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世子妃》 第1节 ================================================= 本图书由(落樱倾卿)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娇宠世子妃 作者:临兵列阵 文案: 白茵茵是林州知府的幺女,和安阳王世子指腹为婚,刚十六,便嫁到安阳王府 不骄不宠、恪守本分、侍候公婆的白茵茵很好奇一件事 进门三个月,除了新婚夜外,她再没见过安阳王世子常飞流 下人们说,世子不愿意娶她,所以故意说些话挤兑她 当常飞流骑着高头大马回到王府,一开口就问: “爹,娘,茵茵人呢?” 老王爷和王妃喜极而泣,连忙道:“在后花园里赏花。” 常飞流风尘仆仆,夹着头盔朝后花园走,见到正蹲在牡丹花下,一身淡粉衫裙的白茵茵,一时晃了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茵茵一怔,抬头,只见常飞流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不由怔怔地问:“相公,你回来了?” “不回来你估计得让那些人欺负了去。”常飞流动作麻利,直接把白茵茵娇小的身子抱起来往两人住的竹雅苑走。 花园里的下人们见了,不由得回想自己是否有说过世子妃的坏话 这世子哪里像是不疼世子妃啊!这感情不是好着吗?! 内容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主角:白茵茵、常飞流 ┃ 配角:安阳王府一众 ┃ 其它:甜宠 ==================== ☆、一、嫁入王府 建安元年,新帝登基,边疆战火起,民不聊生,安阳王世子常飞流立刻奉旨出征。 白茵茵和常飞流大婚,宫里来了一个公公带来一纸诏书,直接把常飞流给带走了。在新房里面的白茵茵连自己的新婚相公都没见到,人就走了。安阳王夫妇无奈,只得由王妃亲自出面来安抚一下刚入门的媳妇,解释了一番,白茵茵隔着盖头点头回了一句:“婆婆,茵茵都明白,相公打了胜仗就会回来。” 第二日,按照规矩,白茵茵是新妇,得给公婆请安,清早天还没亮,白茵茵被自己带过来的丫鬟从床上挖起来,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完成了一系列的梳妆打扮,拖着出了门。 “我说小姐,你可不得清醒一下,待会儿可是要去见王爷王妃,可不是在家中见老爷夫人,你可别出错了。” “恩……”依旧是有些不清醒的声音。 陪嫁丫鬟小杏见自家小姐这么困,眼珠一转,跑回屋里拿了一颗酸梅出来,直接塞进白茵茵嘴里。 “唔,什么东西?”白茵茵嘴里被塞了一颗梅子,酸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连忙往旁边的地上一吐:“小杏,你又拿什么东西往我嘴里塞,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叫我醒也不要用这种法子。” “可是别的法子不管用呀。” “你——” 原来在林州时,贵为知府小姐的白茵茵自然是当作宝贝一样养着,家中什么事情都不插手,请了先生教她认字念书,大一些了便自己看书,也不爱出门,性子有些闷闷的,显得人也呆呆的。 小杏每次一想到白茵茵,就想起她总是一身粉色的裙子坐在花园的回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念的模样。 可谁也不知道,这刻板有些呆呆的白茵茵竟然打小就有了婆家,而且还是京城的安阳王世子。打从消息出来,这林州上上下下都在想,这白茵茵是不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才能嫁这么一个显赫的婆家。 “发什么呆,待会儿可就晚了。” “哎?!小姐你等等我呀。” 前往前厅的路上,白茵茵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周遭的下人们对她并不是那么的友善,不说别的,一路过来,连向她行礼问好的人都没有。 这安阳王府里的人就是这样的吗?不过白茵茵转念一想,这也倒是,林州和京城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都会想着她高攀了安阳王府,乡下来的小官也能嫁给世子做正室,谁都会不服气。 “到了。” “小杏,你瞧瞧我衣裳有没有乱?头发呢?都没有问题吧?这可是第一次见公婆,昨晚上盖着盖头,啥也没见着,我都紧张,现在我还是有一些紧张。”别人新婚头日都是和相公一块拜见公婆,轮到白茵茵,得自己面对,心里不由得更紧张。 小杏握着拳头给白茵茵鼓劲:“小姐,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白茵茵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款款步入前厅,刚进去,只见两侧各自站了四个丫鬟和两个家丁,而安阳王和王妃端坐在正前方,王妃身边站着一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白茵茵白皙的脸蛋上面都能瞧出紧张来,眉头轻蹙,笑容有一些不自然,总算是走到蒲团面前,白茵茵站定,福身跪在蒲团上,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往前送了一些:“儿媳拜见公公和婆婆。” 王妃见白茵茵,一瞧就喜欢上了,模样清秀乖巧,不仅没有富家小姐的乖张和骄纵,反而小心得让人怜惜,一高兴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子,成色好看,而且一瞧就是上等的和田玉。 “茵茵,飞流出征了,是王府对你有愧,我一眼瞧着你喜欢,这是飞流奶奶给我的,现在我把镯子给你,好生收着。” “是,谢谢婆婆。” 安阳王倒是没说什么,喝了一口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一张地契,给你保管,要做什么你做主,也可以和飞流商量。” 一旁站着的小杏惊呆了——这京城果然是不一样,出身阔绰大方,这送新媳妇的礼物也格外的贵重,连地契都给了一张。 白茵茵拜见完公婆,回到竹雅苑。 “小姐,这京城的官果然和林州的不大一样。” “恩。”白茵茵坐在水榭里,盯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想起昨日是二月初五的话,那三个月后就是端午:“小杏,你说,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呐?” 正在暗自想着这京城里到底还有什么好玩有趣的小杏连忙回过神,仔细思考一下道:“若是世子去的是边疆,少说也得有三个月。” “那岂不是端午也见不到面吗?” “哇,小姐你该不会是想世子了吧?可是你们还没见面呐!”小杏不解,当初明明要嫁来京城时,白茵茵还有一些不开心,因为离开林州要再想回去怕是不易,隔了那么远,即使是坐马车也要十日才能到,这次来京城迎亲的队伍真的就走了有十天。 有一次这样的经历,白茵茵打死也不想再坐十天的马车。 白茵茵让小杏的话惊住——自己难道真的在想那个世子? 可,可两人从未见过面呐。 顶多、顶多只是在拜堂时,诏书来了,常飞流接旨后说了几句话而已。“李公公,可否通融一下,今日正是飞流的新婚,这拜堂还差最后一拜,总不能让人在这里等着。” “这……” “劳烦公公稍等。” 白茵茵牵着红花的一头,心里紧张得不行,可是常飞流的体贴要拜完堂让白茵茵的心一下归位,没那么紧张了。 常飞流瞥了一眼盖着盖头,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的白茵茵,问道:“准备好了吗?” “……恩。” “夫妻对拜——!” 常飞流和白茵茵完成最后一拜,常飞流兀自从旁取了两杯酒,塞到白茵茵手中一杯,又迅速的拉着白茵茵的手挽着,仰头一饮而尽,催促道:“茵茵,把酒喝了。” “啊?哦。”白茵茵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常飞流在做什么,听话的把酒给喝了,忘记了自己沾酒必醉的事。 李公公催促道:“世子,该走了。” “恩。” 常飞流把红花递给身边的喜娘,望了一眼座位上的安阳王和王妃,转身径直离开,背影挺拔。 “喂,小姐,小姐,你快回神。” “……啊?” “我瞧你是真的被世子给迷住了,看来老爷和夫人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什么呀?”让小杏给说的越来越糊涂,白茵茵不满的撇撇嘴道:“你和娘一样,总是担心我被人骗了,可我不是好好的长大了吗,我都十六了,不小了,而且我都嫁人了。” 小杏翻了一个白眼:“我的小姐呀,你可真是可爱。” 白茵茵继续撇嘴,她知道小杏在调侃她呢——可常飞流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二、大小登科 三个月,有三个月的时间,白茵茵都是独自一人在竹雅苑里度过的,不过好在的是,安阳王和王妃对这个儿媳很满意,隔两日王妃会过来走动,陪着白茵茵说说话,替常飞流说些好话。 白茵茵倒是不怎么在乎,因为她明白,既然嫁入安阳王府,意味着无论什么事,都得听常飞流的,不能小心眼,不能善妒,不能…… 总之,得做一个知进退,懂规矩的好媳妇。 小杏见白茵茵又坐在那看书,忍不住叹气:这小姐都看了三个月的书了,世子还没回来,再看下去,可就真的成书呆子了。 “小姐,我们到花园里去走走好不好?” “哎?” “我听别的丫鬟们说,花园里的牡丹开了可漂亮,咱们去看看好不好?你都在这院子里待了快十天不出门了,除了吃饭和别的事情,我瞧着小姐你都快入魔了。”小杏本就是好动的性子,每日陪着白茵茵在屋中看书,不由得郁闷。 要一个好动成性的人每日都陪着安安静静的看书,着实会憋坏的。 白茵茵蹙眉,把手里的书放下,别开脸往屋里走:“我不想去。” “怎么了?” “这府中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所以我不想去,眼不见为净,不见着我就不心烦,也不会觉得伤心。”白茵茵说完,已经走到屋子里。 第2节 小杏闻言可不担心起来,这王府里的人在白茵茵刚入门的那几日还好,不觉着有什么,可随着常飞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府里的下人们对白茵茵可没有那么友好了,还会背着白茵茵说一些难听的话。 有一次白茵茵正巧在花园里撞见,不错的心情全没了,还得忍气吞声,因为她不能发脾气。 “可是小姐,要是不出去走走,我怕你会憋坏的。” “才不会,憋坏的分明是你。” 白茵茵尽管不谙世事,可不代表着连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也看不明白,有些事情,越是简单的人越能明白其中的那些是是非非。 小杏见白茵茵怎么都不愿意去,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法子,道:“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去吗?我可是听说世子近日要回来,而且会路过花园去王爷的书房,你当真不去的话,我瞧府里那些莺莺燕燕们可巴不得和世子来一个巧遇,成为侧室——” “我去!”白茵茵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小杏:“你、你过分。” 气鼓鼓的脸颊还带着红晕,小杏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哎呀,小姐,你怎么脸红了?难不成是舍不得世子?” “我才不告诉你!” 白茵茵说完,起身往外走,手里拿着手绢和团扇,上面绣了牡丹盛开的图样,和身上的牡丹镶银边的雪色裙子相衬,上身披了一件水蓝色半壁,耳鬓几缕头发垂下来,模样竟然是比刚入门时还要好看了几分。 安阳王府的花园里,百花盛开的时节,走在青石板上,一股花香扑面而来,伴着一缕清风,吹走了燥热之气。 眼前的景色让白茵茵心情一下变得明朗,步子也变得轻快,脸上笑容更明媚。 小杏在旁边看着,问道:“我就说吧,这来花园一趟,心情会变得不错。” “这次算你对了。” “什么嘛。”小杏抱怨一句,接着发现牡丹花开的地方,指着那篇篱笆围起来的地方道:“小姐,牡丹在那里。” “好漂亮啊,这王府里面连种的牡丹品种都要比林州的看着好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若是可以挪一些到竹雅苑就好了。”白茵茵一边走一边说,全心都在牡丹上面,丝毫没留意到花园里其余的丫鬟。 白茵茵本就长得小巧,小小的一只,蹲在牡丹花旁边从远处看怕是都要瞧不见人了。 小杏站在旁边,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个花枝招展的丫鬟,有些不高兴——这些丫鬟个个拿自己当主子,平日里阴阳怪气的也就罢了,这会儿她好不容易把白茵茵劝了出门赏花,还阴魂不散的跟着。 而白茵茵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靠近的丫鬟,手摊开,白嫩的掌心上飞这一只蓝色的蝴蝶,绕来绕去似乎想在她的手心停下。 这小东西,真可爱。 安阳王府外,常飞流一身战甲还没换下,匆忙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门口的家丁,大步流星往里走。 “世、世子回来了!” 安阳王和王妃早就不问朝中事情,安心在家养老,养养鸟种种花,每日逗一下害羞呆呆的儿媳。 忽然一阵风闪进来,安阳王和王妃愣住,常飞流嘴角抽搐,把头盔取下来,一手夹着:“茵茵呢?” 王妃张大嘴,惊讶的看着自己儿子:“儿子,你说什么?” “你儿媳,我媳妇,白茵茵现在人在哪?” 安阳王也吃了一惊,拍拍王妃,清了清嗓子:“刚才红梅来说,茵茵在花园里赏花,心情好像不错。” 心情不错?常飞流挑眉,转身往外走。 “哎,儿子你去哪?” “见你儿媳。” 直到常飞流消失在视野里,王妃才回过神,问道:“王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快要抱孙子了?” “好像是的。” “我就说茵茵这孩子不错,肯定能俘获儿子的心,你瞧,我说的没错吧,啧啧,咱们家可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难得飞流愿意娶媳妇,而且你见过咱儿子哪一次回来直接回家的,哪一次不是在军营里安排好了,换好衣服才回来,你看他刚才心急火燎的样子,哎呀,我们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安阳王见旁边越说越激动的王妃,默默地抬脚往外走。 常飞流身姿挺拔,本就硬朗帅气,在沙场上待了三个月,多了几分硬朗。刚走进花园,常飞流搜寻了一番见到蹲在牡丹花下的白茵茵,雪白的裙子,蓝色的短衣,一笑,就跟花丛里的精灵一样。 抬脚朝白茵茵走去,还没走到白茵茵旁边,常飞流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已经偶遇了快二十个丫鬟——这些丫鬟不用做事吗? 小杏早就眼尖的瞥见常飞流的身影,尽管只是成亲当日的一瞥,但凭常飞流这种样貌气质也很难忘记。旁边还有两个不长眼的在数落白茵茵,小杏悄悄的退开——哼,让你们得意,欺负我家小姐,这下世子回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哎呀,我说这世子怕是不喜欢这位新来的,不然怎么一去三个月不回来,我可是听说世子早就到京城了,这不回来难道是不想见世子妃吗?” “翠竹,你可是不知道,世子以前喜欢过谁啊,谁都不喜欢,这世子妃啊,世子连一面都没见到,怎么会回来呢?” 白茵茵鼓着脸,气鼓鼓的,心里难受却又不想说什么。这府中本就不把她当做是主子,都瞧着她好欺负,背地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蹲在牡丹花旁边,白茵茵闹了小脾气,摘了一片花瓣。 “你在做什么?” 耳边忽然多了一个声音,带着一些沙哑,白茵茵一怔,就捏着花瓣蹲在那里,不敢回头。生性胆小,对谁都是有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白茵茵哪敢回头。 忽然腰上一紧,被一条胳膊给勒住。 “啊!” “叫什么?”这个女人,三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相公。” 哎?相公?! 白茵茵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理了一下头发道:“相公,你回来了?”露出一个笑容,两颗小虎牙平添了几分可爱。 常飞流一愣见她可爱,还顾及一下自己的衣着,不由得失笑,“蹲在这里做什么?” “赏花。” 的确是赏花,不过好像后来变成了辣手摧花,这牡丹花都让她给弄得不成样子了,而且……刚才那些人难听的话,她很在意的啊。 可是,要是对常飞流说的话,那就是告状,说不定下次那些人会更过分。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脸上,常飞流看得明白,瞥了一眼地上的牡丹花瓣,冷眼扫了一圈花园,其余的人吓得浑身哆嗦,尤其是刚才那两个嚼舌根的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花瓣也算死得值当了。” “啊?” 白茵茵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到常飞流身上,常飞流见她表情可爱,猿臂一捞,把白茵茵给抱起来扛在肩上。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 “回房。” “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人!” 白茵茵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也是小家碧玉,知府家的小姐,哪有这样被人抗在肩上过,俏脸一红,捏紧拳头拍着常飞流的背。 这点力道对于常飞流来说根本就是挠痒。 “洞房花烛夜,大小登科,我可都不能落下。”常飞流大步流星往前走,白茵茵的所有动作都像是静止了一样。 洞房花……烛? ☆、三、小别新婚 迟来了三个月的新婚夜,白茵茵拘谨的坐在凳子上,含着下巴,根本不敢去看常飞流,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恨不得立刻从房里跑出去。 常飞流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在看到衣柜里女人的衣服时,有片刻的惊讶,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扫了一眼那个紧张的人。 “衣柜里都是你的衣服吗?” “……我的,都是我的,不对,还有你的。”白茵茵紧张得不行,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忽然多出来一个人,尽管心里明白和知道这是自己的丈夫,可是白茵茵就是紧张得都要发抖了。 换上自己的平常的衣服,常飞流走到桌旁坐下,瞥见桌上的茶还有杯子,再看向白茵茵的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似乎在打分一样。 一别三月,常飞流惊讶于自己的记忆里,竟然能看出来白茵茵这三月胖了一些,比初来时要圆润一点,细白的耳垂上面的挂着的翠玉耳环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她娘给的,皓腕上的桌子也是她娘给的,至于—— “如意锁是你出嫁就带着的吗?” “娘说这可以保我平安,出生就一直带着,你不喜欢吗?”白茵茵逼着自己抬眼和常飞流对视,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我、相公,我们俩,我知道,你娶我是因为婚约,不是自愿的,所以我们可以和睦相处,你不用顾忌我的。” 常飞流闻言皱起眉头看着白茵茵:“你听了府里那些人的闲话?” “啊?” 白茵茵不解,诧异的看着常飞流,还眨了眨眼睛。 这些话是出嫁的时候家里人交代的,因为她是家中老小,出生不是高门显赫却嫁给了安阳王世子,可是一门攀高枝的婚事。 尽管她年纪小,可这不代表她不懂事不知事,这其中的门道,她知道一些,正如她那几个嫂子的话一样,嫁入王府,这日后就是伏小做人,王府不比徐州,在徐州她是千金小姐,到了王府,那可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媳妇而已。 上花轿前,她娘交代,到了婆家得事事都依着相公和公婆,不能顶嘴。 “茵茵。” 名字被人这么一叫,白茵茵浑身一震,陌生的感觉遍布全身,脸一下变成苹果。打小只有家中的兄长和长辈会这般叫自己,来了王府也只有安阳王和王妃这样称呼自己。可这个名字从常飞流口中说出来,特别的声线和格外亲昵的语气让白茵茵心里的紧张慢慢得到平复。 常飞流注意到白茵茵的变化,不由得对这个新婚妻子更加感兴趣。 