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百合futa)》 1.想烂在你这里 记忆里,父亲是一团黑影和凶狠的眼睛。不怒自威的时候我只能埋下头,忍住瑟瑟发抖的心脏,祈祷没有触到雷区。 所以我不懂照顾人,如果妹妹哭了,我会捂住她的嘴,盯着她婆娑的眼看泪水一串串滚下来。告诉自己,如果她还哭,就连眼睛也捂住。因为不会安慰,所以只能遮住。 初一遇到了一南,她和所有的其他女生不一样,见到我的第一天就打了我。我虽然很懦弱,却是好斗的人,我们俩撕着眼脸扭打到一起。她很高,比我高了十多公分,掐着我脖子的手很有劲。瘦小的我即便皮实的很也没逃过去,哽着脖子憋红了脸。 后来一南总爱圈着我的脖子,逗到我头昏脑热,再拿出这件事笑我。她说那时候就觉得,小小的我有一股劲,她要是不抓紧,就看不到以后了。我问她为什么会想到以后。一南就松开手剥掉我的衣服,湿热的吻粘到皮肤上。我再问,她只好给出回答。 “我当时就想到一个词,泥泞,它是一种正经又倔强的,是欲望,它说,小姑娘,你不怕脏啊,我就想,怎么会?我喜欢的很,我想一直烂在你这里。” 说着便陷进我的下体,搅弄欲望,然后封住我的疑问。 遇见她之前,十二叁岁的那两年,我因为开始表达出自己的恶劣基因,做出了很多恶行。我似乎是另一个复刻版的我的父亲,我把他的许多行为转嫁到我对妹妹的教育上。我越是因此受到父亲的毒打,越是逆反心理旺盛。同样的伤口,我会报复在妹妹身上。后来我们姐俩分开,家里变的安静,我的性格才隐下去变得沉默许多。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优秀。从小到大,在学校,老师会告诉我,我很棒,同学们要像我学习。可在家里,我是坏孩子,父亲会因为我的错误不断惩罚我,他用行动代替言语。所以我没办法相信老师的话,甚至没法相信任何夸赞我的话,因为那些虚伪的语言,在我父亲那里永远无法得到认可。而我继承了他的那套规定。 小升初我进了城里读,开学报名那天骑着奶奶从猪圈找出来的二八大杠。那车实在大,一根杠横在那里,我瘦矮的小身板扶起来都费劲。父亲骂了一句没用的家伙,撸起破军服的袖子,拿锯子叁下五除二便锯断了。 我踩着瘪胎二八没有大杠的上海老凤凰,跟着一样要去县城上学的邻居后面,看着她火红的电瓶车车标越跑越远,小腿酸涩,鞋底一圈圈的腾空,我脑子里就一直重复着父亲的话,没用的家伙。 因为是报名时间,只要在下课前赶到都不算迟到。我推着车,跟着叁两人的后面去停车棚,到地方时,我望着别人年轻又漂亮的代步工具,只想赶快扔下那辆破车,然后随便推走一辆,在前面那几个人面前逛一圈。不管怎样,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和那辆破车有任何瓜葛。这大概就是我那时倔强又不得不残忍接受的该死的尊严感。 报名是要排队的,当时很多孩子都是家长带了大面值的现金,流程很顺利。到我这,我从一个大面积掉皮,看不出是粉色还是肉色的芭比娃娃书包夹层里,掏出一把奶奶塞给我的零钱。我没敢直接掏出来,两只手缩在里面数钱,脸皮很薄,一边数,脸一边发烫。大概数了叁张我便忘了数字,又翻过去重新数,一来二去总是数不到规定的数目。 有个家长挤过去挡住了我,他的女儿很高,我一下子就看不到夹层里,接着后面剩下的几个人就都一股脑挤过来。我忘了自己当时是恼怒多还是庆幸多,我躲到另一间空房间里,确定了叁遍手里的钱才最后过去。 报完名去班级门口,一群学生挤在走廊,班主任一声令下就一股脑冲进去。我身体瘦瘦小小被撞的东倒西歪,只抢到最后一排,旁桌是一个高个子女生。从我坐到那开始就一直抬手挤占我的桌子,我身体里的恶劣基因被激起,攥紧拳头在她胳膊上抡了一拳。后来就是我俩打架的场景。她也就是一南,也是那个报名时挡住我的高个子女生。 开学第一天,我被一南教育了一顿,被班主任教育了一顿,被一南爸爸教育了一顿。我当时是个自尊心极强且内心建构又很脆弱的孩子,我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沉默乖巧的迷惑外表被轻易打破,我的天都塌了,找不到地方躲起来。我的伪装被血淋淋的撕开,那群撕开我的人却又是最陌生的人,我就想,撕开就撕开吧,袒露也是新的伪装。就这样才勉强渡过去。 最糟糕的我在开学伊始便被看透了,我后面只能构造新的伪装。也是从那开始,我什么都不怕了。我会推着破车在校园里大摇大摆地走,穿着破洞裤子站在红旗下讲话,会大冬天外面只穿一件秋季校服,会盯着一本草稿写的密密麻麻,这些还有很多都不是问题。我越是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满不在乎,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我的自尊心才会允许我接受自己的差劲。我没办法,我唯一可以沾沾自喜的就剩那点破成绩。但是在我继承下来的那套规定里,我是痛苦的。 是一南救了我。 我坏,她比我还坏,她小小年纪出去跟人鬼混,然后对我亮出她漂亮的纹身,说, “小家伙,你看,帅吧。” 她对我说,小家伙,而不是没用的家伙。 我偷偷用她的黑水笔在自己的胳膊上也画了一个,我给她看,她就用薄薄的作业本拍我脑袋,勒令我下次要搞个真的回来给她看,别苦哈哈的用笔画。 我们在最后一排做了一个学期的同桌,后来一南爸爸跟班主任通融,下学期她就被调到前叁排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不知不觉形成了看她后脑勺的习惯。一南后来又长高了,个头窜到一米七,我仍旧又矮又瘦,到她下巴那里,只是皮肤白了些,脸上有了婴儿肥。我努力在月考上了前十名,班级座位大换血的时候选到了跟一南前后桌的位置。 班会课我拖着自己的书包挤到她后面的桌子坐下,看她跟同桌嬉笑聊天,偶尔露出不曾在我那里出现女孩子家的娇羞。我之后的整个班会课,脑子里便都是她害羞的脸。 兴许是大环境突然间的改变,我的性格也大变样。以前捣乱调皮把奶奶愁坏了,每次有大人找到家里来,奶奶都要去猪圈里翻鸡窝,然后拉着我提着一袋土鸡蛋到别人家里赔礼。我那时小,不懂事,也不懂心疼人,唬人的谎张口就来,装起来还一本正经的,大多数人都被我骗过。奶奶被骗的最多。 性格大变后在外人眼里乖了很多,成绩又好,只是不爱说话。一南总爱挑逗我,早晨来的早早的,晨读的时候抢我的作业本抄,听写单词时候戳我脑门,我总是被迫把自己的听写答案多抄一份。她以为会惹恼我,事后又喜欢用手圈我的脖子。只是我不再憋红脸。她便拿另一只手捏捏我的耳朵,温柔地跟我说话。 “小猫怎么不炸毛了?” 这样我才又憋红了脸,轻轻一推就拿掉了她的手。 我本以为我们会是死对头,一南是那种兴风作浪四处点火的人。可实际上她很会社交,嘴甜情商高,连我这种人都被收的服服帖帖。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慕的。 我自己并没有确切的时间节点,只能说,好感是一点点的累积。 我那时早就隐住了好斗的恶劣基因,只有一南见过我龇牙咧嘴的模样。因为成绩还行,嘴又笨,很多女生都喜欢逗我。我心思一条线的透明,自己那点生活费总被骗吃骗喝,别人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我吃不住。一南就把我揪到一边,抢了我口袋里的钱,恶狠狠地瞪我。我当时被吓到了,因为对那种眼神有着天生的畏惧,任她鱼肉。 “钱我拿了,以后跟着我。” 她说跟着她,我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她的肩膀,脑子里在想她是不是又长高了。食堂里人挤人,带我来的那两个人被一南讽刺了一顿,我俩就挤出了食堂。一南把一盒炒面塞到我手里,我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她的眼睛,那里面盛满明亮。 “中午放学等我。” 我攥着空空的口袋,继续望着她。后来一南回忆起来告诉我,她当时恨不得把我的眼睛给挖下来。我说你好残忍,她就笑盈盈地回复,你才是残忍。她说她好爱我的一双眼,那种无知单纯的黑洞,渴望的力量,我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洞察一切后的死寂,就勾住了她的保护欲。 “害,被某个小赤佬迷昏了头。” 我们笑闹完就窝在沙发里接吻,我才是被迷昏了头。 十叁岁的一南,穿牛仔裤配蓝色校服外套的一南,圈着我脖子捏我耳朵的一南,应该是一切爱慕的起源吧。 2.腐朽的栀子 时间总是很快,可每当你回忆过去的时候,又发现它很漫长,那段日子里发生了那么多,而你就只记住了短短两个字。 初二运动会我被班长报了八百米,我那时虽然瘦小但运动天赋最高,体育课在一群娇生惯养的孩子里脱颖而出。我在石英砂的跑道上疾跑,在终点线上滑出一道灰白的痕迹,满场都是扬起的灰。 八百米的时候拼尽了力气,可是持久力就像我瘦小的身体,我被慢慢落下,双腿坠了铅,嗓子往里冒烟。我的身体不允许爆发力和持久力并存,是自尊心让我强撑到最后。 我在终点线的地方软腿倒了下去,迎接我的并不是意料中石英砂的刺痛,一南有劲的臂弯圈住了我,她在我头顶上喘气。我当时不觉得安心,满心的窘迫,我人生里第二次露出马脚,一南完全看到了我。 运动会过去是期中考,考场排名被班主任贴在入口的墙壁上,一南只是探了身子便能看到,然后转过身对着我笑。 “第一考场哦。” 我觉得她高兴的,好像那份成绩是属于她的荣耀。我也抬头对她笑,把透明胶带沾到她的校服袖子上,然后忍不住兴奋地拍拍手,逃到门口看考场。我们那时总是默契地互相记住对方的考场号和座位号。 考试提前很早来到考场,我在她的座位用粉笔写她的名字,她一进门或许就能看见。然后跑到走廊上往必经之路等,在她上楼的时候往楼下走,假装自己是探班回考场。我总是走到一楼才能看到她,一南靠在楼梯口歪着头看我,对着我伸手。 “过来,传我点智慧。” 然后我被她抱在怀里,隔着一个阶梯同她一个水平线,偷偷闻她校服外套上特别的味道。 我一边窃喜一边小心翼翼触碰,我的心意没有那么明朗。她是惯会击中别人弱点的人,我怕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十四岁,我的生日,夏日炎炎。那会农村不兴过生日,尤其是家里的女孩子。我跟往常一样,推着车往校外走。那辆二八大杠在去年中便换了,是奶奶拉着父亲捕了一个星期的黄鳝,雨季价格不错。我推着小小的车身,有几个不守规矩的男孩子骑车从我身边呼呼而过。 一南站在校门口朝我挥手,她下午没来上课,她偶尔不来上课,我大概是不习惯看不到她的后脑勺。 “快过来!”她呼唤着我。 我几乎没怎么想,跨上车骑着就走。 “给你生日礼物。” 高个女孩睁着她明亮的眼睛,藕白的手臂微曲,手里捧着一盆植物。 那是一株栀子,六月份早也过了花季,上面只缀着几片绿叶。 我准备接过花盆,朝她道谢。一南身子一隐躲了过去。 “陪陪我呗?” 我陪她开车到了她家,她父母还在医院上班,我停车的时候她忙着跟邻居打招呼。我缩在她身后没什么存在感。一南知道我的性子,廖廖招呼后拉我进了院门。 “这片要拆迁了,以后带你到我的新家里玩玩。” 她语气平常,我却失落了。 她家里是寻常的叁层小洋楼,我在门口探着身子犹豫着,一南把花盆放到茶几上,过来拉我的手。她的手温热,指尖有一瞬划过我的手心,我忍着心里的痒跟她进了她的房间。房间里很宽敞,她的床头贴着一张熟悉的照片,我多看了两眼,一南便讨好地对我笑。 “是运动会上某只倔强的小猫咪。” 我的心一下慌乱,摸着床边坐到了床上,这个房间里满是一南的气味和颜色。我思考着她那句话的意思,但好像没什么可思考的。只简单想了想便没有意思。在我眼神打量房间的时候一南开门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盘叁角蛋糕。见我投来视线,略带抱歉地弯了下眼。 “家里没找到生日蜡烛。” 我第一次过生日,没什么经验,只跟着一南的步骤,她唱歌我听着,她叫我许愿我就闭上眼。我双手轻贴,想,我希望她喜欢我。 作为回报,我给一南辅导了作业。我同她一起坐在她的书桌前,看她一向尽收眼底的城市风景,点她用来照明的灯,迷迷糊糊到了天黑。抬起头看到一片霓虹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把自己的作业留给一南,匆忙地赶黑路回家。一路上忍不住地想起一南,她唱生日歌的嗓音,她送的栀子,她说起我时脸上似有似无的宠溺。我迷恋那种眷顾。可离家越近,我心里越恐惧。 如我所想,父亲的巴掌如约而至。我已经麻木,我疼过很疼的伤,这意料中的更没法击溃我,只在心里蓄满了怒意。 夜晚的时候我对着镜子和昏暗的灯光哀忧脸上的青紫,明天会被很多人看到,那没什么,但是一南也会看到。 我捂着脸睡得不踏实,早上起的比平常迟,习惯了空无一人,在厨房见到父亲便一下清醒。我听他咀嚼和大口喝粥的粗鲁,于是把洗漱的声音弄得很大。没什么可讲究的,我洗得快,他吃的更快。我从水池回过身父亲已经出去了,空碗上摆着筷子,碗边一堆蒜皮。一张50元纸币铺在油光桌面一角。 我拿钱什么都没买,只到药店买了一袋口罩,罩住自己大半张脸。今天迟到了,一南好像也迟到了。但我的作业被谁带过来交上去了。我捧着书读了一整个剩下的早读课,门口迟迟不见一南的身影。 语文课,一南没来,老师讲了苏州园林,我便想到昨天一南站在校门口,我看过去时看到的一颗树。第叁节课她还没坐在座位上,我便猜到她大概不会来了,毕竟她经常翘课。 放学在食堂打饭,我习惯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在做什么都会走点神,想东想西。我正想着一道数学题,有人喊我的名字。打菜的勺子在我手里抖了一下,因为怕错过什么人,我立即便回过头。 一个小学校友,不算很熟。他手里攥着零食,模样黑了不少,朝我摆完手就扭头跟同行的人走了。 今天去食堂时也晚了,没打到爱吃的菜,廖廖食了几口汤饭,食不知味。突然想起来,一南好像从来没在上午翘过什么课。 自那以后,我就没在校园里见过她,没再课上走神看过她的后脑勺。她大概是搬走了,只是没和我说。 后来有一次家里停电,花盆被父亲踢烂了,栀子被我勉强种到了后门。我总在学习,渐渐忘了去几天看它一回。 秋季阴雨绵绵,夜晚开着窗做功课,隐隐约约总能闻到栀子花混着泥土的清香。我大概是困了,闻着花香更是困,但还是做完功课才睡。 雨季终于过了,奶奶要摘柿子腌渍。我替她爬树,摘柿子的时候摇掉了一地叶,柿子树变得光秃秃的。在高高的树丫间看见墙角的栀子,我下来时便去看望它。 坠在它枝头的独花已经腐烂,黄坨的遗体爬了蝇虫几只,我望着叹了口气。脑海突现一句话: 虽闻花香,未见花芳。 3.多余的秘密 我与一南至少叁年没见。高二下那会,实验班转来了一位同学,是她。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实验班就这几个,哪个班有事大家都会知道。尤其一南长了张很招人待见的脸。我偶尔路上远远看到她,身边总跟着几个小姑娘,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她与初中大不一样,我说的不是长相,是成绩。