽谩骂,面上仍装得乖巧甜美:“如若不是王府收留,奴婢恐怕都熬不过这个冬天。殿下开恩,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度过今日的跨年夜吧。” 她得寸进尺步步深入,但拓跋启难得对人好颜色:“我要给我母亲烧纸,你不必在这里。” 既然这样,佑春又找到了能打动他的方向。她低下头,泫然欲泣:“是,奴婢这就出去。不过……殿下,奴婢双亲亡故,可否也赐奴婢一些火纸。” 她提到身世,便拨动了拓跋启内心唯一保留的善处。安静几息后,他嗓音淡淡地给了迂回:“就在这儿烧吧。” 并未受什么为难,佑春如愿以偿地留在了拓跋启屋里,陪他一同为逝去的亲人焚烧火纸。 他母亲的牌位就摆在西北角的隔间中,所设瓜果、鲜花,日日都会更换新的,足以可见,即便拓跋启为人淡薄冷情,但是个极有孝心之人。 佑春侍奉他烧纸,见他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又低落冷却,便小心翼翼同他说话:“殿下,奴婢听闻人去后,如果得人世间多挂念,在冥界便会受优待,还会允多多入梦相见,以慰思念。” 拓跋启往铜盆中递着火纸,跳跃的火舌映入他的眸子,却烧不出什么温度。他凉凉一晒道:“或许母亲死得痛快,再也不想留恋人间,我从未梦到过她。” 佑春心中已有成算,仰头看他:“会的,会梦到的。” 拓跋启转眸,望见她认真的神情,似乎也被感染到那份美好的信念。尽管他知道那不可能。 第31章揉肉棍 如此好的机会,佑春必定借机趁虚而入。 烧完火纸后,她伺候拓跋启洗漱就寝,抱了被褥来在他床边脚踏处睡下守夜陪床。有她在跟前,原本要守夜陪床的丫鬟顿时松一口气。每年过年这几日,殿下最难伺候,待在他身边像是待在火药边,令人心慌。 因急着去见手下神君,佑春倒头便睡。 拓跋启心思重,夜夜难以入眠。虽然今日因为过年晚了一两个时辰入睡,但仍没有困意。 室内安静,落针可闻,因此佑春入眠之后发出的匀长呼吸被他听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些甜梦的酣态。 他翻了身朝向另一面,嫌她大意。 但听她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睡着,不似以往的丫鬟那样,凡他翻身都要起来瞧瞧,哪怕不问,也始终多余。因此也挺好的。 这呼吸声令他平和下来,渐渐忘记所想,意识模糊直至入眠。 他睡下后,得了佑春指示的梦境神特来为其造梦,母子二人于梦中相见,重拾儿时亲缘。 这一夜,拓跋启没有梦魇、没有惊悸,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午时,日当正中。 房内遮了光,床帐也都合拢不留缝隙,内里光线昏暗,所以拓跋启并不知时间几何。 他悠悠转醒,浑身踏实怡然,神清气爽。 佑春跪坐脚踏攀上床沿看他,温声道:“殿下醒了,昨日是否安眠?” 他维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侧头看向她,攀在床边的手臂滑落了薄袖,露出几寸雪肤。 男人晨起勃发的性器在褥中不安分地翘着。 拓跋启睡了个好觉,难得好心情,他掀开锦被坐起来,随意舒展几下:“睡久了,身上有些无力,上来给我按一按。” 佑春从被窝中带着一身温暖爬上床,跪坐在拓跋启身后替他揉胳膊捏腿松泛身体。 她没什么力度亦没什么手法,可是那双手放在身上揉揉捏捏,便教拓跋启觉得舒服,处处松弛。 他闭着眼,慢慢转动脖颈,挪动了下手臂,不慎按在了她的脚上。触手没有隔阂,肌肤柔软细腻,她未穿鞋袜。 拓跋启蹙眉,睁眼转眸瞧了眼,看见她净洁的玉足,透着粉的脚趾,眼皮跳了下,里裤也被重重顶了起来。 女子的脚很是私密,轻易不示人。佑春不止赤着脚,脚腕的铁链箍着肌肤,有一圈红,衬出一股脆弱又可怜的味道,让人心痒。 