故意靠近白茵茵:“你知道嫁给我,需要做什么吗?” “相公……我、我知道,娘说,要早晚都伺候相公穿衣梳洗,还有——”还有什么?白茵茵请蹙眉头,红唇微微撅着思考,灵光一闪,笑逐颜开的看着常飞流:“什么事都得听相公的!” “这是你娘教的吗?” “恩!”白茵茵重重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像足了一个听先生教诲的学生。 让白茵茵逗得心情大好的常飞流一把捞起白茵茵的腰往婚床走去,挥掌将床帘拉下。 白茵茵眨眼看着常飞流,一下想到家中嫂子的话,轻声问道:“……相公,我怕。” “茵茵,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这府中有谁的闲言碎语,你听了便听了,不放在心上。”常飞流一向是个心细的人,知道白茵茵会因为那些话而郁闷,尽管这个郁闷的时间并不长,但身为她相公,还是得开导一下。 闻言白茵茵点头道:“恩,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常飞流笑着将她头上的发饰取下来,俯身道:“茵茵,我再教你一句话,你要是记住了,日后谁欺负你我都护着你。” “什么话?” “……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信我。” “啊?”白茵茵不明白的看着常飞流。 “答应吗?” “恩,好,我答应你。” 第3节 真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姑娘,常飞流忽然觉得自己很禽〡兽,就这么把不谙世事的白茵茵给圈进自己的圈套里面了。 从花园一路追回到院子里的小杏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紧闭的门思考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回过神来,面色涨红的跑出院子,直冲安阳王和王妃的院子。 “哎呀,小杏来了?” “奴婢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飞流和茵茵呢?”王妃坐在椅子上,端庄大气,可脸上促狭的笑意让小杏一下变得不好意思回答。 这种话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开口。 上前几步,低声在王妃耳边道:“世子和小姐在房内,关着门……” 王妃脸上立刻出现一个明了的笑意,差身边的丫鬟道:“小杏,跟着倩儿去领赏,日后茵茵有什么动静记得来告诉我,你知道的,这府里难免会有一些不识时务的人,总会去做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茵茵是一个好脾气的,可我儿媳妇怎么能让欺负了去。” “奴婢谨遵王妃的教诲,一定做到。” “跟着倩儿去吧。” “谢王妃。” 小杏刚走,王妃立刻起身,清了清嗓子,朝外走道:“我们去书房看看王爷在做什么,还有记得今晚的家宴准备一些补身子的。” 周围几个跟在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不由得低笑,那脸上的笑容和王妃如出一辙。 这世子和世子妃可是小别胜新婚。 夜幕降临,红色的鸳鸯被下,白茵茵趴在常飞流身上,鼻翼和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整个人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白白嫩嫩,让人想要一口咬下。 “相公,婆婆说——哎呀,刚才小杏是不是来说,让我们去前厅吃饭?” “恩。” “怎么办?这可都过去半个时辰了。”白茵茵哭丧着脸,懊恼的埋着头在枕头里面,像只鸵鸟。 常飞流把人给挖出来:“他们不会怪罪你的。” “可、可是——”话未说话就被堵住,白茵茵慢慢闭上眼,脑袋里又全都是浆糊,记不起刚才还在懊恼的事情。 常飞流睁眼望着近在咫尺清秀的小脸,再一次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四、晨起梳洗 晕晕乎乎的白茵茵在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后醒来的早上,终于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和常飞流做了什么,整张脸红透,像树上熟透的苹果。 脑袋埋进枕头里,白茵茵呜咽一声,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常飞流睁开眼,一脸餍足,伸手把人给捞回来:“待会儿我陪你去见爹和娘,成亲的时候因为我要出战,所以没能陪你第二天一早奉茶,一会儿补上。” “可我已经给公公和婆婆奉茶了。” 白茵茵无辜的看着常飞流,跟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盯着常飞流,带着一些羞怯。常飞流轻咳一声别开脸,压下火:“再敬一次,你放心,他们不会嫌茶多的。” “这样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 “那我听相公的。” “听话。” 常飞流起身掀开被子,健硕的身材让白茵茵红了脸,常飞流笑着把衣服给穿上,拉开门道:“进来伺候茵茵穿衣。” 门外的小杏被捉个正着,立刻点头道:“是,奴婢这就进去伺候小姐穿衣。” 而常飞流已经到院子里练枪,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白茵茵一见小杏,心里松了一口气道:“你帮我把衣服拿来,我自己穿,你去打水进来,待会儿我和相公要洗漱,还有早饭的话先热着,我们要去给公公婆婆请安。” 闻言小杏道:“小姐,这世子是要带着你去见王爷和王妃?” “恩,相公说是上次敬茶相公不在,所以这一次陪着我一块去。”白茵茵背对着小杏把衣服穿上,整理好了,这才下床穿上鞋走到一边梳头,想了一下道:“小杏,你说相公昨天在花园里面是怎么回事啊,那样的话岂不是很招摇?” 小杏心里偷笑,面上正经道:“世子的想法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不过小姐,我瞧世子很喜欢你。” “喜欢……别胡说,我们这才是第二面。”白茵茵低着头梳头发,一脸不好意思。 “可小姐你不也喜欢这世子吗?为什么世子不可能喜欢你?算了,我不多嘴了,水放在这里,我去厨房那边,小姐你能伺候世子梳洗吗?”小杏有一些担心。 自家小姐她最了解,尽管知书达理,也不是四肢不勤,但这伺候人穿衣梳洗的事情还是头一遭,她担心白茵茵应付不过来。 白茵茵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暗中给自己加油鼓劲:“你去吧,我能做好的。” “恩,那我走了。” 盘好发髻,白茵茵刚把簪子戴上,镜子里面映出另外一个人的脸,而且一股热气从身后扑来,伸手去拿另外珠钗的动作停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常飞流见白茵茵僵住,不由失笑,从首饰盒子里面拿出珠钗,替白茵茵插在发间,问道:“我戴得可好?” “恩……” “你从衣柜里拿那件蓝色的衣服出来,我洗脸。” “好……” 白茵茵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这让常飞流只觉得意外的可爱。迷迷糊糊的小娘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拿出衣服,摊开来抖了抖,常飞流已经把脸上的水擦干净,白茵茵立刻迎上前,帮常飞流穿衣。常飞流配合着白茵茵的动作,直到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只到胸口的人站在面前替他系扣子的时候心里忽然一动,伸手揽住她。 忽然贴近对方,白茵茵惊呼一声道:“相公!” “继续。” “可是、可是你这样……” 白茵茵的脸上都可以煎鸡蛋了,羞涩的低着头,露出后颈一片莹白的肌肤。常飞流松开手,转身自己将衣扣系上,“准备一下,我们去给爹娘请安。” “恩,可是相公你的头发——” 白茵茵不敢大声说,指了一下那边的镜子,示意常飞流自己去看。 常飞流往镜子那边看去,只见自己的头发已经乱了,眼珠一转,勾起嘴角坐下:“茵茵,过来帮我把头发梳好。” “哦。”白茵茵拿起梳子,一脸认真地给常飞流梳头。 小杏在外面看见,不由得摇头——自家小姐真是给世子吃得死死的,一点还击的余地都没有嘛,这将来要是世子纳侧妃,她家小姐岂不是得哭晕过去。 夫妻两人出门时,距离起床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 “待会儿娘要是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你就装作不懂不知道,摇头就好了。”常飞流活了二十几年,深知自己母亲的底细,说严重一些,这对安阳王夫妻就是为老不尊的。 平日里对他没有办法,也不能捉弄他,讨不到一点好,那是他在府内。可换作白茵茵就不一样了,白茵茵性子温吞,做事慢慢悠悠,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要是遇上那两只老狐狸,肯定被吃干净。 白茵茵闻言眨眼抬头看着身边的常飞流:“可是婆婆待我很好啊,这三个月,有时候下边的人忘记送早饭到院子里,都是婆婆替我解决的。” “早饭没送到院里?” “恩,忘了几次,不过后面婆婆说过就好了。” 白茵茵的话完全是无心之失,不是告状,可常飞流瞬间变了脸色,白茵茵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道:“相公,其实我也不爱吃早饭,你——” “小杏,这三月府内还有什么事,一一告诉我。” 一旁正在观赏旁边怒放争艳的花的小杏乍被喊了一声,险些撞上前面的石凳,还没开口就见白茵茵对着她不停地使眼色。 “世子,小姐不让说。”小杏可不是白茵茵,心眼好,对那些人都能不计较。 让常飞流出头可比王妃出头要管用得多,小杏心里可明白得很,这府内看似是王妃和王爷管事,可若是常飞流不同意的话,王爷和王妃也是没辙。 所以这门亲事能让常飞流松口,白茵茵在常飞流这里就不会被亏待。 现在要出头,自然得让常飞流来。 小杏话音刚落,白茵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让常飞流给扶住。白茵茵平日里觉得小杏很懂事,也明白事理,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常飞流闻言一笑,拉着自家被吓到的小娘子道:“茵茵不让说吗?那你写吧。” “是,奴婢遵命。” 白茵茵欲哭无泪的望着常飞流道:“相公,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先去见公公婆婆吧,他们一定等了很久了。” “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这两个人让白茵茵在府内吃了亏,该的。 安阳王和王妃在前厅是左等右等,差人去看了几次,终于把两人给等来了,立刻正襟危坐,故作严肃的样子,架子端了起来。 常飞流拉着白茵茵进去,见到两人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道:“给爹娘请安。” “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 “怎么这会儿才来?”安阳王故意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过了早饭的时间——” “起晚了。” 常飞流不给面子的直接打断:“来人,上茶。” 安阳王摸了摸鼻子,王妃瞪一眼常飞流,看向白茵茵的时候又是一脸笑容:“茵茵,飞流昨晚上欺负你了吗?” 白茵茵立刻红了脸,低声道:“我……相公没有欺负我,没有欺负我。” “咳,没有就好,我担心飞流是一个粗鲁的人会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让他跪佛堂。” “不会的,相公不会欺负我的。”白茵茵深怕王妃真的惩罚常飞流,立刻解释道:“相公还帮我,没有欺负我。” 闻言王妃皱眉,听出一些什么,和常飞流眼神交流过后,心里有底。 小杏从婢子手里接过茶盘,轻声道:“小姐,敬茶了。” 白茵茵点头,端着茶杯,上前两步跪在蒲团上面,腰板挺直恭敬道:“公公请喝茶。” 安阳王接过茶,满意的笑了笑。 “婆婆请喝茶。” “茵茵,以后有谁要欺负你,就告诉娘知道吗?” “恩。” “真是一个乖巧的姑娘。” 常飞流把白茵茵给拉起来,替她拍了下衣服,望着自家爹娘道:“这次我回来有三个月的时间,跟你们说一声。” 第4节 闻言安阳王一怔道:“这么长的时间?” “难道你不希望我待在家里?爹,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在外出征?” “呃,不是不是。” “我带茵茵回去了,早饭在自己那里吃。” “哎!儿子!飞流,你等等,我——”王妃立刻放下茶,喊了几句,不料常飞流根本不理会,拉着白茵茵迅速离开前厅。 见状王妃一脸郁闷,看向王爷道:“你看你说一些废话,早知道先问问什么时候我们能抱孙子了。” “肯定不会晚了。”安阳王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白茵茵几乎是被半提着离开,有些喘的问道:“相公,我们这样离开,公公婆婆会生气的,我们要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吧?” “放心他们不会的。”常飞流放柔声音道:“你乖乖跟着我走就好。” “哦。”这样真的可以吗?白茵茵还是有一些怀疑。 但是,相公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五、无名之火 白茵茵被常飞流支开,亲手下厨给他做一碗林州当地的名小吃馄饨,小杏却被常飞流给叫住,留在自己身边。 小杏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常飞流,还没等常飞流开口就主动开口道:“世子,奴婢知道世子要问什么,奴婢现在就说,现在就说。” 勾起嘴角望着小杏,常飞流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知道。”小杏欲哭无泪,不明白怎么对着自家小姐是笑面佛的常飞流现在就这么可怕呢?根本就是活阎王:“世子是想知道这段时间小姐在府中过得如何,奴婢这就说,一定是知无不言。” 真是一个上道的丫鬟。 有这么一个聪慧的人在白茵茵身边,常飞流觉得在自己出征的时候也能放下心了,否则光靠着那两个不靠谱的父母还不知道白茵茵得受什么罪。 “这段时间小姐过得不错,除了、除了府内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认为小姐是一个乡下丫头,高攀世子是心机深重,装不懂事也在博取同情,偶尔会在小姐面前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外,再无别的了。”小杏把重点全部都说出来,不敢再多说:“小姐不让说了,世子可别再问了,否则小姐又要我去捡豆子了。” “拣豆子?” “小姐打小就不会罚人,可是十三岁那年不知道从谁哪里学到了罚人的法子,让人把黑豆子里面的黄豆给拣出来,还不能有坏的,一桶豆子可得拣一整天不带休息的。” 一想到唯一一次被白茵茵惩罚就是因为她多嘴,在林州的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挨了罚。 拣豆子?可真是一个新鲜的法子,不过这似乎在哪一本民间小说上面有见到过,难道白茵茵还喜欢看这些儿女情长的小说不成? 可他印象中那可是一本笑话,民间编出来的娱乐的。 “你去厨房里看着,别让她伤着自己。” 支开白茵茵去做馄饨本来就是为了盘问小杏这段时间府内的事情,他本是确定的,但是还需要全面了解所以才会让小杏开口。 可这不代表他真想吃什么馄饨,白茵茵不是京城里的富家千金,那也是官家小姐,哪里做过这些事情,不是四肢不亲五谷不分,可这生火擀皮的事情肯定没碰过。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常飞流思考着要如何给府里那些不知身份的丫鬟一些教训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惨叫,常飞流皱起眉头,身形一闪,来到厨房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常飞流很认真的想,日后还是不要白茵茵进厨房了。 “你在做什么?打算放火烧了这里吗?” “咳咳——!相公,我、我按照平时生火的法子点火,怎么点不燃还全都是烟,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白茵茵无辜的抱怨道:“这个灶台肯定是和我过不去。” 常飞流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笑意绷着脸,伸手替白茵茵把花了的脸给擦干净:“你怎么点火的?” “拿着火折子啊,点了一堆草塞进去,我怕点不燃还多加了一些,可是我拿着竹筒吹了好一会儿,只有烟没有火……”有一些挫败的抬眼看着常飞流,白茵茵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我是不是很笨呐,连生火都不会。” 可怜兮兮的模样像足了撒娇的动物,常飞流牵着她离开厨房这个危险之地:“你不笨,只是你不适合生火,你看你不是会做其余的事情吗?” “这倒是,我做衣服的手艺很好,娘和嫂子都夸我,不过他们都不愿意穿我做的衣服。” “为什么?” “因为扣子我总是对不齐,可衣服的样子好看,扣子都是娘亲自来弄的。”白茵茵苦恼的蹙起眉头,撇撇嘴道:“在家的时候,爹和娘……” 声音低下去,常飞流本打算再逗一下自己的小娘子,却听出白茵茵情绪变低,皱起眉道:“在家中的时候怎么了?跟我说说。” “你要听啊?很无聊的,相公你真的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我就勉强告诉你了。”闻言白茵茵一下来了兴致,声音里都能听出她的雀跃和高兴。 真是一个简单的丫头,这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小杏一脸黑魆魆的站在厨房门口,端着一盘肉馅,看着夫妻携手回屋的两人,叹了一声看向桌上的馄饨皮,认命的转身回到厨房里面收拾残局。 她可真命苦,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丫鬟。 白茵茵用手绢擦了脸,望着常飞流道:“我告诉你啊,其实林州那地方虽然不大,而且还不是什么要塞,也没什么商队,但是玩的东西可多了,哥哥们小时候从外面给我带回来不少好玩的东西,河底摸出来的石头还有树上被丢掉的幼鸟,山上的兔子和河里的虾,可爹总是抡着棍子让他们把东西拿走,因为这些都不是女孩子能玩的。” “可是幼鸟你养着不是很好吗?” “爹说,幼鸟养大了,就会离开的,不能一直关着,这样不对,因为失去了自由,我就想,好像也是,就像是我在府内一个人待着,在家里念书不能去学堂,只有小杏陪着我,就连挨罚也没有人分担,因为先生的问题只能问我,没有其余的人问。”想起单独面对先生时的心情,白茵茵缩了缩肩膀。 手心真没少挨戒尺打。 常飞流接着问道:“那你哥哥们呢?” “后来哥哥们也不怎么爱来找我了,因为他们有了心上人。” “你两个兄长的心上人?他们都是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才会成亲的吗?” “对啊,因为两个哥哥这样,我也是这样想的,等我及笄了,我就找一个合适自己的,我喜欢的……”说到这里,白茵茵和一般女子一样红着脸低下头不再开口。 敏〡感的常飞流意识到什么,无名之火遍布全身,冷声道:“你有想嫁的人?” 面对常飞流忽然变了的态度,白茵茵抬起头,微张着嘴眨了眨眼,不明白的看着常飞流,低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常飞流站起来往外走:“没事,我出去转转。” “哦。”小声应了一句,白茵茵委屈的埋着脑袋——她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六、街头闹市 常飞流认为自己有一点小气了,白茵茵的一句话就影响他的情绪,这种现象不太正常。 可是…… 白茵茵当年及笄的时候有想嫁的人?那个人是谁?青梅竹马吗?还是上门提亲的人? 在花园里面转了一圈回到竹雅苑,小杏见到他回来,正要出声的时候被他拦住,示意小杏退下,自己慢慢往卧房外的花厅靠近。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叽叽咕咕的声音还伴随着叹气声传出来,常飞流的无名火一下就消失了,悄无声息的靠近一点也没察觉的白茵茵。 趴在桌子上面,白茵茵噘着嘴吹一缕掉下来的头发,眼珠子跟着上下动来动去,还念念有词:“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小杏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我没说错什么,怎么惹相公生气了呢?