第一次模拟考排名出来,我就被紧跟我的名字后面的那两个字给震惊到了。后来全校都在传:新来的那个学霸,说要跟第一名交朋友。 交朋友?交什么朋友?我们以前应该就是朋友。我觉得甚是好笑。 模拟考后就是高考了,准高叁生的我决定留校,漫长的假期缩在宿舍楼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刷题。 我时常忘了吃饭,尤其是晚饭,有时候饿了就直接睡了。高考的那天晚上,天还没黑,我准备先睡会。楼道里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我心想高考时间,怎么会有人返校。那脚步便停在了我的门口,然后迟迟没有声响。 “咚咚!” 很温柔的敲门声,但我的心被吊到了嗓眼。 “咚!” 总共敲了叁下,声音便再没了,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可时间过的有些久了,我心想大概是走了,便忘了脚步声这回事。 门打开的一瞬,我差点被靠在走廊上对着门牌皱眉头的人吓到魂飞魄散。腿一软,给门一掌带上,宿舍楼里回荡着突兀的巨响。 我靠在门后,眼里是一南欲言又止的神情,缓了一会,直到眼前她的剪影随着时间慢慢模糊。我又拧开门,面前是一南的下巴,我下意识撇向她的肩膀,然后才抬头看她。 “对不起,吓到你了。”一南耸了耸肩,话里有种奇怪又别扭的语气。 “你干什么?” 我当时防备心很重,对谁都比较直接。心里想什么就问了出来。但一南好像没听懂似的,对着我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指着宿舍里问: “给你送吃的?” 见我不开口她又接着道: “在下面等你,见你一整天没出来,我去外面买了炒面,回来天快黑了,你宿舍的灯也没开,我以为你不在。” “所以你才上来敲门?” 我的话语里是浓浓的讽刺,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出来。 “不是,我怕你怪我。” “怪你什么?” 她不说话了,想倾过身子来抱我,我稍微躲开了点,她就侧着身子挤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她的姿态有些强硬,我便挣扎了起来,却好似在她倔强但柔软的怀抱里逡巡。 “别怪我。”一南的嗓音变的有些憔悴,喉咙在我耳朵上方振动,我的脸颊有些酥麻。 她一直重复着说这句话,我很烦,继续挣扎。我动的越狠一南便拥的更紧,呼吸变得紊乱,吐息热呼呼扫过我的额头。隐约间听到了她的哭腔,却还是那句话。 怎么哭了? 我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在她微颤的胸腔停留,听她熨烫的心跳,像那阵浅浅的脚步声,慢慢朝我靠近。 我以为是幻觉,却真有什么东西靠近了我,一南湿润的唇贴住了我的太阳穴,我立马怔住,像被击中命门。湿热的东西若即若离又饱含不舍,好像对这样的接触如饥似渴。 “唔……” 有种怪异的感觉从某个地方冲到我的头脑,一南隐忍的呜咽声闯进我耳廓。我用了力气推开了她,看她慌乱的眉和婆娑的眼,看她凌乱的衣物上的折痕。 我拒绝了她的讨好。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拒绝一南的讨好。因为我压根不相信她会有卑微的情绪。 天从刚才就开始变暗了,电源开关的红点在跳动,一南因为我推开的动作变得僵硬,眼里的光渐渐散去。 “你可以听听我的解释吗?” 又是卑微的态度。我听了有些烦闷,更多是恼怒。只接过来她手里的面,把书桌上的台灯打开,却不回答。 我吃着面,用筷子戳开坨坨,一南便自顾说着她的解释。 她说到她有一个多余的秘密。我想往下听,可解释便在这里停了,空气安静下来。我擦着嘴角,问她为什么不说了。 “解释完了?我要学习了。” 一南的脸在光晕外,我瞧不太清她的神情,只把脸朝着她,装作对视的样子。 她好像有点抗拒我这样蛮横的态度,身子走进光晕里,俯下身子捧住我的脸,拇指收紧捏我的脸颊肉,望着我的眼睛失神地说: “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我心想,哪种话,怎么了,她不应该受着吗?一南的吻突兀地落了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刚吃完面,嘴都没擦,双手横亘在我们中间,握成拳头怼开她。我以前不知道她的心思,刚才也不敢相信她有那种心思,可我现在是被吓到了。 “我…” 她支支吾吾,腾出一只手盖住我的一只手背,然后牵着,从我的身侧引到两人中间,抬高一些覆在她的下腹。我心里擂鼓一样,事态却越是往我害怕的地方发展。我的手被摁在她的肉体上,燥热的衣料和滚烫的皮肤,那炙热的东西隔着几年的疏离慢慢向我探进。 “…害怕…” 一南一团火似的手心握的我更紧,我却感受到一团不似她柔软肌肤的坚硬。 “什么?”我愣怔了,下意识回复她的胡言乱语。 一南的眼泪便又砸了下来,哭声断断续续的。 “我,害怕你,你害怕我…” 我触到坚硬的物体,手背挣开她的,从座椅上弹起离她远远的。然后就这样皱着眉头看她,看她哭看她颤抖,看她倔强地固定拥抱的姿势,看她哭模糊的双眼着急地捕捉我的脸色。 这好像比以前更让我高兴。 电闸突然跳了,台灯熄灭,我的眼从白亮慢慢适应黑暗,一南也停住了哭。 我走近她的那团黑影,胡乱地摸了两把,笑出声来:“你在说什么。”我假装没听懂,她便真的着急起来,带着鼻音急哄哄地抱住我。下体已经渐渐绵软,蹭在我的肚子上。 我把她推倒在身后的床铺上,床板硌到了她的背,我听到闷哼一声,然后趴在她身上,什么话也不说。 “小杉?” 直到她发问。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她便不说话了。 我勾着她的下衣摆,把手摸进去,描着那团轮廓,慢慢挑逗,直到那东西又在我手里硬起来,然后撑起身离开。 从宿舍楼下来,路灯还亮着,夏夜静悄悄地,空气里又热又闷。一南好久才慢吞吞跟上来。我推出车,拍拍坐垫上的灰,赶着灌木丛里窜出的一团蚊虫,不耐烦道: “带我找个地方住。” 一南又露出那股憨劲,跑过来扶住我的小车自己跨坐上去,然后指了指后座。我差点又笑出声。 她真的变了很多。 我们骑车在熟悉的弄堂里逛了一圈,最后在拐进了尽头的一个小区。我对那还算熟悉,有几回带学生课,她们就是在那租房住。 我跟着一南停车,上电梯,进了一间牌号608的屋子。她似乎也注意到我看见了门牌,嘴角挂着笑,递给我一双新的拖鞋。从进了门开始,一南的气场就开始变了。渐渐往我熟悉的那个她靠,乐此不疲的跟我说话,眼神活泼起来。 “这是租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这。” “衣服穿我的,洗漱品有备用的,还可以跟我一起复习。” “我家里人都在外地…” 说到这她弯过身子看我,手里牙签戳着块哈密瓜,然后递给我。我拒绝了,问她: “你一个人回来读书?” 她嘴里含着水果,捂着嘴咀嚼,好一会才说话。 “是的,户口还在这,必须要回来。” 也是,大城市的户口肯定很难拿。我一贯不爱笑着讲话,看她继续咀嚼,腮帮子鼓动,嘴里竟也泛起了甜。因为眼神有些放肆,便拿了她给的衣服进了浴室。 我洗漱出来,看到一南趿拉着拖鞋从杂物间和卧室来回,手里抱着毯子。她见我手里擦着头发,把毯子往沙发上一撂就贴到我面前。手很自然地接过我的头发和毛巾。我靠在她身上,下巴垫在她的肩,闻她脖颈里汗味夹着皂香,手在她的背后玩她的文胸带,她的双手在我的头边动作着。 “只有卧室有空调啊。” 我半是疑惑半是调侃的说,然后看到那人的耳尖一红,身体愣住了。 “对,对啊,房东不让在墙上打洞。” 我知道她大概是想要和我一起睡,至于睡在一起要干什么估计她不敢。瞧她紧张我的好奇心便起了,手从她衣服里探进去,皮肤相触,一南抖了一下,软着声音在我耳边近乎娇羞地说: “痒~” 我应了她一声,也说了句“痒”。手指勾着她的扣子往外一顶,胸前的文胸便松了。 “为什么穿的文胸?”我捏她凸起的肩胛骨,把锁骨贴紧她的胸口,柔软的乳肉隔着衣料蹭在上面,很舒服。 “因为很大吗?”我继续说着骚话,把眼前的人撩拨的不轻,温热的呼吸打在我头顶。的确很大,一南的营养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比我高这么多。 “其他地方呢?” 这句话明显把她吓到了,头发擦的差不多了,一南说了句去洗澡,拿着毛巾就进了浴室,不一会水声就响起。 我望着浴室门口她的拖鞋,心里好笑,嘴上无意说了出来。 “看你怎么出来。” 我在卧室看了一会她的书,一南裹着浴巾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我假装没看见,她便着急从门外钻了进来,兀自走到床边拿衣服去换。 晚上我俩躺在床上,我想要答案,便不管不问地开口了。一南侧躺着,我靠近一分她就往外挪一下,直到我贴到她的背,手摸到她的胯。 “你不讨厌我的身体?”她这才受不了,我没说讨厌却也不谈喜欢,她心里不确定,更是被我反常的举动吓住了。 “讨厌啊。” “讨厌你比我高,还比我白。” “没有了?” “有啊。” “我还要被你…” 我听到一南的喉管咕咚一声,手顺势握住她裤裆里的肉物,然后贴到她耳边喘气。 “…还要被你欺负。” 那肉物一下子挺了起来,我在手里给它摆正位置,顶端的头部刚好从浅短的裤腰里露出来。 4.不过是好奇 一南的肉物戳着她的睡裤,露出的顶端有水光,我耐不住好奇心按了一下,它便在我手里一抖。我不过是多按了几下,一南也跟着抖了起来,手里多了黏糊糊的东西。 “唔……唔…” 受到侵犯的身子不住地小幅度乱颤,下体噗呲的冒着水,我堵不住了,只好往外扒拉她的衣服和毯子,以免遭殃。 “小杉…嗯…小杉…” 此时我才觉得自己好像是做过头了,一南在我手里喊着我的名字呻吟,性器被磨的鼓胀,周围都是水和乳白的胶体。 我松开自己的手,张开手掌,粘腻的精液稀稀拉拉挂在指间,那人却开始放开身子,把肉物继续往我手里送。 “舒服吗?”我的嗓子也哑了,很好奇她的体验。 “嗯…舒服…” “转过来。”我命令她。 把她的身子缓缓掰过来,脱掉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把一手的粘腻涂在已经够湿的性器上,那玩意又开始在我手里跳动。我开始兴奋起来,抬着眼眸观看陷入欲望里人。 一南好像很难受。她的唇很干燥,舌尖不时吐出来扫着唇珠,两只眼睛不敢看我,但关不住水汽晕宁,嘴里哼唧着。我爬上去把自己的额头堵住她的口,湿热的舌尖便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我瞧不见她的神情了,却把情欲听的更清楚了。 “想要怎么弄?”我根本毫无章法,心想如果像刚才一样,扣弄几下出来就好,但是又想听到更多一南的声音,所以只好向当事人发问。 应该是我急促的手法让她难受了,一南的胯骨往后收缩,她手从我肩上滑下去推着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圈着…就行,别太使劲…” 我听她话把手套在她的性器上,松弛地缓缓蠕动。 “小杉…快点…” 大概是快要到了,可我手酸的不行,也想折腾她一下。 “唔…别停,别…摸我,摸它…” 一南的顶着胯把腿间的坚硬往我手里戳,我松开手她便一下子抱住我,顶着我的肚子脸埋到我发间。我看到那根肉物激动地颤抖,面前的双乳挤压着,嫣红的顶端和那肉物一样,只是差了点东西。于是我含住一边,闭上眼睛,嘴里搅动那坚硬的凸起,吮吸着,然后捏她的另一边,像记忆里那个被家人诟病的怪癖。 一南的声音渐小,我含着乳肉嘴里泛着甘甜,身子被她环着,有些透不过气。她身上还有运动过后的咸湿气味,皮肤熨烫,我贴着不舒服,不停的变动距离,却始终不松开嘴里的动作。不知不觉有些困了,眼皮一开一合,眼前只有白花花的肉体和身下炙热的触感,不一会便陷入梦境什么也不知道了,把挑逗的心思早就忘了。 早晨醒来时空调已经关了,我躺着那块毯子后背像是燃烧,脖子往里都湿了。一南睡得很熟,她腿里夹着自己的毯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多数人晨间都会勃起,但现下我是没有看到自己预想的情况。或许是她累了又或许是女孩的欲望一般没有那么强烈。 我把毯子扯开丢在一南身上,她还是一动不动,窗外已经很亮了,陆陆续续的车鸣声和偶尔的交谈声,我推了一南一把,泄了口气,躺在床上醒觉。 现在算什么呢? 我不过是好奇而已,就像小时候好奇妈妈的胸脯一样,有本能的靠近,更多是无知。 考试好像还早,我洗漱过后给一南留了字,找到车子后就离开了。 夏季连七点钟的太阳都耀眼,昨晚出来时忘了拿眼镜,这会被刺的眼睛疼,我举着一只手遮着,把车开到校门口。护栏还没开,隔离带边上稀稀拉拉停了几辆私家车。看门大爷穿着工作服手里拿着根红旗,看到我要进去,连忙招手。 “喂喂喂!还没到进考场时间!” 我只好把挂在脖子上的门牌掏出来,大爷摇着旗教育我,说下次别晚出早归,他再看到就不让进了。 我心想,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 窝在宿舍里学了两天,听学校里人潮起人潮落。期间楼管来查楼,那脚步声也很浅,混着白天的喧闹,可我只想她赶紧走。 高考完第二天我们恢复正常上课。一南偶尔会在叁楼右拐角等我,背对着走廊,远远便能看到她的后脑勺,马尾扎的很低。我一般见到就会从左边楼梯口走,不给她机会。应该是连着几天没见她,着急了,我体育课摸回班级吹风扇,埋在桌子上写题,前面叁两个抱团的声音却忽然拔高。 我正烦躁着,抬手准备捂住耳朵,一南闪身坐到我前桌的椅子上,把手臂搭在我的书上,露出她的牙。 她笑得还挺开心,我的情绪已经临界,抽开书抬眼瞪她,吓的她连声道歉。前面几个见我这样也不敢看热闹,又继续抱团。一南满脸爬着委屈,我见她眼睛红了,憋着的一口气叹了出去,把她拉起来到外面。 本以为她有很多话说,楼道里空荡荡的,她却扭捏的不看我。 “快点。” 有几个人上来了,她们小声交谈着,见到我跟一南便尴尬地闭上嘴,贴着墙壁跑进班里。对面的人背对着我,用脚机械地踩着台阶。我只好又出声催促。 “我走了。” “别,” “放学我等你。” 说完这句她就走了。我看着她的肩左右跳跃,马尾轻扫,头也不回,只剩一抹蓝色剪影。 我心里的怒意一下蓬勃,我想点醒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她的背影,却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播放这些日子来,一南靠在走廊,一南和同学上实验课,她在我面前不在我面前,笑着委屈着,每一遍的她,我都记得很清楚。我想,我不过是还忘不了那时许的愿,如果的确实现了,又能高兴得了几时。 中午,学生们赶着饭点回去休息,我在断断续续地人潮里像那人往常等我一样,靠在楼梯拐角,歪出自己半个后脑勺。因为平时一向早走,不清楚中午也会有看门的过来锁门,左等不到一南,我早就对她会来失去希望,只想蹲在那,借口惩罚自己。 