拓跋启挪开视线,又闭上眼,可心再也静不下了。 她贴在他背后给他按揉身体,避免不了时有时无的接触。淡淡的馥香从后传到前来,原本睡昏了的身体逐渐燃起一簇小小火苗,惹出一身热燥。 “再按下腿。”拓跋启兀自镇定,说话依然沉静。 要按腿,佑春就避免不了绕到他身前来。她跪坐在他面前,安静柔顺地为他按盘起的大腿,似乎没看见胯下那撑得高高的一片。 鬼使神差的,拓跋启捉了她的手腕放上去:“肉棍痒,也揉一下。” 给佑春吓得一窒。 因为她正在用余光偷看拓跋启寝衣掀开一角下露出的劲腹,以及用目光描绘他胯下之物顶起的轮廓,估算他肉伞的大小。 上次心情不稳,没有细看,除了模糊的印象已忘了细节。 谁知她突然被捉了手按上去,摸到许久没有碰过的异物。形状霸道、手感厚实、灼热坚硬。 乍一碰到,心便突突一跳。 佑春顺从地替他揉捏止痒,低着头收敛神情。 她不敢太认真,只装作生涩。但堂堂婬神出手,即便轻柔地潦潦几下,也能让拓跋启酥到骨子里。 第一次被女人碰命根子,拓跋启如登仙境,当即向后撑着长臂,仰头闭了眼。因咬住了牙,好险没叫出声来。 闭眼之后,胯间性器被抚摸的感觉愈发明显。 她的手柔软无骨,无论蹭到哪里都格外有感觉,酥痒不止,更添欲念。与自己自渎时全然不同。 她握住他揉搓着,能感觉到他的尺寸她一掌尽握不下,还余了好些,虎口那处每每刮过龟头,拓跋启都忍不住夹紧臀部,控住精关防止失态。 但即便如此,肉眼处还是漫出了不少湿滑前精,将里裤打湿一团。 拓跋启攥住床褥,细细地匀着吐息。他整齐垂顺的额发间已有了些薄汗,眼帘微微地颤着,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汇集在又春动作细微的那只手上。 “够了,出去。”终于,拓跋启感觉越来越难受,被揉了后反而越发地痒,分身涨大更甚之前,命令又春离开,终止这场折磨。 又春乖觉地立刻住了手,小心从他身边爬过,下床带着脚踏上的被褥离开。 然而她朝前爬走,屁股翘起,给拓跋启不慎看到了臀瓣中央濡湿的一片。 登时,拓跋启呼吸停顿,方寸大乱。 然而她已走了,留了一帐子熟悉的骚味香气。 第32章磨淫性 佑春庆幸拓跋启及时叫停,不然她也濒临失控。他让她隔着里裤给他揉,她很想给他脱了,近距离肉贴肉地摸一摸那个让人快乐的宝贝。 然而她才逃出几步,又被他叫住。 “等等,起床,穿衣。” 佑春转身一个飞瞪,眼刀飞射在床帐上,是她对拓跋启的不满。他都硬成那样了,怎么还要起床?不是应该在床上套弄几百下射出三四次才好起来么?他这幅样子起床,顶着衣袍中间显不显眼? 然而腹诽也只是隔着肚皮说不出口的小秘密。 她只好换了表情回来伺候他从里到外地穿衣。 她先拿来他一应要穿戴的衣裳、配饰、腰带、鞋袜,依次放好,再打了床帐挂起来。然而拓跋启站起来,却将里衣都脱尽了。 “出了汗,先擦身。”他将腻着不少男精的里裤递给她,佑春摸到那滑腻,闻到属于男人的腥膻味,心头一跳。 他临时说要擦身,佑春又得去先去张罗门外守着的丫鬟打热水来给他擦洗。 回头一看,他赤着身子端坐床上等她,胯间一柱擎天,半分不见软。佑春莫名面颊微热:“殿下,天冷,您躺床上等吧。” 熟知拓跋启现在浑身冒火,丝毫不觉得冷:“无碍,你且去便是,不要让别人进来。” 他这么说,佑春只好应了。因此待会儿她连帮手也没有一个,事事都只有她一个,多劳累。 好在外面原本也一直备着给殿下晨起洗漱的用品和热水,不消一会儿,佑春便端着托盘进屋里,先给拓跋启擦身,再伺候他更衣。 两个浑身欲火无处施放的人,继续聚在一起相互折磨。 佑春的视线被拓跋启胯下滚热的肉棒吸引,拓跋启的思绪被她臀中幽谷散发的气味扰乱。虽做的是正经事,但男女之身的反应不减反增。 佑春还注意到,从前帮他穿衣裳时拓跋启都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看起来一副眼高于顶的清高贵人做派。