娘说不能惹夫家生气的,否则要是被休了那可是丢脸的事情……我不会被休了吧?” 叽叽咕咕的念叨着,常飞流忍不住笑起来,觉得白茵茵实在是好玩,轻咳一声提醒一下她才往里走:“我回来了。” “相公!” 白茵茵忽然坐直身体,然后站起来,水灵灵的眸子望着常飞流:“相公你回来了?” 殷切的眼神和里面透出来的那种神色让常飞流不忍心再捉弄白茵茵,伸出头将她刚才吹来吹去的头发撩到耳后,笑道:“恩,我回来了,你刚才在这里嘀咕什么?” “啊?”刚才那些话怎么能说得出口,白茵茵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手指不自觉地绕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就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而已,不自觉的把想到都说出来了。” “这样吗?什么问题想不通,不如告诉我,我们一起想。” “不要!” “恩?” “不是啦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这种女儿家的问题,相公还是不问的好。”白茵茵终于想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得意的望着常飞流道:“早饭都要凉了,相公快过来吃吧。” 还真是,刚才从父母那里回来,然后莫名的和白茵茵生气,自己一个出去转悠回来,肚子已经开始觉得饿了。 “你陪着我一块吃。” “好啊。” 白茵茵坐下,拿着一个包子,里面是肉馅的,府里厨子早上刚做的,新鲜的很,肉嫩汁鲜,一口咬下去,让人满足。这种东西对于白茵茵来说,就是一大美食。 望着白茵茵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两个小小白白的牙齿露出来,像是兔子一样。 “咦,相公你手上有一道疤痕,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吗?”白茵茵忽然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盯着常飞流的手背,眨都不眨:“看上去伤口有一点深诶。” “小时候贪玩留下的,现在不疼了。” “那当时肯定很疼对吧?” “茵茵,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呢?”常飞流问道:“你是为什么要担心我疼不疼?” “因为你是我相公啊!” 白茵茵瞥一眼常飞流,鄙夷之色尽在脸上:“娘说,相公会保护自己,是保护自己一辈子的人,所以我也得照顾相公,因为成亲了是两个人,不能只顾着自己的。” 果真是一个好姑娘。 常飞流忽然对白茵茵的家人感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家人才会把白茵茵养得这么单纯,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明白道理,是非分明。 “待会儿我带你出去转转,这三个月都在府内,闷坏了吧?” “有一点,只有一点。” “好了,知道你只有一点,待会儿我吩咐下去,午饭不回来吃了,我带你去尝尝京城好吃的东西。”常飞流又给白茵茵拿了一个包子,挑了一个小一些的。 白茵茵身材匀称,该有的都有,反正就是恰好合常飞流的手,什么地方都能刚刚好。不过,常飞流可不想白茵茵早上吃太多,中午吃不下,所以得帮她控制一下食量。 外面的小杏伸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刚才见常飞流面色阴沉的出去,还以为是两人吵架了,幸好回来后和之前一样。小杏觉得,自家小姐真是有福气,遇上这么一个不错的夫家。 而且世子那神色,分明是喜欢她家小姐嘛。 早饭用完,白茵茵站起来,走了几步停下来,看向常飞流:“吃完东西走几步会觉得好很多,否则老是觉得肚子涨涨的。” “你平常都是这样吗?” “恩,相公你当然不用了,你平日里肯定饭量很大,打仗那么辛苦,不需要和我一样得饭后走走,因为你们平日里练兵比我这厉害多了。” “你还知道不少,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第5节 闻言白茵茵摸了摸脑袋,蹙眉深思了一会儿,露出一笑,望着常飞流:“其实这些我都是在林州的时候听两个哥哥说的,我也没见过。” 再一次差点绷不住脸上表情的常飞流强忍着笑意,伸手去捏了捏白茵茵白嫩的脸蛋:“好了,要走走不如到外面走走,来,手给我。” “哎?” “怎么?” “我……这样在府里会不会不好啊?” “什么?” “我听他们说,在这里都不能这样的,会被……视为举止轻浮。”白茵茵不开心的说。在林州家中,她见怪了兄长和嫂嫂们拉着手,还以为平常夫妻都这样,可是她却听到府里的丫鬟有意无意的提到常飞流,说了一些常飞流的性格习惯,让白茵茵郁闷不已。 明明那日拜堂的时候,常飞流瞧着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让人为难的人,可怎么从府内丫鬟口里说出来的常飞流就是一个很容易为男人的纨绔子弟呢。 常飞流一听,剑眉皱起,“这三月你见到爹牵过娘的手吗?” “有。” “那你认为爹和娘是一个举止轻浮的人吗?” 白茵茵摇头,跟波浪鼓一样。 “这就是了,把手给我。” “嘻嘻,相公,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啊?”白茵茵只觉得自己的手一只比自己大许多的人给握紧,温厚而有一些干燥的手心传来的温度让白茵茵一下红了脸。 拉着白茵茵刻意绕了远路到正门,常飞流道:“恩,你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这样可能会被骗的吧。” “放心,有我在。” “相公,你真好。” 绕了一圈来到门口,常飞流确定这府内大部分人都知道白茵茵不是一个随便可以欺负的人才出了府门,从巷子出去,外面就是热闹的街市。 白茵茵是一个好奇宝宝,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即使在林州,身为官家小姐出门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除了陪着白茵茵娘出门拜佛烧香,还有灯会节庆的时候能够出门外,其余的大多时间都在府内度过。 “以前不经常出门吗?” “每个月一次。” 白茵茵竖起一根手指头,然后道:“爹说这是为了保护我,否则我可能会被拐走卖掉,可我觉得我爹这是在糊弄我。” 的确是在糊弄你。 不过得好好的感谢一下他这位岳父大人,否则他怎么可能遇上白茵茵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妻子。 摊贩不少,白茵茵东瞧瞧西看看,被常飞流拉着的手一下觉得成为负担,挣了两下没挣开,撇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常飞流:“相公,我觉得,手有一点热。” “热?” “恩,我想让手凉快一下,相公你不热吗?” 真是没想到白茵茵的竟然会这样说,哭笑不得的常飞流松开手摸摸她脑袋:“好了,我跟在你后面,你逛吧。” 被常飞流识破自己的意图,白茵茵不要意思腼腆一笑,转身很快又投入好奇新鲜的世界里。 这丫头,根本意识不到危险的存在。 白茵茵的确是意识不到,因为她正在选东西,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要以为是常飞流:“别闹了相公,我马上好了。” “这位小娘子——” “啊——!你是谁!拿开你的手!”白茵茵一听声音不对,立刻叫了一声往后退:“你、你是谁啊?” 眼前的人穿着不凡,也不像是猥琐之人,怎么就…… “相公!”白茵茵一眼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常飞流,立刻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这个人不知道是谁,把手放在我肩上,我……”糟糕,又说漏嘴了。 常飞流望着眼前的人,表情很难看,但过了一会儿又好了一些,再过一会儿只见常飞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是不是活的腻味了?景韫,你真是太久不见,胆子不小啊。” “……不是吧……这就是你新过门的小娘子?” “三个月,三个月前拜堂成亲的,不新。” “……可怕的占有欲,不过白白软软糯糯,一看就是白兔进了狼窝,根本被吃得死死的。”景韫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拆穿常飞流的真面目:“小姑娘,我告诉你,你身边这个人是一个魔头。” 白茵茵瞪一眼刚才戏弄自己的男子:“你才比较像魔头。” 诧异的挑眉望着白茵茵,明明刚才一脸都要被吓哭的表情,怎么这会儿替自己出头说话的时候就那么招人疼呢。 “啧,可娶了一个了不得的媳妇。” ☆、七、春风得意 常飞流拉着白茵茵,让她站在自己身边,瞪一眼景韫。 被瞪了一眼,景韫摸摸自己的鼻尖,露出一个还算是真诚带着歉意的小:“嫂子别介意,我和飞流是朋友,刚才是和你开一个玩笑。” 话音落下,白茵茵傻眼,看看景韫再看看常飞流,忽然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声若蚊鸣一般道:“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和你那样说话的,我以为是你坏人。” 本该道歉的景韫看向常飞流,拿出腰间的扇子错开,故作风雅的扇了两下:“哎呀,嫂子真是懂得礼貌,不像某些人。” “你可以闭嘴了。”常飞流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打断景韫的话,牵着白茵茵继续往前走道:“茵茵,你不用搭理他,他脑子有点问题,小时候发热,把脑袋给烧坏了。” 闻言白茵茵眨眼,看着景韫的眼神里带了一些同情,乖乖的点头道:“难怪我觉得他有一些奇怪,端午没到,还拿着扇子扇来扇去,而且就算是朋友,在街上随便把手放在一个女孩子肩上也是不可以的。”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哪知道白茵茵给当了真,常飞流挑眉看向后面哭笑不得,傻傻拿着扇子的景韫——这小子可算是有人能对付得了了。 “恩,的确是不应该。” “相公你怎么会认识他呀?” “打小认识,没办法,甩不开,其实我也不想和他认识。”常飞流牢牢的牵着白茵茵的手,因为白茵茵刚才遇上的是景韫,但如果是其余的人呢?岂不是被占了便宜。 不过就算是景韫那小子,也真是便宜他了。 跟在两口子后面,景韫解释道:“嫂子你听我说,我没有烧坏脑子,你看我能认字能说话,还能猜灯谜,哪里像是烧坏脑袋的。” “可是……” “他说什么你都信,嫂子你真是的……” “相公不会骗我的。” 白茵茵信誓旦旦的说,继续同情的看着景韫:“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因为你这里有问题就不和你做朋友,不会瞧不起你的,相公你说是不是?” 忍俊不禁的常飞流绷着嘴角点了点头。 景韫仰天长叹,追上常飞流问道:“你爹娘是从什么地方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媳妇,我怎么瞧着她才是脑袋被烧坏的——” “不说没人把你当做是哑巴。” “喂,见色忘义,你还能不能和我做朋友了?难得出门来闲逛你还不买账,常飞流你真是难搞定的人,我瞧这个白茵茵就被你吃得死死的,你的话都相信,要是你说外面没女人她也相信?” “这是事实,除了茵茵我还有其余的女人?” 景韫摸摸脑袋,好像的确是没有。 常飞流这人几乎是不近女色,平日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到青〡楼里面去买醉,也不见常飞流会做出什么事情,坐怀不乱的第一人,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以前景韫还担心常飞流是不是有了断袖之癖,直到常飞流半年前忽然就答应了家里给说的婚事,娶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 白茵茵在一旁听得不是很清楚,拉了一下常飞流的胳膊:“相公你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 “茵茵听话,我带你去酒楼里面尝一尝这里的美食,不过你得先上去,我得把景韫打发走,让他家里人来接他。” 站在酒楼门口,常飞流道:“上去等我。” “恩。”白茵茵也不问原因,不缠着,转身提着裙摆上了楼。 支开白茵茵,常飞流冷眼望着景韫:“你小子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心眼直,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不会拐弯,要是因为你胡说八道她跑回娘家了,我就把你府里给拆了。” “飞流,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什么?你乐意见到你家媳妇没了?一边去。”常飞流和景韫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知根知底,什么话都是敞开了说。 景韫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常飞流:“真是惊天大消息,就这么一个还没长大的丫头片子就把你给收了,估计那些姑娘们恨不得自己晚生几年。” “滚。” “嘁,成亲了了不起啊?这么护短,未来还指不定是你吃定她还是她吃定你呢,小心啊。”景韫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自己去潇洒了。 常飞流只当景韫是脑子不正常,迈脚进了酒楼,上楼后见白茵茵托着下巴,正在听小二报菜名,眼神认真而且嘴角天生微微上扬,一眼见了就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这么认真,在听什么?” “他很厉害,这里所有的菜名都记得,而且还说着好顺畅不换气一样,不过……相公我都没听清楚去有一些什么菜。”白茵茵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早知道我就让他说慢一点好了。” 闻言常飞流直接笑出声道:“将你们的招牌菜都拿上来,还有几道名菜,都端上来。” “世子,要换一个包厢吗?” “恩,这里有一点吵。” “世子和夫人请跟我来。” 白茵茵站起来,和常飞流并肩往包厢那边走,一路上眼里透着好奇,直到进门才低声问:“相公你经常来这里吗?” “恩,来的次数比较多。” “原来是这样啊。”白茵茵一脸了然,自然的走到常飞流身边坐下,左看看右看看,撇嘴道:“京城里果然是什么都要好一些,但是……花的钱也不少。” 竟然在担心这个吗? 常飞流替白茵茵把筷子给擦干净放在碗口:“林州也不差,改日有时间我陪着你回家省亲,待端午过后看一下时间,若是还能陪你回去,我就陪着你回去。” “真的?!”白茵茵眼睛一下变亮了,希冀的望着常飞流。 “真的。” “哇!相公你太好了,我以为我要见不到爹娘了!你不知道出嫁前一天我抱着我娘哭了一天,娘一直说我不懂事又不是见不到,可是我嫂嫂他们一年可能都不会回家一次,我想着京城这么远,肯定十年都不见的回去一次,我还以为……” 白茵茵激动地一下抱住常飞流的脖子,像孩子一样兴奋地说着。 搂着白茵茵,让她不会掉下去,常飞流宠溺道:“日后一年陪你回去两次,若是在军中就一次,可以吗?” “不许骗我!” 第6节 “不骗你。” “真的?”白茵茵狐疑的看着常飞流:“其实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说完常飞流本来打算接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小二推开门,仿佛被点穴了一样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望着以往那位不近女色的世子爷,今日竟然搂着一个姑娘,笑得那是一个春风得意。 他不是眼花了吧? “世子爷……” “放下,出去。” “是是是。” 真没眼花,可——他觉得自己的来的不是时候。 ☆、八、下棋成痴 端午前一日,白茵茵坐在花厅里跟着王妃学习怎么包粽子,不知道是不是有常飞流在一旁看着的缘故,白茵茵显得很紧张,鼻翼两侧都出汗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勾勾的望着王妃上下翻动的手。 白茵茵深吸一口气,自己拿了两片叶子准备包粽子。 “娘你慢一点,太快了,茵茵又没有学过,你动作慢一点。”常飞流看不下去,出声阻止王妃继续逗自己的媳妇。 安阳王妃瞪一眼常飞流——自己逗一下儿媳妇怎么了? “茵茵,不学了,我带你出府转转。” “不行相公,我还是跟着娘学吧,而且你回来都有五日了,每日都带着我出府玩,这样好像我很不务正业一样,府里的事情都是娘在处理,其余的事情我不会,可包粽子应该难不倒我。”白茵茵一脸认真的解释道:“相公你会吗?” “……不会。” “好了,那你别打扰我和婆婆学习怎么包粽子,你怎么不和爹一块去练武场那边看看?爹一早就出门了。” 闻言常飞流脸上青白交错,安阳王妃心情一下变得不错,“哎哟,好儿媳,你说的对,身为男人就该在外忙碌,王爷一早出门了,结果飞流很晚才起,真是不应该。” “娘,你难道忘了爹——” “哎?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来,茵茵我教你啊,这里应该是这样,你不要捏得太紧。” 白茵茵认真的听着,忽然道:“娘,相公其实和辛苦的,才从外面回来,这段时间……稍微轻松一些了,娘你不要对相公那么严格。” 闻言安阳王妃眨眼,望着常飞流道:“得了,你们夫妻俩是一个鼻孔出气,为娘就不陪你们走了,我去练武场看看王爷。” “早去早回。” 白茵茵拿着一个未完成的粽子目送安阳王妃离开,眨眼看向常飞流小心问道:“娘是不是生气了?” “肯定不是,你放心。” “哦,可是这粽子……”白茵茵为难的看着手里的粽子,倒是成型了,可还没绑上,一松开就会散掉:“这个怎么办?” “交给下人,我们回去。” 白茵茵有些沮丧的把东西放下,跟着常飞流往外走:“相公,我们待会儿去哪?回去我陪你下棋吧。” “下棋?” “我会下象棋,以前爹教的。” 白茵茵琴棋书画不擅长,琴弹不好,写字也只是娟秀,而画更是不会,惟独这棋下得不错,小时候在府里无聊,就看着大人下棋,后来见她总是在一旁,林州知府干脆教她怎么下棋。 随着白茵茵长大,这棋艺可是不错,至少在自己父亲这个老棋手面前不见得一定会输。 “正巧,我也会。” “真的吗?很多人都是下围棋,可我不会,学不好。”白茵茵望着常飞流道:“那我们回去让小杏给我们摆上棋盘,我也很就没下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教了小杏,结果小杏不陪我下,说是我不让她,可我都让了一車一马,还有象,可她还是不能赢。” “这么厉害,我得问你讨教一下了,待会儿茵茵可得给我留一点面子,不要杀得我片甲不留。” “相公这么厉害,肯定能下赢我的。”白茵茵拉着常飞流往回走,有了自己擅长的事情一下来了兴致:“早知道相公会,前几日我就不出门了。” 这是什么话?常飞流不解的看着白茵茵。 白茵茵抿唇一笑道:“在府里下棋比在外面好玩啊,好久没有下棋,觉得……心痒痒。” 闻言常飞流有一刻觉得自己的不应该带着白茵茵回屋的,因为……他的小妻子似乎是一个棋痴。还未见过白茵茵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就算是带着她出府,也没见到她这么兴奋。 不过……望着白茵茵脸上的笑容,还有眉飞色舞的神情,常飞流想,陪着她下棋也是不错的。 回到竹雅苑里,小杏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世子,小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跟王妃学习怎么包粽子吗?学会了?” “呃……娘有事,所以我学不成了,小杏你快去把棋盘拿出来——” “小姐!你要下棋?!” 小杏难得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的大喊道:“不行,我现在有事,我不能陪你,小姐我先出去了,刚才府里的珠儿姐姐找我有事,问我林州那边花样子怎么绣,我先走了,世子,奴婢告退。” “站住!” 白茵茵喊了一声道:“我又不是让你陪我下棋,你跑什么?我那么恐怖吗?”白茵茵撇撇嘴道:“相公答应陪我下棋,你把棋盘拿出来再走。” 小杏立刻松了一口气道:“小姐,我这不是……刚才很着急吗?好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拿棋盘。” 白茵茵转身,鼓着小脸,抬头看到常飞流含笑的双眼,立刻蔫了,不安的揉着手指道:“相公……我其实平时不这样的,小杏不听话的时候,我才会——其实,小杏很少有不听话的时候。” 