大爷朝楼上吼了几嗓子,我没有应,铁锁链砸的叮当响。如果现在要下去,应该会比大爷更快落地吧。一南总是不靠谱,或许也不是,每当我要回应她,想要试着相信一个人,总有意外的失望砸中我。 第二天,我被告知妈妈再婚怀孕了,妹妹被送了回来,父亲让我去车站接她。 周末的校园里没什么人,我出校去车站,门卫大爷还对我摇旗,他大概是记住我了,眼里有警告。老车站是缩在居民楼里的,出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我望着来往的大巴,站台深蓝色的油漆牌,幻想自己能坐上其中一辆。 妹妹很瘦,比记忆里高多了,一头齐耳短发,像男孩子一样。她叫我名字我才反应过来,从车座下去接应行李。 “行李怎么办?” “拖着。” 我没有多余的钱给她打车,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在她头顶上,当做安慰。 拖着妹妹和她行李,拐进宿舍楼,看见有人蹲在那,昨夜下过雨,墙角的水管一摊水渍,那人用树枝戳着和泥。 “慕杉,那是这儿的流浪乞丐吗?” 妹妹指着和泥的一南,我看傻子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落在她俩谁身上。 一南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抬头望过来,我瞧见她表情一瞬的不悦,手里的树枝被撇开,然后笑得还算明朗,向我快步走来。 “小杉。”她喊我名字,很亲昵。 慕雨退到我身后拉我手,我把她摇开,知会她先上去,然后把钥匙塞她手里。 我故意不看一南的脸,靠在门里的铁框,玩着自己的手。语气也不好。 “说。” 她大概在组织语言,嗫嗫嚅嚅的,我扣掉拇指上的倒刺,看红色从沟壑里漫出来,她还在纠结。 只好转身要走,把铁门框拉出声音。一南追上来跟着我,一声不吭,跟到宿舍门口。我敲门,慕雨把我拉进去,一南手抵着门也想进来,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暗自较劲,门被抵的咯吱响。 “让她进来吧。” “我先说吧,你不要觉得委屈,我没等你是要回去补觉。还有,对那件事,不过是好奇。” 我说完便盯着一南的脸,瞧她目露不敢相信,瞧她眼眶慢慢变红,盛着怒意却不是卑微。心里也算没那么愧疚了。 我把她骗走了。 叁岁:瞎写写,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码字(??ω??)不要抱期待哈 5.想下一场雨 慕雨太烦人,在宿舍洗澡要把我赶到外面,晚上打地铺睡觉,教她题目不听。我骂她有病,她就斜眼看我,比我高半个脑袋,长的也越来越像父亲。 她这样比我厉害多了,敢跟恶势力斗争,不屈服我的淫威。如果我是她,设身处地,应该会捏着小拳头憋着气,然后在小本子上画圈圈。 周日我有课,留慕雨在宿舍自由活动。她来时没跟我说妈妈给了钱,我下课回去找不见她,她在操场上跟一群高中生抢篮板,称兄道弟,还买了一打水。怪不得长的高,打扮的也很像男孩子,要不是我去找她,那群男的都把她当兄弟。 慕雨跟人笑着告别,满身咸味靠近我,冷不丁地问: “慕杉,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恋?” 我早瞧她不对劲,我也不对劲,我以前那么喜欢一南。 慕雨手里抱着水,有一瓶滑下去砸到路边,我帮她捡起来插到中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 “你是?我不是。” 如果非要说,以前的喜欢应该代表不了现在,我大概还有理由驳回。 慕雨收紧手臂,在我身后笑话我,我们俩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周一父亲过来学校接走了慕雨。她现在念初二,学籍还没转好,被领着东走西跑面试学校。我中午回去休息,书桌上压着一迭钞票,此外什么也没有。慕雨晾在走廊外的衣服也被带走了。 钱我收起来了,给父亲手机发了条短信,嘱咐妹妹好好学习,无他。 有好长时间没再见一南了,前些天和她走的近被不少同学看见了,这段时间总有人来问我打听她。问的人实在无聊,我打发他们说一南是gay。他们好像只认识这个词,我要是说les,那几个浑身臭汗的大小伙还得凑过来和你咬耳朵。好在得了几天安定。 可是过一段时间又有人说一南追求我,传着传着就成了我俩谈恋爱。 我们那个班主任是个基督教理工男,特别恐同那种。不知道从哪听到我和一南谈恋爱,当天就联合一南他们班主任,把我俩揪到办公室做思想工作。 办公室有叁两个老师闲着,我猜她们想听一线的热闹,桌子上摆了一瓶水和不少零嘴。一南真的变怂了,从我进去就没抬过头,手背在身后揪自己校服。 “我不喜欢她。” 理工男看起来正人君子,如果我没在朋友圈见过他发的反同宣言,听他谈过什么所谓自然规律和人类灭绝,大概也会被外表抚慰。他正襟危坐,大有奔赴前线的威严和使命感,我便憋不住把手搭在一南肩上,弯下腰掩饰,好久才缓过劲来。 “不过是嫌男同学太烦,谁知道这么玻璃心。” 我拽了一下呆一南,她好像还沉迷在我的上一句话,把校服攥的紧,衣领吊地高高的卡在喉咙下面。反应了好一会才和我统一口径。 事情这才过去,我趁着余浪和一南彻底疏远,之后便再没一起亲密接触过。高叁的学业压的人很难喘息,这些青春蠢事也都留在了脑后。 之后的很久,生活重心都围绕在自己的学业和慕雨的学业,直到妈妈出事。 那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我在早读的课上趴着背词组。我的父亲夹着一顶发黑的草帽,站在班级门口往里探着脑袋,眼神是怯懦和不安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狼狈的他,原本散漫的瞌睡一下被击溃。我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他身边,对那张瞬息就变样的脸目不直视,从门的空隙溜走。 我们站在走廊的栏杆处,身后隔绝了晨读的吵闹,父亲把草帽拿出来抱在胸口,木愣的眼神盯了我许久。 “曹芹死了。” 他说曹芹,而不是你妈妈之类的字眼,我反应好久,才忆起那是她的名字。 随后哆嗦着唇发出难以置信的颤音。 “怎么,死的?” “不知道,她男人丢下她们母女俩跑了。” 短短几句,没有悲悯也没有笑话,父亲戴上他的黑黄草帽,留给我满身坚毅的背影。那时我便猜到,他很有可能会接过妈妈的孩子。 我在学校呆到高考没再回过家,慕雨期间来瞧过我两次,提着两箱奶和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她说妹妹很可爱,把满月照从手机里翻出来给我看,就像她小时候一样,胖嘟嘟的,笑得时候有一颗可爱的梨涡。她还说,奶奶闹了好久,爸爸不同意。我下意识认为是爸爸不同意弃养,我莫名其妙的把他那天坚毅的背影当做伟岸,默想,也许一切也早就不再恶劣。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妈妈的离去,一如她带走妹妹抛下我那时,没有伤感,只觉得解脱。 出成绩那天我在市里一个电子厂,巨大的车床间像个铁匣子,我握着自己的手机登录查分网站,一旁的机器轰隆隆的响,我那时整个人晕乎乎的,跟小时候睡在冰凉的摇床里一样,艰难地翻身。直到那一排排数字映入眼帘,血红的笔画刺激着血液兴奋,一切这才真正地解脱。没有什么如愿以偿,电子厂的推车滚来滚去,我浑身干劲,那是最合理不过的结果。 慕雨来市里找我玩,我预支了这个月的工资带她去商场,拿准考证吃火锅,买了一套一直玩不起的遥控飞机。她突然拉着我去母婴店的门口,指着玻璃墙里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偶娃娃,十分少年气概地说:“我要给年年买!” 我用飞机盒敲她脑袋,语气不善: “你买一个我看看,还不是我付钱。” 她便揉揉脑袋,眼神示意我一定要买给年年。 “知道啦,你最爱年年了。” 的确很可爱,比任何一个我们小时候期许的玩偶都要可爱。我望着柜里的东西出神,慕雨却在我耳边小声地嘀咕。 “最爱你。” 店门被导购拉开,我跟慕雨欣喜地进去,再问她说的什么话,她便嚷嚷年年,如此糊弄过去。 我也当没听见。 慕雨回去的时候我也跟着请了两天假,看看妹妹也回校填志愿。 那天很热,我骑着电瓶车,总怕柏油路把我的车胎烫爆,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烤出一层焦黄,路过保安室见到乖乖等人的一南。她还是那么白,眼里明亮,门卫爷爷请她喝水,她就坐在塑料凳子上跟人家长里短。我敲了窗口,她从里面探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问我要不要载她。 “好想下一场雨。”她扶住我的腰,唉声叹气。 我没问为什么,就好像知道她会主动解答一样,载着她慢悠悠地盛在烈日下。 “因为那样我就能跟以后的你说,'我们以前一起淋过雨'。” 我忍不住嘲笑她的非主流,嘴角慢慢抿住,心里却被融化了。不是烈日高温,也不是甜言蜜语,是她说起这句话时,安稳圈住的手。我也开始期待她说的那场雨了,如果她依旧安稳地在我身后。 6.幼稚鬼游戏 从机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守在楼道口的一南,她额前的发湿乎乎地糊在脸上,跟每一个路过的熟人熟稔,嘴巴就没合上。 见我停在一层看她,她便一步步跃过阶梯来到我面前,拿着手里的志愿表在我眼前晃荡。 “从物理老师那要过来的。” 我们的表都是要填两份的,我上交的那一份被一南要去了,在班级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我改了。” 我瞧见一南的脸一瞬间惊恐,好像我做了什么万劫不复的事。 “为什么!” 她把手里的表扬起来又看了一眼,然后把我摁在墙上,下巴气的一颤颤的。 “你很生气吗?你为什么生气?” 就像拳头打中棉花,我没脾气地绕开质问,反问她有什么理由生气。我们没有约定没有承诺更没有要为了谁遵守规则的自觉。 楼道里传来嬉笑和厚重的脚步,一南收手把我拽进偏门,进去一间空教室里,门也被咔哒一声带上。 她此刻就好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野猫,一边抓挠着我的身体一边用獠牙恐吓。我不想与她辩解,依旧垂着眼皮欣赏她的失态。空无一物的教室,因为刚才来的激烈,内里激荡着一些灰尘,在透进来的阳光下肆意游卷。 “你,慕杉,怎么就这么坏。” 我抬起眼皮,意识到她的伤心,偏开眼神只留一道侧脸。 “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从小就爱装可怜,骗我怜悯你,让我待你好,我一直以为你很需要我,我是你的唯一。可事实,事实你根本就是喜欢玩弄,喜欢玩弄我!” 她说的委屈,好像我真的玩弄了什么。然后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眼眶红红的,嘴角泛着激动的水光。 “我是喜欢装,但我又不是装给你一个人看的。你知道我这样你还巴巴贴上来,这才犯贱。” 她哭唧唧地捂住我的嘴,有泪水落在手上喂到了我口里,咸涩的味道口感却是软软的。 我们在满是落灰的地板上僵持,一南哭闹着压着我,表格被揉成一团抵在我的胸口。她整个人颤颤巍巍地,又害怕又忍不住要做。一只手褪着自己的裤腰往我腿间蹭弄,像是被网住的鱼,梨花带雨般。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是真的想对你好,我以为我是命中注定派来救你的,我像傻子一样…呜…呼…” 我有一瞬差点要笑出来,她糯唧唧的下体顶在我的大腿上,一点点碰撞试探,嘴上却是要跟我算账的模样,总让我想到圆规嫂。我想象里一南便是跟她一样掐着腰,下面光溜溜的,鸡鸡可怜兮兮地翘起来,然后嘴里婆婆妈妈在算账,一边跳骂一边还要爽。 “呃…” 她下面顶的越来越硬,嘴里不再骂我,手在我胸前攥的紧紧的,我的胸衣都被扯露了出来。 “真是个流氓。” 流氓被我说的更起劲了,湿软的唇埋到我耳边: “呜…就是要…就是要” 然后在我腿间耸的更用力,喘息声不绝。我把手从她的挤压下解脱出来,灰噗噗地抱住她晃动的背,言语撩拨她。 “你自己一个人脱着裤子,算什么操我?” 身上的人急急地顶了几下,然后快速起身扒掉我裤子,露出青葱的腿间,两人都是初尝情欲,我也早被她急哄哄地欲望浸透。腿心湿漉漉的,一南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下体在剧烈的动作中挺翘,顶端含着水,胯骨一圈都蹭红了。看完便又趴回我的肩,一手把着自己的鸡鸡往我的下体里塞。因为从未开阔,她那只手不得章法,还没进去就顶弄起来,戳着我的下体喘息着。我瞧她可怜,推她一把,慢慢打开腿,她黏糊糊地又贴上来,这才把肉物正确地塞进去。 “呃-”要死,她的东西顶的我里面很胀,龟头剐蹭着一块地方,丝丝疼痛顺着宫口搅着我的腹腔。 “慢点。” 一南像是疯了一样,又喘又闹,磨的我下面发烫,像掉了一块皮。 不知道她磨蹭了多长时间,我被压在坚硬的地板上,鼻腔里都是灰尘的腐朽味,下面被进进出出捅着,肉体撞击的声音不绵不绝。听着一南在我耳边卖力的喘,早已经面红耳赤,下体愈发的湿滑。身上的人喘的越来越厉害,埋在我耳根的唇不安分的张着,裹着我的耳骨,热气在耳廓里浇出一片水泽。随后几下便呻吟着抱紧我,臀部后撤拔出下体,一股粘液噗在我褪心。等待她舒缓的时间里,一南嗫嚅着跟我说对不起,一边表示自己的怯懦一边疏解自己的兽欲,炙热的棒状物在焦灼的双腿间缓缓顶弄跳动,还在往外吐着液体。 等她意识回流,我穿好衣物,起身打了她一巴掌。我在她憋红的脸上留下一道更红的印记,观望她的眼睛蓄满悔恨和愧疚,然后恶狠狠地追问她: “为什么还知道拔出来射,你这样的怪物还会让人怀孕不成?” 一南刚流完下面的水,先前又哭过,被我骂的猝不及防,连吞咽都变得艰难,哑着声音求我原谅她。 “我会告你的,你是强奸犯。” 她整个人一下子萎靡,震惊到忘了呼吸,刚刚释放过的下体还包在裤子里没有软下去,如此滑稽。 就这样吧,吓吓她而已。我拍拍身上的灰,去洗手间洗掉脸上和手臂上的灰,拉着犯错的孩子离开现场。 她妈妈回来了,我载她到门口的时候她喊停了我。她妈妈喊她崽崽,招呼我小同学,见一南蔫蔫的不高兴以为是我们俩闹矛盾了,安抚我别生一南的气。 “去家里坐坐吧小同学,是叫慕杉吧,我们崽崽经常跟我提你呢。” 一南妈妈的身上是那种小资知识分子的亲和,让人没办法拒绝邀请。一南缩在她妈身后,眼神勾着我,巴巴的望我答应。好像刚才被恐吓到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用了阿姨,我家里还有事。” 我骑车走了,在斑马线那处停了会,一南跟在她妈妈后面闹,像个要吃糖的孩子,气鼓鼓的。 第二天我就回厂里了。