但是他此时,目光总是追随她而动。她在右边帮他系腰带,他的视线便偏向右方。她在左边帮他整理发冠,他的视线便偏向左方。 但佑春不觉得拓跋启对她有什么想法,以她的判断力来讲,他更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又是做什么?佑春不解。 她没有品错,拓跋启并非想着什么腌臜事,他只是在看,叫住又春不让她离开之后,要她强忍着会如何。 虽然她面上看去不显,然而方才一弯腰时露出的裤底已经尽数交代了她的秘密。那一大片湿润给拓跋启的震撼不小。他不知道,女子身情动时竟然如此泛滥,难怪说女儿是水做的。 尤其是,又春仅仅只是隔着里裤摸了他一会儿,反应就如此大,说明这人体态极淫,天生的情种。 这叫男人如何冷静得下来?恐怕也只有拓跋启这样自有要求的人能忍得住不做什么。 可以不做什么,但当个有趣的玩意儿观赏总没问题。 更衣完毕后,拓跋启净口喝茶,仍不放又春离开。 他端着茶盏沏盖,目光落在她两脚之间的铁链上,问:“戴着脚拷,你每日如何更衣?” 佑春屁股之间湿乎乎的一片贴着肉极为难受,她扭捏不断,盼着拓跋启快些去忙正事好放她离开,因此答话也不专心:“钥匙在棠花那里,她管着我。” 拓跋启挑眉瞥她一眼,忽然觉得有趣。 殿下不叫了,也不自称奴婢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惦记着赶快交差,好躲去房里祛痒。 她越是如此,拓跋启越不想放她走,偏要磨一磨她这淫性。 “重阳。”拓跋启唤大丫鬟,候在外面的重阳立刻推门打帘走进来听谴。 重阳行完礼,假装看不见只穿着里衣在一旁等候的又春:“殿下有何吩咐?” 私底下,重阳暗暗想着,昨夜又春在殿下跟前伺候,日上三竿殿下都没醒。现在这都午时末了也不急着叫传膳,屋子里还是这般奇异的旖旎味道,莫非…… 拓跋启:“去叫人给她拿一套衣裳来,下身要裙装,免得有脚拷难穿。” “是,殿下。”重阳应声出门,独自将这话的意思拆解开。 前几日答应给又春做锦被,今天就亲口为她备衣裳,还不说名字,只说一个“她”。特地指定要裙装,莫非不是为着好穿,而是为……好脱。 重阳自诩机灵善解人意,才能做到这主子跟前的心腹大丫鬟的地位。何况也从未失手,尽得主子信任。因此她料定自己猜对了,下去安排殿下交代的事时,特地延展,从此给又春的份例中,衣裳全都做成裙装,里裤也做成片式系绳的。 这样一来,脚拷与衣裳互不干扰,哪怕那根铁链不取,下身裙儿裤儿也能尽数脱了。 光是想想那场景,重阳都脸红着摆摆头。看来殿下虽是再正经不过的人,实则独有特殊趣味。 第33章拘身旁 看拓跋启不放人的意思,佑春即便是换衣服也只能留在他房内。 但她并不是想换外面的,外面的衣裳就在这里,她想换的是湿乎乎的里裤。然而他命人给她送来了新的衣裳,只有她不需要的外衣,没有贴身可换的。 简直多此一举。 佑春退到碧纱橱去换了,勉强用帕子擦去双腿之间的淫液,才好受一些。 新送来的一片式褶裙穿上身,只似盖了一层布在身上,两条腿仍空空的,走动间,仍有柔柔的摩擦感。让人容易始终惦念着下半身。 有拓跋启亲自吩咐,重阳哪儿有不尽心的?送来的衣裳已经远远超出了丫鬟们装束的规制。甚至比王夫人之前给又春备的衣裳招摇得多。 这条胭脂红的下裙掺了金线于尾端满绣了榴花纹,穿上身,衬得人水嫩又华贵。若是旁人恐怕还压不住,但叫佑春穿了,仍是人穿衣,衣衬人。从丫鬟的身份到主子的身份,在她身上切换得流畅自如。 她换好衣服走出来,因腿心之间感觉不对,走路扭捏了些。又引得拓跋启看她。 他上下扫量了她一眼,评道:“头上还素了些。” 重阳即刻心领神会:“奴婢会尽快为又春姑娘备好珠钗头面,安排棠花每日梳头。” 其实拓跋启的意思是,又春这一身衣裳花样繁多,但头发梳的环髻简单,显得头轻脚重,不协调。他只是点出这一点,但心热的重阳又误会了。 