见白茵茵的模样,常飞流道:“我明白,茵茵不是一个凶悍的小姐,和小杏的感情好才会这样,对吗?” “恩!” “那我陪你下棋,但是事先说好,到了晚饭时间必须得乖乖去吃饭,明天端午,在府里用过饭后,我带你出去看赛龙舟。” “我保证,到了晚饭时间肯定不会再缠着你下。”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白茵茵苦恼的看着常飞流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要不相公你定一下?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就罚我做什么。” 常飞流摸摸她的脑袋:“暂时想不到,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不高兴。” “啊?” “因为我不喜欢食言的人。” 白茵茵闻言立刻竖起三根指头指天道:“那我保证。” 小杏把棋盘拿出来放走,立刻带着自己的篮子一溜烟走了,气得白茵茵跺脚。常飞流拉着她往房里走,坐下道:“你先下。” “好。” 各自为将,在棋盘这一小块地方上面,需要动用自己的脑袋,需要算计还得步步小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丢了自己的将。 白茵茵坐在软垫上,眼神专注地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眼里容不下别的, 常飞流倒是一个一心二用的好手,一边注意棋盘上的局势,一边留意白茵茵的神情——真的很认真的在对待呢。 不知不觉,常飞流也把注意力放在棋局上,她没料到白茵茵是真有一手,这不是下得不错,而是下得很好了。 “将军!” 白茵茵把手里的卒往前推了一步,抬眼骄傲的看着常飞流道:“我赢了。” “恩,还下吗?” “要。” 第二局常飞流全神贯注,不是欺负白茵茵,而是把白茵茵当做是一个对手,这是对她的尊重,在棋盘上面,可不论其余的,故意防水的话,以白茵茵的棋艺肯定能发现,还不如真正的较量一下。 不过结果可不能认真。 下象棋时间比较久,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暗下来,常飞流收手,站起来道:“时间到了,不能再下了。” “可是……”这一盘还没下完呢。 白茵茵委屈的看着常飞流,谁料常飞流不像是往日一样由着她来,而是径直往外走,只给她一个背影。白茵茵看看棋盘,又看看打开的门,咬着下唇追了上去道:“爹和娘应该回来了,我们去前厅吧。” 第一次放下手里的棋盘,白茵茵伸手握住常飞流的手:“相公,明日我们去看赛龙舟,你刚才说的。” “不下棋了?” “不下,我不想相公不高兴。”白茵茵摇摇头,“其实……不下也挺好的,小杏怎么没回来呀?这都什么时辰了。” “前面不是她吗?”常飞流说完,见白茵茵低着头,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以后每隔三日,我陪你下一次棋。” “哎!相公你的意思是——” “不过点到为止。” 若不是下棋的话,常飞流还不知道白茵茵又这么强的胜负欲,完全是要比出一个高低,他还以为自家的妻子平日里这般软糯的样子,会喜欢一些比较女孩子的玩意,例如扑蝴蝶或者女红,可竟然对象棋这么有兴趣。 白茵茵眼神一下亮了:“一定点到为止。” 小杏站在那里,诧异的看着白茵茵,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时间能见到自家小姐从棋盘上面下来:“小姐,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小杏!” 白茵茵知道自己有一点棋痴,可是被小杏这样说出来,而且是在常飞流面前,很是难为情,偏偏小杏还不懂得看她脸色。 “小杏,你今日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世子……奴婢今日没什么事情,小姐吩咐的,衣服我都叠好了。” “还有一桶豆子没拣,回去拣了。”常飞流说完,拉着白茵茵往前厅走,留下傻眼的小杏。 小杏望着远去的两人,心里很苦,就跟吃了黄连一样,真真是说不出话来了——世子这分明就是在替她家小姐报仇嘛。 白茵茵拉拉常飞流的袖子:“其实小杏没有恶意的。” “恩?” “拣一桶豆子的话,她今晚可能不能睡了。” “只有半桶。” “咦?” “你身边的人,我也舍不得下狠手,好了,爹娘回来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常飞流转移话题道:“你是新媳妇,难道想——” “糟糕,这下可惨了。” 哪有让公公婆婆等自己用饭的,白茵茵暗叫一声,不再想小杏的事情,拉着常飞流加快了步子往前厅走。 第7节 而竹雅苑的小杏盯着半桶豆子,坐在小凳子上面,每拣出一颗,都要在心里喊一声自己命苦。 ☆、九、有你就够 端午是纪念前人的日子,屈原投江,前人丢粽子只是为了保住他的尸身。 常飞流文武双全倒是谈不上,但四书五经倒也念过几年,对于这些文人墨客,倒也尊重他们的思想,不过不敢苟同。 王府内难得给府内的人放了一日的假期,把府内事务都处理好了,不是卖身进府的,都可以自行回家中陪伴家人。卖身在府内或无亲人的,可在府内自行摆桌,热闹一番也算是过节了。 鸡鸭鱼肉,还有各类菜色一盘接着一盘的端上桌,常飞流看一眼身侧坐着的白茵茵,想起昨夜的事情,又动了心思。 “混小子,给我注意点!” 安阳王妃瞥见常飞流手上的小动作,呵斥道:“我和你爹都还在这里你就这么不知分寸,真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来,茵茵,到娘这边来坐,我们娘俩好好说会儿话。” 白茵茵听话的走过去:“恩,好。” “坐这里。”常飞流瞪一眼和自己抢媳妇的安阳王妃,拉着白茵茵坐下:“在这里坐着,哪也不许去。” 安阳王坐在一边,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这母子两人待会儿把战火蔓延到他身上。 白茵茵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婆婆,一边是自己的相公,到底该听谁的?蹙眉望着常飞流道:“相公,我陪娘坐在那里,你也坐过去不就好了吗?” 四个人,安阳王和王妃坐在一起,对面是常飞流和白茵茵,这还有不少空位,白茵茵就算是坐过去,常飞流跟着挪位置,倒也不是不可以。 白茵茵说完,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很不错,期待的看着常飞流。 安阳王清清嗓子开口:“飞流,你就跟着茵茵挪一下位置。” “相公~” “仅此一次。” 安阳王妃露出一个笑,亲热的拉着白茵茵的手道:“茵茵啊,我们家飞流脾气有一点不好,尽管年长你不少,可是要是不会疼人你就告诉娘,娘替你好好的说说他,可别在府里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闻言白茵茵点头道:“娘,相公待我很好的,还说一会儿带我去看赛龙舟。” “是吗?真的?”安阳王妃一脸吃惊的看向常飞流:“儿子,你真要带着茵茵出去?今晚外面人多,你可得好好的看好茵茵,别把人给丢了。” “知道。” 安阳王盯着菜,嘴馋可是菜没上齐他也不好动筷子。身为一家之主,必须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的威严来,否则日后岂不是让下边的人看了笑话。 白茵茵一边答应安阳王妃的话,一边看安阳王,忽然开口道:“爹,我瞧他们似乎不上菜了,您先请用,不然菜都凉了。” “是吗?那开动吧。” 常飞流诧异的看向白茵茵,再看自家老爹动筷子后明显得到缓解的嘴馋,不由得对白茵茵刮目相看——怎么每天都能从白茵茵身上发现不一样呢。 察言观色恐怕是这京城内谁家府内都会的,可是这几日的相处白茵茵会察言观色,可明显的功力不够,只是凭借着一种触觉,察觉到对方的心思。 府内剩下的人,除了在前厅伺候的两人外,管家带着其余的还留在府内的人在另外的院子里开桌设宴,不仅这样,安阳王还吩咐账房每人包了一个红包,算是年中给大家的奖励。 “今年的红包,人人都有份。” “哎?我们也有吗?” “当然有,当然有。” 白茵茵拿着红包,嘴甜道:“谢谢公公婆婆。” 安阳王妃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道:“好儿媳,你们早日让我们抱孙子,我们就高兴了,哎……我和你爹就盼着孙子早日出世,你们……” 刚放下筷子的常飞流嘴角抽搐,坐在那里盯着安阳王妃继续说。 白茵茵脸上都红得能煎鸡蛋,不知所措的向常飞流求救,眼神哀切,见常飞流无动于衷,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我们吃饱了,爹娘你们慢慢用,我带茵茵出去了。” “给我回来!” “年轻人的世界你们不明白,今晚会晚些回来。” “你个臭小子!” 刚才还端庄大方,意图用自己的伤心和盼望打动白茵茵的安阳王妃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拍案而起,望着常飞流扬长而去的背影喊道:“哎哟王爷,我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啊!” 白茵茵看了一眼常飞流不确定的开口:“相公我们这样可以吗?可是我看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们要不回去吧?” “放心,娘有爹安慰,轮不到我们。” “……哦。” 出了王府,白茵茵被常飞流拉着往来到人最多的河岸边,河边全都是人,常飞流见个子娇小的白茵茵即使有自己的护着也被挤着了,微微皱眉,一把搂着她的腰,一跃已经坐到屋顶上。 白茵茵惊呼一声,紧紧抓住常飞流的手:“相公……这、这就是轻功?” “看下面。”拍拍白茵茵的肩,绕开话题示意她往河那边看,白茵茵闻声看过去,立刻被吸引了。 夜里的龙舟上有不少灯,各式各样的,整个龙舟的形状都被灯光给照亮,在屋顶上看上去,流光溢彩,比白日里漂亮许多,让人目不暇接。 “真美……” “喜欢吗?” “恩,真好看,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随地都要从河面上跃出腾空直冲九霄,相公啊,这是谁家的龙舟啊?主人肯定很了不得,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茵茵抬眼望着身边的常飞流,声音忽然停住,黑溜溜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常飞流的侧脸。 夜色里,只有灯火照明,可屋顶上却暗许多,只有一艘接一艘的龙舟从河面上驶过时才会被照亮。白茵茵知道自家相公帅气、厉害,不仅打仗厉害,就连下棋也很厉害,可这么盯着他看还是第一次。 以往是不好意思,一对视忍不住脸红害羞的低下头,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挪不开眼。 “一直盯着我看,怎么了?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不是,我就是……”被抓个正着,白茵茵连忙低下头解释:“我就是……觉着好看。”坦白的说出来,因为她也想不出其余的借口。 闻言常飞流一下被逗乐:“茵茵,好看可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不过说到好看,谁有我娘子茵茵好看。” 捏着她的脸,常飞流逗着她。 白茵茵撇嘴,拖着下巴望着下面热闹的人群:“才不是,相公你别拿我开心,我才不上当。在林州的时候,两个嫂子比我好看,我觉得自己长得就是五官端正而已,嫁给相公,对我来说意外,因为这叫做高攀,王府是什么地,小小知府的女儿能够嫁给世子,那是七世修来的福气,而府里比我好看的姑娘很多。” 平日不说不代表不在乎,白茵茵刚进府的时候,常飞流就走了,三个月也不见回来。 那个时候白茵茵在花园里散步都会有人说她长得不好看不讨喜,所以世子宁愿在外打仗也不愿意回来洞房,说不定一回来就纳妾另娶妾室。 这些话白茵茵听着难受,可她得装作自己不明白那些明嘲暗讽,想着都拜堂了她总不能逃婚吧?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很在意那些话吗?” “也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白茵茵也说不出来。 白茵茵想,可能是自己庸人自扰,其实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亮眸子有一些黯然,常飞流看着她,拖着下巴,眼睛直视这前面,单薄的肩自己的胳膊轻轻一揽就能把她整个人都围在怀里。 有时候他都害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把白茵茵给勒疼。 “茵茵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就把府里的人换了。” “啊?不要,相公我就是偶尔想多,平时不会想那么多的。”白茵茵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恶人,我才不要。” “可你在府里过着不舒服不是吗?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会受委屈,你不告诉娘,娘就算是要袒护你,也不可能知道你不说的事情。” “但是她们不是也很可怜吗?得不到你,想要嫁给你,才会这样的吧。”白茵茵有一些些吃味:“相公,其实府里很多丫鬟都想嫁给你呢。” 其实白茵茵也很奇怪,府里样貌好的不少,可常飞流都二十有四了却一直没有侧室,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男的,不说别的,连一个填房的丫头都没有,这在京城里可是少有的事。 一把的京城贵胄子弟,这个年纪,府内已经有好几门妻室,有的孩子都能上街做小霸王了。 “麻烦。” “哎?” “身边有一个叽叽喳喳哭哭啼啼的人,很麻烦。”常飞流往下一趟,顺手拉着白茵茵躺在自己身边:“军营里比较自在。” 白茵茵身体一僵,有些难过。 感觉到白茵茵的难过,常飞流拉着她靠着自己,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理着头发:“你不麻烦,我身边有你一个就够了。” 难得一个不讨厌的人,而且不聒噪,懂得看自己心情,也会照顾自己的脾气。面对白茵茵,常飞流连脾气都没有,白茵茵总能让他觉得惊喜,能抚平他的怒气。 成亲在他眼中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可意外的有了白茵茵,也就觉得不那么麻烦。 ☆、十、风光回门 皇恩浩荡,身为军中将领,在家中能够待三个月已经是少有的事情。 常飞流因为有安阳王这一层关系,倒是不至于一年都不能回家,每年至少有半年都能在家中侍奉父母,除非战事吃紧。 眼见着端午过去已有小半个月,白茵茵趴在桌上抬眼看向坐在那边正在研习兵书的常飞流,鼓着脸颊吹了一口气,掉下来的发丝被吹起来,又悠悠然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小杏端着茶点从外面进来,屋内安静得很,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到白茵茵身边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放在这,我一会儿拿去给相公,现在不要打扰她,你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这里不用你伺候。”白茵茵懒懒的抬眼看了一下小杏,挪动脑袋再去看才认真的常飞流,心里憋得慌。 她根本不敢去打扰常飞流,更何况常飞流前阵子陪着她已经出去玩了不少地方,难得有时间看书,她怎么好去打扰。 放下手里的茶盘,小杏点头道:“知道了,不过世子应该不会介意小姐过去的,小姐还是不要担心的好,世子那么好,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完小杏转身轻手轻脚往外走,步子都快像猫一样。 闻言白茵茵盯着面前的茶点,再看看常飞流,给自己打气,站起来端着东西往书桌那边走。 应该不会打扰的吧。 端着茶放在常飞流手边,白茵茵伸长脖子往那里看了一下,上面的排兵布阵她也不懂,不过肯定很厉害就是了。 “想看吗?书架上还有几本,你可以自己拿,不需要过问我,但是看完了之后得放回原来的位置。” “相公,喝茶吗?” 常飞流把手里的书放下,挑眉看着白茵茵道:“有事要说吗?府里的那些人又说了什么还是你身子不适?” “不是,什么都没说,我身子也很好。”白茵茵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在想……相公最近是不是很忙?” 白茵茵言辞闪烁,词不达意,常飞流轻轻蹙眉,忽然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你是说陪你回林州的事情对吗?林州的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再过几日,都准备好了,我们再上路启程陪你回林州。身为女婿,上次没能好好招待岳父,这一次上门赔罪是应该的。” 第8节 “哎?” “傻瓜,你支支吾吾的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下次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好了。” “谢谢相公,这是茶点,小杏亲手做的,林州特产。” “日后你也学学,你亲手做的比较好吃。”常飞流拿了一块正打算塞进嘴里,却见白茵茵的眼睛跟着手里的茶点一起移动,宠溺的亲手喂了她:“好了,你这下可以安心的坐在陪着我看书了吗?你刚才已经在那里无聊发愁了快一个时辰。” “你都知道啊,我打扰到你了吗?”白茵茵挠挠头,努力咽下一整块茶点。 常飞流把茶递给她:“先喝点水,应该再有几日就能收拾好了,一路带过去的礼不能少,尽管只是去拜访自己家人,但礼多人不怪,何况我还是上门赔罪的,多做一些准备总是好的。” “相公你想得真周到。” “让你开口,我都要回军营了。” 闻言白茵茵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看着常飞流道:“相公你要回去了吗?” “还有两月,时间来得及,若是在那边时间太久的话,我就派人把你接过去,茵茵,你要懂事,你该知道你嫁给的人是谁,明白吗?”常飞流眼中白茵茵就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没长大,需要哄着。 可他不仅是安阳王世子,还是朝廷重臣,身兼要职。 只要一有战事,他必定是没有闲暇的时间。 深得皇上器重,有时候是好事,可有些时候却不是好事,因为你的时间有大半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朝廷。只要圣旨下了,你就不能抗旨不尊。 “我明白。” “恩,要看书吗?书架上有不少。” 白茵茵点头,走到书架上选了一本书,坐在隔常飞流不远处的窗户边静静的看书,头发偶有垂下来贴着脸颊的,微风拂过,飘起来又悠悠荡荡的回去。常飞流见她安静下来,心思回到桌上的兵书,两人各自看着手中的书。 小杏在院子里树下坐着缝补衣服,听见有脚步声抬头看去,连忙把手里的篮子给放下:“奴婢参见王妃。” “飞流和隐隐呢?” “世子和小姐在里面看书,王妃……” “嘘,不用打扰他们,我就是过来看看,这几日飞流让人管家备礼打算去林州,我是想来问问什么时候启程。”安阳王妃说完转身打算离开,却见小杏在弄东西,问道:“这是茵茵的衣服?” “恩,小姐的衣服,袖子被树枝拉了一道小口,我给小姐补补。” “不要跟他们说我来过了。” “奴婢遵命。” 安阳王妃出了院子,施施然的走在花园里面,摘下一枝花,漫不经心的问道:“红梅,这府里是不是有人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坏?” “王妃这是何意?” “你是我身边的丫头,茵茵即使不是大户人家,可父亲也是知府,朝廷命官。”安阳王妃说完,丢下手中的个花枝:“有什么事情你汇报给我,能处理的你就处理了,不要让茵茵在府里受了委屈,这安阳王府现在还是我当家,岂能容别人在我眼皮下面捣乱。” 红梅心里一惊,点头答道:“王妃教训得是,府里的事情无论巨细,奴婢都会一一汇报的。” “好了,别这么小心翼翼的,回去吧。” “是。” 安阳王妃出身不凡,家中长辈都是朝廷命官不说,爷爷更是开国功臣,自小就是养尊处优,人人伺候的千金。嫁给安阳王那也是先帝御赐的,这门当户对的亲事,安阳王妃自然不是心思单纯的人,若是那样,早坐不稳这个位置。 夫妻恩爱是一回事,可总挡不住有心之人的算计。 白茵茵伸伸胳膊,打了一个哈欠,托着下巴望着那边的常飞流,心里好奇常飞流都坐着看了这么几个时辰的书,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时辰不早,饿了?” “相公你每次看书都这么认真吗?好像什么都不会打扰到你。”