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姐》 1初见 “她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叫陈韵恩,快去打个招呼。”陈盈鸿现在都还记得她母亲在她身后,推着她往前给陈韵恩打招呼的场景。 宽敞的屋子,昂贵的装饰,就连说话都带有回声,陈盈鸿浑身不自在,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眼前的女孩子比自己高,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扎着一个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身上有着好闻的柑橘味道,衣服外面露出的肌肤很白,白到几乎反光,陈盈鸿盯着人打量片刻,才偷偷把眼神收回来。不过她一直闭着嘴不说话,也没按她母亲的要求叫姐姐。 “让你叫姐姐,你这小孩怎么不听话呢!”陈盈鸿母亲看着陈盈鸿的鹌鹑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在陈盈鸿耳垂后面的软肉上用指甲狠狠掐着,脸上还堆满笑意看着陈韵恩。 陈盈鸿的左耳瞬间变得通红,耳后两道深深的带着淤血的指甲印。 很疼,但是陈盈鸿已经习惯了,仍旧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想和她姐姐搭话,她设想的见面场景不是这样的。 最起码陈韵恩脸上不要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让她很难受,远比她母亲掐她来得更难受,明明她想象中的见面场景不是这样的。 陈韵恩一直站在楼梯上,身边的李阿姨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着:“家里面来了个新夫人,还带着个小孩子。”听到新夫人三个字,心里有分不屑。 陈韵恩看着人走进来,又默默看着后面发生的事,像是笑话一样,新夫人演着独角戏,一只瘦猴子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站着。 陈韵恩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演戏。 “行了。”陈盈鸿母亲咳了一声,打哈哈道:“别在这站着了,都坐下吧,我去让李嫂给你们倒两杯果汁来。”说着她走向厨房,宛若一副家里面女主人的样子招呼着,只是脚下的速度稍快几分。 对于原配生的这个大女儿,不知为何,陈盈鸿母亲每次和她接触心底总是有一丝惧意,根本不想多和她接触,这才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 陈盈鸿和陈韵恩两人坐着,沉默极了。 陈盈鸿占据在沙发的角落,悄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陈韵恩,心里感叹,从没想过两人会离得这么近,心跳的速度悄然加快。 陈盈鸿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知名的牌子的鞋,虽然很干净,但是大了一个尺码。不像旁边的陈韵恩,全身上下直到头发丝都是完美的。 陈盈鸿把脚往后缩,直到脚后跟完全抵住,看不出空荡的鞋,她心底那一丝顺着脊骨往上爬的自卑才缓慢止住。 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陈盈鸿考上大学回到这个新家的第一个国庆节,之后的日子陈盈鸿甚少回家。 陈盈鸿也猜测过,可能是陈韵恩看着她烦,也有可能是她父亲不想让她影响她姐姐的心情,所以才不让她回家的。 除了大一的国庆节,直到大三上学期,陈盈鸿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哪怕是寒暑假,她也为自己找借口,说是想打工锻炼自己,就连过年也是大年三十晚上匆匆赶来,初一大早上又马上就离开。 今年的夏天比以往都热,陈盈鸿换好衣服下床,立刻被室友打趣: “外面三十多度,你穿长裤我能理解,你穿长袖的卫衣不热吗,脖子后面的堆起的帽子一出门马上就会被汗打湿?” “不热,我已经习惯了,再说了,你以前不是还说我这件卫衣好看吗?”陈盈鸿理了理袖子,“我也觉得好看。” 陈盈鸿穿好鞋,“走了,再不出门上课,会迟到的。”陈盈鸿打断室友的话,催促人赶快出门。 下午的课不是专业课,陈盈鸿上着有些心不在焉,趴在课桌上假寐的她突然被推胳膊,听到有人小声喊着:“陈盈鸿,陈盈鸿,快醒醒,你姐姐来了。” 陈盈鸿最关注她这位姐姐,是寝室里谁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大家看到陈韵恩出现,才会飞快把陈盈鸿推醒。 有些晕晕乎乎的陈盈鸿没反应过来,我姐,她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来了? 陈盈鸿一抬头就看见陈韵恩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来。 “同学们好,下节课是开卷小考,大家把握好时间,有需要去洗手间的在课间解决,上课铃一响,考试正式开始。”陈韵恩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了考试科目和时间。 教室顿时哄闹起来,彼此招呼着去卫生间。 只有陈盈鸿依旧坐在座位上,注视着陈韵恩整理卷子的手,指甲应该是才修剪过不久,他把卷子的张数数清楚,接着又抬头看看座位好确定人数,把卷子分成几摞,之后去前排课桌处拿了一张凳子上去讲台坐着。 直到陈韵恩停下动作,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消息。陈盈鸿才收回目光,趴着回想陈韵恩白皙修长的手指和细长的脖颈。 陈盈鸿猜测陈韵恩没有发现自己,所以直到写完试卷都没提前离开,而是坐到了最后。 陈盈鸿听到了陈韵恩喊停笔收试卷的声音,悄悄收回贪婪地注视着陈韵恩的目光。 此时教室里只有五六个人,陈盈鸿依然磨蹭到了最后,等所有人都交完试卷,她才慢悠悠走上去。 把试卷递给陈韵恩,陈盈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陈韵恩身上,等待着陈韵恩发现自己。 “姐,好久不见。”陈盈鸿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说道:“我以为你还在实习呢!” 实习?陈盈鸿知道的东西还挺多!陈韵恩早就看见她了,只是觉得没什么打招呼的必要,不过现在人凑上前来了,再不回话就显得不礼貌了。 “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厚?”陈韵恩看着大家都穿着短袖吊带,就陈盈鸿一个人把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会,我还挺喜欢这衣服的。”陈盈鸿看着站在教室外的室友,眨眼示意对方先走,又道:“姐,我今天下午没课了,你有时间吗?刚好我们可以去食堂一起吃晚饭。”说完陈盈鸿拍拍自己的包,“我带饭卡了,我请你!” 陈韵恩没想过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过多接触,婉言拒绝道:“待会儿我还得去帮老师批改卷子,之后还要回实习公司开个会,吃饭就来不及了!”说完陈韵恩把卷子收拾完,装进袋子里。 陈盈鸿听完笑了笑,不太在意道:“哦,是吗?好吧,那姐你是要直接回老师办公室是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陈盈鸿没有过多纠缠,既然陈韵恩没有答应,她就直接离开。 其实对方的回答在陈盈鸿的预料当中,她邀请陈韵恩去吃饭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每次对方拒绝自己,在第二天又会给自己送一些东西当做礼物。 陈盈鸿离开教室,又扯了扯衣领,就连自己这件卫衣,也是有一次学校运动会陈韵恩拒绝她的午饭邀请之后送给自己的。 只是看来对方好像没什么印象。 陈盈鸿有点难过,但是没有沮丧多久,毕竟这种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她的整个人生一直在被拒绝。 2冲突 安安静静度过了开学几个星期,陈盈鸿发现她母亲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找自己了。虽然她心里有些纳闷,但这种日子她还是过得挺舒服的。 难得有几天的安生日子过,她也不想多问! 这天刚下课,陈盈鸿接到叫自己回家的电话有点懵,家里面从来没有主动叫她回去过,这次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想归想,陈盈鸿收拾行李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想着自己回家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只是背了一个大包,便立刻出发回家。 自从陈韵恩去公司实习之后,陈盈鸿已经很少有机会在学校里偶遇她了。 如果是有急事叫自己回家,那么陈韵恩肯定也会被叫回去。陈盈鸿像是在沙漠中被干渴缠绕即将消逝的人,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一面能让她的所有得到干渴得到解决的人。 陈盈鸿实在是太想见陈韵恩了! 连夜赶回家,屋子里亮堂堂的。要是平常的半夜一点,家里应该所有人都睡了,不会像今天这样。 陈盈鸿猜测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心里有一丝窃喜,快走到门边她随即收回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的推门。 果然,客厅里她父亲母亲穿着家居服,一脸严肃的模样。 “爸妈,怎么了?” “等你姐回来再说吧!”陈盈鸿父亲眼皮都不抬,低声说道。 陈盈鸿低着头撇了撇嘴,不满的小动作没让第二个人看见,“知道了。” 客厅里很安静,这安静的氛围甚至让陈盈鸿感受到一丝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陈盈鸿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憋死的时候,陈韵恩开门进来了。 第一个听到陈韵恩脚步的是陈韵恩,她立刻抬起头,期待的看着门的方向,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动作。 陈盈鸿父亲倒是很激动,直接站起身来走向门边,堆着笑迎接他的宝贝闺女。 陈韵恩一进来,屋子里顿时有了别的动静,中年男人的笑声和关切的问候。陈盈鸿不用幻想,都能猜测到她父亲那张脸上正笑得像花般模样。 难看死了! “阿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陈韵恩知道这个家里的所有信息,她也不想在这过多纠缠,于是直接点明主题。 陈盈鸿母亲一听到陈韵恩的问话,脸上的笑容有一丝不自然,咳嗽两声才慢慢说道:“确实,叫你们姐妹两个人回来是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换了两个动作,又喝了一口茶,陈盈鸿母亲继续道:“我想着和你们爸爸做一个试管婴儿,家里面没有小孩,别提多安静了,安静的心慌。” 说完,陈盈鸿父亲立马接话,“圆圆,你不知道,你阿姨前些天不小心流产了,不然你明年就能多个弟弟。”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于那个未出世孩子的怜惜与期待。 剩下的那些讨好的套话陈盈鸿没再继续听,只是她听到她妈怀孕之后又流产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 陈盈鸿心想,怀孕?怎么可能怀孕? 她妈这辈子都别想怀孕。 陈盈鸿心里如汹涌的波涛,脸上却依旧沉着冷静,她仔细观察她妈的动作和表情。 她母亲嘴唇苍白,脸色有些发灰,从体型轮廓倒是看不出来胖瘦。 或许真的怀孕了?这个念头闪过,但陈盈鸿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她可是亲眼看着她妈把药喝进去的,绝对不可能怀孕! 陈盈鸿咬着牙狠狠掐着自己耳后的肉,直到指尖感觉到一股温热,她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正在说话的三人,陈盈鸿抓着袖口在自己耳后擦了擦,又把手上在牛仔裤上使劲蹭了蹭,一直蹭到指尖发热,那股黏腻感才完全消失。只是红色的痕迹不能完全去除。 陈盈鸿恢复镇定,看着那三个心里各有小九九的人。 要是单纯说要去做试管婴儿的事情,根本没必要着急忙慌地把人喊回来,按照她了解的几人性格,特别是她妈的一贯德性。 陈盈鸿想着,搓了搓手指,肯定是怂恿她父亲更改遗产,然后她父亲有松口的迹象,所以她妈才这么着急,就是想先把事情定下来,要定下来的事情左右就是那些钱啊,遗产啊之类的! 陈盈鸿早就被提醒过了,以后他父亲的遗产她什么都不会得到,全是陈韵恩的。 陈盈鸿的目光注视在她母亲平坦的小腹上,若有所思。还隔着一层肉,怎么分男女呢? “要是又来个女孩,得多遭罪啊!”陈盈鸿拍了拍卫衣,面无表情地小声嘟囔着。 “小二,你自己一个人在说什么呢?”陈盈鸿母亲看起来很开心,就连语调都带着几分上扬,“过来,你爸爸有事情和你们两姐妹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流产的伤心。 “没什么。”陈盈鸿应了一声,笑着走过去。她心中生出一股狠辣,她妈不可能怀,也不可能生,真要是那样,陈盈鸿想到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就一起消失吧! 陈盈鸿走过去坐下,看着她母亲一个人说话,他父亲时不时还帮腔几句,只是都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直到各自睡觉,他父亲始终没提起遗产的话题。 陈盈鸿猜测,估计是陈韵恩的表情不太好,一直没怎么笑,让他父亲也不好开口。 第二天,自然没她什么事,陈盈鸿早早的就回了学校,她很有自知之明,遗产从始至终就没有自己的,何必再待在那讨人厌恶。 只是刚下了课,陈盈鸿就在路上看到了陈韵恩,她还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姐。”陈盈鸿大声喊道,朝着人挥手。 看着陈韵恩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陈盈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陈盈鸿没猜错,陈韵恩就是来找她的。 陈盈鸿跟在陈韵恩身后,走到教学楼侧面,陈盈鸿盯着陈韵恩的背影,最近好像有些瘦,估计是因为公司的原因吧!还是比自己高,手腕上的镯子衬得她更白了。 “父亲的······” 陈盈鸿没听清楚陈韵恩说什么,只是看到在陈韵恩转身过来面对着自己时,有风吹起她的头发,阳光照耀在她的脖颈处,灰暗的阴影显得她更加冷峻。 “遗产······你要分给······我?” 3回家(受看着监控自慰) 陈盈鸿一直以为陈韵恩和她父亲的关系很好,可现在看来现实似乎并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们的父亲现在连50岁都没到,这个年龄就提遗产,确实是有点早了! 陈盈鸿想着,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陈韵恩打断,“这段时间,你下课后就正常回家,我会让司机来接你的。” 为什么,陈盈鸿想问,但看着陈韵恩如墨般的瞳孔,抿起的嘴角,最后还是没问,只是点头道了声:“好。” 大三的课比大一大二少了许多,陈盈鸿下课回寝室收拾行李,她没有行李箱,自己背个大包就把东西全都装下,在校门口等着司机来接她。 从远处看到司机,陈盈鸿心里还有些期待,直到黑色的车辆在她面前停下。 后排没人,陈盈鸿有些失落,又立刻平静下来。 陈盈鸿母亲坐在花园里喝咖啡,看到了自家的车开回来还有些诧异,直到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是陈盈鸿,更加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回来了?”陈盈鸿母亲对陈盈鸿突然出现在家里有些不满意。 陈盈鸿面无表情,“我姐叫我回来的。” “韵恩叫你回来的!”陈盈鸿母亲愣了片刻,“也好,回来了家里面热闹些。”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开心笑道:“韵恩真关心你,姐妹俩就该这样!” 陈盈鸿不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看她母亲,只在心里觉得不屑,真虚伪! 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既不说话,也不会笑笑,陈盈鸿母亲看着陈盈只鸿觉得烦! 陈盈鸿仔细观察白色门上的一幅画,相框也是白的,画上是绿色的森林,她知道这幅画是陈韵恩亲手画的。 她贪婪的目光落在画上,这时有人走了过来,她收回目光,一脸急促的模样。 “阿姨,我房间热水好像不能用,我可以去姐姐房间洗个澡吗?”陈盈鸿抱着件衣服问正好过来的李阿姨。 李阿姨突然看到家里面多了个人还不习惯,“不行,小恩的房间她一般不允许别人进去的。”李阿姨拒绝了陈盈鸿,“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楼下客房用浴室,然后安排人过来修,明天热水就能正常使用了。” “好,谢谢阿姨。”陈盈鸿没能进去陈韵恩的房间,有些失望,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还是笑着道了谢。 李阿姨把人送到楼下浴室,看着在衣服里都显得空荡荡的人,不由得摇摇头,太瘦了,手腕也太细了,都没什么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明明都是大人的错,非得让小孩也遭罪啊! 最近陈盈鸿上课的积极性比以前要高不少,她和陈韵恩上课的时间是错开的,陈韵恩大四,每个星期只有半天的课,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公司里实习。 只有在星期五这天,陈韵恩会在家里多睡一会,睡醒了再准备来学校上课。这天也是陈盈鸿最期待的日子,她有时间,也能抽出空来。她会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实时监控,屏幕里是陈韵恩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样。 白色丝绸质感的睡衣,衬得陈韵恩多了几分温柔,乌黑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般,嘴唇粉中透着红。 陈盈鸿逃了上午第一节课,现在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没起床,把挂在床上的帘子拉关起来,变成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黑暗空间。 她安装的监控正对着陈韵恩的床,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陈韵恩的锁骨,和因为天气炎热陈韵恩撩开的被子时,动作过大而露出的大半胸脯。 陈盈鸿看到一点红色,是陈韵恩的乳头,软塌塌的,浑圆的胸部被她自身的重力压成椭圆。 她舔了舔嘴唇,又咽下口水,呼吸逐渐加重,眼睛死死地盯在屏幕那一团白色的圆正中的红上。舔起来肯定很好吃,好想揉揉大奶子! 陈盈鸿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陈韵恩的脸和胸,她不由自主地张开腿,曲起膝盖,又空出一只手来,睡裤没脱,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另外一只手一直拿着手机,目光在陈韵恩裸露的肌肤上下扫视。 直到看着胸,陈盈鸿就淌了水出来,她的欲望逐渐上升! 她轻柔地打圈抚摸着自己的下体,扬起头长呼了一口气,按压着阴蒂,前后左右全方面给予压力揉搓着。 姐姐的胸真好看,手指也好看,要是我的阴蒂蹭在姐姐奶头上就好了,陈盈鸿看着陈韵恩开始疯狂幻想两人做爱的场景,阳光洒满屋子,鼻尖有柑橘的香味。 陈盈鸿想着姐姐又白又软的奶子,还有那颗粉红的乳头,一定会被自己的阴蒂蹭的挺立起来。 她会亲吻着姐姐的耳垂,亲吻下巴,脑袋埋在姐姐的脖颈处,不停吮吸着姐姐的锁骨,脸紧紧地贴在大奶子上,又柔软又舒服。 自己会坐在姐姐的胸上,大张着腿,先是姐姐变得挺立起来的乳头正好撞在自己的阴蒂位置,重重的一下让阴蒂不停的颤抖,接着乳头不再触碰阴蒂,而是像操穴一样,乳头不停操着自己的穴口,自己又舍不得乳头离开花穴口,疯狂扭着腰,迎接着乳头的操干。 手上动作继续,嘴里小声喊着:“姐姐,姐姐,操我,揉我的穴。” “姐姐,好爽啊!” “姐姐,好厉害!” 想到这,陈盈鸿的手使劲按压自己的阴蒂一下,又伸手进入花穴,指尖模仿乳头的大小,只在穴口处进出,陈盈鸿觉得舒服极了,心理上升起一阵阵满足感,她抬起臀一下一下往上挺着腰,好像真的是姐姐的乳头在操干自己的花穴。 陈盈鸿把手机放在被子上,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动,在陈韵恩半裸的胸脯处时不时还按压几下。 她在被子里的手上动作越来越快,陈盈鸿持续给阴蒂施加压力,另外一只手揉着屏幕中陈韵恩的胸。 两只手速度越来越快,欲望逐渐堆积,“姐姐,你的乳头操的我好爽啊!”陈盈鸿的阴蒂在刺激下得到了高潮,穴口一紧一缩吸着她的指尖。 陈盈鸿眼神迷离,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她盯着屏幕中还在熟睡的人,“姐姐,你把我弄得好爽啊!你爽到没有?我······喜欢你!”说着,陈盈鸿嘴唇贴在屏幕上,深深地吻着! 4房号1804 今天周末,陈盈鸿早早地起床,准备吃早饭,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在学校里没有课就绝不会早起。 不过现在不一样,陈盈鸿为了见陈韵恩一面,她整个人的作息都规律不少,可惜就算是这样,她回家快两个月时间都没见过陈韵恩。 陈盈鸿下楼走到客厅,意外发现她母亲居然还在沙发上坐着。 不是说要去医院做检查吗? 陈盈鸿有些好奇,但没多问,直接走到餐桌边,准备吃饭。 陈盈鸿母亲看到她下楼,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她面前茶几上的银盘里放着一杯牛奶和一杯水,还有两颗药,陈盈鸿母亲将药放进嘴里,端起水喝了一口把药送进肚子,又拿起牛奶小口抿着。 陈盈鸿余光瞥着她母亲的动作,心里只觉得好笑,推测她母亲吃的应该是叶酸,看来是正式进入备孕状态了。 吃吧!多吃点!好好吃! 陈盈鸿咬下一口吐司,勾起嘴角,想到了什么似的,心情愉悦。 “小盈,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看起来这么开心。” 李阿姨一直是看着陈韵恩长大的,一开始对于陈盈鸿和她母亲的出现有些不满,可毕竟是家里面主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只需要按照主人家的安排做事就行。 后来她又看着家里面发生的一切,慢慢又对陈盈鸿产生了怜惜同情的心理,不由自主地想要关心对方。 陈盈鸿自然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释放的善意,“没有,今天我就在家里面呆着,我还有论文没写完呢!” “还要写论文是吧,真辛苦,待会我再给你端杯牛奶上去。”李阿姨笑着,又看了看陈盈鸿穿的衣服,长袖长裤,看着就嫌热。 “我昨帮你把衣柜收拾了一下,不是还有很多衣服吗?别整天就穿长袖长裤,外面天热着呢!” 陈盈鸿摇摇头,先道了谢,又说:“没事,屋子里有空调的,不热。” 李阿姨走之前还给陈盈鸿说,她母亲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之后心情就不怎么好,让她注意别惹母亲生气。 陈盈鸿看着李阿姨去给自己热牛奶,她对于对方这种善意的问候和关照,还是很受用的,只是她母亲生气这件事情,是不由她控制的。 “小二。”陈盈鸿母亲喊了一声,像是喊狗一般,语气轻蔑,“和我出去一趟。”说完陈盈鸿母亲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对,又补充道:“我们一起去逛逛街。” 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陈盈鸿知道自己母亲带自己出去是要做什么,餐桌上的吐司没有吃完,牛奶还剩下半杯,陈盈鸿摸了摸自己耳垂后方的肉,上次抠出的伤口已经长好了,结的痂也掉了。 陈盈鸿系好鞋带,缓慢起身跟着她母亲出门。 开车的是她母亲,陈盈鸿在副驾驶。 车辆慢慢行驶,和陈盈鸿每天去上课的是同一条路,只是学校在十字路口的左边,而她母亲转方向盘开向了右边。 她们要去的地方,陈盈鸿也知道,距离目的地越近,陈盈鸿觉得自己的嘴巴越干,嘴唇上逐渐起了死皮。 狭窄的空间里面安静极了,可陈盈鸿觉得她母亲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似乎有控制不住的兴奋。 把车停好,面前是一座公寓楼。 陈盈鸿和她母亲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关上门,陈盈鸿按下18层的按键。 走出电梯门,陈盈鸿觉得自己嘴巴越来越干,就连嗓子都有些干得发痒。 1804! 陈盈鸿看着这个数字,只觉得自己耳后已经恢复的伤口开始发热,甚至有些烫,烫得她的脑袋都有些发晕恍惚。 1804是一个套房,硬装全部完成,只是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客厅的地上扔着几根断裂的竹子和几个已经变形了的衣架。 陈盈鸿进入房间一直低着脑袋,只听见她母亲开口:“小二,今天一大早医生就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好好备孕,做好做试管婴儿的准备,按照我的身体状况,要想自然怀孕非常难。” “妈妈也不想的,要是你是个男孩就好了!” “你是个男孩就能理解妈妈了!” 陈盈鸿不知道她母亲在说什么,只看到她母亲解下她身上的白色腰带,一头熟练地挽在手腕处,绕了两个圈,调整长短,也防止滑落,。 看到这,陈盈鸿咽了咽本就为数不多的口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着,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一开始陈盈鸿不知道腰带会打向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只觉得恐惧,后背在发抖,腰部在发抖,就连大腿也在抖,直到极端的痛苦在后背出现,陈盈鸿闷哼一声,她扭曲着身体,妄图减少左边肩膀处的痛苦。 只是第一下,她的肩膀就肿得老高,伤口处又辣又疼,在扭曲身体时,衣服的布料不小心摩擦到肿起来的地方,陈盈鸿痛得直冒冷汗。 陈盈鸿母亲看到陈盈鸿痛苦的模样,不但没有停手,反而觉得轻松不少,白色腰带在快速飞舞着,一下又一下打在陈盈鸿身上,甚至被挥出了白色的残影。 陈盈鸿一开始是站着的,挨了几腰带,她的腿就没了力气,一下瘫坐在地上,但是她母亲不会等她缓解痛苦,还在持续挥舞着腰带,陈盈鸿只能抱着头躺在地上,弯曲着身体团成一个弧度。 完成这些动作,陈盈鸿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只是听着空荡的屋子里一直回响着腰带打在身上的声音。 “啪···啪···啪···” 陈盈鸿眼泪和鼻涕一直在往下淌,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呜呜呜地小声哭着。 只是这样的示弱并没有换回陈盈鸿母亲的同情,反而让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 腰带落在陈盈鸿身上,陈盈鸿母亲只觉得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小,直到后面,她已经没了医生告知她自然怀孕很艰难的那种痛苦和愤怒,她看着陈盈鸿越发痛苦的模样,只有发泄的快感。 “虽然小二你不是男孩,但是你很乖。” “啊······”陈盈鸿尖叫出声,脸因为痛苦被胀得通红,她母亲挥舞腰带时,底端被甩在了她的耳朵侧缘,瞬间被撕出一个裂口,耳垂瞬间被血染红。 “小二,不是告诉你不能叫出声的吗!”陈盈鸿母亲听到陈盈鸿的尖叫,瞬间变得愤怒起来,挥舞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一边挥舞着腰带,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不准再叫出声了,要是你不听妈妈的话,我下次就直接打你的嘴!” 陈盈鸿一边哭一边摇头,又立刻点头,答应着她母亲交代的事情! 太痛了,以前她听说痛苦是会习惯的,可是她永远习惯不了,每次被打都是一次折磨,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陈盈鸿呜呜呜的从鼻子里喷出绝望又痛苦的气息! 她母亲看着白色腰带底端染上了红色的痕迹,有些不满,调整角度挥舞着腰带,刻意往陈盈鸿的背上甩去,直到红色的痕迹在布料上慢慢被蹭干净,她才笑起来,心想终于弄干净了。 不知被打了多久,直到陈盈鸿的视线逐渐模糊时,她的母亲停下了动作。 陈盈鸿躺在地板上,看着母亲动作端庄,把挽在手腕处的白色腰带解开,又重新系在自己腰上,脸上带着笑意和满足,她残酷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到她光鲜的外表丝毫。 陈盈鸿继续躺在地板上,听到她母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又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直到屋子里再没什么动静。 她母亲离开了! 陈盈鸿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不敢动,稍微一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耳垂处的血迹已经干透了。 直到窗外的光线变暗,她才支撑着身体缓慢挪去隔壁,这么一动,身上的伤更重了,爬行的动作扭曲变形,因为极端的痛苦面目狰狞,汗珠打湿衣服,陈盈鸿整个人像是从游泳池里爬上来一样。 后续的动作她做了成百上千次,小心翼翼的脱下衣服为自己处理伤口!在地板上躺到第二天早上,去学校上课! 5示弱 陈盈鸿猜测,或许是将近三个月没被挨打的原因,这次她母亲下手特别狠,把三个月积攒下来的怒气和痛苦全在她身上发泄出来了。 陈盈鸿坐在后座,后背和靠椅之间隔了缝隙,根本不敢贴上去。过去快两个星期时间,她身上的伤痕才慢慢消肿。 这天晚上,家里面四个人都在,就连不怎么见面的陈韵恩也坐在餐桌上吃晚饭。 “小二,下个月你就要准备实习的事情,也到公司里面去吧,跟着你姐姐做事,好好学一学。”陈韵恩父亲慢吞吞喝了三勺汤,也没有看陈盈鸿的方向,直接安排道。 坐在一旁的陈盈鸿母亲时刻注意着陈韵恩父亲的动静,看他碗里的汤见了底,立刻贴心地拿起勺子把汤添上。 “好的,父亲!”陈盈鸿语气惶恐答道,她很激动,只不过别人不知道她不是因为可以进公司,而是可以跟在陈韵恩身后。 “姐,晚上我可以去你房间,你给我讲讲公司的信息吗?”陈盈鸿谄媚地笑着。 “可以,晚上七点半到我房间。”陈韵恩面无表情,陈盈鸿去公司的事就是她提出来的。 陈韵恩还记得她提出这个要求时,她父亲脸上满意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懂事了。 陈盈鸿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钟,她早就换好了衣服,顺便还洗了个澡,用了柑橘味的沐浴液,只是一贯穿着长袖长裤的她今天换了件稍短一些的上衣。 “姐姐,我可以进去吗?”陈盈鸿准点到门外,咚咚咚地敲着门。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 “坐这边。”陈韵恩面前放着两张椅子,指着她左边的椅子,对陈盈鸿说道。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坐在椅子上,拿出iPad调出一张图片放到陈盈鸿面前,“你学习的专业和公司的方向还是有些距离的,旗下的分公司也没有和你相关的专业。” 陈韵恩说着,伸手拉出椅子,在陈盈鸿旁边坐下,“不过这一点没问题,现在将近90%的学生毕业后从事的工作都和本专业没关系。” 对于陈盈鸿进入公司的安排,陈韵恩做了详细的计划, iPad上面详细规划有陈盈鸿专业可以在公司里面从事的工作。 