不过衣裳既已给又春穿了,没有再剥夺的道理,若要看着顺眼,自然需要在头上再下功夫。因此重阳的话倒没错。 说话间,午膳俱已摆好。佑春正想着,她是管衣物的丫鬟,拓跋启用膳与她无关,可以站远些躲懒,缓和起伏不定的心情。 熟料,拓跋启今日心情好,赐她同座同食。 这下,侍膳的丫鬟都自觉站远了些。 在拓跋启跟前伺候的人,表面看着安安静静没甚么表情,实际上内心都翻江倒海。暗暗吃惊又春的能耐之大,得宠的速度之快。 其实都是昨夜那个梦惹的事。 自母亲去后,拓跋启从未梦到过她,他以为是因为母亲死时含恨,不愿再在人间逗留,早早去九泉下投胎转世去了。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之一。 昨夜又春说会梦到,他只当一个笑话听,看作是她美好的祝福。但夜里,他果真与母亲相见,而且他还回到了幼时。父皇尚在,母亲步步升位,一切顺遂,一切都好的时候。 这件事对拓跋启太重要,因此又春的分量又重了。正如王夫人所说,又春是个有福的女子,放在他身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很好。 之前拓跋启没往心里去,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因此他会给她优待。 被拓跋启叫来一同用膳,以佑春的身份,只能坐在他左手侧,不能坐对面。她挨着他入座,视线又看到了拓跋启的身子,忍不住往他胯下瞟。 她是知道刚才他反应有多大的,这会儿她私密处都还未干,仍有湿意,不知道拓跋启有没有那个本事自控。按说,他不过一个雏儿,应当精力旺盛硬如精铁,动了的情也很难退却。 但佑春见识过拓跋启的定力,因此拿不准他。 低眸一瞟,佑春果然看见他衣袍于双腿之间那处仍被顶着。所幸没人敢看他,因此没人会知道。 看他也难受,佑春更不解。明明放她走后他随便怎么泄欲都可以,但他偏偏要起床、用膳,还要将她拘在身边。这是为什么?他不难熬吗?毕竟分身起立是因为她,看见她在眼前晃来晃去,心思不会乱? 凡间的上位者,果然难以揣度。 她在偷偷查看拓跋启,拓跋启也好整以暇地瞧了她两眼。看她走路时扭捏不安的姿态,坐着也坐立难安,他难得心情愉悦。 上一回又春侍奉完他沐浴后匆匆离去,在房里躲了半日才出来的事扰了拓跋启许久。因此今天看她难受,特地拘她在身边,让她随他一同强忍着,莫名的舒畅。 佑春不再看他那顶得高高处,准备用饭,站一边的重阳却轻咳了一声。 她面前摆了两双金箸,意味不言而喻,这是让她为拓跋启布菜。 佑春握了筷子,刻意给拓跋启夹了一筷鸡汤白菜,整桌菜里看起来最寡淡的。 拓跋启:“行了,你自己吃吧,布膳有人。” 佑春假模假样,惋惜道:“听殿下的。” 看在别人眼里又有了特殊的味道。 瞧瞧,殿下多宠又春啊,连让她布膳都舍不得,怕累着了,好让她好生用饭。 第34章玩游戏 怪就怪这日子刚好是新年,什么大事都暂且搁置,只需歇息享乐。所以用完午饭后,拓跋启没什么要事,觉得无趣。因此曾经说要为他找乐趣的一人一鸟就得端到台面上来派上用场。 佑春没想到,昨日只不过是她灵机一动想的招数,在拓跋启那里留了个好,他又命她和落翎玩猜棋子给他赏乐。 他没看够,可佑春和落翎都已经玩够了,但为了他还是勉强装作有趣的样子演了几回。 直到佑春实在演不下去,将茶盏收起来:“殿下,我们玩些别的可好?” 拓跋启难得随和:“还有什么?”依他的性格,他很难猜到还有什么有趣的事。 佑春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个来回,起身去角落那大花瓶里抽了两根羽绒丰满的蓝绿色孔雀翎,又取了个小一些的花瓶。 落翎看到孔雀翎,小白鸟的绿豆眼都瞪圆了,跳到拓跋启的鞋上踩了他几脚,被拓跋启当做小鸟喜爱亲昵他,还微微勾了勾唇角。 佑春看到落翎激动的模样,也笑了。