白茵茵见常飞流放下书,站起来把书放到书架上,笑道:“不过小杏也说我是书呆子,看书就会入迷,根本叫不回来。” “这段时间你都在家中看书打发时间?” “恩,你回来那日我本来在看书的,小杏说是不要一直闷在院子里,出去花园走走我就被拉着去了,结果你回来了。”白茵茵省去小杏话里其余的内容,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不过那日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在王府内造次,还以为是刺客。” 常飞流站起来,一下高出白茵茵许多,拉着她往外走:“看书太久,需要透透气,小杏说的没错。” “哎?世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在院子里的小杏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问道:“世子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 白茵茵低下头偷笑,常飞流揽着她,看着小杏道:“刚才我娘来了,有什么事情?” 小杏惊讶的瞪眼,刚才王妃来的动静那么小,世子都听到了?“王妃说让不打扰世子和小姐,只是来问问何时启程回林州,便再没有其余的事情了。” “娘来过吗?” “恩。”常飞流道:“过三日,我们再启程,明日带你出去,见一些朋友,日后我不在府内,他们会照顾你,有些事情娘来做不太好,他们就不用顾忌了。” “这么厉害?娘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能解决。” “娘神通广大不是不能解决,是不好解决,身为王妃有许多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明白吗?”常飞流说完,吩咐小杏道:“你也收拾东西,回林州的时候你跟着回去,茵茵习惯你伺候在身边。” “是!” 这几日小杏还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带着回去,她父母也在林州,还指望着白茵茵跟常飞流求情,这下常飞流主动开口,心里高兴,眉开眼笑道:“日后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让小姐一点委屈都不会受。” 来到前厅,安阳王和王妃已经上桌,白茵茵见到两人喊道:“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一家人日后不用这个客气,茵茵啊,你要回林州,可有什么想要带回去的?京城内有不少特产,让飞流多带一些回去,我们这做亲家的不是,上次成亲,飞流必须离开,招待不周让你委屈,亲家公体谅我们,这一次回去,可得好好的赔罪。”安阳王道:“飞流,你见到你岳父,可得替为父说一句抱歉。” “恩,我会的。” “茵茵你们多久回去?” “相公说三日后。” “多带一些侍卫,这最近说是有土匪山贼,不太平,一路上从陆路转水路,得小心些。”安阳王妃可不放心,恨不得让常飞流带兵一路回林州。 常飞流把筷子递给白茵茵,看了一眼王妃道:“娘,我们是回林州探亲,拜访茵茵父母,不是上阵杀敌,一切从简,轻便就好。” 安阳王妃清了清嗓子:“茵茵嫁得好,嫁给我们王府那是喜事,不能让别人以为茵茵在王府收到了亏待,风风光光的回去才是,否则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王府待媳妇不公?” 也做过别人媳妇的安阳王妃自然是比常飞流想得周到。 白茵茵是林州知府的女儿,若是嫁给当地谁家的公子那都是下嫁,谁家都是不敢亏待的,可这京城高门显贵的王府,谁都等着看这门亲事的笑话,必须得让白茵茵风风光光的回去,让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瞧瞧白茵茵在王府过得如何的好。 更何况成亲当日,常飞流因公事离开,这件事根本在白家心里是一根刺。 新婚当日撇下新娘子离开,放谁家脸上都挂不住,当日白知府也是不好说,毕竟王府不是谁都能得罪的,可他们不能失了礼数,这次去,得把之前的面全部给挣回来。 常飞流一怔,难得赞同一次的点头道:“那便稍微风光一些好了。” “你答应了?!”安阳王妃惊讶的看着常飞流,一脸不相信。 安阳王立刻道:“吩咐下去,本王的儿媳要回门,一定得风风光光的回去。” 一旁的白茵茵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又觉得眼前的公公婆婆可爱的过分,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 望着白茵茵脸上的笑容,常飞流看一眼对面的父母,见两人得意的神色,既无奈又好笑——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带着白茵茵到尚香斋和一群许久不曾见面的好友聚会时,白茵茵一眼就认出那次街上遇见的景韫,高兴地道:“是你啊?你不是在家中养病吗?伯父怎么允许你一个人出来?咦,身边没有伺候的小厮啊。” 其余的两人看看景韫,再看看白茵茵,最后常飞流清清嗓子,拉着白茵茵坐下:“上次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当真了。” “小嫂子看上去软糯可爱,糯米团子一样,你真是好福气啊。” “怎么,弟妹昨日让你跪搓衣板了?” 苏岩挑眉:“跪搓衣板?我们家可没有这种东西。” “不提这个,什么玩笑能让小嫂子以为景韫有病啊?你看景韫的脸,都快赶上锅底了。”卢昇问道:“景韫,你什么时候有病,我们怎么不知道?” “常飞流胡说八道的你们也信?也只有白茵茵这丫头才会信他的话。” 常飞流挑眉勾唇道:“茵茵你说说,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白茵茵点头。 常飞流笑了笑,“景韫这里其实没问题,他的病好了。” 苏岩和卢昇先是一愣,随后爆笑出声,景韫的脸是青白交错,精彩得很。白茵茵一开始还在想为什么他们在笑,忽然反应过来,上次常飞流是在逗自己,脸上烧红,娇嗔道:“相公,你怎么能这样!” 这笑话闹得白茵茵到聚会结束都不好意思和景韫说话,一直红着脸。 三日后,白茵茵瞠目结舌的看着门口的阵仗,怯怯的拉了一下常飞流的袖子:“相公,这样会不会太夸张啊?这样回去的话,路上得耽误不少时间吧?”白茵茵只是想回家看一下父母,真的不是皇上出巡啊。 常飞流拉着她的手,手指穿插在指缝里:“放心,这些都是王府的护卫,脚程很快。” “可是——” “你再说下去,才是真的耽误时间。” “哦。” 马车比较高,准备了脚凳,常飞流扶着白茵茵上去,小杏从另外一边上去,常飞流站在马车外望着门口的父母:“爹娘,你们进去吧,我会把茵茵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一个月后我们就回来了。” “哎,路上小心。” “知道了,爹你带我娘回去,待会儿见着我们走她又要哭了。” “你这小子!” 白茵茵从马车里面伸出一个脑袋:“爹,娘我们走了,很快回来的,你们快进去吧!” “好儿媳,你早点回来啊。”你回来了,这府里才没有那么无聊,最好肚子里面再多一个小的回来,那她就高兴了。 常飞流看安阳王妃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受不了的上了马车,把白茵茵的拉进去:“坐稳,可以走了。” 被常飞流一拉,手劲大,白茵茵身形不稳直接跌进常飞流的怀里,惊魂稳定道:“吓死我了,相公你怎么不让我和娘再说一会儿话?娘刚才好舍不得的,以往每次你出征娘也是这样吗?” “不是。” “啊?” “她很高兴我出征,这样我不在府里,就没人顶撞她了。”常飞流摇开扇子,靠在柔软的车壁上,闭着眼睛道:“到休息的地方还很远,路上马车颠簸难受,靠着休息,不会那么难受。” “尽管相公你这么说,但是我知道相公和娘感情很好。”白茵茵乖乖的坐好,靠着常飞流的胳膊:“其实娘很舍不得相公出征的。” “恩?” “你不在的时候啊,我住在竹雅苑里,每次娘来坐坐的时候,都要和我说很多相公小时候的事情,相公小时候很调皮,不过喜欢装大人,都一群孩子里面最机灵的,每次一块捣蛋,受罚的都是别人。” 闻言常飞流笑了,拇指在白茵茵的手上磨蹭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小杏在一旁看着,很想到外面坐坐——这马车内怎么甜得发腻啊。 第9节 ☆、十一、比较迷糊 有军中调派来的人,回到林州的时间比白茵茵当初来京城,足足快了有五日的时间。 在林州外,常飞流没有率先派人通知林知府,而是带着人直接来到城门口。守城的人见到这么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出现,揉了揉眼睛,立刻问道:“有通牒吗?你们是什么人?” 常飞流身边的近卫骑在马背上,见马车内的常飞流对他示意,点头走到守城的士兵面前,翻身下马:“林州知府家的小姐带着白知府的乘龙快婿回门,可要看看?” “知府、知府大人家的小姐?”白知府可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到京城……那什么——安阳王世子?!守卫一下腿软,跪地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世子驾到,这就开城门,立刻让队伍进城。” 白茵茵在马车内,想要伸头往外看,被常飞流拉着,只能听到外面周围进城百姓的议论声,那边在说什么根本听不到。 气恼的把常飞流的手扒开,“相公,你这是做什么,你该不会让卫冀欺负人家吧?!” “你相公我像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吗?”常飞流收回手,不知不觉的又绕到了白茵茵的腰上,揽着她道:“待会儿回家了,你要出门看,我陪着你看,现在不行。” “为什么?” “身为安阳王世子的夫人,怎么能随意的抛头露面的。” “可在京城不也——” “乖,听话别闹。” 气馁的垮下小脸,白茵茵托着下巴无奈道:“好吧,听相公的。” 城门大开,周围士兵跪了一地,卫冀回到马车旁道:“世子,城门开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恩。” 卫冀得令,抬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进了城,城中的百姓纷纷看着眼前这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三十来人,还有一辆豪华的马车,一瞧就是大门大户家才有的。 这谁家的亲戚啊? 有眼力的看出马车外的挂饰,心里一惊——哎哟,这可不是那皇室才能挂的挂饰吗?林州内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亲戚。 马车竟然在知府府邸停下,马上的三十来人翻身下马,动作一致,齐刷刷的还能听见腰间佩剑佩刀发出的声音。 “世子,世子妃,到了家门口了。” 车内的白茵茵脸上的阴云一下没了,险些跳起来,抓着小杏道:“小杏,我们回家了,哇,不知道爹娘和哥哥嫂嫂怎么样,还有小侄儿,管家伯伯和二柱哥。” 常飞流在听到前面几个人的时候,表情很正常,一脸宠溺,但是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时,皱起眉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杏立刻意识到这世子心里的想法,拉了一下白茵茵的袖子道:“小姐,老爷和夫人自然是好的,不过这是世子第一次来府上,小姐别光顾着自己。” 闻言白茵茵不好意思的笑,拉着常飞流的手道:“相公……我刚才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我保证我爹娘一定会很满意你的!相公这么优秀还这么好,爹娘肯定会喜欢你,哥哥也会喜欢你,嫂嫂……嫂嫂还是不要喜欢你了。” 小杏已经先行下了马车,在外面等着扶白茵茵下去。 常飞流却拉着白茵茵问:“怎么不让她们喜欢我?你家人都喜欢我不好吗?”故意逗着暗自纠结的白茵茵。 白茵茵皱着眉道:“嫂嫂们有哥哥了,而且她们只能喜欢哥哥,不能喜欢你,你也——” “我也什么?” “你是我相公,你也……”白茵茵红了脸,明白过来常飞流又在逗自己,没好气的瞪一眼常飞流,打算下去。 不料被常飞流一下拉着倒回去,还没回神就已经被人抱住,跟着……没了说话的余地,完完全全沉溺在常飞流的温柔里。 小杏在外面左等右等,又不敢掀开帘子,回头瞥见府内出来的人,急得一头的汗。 这老爷和夫人还有少爷少夫人都出来,可这—— “小杏,小姐和姑爷呢?” “回老爷的话,世子和小姐、他们在马车里,小姐好像有点不舒服。”小杏盯着脚尖,喃喃回答:“对,不舒服……” 里面的常飞流听见外面的动静,松开白茵茵,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不闹你了,我们下车去吧。” “相公好过分,怎么能这样呢!”白茵茵委屈的望着常飞流,又羞又恼:“不能再有下次了!” “下不为例,好了,我们下去吧,否则小杏真要说你病的不轻了。” 常飞流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反身伸手去接白茵茵,几乎是一只胳膊就抱着白茵茵下来,夫妻俩站在一起,常飞流望着眼前穿着六个人,清了清嗓子道:“飞流见过岳父岳母大人和二位兄长,当日没能好好招待,一直到月前才回来,是飞流不是。” “下官参见——” “岳父大人这可是在折煞我了,今日来只是家事,不谈公事。” “好好好,走,家里说话。” 白茵茵瞥一眼常飞流,眼眸湿润,带着水汽,嘴唇眼红,含羞带怯的模样落入常飞流眼中,他本打算跟在白知府后面进去,却见白茵茵的发簪因为刚才的事情要掉下来,抬手替她重新戴好。 自然的动作和眼神神情,白家的人见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嫁女儿最担心的就是过得不好,丈夫待她不好,可见常飞流的动作,和白茵茵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俩过得很好了。 卫冀带着人把贺礼全部抬进来,白知府连忙让人把东西都放下,让管家带着卫冀一行人去休息。 “娘!我好想你啊!”白茵茵抱着白夫人的胳膊,“我还以为今年都见不到你们了。” “还跟小孩子一样,都是别人的妻子了,怎么还这么小孩脾气。”白夫人望着白茵茵,再看一眼另外一边正和白知府高谈阔论的常飞流:“世子待你好吗?” 闻言白茵茵脸上一红道:“相公待我很好,公公婆婆也待我很好,都护着我。” “真的?” “恩,这次回来还是相公亲自安排的,这么多东西还有跟来的人都是婆婆一定要这么多人跟着来。”白茵茵道:“娘,我不能在跟前侍奉你和爹,你们别怪我。” “傻孩子,你两个哥哥都在我们身边,我们担心的是你过得好不好。” “很好,真的很好,相公还答应我,日后在府内时间多的话,每年都会陪我回来两次。” 白夫人一听,倒真是放了心,欣慰的点头:“回不回来都好,只要他待你好就好了。” 常飞流一边和白知府说话一边不时看一眼白茵茵,“岳父大人,这林州这些年百姓安居乐业,全都是您的功劳,不必边疆连连战火,民不聊生呐。” “多得贤婿这样的将才,威慑沙场,那敌人也不敢来犯。” “恩,不过我瞧林州内好似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岳父大人,这次来不瞒您说,皇叔有令让我协助岳父大人将一些毒瘤彻底清除,免得脏了林州的名声。” 闻言白知府一怔,望着常飞流,立刻会意道:“为百姓考虑,实乃明君。” 来林州可不光是陪着白茵茵回门,来这里是有公事。在京城时,常飞流尽管不用上朝,可以在家中修养身心,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召入宫中。 皇上召他进宫,知晓白茵茵是林州人士,便将一份奏折递给他看,让常飞流黑了脸,将事情交给常飞流来办。 借着回门的事由,暗中调查这不法盐商的事情。 “二柱哥!哇,你又长高了!” 正在暗中思忖这件事情从何着手,白茵茵的一句话瞬间让常飞流抬起头,脑子被白茵茵的话给塞满,容不下其余的。 眼神犀利的看向门口出现的布衣蓝袍的男人,常飞流不悦的皱起眉,全家人都意识到常飞流的不悦,惟独白茵茵还望着张二柱。 小杏嘴角抽搐,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知府和白夫人对视一眼,端着茶杯故作喝茶。 白茵茵的大哥白若峰捂脸不忍看下去,打算待会儿让自家媳妇去给白茵茵上一门课。白二哥白若林清了清嗓子,和自家夫人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白家上下都是一个反应,因为白茵茵打小就比较……迷糊。 张二柱只觉得如果常飞流的眼神能化作刀子的话,他此刻肯定是千疮百孔。 “小、小姐,我还是出去帮我爹看看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还有,我没长高,你看错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白茵茵眨眼,回头看向常飞流,又眨了眨眼,常飞流脸上挂着的笑容很熟悉,可是……刚才她怎么看到常飞流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啊。 “相公,我是不是讨人厌啊?为什么二柱哥见到我就跑呢。” “……不,你不讨人厌。”常飞流对着白茵茵招手,白茵茵听话的过去,一脸苦恼。见状常飞流道:“待会儿你带我到林州内转转,你在京城时我带你出去玩,这次还你带我。” “咦?好啊!林州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恩,慢慢说,待会儿你一一告诉我。” 白家人见此,全都长出一口气。 ☆、十二、闺房谈话 从前厅散去,白茵茵带着常飞流回自己未出阁以前的房间。 两人一路来,路上奔波风尘仆仆的,得好好休息,待到晚上时,家中再大摆筵席,替两人接风洗尘。 白茵茵如今被常飞流握着手也不会害羞,反而心里甜滋滋的,人一下变得开朗了不少,拉着常飞流给他介绍府里的东西,还有这些假山池塘回廊飞檐,花草树木,似乎每一样都想说给常飞流听。 常飞流一直笑着点头,不时出声询问。 白茵茵这十六岁以前的人生他没有参与,现在跟着白茵茵回来,听着她说从前的事情,好像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软软的白茵茵,呆呆的样子,总是会苦恼的皱起眉,一脸委屈。 手指在白茵茵手背上不自觉的磨蹭,白茵茵抬头问道:“相公,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恩?” “其实……我只是想让相公知道,以前我生活的样子,小时候可笨了,哥哥们倒是不欺负我,可我一直都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每次总是拖后腿。”白茵茵苦恼的说完,有一些担心的望着常飞流。 她对常飞流来说,是不是也是拖后腿的累赘呢? 白茵茵打小就想的不多,每次认真思考的事情就只思考那一件事情,其余的事情就会被抛开。她不争不抢,身为幺女却一直静静地在家中,不出色也不出彩,若不是嫁了高门显贵,怕是那种很容易被忽视掉的存在。 可白茵茵也有一些死脑筋,钻进牛角尖里就很难出来。 若是常飞流娶了一个公主或者郡主的话,再不然丞相的千金,日后前程似锦,一路高升,封王封爵不是难事,可—— 一个林州知府的女儿,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贤内助都算不上。 常飞流见白茵茵一下情绪低落,有些不解,猜不透白茵茵这是怎么了,问道:“怎么了?” “啊……我想起小时候被一条狗追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如果不是我跑得快,肯定被咬了。”白茵茵不好意思的吐舌:“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相公我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不过……我的床好像比较小。” “你小小的一只,能占多大地方。” 常飞流脑子里出现一些不和谐的画面,眼前的白茵茵还一点没察觉到,仰着小脸对着他笑。 第10节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杏忽然道:“世子,小姐,刚才夫人说,小姐房中的东西已经都换成了两人用的。” “真的?还是娘心疼我,都换了。” “……恩,换了好。” 白茵茵回到自己的闺房,推开门,熟悉的味道让白茵茵瞬间放松下来,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架边上,望着以前自己放上去的书,扭头看向正进来的常飞流:“相公,我书架上的书也不少吧?不过哥哥们说我是死读书。” 闻言常飞流道:“多读一些书,是好事。” “我也这么想的。”手指抚过一片书页,白茵茵往里走,掀开帷幔,望着眼前的床,愣在原地:“娘是不是以为……相公身材比较魁梧?怎么换了这么大的一张床?” 常飞流进来,瞥见那张床的时候,忽然有一点理解白茵茵的性格是随了谁。 “已经换了,那便用着。” “可是……”白茵茵想,这张床都占了好宽的地方,原本放在不远处的桌子都给挪开了。 小杏也被吓到,吞咽了一下,道:“世子和小姐肯定累了,我去外面打水给你们梳洗,老爷和夫人说是你们先休息,晚上到前厅用饭就好了。” “小杏,你打水了也回家去休息,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在府内了,这里还有其余的人伺候,而且我们又不是四肢不勤,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白茵茵心疼小杏作为自己的陪嫁,远到京城,日后和家中人分开的时间会越来越久,回来了还是回家中去。 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想到什么,把钱袋取了下来,道:“你拿着这个回去,我们的马车上应该还有一份东西,你去找卫冀拿,带回家中,也算是对家中的老人的孝敬。” 惊讶的看着常飞流,小杏可是怕死了常飞流,没想到常飞流还想着她家里人,一个卖身为婢的人,有一个好东家不容易。 “谢谢世子和小姐。” “回京的时候,我会让卫冀去你家中。” “恩。” 待小杏离开后,白茵茵拧干帕子,递给常飞流,脸上的笑容又自豪又骄傲:“相公你可真是好人,连小杏你也对她那么好,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叫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常飞流接过帕子,擦脸后擦手,笑着道:“那你没有没听过一句话?” “恩?” “战火连天尸横遍野,你相公我是一个军人,在外杀敌无数,手上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你还会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吗?” “可那是敌人不是吗?他们侵我疆土,该杀,可他们也可怜。他们的皇上有野心,想要称霸却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来满足自己,这样想来,我认为不值得,天下安定,各据一方,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白茵茵手浸在盆里,轻轻揉搓了帕子后擦擦手挂在木架上。 一直觉得白茵茵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新鲜感,可是常飞流没想到白茵茵是这样看待战争的。 拉着白茵茵站在自己面前,见她请蹙眉头,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揽着她的腰:“茵茵,你说那些人该杀,所以我依旧是一个好人是吗?” “恩!”白茵茵点头道:“因为他们是敌人,所以不能手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相公我其实不想你上战场,可是我知道保家卫国不能人人都贪恋安逸否则国将不国。我见到过爹手下里有追捕犯人而死去的人,人人都说他是英豪,而爹回家后只是说,可怜一家孤儿寡母遗孀。” “茵茵……” “相公你听我说完,我不会阻止你上战场,但是你得知道,我一直都在家里等着你,还有公公婆婆。”白茵茵说完,不好意思的在心里想。 以后,还有孩子。 ☆、十三、 白茵茵带着常飞流在林州内到处转了一圈,自己小时候偷溜出去的地方,还有一切有名的地方,每日白茵茵都很兴奋,让常飞流不禁觉得,眼前的白茵茵哪有书呆子的模样。 顶多是迷糊了一些而已。 两人回到家中,白知府站在厅内,面上带着着急,见常飞流和白茵茵回来,眼睛一亮,常飞流立刻意识到出事了,拉着白茵茵的手道:“茵茵,我东西好像放在枕头下面,你替我拿来,里面有给你的东西。” “啊?什么东西啊。” “你去瞧瞧,是给你的。” “这么神秘,我去看看,待会儿我就回来,你在前厅坐着吧,快到吃饭的时辰了。”白茵茵说完松开手,期待的往自己屋里走。 还未到前厅,常飞流就顺利把白茵茵给打发走,走进厅内道:“岳父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这么着急。” “茵茵二哥,不见了。” “什么?”常飞流脸色一变,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时辰前,我命人去叫回若林,可是去的人回来说是,若林不在那里,左等右等,到这个时辰也不见,已经暗中派人去找了。”白知府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道:“早知道我就多派两个人跟着。” 闻言常飞流安慰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夺,岳父不用担心,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胆子真大,竟然连知府的少爷也敢动,看来背后撑腰的靠山来头不小啊。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城,就是给足了时间让他们把尾巴给藏好了,让他们知道知府是安阳王府在撑腰,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动作,真是胆大包天。 白知府一听道:“哎,这件事情……” “岳父先不要将这件事情让家中人知道,就说是府衙内的事情,外派了。” “恩。” 白若林失踪这件事情就这么瞒住了家里的人,白茵茵拿着荷包回来,原来里面是一只镯子,做工细腻,模样精致,白茵茵拿着直接戴在了手上。 回到前厅时,其余的人都已经在了,白茵茵不好意思的笑了,走到常飞流身边坐下。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什么时候放在下面的,我怎么不知道。” “给你的。” “相公,这东西很贵重吧?” 常飞流笑着悄声说:“再贵重也比不上你贵重,茵茵你戴着就是,不能取下来,知道吗?也不能给别人。” 白茵茵尽管不解,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开饭吧。” “咦,爹,二哥呢?还没回来吗?”白茵茵问道:“这个时辰府衙那边还有事情啊?” “恩,府衙有事,他出去办事,可能过几日才回来。”白知府面不改色的道:“好了,上菜吧,时辰不早了。” 闻言白茵茵下意识的看向常飞流,常飞流和往常一样给她夹菜,可白茵茵就是觉得有一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饭桌上面,其余的人都很正常,惟独白茵茵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会儿就放下筷子。 白夫人诧异的看向白茵茵,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白茵茵向来胃口都不错,怎么会一下自己就……没了胃口,难道是—— 和两个儿媳交换了一下眼神,打算明天请个大夫来府上看看。 常飞流将白夫人和两位少夫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忍不住嘴角翘起——这白家上下还真是迟钝得很。 “刚才不吃,待会儿不饿吗?” “相公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白茵茵拉着常飞流,站在花园里面,不打算往前走:“真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瞒着我。” 白茵茵竟然这么敏感,常飞流轻笑了一声,揉揉她的脑袋:“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别瞎想,你还是想想明日怎么应付娘和你两个嫂嫂。” “啊?”白茵茵不解的发出一声疑问,常飞流觉得好笑,两只手捏着她的脸颊。 “刚才你胃口不好,娘和大嫂二嫂还以为你是有了身子,看样子是打算明日请个大夫来府上替你把脉了。”常飞流说完,好奇的盯着白茵茵,期待她的反应。 白茵茵整个人都傻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烧热,嗔怒道:“相公!你好过分!” “这话从何说起?” “都是你啦,我不管,反正都怪你!”白茵茵说完跺脚往自己院里走,常飞流跟在后面,真担心白茵茵气糊涂了,会被绊倒。 “茵茵你慢点,小心脚下。” “我才——啊!”白茵茵反驳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绊倒了。 常飞流吓了一跳,上前一把揽住她,稳稳地抱在怀里:“都说让你小心一点了,这么不小心,要是真有了,这一摔岂不是没了。” “才、才没有!” “茵茵,我发现了,我把你给宠坏了。” “什、什么?” “这段时间你的脾气见长啊。” 这一下白茵茵才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好像她真的脾气变大了。在常飞流回来之前,白茵茵在府上几乎是除了见安阳王和王妃的时候会多说一些话,其余的时候,别人再怎么说话,她几乎都不搭理。 至于发脾气,这可是从未有过。 可常飞流回来后,几乎是把白茵茵当做是女儿在宠着,事事都依着她,宠着她,白茵茵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加上公公婆婆待她很好,白茵茵就变得有一些嚣张了。 “相公……我错了,以后不会了。”白茵茵埋着脑袋,声音很轻,“以后不会了,相公你不要生气。” “茵茵?” “相公……你不要不要我。” “茵茵,你听我说,先别哭。”常飞流有一些无奈,抱着白茵茵回到房间里,关上门,抱着白茵茵坐下。 垂着脑袋,后颈细白的脖子都露了出来,常飞流道:“你再这样哭,我要怎么说话?” “我、我……” “抬起头,看着我。”常飞流严肃的说:“看着我,知道吗?” 白茵茵一听常飞流语气严肃,颤巍巍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咬着下唇,强忍着呜咽声,水润的眸子望着常飞流。 见白茵茵这般,常飞流又气又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我……” “刚才我没生气,你这样,不再闷闷的,也不害怕我,我很高兴,若是你一直对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我才是真的生气,你懂吗?” 白茵茵点头。 “好了,洗漱睡觉吧。” 白茵茵起身,见常飞流坐在那里,纠结了半晌,弯腰凑近,轻轻在常飞流唇上啄了一下很快离开。 饶是常飞流也怔住,诧异的望着白茵茵。 “相公,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白茵茵红着脸望着常飞流。 ☆、十四、收网抓人 哄好了白茵茵,哄着她睡下了,常飞流起身离开房间,走到外面,见卫冀已经在外面站着,拧眉问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世子,还在查。” 第11节 “有查到白若林的下落吗?” “应该是在他们手中,但是地点还未查清楚,正在一一排除。”卫冀道:“世子,要不要动用官府的力量?” 闻言常飞流看了一眼关着的门,摇了摇头:“明日还查不到再官府出面,竭尽全力去查,那伙人在林州内外的据点就那么几个,加派人手逐一排查,切记打草惊蛇,必要的时候,放弃之前的计划,保住白若林。” 卫冀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常飞流。 放弃之前安插的人手和计划?这是在来林州前就已经安排好的,现在因为白若林全部放弃终止,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不像是常飞流的作风。 “世子,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能布网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他心甘情愿往下跳。”常飞流说完,示意卫冀下去:“按照我说的做。” “……是。” 卫冀离开,常飞流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房中。 钻进被子里时,常飞流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伸手放在白茵茵身上,轻声道:“你的身子有些凉意,都听到了?” “我、相公,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你起身的时候我恰好醒了,还以为你出去找东西怕你找不到,结果——” 常飞流笃定的语气,白茵茵也不会撒谎装睡,只好翻身和常飞流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放心,有我在你二哥肯定不会有事。” “真的吗?” “我保证。” 白茵茵的确是无意中听到常飞流和卫冀的对话,才知道白若林失踪不见。担心和害怕让白茵茵不安,却因为常飞流的一句话渐渐平复。 在她眼中,常飞流好似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相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不是麻烦,他是你二哥,你嫁给我,他也是我兄长,若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枉顾他的性命,才是错的,更何况即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会以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的计划。”常飞流在这上面有自己的原则和固执。 即使白若林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也不会让对方的性命受到威胁。 “恩。” 白茵茵满足的闭上眼睛靠着常飞流睡去,常飞流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眼睡去。 清晨两人梳洗后,来到前厅,刚用完早饭,卫冀便从外面回来,披星戴月一般的,有一些疲倦,却掩不住脸上的兴奋。 “查到了?” “世子,夫人……” “她都知道了,你说吧。” “是。”卫冀松了一口道:“已经查到了,在城外十里的一个磨坊里面,有二十人看守,功夫不弱,以属下的功夫来算的话,我一个人可以解决掉五个。” “带着十个人去,保险一点。” “现在去吗?” “尽早去,这边我已经让岳父去拖住他们的人,现在怕是已经上路了,牵制住这里,以为我们的注意力在这里,你们趁机把白若林给营救出来。”常飞流说完道:“必须毫发无损的带回来,知道吗?” 闻言卫冀拱手朗声道:“是!” 白茵茵在一侧看着卫冀离开,连忙上前道:“卫冀,我二哥拜托你了。” “世子妃放心,属下会把二少爷带回来的。” 常飞流拉着白茵茵的手道:“放心,卫冀功夫一流,不至于连这些三流的打手都对付不了,这样话我也不会一直带着他在身边了。” “啊?” “卫冀很厉害,你不需要担心他会出事。” “这样,相公你也很厉害。”白茵茵说完,常飞流楞了一下之后,笑了。 白若林的下落找到了,有卫冀带着人去,不会出事,现在要确定的就是这次收网,不会有漏网之鱼,否则这半个月做的布置全部都白费了。 这林州内的恶霸还想着天高皇帝远,坐着土皇帝的美梦,常飞流忽然出现就跟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样,打破了他的美梦。 常飞流是何人,安阳王的儿子,当今皇上的亲侄子。 这种出身背景,他连老本都要被翻出来。 暗下决心要将常飞流处理掉,可偏偏这常飞流自己是一个功夫高强的,身边跟着的白茵茵又随时有他跟在身边,不能下手。 正好白若林的潜伏暴露,主意就打到了白若林身上,想着好歹是一个白家的人,抓了回去作为人质,也能要挟常飞流放他一马。 领着白茵茵的常飞流赶到那人府上,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正在负隅顽抗,见到常飞流领着白茵茵出现,白知府给他们让路,立刻知道这人就是京城来的安阳王世子。 “你放我一个人走,我就放你们白家的人一条生路,否则我告诉你们,那白若林也活不了!” “畜生!你在当地为虎作伥多年,若不是你背后那人撑腰,本官早就将你就地正法!” “岳父息怒,不要因为小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常飞流示意白茵茵拉住白知府,自己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人面前,见他手中拿着一把剑,横在一个衙役脖子上,瞪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她。 常飞流一笑:“你确定白若林还在你手上?” “你、你什么意思?” “我既然来了,就是做了万全准备。”常飞流忽然冷下脸,一脸阴森:“你承认自己的罪行,签字画押,再揭发你后面那靠山的罪行,我可以保你不死。” “真、真的?” “白若林已经在我手里,你没得选择。” “你、你真的会放了我?” 白若林的身影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出现在常飞流后面,这人立刻松了手,浑身瘫软的跪在地上:“我都招,我全部都招。” “带回去。” 常飞流说完转身回到白茵茵身边,转身之际,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好,望着白茵茵道:“你硬是要来,这很无聊,来做什么?” 白茵茵怯生生的问:“相公你好厉害啊,不过他们怎么都这幅表情?” “恩?” 白茵茵指了指周围的人,常飞流扫视一圈,所有人纷纷低下头——他们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常飞流一秒变脸的功夫。 ☆、十五、喜欢孩子 林州的事情,白茵茵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案件,不作细想,因为家中人都没事,她还是每日和常飞流在一起,或者去逗逗自己的小侄儿小侄女。 不过白茵茵在要回京城的前几日忽然发现常飞流每日会消失两个时辰不见人影。 “小姑姑,小姑姑!” “啊?怎么了?” “你又不理我们,你说给我们说故事的,陪我们踢毽子的!” 白茵茵蹲下来笑笑:“刚才小姑姑在想事情,一时忘了,走,我带你们去花园里面踢毽子。” 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往花园那边走。 花园里面,周围有一些仆人正在修剪花草,见到三人过来,好奇的看着白茵茵和两个孩子,白茵茵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毽子:“你们踢给我看看,等你们踢完了我再给你们踢。” “哼姑姑肯定不会,爹说以前姑姑只喜欢闷在房间里面,都不出门玩的。” 白茵茵嘴角的笑容一僵,想了一下,好像自从被白知府知道她偷溜出去一次后再也不敢偷溜出门,只能看一些才子佳人的小说,跟着先生念书认字,还有学习女红。 性子也渐渐变得闷了。 “哥,我们来踢毽子。” “好啊!你会踢吗?上次你还踢飞到屋檐上了。” “才不会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白茵茵苦恼的坐在那里,托着下巴,忽然一个毽子落在脑袋上,白茵茵吃痛的捂着额头:“白明盛!你不要以为你有你爹撑腰我就不敢打你!” “哎呀哎呀小姑姑要打人了!” “你、你——!” 白茵茵气得跺脚,两个兄长本就比她年长许多,白若峰和白茵茵差了十岁,白若林和白茵茵也差了六岁。 这一来,白家的长孙白明盛今年已经是个七岁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白茵茵在府内常常被这个小祖宗给弄得气急败坏的跺脚。 “小姑姑,哥哥坏,你不要理他,你踢毽子给我看好不好?” “好,还是你讨人喜欢。”白茵茵望着白明静,拿着毽子站直身体:“白明盛,你刚才踢的是什么毽子,毽子是这样踢的。” 毽子这东西,白茵茵从小玩到大,和小杏经常在一起玩,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刚才在白明盛那里还不听话的毽子到了白茵茵这里,就跟长了眼睛一样,白茵茵变着花样踢也不会掉在地上。 白明盛刚才还在笑白茵茵,这会儿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望着白茵茵,和旁边的白明静一块给白茵茵数数。 “四十二,四十三……” 常飞流从外归来,正和卫冀说回京的安排,忽然听到花园亭子那边的数数声,好奇的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白茵茵。 