纤长的手指在iPad上划过,“这些是我按照你的情况计划的部分岗位,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陈韵恩动作随意,询问着陈盈鸿的意见。 陈盈鸿不说话,脑海里只有陈韵恩的手指,和她披在胸前的长发,还有屋子里那若有似无的柑橘香味。 她不知道在手机屏幕里看了多少次这间屋子的布局,可这样真实的触感和身旁陈韵恩身上的淡淡香味,包括陈韵恩在滑动她面前的平板时,黑色的发丝在陈盈鸿眼前飘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陈盈鸿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她的心也在随着眼前的发丝一起荡漾着。 陈韵恩发觉身边的人在走神,也不在意,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翘起右脚,脚尖勾着白色的拖鞋,脚背浮起根根青筋,显得脚踝处的线条更加完美诱惑。 陈盈鸿看着桌子下的这一幕艳丽场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本就走神的思绪一路狂飙,脑海里是她和她姐各种变态淫靡的姿势和动作。 陈盈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后,也不看她姐,哑着声音祈求道:“姐,我这个人脑子笨,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你替我决定就好。”说着又可怜兮兮的扯着袖子,“我听说姐姐你要在公司总部附近买房,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她不在乎什么未来,公司之类的一切,她只在乎他姐! 陈盈鸿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挽得更高些,手臂上的一道青紫色伤痕映入眼帘,她故意给陈韵恩看,装作出一副可怜悲惨的模样。 陈韵恩挑眉,这是她父亲打的?还是她阿姨打的? 她在脑海中推测,看这伤痕的模样也就是几个星期之前,那段时间她父亲在国外出差,能制造这样的伤痕,也就只有那位阿姨了! 陈韵恩在心底冷哼,能和神经病过日子的也就只有神经病,一家子都是疯子!这种家暴的痕迹也不去找警察,不去找医生,拿给我看有什么用? 心里这么想着,但动作却完全不一样,陈韵恩温柔极了,手指在陈盈鸿青紫色的伤痕边缘温柔地抚摸着,“我屋子里有药,你在这坐着,我去拿药来帮你擦。” 陈盈鸿的视线一直在陈韵恩身上,胳膊上被陈韵恩抚摸过的地方在发痒,那一股酥痒的感觉瞬间蔓延到她的心尖,她又觉得有些发烫,尽管陈韵恩已经离开,但那一股被抚摸的感觉仍旧在持续。 一个白色的中等大小医药箱。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碘伏,细心温柔地擦着,然后又拿出一瓶喷雾。 “这是活血化瘀的,能尽快消肿止痛,效果很好。”陈韵恩说着,手指压下喷头,呲呲两声,动作专业地揉着伤痕边缘,等到药水变干,陈韵恩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张膏药贴在伤痕上。 这些动作陈韵恩做得非常熟练,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陈韵恩低着脑袋,陈盈鸿只能看到她头上的发旋,老话常说脑袋上有两个旋的人很聪明,就是有些固执。 陈盈鸿觉得这话说的很对,陈韵恩确实很聪明!而且人长得还漂亮!简直是世界上最优秀人! “行了。”陈韵恩把陈盈鸿的胳膊小心翼翼放下,“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公司里的工作不急着安排。”说着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拿起桌子上的iPad,翻出日历,“房子本来下个月月中才买,我提前一点时间,尽量在下周末处理好。” 陈盈鸿没想到自己的过分请求会得到同意,有些诧异,她看着陈韵恩干练的模样,“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陈盈鸿露出得一副又激动又委屈的模样,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带着欣喜的陈盈鸿离开,陈韵恩关上门,收回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站在墙角拿出手机,这是这间屋子唯一的监控死角! 6准备同居 “不是说买房是下个月的事情吗?怎么提前了这么长时间?”陈韵恩父亲冷着脸,有些不乐意,一直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女儿突然要说离开,他心里也很是不舍。 陈韵恩坐在她父亲对面,中间的一张小圆茶几上摆着紫砂壶,她替她父亲把茶加满。 每周两人总会特意抽出空,到这个三楼阳台这里来休息一下,晒晒太阳,顺便聊一聊最近的情况,这是父女俩特定的独处时间。 “买房提前一点和拖后一点都没太大影响,再说了,周末我也要回家的。”陈韵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唉,你也长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陈韵恩父亲说完又叹气道:“你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着凉。” 陈韵恩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颇为无奈,新买的房子到家里也就50分钟的距离,距离市中心比较近,办事都要更方便一些,但想了想她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两人在别墅最高处的露天平台,晒着太阳聊着天,气氛融洽极了,偶尔还有笑声响起! 陈盈鸿就在不远处,双手环抱,背靠着墙,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着这父女俩说着贴心的体己话,也说不上羡慕或是嫉妒,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盈鸿看向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太阳真好!晒得人暖融融的!不过奇怪了,怎么自己穿着长袖长裤也不觉得暖和呢! 一阵风吹过,吹得花园里的花和叶子飘舞起来,煞是好看。陈盈鸿站在通道中间,前后都有风,往她的裤子里灌。 陈盈鸿踢踢脚,甩了甩裤腿,她只觉得烦躁,看着花动觉得烦,看着叶子动也觉得烦! 学校里,陈盈鸿抱着书,和室友并排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和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论文的话题。 “我的论文初稿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组的导师要求的是今天交一稿吗?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呢!” “羡慕!” “羡慕什么?早死早超生。” “你看陈盈鸿是最早交的一稿,也是最早过的,现在别提多舒服了。” 陈盈鸿听人提到了自己,挑眉笑道:“那是当然!” “别说论文了,大家的实习找得怎么样?”说话的人语气惨淡,她的论文已经被打回来两次了,简直痛苦。 “没找到合适的,大学生就是廉价劳动力,现在临近年底,大多企业又在精简人数,估计只能年后再战了。” 有人一听这话立刻应和道:“就是,我找的那家公司,那实习生的工资就这么一点点,烦死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热闹又有生气,陈盈鸿很喜欢这种氛围,虽然她待在学校里的时间比寝室所有人的时间都要少,但并没有因此受到非议,只是不太好融入大家罢了! 说好的买房的周末来得很快,陈盈鸿从昨天早上就开始期待这件事,高兴得一宿睡不着。 一切都在陈盈鸿的预料之中,她没陪着一起去看房,也没陪着一起去挑选家具,只是接到了陈韵恩的电话,从电话中她知道了小区的名字,具体的楼层。 “我今天忙都还没来得及去家里面看看,我把钥匙放在门卫处,已经给工作人员说过了,你直接去拿钥匙就好。” 陈盈鸿回想着陈韵恩电话里的安排,找到小区,拿到钥匙,打开门。 屋子的采光很好,算是大平层,和别墅完全不一样,全都是原木风格,看着十分温馨。 叮叮叮,电话声响起。 陈盈鸿看是陈韵恩打过来的。 “我听物业工作人员说你已经拿到钥匙了,你进你的卧室看了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按照我的喜好来了。” 陈韵恩的声音很冷静,可陈盈鸿总觉得自己听出来了一丝紧张。 “我现在就去看看。” “是吗?那你也没有看到我给你留的便签。”陈韵恩的声音带着些苦恼,“你的房间在客厅左边第二个卧室,就在我的卧室隔壁。” 按照陈韵恩的指示,陈盈鸿推开门,她看着卧室的布局,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还好,还好!和自己房间里自己看过的那本杂志图的设计风格完全不一样。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好,你喜欢就好,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陈韵恩这边刚挂断电话,她身边一直关注着消息的人立刻凑上来。 “这就是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叫什么去了?”黑发红唇大波浪的女人满脸的好奇,“听你在电话里说的意思,你们搬到一起住去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啊?” 陈韵恩无视对方的话,“你挺积极啊,待会我给舅舅打电话说你在我这。” “别,其实我的好奇心也没那么重,你继续忙吧!”周妨骄只是好奇,面无表情的陈韵恩不像是关心人的样子。 陈盈鸿在屋子里睡了个午觉,她现在对于房间里的一切装饰布置都感到新奇,一醒来就到处打量着。 客厅里黑色大熊的摆件还挺好看,厨房里面什么都有,陈韵恩应该是准备找阿姨来做饭,客卫里面的沐浴用品和自己卧室里放的是同一个系列,只是味道不一样。 陈盈鸿在客厅里逛了一圈什么东西都看了个遍,才慢悠悠回到自己的房间。 衣帽间里的衣服和她平时穿的衣服差不多,只是颜色更多了些,陈盈鸿最满意的是一条裙子都没有,基本上是长袖长裤,能把身体全都覆盖住。 梳妆台摆着她常用的护肤品,书桌上没放别的,只有一个香薰蜡烛,屋子通体都是白色的家具,看着简约又大气。 陈盈鸿就这么逛着,什么东西都想伸手去摸一摸,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觉得欣喜又雀跃。 开门声响起,陈盈鸿蹲在客厅正中央和推门进来的陈韵恩四目相对,陈盈鸿看到来人是陈韵恩,立刻露出笑容,喊了一声:“姐!” 陈韵恩点头,“我来接你回家吃晚饭!”她和她父亲说好的,周末回家吃饭。 “好!”陈盈鸿一整天都很激动,根本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 陈盈鸿坐在副驾驶,余光看陈韵恩沉着地开着车,手掌抓住方向盘,手指细长,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方,动作慵懒,陈盈鸿突然发现陈韵恩右边脸颊靠近耳朵的位置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看起来···很性感!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浮现,陈盈鸿就怀疑自己疯了,只是看到一颗痣而已,居然会觉得很性感! 陈盈鸿转头看向车外,路的两边都是树木,这是第一次,陈盈鸿在回家的路上,觉得没那么难熬,也没那么痛苦! 7沉溺 “你不过去,和大家一起聊天吗?”李阿姨把果碗放在陈盈鸿面前,旁边放着一把精致的水果叉。 陈盈鸿摇摇头,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不受欢迎,就不要非往上凑。不过,她看李阿姨的意思不是让自己过去参与聊天,只是单纯和自己搭话而已。 “这是我请朋友带回来的芒果,是她们果园自己种的,很好吃,你尝尝。”说着,李阿姨期待的目光落在陈盈鸿身上。 陈盈鸿看着水果碗里面黄橙橙的,带着水光的芒果,插了一块放进嘴里,小口嚼着,仔细品尝着嘴里的味道,“嗯,芒果味很浓,而且很甜,也没有丝。”陈盈鸿吃着忍不住点点头,这芒果真好吃啊! 李阿姨看着陈盈鸿眯起的眼睛,满足的模样,笑着说道:“我就猜到你很喜欢吃芒果。”说着,她在陈盈鸿身边坐下。 嗯?芒果?我喜欢吃芒果吗? 陈盈鸿有些诧异,她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欲望,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吃芒果。 “哈哈。”李阿姨忍不住笑,“我记得我给你送过牛奶,橙汁,芒果汁,草莓汁,只有装芒果汁的杯子上面最干净,其他果汁被子上会有那种一圈一圈的印记,证明不是马上喝完的,而是隔一会喝一点,隔一会喝一点,过了很长时间才喝完。” 李阿姨有些骄傲,她对于自己的观察很是很有信心的,“自从发现你喜欢喝芒果汁,后来我再也没有给你送过别的果汁!” 是吗?陈盈鸿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习惯!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第一次知道有人在关心自己,心里有些雀跃! “芒果很好吃!”陈盈鸿又插起一块芒果塞进嘴里,再一次认真的咀嚼着。 “好吃就好。”李阿姨喜欢这种照顾人的感觉,“对了,小盈。” “嗯!” “你是学德语的吧!” “对啊!”陈盈鸿靠在椅背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孙女今年高一,也是说对德语很感兴趣,我就给她说起了你。说你的成绩很好,每年都是年级前三,还能领学校的奖学金,让她一定要以你为目标,好好学习呢!”李阿姨说着,别提多骄傲了,似乎陈盈鸿的优秀就像她的优秀一样。 “没有,还好吧!姐姐更厉害!”陈盈鸿觉得自己赶不上陈韵恩。 李阿姨听不得陈盈鸿这样说,“都一样厉害,你们都是A大的学生,A大是重点大学,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李阿姨称赞起来,“小盈你很厉害的,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就连写论文都很厉害!” 陈盈鸿听着李阿姨夸自己写论文很厉害,有种别样的感受,她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和别人聊天,听别人夸自己。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和吃芒果一样,甜甜的。 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陈盈鸿真正的第一次逐渐了解陈韵恩,虽然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但陈盈鸿还是发现了,陈韵恩几乎不吃早餐,每天都是一杯黑咖啡,就出门实习。 陈韵恩的实习时间是固定的,陈盈鸿不一样,早上上课的时间基本上和陈韵恩是错开的,不过她为了见到早晨的陈韵恩,也把自己的作息时间尽量和陈韵恩靠拢。 “姐,你的黑咖啡我已经放在餐桌上了。”这天陈盈鸿难得比陈韵恩起得还早,有时间提前为陈韵恩准备咖啡,“没有加糖!” “好,谢谢!” 陈盈鸿本想多和陈韵恩聊聊,增进增进感情,这种两个人都在的时刻很难得。 可惜她刚刚收到了她导师发来的论文批改要求,得尽快看了之后做出修改,再发回去。 陈韵恩喝了一口黑咖啡,味道不错,和自己泡的一样,不过她又转念一想,咖啡都是机器泡的,味道肯定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你急匆匆要去干什么呢?” “改我的论文。”陈盈鸿朝陈韵恩留下背影。 陈韵恩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着,“需要我帮忙看一看吗?” “论文?”陈盈鸿站定,听到陈韵恩的声音转过身来,“格式的话,导师给了我们上个年级学长学姐的做参考,中文的初稿大方向也已经过了。” 陈盈鸿眨着眼睛,“现在需要的就是把中文的初稿翻译成德语的,我记得姐姐你好像没有涉及过德语方面的学习吧?” 陈韵恩学的是金融方面,和德语毫不相干。 “已经到翻译这一步了!”陈韵恩靠坐在餐桌上,面对陈盈鸿,“德语的话我确实不太懂,不过我有认识德语专业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告诉我,我去问问她的意见。” 陈韵恩不是不懂装懂的人,会诚实面对自己的不足,并且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 陈盈鸿歪头笑着,“好!” 或许是因为这天早上的沟通,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更进了一步。 陈盈鸿乐见两人之间发生这样微妙的关系变化,只是苦恼曾经美好的星期五逐渐消逝。 从搬进来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陈盈鸿一次自慰都没有,甚至连保存下来的各种视频都没时间看,好在她还能真实嗅到陈韵恩所过之处散发的香味,勉强可以忍受下来! 搬家过后,陈盈鸿被毕业论文折磨得很痛苦,在不停的改论文交论文,被导师打回,又继续改继续交,之后又被继续打回中循环了好几次,陈盈鸿终于在周五收到了好消息,她终于把自己翻译成为德语的论文交给了导师,之后只需要导师圈出语法的错误整个论文就算圆满完成。 陈盈鸿瞬间变得轻松不少,不再那么忙。 “你的论文交了!”陈韵恩也能看出陈盈鸿的情绪变化。 前几天陈盈鸿整个人都处于焦躁和痛苦的状态,今天脸上完全没了那种痛苦的表情。 “哈哈哈!”陈盈鸿笑着点头,开心溢于言表。 陈韵恩喝着咖啡,她很少看到这样外露的陈盈鸿,看来毕业论文真的很难,“今天我上完课在学校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陈盈鸿瞪大眼睛,“真的吗?” “真的。”陈韵恩看到咖啡机运转停止,把出口下方的绿色陶瓷杯拿出来,递给陈盈鸿,“我加了奶,还加了糖,不苦的,你尝尝!” “我已经发消息预定餐厅了,下课给我打电话!” “好。”陈盈鸿在陈韵恩温柔的目光中尝了一口咖啡。 咦,难喝! 陈盈鸿满脸狰狞,皱成了包子。 “看来糖还是有点少了,把杯子给我,我再加点糖和奶。”陈韵恩被陈盈鸿痛苦的表情笑到,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来过。 “太苦了!”陈盈鸿看着陈韵恩加糖的动作。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的侧脸,这个方向更显得她的鼻尖很挺,鼻梁很高,单手撑在餐桌上,一只手处理着稍苦的咖啡,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的脸颊旁突然滑落下几根发丝,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陈盈鸿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随即快速地咚咚咚响着。 直到陈韵恩把滑落的发丝,用食指勾回耳后! 陈盈鸿看着,想着,自己要完蛋了!她也是陈家人,最知道陈家人的性格,一滩黑水里,爬不出两种颜色的人! 只是这种感觉,太诱人了,就算是裹满糖浆的毒药,陈盈鸿也不可能拒绝,更不愿意拒绝! 姐姐在蓄意引诱,妹妹在清醒沉溺! 8电影 你最近工作不忙吗? 陈盈鸿想问,这段时间陈韵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吃饭、逛街、看电影,基本上除了工作时间两人都是在一起的。 两人的关系突然从0突飞猛进发展到了99,既没有从小长到大的姐妹感情铺垫,也没有突然之间生死患难的催化,就像是搬到了这个屋子,两人不是姐妹,变成情侣了。 只是陈盈鸿既不知道姐妹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情侣是怎么相处的,更不知道这种陈韵恩刻意营造的亲姐妹情侣关系该怎么相处。 不过陈盈鸿喜欢这样的陈韵恩,对方会在意自己的习惯,关心问候自己,还会带着自己玩,管他对方在想什么,只要此刻的自己是开心的就行。 陈盈鸿这段时间有些忙,除了上课,她还有作业。特别是接近年关快要放假,所有老师都打算布置论文作业,陈盈鸿为了放假的时候轻松一些,就想着先完成一部分。 就算只是普通的作业,陈盈鸿都会尽力做到最好最完美,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就像现在,陈盈鸿趴在桌子上写作业,陈韵恩则是靠在门边看着她写作业。 “你的论文写完了?”陈韵恩见陈盈鸿突然抬头,出声问道。 陈盈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着陈韵恩,“快过年,公司应该很忙,你要辞职换工作了吗?” 她不想问公司是不是要倒闭这个问题,要是公司会倒闭,这个城市都会受到很大影响,政府不会袖手旁观的。 陈韵恩觉得好笑,“怎么,是我表现得太闲了吗?”说话时连睫毛也扑扇了一下,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陈盈鸿把对方的全部动作收入眼中,不是吗三个字咽进肚子里,“有一点,但我很喜欢。” “上次你说那家餐厅的东西好吃,我已经提前预约了,等你写完论文我们就出发。” “所以你一直站在门边是为了催我?” “哪有,我这不是在正常监督妹妹写作业吗?”陈韵恩说着,无奈摊手,姐姐监督妹妹写作业再正常不过。 陈盈鸿看着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完完全全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只是在自己眼里正常就是不正常,不正常也是正常。 就像陈韵恩监督自己写作业,就像自己会对着陈韵恩自慰。 “那好,我把结尾写完就可以结束,再给我十分钟。”说完,陈盈鸿敲打键盘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不多不少刚好十分钟,陈盈鸿伸了个懒腰,“好了。” 两人快速收拾好,直奔上次的餐厅,名字还挺文艺,‘一句’。 陈盈鸿坐在位置上,她不懂点菜,不过眼前的人懂。 “你看这个,口味比较清淡,是从S市空运过来的笋,我看评价说还不错。”陈韵恩指着菜单,“还有这个,清鸡汤。” “呀,今天怎么走食物的本味路线?”陈盈鸿见陈韵恩点的菜都是清淡的,有些好奇,对方怎么换口味了。 陈韵恩点好菜,把菜单递给工作人员,“上次你不是说想体验一下别人那种吃辣的刺激吗?今天吃点清淡的,明天好去感受一下特辣的菜,刚好我们两个明天都有空。” 特辣?陈盈鸿有些恍惚,“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上次我们看完电影,你看到电影院门口有个广告牌,你就说想去感受一下。” 陈盈鸿回想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只是随口一说陈韵恩就放在了心上,随即点点头,“好,那我很期待。” 餐厅的光线很充足,两个人不说话,安静地吃着食物,只是时不时会四目相对,接着互相又移开视线,笑着继续吃东西。 这种氛围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奇怪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过陈盈鸿接受得很好,陈韵恩也是。 正餐结束,上的甜点是竹笋果冻,除了造型是竹笋的样子,完全没有竹笋的味道。 陈韵恩随意聊着天,“上次我们看的电影,我看新闻说有计划要拍第二部。” 陈盈鸿想着上次那难捱的两个小时,“第一部就够让人痛苦了,谁给导演的自信拍第二部?” 本来是恐怖片,但是完全不恐怖,大家都是奔着恐怖去的,谁想看恐怖片主角谈100分钟的恋爱啊! “那下次我们先在网上看评价,或者找以前的经典片子,我们两人自己在家看。”陈韵恩也觉得上次的电影难看,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些许的嫌弃。 陈盈鸿若有所思,“我突然想到一部电影,刚好我们回家时间还早,可以打发打发时间。”说完,陈盈鸿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韵恩。 直到看见陈韵恩点头,陈盈鸿才嗯嗯几声,开心极了。 家里面有一个影音室,是专门装修来看电影的。 陈盈鸿不知道怎么相处,就学着网上的攻略,需要水果、饮料、爆米花,她一回到家就忙前忙后,准备好了一切。 陈盈鸿有私心,特意选择了情侣在家看电影的攻略,直接往自己身上套。 这段时间她亲身体会到一个词,得寸进尺。在陈韵恩有意无意的放纵配合之下,陈盈鸿一直学习情侣的相处方式,并应用到她和陈韵恩身上。 她的手机搜索词逐渐变化,情侣之间怎么看电影,情侣之间怎么在家里看电影,女同性恋之间怎么在家里看电影,拉拉看电影需要准备什么,拉拉必看电影100部。 只可惜与百合有关的电影就不多,必看100部实在有些难挑出来,最后是十选一,挑了一部暧昧期被挑破,两位女主人公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电影。 陈盈鸿准备好一切,才把被自己关在外面的陈韵恩叫进来,她想直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点明,她是喜欢她亲姐姐的变态,陈盈鸿很少知道陈韵恩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她很期待对方的反应,到底是愤怒、尴尬、痛苦,还是无所谓! 9玩玩而已 周金灵没想到陈韵恩会这么早到公司,她正兴奋地哼着调子,回忆着昨天晚上的酒吧经历呢,哪成想一开门看到了陈韵恩冷冷的脸时,周金灵顿时心想,完了! 本来陈韵恩就不喜欢有人进她的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她不仅进去了,还偷偷在里面睡了好几天。周金灵的心凉了一大截,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性命堪忧,这下死定了,自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爸,女儿不孝,要被你的外甥女弄死了! 周金灵用尽这辈子所有的智慧,试图转移话题,“今天怎么这么早到公司,没陪你那个小妹妹?” 本来她不报期望,可是没想到陈韵恩真的回答了,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情况和我预想的相差甚远!”陈韵恩扫了一眼周金灵,手抖什么。她这个表妹虽然爱玩,但心理学的学位证书是有的,让她分析分析,自己也好听听参考意见。 “嗯,你继续说。”周金灵一本正经的,丝毫不在乎把人拖下水。 陈韵恩坐在凳子上,“我觉得她不像我想象中的喜欢我。” 周金灵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女同性恋,喜欢亲姐妹,这就是那什么,叫做骨科的变态吧! 陈韵恩这妹妹玩的挺花啊!周金灵又上下打量了陈韵恩几眼,感叹对方还挺会选择高难度。 “她以前会跟踪我上班,会在我上课的时候偷看我,也会经常来邀请我吃饭,虽然我没有答应过,但她从来不会气馁,我可以在她的眼神中看出喜欢。”陈韵恩越说越觉得奇怪,怎么住在一起之后陈盈鸿的这些眼神都藏起来了呢? “最近我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我就学着网上的说明,成为了一个优秀完美的恋人,但是对方变了,变得理性且克制,有时候还会有些······” 陈韵恩想着陈盈鸿的模样,在有一些时候,陈盈鸿会刻意躲避自己,像是在躲避什么猛兽一样,还会在角落露出害怕纠结的表情。“明明我都喜欢她了,她怎么就缩回去了?” 周金灵听着只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喜欢过人?” “是我装的不像吗?”陈韵恩反思自己。 周金灵觉得陈韵恩会喜欢别人,比天上掉刀子的可能性都低。她以前花了很长时间仔细观察过陈韵恩,她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心理疾病,有时候觉得陈韵恩是表演型人格,有时候又像情感淡漠,只可惜陈韵恩不给自己检查,她也不能确定陈韵恩具体的状况。 “你为什么要她更加喜欢你?”周金灵凸出更加两个字,要是那个妹妹喜欢陈韵恩,还悄悄观察了那么长时间,应该能发现陈韵恩的问题。 妹妹喜欢姐姐,就很奇怪了,姐姐还装作喜欢妹妹,更加变态。 只可惜陈韵恩没有心,是个病人,也就没什么感情。就是这个妹妹,心理是什么样的呢,亲情和爱情能分清吗? 要是能去分析分析就好了,周金灵心痒痒的,眼神飘忽,觉得很可惜,她暂时不想招惹陈韵恩。 陈韵恩回避了这个问题,“是我做的不行,不够认真吗?” “她只是变态,又不是傻子,你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结果第二天来说喜欢,一看就有鬼啊!”周金灵只觉得无奈,谁会相信这种事情啊!就算陈韵恩情感冷漠,但总该有点常识吧! 再说了陈韵恩这个人就不正常,哪有亲妹妹喜欢自己,她不但不拒绝,还上赶着演戏要人更喜欢自己的,就是变态啊! 陈韵恩面无表情盯着周金灵,“我是来寻求建议的,不要指桑骂槐。” 周金灵老实闭上嘴,点点头,看来陈韵恩这不是挺懂吗? 看着陈韵恩不再盯着自己,周金灵才继续道: “这很简单,她本来就喜欢你,证明你的外形条件已经满足要求,不需要改变,现在你只需要从细节处入手,刷足存在感,继续表现出在意她,人会在长期的相处中忘记一开始的异常,就像是沉沦,在满是蜜糖的环境中,只会感受到甜。” “说具体的。” “聊天啊,配合她的思想、爱好、三观,并从这些中找到可以执行实施的要点,从聊天的来的信息中挑选,再出去玩。” 周金灵突然感觉自己说的这些像是把人拉进火坑,不过转念一想,这又和自己没关系,自己现在是在医生的角度治病而已。 “简单分成两类,好的和不好的,陪伴着她,她喜欢的和她一起继续喜欢,她痛苦的就带她走出来,并给予安慰,只要时间够,这些都能成真。” 陈韵恩一开始觉得周金灵的方法可行,后来听说需要时间,又觉得慢了些,“我想要再快点。” “那就给予压力,外部环境的催化对人心理上的影响非常大。” 陈韵恩听完周金灵说的一切,大概在脑海中设想着自己和陈盈鸿的未来走向,包括所需要的事件推动。 周金灵看陈韵恩开始思考,不敢离开发出动静影响对方,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当做不存在。 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周金灵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坐得发麻了,才听到一句。 “你怎么还没走。”陈韵恩的语气有些嫌弃。 像得了赦令一般,周金灵连着点头,“马上离开。” 她走到一半,又听到陈韵恩扔来不带感情的话,“我的休息室需要重新装修,明天下午之前搞定。” 周金灵无所谓陈韵恩的语气,只要这件事能够解决就行,免得以后被翻旧账。 只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会胆子那么大,住进了陈韵恩的休息室,而且还住了好几天,就算是自己每天复原好一切,但未免也太顺利了吧,不过她也不敢去问陈韵恩,只好打破牙往肚里咽。 “你最近没有睡好吗?看着有些焦虑。”陈盈鸿被碰了碰胳膊,是她的室友苏子箫。 “这么明显?”陈盈鸿没想到自己的状态这么差,就连平常大大咧咧的苏子箫都发现了。 苏子箫有些担心,平常陈盈鸿话就不多,人又安静,发生什么事她们都不知道,“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陈盈鸿斟酌词汇,“我去玩游戏,明明都到目的地了,又顾左顾右玩不好。”陈盈鸿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首先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第二就是你的状态,开心最重要。”苏子箫放心了,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陈盈鸿点点头,开心最重要,都搬一起去了,要是自己还不开心,那不亏了吗! 10小心翼翼地试探 陈盈鸿从学校回家,去逛了一趟超市,带了好几箱酸奶和一些水果,现在正盘腿坐在冰箱面前,把它们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瓶一瓶的整整齐齐摆放进去。 