还有将近两个月的班,预支的工资给慕雨留下了,她在家里跟着爸爸干苦力活,钱留给她吃穿用度。 厂里的环境我已经熟悉,因为跟宿舍里的人聊不来,晚间总爱去操场走走。同车间一个黄毛认得我,说是幼儿园同学。我后来总能在操场遇见他,被他缠着要微信,问要不要和他出去耍。因为打工生活实在有些无聊,被缠了几日,听他天花烂坠说了好些趣事,便对那种活动有些好奇,有天晚上忍不住同去了。 黄毛的同伴跟他一样染着奇奇怪怪的发色,爱调侃人。知道我是一中学生后一脸鄙夷,说读书的以后还不要给他们老板打工,女孩子不如嫁个好老公。这句话我听腻了,父亲说过,伯父家的堂哥说过,但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无一不是没本事的。我也只好跟他装装,显得我无奈,衬得他有理。酒水我喝了些,黄毛替我挡了剩下的,对那群狐友摆手,把我护在后面,还替我说话。我俩靠的近,他身上有股男性的味道,搀着迷惑的香水味,像一只公鸡,我不喜欢。 “她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你们可别妄想了,人家以后是大学生是上班族蓝领白领黑领,管她什么领,你们都他妈高攀不起。也就哥们我跟她关系好,能喝一顿是一顿哈…” 他醉的不轻,哥们伙都把他丢给我,我可没上过什么幼儿园,把他兜里现金都掏了出来,随便塞了个宾馆进去。 以后车间工作我都躲着他,不是做贼心虚,是觉得尝过鲜了,花天酒地也就那样,没理由再搭理他。周围同事以为我俩谈过又闹掰了,乱七八糟的事传的精彩,那些恬不知耻的青年男性,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姿色”的都爱过来骚扰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一下子没法应付,心慌时也无意间得罪了几个人,也在不久后吃了苦头。 他们倒是不敢真对一个女孩做什么,只是想法灌了点酒,拉到别的地方拍了我的照。然后给我列表里的一部分人发了彩信,这件事也就翻过去了。 厂里一个月放一次假,我休假那两天回家拿录取通知书。因为是第一批讨通知书的人,学校在站点设了奖励机构,凭通知书可以领到一桶油和一袋米。慕雨比我还积极,拉着我非要去机构领奖励。 我们便在机构碰到了一南,她在那当登记员。见我果然也去领东西,找了替班的志愿者就跟着我走了。 “照片什么意思?” 她气鼓鼓的,拉着我的手还在抖,慕雨瞧她对我动手了就跑过来挡在我俩中间。 我也很幼稚,看她剑拔弩张的就想逗她。 “成年人之间正常的社交。” “你都那样了还正常?!” “男女之间不就正常。” 一南不说话了,我的意思也传达到了,我就想看她吃瘪的样子,抓耳挠腮拿我没办法。 “还有事吗?” 一南陷在我的话里好一会才出来,听到我问她,结结巴巴地回: “老,老师说,让我带你,带你去会计部领补贴。” 叫慕雨留下看东西,我跟着一南去行政楼。这个人穿着志愿者的马甲,宽大下面是碎花中长裙,走起路来裙摆摇曳,细长的小腿在里面晃荡。我依旧是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低马尾,略微低伏的脑袋好像藏着情绪。走过大厅,一南突然转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厕所方向拽。我就知道她还生气,每回都这样,先藏的好好的,然后再突然袭击。 我被拉进一个隔间,笑着看一南埋怨的小表情。 “能不能换个新鲜的,一生气就想强奸我?” 一南坐在马桶上,把我揽在她腿上,看着我的脸好一会,然后抱住我埋在我肩头。闷闷的声音从肩上传来。 “我没有,我道歉了。” 跟小孩闹着要吃奶一样,手圈的紧紧的。 “你的书都白读了。” 小孩继续埋肩。 “我喜欢你才这样的。” “喜欢我所以书都白读了?还怪到我身上了。” 小孩急了,往我颈子上蹭。 “不是…是喜欢你才,才想要跟你做。不是强奸,不是!” “那现在呢?你下面戳我干嘛。” 我说着要起身,一南一把摁住我又坐回她腿上。冲击力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慰藉,闷哼一声,然后湿漉漉的舌头开始在我脖子上滑动。 “可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做。” 小孩像听到以后都没奶喝似的,腿心动作也停了,扒着我的肩一颤一颤的,又哭了。 我也有些累了,听她在耳边小声啜泣。 夏天的厕所腥檀,刚进来时的不适慢慢累积,我突然就没忍住呕了起来,吓的一南立马停住了哭,开了门把我抱拖到洗手台。我对着水流又是吐又是呕,面上红透了,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求着一南把我拉出厕所。 “你怎么了?小杉,怎么了?” 一南来来回回地问,手在我背上拍着。我不敢想是某种反应,但我的直觉一直把我往那方面引。嘴里倔强道: “怎么?怕我是因为恶心你?”,我推开一南扶着的手,有些恶狠狠地,“那就离我远点。” 7.恶魔的液体 “一南,离我远点行吗?!” 想到那段时间被恶心男骚扰,在宿舍楼下被包围,同事舍友绕着我走,她们的眼睛在说“这个女的真会玩”。我不想求救,我放弃了跟那样一群人诉求。她们总有办法让我觉得自己不配被拯救,用鄙夷,用疏离,任何让我深感贬低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十分恶心。我一边痛斥自己,一边渴汲温柔雨露。 “我会杀人的,我会杀人…” 杀了我们可能已经存在的孩子。它应该还是一颗葡萄,悬在我的子宫里,那里是温柔河床,可温柔的河床却长在我的身体。 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悲观沉溺,一南的手把我捞进怀里,柔软炙热的臂弯框护我,熟悉的吐息缓和我的呼吸,所有证明生命的节奏跟随着她的频率。我总是不自然地被美好捕获。我害怕美好。怕美好之后的离失。就像老鼠钻进黑暗的地下,幽狭复杂的长道禁锢肉体,回头也见不到光。 我们在瓷砖外墙的走廊上拉扯,墙面反射冷冽的光,像千万张父亲的脸。还记得那时候犯错被追着打,就觉得自己要死定了,这次呢?你问我为什么要被别人掌握生存和荣辱,我也想要得到答案,最好是借我抄抄,不要费力思考,我的本能支持不了正常思路下的解答。 会计部的老师蛮热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本通知书的原因。补贴走网银,我手机内存不够下载支付宝,就借一南的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程序不算麻烦,只是不熟,诸事不顺。也不愿别人代我忙,就霸占了这个手机好久,翻来覆去。 一南好爱我,手机屏保和键盘背景都是我,图片里有她拿着照片的拇指,勉强算是合照。我们的确没合过照,上过同一所初中同一个高中,一张毕业照都没同过。 听到到账语音的时候有点尴尬,没有多少钱,是学校自费的,走了程序也做了证明,总之都是因为匮乏。物质精神,各方面。不然怎么拿到补贴。一南好像跟他认识,我捣鼓账号的间隔她跟老师聊起其他福利。那个老师一直扶眼镜,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犹犹豫豫后又开口。说可以帮忙助学贷款,本来要我们自己带监护人去的,他说帮了。 陪护人填的是一南。这是我们仅有的联系,如果忽略掉我肚子里那个薛定谔的胚胎。 慕雨生怕我跟人跑了,在一块树荫下拎着油米蓄势待发的状态。见我跟人一前一后过来,像个男人一样凑过来,展示她健壮年轻的躯体般把油米往上颠颠。 “姐!走不?” 我坚决不看那个黏人的眼睛,接过比较轻的油桶,无所谓地回复妹妹。 “走啊,你姐夫请吃饭。” 我话里是满满的讽刺,但是那人好像听不懂。又笑着挤到我面前,说等她一下。 我心想又要等你,凭什么认为总有人会等。 一南边跑边脱马甲,她甚至没跟老师请假。 “真的是姐夫啊?” 我无话可说,长脑子的好像只有我。太阳狠毒,小树荫挤不下两个人,慕雨把米袋顶在头上,露出她不太健康的牙龈。 “嘿嘿,这叫民以食为天。” 我扭头就走了。 我没打算就这样瞒着谁,吃完饭就说要去药店,一南以为我生病了,耳边充斥着她似乎很真诚的关心。 我走进药店,一个小小的西药店,柜台只有一位白褂子阿姨,还是一头红色短卷发。她看我一通乱找,然后往生育用品的专区,心下便自以为是的明白了什么。也走出柜台,匡匡几步来到我面前。 “姑娘,” 她这么叫我,我却仿佛听到她在叫我“小姐”“婊子”之类的字眼,如果耳朵能闭眼,我应该立马就会失去光明。 “验孕棒在最里面那层。” 我手里拿着杜蕾斯,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的,身份一下从想要偷尝禁果的准大学生,变成食了恶果的失足少女。 我只好把那玩意放回去,拿了自己想要的。 红毛女立马变了副脸,倒不是十分嫌恶,只是让人觉得她真的会下一句脱口而出婊子。 “身份证。” 我顿了一下。 旁边那人开了口。 “在我这。” 哦,这样啊,没丢就行。 我这样想,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个高僧。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结果,就上了城区公共厕所。一南好像很紧张,她也不是傻子,掏身份证时手都抖成了筛子。 我捧着棒子蹲在坑上,裤子都没拉,公共厕所不是一般的恶臭。 虽然早就猜到,心里还是吓了一跳。我真的和一南造出了一个孩子,我瞬间就没了想要杀掉我们孩子的勇气,我好像听到有一条动脉在我的腹腔说话。 和年年一样的小脸在我脑子里的白板上一笔一画,逐渐清晰又变模糊。 好神奇,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就有一位天使降临。 拉好裤子出去,装模作样关上厕所的门。我的心在抖,以至于对镜子里的自己产生幻觉。我看到曹芹那张濒死的黢红的脸,死态的红,她睁着眼说话,嘴巴不停的动,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却听到念经一样的教诲。 妈妈,我不想成为你。我叫她妈妈,而不是曹芹,我说的是真话。 是此时此刻胆小如鼠的我,也会是那个未成形的胚胎,既然都坏掉了,那就请继续坏下去吧。把恶魔的液体永远留在血脉里。 真话咽下去后,我还是成为了你。 我在水池冲手,胃里翻江倒海。一南的视线像安装了磁吸的钛合金眼,然后她发了疯地冲向我刚从那里出来的地方。再继续发过疯的绝望地冲到我身后,从花白的镜子里用圆红的眼控诉我。 想说什么?这眼神真的不像心疼我,我猜她又在编造乱七八糟的幻想。 “是那个照片吗?” 呵,我就知道。 “谁欺负你了?” 又来。 “跟我去医院。” 第叁句话让我眼前一黑。 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在害怕,为什么我不能像个英雄一样,不需要任何解释的话也能拯救世界,被俸禄,被追捧,被做成雕塑。 她是要杀了我的孩子吗?因为可笑的推测。她不知道即使不内射,也会有怀孕的风险吗?我摸了把自己的眼泪,毫无生气地逃出她的视线。我也要让她和我一样害怕。 一南没有追出来,我知道她,八成是真的生气了。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一南的又有什么不同。生出来跟她一样是个怪物也是我的孩子。或者,还有谁比我的基因更是个怪物。 没回家,到妹妹的出租房去了。因为曹芹死了之后,父亲开始发奋图强,给两个妹妹比我好十倍的环境。短短几个月而已,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本事,应该只是觉得我不配。 慕雨在洗头,头发比以前更短,我透过阳光清楚的看到她白腻的头皮。父亲爱她,是因为她更像个儿子,父亲爱年年,是因为年年是曹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我只是个,普通的,成绩还不错,安静又乖顺,他的女儿而已。 她洗完头,眯着眼擦水,问我去药店买啥了。我大概是被一南的反应气疯了,全部摊说出来。电子厂,酒吧,得罪人,被灌醉,被拍照,就是不说和一南发生关系那次,恶劣地撇开她。 只要我不说,普通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我在心里笑话自己,我是这样讨厌这个孩子的另一位母亲。 “我尊重姐姐所有的决定。” 那就好,唯二的知情者,有一位支持我,这样就又生出更多底气,起码不会可笑的想成为英雄了。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我将要奔赴自己的人生。 8.不依不饶 可我新人生的开始裹挟着新生命,它在我的身体里寄居,饮我的血,吃掉我的健康,却让我产生更多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我有时想到它的存在,竟奇迹般觉得是自己在那团血肉之上获得新生。 学期伊始,我不再是独自扛着行李,我有自己隐秘的骄傲。跟家人告别,第一次站在象征外面世界的破旧站台,又一次看那状若融化的油漆站牌。慕雨骑着我的旧车,她的长腿撑地,趋向成熟的脸庞迎着烈阳,挥着手告别。我突然就记起更小时候,她被曹芹带走,那时候还在喜欢打架的年纪,我们关系一般,大人走的决绝,留下一个孩子频频回头的惊恐,她也是这么和我挥手告别。 走了,会回来的。 我在心里通过设想的表情尽量转达,希望她看懂。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车身摇晃启动,车外的景一沓一沓,每个从这里离开的人都是被这样的景送走。我又在玻璃上见到那个面孔,这次是皎洁的眸子,告诉我不要回头。可笑,我何时听过她的教诲。 我上课的校区在郊外,虽然挺大的城市,但好像容不下伟大教育事业了,蜗居在一个乡镇上。傍晚有夜市,凌晨叁点就开始早市。宿舍楼靠近校外,每天都伴随着各种吆呼声,我的孩子是被地摊小吃和食堂养大。 五个多月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因为肚子显怀明显,我又没用过姨妈巾,寝室长就怀疑了。似乎因为我太淡定,上个月还去了医院产检。上报辅导员的时候,一寝室的人都去了。 很可笑,我竟然从这个才产生不到两个月的集体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们照顾着我的情绪,向导员祈求最安稳的对待。我像是一只被五只鸡妈同时眷顾的小鸡仔,温柔的羽翼挠的我鼻头瘙痒。摸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是鼻涕和眼泪。 我愈发有底气了。 白天挺着孕肚上课,居然接收到许多同学投来羡慕的眼光。