一身蓝色衫裙的白茵茵因为踢毽子的缘故,脸颊红扑扑的,但是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让常飞流停下步子,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白茵茵。 好似自从回到林州,白茵茵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好动起来,和在京中不一样。 “六十六,六十七……哇,小姑姑你好厉害啊!”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白茵茵得意的说,结果……脚下不稳,毽子踢飞了,自己还崴了脚,“哎呀!” 卫冀憋着笑,眼睛四处乱看,装作没看到白茵茵摔倒。 常飞流无奈摇头:这丫头,一点也不经夸。 上前把白茵茵抱起来,打算回去给她看看脚腕的伤。白茵茵一脸郁闷的缩在他怀里:“相公,这下我又出丑了。” “茵茵,你刚才踢得很好,我就不会。” “真的吗?” “恩。” 第12节 白茵茵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望着常飞流道:“原来相公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我还以为相公是无所不能的。” 闻言常飞流一怔,笑道:“要是你希望我无所不能,我就做你的无所不能,恩?” 白茵茵俏脸一红声若蚊鸣一样应了一声。 “小姑姑,小姑夫!我们的毽子,毽子还在房顶上!” 白明盛有些胆怯的望着常飞流:“小姑夫,我们的毽子还在房顶上面。” 常飞流瞥了一眼那边还在憋笑的卫冀:“你们找他,他会踢毽子,还会功夫,能够直接飞上屋顶,我不骗人的。” “真的?哇!那个黑衣哥哥,你帮我们把毽子拿下来好不好?” 抱着白茵茵离开的常飞流忽然觉得自己有一丝的罪恶感,欺骗小孩子,好像不是一件好事,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卫冀还在因为白茵茵摔倒笑得直不起腰,结果两个孩子跑过来围着他,让卫冀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这、这…… “哥哥你帮我们拿一下好不好?” 卫冀抓了抓头发,“恩,我帮你们拿下来。” 这点高度对卫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飞身上去,拿了毽子下来,刚想离开就被四条胳膊给抱住了大腿。 “哇!你真的会飞啊,好厉害,你带我们飞好不好?!” 卫冀哭笑不得,望着刚才常飞流离开的小径,心里咒骂了常飞流十遍。 “阿嚏——!” “相公,你该不会受凉了吧?” 白茵茵坐在凳子上面,鞋袜已经褪下,等着常飞流拿药过来,却听到常飞流打了一个喷嚏,担心的问:“这段时间很热,要是受凉了很难好的。” 常飞流合上箱子,揉了揉鼻子:“不碍事。” “哎、你——” 白茵茵害羞的望着常飞流抓着自己的脚腕,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相公,我自己可以来的,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 闻言常飞流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大手抹了药酒给她揉着肿起来的脚踝:“你自己能?你那点力气揉不开的。” “可、可是这样很不好意思,要是有人看到的话……” “你什么地方我都见过,不用不好意思。” “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白茵茵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要低下头不去看常飞流,装作看不见。 见此常飞流忽然想到刚才在花园里面和两个孩子一块玩闹得白茵茵——她很喜欢孩子的吧? ☆、十六、公主上门 回京路上,因为脚伤的缘故,白茵茵变得老实安分不少。 马车内,常飞流坐在那里,手里习惯性的拿着一本书不过不是摊开的,卷在一起,往白茵茵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干嘛?”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坐着有一些无聊罢了,你看嘛,我的脚都没活动,有一点麻麻的。”白茵茵撇撇嘴道:“这脚崴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闻言常飞流挑眉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是。” “恩,回京就好了,再过两日就能正常走路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常飞流说完,忽然想到,自己的假期似乎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回京后,在家中只能待半个月便要回营了。 军中即使没有军务,但是练兵一事不可耽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日的操练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上阵杀敌的时候就有可能因为平时的疏忽而掉脑袋。 白茵茵低着头,专注的盯着自己的脚腕,没留意到常飞流看她的眼神,抬头时,常飞流已经恢复平日的样子。 “相公,其实我有一些想念婆婆了。” “恩?” “你不在府里的时候,婆婆每日都过来,生怕我无聊被人欺负,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和我聊着好多事情,我都没听说过。” “你高兴就好,不过娘说的话,有一些你听听就好,不用当真。”谁知道为了故事的戏剧性,他那个娘编造出什么故事,虚假情节。 “恩?娘说的都很好啊,不过有些人还挺可怜的,说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不能在一起,不得已分开然后郁郁而终,这样的人好可怜呐。”白茵茵不开心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不过起嫁给相公的时候也以为相公会不喜欢我。” “你——” “本来嘛,相公很优秀,是安阳王世子,当今圣上的侄子,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英雄无比,在林州的时候我就听爹提过,相公很厉害,杀退敌人不敢再犯,这样的人肯定许多姑娘爱慕,我一个小丫头哪里能够博得相公得喜爱……”白茵茵说着,又想到什么扬起一个笑望着常飞流:“但是相公待我很好,这样就够了。” 闻言常飞流轻笑,勾起嘴角,“茵茵呐,除你之外,其余的女子可不能让我这么对她,至少,她们连我都靠近不了。” “哎?” “真是一个笨蛋。” “什么嘛,又是这样。” 马车外面和卫冀一块驾车的小杏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自家小姐还真是迟钝得很,不过世子也真是有趣,觉得这样的白茵茵逗着好玩。 瞥了一眼身边的卫冀,小杏耳根一红,故作镇定的看向路边的盛开的花。 天气真好。 回到王府时,常飞流和白茵茵刚下马车,安阳王妃已经站在门口,见到白茵茵上前拉着白茵茵的手道:“茵茵啊,我的好儿媳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府里,府里都变得冷清了。” 白茵茵不好意思的笑道:“娘……你别这样说嘛。” “你们要是再给我添一个孙子,这王府才真是热闹。” “我回房了,你们婆媳慢慢聊。” 常飞流打了一个哈欠,挥开扇子,往竹雅苑走,就这么把白茵茵给抛下了。安阳王妃还来不及开口叫住常飞流,就看到一抹绯红的人影从里面窜出来,直接扑在常飞流身上。 安阳王妃捂着眼睛,有些不敢去看常飞流。 “让开!” “飞流哥哥,飞流哥哥!” “我让你让开,你听不懂话吗?”常飞流皱起眉,看着还拉着自己胳膊的人,“我要回去休息,你松手。” 女子委屈的撇撇嘴道:“飞流哥哥这是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可是明明在宫里我们才见过。” 白茵茵不明就里的望着门口那两人,疑惑的看向安阳王妃问道:“娘,那个女孩是谁啊?是……相公的妹妹吗?” “啊、对啊,是妹妹,是妹妹。” 真是糟糕,这个侄女什么时候不来,这个时候来,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原来是相公的妹妹啊,不过真是好看。” “茵茵,娘告诉你,这个是公主,不过不是皇上亲生的,当年隋关大战,她家中就剩下她一个,皇上与她父亲是征远大将军,爷爷又是开国功臣,当年送进京来的时候才三岁,公主闺名冯念心,皇上平日宠爱,不舍得放出宫,这——” “哇,是公主吗?看上去就是个小女孩,而且也没架子。” “咳咳,茵茵,我们进去吧。” 冯念心望着常飞流,委屈的□□着手里的锦帕,跺了跺脚道:“飞流哥哥你以前答应了要娶我的,你怎么能反悔呢?!你怎么能反悔?皇上都说要给我们赐婚!” 刚打算和常飞流说话的白茵茵吓得差点咬到舌头,盯着常飞流。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件事情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爹娘都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说完常飞流走到白茵茵身边,拉着白茵茵的手:“我们回去,你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 “……哦,相公。” “飞流哥哥!” “公主请回,这里是安阳王府,不是宫里。” “飞流哥哥讨厌!你是安阳王世子,怎么能娶一个村妇呢?”念心不满的跺脚,指着白茵茵说:“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之女,比得上本公主吗?” 闻言白茵茵缩了一下肩膀,不敢出声。 常飞流皱起眉,冷冷的看着念心:“你连一个知府的女儿都比不上,她比你知书达理懂事这就够了,你那骄纵脾气,谁受得了?我劝你还是回宫去做你的公主,这里是安阳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念心平日是皇上手心的宝贝,被常飞流这么一说,立刻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一跺脚,指着白茵茵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皇上就给我和飞流哥哥赐婚了!你抢了飞流哥哥,你是一个坏女人!” 说完哭着转身跑开,身边的宫女连忙追上去。 白茵茵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低着头。 安阳王妃叹了一声,朝常飞流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转身离开——这个念心还真是,这么多年了,小时候玩笑话还记得那么清楚,皇上也真是的,小孩子还给瞎惯着。 “茵茵?” “相公,我们回去吧,我的脚腕好像有一点疼。” “有点疼吗?那我抱着你回去。” “恩。” 白茵茵还是低着头,被抱着也乖顺的靠着常飞流不说话,小脑袋埋着,常飞流见此,无奈叹气——刚才的话,白茵茵听进去了,还当真了。 ☆、十七、吃醋生气 安阳王府向来是扔进一块大石头都砸不起水花的地方,可一个十公主就让往日平静的安阳王府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就在谈论前日十公主和常飞流还有白茵茵在门口的那一幕。 十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谁都不敢得罪,即使是太子都得让三分,偏偏爱慕常飞流,还亲自上门,却被常飞流给说了回去。 不过那日在王府门口的人不多,这件事情越传就越稀奇,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白茵茵郁闷的坐在回廊的长椅上,望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鲤鱼,撇撇嘴扔了一些吃的下去又望向回廊的尽头——常飞流早晨进宫,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小姐,你这样下去不行。” 第13节 “啊?” “哎呀我的小姐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快要让这些鲤鱼给撑死了,都好几个翻肚子了,你在这里都喂了两个时辰的鲤鱼。” “可是……我没有其余的事情可以做。” 小杏歪着脑袋想,眼睛一亮道:“我们去王妃那里,王妃很喜欢小姐你,况且这平日里请安不是很正常的嘛。” “早晨才去过。” 这下小杏无奈了,白茵茵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候着常飞流回来。可这常飞流进宫都已经两个多时辰,到这会儿还没回来,连她都会多想,还不知道白茵茵想了一些什么。 忽然间想起什么,白茵茵站起来往外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小杏手中。 “小姐、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婆婆那里。” “啊?” “你把东西放回去,我一个人去婆婆那里就好了。”说完白茵茵已经跑得不见人影,让小杏只能原地跺脚,望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白茵茵从竹雅苑离开,正要穿过花园,假山那边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平时白茵茵都是直接绕开不去理会,今日不知道怎么的,步子停下,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说话。 老天爷作证,她真的不是来偷听的。 “你们不知道吗?皇上召世子进宫怕就是为了给十公主讨一个公道,平时皇上对世子再好那也不是亲生的,十公主受了委屈,皇上肯定大怒,这惩罚肯定是少不了了,但怕就是十公主硬是要咱们世子娶她,皇上一道圣旨赐婚,这王爷王妃也不能抗旨不尊。” “那世子妃岂不是太可怜了?这才和世子团聚多久,府里来了一个公主,这世子妃的位置肯定是公主的,天之骄女怎么可能做小。” “可不是吗?你们这是不知道,世子妃这要争哪里争得过那个公主,分明是只有挨打的份。” “这么一说,那咱们——” “嘘,小声点,我告诉你们啊,这世子对世子妃指不定是哪种心思呢,你要说喜欢吧,真是喜欢吗?不过是见到一个难得的新鲜口味来了劲,这阵劲儿过去了,说不定什么样呢,跟逗宠物一样,你们见过长公主吧?我有次见到,长公主坐着轿子,怀里抱了一只猫,那猫是西域的,眼睛好看,世子对世子妃指不定就是这样呢。” “你越说我越觉得像,哎,你说这世子妃也是可怜。”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干活去,待会儿让小杏听到又要去给世子告状了。” “就是就是,走走走。” 白茵茵一惊,连忙蹲下来钻进树丛里面,等到外面的脚步声都没了才站起来,傻傻的站着,衣裳上面沾上叶子还有别的,失魂落魄的站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要去做什么。 忽然白茵茵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树丛里跑出来,直接跑回到卧房,把门关上,扑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只觉得心里难受得慌。 院子里的小杏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跑了进来,听到摔门声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门口:“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啊!” 平日就算是会数落白茵茵的不是,但小杏可和白茵茵一块长大的,尽管是主仆,却感情很好,第一次见到白茵茵这么失态,而且还摔门,这可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能不把她吓着吗? 拍打着门,小杏急得都要哭出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嘛,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我没事。” 白茵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小杏一听不像是哭过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担心问道:“那你干嘛把门给闩上?把门打开好不好?” “不好,我要休息了,什么人都不能进来打扰。” 这下小杏是真的没辙了,只能傻傻的站在门口,左右转来转去,恨不得常飞流这个时候能回来——只有常飞流能制得住她家小姐啊。 左等右等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常飞流才从宫中回来,小杏在门口见到正要上前,却见王府门口的马车和一群宫女太监,正拎着包袱往里走。 “飞流哥哥,你等等我,你可别忘了你答应皇上什么!” “把你的手拿开。” “飞流哥哥!” 小杏见此,心中气闷,刚要转身离开,就被常飞流发现了:“小杏?你在这里做什么,茵茵呢?” 闻言小杏还在生气,气常飞流和这个公主牵扯不清,白茵茵在卧房里面都没吃完饭,常飞流倒好,和公主出双入对的,看来这府里的传言是真的。 这个公主就是来这里抢男人的! “小杏。” 常飞流声音沉下来,小杏立刻不敢再往前走,转过身道:“奴婢参见世子,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我问你,茵茵呢?” “小姐已经休息了,有些困倦。” “睡下了?” “恩。” 小杏低着头回答,这还是第一次在常飞流面前这么循规蹈矩的。常飞流皱着眉,望着小杏启唇道:“叫大夫来了吗?” “只是困,所以睡了,没请大夫,小姐说不用。” 还想再问什么,冯念心直接搂着常飞流的胳膊:“飞流哥哥,你刚才说的要带我去见王叔还有佩姨的,难道你不想我见他们吗?皇上可是交代了的——” “知道了。”常飞流不悦的打断念心的话,看向小杏:“你回去照顾茵茵,我待会儿就回去。” “奴婢知道。” 冯念心瞥了一眼小杏,撇撇嘴道:“一个奴才还这么摆谱,还真当这王府是自己家里不成?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小地方的人……飞流哥哥,我不说了,我不想你不高兴。” “那你最好不要出现在王府,这样我就高兴了。” 甩开冯念心的手,常飞流大步往安阳王和王妃的院落走去。被扔在后面的念心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常飞流的步子,提着裙摆,一脸气闷的走着,心里却想起那个被常飞流呵护着的白茵茵。 凭什么,明明先认识常飞流的是她。 来到院子里,红梅正要端着茶要进去,见到两人,吃了一惊连忙道:“奴婢见过世子和公主,这是——” “他们呢?” “王爷和王妃都在里面。” “恩。” 抬脚往里走,见两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常飞流道:“爹,娘。” “咦,飞流怎么——公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念心见过王叔,皇上说是怕飞流哥哥出征后,府上两位寂寞,让我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王叔,念心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您了,想死您了。” 念心一见到安阳王立刻撒娇道:“小时候你可是说了,日后要让飞流哥哥娶我的。” “你这丫头,你王叔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再说飞流都成亲了,哪能还娶妻?念心是皇上的宝贝疙瘩,日后肯定能觅得良缘。” “不嘛不嘛,我就要飞流哥哥。” 安阳王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安阳王妃,安阳王妃无奈摇头——这个公主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金枝玉叶的,况且她爹还是安阳王的结义兄弟,怎么了都不合适。 安阳王再看向常飞流,常飞流瞪眼——都是你胡说惹来的事情,自己解决。 