这样的动作能让陈盈鸿感到放松,顺便还能理清自己的思绪。 陈盈鸿嘟嘟囔囔的,这几天她和陈韵恩的相处十分怪异且平静,是时候来一些变化:“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陈韵恩,陈韵恩这个人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吗?对于好奇或者是自身利益相关的东西本就会像猎人一样,做出靠近猎物的观察行为。” 陈盈鸿摆放完一箱酸奶,伸手从旁边拉了一箱过来。她的嘴上就没有停下来过,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劝自己放弃:“再说了,陈韵恩比自己更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要是陈韵恩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出自于对于妹妹的关心呢!” 陈盈鸿给自己洗脑,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陈韵恩不是傻子,感受不到爱情,就没在大街上、电影中、身边人见过吗! 哪有妹妹带着姐姐看女同性恋的爱情悲剧电影,但陈盈鸿转念一想,说不定有呢!世界这么大,什么鸟没有啊! 唉,陈盈鸿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表现的都那么明显了,不就是想得到对方的回应,现在陈韵恩回应了,哪怕是带着目的,不也是一样的回应吗? 陈盈鸿想着,手上根本不停,很快酸奶就被摆放完成,接着是一盒一盒的水果,先洗干净,再分类装在盒子里。 听着水流哗哗哗的声音,陈盈鸿开始反思自己有什么。 一没有钱,已经被告知过不会有一分钱的遗产,最多是吃喝不愁,不会饿着。 二没有智,陈韵恩是从小娇养长大的,见识、学习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点半点,自己则不然,从小就活得小心翼翼的,拼了大半条命,疯狂痛苦地学习,才能和陈韵恩考上同一所大学。 陈盈鸿看过这么一句话,有些人能考100分不是因为厉害,而是因为卷面就只有100分,要是卷面有120分,她就能考120分。 陈韵恩就是这样的人,优秀又完美!两人的学校隔了多远,陈盈鸿都能听到老师和同学之间对她的夸奖,课内课外都有。 陈盈鸿一直觉得陈韵恩就是一直挂在高空中的那颗最闪亮的星星! 算了,陈盈鸿又叹气,自己指不定哪天被打死都不一定,被陈韵恩玩玩就玩玩吧,总不会遭受像被自己母亲那样打的痛苦。 “叮咚叮咚。”陈盈鸿刚安慰好自己,就响起了门铃声。 “谁啊?”陈盈鸿喊了一声,走到玄关一看显示屏,是李阿姨。 看到李阿姨,陈盈鸿大部分坏心情都消失了,她刚打开门就看到对方的笑脸,“李阿姨,你怎么来了?” 李阿姨的声音很温柔,“当然是来看看你啊!”说着还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陈盈鸿,“大芒果,可香了。” “刚好,我才去了超市,结果忘记买芒果了。” 陈盈鸿刚想接过袋子,李阿姨拎着那个袋子在陈盈鸿手下晃了一圈,又自己拎了回来。 “那好,我现在就去给你把芒果切出来,你在客厅坐着等我。”李阿姨做事风风火火,整个人热情极了。 陈盈鸿看着李阿姨在厨房里利落的动作,她总是会被对方的态度感染,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小盈,你想喝什么,怎么这些好多饮料都没打开过,只开了咖啡啊!”李阿姨看着厨房的摆设,除了咖啡豆和咖啡粉看着用过的痕迹,这些柠檬片、芒果果酱、蔬菜干粉全都一直放着,动都没动过。 “我不喝。” “你平时就不喜欢喝水,就想买些有味道的东西,你泡着喝,就能多喝些水了。”李阿姨摇摇头,觉得不在眼前看着就是不太好,又照顾不好自己。 陈盈鸿有些纳闷,“我还以为是我姐买的呢?” “你姐又不喜欢喝饮料,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李阿姨更加无奈了,身体是一切的前提,陈盈鸿本来就瘦,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陈盈鸿从来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有人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她也看到过,只是没有直接拿来喝的习惯。 包括这间屋子,外面几乎没有她的东西,就算是她自己的房间,也和刚搬来时没什么两样。一开始陈盈鸿只是想接着屋子,躲避她母亲的殴打。后来感受到自己和陈韵恩奇怪的相处,对这套房子也没什么归属感。 “我还想着这芒果酱你应该喝得很快,过几天再给你送一些过来呢!” 陈盈鸿明显感受到了李阿姨的失落,连忙回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写论文,临近期末,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了,每天都加班加点的写,实在是来不及。” 想了想,陈盈鸿咳嗽两声继续道:“嗯,最近论文写完了。”说着,她又做出故意舔嘴唇的动作,“我觉得我的嘴唇有些干,要不麻烦李阿姨你帮我泡一杯芒果酱的水。” 陈盈鸿琢磨透了李阿姨的心理,三两句话就把李阿姨哄开心了。 “不麻烦,泡杯水有什么麻烦的。”李阿姨应着声,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三两下泡好了一杯芒果水,里面还加了两块冰。 陈盈鸿眼力见很好,见李阿姨快好了,就跑到水吧台对面等着,李阿姨端着一个水果碗,陈盈鸿端着一杯芒果水,两人一前一后的。 杯子稳稳地放在杯垫正中,陈盈鸿迎着李阿姨殷切的目光,喝下了面前的水。 连续吞咽三次,陈盈鸿一口下去了大半杯,嘴巴里全是芒果的甜香,“嗯,很好喝,芒果的味道很浓厚。” “那就好,大口喝,这可是独家配方呢!再吃吃芒果。”李阿姨脸上带着骄傲,欣慰地看着陈盈鸿。 原来我在别人眼里大口喝水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陈盈鸿很少看别人这种眼神看自己,有些不自在,喝水而已,有什么好的。 可实际上陈盈鸿心底别提多开心了,眼睛都眯了起来,原来喝水也会被别人称赞,真好! 两人没多少话题,不外乎身体健康和最近压力大不大,闲聊几句李阿姨就该回别墅了。 李阿姨在电梯里把陈盈鸿推回家,“别跟我下去了,这一来一回的多麻烦啊!” 在李阿姨的强烈反对下,陈盈鸿看着电梯门关上,看着数字从7变成1,心情一直处在愉悦当中。 她在客厅里哼着歌,就算是接到了她母亲打来的电话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李阿姨上了出租车,想着陈盈鸿的芒果的称赞,又想着陈韵恩好久没给自己打电话了,今天也是在出租车里接到的陈韵恩电话,让她去屋子里看看陈韵恩,过度学习也不好。 一开始她还以为陈盈鸿出了事,虽然陈韵恩在电话里说没问题,只是单纯去看看,但她到了家里看到活蹦乱跳的陈盈鸿才放心下来。 11回家 陈韵恩回到家时,屋子里面没有人,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怎么坐在沙发上不开灯?”陈盈鸿手指颤抖着打开灯,被陈韵恩吓了一跳,对方没说话也没做别的事,只是在黑暗中干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出现的光线让陈韵恩反射性闭眼,等适应片刻才睁开眼,她一睁眼就看到陈盈鸿的脸很苍白,毫无血色,头发因为出汗变成一缕一缕的。 陈盈鸿的的样子和她想象中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我刚刚才到家。”陈韵恩收回视线,起身走向陈盈鸿,“你去沙发上坐着,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去见你母亲了吗?” 陈盈鸿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因为疼痛,根本笑不出来。 “我妈接到消息,好像说是试管婴儿的进程不太理想。”陈盈鸿小声说,一般她妈心情不开心,就会找个出气筒,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她额头上又冒出了一阵虚汗。 陈韵恩什么都知道,而且让医生说试管婴儿过程不理想的人就是自己,但她还是问了一遍。 “你在沙发上坐着,我去拿药。”陈韵恩看着陈盈鸿,她能看出对方很痛苦,也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只是心里什么都感受不到,她没有共情的能力。 陈盈鸿小心翼翼脱下上衣,趴在沙发上,本来想着把灯的光线调暗,但转念一想,要是陈韵恩因为看到这些伤口变得可怜自己呢,索性又把客厅的灯全都打开,顿时房间像白天一样,亮堂得有些刺眼。 “你的伤口处理得很潦草。”陈韵恩的动作非常轻,像是对待什么独一无二的宝藏一般。 “是吗?”陈盈鸿咬着牙回了一句,“虽然一般,但是恢复的效果挺不错。”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后背的伤口,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几乎是好了坏,坏了好不间断地重复迭加上去的。 最新的伤痕又细又长,像是用电线打的,有好几条伤痕表面还渗出了血,看着惨不忍睹,她处理到这些渗血的伤口时,陈盈鸿因为极端的痛苦,身体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陈盈鸿咬着抱枕,死死地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泪水哗哗往下流,眼睛被水雾模糊,她想着怪自己把灯开得太亮了,太刺眼。 就是不知道陈韵恩会不会心疼,陈韵恩心想,应该会吧,就是普通人走在路上看着街边的狗被打成这个样子应该也会心疼的。 陈韵恩从容淡定地处理着伤痕,面无表情,心里只有一种想法,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可以去报警。 为什么陈盈鸿不去报警呢?就和自己妈妈一样,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呢?通过警察,应该可以制止这种行为吧!都这么痛苦了,为什么不报警? 陈韵恩把所有伤痕上药处理好,算了,和自己没关系,要是非让陈盈鸿去报警,只会引来更多麻烦事。 “好了。”陈韵恩把药放在茶几上,小声说着,见陈盈鸿没反应,低头去看,陈盈鸿已经睡着了。 她仔细打量着,陈盈鸿的鼻尖还挂着汗珠,应该不是睡着,而是痛晕过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陈盈鸿显得更瘦,身上没有多少肉,蝴蝶骨凸起。 陈韵恩伸手去碰触陈盈鸿那凸起的蝴蝶骨,手指在即将碰到时又在上方停下,心道呼吸会受到影响吧! 陈盈鸿第二天醒来,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疼痛感轻了不少,应该是陈韵恩把自己抱回来的。 她猜测自己大概是昏过去了,不然疼痛不会让自己毫无反应。 陈盈鸿摸着身下柔软的床垫,真好,痛昏过去已经习惯了,但在床上醒来还是第一次,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在地板上被冻醒的。 要是这样都不算在意自己,陈盈鸿笑着,那么自己就太没良心了。 陈盈鸿缓慢起床,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她的身体对于痛感已经产生了惰性,大多数情况下这样的痛苦,也不会很影响她的生活。 她走到外面,第一眼就看见餐桌上摆着粥和面包,还有一张便签,“先吃东西,今天我帮你请假了,不用着急,好好休息。” 字体飘逸隽秀,和陈韵恩的人一样。 12姐妹相处 什么样的相处是姐妹之间的相处,什么样的相处又是情人之间的相处呢? 陈盈鸿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以前都是幻想着自己和陈韵恩之间的相处,现在真实的发生了还觉得有些恍惚。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吃了?”陈韵恩看对面的陈盈鸿正吃饭呢,嚼着嚼着就停下了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盈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突然想起来你上次说带我去吃辣,结果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她的眼神有些哀怨,委屈巴巴地盯着陈韵恩。 “你最近身体不适合吃辣的,等周末我再带你去。”陈韵恩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陈盈鸿碗里。 “可是今天才周一。”陈盈鸿带着怒气用筷子戳碗里的排骨,肉炖得很软,几下就被她戳烂了。 陈韵恩觉得有趣,又给陈盈鸿碗里夹了两块排骨,她还特意挑了肉多的,好让陈盈鸿发泄。 “要是我恢复得快一些,可以把时间提前吗?” 陈韵恩听着陈盈鸿的要求,挑眉道:“你不是不喜欢趴在床上写论文吗?”陈韵恩知道陈盈鸿的习惯,根本趴不住,但只有静养才能让她最快恢复。 “在床上趴着打字,我容易背疼,总是会大喘气。”陈盈鸿故意把自己说得惨一点,希望这样陈韵恩能心疼自己。 她都已经计划好了,虽然不知道陈韵恩到底想做什么,但现在对方对自己好是真实的,不像以前的冷淡模样。 以前的陈盈鸿对于这样的变化会觉得害怕,所以在逃避,现在的陈盈鸿不打算继续逃避了,好的表现和变化不假,她决定正面回应,并且会给予陈韵恩最大的回应。 毕竟养狗两年都能产生感情,她可是一个大活人,两人的朝夕相处不是假的,石头都能被捂热。 更何况她们的身体里在流淌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那是两人生下来就有的,纠葛在她们之间的割不断的羁绊。 “论文不着急,我看你剩下的基本都是选修课,我可以帮你写。”陈韵恩看着陈盈鸿委屈的样子,提出解决方法。 “说话算话。”陈盈鸿忍住笑意,“不过我已经把论文写好了,你只需要帮我排版就行。”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笑脸,点头应下,陈盈鸿的性格就是这样,重要的事情一定会自己做,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会太在意,所以才扔给自己。 说是可以提前去吃辣,但最终也只提前了一天半,从周末变成周五下午。 不过陈盈鸿对于这个时间已经很满意了,两人并排站在店门口,看着饭店排成长龙的队伍有些惊讶,“看来想寻求刺激的人还是很多的。” “辣味刺激痛觉,大部分人会觉得很爽,算是一次发泄。”陈韵恩对辣不感兴趣,倒是看这排队的大部分人很好奇。 “我们预约的时间是6点,还有十分钟。”陈韵恩带着陈盈鸿找了个位置坐下。 队伍很长,有些嘈杂,里面的人大多是结伴而来,最多的是情侣和朋友,还有一部分明显是家人。 陈韵恩以前从没好奇过有兄弟姐妹的感受,对别人发生的事也不感兴趣,最近倒是学了学同性情侣怎么相处。 周围的气氛有些热闹,陈韵恩看着身边陈盈鸿,倒是有些好奇起别的姐妹是怎么相处的,她仔细观察着。 队伍中间有一对很明显的姐妹,姐姐已经上班了,一身职业打扮,应该是刚下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妹妹看着还在上学,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 两人带着同款的项链,妹妹一直在拉着姐姐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姐姐也在一直给予回应,应该是在聊着什么好玩的话题,姐妹俩的聊天一直没停下来过。 陈盈鸿顺着陈韵恩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对姐妹。 “姐,你喜欢她们的项链吗?” 陈韵恩回想她和陈盈鸿之间,两人从来没有这么聊过天,突然听到陈盈鸿问了一句,她不想说好奇别的姐妹关系怎么相处,“挺好看的,就是颜色不太适合你。” 陈韵恩转头,仔细看着陈盈鸿的脖子,因为陈盈鸿很瘦,所以锁骨看着很明显,“你带金色的项链,应该会更好看一点。” 想象着陈盈鸿戴项链的样子,陈韵恩看到斜对面有一个大型商场,“我们吃完东西时间应该还早。”她伸手指着对面的商场,“待会就去逛一逛有没有好看的项链。” 陈盈鸿不知道陈韵恩怎么突然说起项链的事,她想象着和对方逛街的场景,“好啊!” 两人还从来没去逛过商场,基本上都是在电影院那种不需要聊天的地方,既然陈韵恩主动提出了,应该会很有趣。 十分钟很快过去,陈盈鸿结束胡思乱想和陈韵恩跟着工作人员走进包房。 陈盈鸿拿起桌子上的菜单,随意翻着,“啧啧啧,这些图片一看这就很辣。”一页一页翻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翻了好几页,图片上全是红彤彤的,各种辣油,辣椒,看着确实很有食欲。 “我们点这个无敌变态辣的尝尝。”陈盈鸿手指在菜单上点了两下,“还有这个,爆辣饺子,你看介绍说里面的馅料全是辣椒。” 陈韵恩见陈盈鸿点的都是辣度排行榜前几名的,忍不住摇摇头,“你身体还没恢复,悠着点。” 本来就不是能吃辣的人,刚开始就想尝试高难度,陈韵恩决定接过点菜的任务,她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陈盈鸿手里,顺手接过菜单。 “我们要一个最辣的,别的就点三样微辣的,再来一份吐司垫垫肚子,避免太辣胃会难受。”陈韵恩动作流畅,没到十秒时间就定下了菜单。 “我看那个饺子很不错。”陈盈鸿还是有些馋,明明自己就吃不了辣,可就是很想尝试。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圆眼睛,又加上了爆辣饺子,“待会儿吃不了不要硬吃,可以浪费,不然回家胃疼。” “我可以的。”陈盈鸿小声抗议,人菜瘾大表现得淋漓尽致。 被辣到会流眼泪,疯狂喝水,还会流鼻涕,一会儿不到用了十几张纸巾。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被辣椒荼毒的状态,偶然发现了自己吃辣的天赋,这些辣度她居然觉得还可以接受。 一顿饭陈韵恩除了吃饭,就是给陈盈鸿倒水和递纸巾。她以前很少照顾别人,现在照顾陈盈鸿立刻就上手了,她不用听陈盈鸿说话,只看对方的动作就能提前预判到陈盈鸿想要做什么。 13姐妹还是情侣 姐妹还是情侣,和朋友相处一样,不做爱,心里面没有对于性的欲望,就永远是姐妹。 陈盈鸿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着网页,最近陈韵恩比以前表现得更加和自己亲昵,虽然她没比自己大几个月,但在各个方面都比自己周到不少。 就像这几天,陈盈鸿还体验到了关心,她分不清陈韵恩是亲情还是别的心思,想着上网看看。 网页上消息很多,陈盈鸿翻着,心中升起感慨,还是有一部分人对自己的亲人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网页上的内容苦笑出来,原来还真的有人做出了行动,就是后来家破人亡,自己孤身一人,穷困潦倒。还有的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再也没更新过消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陈盈鸿没关门,转头看见陈韵恩穿着米白色丝绸衬衣斜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你上次邀请我看的电影,我们可以再看一遍吗?” 电影?陈盈鸿心想,“那部恐怖片你不是説不好看吗?” 陈韵恩站直身体,真诚道:“是上次我们一起在家里看的那一部。” 女同性恋电影?陈盈鸿顿时觉得嘴巴有些干,不知道陈韵恩是不是想表达什么。 “那你等我五分钟,我飞速去把电影准备好。”陈盈鸿焦急道。 她心想肯定不会是撕破脸,骂自己变态,毕竟陈韵恩的真实目的和自己有关系,不会走到那一步,我还有机会。 “不用。”陈韵恩的眼神带着笑意,“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来邀请你赏光的。” 陈盈鸿瞪大眼睛,默默跟在陈韵恩身后。 进入房间,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和上次看电影准备的东西一模一样,就连位置有没有变化,在茶几右手边还放着一碗切好了的芒果。 陈韵恩见陈盈鸿盯着芒果看,“我告诉了李阿姨屋子的密码,这个芒果就是她送过来的。” 陈盈鸿纳闷,皱眉看着坐在左边陈韵恩,“我怎么不知道李阿姨来过。” “那时候你还在学校。”陈韵恩把水果叉放在陈盈鸿手上,“尝尝。” 电影结束,温情的氛围一直在空间里蔓延着。 陈盈鸿看着悲剧结尾,眼睛有些红,不管看这部电影多少次,悲伤总是没有丝毫减少。 看着陈盈鸿抽泣的模样,陈韵恩递纸,处于悲伤当中的陈盈鸿没看到面无表情陈韵恩。 为什么会有痛苦,悲伤的情绪产生呢?陈韵恩看完电影,没有任何感觉,在她的认知中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情绪。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样子,又递了几张纸过去,等到对方的情绪逐渐进入平稳,她才从身后取出一个银色的首饰盒。 “什么东西?”陈盈鸿鼻尖泛红,眼角也有些红。 她接过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金色的链子,吊坠正中有小颗的宝石,陈盈鸿的目光全聚集在宝石上,吊坠是花的形状,不过她认不出来种类。 “芒果花。”陈韵恩看着陈盈鸿好奇的模样,认真回答。 芒果花?“芒果会开花吗?”陈盈鸿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真信了自己说的话,忍不住笑道:“对,芒果会开花,但是不长这样,小小的,没什么观赏性。”说着,陈韵恩用陈盈鸿吃芒果的叉子把碗里剩下的两块芒果吃完。 太甜了,陈韵恩不爱吃甜食,她的舌尖舔过牙齿,觉得嘴里甜得有些发腻,“我已经订制了真正的芒果花项链,不过工期有些长,要两个月后才能得到。” 陈盈鸿觉得陈韵恩在故意打趣自己,但看着手里的项链,心跳加快了几分,这哈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贵重物品。 上次两人吃完辣之后去商场,一条好看的饰品都没挑到,当时她还有些失落,虽然面上装作不在意,但陈盈鸿没想到陈韵恩看在心里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把我弄哭,好送我项链的吧!” 陈盈鸿取出项链,塞到陈韵恩手中,转身撩起头发背对着陈韵恩,“你帮我带。” 陈韵恩看着瘦削的陈盈鸿,小心替对方带上项链,或许是氛围作怪,或许是陈盈鸿刚刚哭了,陈韵恩此刻不想欺骗对方,“一点点。” 听到陈韵恩的回答,陈盈鸿点点头,“猜到了,确实是你的作风。” “好看吗?”陈盈鸿察觉到陈韵恩停下手上的动作,立刻转身面对着陈韵恩。 她现在的心跳比刚才更快,两人第一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直到现在,陈盈鸿还觉得脖颈处被陈韵恩的手触碰到的地方在发热,有些痒痒的。 这种痒触及灵魂深处,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陈盈鸿渴望对方能给予更多的肌肤接触,她又一次肯定了,是亲姐妹,但更想要当爱人。 她对陈韵恩有性欲望! “好看!很好看!”陈韵恩看着,觉得陈盈鸿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才行。 晚上睡觉前,陈盈鸿摸着自己的项链,想起电影中的一句话。女主人公在雨中哭着对另一位女主人公说:“不管是什么感情,都要得到回应,我才能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陈盈鸿觉得这是陈韵恩给自己的暗示,不管是什么感情,不管是姐妹,还是别的更加深入的关系。 她回想着看过的各种女同性恋的色情视频,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脑袋,幻想着陈韵恩的脸,在床上自慰着,不停地叫着姐姐。 时间临近过年,陈盈鸿觉得最近的日子是她有记忆以来,过得最舒服,最开心的。 李阿姨时不时会送芒果过来,有次李阿姨看到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当天晚上就送了好几双袜子过来,说是怕自己着凉。 陈韵恩则是一直关心着自己,她论文全丢给了对方,陈韵恩做得比范文更加标准,两人去了很多地方,吃饭、拍照、玩游戏。陈盈鸿觉得她似乎触及到了对方的内心。 直到陈盈鸿收到她母亲的消息,让她去把名字改了! 14换名字 换名字? 陈盈鸿不是第一次听她母亲说起名字的事情,从小是翻来覆去的放在嘴里念叨。 她母亲说起这个名字时,会带着最极端的善意和怨毒! 陈盈鸿以前看到网上有人分享,说是很讨厌自己的名字,要么是带着讽刺的意味,大名就叫癞子、瘸子,要么就是招娣、盼娣、来娣、胜男之类的,这些名字的主人公毫无意外,都在网上说长大就去改名字。 但陈盈鸿这个三个字,远比招娣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伤害大。 招娣是一种落后的,毫无意义的念想,除了狠毒别无是处。 ‘陈盈鸿’则是一个男生,会在‘陈盈鸿’的父亲母亲的宠爱关心中长大,接收到世间最多的爱护,长大后会继承一家叫做盈鸿的公司,并带领这家公司发扬光大,人生一帆风顺。 但是陈盈鸿则不然,她是一个不要脸,来占据了‘陈盈鸿’人生的人。 陈盈鸿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有些时候,她甚至有些羡慕那些叫招娣的人,只是她越长大越明白,两个名字不过是代表着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你知道吗,你父亲的公司原来就叫盈鸿,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特意取的,要是你是一个男孩子,现在我们的生活就会很好过,大房子、珠宝车子都是你的。” 这种话陈盈鸿母亲当着她的面说了无数次,一开始陈盈鸿会怪自己,所以她母亲打自己是正常的,错的是自己。 母亲在父亲那里受到父亲的委屈会打自己,一直作为被包养的小三,身份得不到改变会打自己,看到父亲的妻子变成疯女人会打自己,看到陈韵恩还是会打自己。 有些时候陈盈鸿也会觉得绝望,为什么明明不痛快,母亲还要特意去看那个同是父亲的女儿,却得到千万般宠爱的陈韵恩,看完之后还要在自己身上发泄? 一次又一次的挨打,后来更为严重,甚至上不了课,读不了书。陈盈鸿绝望了,在她哭泣着自己告诉那个只见过寥寥几面的父亲她的悲惨经历时,得到的是她母亲更严重的殴打。 “你先变成个男孩子,再去向你父亲告状吧!”陈盈鸿看到挥舞着衣架的母亲。 她的母亲嘴里念念有词,“只要我不把你打死,只要不影响你父亲的身份,你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的陈盈鸿心里产生了别的想法,这两个面目狰狞的人是‘陈盈鸿’的父母,而不是她陈盈鸿的。 既然她母亲所有不顺心的事都来源于自己不是个男孩,那陈盈鸿决定让自己的母亲不顺心到底。 一个迫切想要怀孕的,把生男孩当作自己一生追求的人,且身体健康的女人,一辈子不怀孕,就是陈盈鸿给予她的最大惩罚。 她母亲一次又一次吃下的药物,找来的各种生男孩偏方,都被陈盈鸿换成了避孕药。 陈盈鸿看着她母亲带着期盼的心情吃下避孕药,心中只觉得痛快,那喝水吞咽的声音,有着细微动作在上下滑动的喉头。 每次陈盈鸿母亲要吃药时,陈盈鸿会停下手上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她母亲完成整套完整的吃药动作。 她会打心底升起愉悦的心情,那股兴奋的心情不受控制,蔓延至全身上下,只觉得通体舒畅,像是遭受极端酷暑的人瞬间进入冰天雪地一般,浑身都透露着舒爽的凉意。 陈盈鸿听着她母亲的要求,默不作声。 她母亲在电话那头顿时愤怒起来,“你聋了?叫你去换个名字,听不见吗?是要我打死你,你才开心吧!” 陈盈鸿的母亲不知道,或许说并不在乎换名字这三个字能对陈盈鸿造成多大的伤害。 要换也是我先提,任何人都不配! 陈盈鸿还是不说话,眼神中的震惊慢慢消失,变化成一滩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盈鸿母亲被陈盈鸿的态度惹生气,刚想破口大骂,身边正好有人叫她,只得匆匆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几天不挨打翅膀硬了是吧!等我过几天再好好收拾你。”说完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 陈盈鸿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床上,手臂长开大字躺着看屋顶的灯,是一个甜甜圈模样,上面还撒着各色的糖粒。 她觉得无助极了,各种胡思乱想,想着即将到来的过年,想着她和陈韵恩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最后脑海里全是陈韵恩。 陈韵恩,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我想你了! “小盈,小盈。” 恍惚中,陈盈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模糊的房间里,她发现陈韵恩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真好,陈韵恩你回来了真好! “你说什么?”陈韵恩伸手在陈盈鸿眼睛上方,“我开灯了。” 房间里很安静,陈盈鸿看着从上方的手掌漏出来的点点微小光斑,“我没说什么,做梦呢!” “梦到了什么?” “美好的梦!” 陈韵恩笑着,把手拿下来,“美好的梦结束了,去吃饭吧!李阿姨特意给你准备了两个饭团,我给你带回来了。” 面对面坐着,和陈韵恩吃着饭团,陈盈鸿喝了一口海带汤,“我不想换名字。” 陈韵恩不知道陈盈鸿怎么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只是基于自己的想法,“不想换就不换。” “你都不问我什么事?”陈盈鸿的声音带着笑意。 陈韵恩把嘴里的饭粒咽下,迎着陈盈鸿的目光,“你不舒服,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 这目光和语气认真且坚定,陈盈鸿觉得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座坚实的靠山,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支持自己,给予自己力量。 想了想,陈盈鸿还是决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对方。 陈韵恩听完陈盈鸿的讲述,似乎亲眼见到了对方小时候的生活,又瘦又小,像是现在的缩小版,哭泣着,绝望着,崩溃着,多么痛苦,也跌跌撞撞的长大了! 那是······多么···有趣啊! “是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东西,你有权利决定是换,还是不换。”末了,陈韵恩把装着两人吃了一半的饭团的盘子推到一边,伸出右手放在陈盈鸿面前,“只要你想,我会帮你,所有的一切都会。” 陈盈鸿看着桌子上的手臂,蓝色的衬衣被捋到小臂一半位置,衬得陈韵恩肌肤雪白,还能看出蓝紫色的血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的指甲剪的很干净,很漂亮。 陈盈鸿听从了自己脑海中的建议,把手交到了对方手中。 两双手交握,手掌的暖意在彼此之间交融,互换。 “好,不换,要是挨打了,你要帮我处理伤口!” 陈盈鸿猜测,她这辈子从未像今天一样,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但此刻,她的心里,比起脸上的灿烂笑容,更如黑夜的烟火般绚烂! 15红绳 交了论文之后,马上就是期末考试,陈盈鸿每天都在复习背书。 德语和所有的外语一样,需要非常大的词汇量和阅读量,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背诵。 在陈韵恩眼里,陈盈鸿不是在大声读书就是在大声背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我可以进来吗?”陈韵恩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还煞有介事地盖着一张白布。 “可以!”陈盈鸿坐在椅子上,右手搭在靠背处,托着下巴看进门来的陈韵恩。 “明天是不是最后一门考试,等你考完我就去接你。”陈韵恩低头,能看到陈盈鸿的锁骨。 陈盈鸿听陈韵恩话里似乎自有别的安排,“嗯嗯嗯,我会等你的,这个是什么?”陈盈鸿早就看到了这个神秘的托盘,好奇心被高高地吊起。 陈韵恩眸子亮了几分,嘴角微扬,“李阿姨就是这样递给我的。” “你没看过吗?”陈盈鸿不信。 陈韵恩把托盘放在陈盈鸿桌子上,示意她先打开看看。 陈盈鸿看着白布凸起处的外观,在正中间有个椭圆偏方的东西,和首饰盒差不多大小。 但陈盈鸿转念一想,李阿姨给自己的,应该不会是首饰。 到底是什么?陈盈鸿仔细盯着凸起的地方,心中有无数猜测。 陈盈鸿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中间确实是一个盒子,她仔细一看,就是首饰盒,一个蓝黑色的天鹅绒首饰盒。 陈盈鸿觉得纳闷,首饰盒?她抬头看了陈韵恩一眼。 陈韵恩知道陈盈鸿的纳闷,很诚实道:“盒子确实是我加上的,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所以是打开看过的,陈盈鸿挑眉,转回头看着盒子。 盒子看起来很贵,陈盈鸿心想,这盒子实际上应该也很贵,打开,里面随意放着两根手链和一个小荷包。 荷包是红色的,上面写了好运两个字。 陈盈鸿拿起来翻着面的仔细看着,似乎是从庙里面求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自己得到庇护,拥有好运。 她又看向盒子里的红绳手链,猜测两个是一套,都是李阿姨从庙里求来的。 “荷包这种东西是不是不能贴身带啊?”陈盈鸿小心地握着荷包,转头问陈韵恩。 没等陈韵恩回答,她又把头转了回来,拿着荷包的手像是拿着她当初得到的第一个手机一样,不敢用力,生怕坏了。 “是不是要供奉起来,算了,那也太小心了,我打算把它放在我枕头下面,贴身放着。”陈盈鸿揪着荷包的绳子,靠近台灯,透过灯光看着这个带着好运两个字的荷包。 圆圆鼓鼓的,两根手指头大小,周围勾着金色的边,好运两个字也是金色的。 陈盈鸿看了好长时间,才放回在首饰盒里,又拿出那根红绳,和庙里面求来的成千上万红绳一模一样。 可陈盈鸿就是觉得这根红绳不一样。 好像绳结处比别的红绳粗了一点,花纹更密一些,红色都比别的更正一点。 说一千道一万,陈盈鸿就是觉得自己的红绳更好,这也好那也好。 陈韵恩见陈盈鸿看着这两样东西快半个小时了,自己那根花了大价钱加急的芒果花项链,对方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她忍不住咳嗽两声,试图引起陈盈鸿的注意力,没想到换来的只是陈盈鸿漫不经心的一句: “感冒了吗,厨房里有姜茶,你可以去泡一杯。” 陈韵恩觉得好笑,又觉得落差感很强,“你以前听到我咳嗽,都是很快跑去厨房亲自给我泡姜茶的。” 陈韵恩刚想说话,又听到陈盈鸿说道:“你头晕吗?” “没有。” “嗓子不舒服?”陈盈鸿为了表示专业,还补充道:“痒不痒?”说着她还把身子转了过来,表示对问诊的陈韵恩的尊重。 陈韵恩摇摇头。 “有没有流鼻涕啊?” 陈韵恩觉得两人的对话很幼稚,但看着陈盈鸿严肃的脸,兴致正农的样子,不想扫了对方的兴。 “没有流鼻涕。” 陈盈鸿听陈韵恩说完,脸上又露出些微的无奈表情,尽量不眯着眼睛,捂住嘴巴偷偷笑着。 陈盈鸿伸出右手,在陈韵恩撑在桌子上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声音还带着打趣的调调: “小朋友,你这并不是感冒,而是一丢丢,一丢丢的吃醋哦!” 陈盈鸿的声音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就是担心陈韵恩会不满,连着加了两个一丢丢一丢丢。 陈韵恩发现陈盈鸿脸上有可爱的小表情,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那我有荣幸为医生小姐您,亲手带上项链吗?”陈韵恩用刚才被陈盈鸿拍过的手在桌子上点了两下。 “好。” 陈盈鸿二话不说,直接把首饰盒递给陈韵恩。等陈韵恩接过首饰盒,立刻转身背对着对方,撩起自己的头发,动作流畅极了。 陈韵恩把项链取下,身前的陈盈鸿正仔细的为自己带上红绳,不停地转动着手腕看那根红绳,都不知道陈韵恩什么时候给自己戴好了项链。 16滑雪 “考试怎么样?”陈韵恩在东门停车等着,她的考试比陈盈鸿提前四天结束时间。 陈盈鸿她们班被排到了最后一天,教学楼一楼靠墙堆着密密麻麻的行李箱,紫的黑的白的,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也没人看着,这些行李就随意摆放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行李箱的主人一考完就直接拉着回家,也不用再麻烦回宿舍。 陈盈鸿对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有不少行李箱上面直接放着电脑包,主人心大,也不怕被偷,学校的学生就是这样的,电脑手机之类的贵重物品被随意放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根本没人会担心。 反而是笔和大包的抽纸不同,一包抽纸摆在图书馆桌子上,离开去上个洗手间,回来一包抽纸就能被抽掉大半。 “还挺有信心的,反正老师出的题我基本上都会,我不会的,班上也没人能做出来。” 陈盈鸿从副驾驶上来,她刚出校门就看到了陈韵恩磨砂黑贴膜的车,在各种普通颜色的车中,显得异常明显。 陈盈鸿很自信,有80%的题她都会,10%的她课外看过,最后10%基本上是老师控分,一般不会让学生得到分。 陈韵恩接过陈盈鸿肩上的帆布包,像做了成百上千次一样顺手放在车后座。 “那你还挺厉害,能拿到奖学金吧!” 陈盈鸿嘿嘿两声,最近的表情也生动许多,“那是当然。” 陈韵恩发动车辆,往左打方向盘,开出停车位,“要是你能拿到一等奖学金,我再给你准备一个大礼。” 看着手上的红绳,陈盈鸿系好安全带,眼也不眨地道:“那你得破费了,先准备好我的大礼吧!” 车子行驶在路中央,从学校周围离开,周边的氛围渐渐变得喜庆起来,再过不到二十天就是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挂着红色的大灯笼。 “过年有什么打算?”陈韵恩眼看陈盈鸿有些困,出声问道,好让陈盈鸿精神一些。 陈盈鸿揉了揉眼睛,昨天她睡得晚,睡着的时候书还搭在枕头旁,就为了今天这场考试。 现在所有考试结束,她一直紧绷的精神和身体都放松下来,自然显得疲惫些。 “看书,读书,写字,看电视,看电影。”陈盈鸿回想着自己以往的活动,一项项数给陈韵恩听。 陈韵恩从后视镜看陈盈鸿,有什么话想说出口,瞬间又咽回去。 仔细想想,陈盈鸿的过年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疲于应付各式各样的亲戚,而陈盈鸿…… 陈韵恩握着方向盘的手往上移了移,在她印象中的过年,陈盈鸿总是没有存在感,只会在大年三十当天露个面,吃个年夜饭,随后又一大早回到学校。 陈盈鸿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懂事,又很有眼力见的人,会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时候大年三十她家也会有人来拜年,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这么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大部分人都感受不到。 就算有些人看到了,又不怎么在意,毕竟陈韵恩父亲很早之前就立过遗嘱,所有的财产陈韵恩继承。 在这么一个利益至上的环境中,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绝对入不了她们的眼。 陈韵恩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思绪回到现实,陈韵恩问道:“过年想出去玩吗?” 陈盈鸿已经困得不行了,考试时间安排在11点30分,1点钟才结束,正是又困又饿的时候。 “不想。”陈盈鸿歪着头,缩了缩身体,“只想休息。” 正月时间,天空飘起小雪,陈盈鸿在阳台上,隔着玻璃,看着天空飘飘洒洒的米粒般小雪,还有对面楼的点点红色。 手机振动,提示有新消息。 陈盈鸿拿着手机,突然意识到,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今年她没去申请寒假留校。 陈盈鸿想到自己已经连续两年申请寒假留校,除了年三十,她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她转身看着自己的床,或许是心里有期待,又或许是可以刻意遗忘,她今年有了可以安身的地方,自然没想过这件事。 手机屏幕熄灭,陈盈鸿心道,如果不是手机上的消息,她会觉得自己离申请寒假留校这件事很远。 还好,今年可以过年的地方很舒服,不是那个狭小的,带着遮光帘的床。 90x200大小的空间就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自己独立的、私人的、不受打扰的空间。 可是自己好像越来越贪心了,陈盈鸿把窗帘拉上,隔绝室外的一切灯火。 这间屋子不知道比宿舍的床好多少倍,床有两米宽,床单被套都是大牌的,桌子又宽又大,放一套台式电脑和一个笔记本都能留出很大一块空位。 可为什么,陈盈鸿蹲在地上,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贪心呢? 没有想拥有,拥有了就想要得更多。 要是...要是陈韵恩真的喜欢自己就好了。 陈盈鸿想着陈韵恩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完美情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喜欢的,第二天陈韵恩就会给自己。 惊喜、礼物、电影、花、和喜欢的那些隐晦的情话,只要是陈盈鸿想的,都可以得到。 陈盈鸿在床边蹲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哪怕是虚假的。 她也要! 靠在门边,深呼吸好几次,陈盈鸿才敲响陈韵恩的门。 “不是说好今天要带我去玩吗?”陈盈鸿穿着一件灰色的开衫,不停地用手指拧着衣角,“那可是网红打卡必去景点,很多人排队的。” 这件衣服她很喜欢,是在杂志上看到的,没过多久,陈韵恩就买来送给她了。 “我准备好了。”陈韵恩没让陈盈鸿等多久,穿着衬衫打开门,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陈盈鸿。 陈盈鸿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她还还什么都没收拾呢! “三分钟,给我三分钟。”陈盈鸿喊着,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 陈盈鸿边跑边说:“不,给我五分……还是给我十分钟吧!” 两人要去一个新开的滑雪场玩,是陈韵恩在陈盈鸿考试前就安排好的。 陈盈鸿换上厚厚的羽绒服,出发,开车经过十几厘米厚的堆雪,看着半山腰的滑雪场几个打字。 心里忍不住感叹,确实和网上介绍的一样! 热闹,人多! 17亲昵 “手冷不冷?”陈韵恩给陈盈鸿卸下雪板,贴近对方耳边问道。 陈盈鸿穿着粉紫色的滑雪服,因为身体很瘦,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韵恩一身白,直接和雪场融为一体,自在极了,如鱼得水。 陈盈鸿抓住陈韵恩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重心,“不算冷,就是很开心。” 从雪板上抬脚,陈盈鸿三个小时以来,终于感觉到了安全感。 她是新手,实实在在的初学者,怎么站,怎么停,怎么前进。 滑雪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陈韵恩手把手教的,陈韵恩还拿了教练证,在雪场中显得非常从容。 她在五颜六色的人群中都能像游鱼躲避障碍一般,轻轻松松滑过去。 陈盈鸿摘下手套,把右手递到陈韵恩面前,“你摸摸,我也不知道冷不冷。” 把手递到陈韵恩面前,陈盈鸿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有意思,像是无意识的撒娇,又像是故意的示好亲昵。 陈韵恩的反应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同样摘下手套,抬起她的手指,把陈盈鸿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大拇指还特意在陈盈鸿掌心处挠了挠。 陈盈鸿被手心的动作弄得忍不住瑟缩一下。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手指,像是在考试一样认真极了,“手心不凉,手背还好,就是指尖冰了些。” 陈韵恩说完,牙齿咬下另外一只手套,拉起陈盈鸿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捂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地盯着,还朝着发红的指尖哈气。 一边哈气,一边用手搓着,“很快就暖和了。” 陈盈鸿看着眼前的人微低着头,忍不住笑出声。在她的角度,陈韵恩眼睛大,眼珠盯着自己指尖的动作隐约有些斗鸡眼的趋势。 “笑什么?”陈韵恩有些纳闷,不知道陈盈鸿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陈盈鸿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陈韵恩眨眨眼,有些不解,但只是哦了一声,又继续低着头给陈盈鸿捂手去了。 年前很忙。 但是陈盈鸿除外,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年的趣味,就算是现在备年货也是一样。 现在她就站在陈韵恩桌子旁,看着人写贺卡。 陈韵恩的字体飘逸潇洒,衬得祝福语也看得让人赏心悦目。 “今夜不眠,佳酿金樽满。沉醉芳筵,新年胜旧年。” “竹爆惊春,竞喧填,夜起千门箫鼓,流苏帐暖,翠鼎缓腾香雾。停杯未举。奈刚要,送年新句。应自有,歌字清圆,未夸上林莺语。” “后面的下半阙怎么不写呢?是晾着等干吗?”陈盈鸿在一旁觉得好奇。 陈韵恩转了转手腕,“下半阙写了之后,这一篇也太长了,我嫌累,手疼,不想写。” 陈韵恩一字一顿,陈盈鸿咂摸半天,才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撒娇! 陈盈鸿顿时来劲了,“这下半阙我熟啊!不过呢,要我这个人帮忙写字是要给好处的······”陈盈鸿挑眉,说半段留半段,默默地盯着对方。 “什么?”陈韵恩显得淡定极了。 陈盈鸿把亲一口抱一下,睡一觉等等,诸如此类的词汇咽进肚子里,真要说出来,就显得自己在耍流氓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红纸,又想到现在是过年,朝着红纸处努了努嘴,“就这个,我想你写一张辞暮尔尔,烟火年年,岁岁念······盈鸿。”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眯着眼睛笑,脸颊处都有些发烫。 “对了,我要你在大年三十,在烟花下,再把这张祝福语给我。”陈盈鸿也学着陈韵恩的模样,慢慢的一字一句道。 陈盈鸿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发甜,但并没有腻人,很容易让人沉醉进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根本没人说得清,但是现在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是真的,而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真。 陈盈鸿注视着陈韵恩的黑色瞳孔,在心里默念,姐姐,我这么喜欢你,真假都无所谓了,看在这份上,你可以真的喜欢我一点吗? 真的,只要一点就好! “可以吗?” 陈韵恩不知道陈盈鸿又在说什么,“什么可以吗?” 陈盈鸿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看着陈盈鸿认真又有些努力藏着怯意和惶恐的模样,“可以,什么都可以!” 陈盈鸿耳边全是陈韵恩的可以,和自己的心跳声,“说话算话,不能反悔,你说过可以的!” 18岁岁念盈鸿 大年三十晚上,别墅区周围各种烟花炮火的声音从7点开始就没有停过。 陈盈鸿在楼下陪着李阿姨吃水果,别的人都有事。 陈韵恩在和不能及时送上贺卡,关系又亲近的人电话拜年。 陈韵恩父亲不知道在自己的书房里做什么,陈盈鸿从来没有上过三楼,对于陈韵恩父亲也没有好奇心。 陈盈鸿母亲会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姐妹们聊天,显摆自己一年以来的富庶生活,买包、买表、买房,和享受她姐妹们随之即来的恭维。 “这个季节还有芒果吗?”在陈盈鸿的印象中,一月不是芒果季节。 “品种很多,也可以大棚催熟,还有一些是冻着的,就为了反季节售卖。”李阿姨说得头头是道。 陈盈鸿又叉了一块芒果,忍不住挑眉,确实很香,汁水丰富,和当季的芒果差不多。 “我给你说,我家小孩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明星,长得很好看,就是……”李阿姨凑近陈盈鸿,“听说那女明星喜欢女孩子,这是不是有病啊!” 陈盈鸿听着李阿姨的话,心里突然一怔,有些慌乱,连着眨了好几次眼,喉咙有些干,发痒。 “不……”陈盈鸿觉得自己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不清楚。” “我家小孩会不会受到影响,她会不会也学着喜欢女孩子,这样……这样不行的。” 李阿姨丧气起来,耸着肩,似乎是对于女孩子喜欢女孩子的事情感到不借,困惑,和厌烦。 陈盈鸿一直在应和着,嗯嗯啊啊的,心一直在往黑暗深处下坠,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底。 两人一句接一句的聊着,李阿姨突然看到了陈盈鸿手上的红绳。 “红绳真的能带来好运,我上次要不是突然想着去庙里给你求红绳,坐原来的车就会出车祸。” 李阿姨每每回想新闻报道上的车祸视频,现在都心有余悸,这红绳确实也保佑了自己。 她顺着自己的胸脯道:“等明年快过年,我再去重新给你求一根红绳,让你行运 求平安。” 李阿姨一字一句,脸上泛着红光,柔和目光落在陈盈鸿脸上。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个姑娘,一看着自己就爱笑,又懂礼貌,还文静,听话,看着就像看自己的闺女一样,满意极了。 陈盈鸿笑着点头,“好。” 直到这时,陈盈鸿才稍微放松下来,只是连续在心里感叹。 还好李阿姨不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还好李阿姨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是她亲姐姐! “我把你每年都拿奖学金的事情告诉了我家小孩,所有人都特别羡慕你。”李阿姨一脸正经。 “他们都说让我偷拍一张你的照片,好让他们认识一下你的长相。” 李阿姨说着,拿出手机,“你有好看的自拍吗?可不可以发给我?”李阿姨还是礼貌询问陈盈鸿。 陈盈鸿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拍过照片!”除了学校要求的证件照,陈盈鸿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照相机。 “这么好看的脸蛋怎么不多拍拍照片呢?”李阿姨觉得有些可惜。 陈盈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绳,“可以现在帮我拍一张吗?” 说着,陈盈鸿歪着头,朝着李阿姨笑,或许是氛围使然,陈盈鸿第一次如此外向的显露自己。 “哎,好好好。”李阿姨连忙应下来。 “剪刀手,对,放在左脸旁边,嗯,就是这样,真好看。” 陈盈鸿在李阿姨的指导下,连着拍了好多张照片。 李阿姨还兴高采烈地翻给陈盈鸿看。 陈盈鸿看不懂照片的好坏,只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有喜感,也很有过年的氛围。 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瘦瘦的,眼睛很大,脸色很白,扎着高马尾,头发长度到肩,有些,眼角正下方有一颗痣。 在李阿姨的念叨下,陈盈鸿第一次认真看到自己的长相。 李阿姨去着手准备凌晨吃的小点心,陈盈鸿没了伴,想着上楼去找陈韵恩。 陈韵恩房门没关,陈盈鸿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怎么在门外,不进去。”陈韵恩有些疲惫,看着在徘徊的陈盈鸿,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陈盈鸿刚想去拉陈韵恩的胳膊,突然眼尖,看着楼梯拐角正在上楼的李阿姨,陈盈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陈盈鸿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你们在这干什么,怎么不进门呢?”李阿姨看着两人挤在门口,出声问道。 “马上进去呢!”陈盈鸿又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痒了。 陈韵恩发现陈盈鸿眼皮在颤抖,又听到李阿姨的声音,仔细关注着陈盈鸿的表情变化。 她的心里升出好奇来,她觉得现在的陈盈鸿很有趣。 陈韵恩心中蔓延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恶意来,实在是陈盈鸿现在的表情是自己第一次见到。 真的很有趣! 19看不到的烟花和收不到的贺卡 “下楼了,不想看烟花吗?”陈韵恩看着赖在自己床上的陈盈鸿,像只小狗一样,在枕头和被子上左闻闻右嗅嗅的。 “不,我太撑了,暂时不想下楼。”陈盈鸿明确表示拒绝,现在陈韵恩的床的魅力比陈韵恩的魅力大多了。 再说了,现在下楼聊的都是些和自己无关的内容,要是再来些拜年的电话,她尴尬地坐在一边,别提多难受了。 陈韵恩也不催,她勉强能知道陈盈鸿的想法,“那好,等我开始放烟花,再叫你下来一起看。” 陈盈鸿嗯嗯嗯的,连着应了好几声,不过她怀里抱着枕头,背对着对方,也不看陈韵恩。 看着陈盈鸿的后背,陈韵恩有些无奈,想待就待吧。 她的目光从桌面上划过,一本蓝色的A4活页本,翻开摊在桌面上。 陈韵恩心想,希望陈盈鸿看,不,还是别看到的好。 这么想着,陈韵恩突然好奇起陈盈鸿看到本子里面的内容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来。 应该不会歇斯底里的发疯! 陈韵恩和陈盈鸿同居了不少时间,对于她还是挺了解的。 遭受到极端的痛苦,陈盈鸿会变得异常冷静,把所有的情绪埋在深处,等事情结束,也不发泄,只是由着其慢慢消散。 陈盈鸿听到关门声,才缓慢转过身来。 摄像头! 陈盈鸿死死地盯着书桌上的装饰物,摄像头的位置和她原来摆放的位置有轻微的差异。 有人动过摄像头,陈盈鸿敢肯定。 是陈韵恩吗,还是来打扫卫生的阿姨? 陈盈鸿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不停用牙齿撕咬着自己下嘴唇的嘴皮,瘫坐在床上的腿疲软无力。 恍然间回过神来,陈盈鸿颤抖着手指,拿出手机,开始翻着这个摄像头记录下来的所有视频。 摄像头是两年前安装的,因为正好对着陈韵恩的床,陈盈鸿整整记录下有七百多个视频。 刚打开视频,手机显示来电,是姐姐打来的电话。 陈盈鸿不想接,也不敢接,想到陈韵恩,她的手指就止不住地颤抖,点了四五下,才把通话页面退出。 手机里的画面就是夜晚的床铺,陈韵恩在上面躺着,睡得很安稳,呼吸柔和。 陈盈鸿关掉通话界面,就看到熟睡的陈韵恩,只觉得呼吸不过来,猛然之间,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胸腔也跟着快速起伏。 趴在床边,陈盈鸿觉得天旋地转的,脸憋得通红,咳嗽压迫着喉咙,让她产生干呕的反应。 段时间内的连续刺激,让陈盈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脱力趴在床沿,没有看到手机接连好几通的来电。 都显示着陈韵恩。 陈韵恩在院子里,旁边堆着二十多箱各式各样的烟花,以往过年,她家都是随意放一些,意思意思,有个过年的氛围就行。 但今天不一样,堆着的所有烟花都是陈韵恩亲自挑选的,就是想着放给陈盈鸿看。 “怎么,小盈的电话没有打通吗?”李阿姨眼见陈韵恩低头看手机,不住地皱眉,赶忙过来询问。 “没有。”陈韵恩又拨通了陈盈鸿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我上去叫她。”李阿姨说着,“这烟花肯定很好看,要是看不到,多可惜啊!” 陈韵恩把人拉住,“我上去看看吧!” 把贺卡放进大衣口袋,陈韵恩抬脚离开,手长腿长的她很快就走到家门口,刚好遇到冲出大门的陈盈鸿。 她看着人不由得露出着,刚想叫陈盈鸿,哪想到对方根本不看自己,小跑着擦身而过。 “贺……” 陈盈鸿看到了陈韵恩,只是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不想搭理对方,索性当做没看见。 只是都擦肩了,陈盈鸿的忽略未免太过牵强。 在陈盈鸿身后的天空,砰的一声,烟花炸开,照亮了大半边天,陈盈鸿看着烟花的倒影,猜测今天的烟花应该很美! 20迟到的善意 听了大半夜的烟花声,陈盈鸿睁着眼到天亮。 倍速看完所有视频。 陈盈鸿一开始还抱有希望,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她从最后开始看,倒着往前来,越翻到前面,她越觉得绝望。 她能明显看到视频有两种角度,时不时会交替出现,现在看完了,陈盈鸿如大梦初醒,又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次视频角度的变化就在她装完监控的三天后,当时她还以为是陈盈鸿不小心碰到了摄像头,还担心了很长时间,生怕对方发现,提心吊胆了快一个星期,现在看来陈韵恩那个时候就是故意的。 两个角度,是陈韵恩在提醒自己,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陈盈鸿苦笑,可没想到自己是个傻子,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一夜无眠! 在陈韵恩的屋子里,陈盈鸿无数次纠结该不该离开,虽然没有申请住校,但酒店总不会关门吧! 犹豫很长时间,陈盈鸿还是决定待在房子里。 她期待陈韵恩会有电话打来,自己又不敢主动打电话给陈韵恩。 怎么说呢? 说自己是个变态,悄悄装监控为了看姐姐。 说自己是个傻子,装监控的第三天就被人发现。 说自己很绝望,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该质疑陈韵恩耍自己。 陈盈鸿每次看到手机里有消息提醒,都会被惊到,之后仔细一看,是商家发来的优惠券领取通知。 看到不是陈韵恩的消息,陈盈鸿哭笑不得,又觉得解脱,又觉得崩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倒是李阿姨发来短信,也不是问陈盈鸿怎么不看烟花就走了,而是一条简单的新年短信。 “过年是个喜庆日子,不管有多少不开心,最起码今天晚上,不要让自己过得悲伤,新年快乐,我可爱的小盈,希望你每天都能收获快乐!” 一直在沙发上躺到自己的十一的闹钟声响起,陈盈鸿才坐起身来,麻木地盯着大门。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开门声。 陈盈鸿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就连意识都有些恍惚。 又坐了很长时间,陈盈鸿突然不想再待在这个空间里面,触目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有陈韵恩生活过的痕迹。 她穿上衣服,打开门离开这个房间。 关上门突然的砰的一声,让她被吓出了冷汗,陈盈鸿觉得很绝望。 大年初一的街上人很多,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被过年的那种压抑窒息的氛围逼得太紧了,所以大早上的就想出去走走。 “陈……陈盈鸿” “陈盈鸿” 突然有人在恍惚的陈盈鸿面前站住,“我就觉得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和小时候看起来很像,几乎没什么变化。” 眼前的人自顾自地说着,陈盈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她小学时候的前桌,还是班长。 班长穿着一身运动装,脸蛋微红,气色看着很不错,似乎是刚刚运动完,额角还有些汗珠。 “好久不见。”陈盈鸿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对方没发现她的状态不对,笑了笑继续说。 “没想到会在大年初一看到你,这可真是个好日子啊!”说话的人颇为感慨。 陈盈鸿笑着点点头,心底生出一阵哀怨,对方为什么看不出自己的表情和笑容有问题? 不过这种哀怨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她知道自己的表情,能以假乱真,从来没有人能看出她微笑背后的痛苦。 陈盈鸿想着,忍不住在心里自嘲,或许别人看出来了,只是不在意呢! “当时我们班所有人都很喜欢你,都想和你做同桌呢!” 班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陈盈鸿小的时候很白,眼睛也大,头发又多,黑黑亮亮的,她们在背着都叫陈盈鸿白雪公主,就是因为陈盈鸿长得很好看。 就是身体不太好,经常请假,班上没几个人和这个体弱多病的白雪公主说过话,生怕会打扰到她,影响她的健康。 后来有一天陈盈鸿突然生病办理休学,她们急得不行,每天都拉着老师问陈盈鸿怎么了,生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她们很想她。 后来陈盈鸿恢复上学,但是和她们不在一个班,降了一个年级,她们还觉得可惜,白雪公主离开了。 陈盈鸿听着人说话,一开始漫不经心的,她对眼前的这个人只有班长两个字的印象,甚至记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 她小时候只有挨打和疯狂看书写作业的印象,她很少和别的同学玩,她的体力支撑不了她做别的事情。 但对方仍旧说着,似乎不止在回忆陈盈鸿,还是透过陈盈鸿回忆她曾经的小学时光,记忆模糊,又很有趣,都是开心的回忆。 “当时我和你的同桌李佳艾就是好朋友,没想到一转眼都十几年了!”班长继续感慨道。 陈盈鸿听着对方的话,死命压抑着自己愤怒,表情依旧带着微笑。 有人说小学能认识一辈子的好朋友,有人说初中能认识一辈子的好朋友,有人说高中,有人说大学。 但陈盈鸿活了这么长时间,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是和大学寝室里的另外三个室友的关系要好那么一点点,就连新年问候也只有几条,大多数还是群发,和各种商家的拜年短信。 要是这份善意被当年的我知道就好了,陈盈鸿笑着,笑容幅度越来越大。 班长只以为对方也回想起当时的经历,连着说了好多个小故事。 陈盈鸿笑着,一直到班长看手表突然说家里有事离开。 “忘了我妈叫我买东西的,要被骂死了。”班长一脸慌张,一个箭步跑出去。 “陈盈鸿,再见。” 转身,陈盈鸿挥手跟人说再见,直到班长走出去很远很远,她才把手放下来。 她的心理已经被黑暗占据,她想问对方,怎么不在自己挨打后表示善意,她明明去上学的状态很不好,为什么班上很少有人和自己说话。 是因为老师说的她身体不好吗?不想打扰自己算什么借口! 明明那只是她母亲的谎言! 都是假的。 陈盈鸿想质问班长,“你们是不是瞎的,我当时很痛苦啊!为什么没人看出来?” 但陈盈鸿什么都没说,被伤害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最起码她现在知道了,小时候的自己是有机会感受到别人的善意的,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没有人知道陈盈鸿是怎么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孩,长成现在想哭就哭,是个人精,会故意示弱,很会看人眼色的人。 这其中有多少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盈鸿慢慢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家楼下。 21识趣和默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韵恩的语气温柔,站在客厅中间,看着推门进来的陈盈鸿,“吃完饭了吗?” 