我想,大概是所谓的幸福感溢出,让他们误以为是一段青梅竹马,英年早婚,令人艳羡的佳话。 六个月的时候接到导员电话,父亲穿的较苦逼农民还算得体的衣服,站在我宿舍楼的阶梯下。我摇晃着刷卡出门,他局促地踏上台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姿态像个禁卫军。 “几个月了?” 我们见面第一句话,像问候寡妇的例行公事。只好在心里笑笑,走到一旁拐角,把手机里的育儿软件打开。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胎儿的影像,却表现出莫大的哀情夹着对生命的关怀。然后从包里颤颤巍巍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保温桶。 “你奶奶烧的,应该还是温的。” 我收下他远道而来的关怀,几乎是第一次笑着跟他说话。 “过年回不去了,预产期在叁月。” 但笑依然不是给他的。 依稀记得曹芹离开后,全村流传的各种谩骂。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另一个曹芹的孩子。 父亲没问具体情况,应该是慕雨跟他坦白了。这么多年父女,两个沉默寡言的人见了一面,就说了叁句话。我们尴尬地在墙拐立着,相视好一会,最后目送他离开。 父亲走后,我开始更安心地上课参加活动。然后在一次校外联谊上遇到了一南。她剪了头发,齐肩妹妹头,刘海用一个简约发夹撩了上去,露出洁白的额头。 我甚至不想给她任何眼神,因为永远忘不掉那个充斥失望而红眼的人。但是只要遇到有那张脸的画面,大脑就会自动按下快门,一张张照片拼凑成关于她的海马体,又形成深度记忆。 我被室友照顾着,偶尔接受投喂。周围总能感受那道烦人的目光,熟悉的感觉让我太阳穴不安分的跳突。 “去趟洗手间。” 拒绝了室友陪同,一个人抱着肚子从联谊会下场。 火锅店的厕所在一楼,我刚踏上台阶,身后便伸过一双手,我再熟悉不过了,仅仅只是余光捕捉到大概的形状和肤色。 就当是好心帮扶,我没有大动声色地拒绝,扶着把手略小心地下台阶。 从厕所出来,一南杵在门口。 我们俩好像跟厕所有什么不解之缘。 她比以前更要面子了,自说自话。 “肚子这么大了。” 我心想关你屁事。 “我觉得你要少参加校外聚会。” 你觉得?又关我屁事。 我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哑巴,不予置喙。 孕期上厕所用时比较长,室友担心这时候找过来。她扒着门往我们这里看,进来挽着我离开。 “什么情况?” 大概是惊讶我俩居然认识,心直口快。 “她是强奸犯。” 我如愿见到室友小胡脸上更加震惊的表情,愣了好久才凑到我耳根。 “女的?强奸犯?” “其实她是人妖。” “哈哈哈哈哈!姐妹可别逗我了…” 实情我都告诉她了,不过她没信,坚持认为我俩是有什么过节,联谊后半场一直悄咪咪地盘问。我只好又编造个被女同强追的谎,她好像更兴奋了。 然后隔天就在校园表白墙上看到了关于一南的帖子,还附加几张模糊的偷拍照。 孕晚期身体开始出现各种并发症,因为不想麻烦室友,找了个她们都有课的时间请假去医院。假是昨天请的,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知道的,导员打电话说是我的朋友,这么拙劣的谎甚至不用亲证。 一南一路跟着,直到我上了出租哐啷关上车门。司机没有立即发动,指了窗外不耐烦地提醒。 “你朋友还没上车呢。” 末了嘴里还嘀咕一声,孕妇就是脾气大。 我没气过,冲一南喊,让她动作快点。 她磨磨蹭蹭坐上副驾,留我在后面一个人生闷气,要不是后视镜里来来回回的探寻,我大概就要真的以为她变得成熟了。 “你没发现,这里只有一辆出租车么?” 还能跟我打哑迷。 没理她,翻翻自己的包,把证件和病历本都找好攥在手里。 因为没人搭话显得尴尬,司机师傅热心地跟她聊了起来,跟她聊的话我过往坐过的任何一辆出租都听过,无聊的不行,不到叁十分钟的车程,我靠在车窗上睡了又醒,直到一南开了车门,微凉的掌心贴上我的脸。 “到医院了。” 我从肌肤接触里回过神,脸颊忽而发烫。打开她低姿态的手,从车上下来。 医生说营业没跟上,有各方面亏损的症状,要求我尽快补上。一南比我还上心,翻着备忘录记得密密麻麻。 工作日医院人少,我们稍微辗转便从逼怂混杂消毒水味的空间里逃了出来。初冬阳光照的人开始暖洋洋,恍惚间真的就是一对小夫妻般,她掺着我的腰,身上挂着包,妹妹头勉强扎了上去,两边碎发偶尔挠着我的头顶。 “要不要去我那?” 主动的让人心动,我差点又要跪服在她磨人的攻击里。像以往的任何一次,肤白貌美的温柔姐姐,偶尔也是粘人的妖精,不得不让人自觉掉进陷阱。 “你忘了?” 我拿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步伐也愈发的快。 “忘了你是怎么用你的冷漠羞辱我的。忘了你是个懦夫。” 我以为她会痛苦,她却从身后抱住我,笑意夹着耳边风吹到我的意识里。 “我没忘,我只是还记得,倔强的小女孩她不喜欢我的道歉,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应聘了。” 我的意识一下软了,像掉进了一层棉花,周遭洁白又温暖。 “所以,你要招我做你的私人保姆嘛?我人美声甜,身强体健,入得厨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用。” 我打断她,拥抱逐渐疏离,女人的馨香从身后来到身前,然后换成正面相拥,中间隔着我和她的孩子。 “先试试,你现在状况不太好。” 我的本意就是完全地拒绝,不想扭捏,但没说不会给她台阶。 长久没有回复,便得到更加紧致的怀抱,孩子在肚子里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身前的人便僵住了。 “它…它是不是动了?” “它要吃奶了。”我没好气地回。 “真的?” “在肚子里怎么吃奶啊?” “要喂它吗?” “还是说要我帮忙?” ……… 我服了,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不要用这么明显的逗小孩的语气来应付我好么? “你要帮别人养孩子吗?” 我好像天生看不惯别人开心,恶劣地挑起事端。一南松开怀抱,把头贴近我鼓起来的肚子,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 “宝宝告诉我,她的妈妈是个豆腐心。” “我其实问过我爸妈了,我们那天,那样,即使没有弄进去,也是有几率的。我不会放过哪怕1%的概率,更不想你因为我再难过。” 她说这样的话,让我开始动摇作弄的心思,但也只是一瞬。 她学校在城中心的大学城,校外租房不便宜。那间廉租房挤在门面和早市围城的院墙里,脚下就是城市下水道,偶尔踩到松动的石板会溅出地沟的腐臭。 尤其是见到还算温馨的布置之后,我说服自己住了进去。 ————— 趁我还有坏心情,给你们多码几章 其实就是喜欢把恶趣味发泄在虚构的人物身上 这么想是不是有些些变态哈哈哈 9.遗失的美好 是挺奇怪的。 我明明讨厌这里的大部分,但仅仅只是还算温馨的布置就把我说服了。在接下来的未知恶梦前,舍不得汲取哪怕一点被爱意包围的机会。 一南问我要校园卡,她回去帮忙收拾日常用品。我躺在那张单人床上,枕头软软地陷下去,沉迷在找到更多落发的这种游戏里,然后睡过去。 中饭之前一南赶了回来,我取外卖从巷口往回走,被她叫住。她手里拉着我的行李箱,从补给站那领的黑色24寸。身上挂了好几个包,臂弯还勾着一个很大的包装袋,外包写着店铺名。 “帮帮我吧~” 累的气喘吁吁地,可怜样,还手忙脚乱。 我走过去只拿了包装袋的,被一南温柔地嘲笑。 “饿了吧,你先回去吃饭。” 孕妇步伐不比她快多少,我在前面踩着石板,想着下一个或许就是劣质货,然后让我掉进去,淹死在臭水沟里或者砸晕自己。 ——— “你是她家人吗?” 小胡不在,接待一南的是其它两位室友。见陌生人刷了慕杉的卡,关切地询问。 “朋友,她现在要住在我那,来收拾点东西。” “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两位室友开始抱怨起来,说起慕杉的种种不易,每天上下课爬楼,洗热水澡要走两里路到南区澡堂。晨起困难,却总要早起,然后去洗手间扣嗓子。如果不吐出苦水,当天就会什么都吃不下,吃了也会吐。还说到慕杉父亲来看望那次,只送了个保温桶,鸡汤里都是煮烂了的肉,筷子根本夹不起来。 “然后呢?” “她看一眼就倒了。”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都是女孩子,她太乖了。” 一南想到初中时候,那个拉着自己衣角,被欺负的红了眼但是倔强不与她对视的人。现在好像满身尖刺,又或许只是适时的竖了起来。 ——— 下午一南有课,她吃光我剩下的孕妇餐,匆匆返校。院子里从嘈杂到安静又变嘈杂。 【出来!】 【来看!】 【有惊喜!】 【笔芯gif.】 消息框弹出来好多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号,头像是只粗线画的老鼠。 扶着柜头下床才意识到没开灯,这会也找不到开关。只好把手机自带的打开,在出门前活动了一下嘎吱作响的身子骨。 消息轰炸停了,一南干脆打了过来,手机一边振动嗡铃一边在我手里发烫。我被各种噪音催促地心烦意乱,心脏乱跳。索性坐回床上,脱了外衣装睡。 大概一分钟,出租屋的门被暴力踹开,我听到一道粗喘,然后头顶的白帜灯被拍开。紧接着粗喘越来越近,贴到我耳根,又变得谨小慎微,像等待审判的猪。 她的乱发搔着我,我强忍痒意一动不动,憋住呼吸,在接触到抚摸时僵成木乃伊。原谅我就是想要她莫名其妙的慌张,想要她小心翼翼的害怕,那让人觉得有趣的同时也丝丝的揪心很令我着迷,戏谑的病痛感和新奇感简直绝配。 实在憋不住了,二氧化碳冲出嗓子,我忍不住咳嗽起来,一阵一阵的。身前的人这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抱住我脑袋,温热滑过我的颈动脉。 “一南!”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候我还能注意到她带着鼻音,急促也掩盖了哭腔。 “我…” 震惊的同时更多是难以启齿,因为咳嗽的反应太厉害,下体几乎来不及收缩。 我摁着她的肩膀起身,从柜头抽几张纸,挺着肚子往院子里的厕所走。进门的时候一南跑过来,手里递给我一件干净的小裤。 “顺便换了。” 我本来只是想捉弄她,却把自己也弄得狼狈。游戏体验感极差。 出来的时候一南端着小盆傻站着,见我手里捻着脏的那条,往身前努努嘴。 “放进来,我拿去洗。” 我放进去了,然后一把抢过盆来,走了两步想起冤头债主,那点自尊心也就抛开了,心高气傲地又把盆塞回去。 “狗奴才!” 被骂了还那么温柔,她眼里的光刺着我,然后伸手摸上我的头。 “奴才伺候小公主~” 我心想小公主的头是你能摸的,但我没那么矫情。站在她身后看她放水搓内裤,院灯昏暗,她总要凑的很近,鼻头还粘了泡沫,洗衣液放的太多了。 “什么惊喜?” “嗯?” 她愣了一会,慢动作擦掉自己鼻子上的泡沫,然后佯怒爬山眉头。 “你装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抿着嘴不知道该不该笑。 “你还笑?!” “我差点急死了!下次不能开这种玩笑了。” “睡觉可以,睡前把手机关机,不睡就开机,这样我无论如何都能知道你的状况。” 我听她噼里啪啦一大段字往外蹦,心窝发痒,看她冻的通红的手,接过盆。 “去擦,我晾。” 她擦完手出来我正踮着脚拼命把衣服往绳子上搭,小腹隆起导致重心下降,一切抬高的姿势都很吃力。 她来了之后,先是被披上了一件棉服,然后又被托起到刚好的高度,她的手环在我胸前,隔着厚厚的衣服只能感受到一堵安稳的力度。 “好轻。” 我们这一次相遇里,唯一听到的带有嫌弃的话语,仿佛比心疼还多了些愧疚。 “走,带你去看。” 不算惊喜的惊喜。 一辆小电驴,前置挡风,车头挂了两个头盔。 我好像没那么心软,因为同样的安全感在很久之前也收到过,现在更多的是理所当然和温暖。我抱住一南,在她怀里取暖,手急切地探进更深的地方,渴求能密切感知温度的接触。我时常认为自己是害怕这样的情感的,因为害怕,所以才着急进入,把自己笼罩在可怕的温暖里,越是亲密越是证明百毒不侵。就像年幼时候的自己,黑暗是吞噬的代表,但却总在害怕的晚上独自走进黑夜。 “以后还要栽你上学。” 她笑着说出这句话,我脑子里闪过模糊的画面,她青涩的背影,晃荡的发,柔和的身体轮廓,我以为自己早就摒弃的曾经,慢慢变成我环在她腰上的手。 “可是早八好冷。” “忍忍嘛,给你裹成粽子就好啦,以后一定不让你冷。” 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对她用过“可是”这类比较亲昵的字眼,她一下子变回那个喜欢逗我的一南。我手里使劲,掐地她痛呼一声。 “啊!干嘛呀?”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和你崽的?” 我可以吹冷风,但是崽能吗? “好嘛,早八就骑一段到淮阳路打车,其它时间段送你到学校。” 我大概知道了她是真的很想载我上学,心里也倾向于重温那段时光。 “你刚才说,我的崽?是真的吗?” 很是煞风景的话,我贴在她大衣上朝她的胸翻了个白眼,手掐的更重了,她的身躯一震,倒吸一口气,但是我很解气。 晚饭我们就骑上了它,到就近的肯德基,点了两份套餐。吃完又骑着它逛了一圈,买了好多水果,也吹够了晚风,回到出租屋就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电热毯的暖带着奇怪的磁场,我很不习惯。在一南怀里不停地翻身,她换着姿势抱我,始终腾出一只手摸我肚子。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在重复前一天的过程中发生一点新鲜。有的时候是胎动的次数,有时候是看到的风景,有时候是天气,但每一次的新体验都有一南的存在。 直到我们复习,考试周,然后是寒假。一南要先回去一趟,她还没跟父母说过我们和孩子的事。她告诉我要离开的时候,我是坦然的,但却被一眼识破。然后被狠狠地圈在怀里,在床上互相数着对方的头发。 “我可以告诉他们吗?” 我被征求意见,不过还没放下芥蒂。是一南父母把她从我身边突然带走,我过往一直心存埋怨,到失而复得的时候更甚。 “不许,你管他们要钱的时候得撒谎,必须让他们觉得你是在非常用力地啃老,吓坏他们!” 我头顶似乎悬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小恶魔,它告诉我不要原谅。 一南被逗笑了,放开我的头发熟练地往头顶摸。 “好傻,不告诉他们。要接慕雨过来照顾你一阵吗?” 我立马意识到不对,扯紧她的头发。 “你要回去多久?” “轻点!” “尽量待到合适的时间,这样撒的谎才有可信度。” “狡猾。” 