毕竟她是白孔雀炼成的人形,看到同类的尾羽被当作装饰,自然介意。 不顾小鸟生气,佑春将小花瓶在几步远外的不远处放好,拿着两根孔雀翎回到拓跋启脚边坐下,分给他一根,挥舞之后提议道:“殿下,我们来比谁掷得准。” 掷孔雀翎到瓶中?拓跋启了然,这玩法类似投壶。他捻了捻孔雀翎的根部,斜躺的身体坐起来:“输赢如何奖惩?” 佑春早有想法。 大好的机会怎能不抓牢?男女之间就只有那些事,拓跋启不对她下手也不耽误她不断地蛊惑他,不断地拉低他那根坚固的防线。这是两回事。 “有人投中的话,另一人就脱一件衣物。”佑春装作自信满满,挑衅拓跋启。 她看起来志在必得的模样确实激发了拓跋启的胜负欲。好似她不会输,只由他一直脱衣裳,这怎么行? 他上下扫她一眼,同样觉得胜者只会是自己:“你觉得你能赢我?” “当然。”佑春见他上钩,答得干脆。其实她并没有把握。一介凡人没有法术,落翎也不能帮她,只靠自己去投,佑春哪儿有那个本事。九成九比不过日日晨练的拓跋启。 但不打紧,谁脱都是一样的,最好是她脱。若她赢了,拓跋启脱光,那不是白白折磨她么?佑春将什么都打算好了,只等拓跋启同意。 她说能赢他,拓跋启那目光显然就写着三个大字,“不可能”。 他同意与她玩这个掷雀翎的游戏,也同意了脱衣服的惩罚。 不多啰嗦,也没有讨论谁先的开场,拓跋启答应后,抬手便投,孔雀翎正中瓶中。 仿佛一个干脆利落的下马威。 佑春看呆了,那震惊的模样让拓跋启格外有成就感。他大马金刀地坐着,左手手肘压在膝盖上,眼神自佑春的手上看向瓶中,示意她继续。 他开心,佑春装得也开心,起身去将他的雀翎取回来递给他,再自己投掷。 只有上手了才知道多难。 孔雀翎轻飘飘的,投出去后也软绵绵飞不起来,佑春投的第一下,雀翎距离花瓶还差一肘长的距离。 她说的惩罚是有人投中,对方脱。拓跋启投中了她没有,因此这第一回,她就没了一件外衣。 再看拓跋启,手起羽落,再中一回。 佑春褪去中衣,上身只有一件白色里衣了,再里面就剩她的小小亵衣。 她投掷的第二次,孔雀翎终于碰到花瓶,但只是轻轻撞倒在外面,并没有插入瓶口。 这明显的差别让拓跋启逐渐来了兴趣。 四个回合后,坐在地毯上的佑春浑身就只剩了亵衣、里裤,和鞋袜。而拓跋启还衣冠整齐,一件都未曾脱过。 佑春欲擒故纵,冲拓跋启笑笑,讨好道:“殿下,咱们换别的玩吧,这个没甚么意思。” “我觉得挺有意思。”拓跋启不理会她,手中孔雀翎掷出,准确落入瓶口中。他的视线看回她身上,一言不发地等着她脱。 佑春演得一副好为难,收拢双腿,将鞋拖了,去除了拢着脚的白袜。她自己主动将鞋算在外。 拓跋启的目光落在她没了遮挡,嫩生生的脚趾上,转而又移到花瓶上,笑话她道:“以后知道了?量力而行,这才几回,你都要脱光了。” 然而事实上,他站起身,将佑春手中那根孔雀翎拿了来,往已经中了一根雀翎的花瓶掷去。瓶口被先前那根挡住了,然而第二根仍插在了沿边,只是没彻底落进去。 “脱吧。”他低头看向脚边,无论是亵衣还是里裤,脱了后都遮不住春光的佑春。 第35章扫奶尖(道具) 413g.com 也不知道是佑春先前的挑衅和游戏的玩法激发了拓跋启的胜负欲,还是看佑春的衣衫层层剥落,而他完好无损的对比来了兴味。 他连掷两根雀翎,将佑春逼到一上一下二选一的难为处。 佑春咬着唇,并未立即顺他的意。直接脱了有什么意思?暧昧暧昧,要的不就是这层拉拉扯扯,挑拨情绪的黏糊劲么。因此她扭扭捏捏的不肯脱。 但拓跋启也并不着急,他就站在她旁边俯视她,无声地压迫她。 顶多一句:“输不起?” 佑春仰头瞧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漫不经心又含着嘲笑意味的雾眸。看了之后,她立即低下头,姿态瑟缩。 避无可避,她一只手护住胸前,一只手绕到身后,解开亵衣的系带。 拓跋启跨了一步,弯身抽出一根孔雀翎。 佑春以为他又要再投一次,让她浑身一丝不挂,然而他只是捏着那雀翎便没再动作。 