一打开门,屋子里明亮的灯光让陈盈鸿本就恍惚的思绪更加混乱,脚步无意识的往前挪动了几步。 门‘嗒’的一声关上,陈盈鸿顿时觉得被锁住,空气逐渐变得窒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盈鸿深呼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很正常,没有那种恼羞成怒的崩溃。 “我给你准备了饭,要吃吗?”陈韵恩没有回答陈盈鸿的问题,眼神柔和,只是目光中带着些不满,似乎是对陈盈鸿打破了默契的无奈。 陈盈鸿看着冷静得近乎无情的陈韵恩,“为什么啊?先打破默契的不是你吗?” “是你逐渐想撕破伪装,是你让我看到摄像头的变化的。”陈盈鸿觉得快要崩溃了,怎么陈韵恩会变成这样,明明记忆中的陈韵恩不是这样的。 陈韵恩不太适应这样情绪巨大波动的陈盈鸿,把扎着的头发散下来,坐下来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 明明是坐着的,可陈韵恩却显得游刃有余,有种压迫者和主导者的气势,越发凸显出陈盈鸿的悲哀。 “小盈。”陈韵恩用眼神示意陈盈鸿坐下来,她看着陈盈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识趣呢?” 识趣,陈盈鸿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能如此伤人,陈韵恩的话在她本就破碎不堪的心上又插进了一颗刺。 这颗刺并不会让陈盈鸿的心就此破碎,只是梗在哪里,又疼又拔不下来,像是见证了陈盈鸿的恬不知耻一般。 “你不止一次看到过摄像头的变化,是你自己故意忽略的,不是我。”陈韵恩偏头,看向窗外远处的烟花,手指卷起发尾绕了两圈,一句话就击碎了陈盈鸿的尊严。 陈韵恩不看陈盈鸿,目光又转到客厅的灯上去,有些刺眼,眼眸微阖又问道:“不是吗?” 确实,陈盈鸿看着陈韵恩冷淡的模样,确实,陈韵恩丝毫没有掩饰过她做的一切,只是自己没有问而已。 “我们之间的默契呢?”陈韵恩不想再和陈盈鸿兜圈子,“你第一次进入这套房,就没有看到你装在我房间里面的同款摄像头?” “一模一样的,就连型号颜色都没变。” 陈盈鸿眨眨眼,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大声喊道:“你就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是看到了摄像头,在客厅灯上,在餐桌的花瓶上,在洗手间,在浴室,还正对着我的床。” 陈盈鸿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只是眼泪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滑。 “我看到了啊!可我不是什么都没说吗?”陈盈鸿的声音都在颤抖,“我这还不算识趣吗?” 我怎么还不够识趣,我已经做了可以做到的一切,依照陈韵恩制定的规则来,可是她还是想打破一切,想要摊开来说。 说陈盈鸿明明知道房间里有监控,明明知道陈韵恩对她产生的变态感情有着不一般的猎奇心,明明知道陈韵恩是学着她喜欢的杂志和网站才装出的完美情人的样子。 明明……这一切陈盈鸿都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甚至她还幻想着调教一个完美恋人出来,故意把杂志和网站放在显眼的位置,好让陈韵恩去学。 这是两人的默契,在真心相爱的恋人之间是情趣,可是在面合心不合的人之间就是诡异的相处配合,显得尤为渗人。 “姐姐也好,情人也罢。”陈韵恩看着即将崩溃,却又显得很冷静的陈盈鸿,“我对你没有欲望,不会想和你上床,做爱!”陈韵恩说得直白,不带任何感情。 但这话却像冬天的下落冰碴一样,一直往陈盈鸿衣服里钻,从四面八方来,怎么都挡不住。 只是越打越疼,越大越冷。 就像陈盈鸿第一次知道被妈妈打了,可以告诉老师,寻求帮助,满心欢心地去想要获得希望。 却没想到得来的是隔着一扇门,听到的陈韵恩父亲残忍的话,“你打孩子可以,但是不要闹得太大,就连老师都知道了,附近的人也说经常会听到小孩子的惨叫声。” “脸上不要有伤,不要让别人发现,也不要让别人看见”,这句话就是陈盈鸿寻求希望带来的结果,随即而来的还有她母亲更为粗暴的殴打。 陈盈鸿永远都记得陈韵恩父亲关门上锁的声音,像是把她的希望踩灭,又用一根巨大的,没有钥匙的锁链,把陈盈鸿丢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中。 陈盈鸿无数次做梦,幻想着地狱就是这样的,那些残忍的厉鬼到处都是,还长着她母亲的脸和陈韵恩父亲的脸。 昨天,似乎那些厉鬼还多了个长相,恍惚间像是陈韵恩的模样,只是陈盈鸿的状态太糟糕了,看不清,只有一片模糊。 陈盈鸿被脚下生出的黑暗缠绕住,突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声音响起,她怔愣一瞬。 接起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让她先去把名字改了,再去1804一趟。 陈盈鸿没有回答,举着手机一直在看陈韵恩,嘴唇止不住地颤抖“1804你一直知道。” 说着陈盈鸿又摇摇头,说出她一直不敢问的话,“你有在背后推动过,让我去……18……04吗?” 短短几个字,陈盈鸿把自己舌头都咬出血来,才止住颤抖,把句子慢慢说出来。 陈盈鸿的目光中带着乞求,看着她最渴望的那张脸,想要一个答案,与自己想法不一样的答案。 陈韵恩知道陈盈鸿一直在配合着自己,但没想到她的脑子转得那么快。 “嗯!” 看着陈韵恩的嘴型,陈盈鸿的手机落在地上,‘彭’的一大声,她的心也跟着手机,被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还以为我配合你的猎奇心,你会可怜可怜我!”陈盈鸿哭着说,“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妹妹,也不是一个好女儿,才要有这样的痛苦经历?” 陈韵恩突然觉得陈盈鸿的状态很有趣,心理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她以前从未感受到过。 陈韵恩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起身刚到一半,突然看到眼前的陈盈鸿开始晃起来,晃了没几下,她就没了意识。 22监禁和初夜,蹭B强暴,高H,虐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软踏踏地倒下去,在原地伫立良久,脑海中思绪混乱。 现在陈韵恩挑明了两人的关系,虽然陈盈鸿不确定对方有什么计划,但她想着自己总归没什么好下场。 就算是玩玩就扔的东西,也能有反抗的权利吧! 陈盈鸿眨眨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诞生。 要不全部死吧!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越来越深,越来越重,直至像气球一样全部充满。 陈盈鸿的眼神逐渐清明,视线固定在沙发上的陈韵恩身上。 陈韵恩喜欢穿衬衣,黑的白的,灰的蓝的,现在的她穿着雾蓝色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 她睡着的模样显得比醒着时更为柔和,没有清新时那种若隐若现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被陈盈鸿刻意忽略的疏离和距离感。 要不……掐死吧! 陈盈鸿逐渐靠近陈韵恩,裸露出来的脖子纤细,看起来又有力量。 陈盈鸿靠得越来越近,双手的虎口张开交错,朝着陈韵恩的脖颈出伸去。 手上动作的阴影在陈韵恩身上跟着出现,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能够很快剥夺陈韵恩的性命。 陈盈鸿紧紧地贴住陈韵恩,她的手已经触到陈韵恩微热的肌肤,和一下一下跳动着的脉搏。 陈韵恩的呼吸平稳、缓慢、有规律,陈盈鸿鬼使神差地把手指贴了上去,仔细感受着陈韵恩的鼻息。 温热的气息是那么的真实,又那么的……残忍。 明明是同样要呼吸的人,怎么陈韵恩就没有心呢! 陈盈鸿突然一个趄趔,瘫坐在沙发旁的地上,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大颗大颗的泪珠又落了下来。 她还是下不了手,陈韵恩是她长久以来一直在追逐着的月亮,闪耀又不会灼伤人,曾经可望不可即,但现在对方就在沙发上躺着。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的鼻尖,心想,现在...月亮被摘下来了! 陈韵恩的卧室里摆放着一张大床,铁质的床架,很有简约现代的气息。 陈盈鸿看中了这张床。 她使出吃奶的劲,把看起来没什么重量的陈韵恩搬到她的大床上。 陈韵恩斜躺在大床中央,陈盈鸿坐在床沿,痴迷地用目光描摹着她的长相。 刚才她的动作有些大,不注意把陈韵恩的衬衣衣角从小腹处掀了起来,露出好看的人鱼线和四块腹肌。 有点软,陈盈鸿上手摸了几下,她曾在监控里看过陈韵恩的腹肌,幻想过无数次手感,但从没想过摸起来居然是软的。 陈盈鸿隔着衬衣,亲吻着陈韵恩的肚脐,但她并没有一直沉溺在对方的美色当中。 点开外卖软件,陈盈鸿选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情趣店,买了手铐和脚铐,为了遮掩自己的目的,她还选了好几样别的性爱玩具。 不到两个小时,陈盈鸿的外卖送到,无视送货人揶揄的目光,陈盈鸿面无表情关上大门。 她转身回到房间,把陈韵恩摆成个大字,双手双脚锁在床上。 陈盈鸿担心陈韵恩的手脚被磨擦到,还从衣服上现割了几根布条,准备系在手铐上。 只是她觉得有点可惜,外卖送来的是豹纹布料包着的手铐,不会磨伤肌肤,钥匙被随意丢在床头柜上。 陈盈鸿自从把陈韵恩放在床上后,整个人都有些欣喜和雀跃,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高涨。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想着什么,又用手往陈韵恩嗓子眼里塞了两颗安眠药,陈盈鸿很用力,也没喂人喝水,她有私心,让陈韵恩苦一苦。 陈盈鸿发泄似地做完一切,又想到安眠药不溶于水,也不怎么苦,而且她选的这一款几乎没什么味道,她更生气了。 她脚用力一蹬,两下把拖鞋甩掉,爬上床蹲在陈韵恩脑袋旁边。 陈韵恩的睡脸看起来很安静,嘴唇因为陈盈鸿刚才的动作,现在显得有些干。 陈盈鸿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啪啪啪’在陈韵恩脸上甩了好几个耳光。 在陈韵恩右边脸上甩完耳光之后,右脸明显红了很多,陈盈鸿觉得不对称,又在左脸也对比着用力打了好几下。 打完之后,陈盈鸿光脚跳下床,左右看了看。 行,还挺对称的! 完美! 陈盈鸿抬头环顾着安静的房间,窗户外的夜空点缀着几颗星,陈盈鸿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出奇的宁静,有种莫名的安心和愉悦。 她想着要是自己真的把陈韵恩杀了,估计也是这样,偷摸亲陈韵恩一口,然后又甩几个巴掌上去,估计还会大骂陈韵恩没有心。 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会一直和陈韵恩的尸体一起生活下去。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陈盈鸿在陈韵恩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她一醒来,就看到陈韵恩明亮的眼睛。 “你醒了,我想去洗手间。”陈韵恩态度很坦然,丝毫没有自己被锁住的惊慌,仍旧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状态。 看陈盈鸿没反应,陈韵恩还晃了晃右手的手铐,示意自己动不了。 “尿床上吧!”陈盈鸿眨了眨眼,心情依旧愉悦。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不复以前的小心翼翼,坐起来哈哈笑道:“尿脏了我给你洗!” 陈韵恩不习惯陈盈鸿的无赖厚脸皮,小腹的些许涨意,被她生生忍了下来。 “你准备这辈子就和我耗在这了?”陈韵恩的态度无所谓。 陈盈鸿又笑了几声,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脖子,看着窗外的明亮天空,又缩成一团靠在陈韵恩腰侧,还伸手去圈着陈韵恩的腰,整个动作像一只灵活的小猫。 只是这小猫做的动作不像是在撒娇,倒像是故意气主人。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倒是你的命和我相比,不太划算。”陈盈鸿煞有介事地说。 陈韵恩听着陈盈鸿的话,想看她一眼,只是手被手铐锁住了,头抬起来也只能看到陈盈鸿的脑袋。 她心里又无奈又想笑,都说人疯起来会不管不顾的,但她怎么觉得陈盈鸿本来的性格就该是这样的呢! “只活这么几天吗?”陈韵恩的声音带着威胁。 陈盈鸿的脑袋在陈韵恩腰侧拱了拱,像只小狗一样。 “原来还有几天啊,我本来想着你明天就能脱身了呢!”陈盈鸿在陈韵恩底线乱踩,反复跨线,疯狂蹦迪。 说完,陈盈鸿呵呵笑着,从腰间一把掀起陈韵恩的衬衣,低头吻了上去。 在下面弄得窸窸窣窣的,结束后陈盈鸿抬头问:“我舔你你有什么感觉?” 这下陈韵恩倒是老实回答起来,“没什么感觉,只是有点凉,你口水没擦干。” 陈盈鸿没想到陈韵恩的答案是这个,顿时有些生气,张嘴去腰侧的肉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一边咬还一边想着,要是陈韵恩是闭着眼睛的,她肯定上去就是两巴掌。 只是人醒了,她倒是舍不得打了! 咬完之后,陈盈鸿一个翻身,自顾自地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陈盈鸿昨天一直有些亢奋,没睡好,现在觉得困了,还故作好心,阴阳怪气地说:“尿了我给你洗,我先睡了。” 陈韵恩睁着眼,不知道为什么,陈盈鸿这个模样,她却觉得放松不少。 她确实对陈盈鸿很感兴趣,对方每一步都走在自己预料不到地方。 喜欢自己,安装监控,知道自己的猎奇心思反而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尽找些网红情侣打卡地,一步步试探自己的底线,包括现在的手铐监禁。 她觉得陈盈鸿就像是一根抓住一丝机会就能向上生长的野草。 活着很难,但还是活下来了! 陈韵恩盯着天花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腰上的伤口有些疼,可见陈盈鸿是来真的。 慢慢地,陈韵恩听到下面传来陈盈鸿平缓的呼吸声,监禁人都很放松呢! 直到这时,陈韵恩才突然觉得她和陈盈鸿就是真正的一家人,那种流淌在血液里变态,偏执都是一脉相承的。 陈韵恩感慨,不过,陈盈鸿确实比自己像个好人! 在陈韵恩被熟睡的陈盈鸿翻身打到好几次之后,陈盈鸿终于从熟睡中醒过来。 陈韵恩小腹被陈盈鸿的手碰到好几次,她忍着尿意叹了口气,简直睡个觉都在折腾。 “天快黑了。”陈盈鸿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 她已经没有再看时间了,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傍晚,还是凌晨。 陈盈鸿突然坐起来,瞪大眼睛盯着陈韵恩,“你没尿床,多久了。” 陈韵恩第一次产生烦躁的情绪,朝着陈盈鸿翻了个白眼。 脑袋凑近陈韵恩小腹,陈盈鸿就听到陈韵恩幽幽道:“你该不会癖好是喝尿吧!” 陈盈鸿听着陈韵恩不着调的话,终于,忍不住在陈韵恩醒着的时候给了她一巴掌。 感受到熟悉的刺痛感,陈韵恩没生气,只是解开了疑问,“我昏迷时你也打我了!” 陈盈鸿没回答对方,从床上跳下去,陈韵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又看到陈盈鸿拿着把剪刀进门,脸上还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的癖好是裸体监禁。” 陈盈鸿的话音落下,手上的剪刀就开始动了起来。 从裤脚开始,质感很好的裤子从中间剪开,剪刀一直向上,剪短腰带,露出里面的白色棉质内裤。 陈盈鸿的动作很仔细,下半身只剩一条内裤,破烂不堪的布料被她通通扯丢在床下。 衬衣也是一样的,手指捏着陈韵恩肚子上的布料布,剪刀从中间一划,长长的‘刷啦’一声。 接着又是剪刀声音响起,一件好好的衬衣被陈盈鸿剪得乱七八糟的。 陈盈鸿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极了,上上下下仔细欣赏着。 就是内衣没有成套,内裤是白色的,内衣是灰色的。 她索性两剪刀把陈韵恩身上的内衣内裤也给剪掉。 “这才完美。” 陈盈鸿粗鲁地扯下内衣,陈韵恩胸上的肉也随着晃了晃,让陈盈鸿看花了眼。 看着陈韵恩,陈盈鸿的小穴从开始剪衣服,就控制不住的流水。 陈韵恩的皮肤很白,毛孔细腻,像是在牛奶罐子里面泡大的一样,陈盈鸿看着陈韵恩,只觉得哪哪哪都很满意。 陈韵恩晃了晃手铐,她被陈盈鸿剪衣服也很配合,看着忙碌激动的陈盈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陈盈鸿。” 陈盈鸿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抬头才发现陈韵恩话还没说完。 “陈陈盈鸿这个名字……是我暗示要改的。” 陈盈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陈韵恩。 “那1804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陈盈鸿咬着牙。 陈韵恩眨眨眼,“在你不知道的他们有计划准备试管婴儿之前。” 陈盈鸿继续追问,“几月几号。” “要是今天是27号,就是整7个月之前。”陈韵恩的记性很好。 陈盈鸿握着拳头,眼角泛红,“伤害我,你很痛快吗?”她紧握的拳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前面只是无心之失,你是被连带的,后面才是我控制的。”陈韵恩很冷静,而且变得越来越冷静。 说着,她又补充道:“四次。” 陈盈鸿崩溃了,浑身都因为愤怒在止不住地颤抖,“你为什么能轻描淡写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看到我很痛苦了么?” 陈韵恩咂咂嘴,从心如实说道:“我心里没有感觉,我也不在乎。” 看着陈韵恩的极端冷静,陈盈鸿一边颤抖着手指,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 两人赤裸相对,陈盈鸿的下体有些湿润,是刚才的情动。 现在她冷静下来,性欲少了大半,她跪坐在陈韵恩大张开的大腿根面前。 陈盈鸿一直能看到一条缝,里面的阴唇和阴蒂若隐若现。 伸出手指,陈盈鸿把陈韵恩的阴唇扒开,露出里面的粉色小穴。 “姐。”陈盈鸿只喊了一个字,语调从开始的颤抖愤怒,到结束的兴奋微扬。 陈盈鸿中指往小穴里面探,一边做着抽插动作,一边观察陈韵恩的反应。 她只是微微皱眉,既不拒绝也不配合,就一个态度,反正我人已经在这了,任由陈盈鸿想做出什么。 “没意思。”陈盈鸿看的片子里面,这种被监禁,被侮辱的情况怎么说也会哼哼两声,哪像陈韵恩。 陈盈鸿猜测,没有心的人也没有性欲吗? 抽插几次陈韵恩没反应,陈盈鸿反而不再执着于阴道。 转而按压陈韵恩的阴蒂,陈盈鸿食指和无名指往左右两侧拉扯,露出中间的阴蒂,又用中指的指甲在阴蒂上刮了一下。 对于性器官的强烈刺激,才让陈韵恩有了反应,可以明显看到她的阴蒂往后缩了一下,远离陈盈鸿的手指。 陈盈鸿看到陈韵恩终于有反应了,一下激动起来,“原来你的身体还是普通人啊!” 说着,陈盈鸿认真感受着自己手上的湿润,“等等。” 她又跳下床,从扔在地上的衣服口袋里翻出手机,当着陈韵恩的面快速地翻出她看了无数次的视频。 也是她一直看着自慰的视频! 陈盈鸿把手机扔在陈韵恩身旁,视频在播放着,里面的内容是陈韵恩在睡觉,她又把陈韵恩的枕头垫高了些。 盯着陈韵恩的面,陈盈鸿岔开腿跪立在陈韵恩小腹上方,膝盖紧贴着陈韵恩小腹。 陈盈鸿觉得肌肤接触的地方有一些发热,痒痒的。 她偏头看着视频的内容,一边伸手往下,熟练地翻开自己的阴唇,尽量露出自己的阴蒂,手指对准阴蒂搓了搓,接着不停地环绕着按摩,阴蒂很快挺立了起来。 陈盈鸿自慰的高度刚好对上陈韵恩的视线。 但陈盈鸿根本不看床上躺着的人,只是偏头看着手机狭小又黑暗的屏幕中躺着的陈韵恩,有些倔强。 慢慢地,她开始发出细碎的声音,微微喘着气,尽情地在陈韵恩的注视下,更加情动地摩擦着阴蒂。 “嗯……”陈盈鸿感受着下身的快感,眼睛微阖,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扫出一片阴影,她仰着头,压抑着自己小声哼着。 陈盈鸿的小穴深处有淫水在缓慢流出,顺着大腿根往下淌,一直滑到她和陈韵恩紧贴着的肌肤处。 陈韵恩感觉自己的腰侧,有些黏腻的感觉,但是莫名的,她并不觉得怪异,或者说恶心,只是看着陈盈鸿面上刻意疏远,下身又忍不住摩擦自己的模样,觉得有趣。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总觉得陈盈鸿的侧脸很熟悉,她想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哪里来。 分明是像自己,鼻尖的弧度,勾起的嘴角,还有眼尾的微垂,陈韵恩愈发有些感慨,她从各种细微的地方,越来越感受到她和陈盈鸿两个人是有血缘关系的。 陈韵恩的脑袋下垫了两个枕头,视线能看到陈盈鸿的小穴处,有些地方被陈盈鸿的手指挡住了,看得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隐约出现的粉红色。 直到陈盈鸿开始有了快感,仰着头显得下颌线更加清晰,额头有一层微不可察的薄汗,膝盖内侧无意识地蹭着自己的腰。 她的左手不再刻意掰开小穴,而是支撑在一旁,防止她的身体往下瘫软。 陈韵恩完整地看着陈盈鸿的动作,纤长的手指觉得,这样的陈盈鸿似乎有些……性感……和美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韵恩的目光,陈盈鸿觉得这次的自慰的高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快一些。 快感不断堆迭,小穴深处开始快速地痉挛收缩着,穴口微张,一下一下地在吞吐着什么。 陈盈鸿受到高潮的影响,阴道不停地收缩着,大腿根部紧绷,腿一软,在后支撑的手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接坐在了陈韵恩的小腹。 小穴连带着大腿根,还在颤抖颤栗着,陈盈鸿不再努力支撑着身体,放松身体软软地往前一倒,趴倒在陈韵恩胸口。 两人贴得更近了,陈韵恩更加能感受到陈盈鸿还在收缩颤动的小穴。 “好软啊!”趴了一会儿,理智恢复清明的陈盈鸿把脸埋进陈韵恩软乎乎的胸上,发出满足地赞叹! 陈盈鸿的脑袋在陈韵恩的奶子上蹭了好几下,她只觉得又软又滑。 她享受了一会儿,才用力支撑起身体,又爬到陈韵恩身下,盯着穴口看了半天,“没水,你是性冷淡吗?” 陈韵恩身上到处都被陈盈鸿蹭过,特别是胸部,乳头被咬了好几口,胸上几乎全是陈盈鸿的口水。 “我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性反应,就算是……你在我身上蹭。”陈韵恩犹豫片刻,还是把话说完。 陈盈鸿咬牙,她在陈韵恩面前就没什么自尊过,反正这监禁按照陈韵恩的为人,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她瞪着眼睛,在陈韵恩看不到的地方,硬撑着吐出一句话,“谁管你啊!”说完呵呵几声,又道:“只要我自己爽就行。” 陈盈鸿爬起来和陈韵恩面对面,她尽可能地靠近陈韵恩,屈起左腿跨过陈韵恩的右腿搭在上面,她的右腿也同样屈起,用力挤进陈韵恩左腿和床之间的缝隙。 直到两人的小穴毫无缝隙,紧紧地贴在一起。 陈盈鸿心想,去她的陈韵恩怎么想,管你有没有快感,反正,“我要强暴你。” 陈盈鸿的小穴从贴在陈韵恩小穴上时,就止不住地流水,甚至比自己高潮时的流水更多,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心里充盈着餍足,尽管时间和空间都不对,但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不定明天,或者下一分钟,陈韵恩就能离开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了她姐,陈韵恩。 陈盈鸿挺了一下腰,阴蒂直接撞在陈韵恩阴唇上,瞬间拥有陈韵恩的快感冲上她的头顶,陈盈鸿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 她疯狂地扭着腰,用自己的阴蒂强暴陈韵恩。 “啊”陈盈鸿忍不住叫出声,自慰和真实的性爱不同。 肌肤之间的接触,越加急促的呼吸,和手下嫩滑的肌肤,还有柔软的奶子触感,这些陈韵恩带给她的刺激。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陈盈鸿爽得头皮发麻,小穴的淫水像漏了一半,很快把陈韵恩的下身打湿。 阴蒂上下撞着,不是每一次都能蹭到陈韵恩的阴蒂,但是每一次两人的阴蒂之间的接触,都让她更进一步失去理智。 “姐。”陈盈鸿眼下带着红晕,满脸情潮,动情地喊了一声。 陈韵恩没有回答,陈盈鸿也不管,继续得不到回答地喊着。 “陈韵恩。” “姐。” “陈韵恩。” “姐” 陈盈鸿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挺腰摩擦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啊……啊,姐” 陈盈鸿浑身都冒出汗来,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快感刺激得她的眼睛失神,阴蒂处又麻又痒,爽得陈盈鸿快疯了,她的心跳愈发快了起来。 扭动着逐渐变得骚浪起来的身体,陈盈鸿把腿张得更开了些,肌肤泛着红色,淫水淌着,口水也随着浪叫往嘴角流。 “姐……姐姐。” 陈盈鸿的眼神迷离,快感源源不断,舒爽的叫声断断续续,一直在喊着姐姐。 快感持续堆迭,陈盈鸿摆腰的幅度一下比一下大,累加的快感突然迸发出来,花穴深处开始快速收缩,阴蒂抖得不行,她的眼神迷离,身体也在小幅度地颤栗着。 陈盈鸿还没享受到几秒的高潮,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叫声喊声怒骂声齐哄而上,陈盈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道那伸出来的手给推到了地上。 “陈盈鸿。”声音带着极度的愤怒,像是想要把陈盈鸿生吞了一般。 “你要不要脸,你在做什么,恶不恶心!” 这声音有些熟悉,陈盈鸿被用力推到地上,整个右边胳膊在地上摩擦着,火辣辣的疼,她下身的淫水被沾染得到处都是,躺在地上还因为高潮的余韵在收缩颤抖。 接着是巴掌,还有脚踹,深入骨髓的动作让陈盈鸿反应过来,这是她母亲。 眼神逐渐恢复,陈盈鸿这才发现屋子里站了好几个人,有她的母亲,陈韵恩的父亲,还有一个见过两面的公司助理,这么多人,空荡荡的房间一下显得拥挤起来。 陈盈鸿裸着身子,捂着头,看到床上有个熟悉的人在帮陈韵恩解开手铐。 仔细一看,是李阿姨,陈盈鸿刚好和对方对上目光。 李阿姨一瞥,快速把目光挪开,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染上什么说不清楚的病一样。 陈盈鸿清楚看到了李阿姨眼中的失望、不解、愤怒和惶恐,还有恐惧。 她想张嘴说,我没病的,没什么……脏病的! 又被她母亲一巴掌拍在脸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没生过你这种恶心人的下贱胚子,我打死你。” 不知道为什么,陈盈鸿总觉得在她母亲骂自己时,有一股幸灾乐祸,还时不时低头看着她自己的肚子。 陈盈鸿母亲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像是再说,还是我肚子里的儿子靠谱,陈韵恩再受宠又怎么样,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还有什么脸敢来和我争。 陈盈鸿被她母亲打,看着她母亲的样子,都没什么感觉,左右不过几个字,习惯了。 看到李阿姨把陈韵恩放开,又拉了一张被子包裹住陈韵恩,转头看着陈盈鸿,恨铁不成钢地道:“她可是你姐啊!” “她是你姐!” 连着说了两句话,陈盈鸿霎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不停地眨着眼睛,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被她母亲打了这么长时间,陈盈鸿都不想哭的,可是李阿姨一句话就让她觉得委屈和难受,痛苦和绝望交织在心中蔓延。 陈盈鸿发现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她又一次,被世界抛弃了! 陈盈鸿把手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角的泪水不停断地往下流,陈盈鸿偏头,不想再看李阿姨失望的目光,却意外和陈韵恩对上。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的表情,像是有些后悔。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像张嘴,却发发现出不了声音,只能用口型问。 ‘李阿姨,是你?’ 陈韵恩瞬间明白了陈盈鸿的问题,李阿姨是不是她安排叫来的。她看到了陈盈鸿痛苦的模样,想欺骗她,又不想欺骗她。 ‘是……是我’陈韵恩皱眉。 陈盈鸿得到答案,痛苦地闭上眼睛。本来就玩不过陈韵恩,这不是她早知道的事吗? 她早知道现在会经受的痛苦,喜欢陈韵恩也是, 靠近陈韵恩也是。 陈盈鸿想过靠近陈韵恩会很痛苦,却没想到会这么痛苦,痛彻心扉,深入骨髓。陈韵恩最知道她痛苦的来源,也最会利用这来源,让她更加陷入绝望。 开门的人只能是李阿姨,只有李阿姨有进门密码,陈盈鸿顿时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难道陈韵恩从当时告诉李阿姨密码,就想到了这一天,安排好了这一切吗? 陈盈鸿躺在地上,任由别人看着赤身裸体,不堪到极点的自己。 心想,这所有的一切,自己这辈子的悲哀,就这样吧! 陈韵恩装出虚弱模样,被李阿姨搀扶着,从地板上躺着的陈盈鸿身边离开,无数次,她想回头看看陈盈鸿。 但她又无数次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早就计划好的吗,只是为什么会有异样的情绪从心底生出来呢,特别是看到陈盈鸿痛苦的表情后。 可这痛苦的表情分明也是自己提前预料到的! 不是一直在自己的安排当中吗? 陈韵恩不明白,这种怪异的,不舒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直到她离开后,还在思考为什么? 23故意所为 陈韵恩父亲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陈盈鸿母亲殴打陈盈鸿,直到他接起一个电,又朝着陈盈鸿母亲摆了一个手势,示意着什么,两个人便一起离开房间,看都不看躺在地上满身青紫的陈盈鸿。 屋子里安静极了,刚才的喧嚣像是噩梦一般,只有身上的疼痛提醒陈盈鸿,那就是现实。 她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稍微能动了,才撑着床慢慢爬起来。 脖子上似乎有些湿润,陈盈鸿抬手一摸,发现是血,是刚才她母亲用高跟鞋踢她时,鞋跟蹭到的。 但陈盈鸿并不在乎这个,她随便套了一件外套,便忍受着疼痛跑到自己屋子的窗边坐着。 是一个巨大的阳台,左边摆着一张吊椅,右边是一个白色的单人沙发,陈盈鸿既没坐在吊椅上,也没躺在沙发上,而是站在正中央,抬头望着晴朗的天。 “今天天气真好啊!就连太阳也那么刺眼。”陈盈鸿双眼直视炽热的太阳,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真好。”陈盈鸿眼睛承受不了太阳的刺目,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但仍旧不愿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陈盈鸿感受到了耳边吹来微风,她稍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脚都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发麻。 直到太阳已不再悬挂于高空,陈盈鸿才慢慢走回床上,她一摸脖子,伤口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 陈盈鸿找来医药箱,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缓慢又细心地处理伤口。