我以前大概就是这么被骗的,但现在这样不算,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慕雨来了,她头发长了一些,皮肤比夏天白,个子比一南还要高了。瞧见我肚子的时候抡起了拳头,差点就要往一南身上砸。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不妨碍她把讨厌的人当发泄对象。 一南问房东借了张弹簧床,临时买了一套被子,安置在拥挤的角落。慕雨不解,但她看起来没有要质疑的意思。等一切交代好,恰恰赶上一南离开的车,我和她在巷口告别,看着别人的背影坐在后座,即使那人是我妹妹,也依然生出毁灭的欲望。最后消失在视野里,仿佛她和别人走了,就是走出了我跟她的未来范围。 我在冷风里矫情地掉眼泪,艰难地转身,用不太潇洒的背离掩饰落寞,走进还尚存属于我们气息的小屋。然后无奈地继续矫情。 ——— 我啥时候能写到车 10.温柔欲望 还没到第四天,我已经撑不住了。不知道一南离开时是怎么交代的,慕雨太笨了,根本照顾不好我。她还气我,说我被别人宠坏了。 中午她去买饭,我一个人在房子里抱着肚子哭,垃圾桶塞了一箩筐的鼻涕纸。好像把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膈肌又酸又涨,哭的手脚发麻。我怕孩子会出问题,泪眼婆娑地摸手机,给一南拨过去。 “喂?怎么了杉杉?” 听到声音后更伤心,我努力平定情绪试着往外蹦两字,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 “是想我了吗?” 我在这边点头,把手机凑到胸前给她听我的哭嗝。 “不哭了好不好?我过两天就回去。” “几…天?” 她在那头突然笑出声,然后噼里啪啦地按手机。 “叁天,跟我妈说学校安排出国冬令营。” 又抱着手机哭了会,直到慕雨回来,我把手机交给她听。隐约听出来她被一南训话,脸上百般不爽。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往床上一甩,鼓着脸气呼呼地。 “姐!你这样好吗?!” “我现在被训孙子一样,她一南是什么人!” 末了气不过爆口粗,然后又乖乖蹲到我跟前给我擦眼泪鼻涕,把餐板搬过来给我摆饭菜,像只生气的杜宾。 就这样又熬了叁天,一南回来的当天慕雨立马也走了。给她憋的不轻,只跟我道了别,连路费都没要。 “妹妹脾气好大。” 慕雨走后,一南在我耳边阴阳怪气。我斜愣眼瞪她,她也不收敛,直接冲过来抱我,在我肚子上摸来摸去,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着,让人很安心。 我被她揉地很舒服,但精神上不满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索性躺在床上,敞开肚皮。让轻轻揉揉地触感从肚皮蔓延到脊柱,最后上传到大脑。舒适感让我脑子里想到一些龌龊事,然后慢慢绞紧双腿,沉溺于挤压带来的快感。下面开始变得燥热,湿湿黏黏。 一南慢半拍,她看到我夹腿,脸也不正常地红着,这才凑过来。 “想要?” 确实很有欲望,一直以来断断续续也有过,但这次最强烈,急切地想要释放。 “摸摸你好么?” 她的手很大手指很长,从我的裤腰摸进去,隔着内裤给我按摩。按了一会才伸进去,捻着我硬起来的阴蒂揉搓。 这感觉有点陌生,我靠在她怀里不安地蹭动,嘴唇忍不住贴上她脖颈的肌肤。那里温热有血液流动,那里光滑有熟悉的暖香,在这场单向的情事里给予双向的宽慰。 “好湿啊宝宝~” 她有力的手指从阴道里抠出更多淫液,在敏感点上涂抹按压。我舒服地分开腿任由她操作,感受微凉的指尖在我的甬道里逐渐变热。 好舒服,仿佛世界在融化,腿间尤其炙热,咕叽咕叽的水声浇着我的神经。所有的快感集中到下体。欲望让人变得大胆,再也不满足于颈部的皮肤,我掰过一南的脸让她含住我的唇,从喉咙里发出嘤咛引诱她。她裹着我吮吻,挤开我的牙关和我纠缠,粘腻的口水音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挂在她脖子上的手一遍遍收紧,想和她贴的更近,身体上心理上都极度地想要交融。 喘息的间歇说情话。一南的手动作变慢,我不及反应被她逃了出来,然后伸着掌举到我面前。 “水好多,还拉着丝。”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羞耻,她居然还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一脸好奇又欣喜的模样。 她瞧见我躲避的神态,把手又伸回去,猝不及防地高速按压。我几乎耐受不住,抱着她脖子哼哼唧唧,偶尔伸出舌头舔她。在她的抚摸下又变的温顺,快感再一次聚集堆积。直到垒高到顶点,疯狂的念头席卷,然后一切回归。 高潮之后记起刚才的激烈只会变得更加羞耻,她的手指还埋在我的阴道里,缓缓抽动来抚慰我,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壁在抽搐跳动,每一次痉挛都伴随快感。所有的快感在此时转化成幸福感,我只能不停地在一南怀里蹭她,像只找奶的幼崽,以此寻求安全感。 “舒服了?” 她一边抽纸擦手一边揉弄我的头,然后按着我的肩膀把自己抽开,想看清我的脸。我在挣扎间碰到她的裤裆,如愿听到一声惊喘。 “怎么?你也想帮我?还有力气吗?” 不想回答她的调侃,我松开手去够纸巾,翻过身有些艰难地给自己擦拭,然后缩进被子里。 肚子已经太大了,躺一会腰就会很酸,晚上睡得太多,这会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南从外面回来,扯纸巾擦水,然后凑过来抱我。 “难受我陪你走走吧?” 我磨磨蹭蹭起来,嗯掉电热毯,坐在床边看她。她立马会意,从柜子里翻找衣服,然后示意我伸手。 “越来越可爱了。” 即便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因为我本身瘦小的原因,刚好能穿下一南的衣服,只是袖子和裤腿过长,她很细心地给我往上卷一节。 我在外面也很黏她,走路要贴着抱着,走不动了就趴在她身上,偶尔还会耍赖。看到想吃的水果就会走不动路,看到可爱的玩具也会两眼放光,总之变得越来越孩子气。 我在慢慢接受她,接受自己的变化,我承认自己一直都在需要她,我只是害怕而已。 我们在此之前在那张单人床一起睡过好多夜晚,可是今天她突然要一个人睡。早早地在床上用一条新毯子迭来迭去,一边迭还一边拍照。 “你干嘛?” 我进门还把她吓了一跳,她故作镇定,继续铺铺迭迭,嘴上解释道。 “网上说孕妇睡觉要用孕妇枕什么的,咱们家里没有,我给你用毯子迭一条,这样睡着腰不会那么容易酸。” “那这样你怎么睡?” 她看我情绪不太对,干脆不迭了,把我从门口迎到床边坐着。 “哎呀,这床太小了,我怕挤着你和崽。” “喏,慕雨能睡我也能睡吧,她比我还高呢。” 她指着那张弹簧床,估计知道我要发脾气,手在我后背顺着。 我没打算同意,叁两下把迭的差不多的毯子扯散,睡在床上往里侧使劲贴。想用沉默和委屈巴巴说服一南。 许久没有动静,我盯着墙面眼睛又要模糊。直到身后的手环过来,肚皮被熟悉的触感抚摸。 “给我抱抱。” 她装作是她需要我的样子,学着我需要她的样子在我颈后摩擦,鼻头狗狗般轻嗅。 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氛,臀部被一处稍硬的地方戳着,那人尝到甜头,更加肆无忌惮地猥亵。 “唔…好香啊宝宝…” 真的好像一只狗狗,但是喘气声太色情了,今天下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没忍住又湿了。想要转过身求助,但被身后那人恶劣地按住。 “别动…让我蹭蹭好么?” 我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她抽出一只手在给自己做疏解,顶端时而重重顶在我的臀肉。另一只手从我的肚皮往衣服下摆,然后摸进我里面,直到捧起我的乳,还急促地抓捏几下。我被捏的疼,身体往后缩躲着,贴她更近。 结果后脑砸到她的鼻梁,听到痛呼一声,接着被狠狠抱住,听到一南生气带着急色的语气。 “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 这句话让人变得更兴奋,我继续翻腾,想惹恼她。甚至趁乱翻过身去,假装无意把一条腿抵到她腿心。 “差不多得了啊慕杉,别这样勾我。” 这下彻底生气了,抱都不愿抱我,只留着腿心的欲望还没消灭。 狗狗也会炸毛吗? 接下来我们都没动,彼此深呼吸。 “再摸摸我…” 欲望真是磨人的东西,我湿着眼眶贴紧她,极力掩盖。但只要尝过一次,后面每次来临时都会拾起之前的,然后饥渴地幻想,急切的想要达到,并且在到达的过程中无法控制地焦躁。 我们在床上激烈地亲吻,揉乱彼此的发,所有体表都升高一个温度,空气灼热。然后促使陷入情欲的人脱掉衣服,几乎赤裸相对。 “可以吗?” 她把我掰过去,托着我的一只腿,硬硬的在外阴上下滑动。然后没等我回应就直接戳进去,因为没有什么经验,甬道除了湿滑没有任何优势,刚进去就被挡住。两个人都很疼,身体紧绷。 “嘶…放松宝宝…夹的我好疼…” 借着我放松的时候又进来点,然后停在我的舒适点前轻轻触碰,几乎快要够到时转而抽离。这样的姿态理所应该引起了我的贪婪,主动挺着臀去吞吃,在彼此深入交流时夹的更紧。 她听起来比我还舒服,抱着我撞我的屁股,阴茎湿湿滑滑地进进出出,柔软的胸贴在我后背,热热的气息喷在我耳朵里,我好像在看一场春宫,被她迷乱的气息勾住,带着她的手抚摸我的乳,命令她给乳头按摩。 “好想射啊宝宝…” 甬道已经开始收缩,她说想射的时候我被刺激到高潮,热液涌了出来,宫口跳动着,像口腔裹着吮吸般。然后我感受到异物更加强烈的跳动,一南射在了里面。 两道喘息久久不散,我隔着胸脯听到另一段心跳,所有的热烈都在尽力挥洒,直到平息。 昏沉间受到照顾,被色情地扣挖甬道里的精液,被舔舐般地擦拭,被套上不合身的衣服,然后塞进暖暖的被窝里,身后还有熟悉的软软地怀抱。 11.生命诞生 已经跟一南生了叁个多小时的气。用她的笔记本敲字写坏话,把桌面文件排版弄乱又复原。打开一个图库,居然发现里面好多近照。手机拍摄的照片,大图显得模糊,但能感受到从拍摄者视角,照片中的我是被明目张胆爱着的。 她给每张照片都加了备注,我们去产检我躺在床上,医生给孩子的造影,涂满耦合剂的肚皮。还拍我撒娇时候的头顶,连带她的怀抱,公园,水果摊,校门口,宿舍楼,我从张张照片里看到了毫无遮掩的贪念和爱惜。 她在弥补我们没有留下照片的曾经,更像是在弥补自己叁番两次的失去。 饭店后厨午休,一南下班给我捎饭。被守在门边的我撞个满怀。她托着我到床边让我坐在她腿上,把食盒摆在书桌,然后抱着我安慰。 “消气了?” 因为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后背是凉的,毯子搁在身下,一个人在睡。想到昨晚一起亲热,睡前还被拥抱照顾,但是后来还是被抛弃,心里就很难过。 我在她腿上企图勾引,但是肚子让我们离的好远,被她的手捏住脸。 “别捏,一股蒜味。” 她笑着松开,抱我下来然后牵着我去洗手。两双手一起被温热的水流打湿,滑滑的洗手液在交缠间打磨出细腻泡沫。 “一起洗嘛,我摸过了,脸也要洗洗。” 说着把泡沫抹在我脸上,我怕溅到眼睛,闭紧双眼任她搓洗,然后被温热的毛巾擦去。 回到房间就被按在门上亲,一南占着身高优势,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手揪着一把她的发尾,难受的时候暗暗使劲。 “唔…先吃饭…” 昨晚被尝到了甜头,任我怎么拽她都若渴般吞吃我的唇,侵占我的口腔。 “…等我先吃完…” 她居然还腾出一只手摸出口袋里的套套,松开唇把我摁在弹簧床上。我被亲的大脑缺氧,看她脱掉裤子,内内,棒身从里面跳脱出来,然后被穿上小雨衣。 我被脱光了压在她身下时候脑子还没回过神,床隔着厚厚一沓棉也被挤的吱嘎响,一南一改昨晚温吞的动作,手撑在我两侧,半跪着顶我。 有点让人生气,她是想跟昨天一样,用这种事来破冰?瞬间让人没了兴致,只剩下生理的湿滑无了情欲。我不想被吻,躲着她的唇歪到一边,然后被湿热的舌头含住耳垂。听她好听的喘息却觉得烦躁,又没法拒绝一只上了发条的狗。 “…宝宝…” 她想扶正我的头,舌头在我下巴舔舐,口水沾的我满脸,但我就是不给她吻上来的机会。 “…要亲亲…” 我的不回应让她变得有些狂躁,下体在我阴道里横冲直撞,宫颈口被磨的疼。 “一南!你贱不贱…” 我也不想哭,但就是忍不住,明明已经主动找她和好,为什么不能接受回馈。总是想太多,有的没的,过度解读,脑补自己被不在乎,被戏弄套路。但其实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人会被许多东西掌控,为什么不能是爱意和在乎。 “别哭了…” 我以为她要停下来安慰我,挤着眼泪等待爱抚,却被撞的更用力。最后淹没在她的喘息里。 事后裹着被子相拥,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吵大闹,只是疲惫。被握着手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小家伙似乎也觉得累,安稳地睡在我的肚子里。 “以后别在那种时候骂我好不好…” 一南语气里透着委屈和愧疚,我明显感到她的不安。她对我是有比较强烈的占有欲的,我以前便能觉察到。 “谁叫你不停下来!” “我当时要是停下来,后面就要跟你解释两次。” 然后把十指相扣从被子里拽到面前,用另只手拨弄我的指。 “第一,你要怪我为什么在你生完气主动和好时跟你做爱。” “第二,你会因为我中途下车觉得自己的身体对我没有诱惑力。” 我主动在她挑拨的时候翘起两根指,算是默认解答。然后心满意足地咬她耳朵。 “哼。” “看吧看吧,其实无论如何,你只是需要我理解你。我知道你很没有安全感,只有我能给你。” “所以,跟我回家,好吗?” 她把这句话说的像求佛,我甚至能想象出她脸上的虔诚,如果有蒲团,叁叩九拜也不为过。 “嗯。” 我当然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即使不尽完美但是乏恶可陈的家,有珍惜她的亲人,被很多爱包围,有爱她母亲的另一位母亲。而不是日复一日的疏忽,冲突和冷脸。我希望她带着我的一部分血液从诞生便被眷顾,不让我的勇气失掉意义。 我想起了那位充满小资知识分子气息的中年女人,话语充满向往和好奇。 “你妈妈看起来很知书达礼。” “是医生啦,她真的很好,是位仁慈的妈妈。” 我一遍遍求问,又被一遍遍打消顾虑。从一南口中了解未来的家人,开始向往步入她一直以来的成长环境。 等饭店放假,一南带我去买礼物,给每一位家庭成员,我的她的。在堆成山的货架里躲着路人亲密,在结账时握住我的手,像每一位步入新婚的爱侣,我才有了我们即将要成立一个新的家庭的真实感。 上了回家的车程,两个人都紧张起来。一南在昨晚就给父母做了心理准备,现在压力反而给到了我们。可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一家都是相见恨晚的热络。