她护着胸前乳儿,将离身的亵衣放在一边,像一株颤颤巍巍的含羞草。夲伩首髮站:2hhp.com 那雀翎递到了她跟前,柔软的长绒拂过肩头,沿着锁骨的突起滑到双峰间的沟壑。一股酥麻自尾椎直蹿头皮,佑春身体轻颤了颤,想把手放下去,好让他扫到乳峰上来。 不过她必须收敛好她的欲望,在拓跋启面前装得内向些,引他来主动。 这样一点没错,因为这毕竟是繁文缛节的人间,凡人委婉、内敛,尤其是良家女子。佑春必须注意分寸不能乱了体统。 再说,这样也恰恰的好。拓跋启对她起了兴趣,正是因为她明明身子淫荡,但是必须忍着藏着。这种艰难,让人忍不住想破坏。 “手拿开。”拓跋启用孔雀翎抽了她护住胸前的手臂。 羽毛抽不出力道,但佑春还是瑟缩了一下,假装害怕,然后犹犹豫豫地挪开护住前胸的手臂,移到了双乳下方。 两团柔软白棉没了遮挡,可怜地露出了全貌。当中一点红豆蔻,如清晨露珠,颤颤挺立。 还没做什么,奶头竟已立成了这般模样。拓跋启瞧了,虽然姿态并无变化,但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暴露他并不是全然把持。 他捏住羽毛底部的手指只需微动,长长的孔雀翎便舞动了起来,扫来扫去,在奶尖处摩擦。 佑春在他的注视下,手紧紧捏成拳,闭着眼小心吐息。两团浑圆在她的颤抖下小幅度地摇晃,奶头越发的丰满了。 她的每一分艰难,都成全了拓跋启的心情。 他像上次她为他软帕擦身那样,避开中间绯红的肉球,只打着转用绒毛刺激她的雪白乳肉。 随着他的动作,又春咬住了唇,睫毛轻颤。看上去难受极了。 待折磨她久了,拓跋启才转了方向,令雀翎自上而下滑过乳尖,随后反复。 “嗯……”佑春难耐地发出一小声鼻音。只这一下,拓跋启浑身骨头泛酥,阳物前端沁出了湿润。 如果佑春此时睁开眼睛,会看到拓跋启注视着她的眼眸第一次逐渐沾染上浅淡的情欲。 气氛自从那一声嘤咛之后便热了起来,也媚了起来。 雀翎来回在左右两朵高峰上扫过,佑春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体也有了摇晃的迹象。拓跋启变扫为拍,雀翎宽大的那面轻微地在乳尖拍打,绵软的乳儿摇晃颤抖,荡出白色腻浪。 佑春变哼为叫,浑身发软:“唔……” 用羽毛轻扫身体是有滋味的,可痒得让人挠心挠肝。被挑逗得越久,她越是难以把持。尤其双乳被拍得荡动起来,浑身都酸酸的,忍不住呻吟,求欢。 下身早已有了感觉,湿润发痒,被吊得久了,甚至一颤一颤地收缩抽搐,又诱得汁啊水儿啊泛出来打湿里裤。 待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眼睛都湿润模糊,看拓跋启不真切。 “怎么?”他明知故问,清润的嗓音因为沾染了情欲略暗哑。 佑春开口,声音也变了感觉:“殿下,饶了我吧……” 拓跋启弯腰,捏住她的下巴端详,冷漠而锐利的眼神早已不见踪影,变得柔软了许多:“你不是很快活吗?”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饶过她?他还想再逗逗她其它部位。 “难……难受。”佑春说着,绞着两条腿扭了下腰肢。 “哪里难受,我看看。”拓跋启松开她的下巴,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佑春得了暗示又得了机会,自然顺势而为。她放平身体躺在地毯上,将一双腿翘起来,敞放出了双腿之间的一片狼藉。 拓跋启略一迟疑,冲动大于理智,伸手扯开了她的里裤。 泥泞不堪的骚屄因为她翘着腿,在一双圆润大腿之间挤得饱满泛着水光,看上去鲜嫩多汁。 当下,拓跋启被刺激得太阳穴都跳了跳,勾着她裤腰的手生理性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