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盈鸿才发现本来白色的衬衣被她穿的脏兮兮,到处都是血迹。 天色逐渐变暗,陈盈鸿也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又坐了片刻,她才起身去开灯。 身上的疼痛让她在一个地方停住休息,就不想再起身去做别的动作。 只是短短三米的距离,不过几步路,就让陈盈鸿疼得身体表面冒出一层薄汗。 陈盈鸿把身前和身后看得见的伤痕处理掉,那些看不见又能感觉到疼痛的便随意敷衍一下,就挪动到床上躺着,睡觉能让她更快地恢复体力。 陈盈鸿是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的,来电显示是姐姐。 对方还没有张口说话,她先开口道:“死了吗?” 陈韵恩被陈盈鸿突然的句话给哽到,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你母亲当场身亡,父亲正在抢救室抢救,估计结果不太理想。” “你是打电话来质问我的吗?”陈盈鸿很满意陈韵恩的回答,听到她最恨的两个人,没有什么好下场,她就觉得解脱了,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现在她对陈韵恩说什么都无所谓。 “不是。” 陈韵恩的声音有些低,眸光流转,“彼此利用是我们的默契,不是吗?”她知道陈盈鸿做的一切,包括刹车的手脚,所以那天才会开来那辆车。 这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陈盈鸿没想到陈韵恩能算计到这一步。 她还想问陈韵恩,看清你的感情了吗?从很多人进到这间屋子,陈盈鸿就明白了陈韵恩的想法,无非就是摧毁自己,摧毁这份感情,看看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感情。 最后陈盈鸿还是没问,何必自取其辱呢? 说完,她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陈盈鸿的大笑声,是那样的肆意,又那样的动听。 电话被陈盈鸿挂断,陈韵恩举着手机的手半天都没放下来,她低着头,嘴唇微动,我只是想说,屋子里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电源。 只是,陈韵恩突然觉得庆幸,还好自己没说,实时监控着的摄像头对陈盈鸿来说已经习惯了。 但是一个没有电源的监控,则像是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陈韵恩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明白这个答案会给陈盈鸿带来更深更重的绝望,这绝望会纠缠在她灵魂深处,带去无法磨灭的阴影。 一个没有电源的监控,是当初无知又高高在上的自己对于陈盈鸿的嘲笑,陈韵恩放下手机,这件事她会一直瞒住,直到被她带进坟墓里,在这个世界永远消失,除她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陈韵恩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已经把陈盈鸿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被风吹过后她清醒多了,她才调整情绪慢慢下楼,继续呆在ICU门口,漠然地等待手术结果。 陈盈鸿挂断电话,她听到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猜测陈韵恩应该在天台,虽然是危险的地方,但是是陈韵恩站在那里,她不担心对方会跳下去。 死了,陈盈鸿又想到这好消息,忍不住笑出声,身体抖成一团,牵动着伤口有些疼,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像她妈和陈韵恩父亲那样的禽兽变态,只有地狱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想起来,陈盈鸿这辈子最讨厌最恨的人还是陈韵恩的父亲,那个隐身在所有腌臜事之后,只是动动嘴就在默默指点江山的贱男人。 他平常端出一副慈善和蔼的面目,看着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就是一个阴暗龌龊的自卑肮脏的杂种。 陈盈鸿从很久以前,在她的世界观还没形成时,就想过无数种方法,该怎么样置他们于死地,毒发、自杀、溺亡、抢劫、绑架,抑或是车祸,这是她在挨打后唯一的发泄方法,详细思考每一步的行动,过程该如何完成,这些思考帮助她度过了无数个难捱的夜晚。 而他脑海里的每一个预想,陈盈鸿都切实落地真正做到了。 她放在床头柜边上的毒药。 陈盈鸿母亲多次挨陈韵恩父亲的打,受不了痛苦而自杀。 浴室里一动就会漏电的香薰机。 包括今天的车祸,都是陈盈鸿预想过的。 只是她没想到车祸会来得这么快,这倒是意外之喜,刹车油路她早就破坏了,只是刚好是这辆车,刚好是这一天,像是为她的悲惨人生落下一个喜剧结尾。 只是陈盈鸿不知道她母亲肚子里有一个小孩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不过也挺好,无所谓真假,对方都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在屋子里看到太阳升起又落下,陈盈鸿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她不吃不喝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两天时间,却依旧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警察没上门,陈盈鸿就知道刹车被破坏的事情结束了,是陈韵恩在保自己。 只是,陈盈鸿觉得奇怪,明明陈韵恩这么讨厌自己,为什么又瞒下了这件事呢? 难道真的像养狗一样,陈韵恩和自己相处的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陈盈鸿想着,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不可能,陈韵恩是不会有感情的。 想了良久,陈盈鸿才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陈韵恩对于即将出生的男孩产生了威胁感,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这个隐患。 至于自己这个没有继承权力的变态,无伤大雅,无足轻重! 24遇见 在屋子里待到第三天,陈盈鸿觉得自己快被饿死了,身上的伤口也不见好转。 一开始她那种可以坦然赴死的念头也逐渐消失,那两个贱人死了,最好不要带上自己,不然自己可就亏了。 有了这种想法,陈盈鸿反而变得有活力起来。相比陈韵恩给她带来的痛苦,她父母的死亡消息,更让她觉得有了希望。 陈盈鸿想着自己才二十岁,未来大把的美好时光还在等着自己,左手不太熟练地拿着叉子,塞了一大口泡面到嘴巴里。 屋子里全是方便面的味道,陈盈鸿想着未来的各种生活,工作、休假、美食,再也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殴打了,她边吃边哭,像是要把她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却又能从中听出喜悦来。 陈盈鸿吃完把自己收拾干净,洗了个澡,当做对过去的痛苦日子进行一个清洗,从此就是光明的未来。 洗完澡,陈盈鸿就开始打包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湿着头发,蹲在衣柜面前翻找,大部分衣服都是陈韵恩买来送给自己的,她不想带走,又去书桌前把自己的教科书装进书包里。 陈盈鸿拎着自己的全身家当,两个垃圾袋就装满了。 她又翻了翻自己身上和手机里,加上现金,总共有两万多的存款,还抵不上陈韵恩的一个过年红包。 算了,陈盈鸿深呼吸,在脑海中计算着,接下来的生活没必要住酒店,随便找几个旅馆或者青旅,吃的再省一点,到了开学就够了,这些钱还能存到着,等毕业了去实习,还能用来应急找房子。 陈盈鸿安排好一切,就穿着她来的那一天穿的同一件卫衣,走上电梯,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地铁转公交,青旅才60元一天,距离开学还有14天。” 陈盈鸿挠了挠脑袋,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现金,1000块钱,刚好够吃住。 “你去哪里?” 电梯门刚打开,陈韵恩就看见陈盈鸿站在电梯中央,左手右手各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这幅打扮和无数次,陈盈鸿去丢垃圾的模样一个造型。 但陈韵恩认出了那件卫衣,还看到了陈盈鸿背上背着的书包。 陈盈鸿张张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我去······丢垃圾。” 说完陈盈鸿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都闹僵了,她现在根本没有必要事事都向对方报备,或许是陈韵恩的问话过于自然,她才没反应过来。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吧!”陈盈鸿的声音突然硬气起来。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防备的模样,突然间泄了气,“我来找你商量遗产的分配。”说着,就想往电梯里面走,顺手接过垃圾袋。 不行,陈盈鸿不知道陈韵恩什么意思,但她不想再回那套房子了,“我不要。” 陈盈鸿手往后一缩,侧身弯下腰就从陈韵恩旁边钻了出去。 “那是你该得的。”陈韵恩抓住人的胳膊。 对方的话刺进陈盈鸿耳朵里,让她想起她母亲曾经说过的话,让自己挨打不要叫喊,都是自己该着的。 用力甩开陈韵恩的手,“没有什么是我该得的。”陈盈鸿站定,面对面和陈韵恩四目相对,“再说了,遗产上写的清清楚楚,什么都是你的,我什么都得不到。”陈盈鸿冷哼道。 “人没死,遗产做不得数,还能改。”陈韵恩手中握了一个空,缓慢地收回来,“我们先好好聊聊,可以吗?” 陈盈鸿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陈韵恩的真实面目,是冷静绝情,还是温柔体贴。 或者说都不是,她也没见过陈韵恩真实的样子,这些都是她装出来麻痹自己的。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防备模样,“不回屋子,也不去别墅。”她转念一想,道:“去我们学校附近,那里有一个图书室,我们去坐一坐。” 连续退让了好几步,陈盈鸿捉摸不透陈韵恩的想法,她想转身就走,但一想车祸的事情还没具体说清楚,万一陈韵恩突然发疯把事情抖出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陈盈鸿咽下口水,点头道:“好。”反正对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才警惕地跟着陈韵恩一道离开。 等看到了图书室楼下的咖啡店招牌,陈盈鸿才放下心来。 她下车,推门进入咖啡店,找到角落没人的地方坐下,把两个黑色的垃圾袋放在自己右手边靠墙的位置。 陈韵恩跟在陈盈鸿身后,点了两杯冰美式,店员还和她打了声招呼,“过年结束了,这么早回学校?一杯多加冰是吗?” 陈盈鸿坐在位置上,看着陈韵恩拿着两杯咖啡过来,“到底想要聊什么?” 拉开凳子,陈韵恩才慢悠悠地坐下,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和陈盈鸿见见面而已,可是看陈盈鸿的态度不算好,“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亲姐妹。”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就想在对方那好看的脸上呼一个巴掌过去。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奇怪吗?”陈盈鸿把面前的冰美式推到一边,她生怕自己忍不住,会把这咖啡泼在陈韵恩头上。 怎么会有这么得寸进尺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上她。 “说实话,除了一个亲姐妹的关系”陈盈鸿低声,“我们还有一个合谋杀害亲身父母的关系。” 陈韵恩一听陈盈鸿说这话,立刻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拥有血缘关系啊!” “父亲没死,抢救过来了,能不能清醒现在还不知道,但就算清醒过来,以后最多也就是高位截瘫的状态。”陈韵恩见陈盈鸿脸又黑了几分,索性挑个对方满意的来说。 “你想要我做什么?”陈盈鸿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道。 陈韵恩现在表现得太自然了,似乎那些曾经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痛苦并不存在,可是······我受到伤害了啊!陈盈鸿想问对方,猛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心,这种质问毫无意义。 做什么?陈韵恩皱眉,她并不需要陈盈鸿做什么,就维持现在的关······可现在两人的关系非常复杂,姐妹不是姐妹,情人不是情人,彼此的所有不堪,两人也都知道。 是啊,自己究竟要什么呢? 陈韵恩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得到答案。 见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盈鸿转身告辞,说完“不再见”,一溜烟跑了。 陈韵恩没有抓住机会,让陈盈鸿跑了,看着人急匆匆的身影,她心想,反正学校还要见,陈盈鸿很珍惜她的学习,不会退学的。 25医院 陈韵恩对于陈盈鸿的看法没错,陈盈鸿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学业,她也不会逃离这座城市,远走高飞,她仅剩的只有学历这点东西,不能再失去了。 随便找了一家青旅,办理入住,等到第二天清晨,陈盈鸿换了身衣服,避开所有人,在医院允许看护的第一时间冲去了陈韵恩父亲的病房。 陈盈鸿敲了敲陈韵恩父亲的脸上的氧气罩子,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人的长相,眼睛鼻子嘴巴,她全都看下来,得出评判,就是一团垃圾。 不知道是不是陈盈鸿的动作太大,陈韵恩父亲居然睁开了眼,陈盈鸿见状,立即把呼叫器扔得远远的。 等到陈韵恩父亲的视线聚焦,陈盈鸿亲切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陈韵恩父亲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陈盈鸿看着一旁放着的饮水机,别过头,当做看不见,自顾自打开窗,坐在窗边。 等了好长时间,陈盈鸿才听见对方沙哑的声音,“是······陈韵······恩做的?” 陈盈鸿挑眉,啧了一声,“看来肚子里是个男孩。” 陈韵恩父亲不是什么善人,就算他平常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陈韵恩,但现在对方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询问凶手,而他猜测的这个凶手却是他最爱的女儿,陈韵恩。 陈盈鸿哈哈笑着,“放心,别担心那小孩,不是你的儿子,不过估计也不是我妈的。”陈盈鸿音调上扬,笑意爽朗,她既然能让她母亲十几年都怀不上孩子,那陈韵恩父亲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听到陈盈鸿的话,陈韵恩父亲猛地咳嗽好几声,脸憋得通红,又听到陈盈鸿冷嘲热讽的声音,“悠着点,别死了,你要是能一直保持高位截瘫的状态,你就可以不死。” 陈盈鸿靠坐在窗边,偏着头看远处逐渐升起来的太阳,她本来以为陈韵恩父亲听到自己说的话会非常气愤,哪曾想对方咳嗽完之后只是笑了笑。 “是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对方的声音从震惊变成中气十足。 这一句话瞬间勾起了陈盈鸿的怒火,狗东西,还是死了算了吧!怎么都躺在床上动不了,还惦记着你那些肮脏的血缘流淌。 这贱男人还很骄傲得意,陈盈鸿咬着牙忍住心里的怒火,手摸了摸衣服,内侧的包里面装了一把剪刀,是她用来防备不时之需的。 陈盈鸿慢慢靠近病床,手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拿出来,此刻的太阳已经半挂在天空,陈盈鸿在太阳下拖出一道橙色的又长又阴暗的影子。 只要杀了他,我就能解脱了,陈盈鸿咬着牙,黑暗把自己包围,只能听到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 “小盈,小盈。” 熟悉的声音,是陈韵恩在外面敲门。 陈盈鸿突然惊醒过来,她泄了气,把自己所有的阴暗想法压在心底,去给陈韵恩开门。 她握住门把手,接触到冰冷的铁块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开门让陈韵恩进来,陈盈鸿的额头抵住门,声音沙哑,“你把我放进来,不就是让我做这件事的吗?” 进入病房太顺利了,再加上现在她对于陈韵恩的不信任,难免会想到这来。 “不是。”陈韵恩的声音很僵硬,唤回了陈盈鸿的思绪。 陈韵恩熟练地撕开塑料包装,替她父亲注射着什么东西。 在她身后,陈盈鸿看着发生的一切,她不太明白陈韵恩到底在做什么,只是猜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好东西。”看着陈盈鸿茫然的目光,陈韵恩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镇定剂,不会成瘾的那种。” 陈盈鸿收回自己的目光,“没有这种不成瘾的东西。”在她十几岁时,为了减轻痛苦,曾经吃过这些东西。她上瘾了,而且很难戒。 “车祸的事情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没必要。”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看也不看,直接把注射器揣在她的大衣兜里面,手指骨节分明,动作很随意。 陈盈鸿在心里骂自己,你真是没什么底线,都这样了,还喜欢。 她抬头看着陈韵恩,勾起嘴角,只是,喜欢又不一定要表现出来。 陈韵恩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你要是不想听他说话,那我就把他弄哑。”残忍的事情被她说得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陈盈鸿脸上的笑意更大,她分明看见陈韵恩的父亲还是清醒状态,一脸震惊的模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陈韵恩的后背。 “对了,我看最近的天气预报,气温还是有些低,你一件大衣都没带走,刚好我在车上放了两件衣服,你待会和我一起下去拿着穿吧!” 陈盈鸿没有拒绝,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陈韵恩释放的善意,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自己是得到实惠的,就当做是对方对于造成自己不堪模样的补偿吧! 而且,她真的很冷,就在不久前,她上街,想买件厚衣服。怎么现在一件大衣羽绒服就要上千块钱,她看到吊牌上的这个价钱的时,默默放下,又转转身离开,前往下一家店,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后因为囊中羞涩,陈盈鸿只好骂骂咧咧地吐槽两句,卖这么贵,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穿着陈韵恩给予的暖和衣服回到青旅,陈韵恩说要送陈盈鸿,路不远,陈盈鸿拒绝了。 或许她是表现得没脸没皮的,受这么大伤害也没什么反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天每次在面对陈韵恩,还有陈韵恩父亲时,她的胃部就止不住地泛酸水,还抽着疼,恶心极了。 陈盈鸿待在青旅的公共空间,接了一杯热水,打开电脑翻看自己做的笔记,她大四申请了交换生,今天刚得到消息,名额已经被批准下来了,学校提供大部分费用,但不包括三餐费用,这部分需要她自己去赚。 但这对陈盈鸿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生活总是有盼头的。 本来大三陈盈鸿也有名额,可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最终没有能去成,所以现在她需要和别人挤一间宿舍,也要自己赚伙食费。 现在陈盈鸿迫切需要多接点翻译的活赚钱,未来出国时就不至于过得很窘迫。 青旅里面空调开得很暖和,陈盈鸿完成一整篇的新闻翻译,校对过之后才单主后,她慢慢抬起头,转了转脖子,放松身体。 突然,她发现放在一旁的大衣口袋有些鼓,她觉得奇怪,自己好像没放什么东西,伸手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一张背面写了密码的银行卡和两万块钱的现金。 陈盈鸿摇摇头,陈韵恩在这种不需要感情的事上,总是能做得很贴心,只可惜,她是没有心的人。 把钱塞回去,陈盈鸿不打算退回去,自嘲着,这或许就是骨科的好处,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给予的一切,但是除了过线的感情。 陈盈鸿深呼吸,电脑消息提醒,她又收到了新的单子,还因为刚才的试稿很优秀,佣金又高了些。 26出国 “恭喜你,得到了交换生的机会。” 陈盈鸿刚进宿舍门,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一个小蛋糕,为陈盈鸿庆祝。 陈盈鸿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大家会为自己庆祝,她本来以为因为自己的刻意疏远,大家的关系也就这样。 但眼前有蛋糕,关着灯仪式感十足。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本来是大三去的,都晚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谢谢大家啦!”陈盈鸿已经习惯装作不在意,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大家的祝福。 “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宿舍长站到前面,把蛋糕送到陈盈鸿面前。 “我们都知道你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同时也是最努力的,不知道大三的你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今天的祝福是我们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宿舍长的情绪有些激动,喜悦中带着些悲伤。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我们等这句祝福等了多长时间。” 陈盈鸿看着眼前人,她或许忽视了大家默默地付出,有很多次,本来每天晚上都会和对象打视频电话的室友,会变得早早结束通话时间,要么是在外面打完电话晚晚地回来。 现在看来,这是大家对于不怎么讨论自己,也不打开自己的内心的陈盈鸿,一种笨拙却很有效的关心方式。 陈盈鸿摸了摸耳垂,她看着大家的笑脸,没想哭,只是心中满溢着自己描述不清楚,又从未感受过的舒适和喜悦。 时光匆匆,开学只过了两个星期,陈盈鸿就接了32单翻译的活,其中大部分是舍友推荐,极大程度上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现在的陈盈鸿,不仅能不挨饿,还能在国外吃得很好。 周四是陈盈鸿出国的日子,老师周一就包了一个红包给她,舍友们想着送陈盈鸿上飞机,但上午是主课,陈盈鸿嘱咐她们好好上课,只身一人上了飞机。 陈盈鸿坐在候机室,她买的是经济舱的票,可是值机时就被通知升舱换成了头等舱。 看来是陈韵恩的安排,陈盈鸿没有多说,理所当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将近17个小时的旅程,能睡一觉也好。 候机室里很安静,周围只零星坐着四五个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陈盈鸿看着周围觉得很安静,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大部分是同学发来的祝福消息,陈韵恩那条简短的祝福被淹没其中。 原来真的有人会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陈盈鸿关掉信息界面,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一直蒙蔽在自己已经解脱了。 但现在看来解脱似乎是自己骗自己,只要是有关陈韵恩的事情,她就没办法表现得淡定。 陈盈鸿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明明一直觉得痛苦,但面对陈韵恩的各种特殊安排却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多的心酸和苦楚也习惯往心里咽。 17个小时的航程,陈盈鸿打算好好睡一觉,只是心里的想法又多又杂,远离故土,心中难免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涌出,她硬生生干坐了10多个小时,后来想着看语法书分散一会儿思绪,拿着书这么一看,就直接看到下飞机。 陈盈鸿感受着飞机降落时的颠簸,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 下飞机就有老师和学校的大巴车来接她,也是她老师拜托的,想着陈盈鸿人生地不熟的,直接到学校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嘿,是周老师的学生吗,上车吧!”说话的人笑起来很慈祥,头发花白,站在大巴车旁手指弯曲敲了敲车门。 陈盈鸿看着素不相识的人,有种自己被好好照顾的欣喜,曾经偶然才能得到的关心,现在时常发生,她的想法也从错愕转变为欣然接受。 “谢谢。” “你当然要感谢司机,你可是他精洗车后的第一位乘客。”说话的人不仅笑得和蔼,就连说话也很幽默。 一路上听着对方的介绍,陈盈鸿却总觉得眼前的小老头很眼熟。 距离学校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陈盈鸿终于在下车后记起来对方是谁。 托马斯教授,她老师的老师,也就是她的师爷! 陈盈鸿站在行政楼门口,目送着那辆大巴车往左驶进岔路口。 她捏住背包的手指在暗暗用力,后悔应该多和这位教授握握手的,听说论文一定过。 一天的时间陈盈鸿都在办理各种入学手续和住宿的手续,陈韵恩从中操作给陈盈鸿换了间寝室,所以她现在的宿舍算是套房,有两间卧室,不过她还没见过新舍友。 校园很大,她上上下下的跑,走了快三万步。晚上陈盈鸿洗了个澡,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周一才开始正式上课,不过陈盈鸿打算去逛逛校园,她对昨天看到的在草坪上看书学习的氛围很感兴趣。 背上包,陈盈鸿刚打算出门,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嘿!” 陈盈鸿打开门就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对自己打招呼,声音有些低沉慵懒,头发烫成大卷,长度及腰,发色偏红,穿着白色的衬衣,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尾有一颗黑色的痣,衬得对方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你好。” 陈盈鸿一瞬间觉得有些晃眼,眨了眨眼睛,对方很漂亮,恍惚片刻她才看到对方耳朵上的菱形钻石,才知道自己觉得晃眼的原因,钻石实在是太耀眼了,特别是还刚好对着阳光。 “我叫艾玛,很高兴认识你。”艾玛把胸前的头发全都拨到后面对陈盈鸿张开怀抱。 陈盈鸿猝不及防,直接被人抱进怀里,脸直接贴在对方白皙的胸脯上。 艾玛人很美,很高,胸很大,很软!这就是陈盈鸿对她的第一印象。 不习惯这种热情的问候,陈盈鸿红着耳根后退两步。 “卡拉,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卡拉?你不想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字吗?我的中文也不错哟!”艾玛勾起嘴角,又挑眉道:“食堂的早餐时间快到了,我可以有幸邀请我的室友去共进早餐吗?” 陈盈鸿怀疑艾玛也认识自己的老师,否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就连自己的早餐钱也付了。 把最后一口面包咽进肚子,陈盈鸿擦擦嘴,“艾玛,你是什么专业的学生呢?”学校基本上不会把同一专业的学生安排在一起。 “生物科学!”艾玛很喜欢燕麦奶的味道,“你可能经常看到我早出晚归。”艾玛喝完燕麦奶,在几天的实验之后她终于觉得满足了,“或者好几天都看不到我,不用担心,我在做实验。” 陈盈鸿在艾玛擦嘴时看到了对方手上的戒指,一样的钻石,很大颗,很耀眼。 “好。”陈盈鸿没有分享自己私生活的打算,吃完早餐艾玛继续去做实验,她则是在校园里乱晃悠。 走在林荫道上,太阳晒得陈盈鸿脸颊发烫,她看着脚下斑驳的树影,一抬头,路的尽处有着耀眼的辉光,周围传来各式各样的人声,交流争论,甚至还有歌声。 陈盈鸿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合唱团,唱着她听不懂的歌。 这种氛围她以前也感受过,但或许是语言不通,肤色各异,亦或是生活上的巨大变故,在经历了强烈刺激之后崩溃现在正逐渐恢复。 陈盈鸿不再担心会接到带来绝望的电话,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在校园,真好啊! 27熟悉 安然度过第一个星期,陈盈鸿口语上还是有些困难吃力,大部分交流靠英语弥补。 陈盈鸿开始狂练德语口语,她的语法和词汇都不错,就是口语薄弱些,特别是有些同学会有口音,她听不懂。 这段时间陈盈鸿几乎连说梦话也在讲德语,努力一段时间,她的口语才稍稍好了一些,最起码和别人交流不会那么困难。 “嗨,你发烧了,身体很烫,我已经给你吃了药,你再睡一会儿。” 陈盈鸿本来早起是去锻炼的,路过艾玛的房间,发现门半开着,对方坐在地上,脑袋和胳膊搭在床边,状态很不好。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管一管,毕竟同一个宿舍。陈盈鸿本想直接走开,她不喜欢麻烦,但是对方好歹是一条人命,更何况两人还在同一间宿舍,她很快说服自己。 快速把艾玛拽上床,脱掉外套,又把几颗自己带来的退烧药塞进艾玛嘴里,贴上退热贴。 这些动作刚做完,对方就醒了。 陈盈鸿说话语速很快,她不担心艾玛听不清楚,因为对方睁眼看到自己之后,没三秒又睡了过去。 这么放心我啊!陈盈鸿有些无奈,把退热贴的包装扔进垃圾桶里,就打算在对方的房间做运动。 既然原来的计划不能进行,那换上的衣服也不能浪费。 陈盈鸿不知道对方能不能适应国外的药,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平常小病小痛都是自己吃药解决的。 但现在吃下药的是外国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守在身边比较好。 “陈盈鸿!” 艾玛的身体有些发软,但还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桌子旁的陈盈鸿,正在吃着沙拉,专心看着公开课的视频。 “嗯,你醒了!” 陈盈鸿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去,一边测量着艾玛的体温,一边声音温柔地问着艾玛觉得现在她的身体状况如何。 “很好,谢谢。”看着自己的样子,艾玛猜测到是陈盈鸿在照顾自己。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喝水。” 陈盈鸿又转身顺手把桌子上的水杯递到艾玛面前,手指固定住吸管,“新买的,我还没用过!” 一天下来,艾玛话少,要求也不多。 