我被塞了好多红包,屋里是见不完的亲戚。 等卸下疲惫躺在一南的床上,外面车水马龙早就是另一个世界。 家里很大,当初拆迁加上一南父母半生的存款,在这样一个一线城市买到一套四环内的房。是我毕生不敢想象的高度。 “我爸说,本来存钱是要给我做手术的,没想到我们俩居然弄出个孩子。” 还有一个月就待产了,一南告诉我,她昨晚刚坦白,妈妈就已经在协和订好产房了,月子中心不放心,准备到时候亲自照顾我。我初来乍到受宠若惊,有种麻木的不真实感。 “我们都很喜欢你,我们的崽崽也会在大家的期盼下出生。” 遇见了我曾经无时无刻不向往的家庭,但真正来临时反而不觉轻松。人一旦有了顾虑就会被削弱环境带来的幸福感,即便顾虑的源头来自幸福,居安思危是本能。 一南比我兴奋,拥着我畅享未来,描绘自己过去的幸运。从她身上能看到孩子般的天真。 我们亲吻,互相躲进对方怀里,做彼此的小孩,从亲昵里获得安全感和信任。好像有这些就够了。 时间安稳度过,一个月后我住进了产房,当天晚上就破了水,这种疼痛是递进式的,我躯体的每一块都在为宫缩努力,宣布我即将拥有为一个生命保驾护航的权利。 可是真的好疼…手术室的灯好模糊…直到开完叁指,医生拿一根特别粗特别长的针戳进我的腰。 我可能疼出幻觉了,把助产士认成了曹芹的脸,混沌感让我像只襁褓中的婴儿,她虚幻的面容时远时近,仿佛回到初生。在我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后,下腹一松,孩子脱离了我的身体,我听到医生给她剪脐带,用仪器吸走口腔异物,然后拍拍她的小脚丫,脆亮的哭应声而起。 她被抱到我面前,胎脂很厚,浑身都是皱的,医生让我亲亲。我侧脸贴到她小小的额头,居然是热的。难以置信我居然有了一个孩子。会哭会闹,身子小小的,脸嫩红,好像玻璃展台里的一件易碎品。 一南陪护我,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孩子,她偶尔起身迎接,大部分时候拉着我的手,给我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孩子还没吃,等我麻药过后喂第一口母乳。我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孩子是一南抱着,她给掀开我的睡衣,露出我的乳头,用手指夹着喂到崽嘴里。然后密密麻麻地吮吸,含的我乳头又酥又痒。 “闭着眼吃奶唉,好可爱。” 一南像得到了新奇的玩具,看着自己的崽吃奶,一只手帮忙盖住春光。没吃两口就开始哭了,拉了她人生第一泡尿,新手妈咪手忙脚乱给她擦屁屁换尿片。 我恢复还算快,产假过半就可以下床活动了。一南只待了两天。上课时候都要缠着我视频,总要我拍崽崽的照片给她,甚至过分地要求我录崽喝奶的视频。 “变态啊你。” “我想看嘛,多可爱啊,我要是有奶我就自己喂了。” “你可以试试,没有奶也能喂。” “我看看…今天周四,明天早八,下午没课…” “好了!等我回来啊~” 晚上在房间,妈妈推门进来的时候撞见傻一南给孩子喂奶,强迫崽吸自己乳头。孩子又不傻,这个妈没奶水,嘬几下就不乐意了,扭来扭去躲着。逗急了就哇哇叫两声。 我跟妈面面相觑,然后憋不住笑地好大声。 “要不要脸!” 一南自此断了给孩子喂奶的念头,转而把矛头指向我。晚上睡觉非要我给她含着。我以前是有这个坏毛病,很大了都没改掉。小时候是含曹芹的,长大一点含奶奶的,最后被父亲诟病,硬生生阻断了。现在又被一南养了回来。 “你也是我的宝宝啊…” 崽崽是崽崽,宝宝是孩她妈,分挺清。 12.有情饮水饱 休完产假就要回去了,孩子还小要吃母乳,爸妈就直接请假送我过去。见到我们的出租屋又小又脏,环境不好,非要换个地方。一南说她找好了,但是缺辆车。我还疑惑不是有一辆么,结果爸妈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给她了。 又住了几天,叁月的房租到期我们就搬家了。房子在一家老小区,住户基本上都是租客和一些老年人。一到早上都结着伴逛公园买菜,还有带孩子遛狗的,一南有时候也是其中一员。 她没课的早上就会带着栀栀下去放风,让我能多睡一会,然后等我弄完带着孩子开车送我去学校。白天她带的多,什么事都要抢着做,给孩子冲奶换尿不湿,飞机抱,还要做排屁操,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到晚上要喝母乳就会塞到我手里,依然热衷于看孩子吸奶。还喜欢在崽吃饭的时候动手动脚,戳脸戳屁股,捏捏小手亲亲脚,但都影响不了这只小吃货。而且吃完就睡,除了要吃一次夜奶换一次尿片,夜里基本不用操心。我第一次当妈妈就觉得,养自己的小孩比当别人的小孩快乐的多。我能从她小小的身体上找到被保护的满足感,我给她越多的爱就像自己被更加珍视。她那么小,那么乖,好好吃奶,一天长一点,软软的小手握住你,源源不断滋养你的母性光辉茁壮。 有那么喜欢吗? 忍不住自问。崽的另一个妈妈在抱着她敲策划书,屏幕光调成绿色护眼,她嘤嘤呀呀手脚在空气里努力地划动,一南怕她急眼偶尔抱住晃晃,然后捏着她小脸亲几下。 很喜欢呢。 晚上孩子吃了奶睡下,我拿湿巾擦宝宝吃的到处都是的口水。为了方便喂奶没穿内衣,有时泌乳会浸到睡衣上,胸前那块都是乳的腥香。晚上睡一起,一南就爱埋在上面蹭,把自己蹭的不舒服了,然后等我睡着跑去卫生间解决。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每次解决完回来我都是主动钻到她怀里。外衣冰凉,但手心是热的,找到她的内衣扣挑开,然后在睡衣里面含她的乳头。 “哎呀,怎么跟栀栀一样,妈妈抱抱~”还一边按着我的头揉一边叭叭,偶尔学着我喂奶时候样子,用手把着胸调整位置。 一南贱兮兮地,我困的睁不开眼懒得回应,手掐在她腰上睡去。 周末也很难一起睡个好觉。孩子准点哭尿,身边人习惯了不再手忙脚乱,一个仰身起床,墩墩下地抱着孩子就去衣帽间。起时一身热气,回来时凉乎乎,还爱钻进来跟你贴着。 “杉杉,今天约了女儿崽的疫苗,我待会过来叫你起床哦。” 她怕我起床气大特地打个预防针,又贴着我暖会,我再度陷入睡眠,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走的。 正午阳光很舒适,我们一家叮叮当当去医院,在儿科门诊部遇到一位熟人。是两个学校联谊大群的管理员,经常一起聚餐,跟我脸熟,跟一南有交情。她也是跟嫂子带侄儿过来打针。那孩子看起来皮实,估计刚被揍过,歪在姑姑怀里流了满脸鼻涕眼泪,时不时抽噎。见我们叁认识打招呼,哭红的脸仰着看人,完了指着一南抱着的栀栀,小声叫着妹妹。 “是妹妹哦,要不要看看?” 一南温声细语地,那孩子先瞅瞅她妈,又瞅瞅姑姑,见没人难为她,扭着身子从大人怀里下来。甩着小腿吧嗒吧嗒跑到我们跟前。 “我看看。” 小大人似的,鼻涕还在冒泡。 她眼珠子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担心小鹿受惊的状态,伸着胖乎乎的食指戳过来,然后又缩回去。 “她好小哦,姑姑!” 她姑姑一个健步站到身后,伸手就捂住她的小嘴,说教。 “嘘,我们不能对着妹妹的耳朵乱喊乱叫,会吓到妹妹的。” 我好像看到栀栀长大一点的样子,也是这样调皮,或许更调皮,会说一些话但是口齿不清晰,会叫妈妈,好奇这个好奇那个。但她现在还是个襁褓婴儿,窝在她妈咪的怀里睡得香甜,感受来自这个世界周围的好奇目光,感受父母长辈美好的期盼。 “你们…?” 管理员叫小芳,她一时不清楚我们的关系,望望孩子又望望大人,不知道从哪下嘴问。 一南腾出一只手拉我,我俩一整个憨憨老母亲的样子,齐刷刷满脸慈爱地看着孩子。 “就…孩她妈咯。” 说完大家都笑了,各自找地方坐着聊起来,跟小芳嫂子讨教育儿经验。 到诊疗室门口排队,里面围着一圈人,带孙子的老俩,带孩子的年轻夫妻,又或者跟小芳和她嫂子一样,基本都是一个孩子两个大人的标配。孩子打针哭嚎,大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南怕我心疼,把包塞给我让我去给孩子找热水冲奶。等回去就看到她也眼泪汪汪,抱着已经没力气哭喊的女儿崽,在走廊上来来回回晃悠。 我本来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崩了,跑到她跟前扶着墙笑,一边笑一边把奶瓶递给她。 “你不共情我就算了,你还笑话我…呜呜呜” 不是我不共情,是我的确共情过了,看她可怜兮兮的就忍不住嘲笑。我抱过孩子,扶着奶瓶,把她赶去洗脸。 小芳拉着侄儿坐到我旁边,我抬眼就看到她也是满脸怒其不争的笑。 “我理解,第一次陪乱乱来的时候,也被这皮娃整哭了。” 乱乱是她嫂子的小名,她们关系很亲密。因为我和一南的缘故,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看她欲言又止,心下明白个七八分。 “你都不知道,她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奶妈第一名,走哪都提溜着孩子。那么小的奶娃娃,在她手里不哭不闹,人见人爱。” 在家里也是这样,我还蛮不奇怪的,只是经由别人的口,心里被灌满感动。 “你夸的我都有负罪感了。” 在爱孩子这方面我没有任何亏欠,但对一南,总还是有点。我当初恶意勾引她、激怒她,换来肚子里的孩子,又瞒着她对这个小生命的去处优柔寡断,甚至一度想要独占。我不认为她有只是爽一下就可以拿到孩子一半支配的权利,但目前为止,我没有找到舍弃她一半义务的理由。我古怪的基因又来指使我,让我陷在消耗她人生的怪诞理论里。 “别吧,我看她可高兴了,疼孩子,疼……老婆?” 这是可以说的么?我被她的大胆发言戳的一愣,她嫂子回来了,我们道了再见,后话各自憋了回去。 在车上,栀栀又睡了,我隔几分钟就能从后视镜感受一南的目光,瞬时就释怀了。这个世界太复杂,人的情感莫名其妙,好的坏的没有精细的标准,我们都开心就是最好的安排。 “帮帮我…” 又到了晚上这个环节,这次她没有闷声自己动手,把我扒了睡衣抱在怀里揉。刚喂过的乳又开始胀,可是真的抵不住困意,只好一副任她摆布的样子。 一南像小猪拱奶,蹭啊蹭,先蹭掉自己的贴身衣服,再是我的。她手最近有点干,摸在身上不舒服,被我无情打断。 “那你摸摸我…” 她翻了个身趴在我身上,下面硬硬的,找准位置跟我对奶,然后把我的手拉起来搁在自己屁股上,末了还扭了扭,贴着我的唇嚷嚷着要摸。我很不给面子地掐了她,惹来一声娇呼,把小媳妇演的活灵活现。 “自己动。” “嘤嘤嘤,你好冷漠。” 纯恶心人来着,我挺身咬住她的唇,闭上眼睛接吻,亲着亲着就变主动为被动了,睡意侵袭,只是躯体在下意识迎合。 迷迷糊糊间一直听见耳边哼哧哼哧地喘,下体湿漉漉的,一南在里面滑来滑去,像做春梦一样。 “别射里面。” 我呓语般,好久没听到回复,一下子惊醒,把身上起劲的人使劲推了一把。一南被绊到,疼得瘪嘴。然后又马上贴过来,嘴里嘟嘟囔囔解释加抱怨。 “戴着呢,你干嘛,我下面好痛…” 一边痛一边还要往里面塞,水声咕叽,身子软软地贴着我。 谁让你不理我,活该。但作为补偿主动抱住她,两只手揉她的屁股肉,把她揉的哼哼唧唧,开始蹬鼻子上脸。 “宝宝…” “嗯?” “宝宝…叫我…” “叫你干什么?” “…叫我。” “叫什么?” “呜呜…叫我,宝宝…” “怎么叫?” 我都被自己逗笑了,胸腔抵着她的小幅度振。控制甬道追随快感收缩,把一南夹的满背是汗。 “给你吃奶…叫妈妈…” 这个小变态,脑子不知道在想啥。 我俩都快了,欲望上脑,口不择言,摸着她背上滑腻腻的汗,意乱情迷,我在她耳边畅快地喘息,嘴里清晰应着。 “妈妈操我。” “唔…宝宝好乖…” “妈妈操你爽不爽…” 我忍不住朝她翻白眼,不知道是爽的还是无语住,后面不作任何无聊的回应,就听她一个劲自称妈妈,然后做着出格的事。直到我被捅到高潮,穴道和阴蒂忍不住痉挛,一南听我大口呼吸释放的讯号,埋在里面射了出来。隔着安全套,阴茎一跳一跳的,跟穴道痉挛节奏同步。 “变态。” 一南被骂的一愣,卸下身子重重压住我,滚烫热烈。 “乖,妈妈爱你。” 快慰的泪滑过我的太阳穴,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什么禁忌之恋,但她叫的我们好像真的在乱伦。 “我也爱你。” 13.只要是你(h) 临近暑假,六月末的空气愈发灼热,小家伙晚上吃奶变得越来越挑剔。先前要站起来抱着晃,不然吃一口咬一口,不耐烦了就哭,听雷声不下雨,吵得耳朵生烦。近日喜欢躺在床上让我喂,前面奶娃娃,后面老大不小当妈的人要贴着。今晚尤其不安分,解我睡裤腰带,退到膝窝。 “栀栀越来越不乖,别惯着她。” 话说忒好听,手已经曲起两指塞进去了,按着刺激滑液分泌。 “到底谁惯的?宝贝得跟腰子似,一天跟咱妈打多少电话咨询。” 话不说了,手继续动,嘴巴贴到我耳根,呜咽着伸出舌头。 “别闹。喂完小的再喂你。” 后面的开始不满了,把我耳垂吸进口腔,跟小儿食乳一样裹着,离耳廓近,吧叽声入骨。含了好一会才停。 “你快点湿嘛,我好胀。” 她确实胀死了,下叁路什么时候裸露的,顶端又湿又凉,急需炙热的抚慰浇灌。 这不喂着孩子,根本没法分神,能回话是我最大的尊重了。 “快了,有点感觉了,你继续。” 孩子吃奶得哄,孩子妈操她另一个妈也得哄,我这妈当的光辉伟大。不给她点鼓励她会闹得比崽还要凶。 好不容易开始湿了,那人迫不及待换大东西插进去,水少的听不到咕叽声,干巴巴地粘哒哒。 “嘶!” 两人都略疼,忍着不说。一南闲下来的手开始到处乱摸。真的很操蛋,我还在喂奶,她为了泄欲背操我就算了,没怎么湿就插进来,嘴上养了头倔驴。抽气声倒是没忍住。 “还知道喘气。” “嘿!这话说的,人活一口气。再说,干这事不得喘?你不就喜欢我喘嘛,姐姐?” 臭不要脸。但活确实不错。 被热哄哄的手拖着上侧乳房轻晃,属实有点不解,听她在后面连翻猴子捞月,越晃越来劲。 “咦?” “干嘛呀!摸就摸,别晃它。”怪不好意思的。 “看。” 边说边聚拢指腹扣着奶子挤压。 “噗嗞!” 引的人娇呼,这谁受的住。 “哎呀!洒到栀栀身上了!” 有点被气到了,pia叽甩手拍在一南的小臂上。 “明明就有奶水嘛,可为什么我晃它却没水声呢?” 我说干嘛一直晃,这脑回路也是蛮清奇的,是奶妈不是奶罐罐好么。被这么一打搅,下面忘了动,穴道已经干涩。 “拔出来!开始痛了。” 一南耍泼撒娇。 “不要嘛~人家还没插够~” “少恶心人,你女儿崽还在呢,还让不让吃奶了。” 托着奶子的手滑下去,揉捏阴蒂,拨动阴唇。 “崽崽不会怪妈咪的,妈咪在加油给她生妹妹呀。” “宝贝,又开始湿了哦。” “栀栀乖崽,你乖乖吃奶,妈咪会加油的…嗯哼…” 插的更深,蛋蛋撞到厚厚的肉唇。 “这样呃…撞着也好舒服捏…” 无奈,手上扶着女儿的头让她安稳吃奶,腿上还要抬起来方便后面那位畜牲进出。 “要干就干,娘们叽叽就算了,干活还不得劲。” 老婆羞辱她,老婆不让干,老婆不喜欢娘。 “呜呜呜!” “慕杉!” “你怎么这样!” “骂得我都软了!呜呜呜!嘤嘤嘤!” 收腿,照着腿心温柔地夹了夹。 “还软不?水都被你榨透了,要不要妹妹了?” 咦?嗯?哦! “要…嗯哼…” 喘着继续埋头苦干。 最近确实把人憋的有点厉害,难为她还知道准备张纸拔出来泄。