陈盈鸿在她的房间里运动,吃饭,写作业,直到艾玛完全退烧,她才放下心来。 还好药管用,也没出事!“我给你点了一份沙拉,既然你现在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原来刚才出门是为了帮自己拿沙拉,艾玛又道了声谢,心里对这位安静的室友迭加上一层神秘且还会治疗发烧的印象。 本来以为这次发烧是两人仅有的亲密接触了,陈盈鸿没想到德国人会这么热情。 “你邀请我参与你和你女朋友的双人约会不太好吧!” 陈盈鸿听到艾玛的邀请忍不住悄悄翻白眼,对方的脑子是用情商换的吧! 上次她就听到艾玛和她女朋友在宿舍门外争吵,只可惜那时候她的德语口语没现在这么好,特别是两人争吵的语速很快,让她难得出现一次的八卦心理快速消失。 “我们最近在争吵,所以你来我们不会很尴尬!”艾玛的语气很诚恳,脸上露出恳求的表情,哀怨地盯着陈盈鸿。 陈盈鸿回她一个更明显的白眼,“我对你的认识仅限于你的专业是生物科学,名字叫艾玛!” 你倒是不尴尬,但是那时候我会很尴尬好吗?有种无意识踏入别人感情中的错觉。 艾玛又邀请了陈盈鸿几次,但无一例外,全被她拒绝了。 除了这次,去滑雪场滑雪。 陈盈鸿坐在大巴车靠前的位置,后面还有七八个人,都是艾玛邀请去她的私人滑雪场的客人。 脑袋靠在窗户上,陈盈鸿享受着周围的风景,艾玛和她女朋友正好坐在陈盈鸿前面,两人的表现有些怪异。 陈盈鸿的视线,刚好落在艾玛手上,她发现艾玛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那枚订婚戒指很好看,艾玛曾经骄傲地向陈盈鸿介绍,眼里还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哎,感情生活真复杂,陈盈鸿眨眨眼,不过她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 脑袋随着车辆轻微晃动,陈盈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是被一个中年男人叫醒的,在对方的介绍下,她知道这个人是艾玛的私人管家,现在准备带领大家去滑雪场。 陈盈鸿感叹两句有钱人真好,便跟在后面去穿滑雪服了。 滑了两次,陈盈鸿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玩雪。 每次从雪道上滑下来,她总能想起陈韵恩,刚才差点就从坡上摔下来。 为了避免和陈韵恩在一起滑雪时的记忆汹涌而来,对自己造成更多不好的影响,陈盈鸿索性把滑板扔在一边,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的动作不像是第一次滑雪。”艾玛和她女朋友又发生了争吵,彼此不欢而散,恰巧遇到蹲在雪地上的陈盈鸿。 “第二次。”陈盈鸿蹲累了,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你之前拒绝和我一起吃饭,是因为我女朋友吗?”艾玛现在情绪不太对,她的女朋友控制欲很强,她和别人吃饭说话都需要告诉对方,对方的操控欲已经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陈盈鸿眨眨眼,“不,不是,只是因为我们不熟。”说话时陈盈鸿的手就没停过,把手里的雪球用力捏紧。 “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女朋友!”陈盈鸿实话实说。 只是随口一答,陈盈鸿没想到会打开艾玛的倾诉欲,对方一股脑说起她的恋爱经历来。 说实话,陈盈鸿皱眉听完,只觉得对方应该去找心理医生,而且这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和这话极多的性格,给陈盈鸿的反差感过于强烈。 你的女朋友对你冷暴力,我也没什么解决办法。陈盈鸿收回盯着艾玛嘴唇的目光,把话咽回肚子里。 都不用细想,陈盈鸿要是接下话茬,今天艾玛估计就停不下来了。 陈盈鸿懒得麻烦,采用嗯嗯嗯、啊啊啊的回答方式,两个小时之后,艾玛主动结束了这次交流。 手撑在地上,陈盈鸿的姿势从蹲到走,但始终避免不了脚发麻,好不容易站起来,一个踉跄又摔了下去。 好在是雪地,不算疼,最起码没有脚发麻来得刺激。 “不好意思,我耽搁你太长时间了!”艾玛眉毛皱在了一起,有些尴尬地说着。 陈盈鸿呵呵两声,“没事,是我没中途打断你的倾诉欲!” 艾玛脸上的尴尬更明显,她能听懂陈盈鸿对自己的暗示,裸露在外的耳朵快速泛红直直蔓延到衣服遮盖住的地方。 看到艾玛的表情,陈盈鸿才觉得畅快不少,就连自己发麻的腿都舒服多了。 晚饭是在艾玛家的庄园里吃的,她们一行几人还被邀请留宿。 陈盈鸿没车也没驾照,发表的意见自然不做数,,只能随大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陈盈鸿被安排在二楼的房间,或许是白天的滑雪运动耗费了所有人的精力,说好的通宵桌游也随风逝去,大家都默契待在屋子里。 陈盈鸿拿手机看学校的网课,长时间看着手机屏幕,陈盈鸿的眼睛有些着不住,她揉了揉太阳穴朝窗户看去。 从陈盈鸿的窗户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朝上能看到空中几颗闪烁的星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嗨!”艾玛笑脸对着开门的陈盈鸿,“我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个。”说着,艾玛把手上的平板递给陈盈鸿。 “这是我去年用的平板,可以登陆校园网,看视频要比手机方便。” 虽然艾玛拿过来的平板方便了陈盈鸿,但陈盈鸿觉得她在无形中加深了艾玛对于亚洲人爱学习的刻板印象。 “谢谢。”想归想,陈盈鸿还是道了谢。 本来她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学习! 28亲切 照常的上课、食堂、宿舍三点一线,饶是陈盈鸿节省节省再节省,这钱花得都像流水一样。 她买的书不知道过了几手,上面记着各种颜色的笔记。 陈盈鸿接过书付钱时只觉得肉疼,一本书够她翻译十多篇文章了。 但还是强忍着肉疼向眼前的高个子女孩道了声谢。 满身疲惫回到宿舍,陈盈鸿在路上查了好几遍,试图找出不用买书的证明。大家用的教材或多或少有些区别,不过她手上的书全是必需的。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艾玛看到陈盈鸿有些飘忽的脚步,担心人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陈盈鸿呵呵笑着,低头又看到艾玛蹲在地上拆的快递。 新书,全是新书! 陈盈鸿差点没一口气厥过去,感叹万恶的有钱人啊! 她深呼吸,缓缓道:“就是有点过敏!”对眼前这堆散发着光芒的新书过敏。 关上房门,陈盈鸿摇摇头妄图把那堆新书从脑海里甩出来。 她发觉现在艾玛在逐步接触她设立的界线,像是没有边界感一般,在不触及她底线的情况下反复探线。 这不,现在人就来了。 “明天要和我去开会吗?我们导师想接触一下你们国家的研究论文,需要你帮忙翻译。”艾玛敲门后直接斜靠在门框上说着。 什么习惯,陈盈鸿扫了艾玛一眼。 “你先把需要翻译的论文给我看看,我好提前熟悉。” 来送钱了,我的好艾玛!陈盈鸿心底瞬间灿烂起来。 “有点多,所以这次的费用是上次的两倍。”艾玛递给陈盈鸿一个U盘,“里面显示2的文件夹里有我对于我们专业词汇的翻译整理,你应该用的上。” 陈盈鸿接过U盘,刚才花钱买书的阴霾一扫而光。 我的好好可爱艾玛! 通宵一晚上时间,陈盈鸿才堪堪把需要翻译论文看完,她的基础再怎么努力,在专业相关的翻译上还是差了很多。 陈盈鸿最近了解学习生物科学的时间快赶上她自己的专业课了。 但在这间会议室里,陈盈鸿还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艾玛的老师上年纪了,不过性格很幽默。 她指着PPT上的一组数据,委婉地说道:“这个实验没什么必要吧!” 陈盈鸿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短路搭了句话,“所以这是大学生的论文!” 会议室里正在交流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目光呆滞、视线漂移,纷纷把头低下,不和她们老师进行眼神交流。 艾玛也是如此,心想,同样身为垃圾的我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老师看到纷纷做鹌鹑样的学生也不恼,把PPT页面往后翻。现在的大学生都一个样,没必要过多批评,根本比不上当初的自己! 一场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艾玛把揉着自己的脖子,和陈盈鸿并排走在一起。 “陈盈鸿,你这次真棒,上次我还帮你翻译来着,这次我完全没了用处!”艾玛的称赞半点没掺假,陈盈鸿的进步巨大,连她的老师都觉得惊讶。 陈盈鸿接受了艾玛的赞扬。 “陈盈鸿不好发音可以直接叫我卡拉!” 艾玛听着连忙摇头,“不,和别人一样叫你卡拉就显不出我们的亲切来了。” “对了,你今天下午没课,我们去吃午饭吧!”艾玛偏头看着陈盈鸿,对方的身高在她下巴,显得人小小的,总想让她多吃点,多吃点好的。 长时间高度集中,身心上的疲惫让陈盈鸿接受了艾玛的邀请。 陈盈鸿吃着沙拉,目光呆滞的听着艾玛诉说她女朋友最近对她忽冷忽热的。 陈盈鸿扯着礼貌性的笑容,早知道不来了,我坏坏的艾玛啊! 对于多变的自己,陈盈鸿丝毫不愧疚,艾玛这个话痨美女的倾诉欲不是一般的强。 她已经听了三遍艾玛和她女朋友求婚的场景了,心里从一开始的没感觉到现在的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变化。 陈盈鸿索性当成电台来听,毕竟艾玛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当成故事来解压也不错。 陈盈鸿和艾玛一起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多,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的感情生活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天艾玛给陈盈鸿带来一个好消息,她的老师看中了好几篇中文论文,全是一位教授写的,希望陈盈鸿来翻译。 并且还挤眉弄眼地像陈盈鸿表示,她的老师很有钱,可以放开胆子要价,想了想又表示她可以帮忙要价。 陈盈鸿眨眨眼,看着艾玛比自己还高兴的样子,也被对方的喜悦感染。 “好,那我下个月的生活费就靠你了!” 艾玛挑眉,“包在我身上。”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你有一个快递,有些沉,我帮你签收搬上来了,就在门口。” 艾玛回想起快递的重量,要是陈盈鸿这瘦小的身体,肯定搬不上来。 她看着陈盈鸿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腕,和遮挡在布料下的肌肤,又抬手看看自己的手。陈盈鸿比自己更白。 一直这样生活不太好,她虽然猜测陈盈鸿的生活有些苦难拮据给对方介绍了很多翻译的工作,但也因此压缩了对方运动锻炼的时间。 要不下次还是带着人一起和我起锻炼吧! 陈盈鸿看人思考的眼神没多问,打算去拆快递。 这么大个箱子啊!陈盈鸿有些惊讶,这快递箱子快有她半个人高了。 东西装在纸箱里面,陈盈鸿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她从来没在网上买过东西。 不过她在拆快递时,心里逐渐有了猜测。 打开纸箱,左边是用泡沫包住的书本大小的东西,陈盈鸿撕开泡沫,确实是书,全是她需要的书。 所有她需要的教材,和她们老师推荐阅读的好多本,重要的这些书全是崭新的,有一股纸张的臭味。 陈盈鸿翻着页,却觉得有些香。 剩下包装的陈盈鸿没仔细看,是些衣服、贺卡、明信片之类的东西。 正中还放着一个大红包,鼓鼓囊囊的,陈盈鸿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大沓现金。 放下红包,陈盈鸿翻开她在平板上看过无数次电子书的实体书。 陈韵恩送东西……确实很体贴!送到了陈盈鸿心里。 29小众 健身房里比教室里热闹多了,卧推的,深蹲的,拉伸的,全是人。 陈盈鸿吨吨吨喝了一大口水。 仰头时一滴汗水滑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 “喝水别这么急。”艾玛递给陈盈鸿一张毛巾。 她能理解第一次运动的人水分大量蒸发后的急迫感,但陈盈鸿这么痛苦的表情是为什么。 陈盈鸿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右眼通红,像兔子眼睛一样无助地看着艾玛,“我太累了,可以休息休息吗?” 艾玛挑眉,“只过了五分钟!” 陈盈鸿大口喘气,“我还以为过了五年呢!” 艾玛除了指点她,让她保持动作标准之外,一直在不停歇地锻炼着,陈盈鸿疑惑,她都不会累的吗? 艾玛点点头,顺手接过陈盈鸿手上的杯子,“就算是新手,也不可能这么快。” “那我看大家锻炼都有休息的时间,我休息个十五分钟不过分吧!”陈盈鸿感叹,看来艾玛是真的不累。 “嗯嗯嗯。”艾玛点点头,“锻炼五分钟,休息十五分钟,也挺……不错的。” 陈盈鸿眨眨眼,这是跟跟谁学的阴阳怪气,还挺标准! 不过管他的,能得休息做什么都行。 自从跟着艾玛锻炼,陈盈鸿三点一线的生活又多了两点,健身房和艾玛家。 艾玛家离学校很远,陈盈鸿本来不想去的,觉得浪费时间。 可惜她挡不住艾玛家里巨大的图书室,很多她们教授推荐的,她又买不起的书就摆在那里,无声吸引着陈盈鸿。 这样的健康且没意思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月,陈盈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艾玛该不会是个她女朋友分手了吧,她现在和艾玛相处的时间已经远超艾玛和她女朋友相处的时间了。 我该不会是她们感情里的第三者吧! 虽然陈盈鸿非常注重两人之间相处的尺寸和距离,没有丝毫的肢体接触,但她在网上看过有些时候就算没有亲密接触,两人相处时间过长也是违规的。 客厅餐桌前。 “艾玛……”陈盈鸿很纠结。 “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呢?”艾玛看陈盈鸿纠结到咬牙的表情,觉得有趣。 “嗯……嗯,你和你的……女朋友最近怎么样啊?”陈盈鸿一鼓作气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 艾玛瞬间反应过来,“我女朋友出国留学,已经把我甩了。”说着,她还故意拢了拢头发到耳后,“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艾玛说这话时的笑容很灿烂,“现在想用这个借口来逃避锻炼是不可以的哦!” 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揭穿的尴尬,陈盈鸿故作安慰的语气,“我只是忧心你的感情生活……并且不想被当过破坏你们感情的第三者。”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都有些丧气。 一千个深蹲太难了,不是人类能做到的,陈盈鸿下定决心,死都要逃避。 话痨美女喜欢健身,对陈盈鸿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可惜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的感情生活你听了很多遍,对我来说也算是开解,我不痛苦,而且……”艾玛起身去接了杯水,放在陈盈鸿面前。 “我被甩那天就在健身房里,闹得很大,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校园,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感情与你无关。”艾玛顿了一瞬,“你当时躲在跑步机后面休息,不是看到了吗?” 艾玛各方面都很优秀,还有个同样优秀的女朋友,再加上同性恋的身份,在校园里面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人的心理就喜欢看热闹,她的恋爱状况总是能快速传播。 我坏坏的艾玛啊! 陈盈鸿避开艾玛的视线,只觉得嘴巴有些干,她当时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做没看见,与我无关的人生理念,以为自己躲得很好。 一千个深蹲,跳操,举铁,陈盈鸿在心里平衡片刻,很快做出抉择,“我喜欢我姐姐。” 艾玛只当陈盈鸿在开玩笑。 说出我喜欢我姐这句话时,陈盈鸿莫名觉得有些畅快。 “我还和我姐上过床。”陈盈鸿继续说,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眼前有点发黑。 “运动可以偷懒的,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艾玛看陈盈鸿的脸色有些差,状态却相反,带着些雀跃。 靠着这番惊人的言论,陈盈鸿躲过了这次非人的锻炼。 只是艾玛根本不相信,也没放在心上。 日复一日的生活,安然度过期中考试,陈盈鸿收到了更多更频繁的快递。 现在的她抱着快递不像以前那么吃力,全靠艾玛教练的悉心指导,两人的关系亲密多了。 陈盈鸿过了需要复习的一周,考试一结束就被艾玛拉去游泳。 最近的天气变热,泳池、沙滩已经成为同学们的假期标配。 “我不想游泳。”陈盈鸿明确拒绝,除了全包式的泳衣,不然她身上的伤痕就会被别人看见。 而陈盈鸿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曾经发生过事情。 但艾玛不知道陈盈鸿的想法,依然热情邀请。 “水里面很舒服的,你要是不喜欢人多,我们可以去东教学楼那边的泳池。” “不,我不想。”陈盈鸿斩钉截铁地拒绝。 天气更热一些,艾玛依旧邀请。 她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开始疑惑陈盈鸿拒绝的理由。 “你讨厌我吗?” 陈盈鸿翻了个白眼,这没边界感,没眼力见的坏坏艾玛啊! 想着陈盈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她就给艾玛贴上了标签。 毕竟当初伤害自己的不是艾玛。 “不,我是讨厌我自己。” 艾玛不理解陈盈鸿的回答,“你是不是看我对你有好感,所以才拒绝我啊!” 没想到艾玛会点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盈鸿享受艾玛对她的关心,也能在艾玛对她的点滴中了解对方的心意。 但她还没进步到能分辨自己的感情。 她又说了那句话,“我喜欢我姐……”迎着艾玛的目光,陈盈鸿继续道:“我和我姐上过床。” “这拒绝的理由我不接受!”艾玛眨眨眼,她承认自己有些急切,在和陈盈鸿的相处中有了好感,便想向陈盈鸿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陈盈鸿太敷衍自己了,这是什么理由?以前都用过一次了,不能因为好用就一直用啊! 艾玛有些郁闷! “你不能因为我是外国人,就用这种理由敷衍我,虽然这性癖在我们这也很小众,但是吓不到我。”艾玛直视陈盈鸿的眼睛。 啊!这和小众的性癖有什么关系,我这是变态吧!陈盈鸿很是无奈,她觉得艾玛想歪了。 居然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展示自己真的是个变态,并且让艾玛相信。 30准备告白 陈盈鸿没时间思考她和艾玛的事情,她的老师参与学院组织的一次文学研讨会,准备在她们班挑选两个学生一起参加。 她运气很好,被选中了。 “我是这次活动唯一的外国学生,但我有信心不会让大家的进度落后。”陈盈鸿向老师保证。 但老师的回答只是,“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很优秀了,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次活动的氛围环境而已。” 只需要参与感吗,陈盈鸿不是很习惯这种教育方式,但是她能很快适应。 她点点头,又听到老师胸有成竹地说道:“但是文学专业的那个高个子老师最爱炫耀了,我相信他这次一定不会有炫耀的机会。” 所以这是老师想打击她的的对手吗?对我真有信心! 陈盈鸿觉得好笑,又觉得欣慰,在她的观念老师的这种行为算是信任,一种独特的关心。 陈盈鸿早就听说了这次研讨会,其中有一个议题是她很喜欢的作家,巴洛克时期的代表性作家,安德烈亚斯·格吕菲乌斯。 研讨会需要每个学生选择一名优秀的文学作家,阐述其经典,再写一篇文章,题材不限,只要能体现那位作家的生活背景就可以。 陈盈鸿口语算不上优秀,但是关于专业方面的语法和写作算得上是超优秀水准。 特别是她的阅读量之广,是校园里绝大多数学生赶不上的。 “你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这么纠结。”艾玛在表达自己心意后想和陈盈鸿继续进一步发展,但对方总是很忙,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对方在沙发上坐着发呆,连忙上前搭话。 “我要参加一次校内比赛,现在定好了主题,写好了文章,但是在犹豫要拿哪一篇去参加。” 艾玛蹭到陈盈鸿旁边坐下,看来参加学校的比赛,比接受我的心意更让陈盈鸿纠结啊! 她心里有点难过,但没表现出来。 “你询问过老师的意见吗?” 陈盈鸿点点头,“她说两篇都很好,都可以。”回想老师看自己写的文章时的表情,别提多激动了,简直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第一名的样子。 “我可以看看吗?” 陈盈鸿摇头,“1和2,选一个。” 这么直接! 艾玛顿时感觉责任重大,仔细思索片刻,她决定了,“一,我希望你得到第一名。” “当然,我选二你也能得到第一名。”艾玛又补充道。 陈盈鸿看艾玛忙着摆手的模样,觉得有趣,“我知道。” 她对自己的努力很有信心,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每一个日夜付出的辛勤汗水,所以她能知道自身的进步,并对自己能力做出恰当的评价。 “那亲爱的陈女士,你忙好了可以赏光和我吃个饭吗?” 艾玛知道陈盈鸿最近忙,本来想着增进两人的距离的很多安排都没能实现,现在人忙好了自己肯定不能错过。 “约会吗?” 艾玛一听连忙点头。 “我不喜欢你!”陈盈鸿放下心里纠结的事情,放松身体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连借口都不找了吗?艾玛突然觉得她挑选的时机有点差,可仔细一想,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喜欢我姐,哪怕是现在。”陈盈鸿不知道为什么,在艾玛面前总能轻易说出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真的喜欢……艾玛不信,她从来只看到陈盈鸿一个人独处,从没接到过朋友家人之类的电话,每天不是忙着学习上课,就是锻炼看书,再没有别的亲密关系。 在艾玛眼中,陈盈鸿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可以聊一聊吗?”艾玛拿出手机,“今天你也没别的安排了,我点外卖回来吃。” 聊什么?陈盈鸿突然反应过来,艾玛想了解自己的内心,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聊建筑吧。”陈盈鸿知道艾玛对建筑很熟悉,也很喜欢,“别的比赛结束后我们去泳池聊。” 艾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慢慢和陈盈鸿聊起建筑来,逐渐又投入进去。 比赛是周四下午,学校的大会议室。 规模刚好卡在正式又不太正式之间,不过场面还挺壮观。几个学院共同组织,有点像辩论的形式,先是分享,接着提问、回答,之后总结。 艾玛艰难要到一个前排的位置,名义上只是一个研讨会,实际上学院的所有人都来了,时不时还交流着两位带队老师的过往经历。 一看大部分都是来看戏的。 陈盈鸿的表现很自信,不同于说中文时会无意识压低声音的模样,现在的她语调向上,声音高昂,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散发着积极向上的光芒。 艾玛的目光就没从陈盈鸿身上移开过,陈盈鸿第一次帮她们翻译论文时,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的,现在流利得像是土生土长的人。 她眯着眼看着台上的人,脸比以前圆了些,手臂的线条很好看,能看出锻炼的痕迹,就是还有些瘦,得再多吃些才行。 “这学生是我们副院长亲自带进来的那个。”说话的人有些惊讶,推了推眼镜,想要看得更仔细些,他记得上一次上课时,对方有些生涩和略微卡壳的口语。 现在那些状况全都消失了,熟练演讲着自己文章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在两个月前说话都有些生疏。 “她这篇文章我很喜欢,没有一昧强调及时享乐,而是着重于表达事物易逝,珍惜现在的一切。” 旁边的老师听着,也表示了赞同,“她的行文结构很协调,对内容的把控非常到位。” 艾玛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听着,比自己收到夸奖还得意。 是吧是吧,陈盈鸿就是很厉害,很棒!她只觉得这些老师很有眼光。 最后的鼓掌艾玛比谁都起劲,陈盈鸿众望所归,得到了第一名。 艾玛慢悠悠地走着,不紧不慢地跟在陈盈鸿和老师们身后,听着她们聊天。 直到走出大楼,看着人群散去,她才快步上前,和陈盈鸿并排走在一起。 “你那礼物怎么不给我?”陈盈鸿早在看到艾玛时,就看到了那个墨绿色盒子。 “重,我先帮你拎着。” “书吗?”陈盈鸿心情颇为愉悦。 “海因里希·海涅的。” 陈盈鸿心里有个猜想,“该不会是你家收藏的那套书吧!” 艾玛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差不多。”她家的藏书都是古董,她知道陈盈鸿不会收下那么贵重的礼物。 “你现在不给我,还吊起我的好奇心,该不会是想让我看在书的份上再考虑答案吧!” 陈盈鸿看着那个包装盒,心猛地跳了一下,开始思考要不要真的因为书好好考虑考虑。 “不至于不至于。”艾玛的小心思被陈盈鸿点出,但是她脸皮厚,绝对不会承认。 两人慢慢拐到右边走到阴凉处,没注意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身影。 艾玛余光倒是看见了这人,不过她不认识,只以为是顺路,就没放在心上,继续不吝啬赞扬,夸着陈盈鸿。 31告白 “泳池没人,明天假期应该有很多人才对啊!”艾玛见泳池空荡荡的,觉得纳闷。 陈盈鸿没答话,快步走到角落的凳子处,把背包放下,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把袖子挽起来。 “今天要打扫泳池,明天才开,我只是像别人借了十分钟的时间。”泳池很安静,里面也没有水,陈盈鸿说话都有回音。 艾玛看着陈盈鸿的动作根本摸不着头脑,直到她看见陈盈鸿胳膊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伤痕?”艾玛拉起陈盈鸿胳膊仔细看着。 陈盈鸿任由人翻看,没有反抗。 “这是我喜欢我姐的原因。”陈盈鸿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艾玛没回过神来,这伤痕和喜欢姐姐有什么关系。 后退一步,陈盈鸿坐在椅子上,脑袋往后仰,正对面是一扇窗,能看到蓝色的天,可伸手去却什么也够不着。 “这只是一只手上的印记,我身上全是这样的印记。”陈盈鸿的声音淡淡的。 “小时候我妈妈家暴我,我过得很痛苦,我父亲对我也不管不顾的,默认了我妈妈对我做的一切,所以我把我那优秀的姐姐当做心灵上的寄托,不知怎么地就喜欢上了。” 陈盈鸿几句话就总结了自己的二十年,轻描淡写地模样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可是有些伤口看起来很新,艾玛心想,她想象不出来陈盈鸿还算开朗的性格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着艾玛纠结的样子,眉头都皱在一起,陈盈鸿瘪瘪嘴,别的人确实不知道自己以前经历过什么,要想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 不过她还是能看出艾玛的关心,两人并排坐着,又一瞬安静。 “所以你喜欢你姐,也是真的吗?但我没听你说起过你姐,也没看到你和你姐有联系。”艾玛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陈盈鸿会产生这种扭曲的心里都是遇到了人渣父母,不过……陈盈鸿的父母现在在哪呢? 目光移到陈盈鸿搭在椅子处的胳膊上,那些新的伤痕,艾玛心想,是为了躲避父母才会出国吗? 艾玛想更多了解陈盈鸿,但想要继续了解,就代表陈盈鸿需要扒开自己的伤口,再次感受到疼痛,她有些犹豫,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问这些问题。 思考良久,艾玛想出一个她觉得最佳的办法,“我不是专业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减轻你的痛苦,不过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她应该可以给你帮助。” 陈盈鸿听着艾玛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确实很有理科生的风范。” “要是心理医生能治好我就好了。” 陈盈鸿说完笑着低头,只是心理医生的治疗肯定会告诉我那种喜欢亲人的感情是不正常的,陈盈鸿闭上眼睛,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治。 “不敢保证,但是应该会比现在好。” 艾玛顺着陈盈鸿的手指往上看,对方的血管很明显,皮肤白得有些不健康,应该是常年不晒太阳的原因。 怪不得大太阳,还有健身的时候都穿着长袖长裤,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是陈盈鸿她们国家的习惯。 “你想牵我的手吗?”陈盈鸿看艾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在阳光下动了动,忍不住问道。 要是说这双指节分明的手适合带戒指,会不会太轻浮,艾玛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陈盈鸿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和你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吗,我经常会写明信片。” 艾玛点点头,表白不急于一时。 “明信片是寄给我姐的,我去过的每个地方,都会把明信片寄给我姐。” “你这需要去看心理医生。”艾玛瞪大眼睛,陈盈鸿就是受到了伤害,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陈盈鸿收回手,把衣袖放下来,“所以……你介绍的心理医生会把我的过去告诉你吗?” 艾玛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我问的话,她会。” “但是你不会问。”陈盈鸿哈哈笑着,她了解艾玛,在有些方面非常固执。 艾玛转头,和陈盈鸿对上目光,“我不会问,我们现在或许不算亲密,但我有信心,等我们的关系进一步发展时,我能帮你分担一半你的痛苦时,你会慢慢告诉我的……” 说着,艾玛本就握紧的拳头更紧了些,“你接下来的答案……会改变吗?” 陈盈鸿自己不正常,不明白普通人这种喜欢的感情,要是按照喜欢她姐姐的标准来衡量,她不喜欢艾玛,不过两人在一起时,她觉得很放松,也很舒服。 “这就够了。”艾玛看出了陈盈鸿的犹豫,“你没有拒绝,证明我是有希望的。” 陈盈鸿不明白艾玛的自信,但这方面她确实不熟,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是喜欢我的努力奋斗,还是坚强优秀。陈盈鸿对自己很了解,但她不了解艾玛。难不成是喜欢自己东方人的身份,会照顾人,文静温柔,就是那次自己担心给艾玛喂药喂出事来一直陪在她身边,让艾玛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可是自己喜欢姐姐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实在不符合东方人的调性! 没等艾玛回答,陈盈鸿想想又继续道:“你当时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吗?为什么会突然喜欢别人呢?” 陈盈鸿搞不懂普通人的爱情,说好的喜欢又轻易改变。 “哎……”艾玛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吗?我每天除了做实验就是做实验,忙得日夜颠倒,为了成为教授的研究生付出了很多。” 所以就是忙着学习,把女朋友撇在一边,不关心在乎女朋友,女朋友才离开的,陈盈鸿以八卦心里听着。 “我承认我当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对她不够关心,不过我后来也放弃了教授的学生名额,但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艾玛的表情有些痛苦,陈盈鸿不能理解,只觉得现在两人的相处很是熟悉,就像当时艾玛拉着自己分享她的感情生活一样。 这个想法在陈盈鸿脑海中浮现,原来那个时候两人的感情就走向破裂了。 又听艾玛剖析完自己的内心,陈盈鸿觉得她更适应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还是喜欢我姐。” 艾玛冷不丁听陈盈鸿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合着自己说了那么长时间,反而加深了陈盈鸿对她姐姐的喜欢,她觉得有点沮丧,表情更加痛苦。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同意,你只需要享受我对你的好,在想接受的时候接受就好!”艾玛说得很卑微,这话说出口,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陈盈鸿。 在背后听完一切陈韵恩皱着眉,这人是个变态吧!什么感情观啊? 一直深爱着女主的痴情配角吗?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韵恩在心里替陈盈鸿拒绝了对方,才意识到陈盈鸿在她心里的位置有一些不一样了,陈盈鸿的感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心急替她拒绝呢? 32姐姐 陈韵恩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见证了一场她极其不满意的告白场景,就是最后的结果还能勉强能接受。 直到前面并排走着的两人在岔路口分开,陈盈鸿坐在树下的长椅,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你在这干什么呢?”陈韵恩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才走上前去,好久没和陈盈鸿说话,她的声音都有些微不可察地颤抖。 陈盈鸿没睁开眼,听着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勾起嘴角,“在等你啊!” 说这话时,陈盈鸿心脏狂跳,胃里还泛着酸水,开心和痛苦两种情绪同时涌现出来,让她浑身难受。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陈韵恩好奇,她没发现陈盈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过。 陈盈鸿还是没睁开眼睛,“后门,右边最后一排,我一开始就看见你了。” 感受到人坐在自己身侧的微弱动静,陈盈鸿觉得她的左半边身子都在发痒,她悄悄把颤抖的手藏到背后。 压抑自己所有的不适反应。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陈韵恩很久没和陈盈鸿并排坐着聊天了。 “来看我的比赛。”说完,陈盈鸿突然睁开眼,在心里道了声,我可以。 “你为什么来?”陈韵恩才说完这话,陈盈鸿又问了一句。 陈盈鸿不是问原因,而是问陈韵恩的心情。 问此时此地陈韵恩的心情。 “不知道,很奇怪。”陈韵恩坦白自己的想法,她现在也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陈盈鸿转头,看身边的陈韵恩,一如既往的白色丝质衬衣,黑色西装裤,只不过这次她带着眼镜,披着头发,看起来要柔和一些。 “你怎么头发有些卷。”陈盈鸿忍着不适打量着陈韵恩。 陈韵恩终于看到了陈盈鸿的眼睛,里面有……陈韵恩无声叹气,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想到刚才的告白场景,陈韵恩有些不舒服,但也仅限于不舒服。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吗?” “刚才那个?”陈盈鸿摇摇头,“不是,是偶然。” 突然间陈盈鸿很想知道陈韵恩对此的态度,但不用想,她都知道陈韵恩大概是不在乎的。 陈盈鸿换了个话题,“你最近忙吗,我还有个地方没去,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待会儿可以亲自去,省得我给你寄明信片。” “好。”陈韵恩答应下来,她总觉得现在两人的相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两人无声又坐了会儿,陈盈鸿觉得自己不再颤抖,恢复了冷静,才站起身来,带着陈韵恩去往某个地方。 “桥?”陈韵恩跟着陈盈鸿在上面站定。 “对。”陈盈鸿笑了笑,“是我们学校的情侣点,很多人会来这。” 陈韵恩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陈韵恩对陈盈鸿不懂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是这个世上她唯二招架不了的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喜欢男人吗?” 怎么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陈韵恩越来越不清楚陈盈鸿的想法了,“不喜欢。” “女人呢?”陈盈鸿继续追问。 “不喜欢。” “狗?”陈盈鸿语调转了个弯。 “我不喜欢动物。”陈韵恩说着无奈。 陈盈鸿甩了甩被自己握得发麻的手,“你没喜欢的,也不会有印象深刻的。” 陈韵恩这下懂了陈盈鸿的意思,对方确实很让她印象深刻,这辈子这种事估计不会再次出现。 “你有钱、聪明、长得好看,还没有感情,要是未来有一天你喜欢上了我,会不会能感受到我的痛苦。” 陈韵恩想了想,“所以你想报复我?” “不是。”陈盈鸿摇摇头,“我喜欢你。” 她心想,我就是贱,可是我人生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喜欢你上了,现在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就给我寄明信片,给我写信,让我看到别人给你告白!”陈韵恩挑眉,“看来,没用啊!” 陈盈鸿听着陈韵恩的语气,笑出声来,“我是想报复你来着,就算现在没用,不过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管用就行了。” “你会和艾玛上床吗?”陈盈鸿笑得越来越开心。 陈韵恩皱眉,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为什么要和艾玛上床,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陈盈鸿这哪是问自己会不会和艾玛上床,而是问她要是和艾玛上床,自己会怎么样。 “姐,你的表情真难看!”陈盈鸿收起笑脸,一脸认真地问对方,露出期待的表情,“那么……姐姐……你会喜欢上我吗?” 陈韵恩低头看着沉浸在疯狂状态中的陈盈鸿,没有伪装,眼中丝毫不加掩饰那种炽热露骨的感情,是那么让人震撼,那么夺人眼球,陈韵恩受不了那种眼神,微微偏过头吐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盈鸿松了松过度用力有些发麻的拳头,“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大家都是陈家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要疯就疯得更彻底些,陈盈鸿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两个人痛苦总比一个人痛苦来得好。 不管怎么样,陈韵恩绝对忘不了一个喜欢自己,还上床做过爱的妹妹。 这种刻骨铭心的经历,陈韵恩体会不了第二次。 “我以为你会离开,再也不见。”陈韵恩一直抱着这种想法,陈盈鸿离开出国时,她认为这就是两人的永别。 可没想到只过了两个星期,她就收到了陈盈鸿寄过来的明信片,当时对方没打电话联系,她弄不懂陈盈鸿的意思,只以为是寄错了。 现在看来,陈盈鸿早就计划好了后面的一切。 一个星期一张明信片,接连不断告诉自己她的一切,生活、变化、想法,还有感情,每一张明信片都加深陈盈鸿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没有交流,更加让陈韵恩理清自己的想法,她是在乎的。 嘴上说没用,但陈韵恩知道她在欺骗自己,否则她不会在看到艾玛说要告白的Ins时,就立刻赶过来。 “那姐姐……我们会……相爱吗?” 艾玛看到陈盈鸿和别的女人说话,靠近就听见陈盈鸿这样一句,语气里还带着自己从未听过的撒娇意味。 她的目光落在陈韵恩身上,这就是那位姐姐吗,也不怎么样啊! 33突然 “不是说等我吗?怎么和别人聊天呢!”艾玛朝着椅子上的人喊了声,又小跑几步站在陈盈鸿面前。 陈盈鸿抬头看着艾玛,发现她的耳后冒出几滴汗珠。 “这是我姐,陈韵恩。”陈盈鸿眨眨眼,对着艾玛露出笑容。 “是吗”艾玛转过头,“姐姐好!”艾玛很贴心,用的是英语。 “对了,姐姐,我已经定了位置,和陈盈鸿出去吃饭,只可惜定的是两人位,好像不够你的位置,要不……。”艾玛一脸热情地说出让人离远点的话。 陈韵恩才不吃那一套,“要不怎么呢?” 艾玛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人人模人样的,还挺不要脸。 “要不你告诉我你住的酒店,我让司机把你送回酒店去?” 陈韵恩见招拆招,“我还没订酒店。” 艾玛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刚好我可以安排,我家有开酒店,那姐姐你就在这里等会儿,我已经安排人过来接你去酒店了,保证让您宾至如归,快快乐乐地在德国度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陈韵恩有些不耐烦,不过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她往后一靠,身子贴在椅背上,侧着脸,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艾玛。 “我这也是第一次到德国,你刚好是我妹妹的舍友,不如就让我做主,请你们去吃一顿好吃的东西。”说着陈韵恩笑了笑。 “你定的位置在哪呢?” 艾玛用德语说了个地名。 “巧了,我也在这个餐馆定了位,幸好是四人位,我们三个坐绰绰有余。” 陈盈鸿看着两人一句接着一句的,火药味有些呛人。 不过,陈盈鸿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后脑勺,“谁答应你们我要去吃饭了?” “我还得回去写论文呢!”这两人打算得倒挺好,只可惜他们在陈盈鸿心里都没有论文来的重要。 艾玛一听,立刻接话道:“那这挺好,我把东西叫回来吃。” “我房间里面还有三明治和吐司,今天不想在外面吃东西。” 陈盈鸿说完,起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陈盈鸿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提了个建议,“你们俩不是都有空吗?正好有时间凑在一起吃个饭,刚好订的也是同一家餐馆。” 陈韵恩也跟着站起身来,“既然晚饭没能成行,那就劳烦艾玛送我去你家开的酒店了。” 这么不要脸吗?艾玛在心里腹诽着眼前的人。 但嘴上还是礼貌的,“好的,一定让姐姐宾至如归。” 在尴尬且诡异的气氛中,陈盈鸿走在前面,艾玛和陈韵恩并排跟在陈盈鸿身后。 陈盈鸿只觉得无语,我姐明里暗里说了不喜欢我,但现在还要跟来,简直是口是心非。 这两个人互相偷听,有什么意思? 陈盈鸿又觉得烦躁,等她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才发现她烦躁的是老师发来的论文要求。 下周二交,要求6000字,要不累死自己算了,陈盈鸿在心里默默叹气。 艾玛,看着陈韵恩一直跟着两人上楼,走进客厅又自然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你姐姐是不是伤害你了?”艾玛怀疑陈盈鸿身上的伤有一部分就是他姐姐造成的。 “不是。”陈盈鸿打开冰箱,“还有,我姐德语很好,你说的话她听得懂。” 艾玛没有丝毫尴尬,立刻流利地换成了自己家乡的方言。 “我已经给你预约了心理医生,明天早上。” 陈盈鸿皱眉,她能模糊听出艾玛说的话大概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方言对她来说也很难呀! 艾玛这不是在为难她姐,这是为难自己。 陈盈鸿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气泡水,又拿了一个三明治,点点头,“好的,我会去看看。” 答应了艾玛,第二天去看心理医生,陈盈鸿给陈韵恩道了声再见,便独自走进房间,任由屋外的艾玛和陈韵恩进行交流。 陈盈鸿不知道她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自己的论文已经拟好了大纲确定了选题,还写完了前言。 她现在还做不到直接用德语写一篇论文,都是先把中文写了,之后再逐字逐句翻译成德语。 第二天一早,陈盈鸿在自己的门上看到一张便利贴,是陈韵恩写的字,有些偏草,上面是一个地址,她没听过。 陈盈鸿把便利贴撕下来,粘在自己怀里的平板上。 等陈盈鸿坐在Uber上,她才发现艾玛给的这个地址和陈韵恩写的地址是同一个地方。 下了目的地,她就看见陈韵恩站在楼下,和艾玛面对面地站着。 陈盈鸿顿时有些为难,她其实设想过无数次和陈韵恩重逢的场面,就是没想到这场面会来的这么早,她的书都还没有读完呢! 而且现在的陈韵恩明显不是喜欢自己,而是理不清思绪,想要好好研究自己的样子。 还有艾玛,陈盈鸿也是搞不懂,前段时间还和前女友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这才分手没多久,就喜欢上了自己,还搞得一片真心的样子。 陈盈鸿冷哼一声,两个人都当做没看见,自顾自走进大楼,按电梯到达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一场心理咨询下来,陈盈鸿和心理医生聊了很长时间的天,做了大半个小时的调查问卷。 写到后面,她看着调查问卷上的字母脑袋都是晕的。 陈盈鸿答完最后一道题,写完最后一个字母,笔从她的手上滑落,她仰着脑袋,想着要不自己也去修一个心理学的学位,说不定能搞清楚陈韵恩现在的心理状况是什么。 这次看心理医生,陈盈鸿总觉得云里雾里的,但她什么也不想说,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陈盈鸿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打电话,聊着心理医生一个小时的咨询价位。 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医生这一个小时比自己翻译百八十篇文章还要赚钱。 下楼时陈盈鸿没看到陈韵恩,只有艾玛站在楼下,手里还拿着一张她熟悉的纸条,和她今天早上在门外看见的便利贴一模一样。 邀请你参加父亲的葬礼! 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日期是两个星期后。 陈盈鸿看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还是没看透陈韵恩,她还自作多情,以为陈韵恩是来看自己的。 34旁听 两个星期后的上午,陈盈鸿离开回国的机场,坐上陈韵恩为她准备的车。 车的后排和前排被完全阻隔开来,后排听不到前排的动静,前排也察觉不了后排在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逃避。”陈韵恩笑眯眯地说道。 陈韵恩在车辆后排的里侧坐着,她把手肘靠在车窗处,拖着下巴,偏过头看陈盈鸿上车。 陈盈鸿眨眨眼,“谁逃避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两个星期陈盈鸿日子照过,还有了参加学校夏令营的名额,只要过了这个夏令营,陈盈鸿就能够保送学校的研究生。 文学方面想发表期刊还是很难的,但是她在老师的帮助下得到一个二作,现在还在准备自己的文章。 陈盈鸿觉得这两个星期她做的事情比人生前二十年做的事情还要多。 整整两个星期时间,陈盈鸿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简直把每一天都当做人生最后一天来活。 “你没逃避?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没看见你有什么动作呢?”陈韵恩递给陈盈鸿一盒切好的芒果。 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陈盈鸿本来不想接,但仔细一看,发现这好像是李阿姨切的芒果,水果叉子透过块块黄色的果肉,巧妙的摆在缝隙里。 想到李阿姨,陈盈鸿就觉得揪心般的痛,她转过头看旁边的陈韵恩,用笑呵呵的模样在心里大骂了无数句傻逼。 “我发现你这个人和你说话就很没意思。”陈盈鸿坐直身体,目视前方。 “要是我逃避了,那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陈韵恩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陈盈鸿又接着道:“你以为我不怕吗?要是你突然想着借这一次葬礼的机会把我送进警察局,一个人承担杀父杀母的责任,那我不死定了吗?” “难道人不是你杀的吗?”陈韵恩面无表情。 “我亲爱的姐姐,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说什么我们互相已经知道的事情了。”陈盈鸿第一次叫姐姐,叫得这么阴阳怪气。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把话说清楚,陈盈鸿也不想再和陈韵恩打什么哑谜。 “按理来说父母死亡,要么我也跟着死,要么我就是凶手,才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利益。” 陈盈鸿咬咬牙,右手藏在身后做握拳状,“所以过了三天,我还没有看到警察来抓我,我就猜测你一定有什么计划改变了,而且这改变是因为我。” 陈盈鸿尽量让自己的颤抖不影响说话,她说完装出无意识的模样,放松左手随意搭在一旁。 只是这随意的一搭,刚好搭在了陈韵恩手臂上。 “你才不在乎什么亲情,只要你对我有兴趣,对我好奇,那喜欢上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陈盈鸿把搭在陈韵恩胳膊上的手往下滑,两人的小拇指紧紧贴在一起,陈盈鸿咬咬牙忍住了心里的恐惧和不适。 她想,陈韵恩肯定想过把自己杀掉或者送进监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这样做,好在对自己是有利的。 陈盈鸿现在对自己没有信心,只能编出一个陈韵恩对自己感兴趣的理由来。 陈韵恩知道陈盈鸿早晚会明白自己的计划,却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早知道听从助理的建议,把陈盈鸿送到监狱里…… 这么个念头一闪,陈韵恩飞快否定了,别的想法她不清楚,但现在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把陈盈鸿送进监狱。 “是吗?”陈韵恩语焉不详地回答了一句,车里的氛围陷入沉默。 直到陈盈鸿看车辆行驶的方向不像是什么火葬场,殡仪馆之类的,反而是行驶进入一片公寓楼。 她有些疑惑,不是办葬礼吗? 陈韵恩没让陈盈鸿猜测多久,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开。 陈盈鸿老老实实地跟在陈韵恩身后,上楼,进门。 她没有陈韵恩高,长得高也比陈韵恩瘦一些,站在陈韵恩身后看不到眼前的东西,被结结实实挡了个彻底。 也就没看到眼前这一套房子正中央只摆了一张床,墙上还挂着一个简约的黑白两色时钟,床的周围全是各种医疗器械,床上还躺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陈韵恩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眼前的人瘦极了,脸色有些苍白,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眼睛闭着,只有检测心率的机器在证明这个人还活在世上。 陈盈鸿无法想象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那个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母亲闭嘴的男人。 那个亲手将父女之情斩断的男人。 那个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深渊的男人。 陈盈鸿一开始还有些震惊,不过她越是仔细观察床上的男人,心里那种古怪的情绪立刻变得汹涌起来。 是庆幸,更是欢欣,陈盈鸿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大声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骂了几句活该。 就连眼角都泛出了点点泪光。 陈盈鸿实在是太开心了,这个男人就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所在。 空间里回荡着她一个人的笑声,这声音传到陈盈鸿耳朵里也莫名的让她觉得有些开心。 “你把我带到这来是要让我……”陈盈鸿收起笑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陈韵恩是想让自己亲手了结这个男人的生命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陈韵恩上前,在吊瓶里注射了什么东西。 陈盈鸿就看到上的男人缓慢苏醒过来,眼神有些迷茫和不解。 “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声音沙哑极了,像是声带被碾子碾过似的,非常难听。 “不急。”陈韵恩后撤几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还有七分钟,刚好可以讨论一下你的葬礼。” 陈韵恩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而且你还可以旁听,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还可以给我说,我好改。” 陈盈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她一直觉得陈韵恩是喜欢她父亲的,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打破了她曾经的想法。 “七分钟吗?是不是你母亲宣布死亡的时间?”陈韵恩的父亲听到她说的话,又用目光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女儿这是为她的母亲复仇来了。 “应该不是因为对母亲的爱吧!”陈韵恩父亲猜测,“只有可能你答应了你母亲什么。” 陈韵恩不回答,只是和站着的陈盈鸿聊起葬礼的细节来,毫不在乎她父亲的问题。 陈盈鸿再一次明确感受到陈韵恩的癫狂,眼神里的漠视,是那么变态,和她喜欢上对方的那一天的表情一模一样,对世界根本不在乎,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35葬礼上的笑 “我不想犯法。”陈盈鸿义正言辞拒绝了陈韵恩的提议,她是恨恨陈韵恩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着她想在陈韵恩眼前动手,论发疯她可比不过对方。。 陈韵恩觉得好笑,故意制造漏电的情况、剪刹车线、甚至连毒都下了,现在还说不想犯法。 “不能说点正常能理解的理由吗?” “上次车祸的事情我已经想清楚了,咱俩是被绑在一起的,反正一个主犯,一个从是跑不掉的……”陈盈鸿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陈韵恩啧了一声。 陈盈鸿立刻道:“要是你以后你想出卖我,那我一定只有一个死字。” “我现在想收拾你,你也只有一个死字,不用等以后那么远。” “姐,我真的干不了这事,我就是一胆小鬼。”陈盈鸿尴尬地笑着,谁知道陈韵恩又出什么点子来发疯。 “是吗?”陈韵恩不知道为什么陈盈鸿不愿意动手,不过她也不在意。 陈韵恩站起身来剁了剁右脚,走到仪器面前,打开装着附加剂的袋子,无色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逐渐进入陈韵恩父亲的输液管里面。 陈韵恩父亲从一开始的冷静到后来的怒骂。再到现在疯狂发疯扭动着身体,妄图躲避自己即将走向死亡的事实。 陈盈鸿听着只觉得熟悉,大部分都是她母亲骂他的话,陈韵恩父亲骂自己母亲,她母亲又用同样的话来骂自己。 陈盈鸿后退一步,只当听不见。 “现在……你是从犯了。”陈韵恩一直背对着陈盈鸿,突然转过身来说了这么一句。 陈盈鸿扯出一个笑容,“我只是目击证人。” “不不不,我是瞎子。”话音刚落,陈盈鸿又立刻改了口风。 但说归说,陈盈鸿心里其实无所谓及了,她巴不得陈韵恩亲手杀害自己父亲这种场景再来个百八十次,想想就觉得舒适。 这边反倒是陈韵恩搞不懂了,基本上陈盈鸿脑袋里的想法她都能看透,但陈盈鸿总是能做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像现在,她本以为陈盈鸿看到她父亲会冲上来,主动了结他的生命,并不会推辞拒绝,却没想到陈盈鸿拒绝得很坚定。 陈韵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了解陈盈鸿。 陈盈鸿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说话,沉默的样子,脑袋也不抬起来。 葬礼的时间是在下午,陈盈鸿一直跟在陈韵恩身后看对方接待招呼各式各样的人。 她不知道葬礼的流程,只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低着头站在陈韵恩旁边。 看着一个一个她不熟悉也不认识的人前来祭拜吊唁。 有几个看起来和陈韵恩很亲密,陈盈鸿猜测这些人应该是陈韵恩的亲戚。 直到人逐渐变少,陈盈鸿觉得无聊才开始和陈韵恩搭话。 “你居然还搞了个合葬,你不怕你妈被气的活过来。” 早上人刚死,下午就送进同一个棺材里面,陈盈鸿觉得陈韵恩还挺有创意的。 陈韵恩以为对方会不说话,一直保持和她这样沉默相处的状况,直到回到学校。 “我爸这样的贱男人,和你妈那样的垃圾女人最配了,合葬不是很好吗?” 陈盈鸿挑眉,她第一次听陈韵恩说这样粗鲁的话,“你说得倒是挺对。”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这句祝词我就送给你们了,想着陈盈鸿偏头看了看上方摆着的两张照片。 绝配! “你不是喜欢我吗?”陈韵恩突然开口道。 这问题还惊了陈盈鸿一下,她默默等着陈韵恩继续说话。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陈韵恩还是觉得好奇。 陈盈鸿揉了揉鼻子,开始思考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上前去杀陈韵恩的父亲。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陈盈鸿听着周围传来的吵闹哭泣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宁静极了。 “不知道。”陈韵恩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陈盈鸿会喜欢自己。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我踏进你家大门口。”陈盈鸿低头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其实不应该说我们见面啊,应该说我第一次见到你。” 陈盈鸿也不管陈韵恩有没有在听,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只比你小一岁,我们俩几乎是在同个地方长大的,在你还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很多次,不过,你不知道。” 回忆着以前的事情,陈盈鸿觉得有些痛苦。 “我妈以前就喜欢拉着我去看你,说你很贱,凭什么同样都是女儿生你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一直在我一直在给我灌输你各种各样不好卑劣的思想。” “所以你喜欢上我是为了报复你母亲。”陈韵恩听着陈盈鸿诉说以前忍不住插嘴道。 “不是,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报复,最多知道挨打的时候抱住自己的脑袋,不要哭出声音,省的被打得更疼。” 陈韵恩听着陈盈鸿云淡风轻的说着一切,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我喜欢上你,是在你小学四年级,星期三那天下午的放学时间,你母亲来接你,你们去了一间咖啡厅。” 直到现在,陈盈鸿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天下午的场景。 陈盈鸿放学时不喜欢直接回家,而是喜欢悄悄摸摸去跟踪陈韵恩。想着她也觉得好笑,从小养成的习惯,到现在也没变,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 8岁的陈韵恩坐在她母亲面前,一字一句告诉她母亲现在在遭受的家暴是不对的,应该离开去寻求法律程序的帮助才行。 说着还拿出来录音和各种各样的证据,接着又是律师的联系方式,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去往国外的机票。 当时的陈韵恩一直在说话,说可以怎么怎么离开她父亲,可以如何如何让她母亲得到安全。 不过不管他说的怎么详细。她面前的母亲却没什么波动,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陈韵恩的脸颊,摇摇头坚定地拒绝了陈韵恩的要求。 “我不想,我喜欢你爸爸!” “可是他打你,你很痛苦,你哭了!”当时年少的陈韵恩听这话并不觉得痛苦崩溃,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她根本琢磨不透,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对她的拯救像是喂了狗。 陈盈鸿当时就在旁边,完完整整听下陈韵恩说的所有话,就像陈韵恩想拯救的并不是她母亲,而是自己。 陈盈鸿的目光就放在那张机票上,Lufthansa,也就是陈盈鸿为什么会选择德语,选择去德国这个国家留学。 从这一刻起,陈盈鸿就深深的爱上了陈韵恩的那张机票。她想,只要她能得到那张机票,她就会被拯救。 “所以你喜欢的是我的机票,而不是我这个人。”陈韵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陈韵恩觉得有些不对劲,几乎是瞬间她就理清了所有的思绪。 难怪陈盈鸿几乎每一步都做了,但又几乎每一步都没做。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的样子,哈哈笑出声来。 “在这种地方笑出来,似乎不太合适。”说着,陈盈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灿烂。 “我妈能等将近19年时间嫁给你父亲,我又怎么不能等这么长时间来拯救自己脱离地狱呢!” 陈盈鸿低下头,笑得身体都在发抖。 “人没死之前,遗产都是可以变的。”剩下的话陈盈鸿不用说,陈韵恩也明白。 陈盈鸿母亲上位,后面自然是筹谋着生小孩,改遗产,她看着陈盈鸿蹩脚的偷改药物导致她母亲不能怀孕的计划,自然要帮忙,再加上后面的一切漏洞百出的行为…… “所以我是在你的计划和催促下,亲自动手杀了们这两人。”活人每天都能改变主意,但是死人就不一定了,这是当时陈韵恩的计划。 陈韵恩冷笑一声,“那我放过了你,也在你的计划当中?” 陈盈鸿抬头,和陈韵恩四目相对,此刻她目光中的疯狂远甚于陈韵恩,她笑着,声音很轻。 “好在,我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