生妹妹也就嘴上说着,月子期见多我受苦,其实也见不得再受。两个都很乖,小的除了吃就是睡,没病没灾。大的听话懂事,还会哄人,也就被哄的开心了才叫她亲热。今晚得便宜卖乖还会跟我撒撒娇,养两个这样的也省心。 “宝宝~” 腻着嗓子叫我,下面耐着性子浅浅抽插,汁水已经顺着腿根流了,她那龟爬速度也不指望堵住。 “等栀栀会走路我们就办婚礼。” “给她穿漂亮小裙子,然后挎小兜装花瓣,一边走一边撒,摇摇晃晃的,想想就可爱。” 我没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嘴上聊胜无地应着,问话时特地软着嗓子。 “还要么?” 栀栀吃睡着了,小嘴顾涌砸吧奶香。我转过头看后面那位,她一脸幸福地抵着我落在枕上的发,投来兴奋的眸。 “要就先把你崽抱去小床。” 我半边身子压麻了,等她抱走孩子,调整身子释放电流。没叁秒钟一团热乎乎的就扑上来。 “谢谢姐姐,姐姐我今天乖不乖?” 明明比我大几个月,做这种事的时候要么装嫩要么装妈,还乐此不疲。 光着屁股贴我身上,热汗黏糊糊的,两人的肉都粘一起了。 “好乖,那今天就不做了吧。” 实在是没忍住体内的破坏欲,上手推开她湿漉漉的脑袋,看她一脸难以置信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推一下躲一下卸个力,然后又重新趴到我颈窝。一个劲哼哼唧唧,舌头舔来舔去。 “狗样儿。” 还较上了,照着我耳边来几口,末了又是舔。 “汪汪汪!” 她什么脸什么皮也不是这会看透的,给台阶就下,不给台阶自己找着下。 “狗操的。” 那脸又是风云变幻,闻着味似挤开我腿,顺着腿心顶进去,还没开始做就喘上了。 “嗯哼…狗狗操…听姐姐的话…” 看吧看吧,骂她的话也能当台阶,一点也吃不得亏。 “安全期,嗯…” 潜台词是,可以不做措施,但要射外面。 左边的乳房被她玩的多,偶尔推到也会泌乳,胸腺胀胀的,手感可能不太好。一南也不爱握了,只是像崽崽一样含着吮,她也不吃下去,含一会就要跑到床侧吐垃圾桶里。 一来一回玩够了,乳也不含了,抱着我要亲。 “哼…轻点…” 跟头饿狼一样,我视线转下去只能看到她起伏的屁股蛋,腰线顺着脊柱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像蛇一样蠕动弯曲。她没什么体毛,背脊出汗手感滑腻,肩头瘦削,两个肩胛骨凸出一块,顺着锁骨一路直戳到下颈。好像瘦了点。 “一南…撑起来…手…我要看。” 她听话松开浅箍着的手,曲起胳膊肘撑在两侧,下身顶弄不停,胀红的柱身陷在我的深处,进进出出。小腹随着动作收缩,偶尔能显出不太精致的马甲线。我手摸过去,又是一层薄薄的汗,入手滑腻。转到身下分开两指虚夹着她的阴茎。高速运动的物体又湿又烫,根部残留白浊搅混的蛋白质。质感说不上的淫秽恶心。 “爽不爽?” 作为承受方问出口,一南的腰身被我撩拨的手刺激得开始发颤。 “嗯哼…日你怎么会不爽…这话该我问你…” 她的叫床声令人着迷,明明办事凶悍,喘的却又娇又绵密,被硬挺戳刺着敏感点,快感在颅内和穴道两处积累。 两坨白花花晃的我眼晕,半是玩弄伸手给她兜着,不同于哺乳期的我,绵软滑腻像是奶油蛋糕。 “啊嗯…宝宝好棒…摸我…” “要射了么?” 暗暗夹紧穴道,身上的人闭着眼睛开始冲刺,身子抖的厉害,奶子我快兜不住了索性不管了,握着她腰帮忙一起顶。 “宝宝…” “嗯哼…我在…” “啊啊…好幸福…” “日…我…爽死你了?” “呜呜呜…啊嗯…日死你…宝宝夹我…” 她爽的开始胡言乱语了,我收腿认真地夹,照着彼此敏感的节奏。看那张脸酡红,春风沉醉,欲望写满,蹙眉和合不拢的唇,所有都在书写沉沦的篇章。 “嗯哼…射进来…” 我抱住她的腰,滚烫的心口逐渐靠近,一南娇喘着射了出来,腰部绷紧,顺着喷射的欲望抵住我的穴道,我同她一起颤抖。 “全射给你…”语声气弱,舒爽到了极致。 让精液再跑一会。她疲软了身子投入我的怀里,细窄腰身随着插在我身体里的那部分痉挛,喘息不止,娇滴滴的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呜呜呜…对不叽…我下次一定不射到里面…” 原来是真的委屈。下面在哭,上面也在哭。 “……” 不排除当时欲望上头,但我说的话也没怪她啊,怎么能哭成这样。我们俩的性格还真是一样古怪,爱哭又爱装。 “爽哭了?” 按照正常人思路这会应该顺着下了,可她偏要崴个脚。 摇头。 “?” “我等下一定不会再射里面。” 这下轮到我反思了,是不是太纵容她了,掐着她腰的手施力,身上的人又是一抖,穴里那物居然又开始扑哧射精。 “说好不射里面呢?” 一南爽的头都抬不起来,眼泪还没流完,嘴巴挪动追上来咬我的,然后一边缓解余韵一边接个热乎乎的吻。 “呜…这个呜不算,这个算上把的。” 算计的好好的,吃着嘴上的,腿上的被吃着。温柔乡怎么没把她溺死。 我翻身把她推开,肉棒从甬道里滑出来,顶端赤红,根部一圈及胯部也都撞红了,这东西安在她身上也蛮突兀,徒增野性。这时候像极了瘾君子,发作般挺翘着,被余韵牵动神经,提线木偶似耸动。 我捂着下体从床上离开,赤裸走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酝酿尿意。精液顺着迟钝的尿液缓缓排出体外,穴道暂时没有松弛痉挛的肌肉,我尿的很慢,过程有些难熬。 马桶冲水,我给自己冲水,准备清洗身体。一南这时候也走进来,小妹妹还硬着,同我一道淋沐浴,顺着股沟的水流顶在上面,高挑的身子覆上来抱我。 “宝宝~求你~我要~” 又要撒泼耍赖,在卫生间把我抵在墙角要,射的时候非要伸手给她接着,说是有归属感,说她的归属是我,只要是我,哪里都好。 只要是我们,哪里都好。 ——— 图是推上看到的,好香.jpg 14.一个别扭怪 学期末心力憔悴,考试周忙着复习,还要准备暑期的社会实践,还好栀栀乖,我跟一南带不过来的时候就会送去小芳家。她嫂嫂主业是珠宝设计,家里有门面,淡季接不到活就闲在店里打点生意。一南爸妈偶尔来看孩子,打钱勤快,我不敢接,全是一南做主。叁个人的开销也蛮大,剩下不多的存在我的户头,里面有我俩给人代课、写稿赚的,也有我爸隔两叁个月汇点的,也不算积蓄,储备粮。 等手忙脚乱这阵过去,压在肩上的无力感才逐渐消失。七月开始了,小雨也放假了,我想把她接过来玩。 她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特产,应季家里种的蔬果,路途不算多远,颠簸过程中也闷坏了许多,汁水溢在后备箱垫子上,被我骂了一顿。小时候遭不起骂,现在更是,对着我摇头晃脑的,脸上笑嘻嘻。作势往她脑门上挥了掌,被满头短寸扎到手。 “该说不说,几个月不见变性了。” 实在太像男孩子,肩宽腰窄,手臂上一层肌肉,皮肤晒得黝黑,脸长的周正,寸头配傻笑,一副平常人家的小伙样。 “你怎么知道的?” 老车库闷热,我抱着栀栀等她取行李,一南从保安那借了辆推车往这里推。 “我晚上偷偷给你看要不要?” 末了放下重物,抬手学样摸我的头。 “嘿!什么眼神啊。给你看腹肌,想歪了是不是?” 我给了她一个怜爱的眼神,然后抱着孩子去接应一南。 “中考还行么?” “一般般吧,打算走体育生,能考上就行。” 说到体育生,想起来慕雨好像很擅长篮球,这身黑皮也是打球晒出来的。 “篮球?” “田径,身高不够,想走的话也勉强,但没有优势。” “爸爸也很支持我,他说让我好好练,不要操心学费,年年也会叫爸爸了,我还教她喊杉杉,回去给你看视频?” 大概快一年没回去了,那个家对我来说越来越没存在感,心里那股愧罪悄然无声。 “奶奶呢?身体还好吧?” “嗯,好着呢,她老跟我说你坏话来着,整天小没良心的对着我嘀咕,怪你也不打个电话。” 听到说坏话叁个字反而有点怀念,老人那张偶尔慈祥偶尔刻薄的脸一闪而过。她对我是好的,没话说,尖酸且真,人心换人心。 “嗯,过段时间带栀栀回去看她。” 一南扯我胳膊,把孩子抱过去,矮身在我耳边问。 “那我呢?” 我擦着手心的汗,对着栀栀小脸亲了一口,然后才理她。 “你不怕被打断腿的话,就跟着一起咯。” 她仰着脖子思考一会,对着栀栀亲在我刚才的位置,脸上堆着笑,也不说话。 把婴儿房收拾了一下给慕雨住,但是屋里没空调,行李搬进去后又在主卧打了地铺。一南从她开始铺凉席的时候就在哼唧,抱着我不松手,从洗手间跟到厨房,一路粘着。 “干嘛呀,她是我妹妹,不能晚上睡觉让人热死吧。” 好说歹说都没用,身上热哄哄的被她黏出一身汗,心里也不舒服。 “再这样你自己去小屋睡。” “宝宝~她要住一个月吧…” “你也可以只住一个月。”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嘛,我是那个意思,就是那个那个,懂吧?” “……” 又黏了会,见不理她就主动走开了,没一会又凑过来,满身奶香。我刚切完水果,水槽还没收拾,被她抱着屁股拖到沙发上。 我俩迭迭坐玩着手机,慕雨收拾好也坐上来,见不惯腻歪挤在沙发另一角,时不时投来嫌弃的目光。 “少见多怪。” 和着电视音一声突兀,我缩在一南怀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这傻乎乎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别理她,臭脾气。” 慕雨叉水果吃,手里翻着电视频道。 “你俩要腻歪去房间里腻歪好么?不就打个地铺么,至于阴阳怪气么。” “哈哈哈哈…” 我实在憋不住了,放下手机埋一南怀里笑地打颤,被她抱着起身,然后一路颠到房间,咔哒把门关上,被压在了床上。 “你很高兴是吧?合着刚才不理我是在使坏呢,一家人憋不出两家屁。” 被压住欺负也没止住笑,指使一南锁门,动静闹小点。 “我白天要去兼职,晚上才有时间跟你玩,你让她住一个屋子我还怎么跟你玩?” “不能叁个人一起玩么?” “!!!”一南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半天没合拢。 “慕杉!你这样我要生气的,不能开这种玩笑。” “哦,原来你说的玩不是叁个人也可以的那种玩啊。” 我把手塞到她衣服里,顺着腰线摸到她的扣子。 “那你现在想玩么?” 扣子松开,内衣被我从里面拿出来,她的胸口敞开在我面前,身上的奶香跟栀栀一样,加上脸上的迷蒙散着阵阵幼齿的味道。我摸到她胸口细腻的汗,脚上抬起来隔着裤子磨她。 “插进来吧。” 撩开自己的裙底,任她褪掉小裤,起伏身子贴住她。把她被撩拨起来的欲望捏在手里,对着湿滑的地方试探位置。 “抓紧哦,后面一个月都没得玩。” 这句话似乎是激励到了一南,她整个人怨气很重地掐住我的腰,就着我的手直直顶了进去,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惹的嘶声。 “嘶…这么急啊。小妹妹还不是很硬呢。” 一南的裙摆挂在腰上,垂下来的布料挡住了旖旎,被我摸着脸嘴里含着我的手指。她的硬物感受我下体的湿滑,我的手指在她的口腔里搅动湿软的舌。人类最美妙的感受之一是拥有通感,就像此刻水入交融的我们,彼此进入到对方身体里,从欲念的发源地到爱意能呼之欲出的口腔。互相成为对方欲望的容器。 “你要操我多久?” “操你一辈子。” “失言了怎么办?” “不会的,永远不会。” “你要是再离开一次,我会疯的。” 我可能会抛弃你的孩子,让她长成怪物,一辈子直到死,再也不见她。应该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种痛苦,也更善于施行这项罪孽。 引诱她在我身体里冲撞,泪眼朦胧的叫妈妈,说着要给她生孩子的话,在她耳边娇喘。妈妈是个坏女人,妈妈也是个好女人。妈妈拥有孕育生命的暖床,被无怨地寄宿,被吸收血液和养分,把炙热的一切交代,被人类戏称母爱。妈妈是个蠢女人。 一南给的爱很坦然,她是流水一样的包容,是爱人,我所有的稀奇古怪,所有的欲言又止她都明白。而我,大概有着另外的心思。 习惯于把缺失的东西用已有的来转嫁,爱也是如此。 “妈妈…” “射进来吧…” 让我做你的孩子。 一南在声声诱惑下交在了里面,扶着我的脑袋亲吻,所有的一切短暂变成了水,浇进我的脑袋里,把思绪卷入高潮,身体跟着激荡。 “怀孕了怎么办?” “妈妈害怕了么?被爸爸发现我怀了妈妈的孩子,爸爸会打断我的腿。” “小杉,别再说了。” “妈妈又硬了,妈妈好下贱。” 我使劲夹她的阴茎,空气泵进泵出,水声旖旎。又被按在床上,这次是后入,一南骑在我身上,撑起的手绷紧,露出不明显的肌肉线条,被顶着射了两次,直到一南也累到不想动。 “你俩也太久了,栀栀都拉两次了。” 被妹妹窥到床事很尴尬,但面上一派镇定。 “给她用湿巾擦了么?” “还要湿巾擦么?” 我挥拳赶走一南,让她抱孩子去洗洗。 慕雨指着我脖子上斑斓的痕迹,摇摇头,眼里写满疑惑。 “你跟她什么情况?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一南的情况,可我想告诉我的妹妹,我跟死去的那个人不一样,我不会随便跟人生个孩子,然后再找个跟我爸一样的冤大头,我的孩子是生在正常的家庭。 “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孩子是相爱的证据。” “所以,我当时问你是不是同性恋,你否定是因为一南是男的?” “可不论从外形上还是行为上,她的的确确是个女人啊。” “难道,她和我一样?” 我心里一惊,大概理解了慕雨说的一样是指什么。 “你们不一样。姐姐知道你一直以来困竭于此,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可一南生病了,她本来会在成年后被安排一场手术,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只是…” “只是你们有了栀栀?” 她言辞疑虑,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 为什么这样做?赌一场后得到的东西太多,多到忘了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诱骗,藏匿,缺爱的胆小鬼。虽然我偶尔释怀,但永远为过去的事所困顿。 我努力抑制低迷的情绪,望进慕雨的眼睛,想把自己的确幸传递给她。她抿唇看我,走到面前抱住我,硬朗的胸膛抵在我脸上,声音磁性温柔。 “你开心就好,一南不会怪你,她很爱你。” 她比一南理解我更早,连安慰都精准降落。我需要从第叁视角来证明自己是被爱着的,需要一个感情外的使者。我能从两人间的情感交流上获得的确认感少之又少,且边际递减。我需要她的宽慰。连同小芳那次。 “别害怕,你的感受没错,相信自己和一南。”你是被坚定地选择的。 “谢谢,小雨。” 我从她怀里抬起头,瞧见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爱意转为慌张,默默再次投入拥抱里。 但我确实还是一个自私的人,起码到现在还在利用一个孩子青涩的喜欢。 ——— 我前面有铺垫哦,有人猜到妹妹喜欢姐姐么?别扭怪终于别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