这下安阳王连哭的心思都有了,偏偏念心的手背道:“念心啊,王叔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再有一个我也希望你能做我儿媳,可这不是不能嘛,王叔给你找一个好的,你看成吗?” “不要不要,我就要飞流哥哥,飞流哥哥最好!” “念心啊,这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怎么不能啊,飞流哥哥会喜欢我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成亲了。” 常飞流嘴角抽搐,别开脸抬脚往外走。真要能喜欢,这么多年被缠着早就喜欢了,怎么可能还能娶了白茵茵? 指腹为婚若是安阳王府不松口,谁敢说话? 走出门,常飞流想起刚才小杏奇怪的反应,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白茵茵可不是一个能这么早就睡下的人,估计是又钻牛角尖了。 ☆、十八、急召回营 竹雅苑门口,小杏站在那里,瞥见常飞流大步流星的走来,立刻跑回去,拍打着门道:“小姐,小姐,世子回来了,到门口了,你开开门啊!” 一边拍着门,一边偷瞄那边过来常飞流的反应,小杏心想,自家小姐还是最听常飞流的话,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好。 常飞流见小杏拍门,皱起眉:“茵茵在里面?” “世子,在休息。” “那你刚才拍门做什么?” “小姐把门闩上了才睡的,我怕世子来了进不去,这不是在叫醒小姐吗?”小杏解释道:“这个动静,小姐应该醒了。” 常飞流示意小杏退下去,伸手退了一下门,没推开,转身走到厨房里面拿了一把刀过来,对着门缝□□去后,不知道做了什么,门应声打开。 把刀扔在地上,常飞流直接进去道:“茵茵,醒了吗?” 床上的白茵茵盖着被子,连脑袋也埋在里面,常飞流见状上前一把掀开被子道:“白茵茵,你在生什么气?” “相公……” “你在气什么?”常飞流办了一张凳子坐在那里,望着白茵茵:“你要是生气你告诉我,莫名其妙的连晚饭也不吃,娘会担心的。” 白茵茵闻言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常飞流道:“你才回来吗?” “恩,” “公主也来府上了?” “皇上的旨意。” 深吸了一口气,白茵茵道:“其实公主也很好的,相公不要对一个小女孩那么凶,这样不好,对了,相公我饿了。” 白茵茵有一些反常,常飞流没说完只是站起来往外走道:“厨房里应该有一些吃的,小杏备着。” 穿鞋下床,白茵茵坐在那里,跟上去后道:“对了相公,你是不是过一阵子就要回军营了?” “恩。” “那你小心一些。” 闻言常飞流楞了一下然后嘴角慢慢上扬,伸手摸了摸白茵茵的脑袋:“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就好,其余的不需要你来想。” 白茵茵点头。 坐在厨房的凳子上面吃东西,白茵茵瞥了一眼院子里正在练剑的常飞流,细细的嚼着嘴里的东西,忽然就想到今天在花园里的那些话。 其实人家说的没错吧,像常飞流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喜欢上自己呢?那么优秀的人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白茵茵觉得心里发闷,可是也说不出口。 出嫁前,家里人就说常飞流如何厉害,王府京城不必其余地方,让白茵茵懂事一些。白茵茵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日拜堂时,常飞流声音醇厚,如同上好的佳酿,挽着她的手饮下交杯酒时,白茵茵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从未有过的感觉。 第14节 后来三个月才见到常飞流,在花园里被他直接扛着回来,三个月里一直幻想着的人有了具体的模样,风流倜傥,丰神俊朗,双眸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白茵茵明白自己是喜欢常飞流,可常飞流呢? 小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拍拍白茵茵的肩道:“小姐,我就知道只有世子才能劝得了你,饿了吧?” “吃饱了。” “这么一点?” “我想休息了。” 这次是真的想休息,不是一个人生闷气。 小杏道:“热水都已经烧好了,小姐你要是累了就早些休息,世子怕是还得一会儿。” 白茵茵点头,想了想道:“小杏,日后你对相公记得客气一些,不能那么无礼,还有公主住在府上,她是金枝玉叶,我们是小户人家,不能顶撞了公主知道吗?见着她绕开走,不能绕开就客气一些,恭恭敬敬的,不要让婆婆和公公夹在中间为难。” 这是什么道理? 有一些摸不着头脑,小杏只得答应道:“恩,我明白了。” 听见小杏的保证,白茵茵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不会得罪公主了吧?只要不得罪公主的话,日后即使是……她在府上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洗漱过后,看向院子里还在练剑的常飞流,恰好撞上常飞流看过来的眼神,白茵茵面上一红,正要避开,却见常飞流剑尖一指,被摘下的话直接飞进来落在白茵茵面前的桌上。 常飞流见白茵茵惊住,剑势一收,将剑直接扔进剑鞘里。 “过两日就要回去,你在府上若是遇上什么只管去找娘便是。” “恩。” “还有公主在府上,你平日避开就好,她不可能凭空找你麻烦,你躲开就是,遇不上就没麻烦。”常飞流离开最担心的就是还要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的念心。 那丫头在宫里就嚣张惯了,这次来怕是要找白茵茵的麻烦。他不在府上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而他爹娘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顾着白茵茵,所以只能让白茵茵避着点。 闻言白茵茵一笑道:“相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你放心的去,我会自己想小心的。” “这便好。” 第二日早饭时,念心在饭桌上,直接坐在常飞流左手边,白茵茵站在那里有一些尴尬,想了一下,绕开走到安阳王妃身边坐下。 安阳王妃尴尬的看了一眼白茵茵,道:“开饭吧。” “开饭开饭,时辰不早了。” 常飞流望着那边的白茵茵,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下,中午不用等我了。” “哎?儿子你去哪?” “茵茵,飞流怎么了?” 来到酒楼里,常飞流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桌上摆着一壶茶,景韫坐在他对面,见常飞流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诧异道:“怎么,今日不做你的好好相公了?和小嫂子吵架了?” 景韫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常飞流脸色一变,拎着酒壶闷头喝了半壶:“你说成亲是不是都这么麻烦?” “啊?我怎么知道。” “也对,你还没成亲。” “你这是什么话,对了,你和小嫂子怎么了?上次见面不是很好吗?我和苏岩还有卢昇都以为你这一次是真的看上了,难不成你就是觉得人家小姑娘好玩,逗着玩的?” “谁跟你说是逗着玩的?” 景韫笑着摇头道:“我还不了解你,得了吧,这一次你是怎么生气来喝闷酒?” “麻烦。” 常飞流对着景韫眨眼,又继续喝酒。 难得在常飞流脸上出现的表情让景韫对白茵茵做了什么更感到好奇了,白茵茵该不是做出什么七出之条吧?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成亲不久知道了吗?”常飞流翻了一个白眼,与往日严肃正经一派君子作风截然不同,靠在椅子上的动作十足十的登徒子。 景韫摸摸自己的鼻尖,他可不想那么早成亲。 看看常飞流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成亲不是一件好事。 见景韫不再问东问西只是陪着自己喝酒,常飞流想,怎么连白茵茵也有一些麻烦,平日懂事的模样出现在眼前,还是那样比较可爱。 “我回去了。” “啊?” “回府了。” “常飞流你是不是有病啊!抓着我出来陪你喝酒,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回去?下次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打断你腿。”说完景韫气急,直接抓着杯子朝已经关上门的扔去。 往回走的路上常飞流问了问自己身上的酒气,蹙起眉,忽然路过一间首饰铺子,脚不听使唤的走进去。 “这位公子,是替夫人买吗?” “恩。” “那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刚进了一批新的花样,你看看,这可都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保证夫人见了喜欢。” 掌柜的极力推荐,常飞流挑了一个给了银子转身出去,走到府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了一眼怀里的簪子,摇了摇头。 王府里什么没用,真是多此一举,还是—— “世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军营来的人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闻言常飞流立刻收敛脸上的神情,恢复平日的模样,大步往里走:“怎么不派人到外面去找我?” “找了,找不到!” “知道了,立刻去马厩那边把我的马牵来,再派人去我爹娘那里,待会儿我就回去。” “是!” 把事情都安排好,常飞流已经走到前厅,见到来的人,启唇道:“军中出了什么事情?” “回将军的话,是元帅命小人来的,说是有要事商议,不可耽误,立刻启程回营!”将士拱手道:“请将军速速回营。” 元帅?看来真有急事。 “稍等片刻,我回去拿东西,你在门口等着。” “是。” 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往竹雅苑那边走,来到门口见白茵茵正坐在树下发呆,手里的锦帕上的针还插着,没拉出线头。 “茵茵,我要回营了,过一阵子回来。” “啊?相公你要走了?!” “军令不能违抗,我得立刻走,你在府上有事就去找娘知道吗?” “恩,相公你小心一点,不要……不要受伤了。” 常飞流把自己的佩剑还有一些东西收进袖中,见白茵茵小脸写满了担心不由道:“好了,别这样,过一阵子我就回来了。” 说完,又匆忙往外走。 小杏站在一边,见白茵茵傻傻站在那里,连忙催促道:“小姐你傻啊,还不去追世子,待会儿可就真的见不到了。” 常飞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径尽头。 白茵茵闻言一怔,忽然想到什么,拔腿就追了上去,气喘吁吁的来到门口,常飞流正要翻身上马,白茵茵冲上去,抱着常飞流的腰道:“相公,我在家等你。” 没想到白茵茵会追出来,常飞流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舍和眷恋的神情:“恩。”说完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十九、一番较量 常飞流回营,白茵茵的日子一下变得很无聊。 往日有他在,白茵茵从不会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也不会孤单难受,好似生活一下子就恢复了以前一样。 每日在自己的闺阁内,绣花念书还有一些奇怪的东事情,但是白茵茵以前不会觉得无聊不代表现在已经放开一些的白茵茵能够恢复以往的样子。 可现在白茵茵还有一件事情很烦恼,就是念心每日都要来自己面前说上一遍以前她和常飞流在一起玩闹时的事情,每天都来说一遍,都是同一段事情。 在每次白茵茵都以为她不会来的时候,念心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姐,你说今天十公主还会来吗?” “都已经……十天了,她应该也觉得我这样不搭理她的态度不怎么好,不会来了——”白茵茵的话还没说完,一抹粉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白茵茵的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咽了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还真的很灵验。 白茵茵真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为什么这个十公主每日都要来自己面前说一番旧事呢?的确,那会儿的常飞流有一些可爱,可是…… 白茵茵真的不想听自己相公和别的人儿时的事情,尤其是一个对自己相公有所企图的人口里说出来。 “见过公主殿下。” “白姐姐,我来找你说话的,皇婶说自己不舒服,让我过来找你。”念心每次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和之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杏每次都对白茵茵说,这叫做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念心坐在白茵茵对面,见白茵茵身上的衣服道:“白姐姐,你是世子妃,怎么衣服这么寒酸?这样是出门让其余的诰命夫人还有夫人小姐瞧见了,还以为是咱们王府亏待你了。” 咱们王府? 白茵茵眨眼,对于念心的措辞表示惊愕。 不过见念心的神情,白茵茵识趣的没有说出来,而是道:“我在家中都是这样,舒适就好,若是出门,不会这样的,不会给王府丢脸,不会让公公婆婆难堪也不会让相公觉得不妥。” 白茵茵认真的说出来,念心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笑容僵在脸上,白茵茵见她这样,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念心难受了,道:“公主刚才说婆婆身子不适,我还是过去看看。” “你过去做什么?” “我是王府的媳妇,去看看婆婆怎么了?公主要一块去吗?”白茵茵语气温柔的问:“像公主这么会招人开心的人,婆婆应该不会觉得自己身子不适了,都会被公主逗得忘记身子不适。” 闻言念心彻底的黑了脸,站起来,想要扬手打下去,白茵茵躲开,小杏冲上来护着白茵茵道:“公主殿下请自重!我家小姐虽然不是什么贵胄,但是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打小被宠着长大,没挨过打骂,而且现在世子不在府上,公主殿下这样做,是不是有失体统,对不起皇家脸面?” 梗着脖子,小杏护主心切,忘记眼前的人随时都能要了她的脑袋。 白茵茵见念心要拿小杏开刀,连忙拉着小杏站在自己后面,看着念心道:“公主殿下请恕罪,日后我会好好的教她规矩,不过听闻公主殿下棋艺了得,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我想向公主讨教一二,若是我赢了,公主便不要再来我这里了,相公不在这里,公主每日都来,见到我想把也是心里不痛快的,何必要来膈应自己。” 第15节 “你——!” 本想要好好教训一下白茵茵和她身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却听一向在她眼中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白茵茵提出了要求,想要和她较量,一时来了兴致,道:“行,我就答应你的条件,若是你输给我,那你便要离开王府,即使不能离开,你世子妃的位置也要主动让给我。” “好。” “小姐!”小杏急得跺脚拉着白茵茵的袖口道:“你不该打这个赌啊!要是王爷和王妃知道了怎么办?还有你……怎么向世子交代?” “放心,你还信不过我吗?” 白茵茵不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但是和常飞流下棋的时候,常飞流后面的确是没有让着她,认真地对待,两人的输赢五五开,谁也没有赢谁,现在对上念心,白茵茵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是多少,但是如果再不站出来,念心真的要把她赶出去了。 即使不能为常飞流做些什么,但…… 想到那日常飞流离开时的叮嘱——连常飞流都以为自己软弱不堪,需要王妃的保护,那么现在这样,是不是能让她在常飞流心中的印象稍微发生一点改变。 离开了王府的庇护,她自己也能很好的照顾自己,而不是一直都依赖别人。 “小姐啊,你这样若是——” “相信我。” 那边的念心看了一眼这边的主仆两人,冷哼一声: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个白茵茵,还以为真由自己拿捏的泥人,没想到还有几分土性。 “你们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什么,难道还要本公主亲自去拿棋盘吗?” “抱歉,一时大意,小杏,进去把棋盘拿出来,在院子里吧,里面有一些热。” “是。” 小杏这一次不敢在多说,因为冲动过去,忽然后怕起来,要是真的因为她刚才的冲动害了白茵茵,她会内疚死的。 白茵茵和念心相对而坐,白茵茵抬手替念心倒了一杯茶:“公主,这茶叶是相公给的,应该能入得了口。” “哼!” “下棋之人,不该这么心浮气躁,公主还是尽早静下心来,我们也能以实力相拼,否则赢了也有一些不光彩。”白茵茵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若是这杯茶能让公主静下心来,倒是也值了。” 闻言念心皱眉,盯着对面的白茵茵,总觉得白茵茵和往日有一些不太一样。 难道常飞流看中的是这一点? ☆、二十、顺路归家 冯念心尽管不是一个好伺候、好相处的人,但下棋倒真是有真功夫。 而且白茵茵想,若真只是因为是功臣之女所以得圣宠,不怎么能让人信服,冯念心在宫中得到的宠爱都要赶上当今皇上的亲骨肉了,这样的宠爱不可能淡淡因为是将门之后,冯念心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难相处,不过是针对她而已。 这样的觉悟白茵茵还是有的。 “真瞧不出来,你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公主过奖,公主才真的是深藏不露,棋艺不凡。”说完白茵茵落下手中的一子,道:“公主,已经一个时辰了。” “这一局,定要比出一个高低。”冯念心轻蹙黛眉道:“这一局你若是输了,你就主动离开飞流哥哥身边,到时候我让皇上给我和飞流哥哥赐婚,嫁给他。” 闻言白茵茵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即道:“公主,这一局,我不会输的。” “哼!” 小杏在一边看着着急死了,这两人是平分秋色,谁也不见得真的比对方强一个等级,正是这样才不知道接下来的局面。这要是白茵茵真的输了,那个臭脾气的常飞流回来,还不得把白茵茵抓起来打一顿。 这婚姻大事能拿来开玩笑吗?不能啊! 正是因为知道不能拿来开玩笑,拿来做赌注,小杏才会这么着急。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温吞的白茵茵怎么这一次硬气起来,对着一个金枝玉叶也能这么挑衅。 “小杏,观棋者,不该这么心浮气躁。” “小姐!” “你若是真的闲着没事做的话,你去外面做一些点心拿进来,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吃了,我正好也有一些饿了。”白茵茵目不斜视的吩咐道:“你的手艺,相信公主若是尝了也会觉得好。” 白茵茵都这么说了,小杏要是再不离开,估计得把脚下的地板跺穿。 冯念心闻言脸上尽是嫌弃,白茵茵也不在乎,把小心打发走了,也不用担心小杏在这里会真惹恼这个公主,否则常飞流不在,她护不住小杏。 偌大的王府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婢女而和冯念心闹翻,别说是一个陪嫁丫鬟的命,就算是要她嫁给一个乞丐都怕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紧紧盯着棋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白茵茵小心翼翼的落子,对于冯念心的环环相扣,明里暗里的陷阱,白茵茵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额头和鼻尖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白茵茵憋着一口气,连大气都不敢喘,对面的冯念心也是一样。 一身戎装的常飞流大步流星回到竹雅苑,刚要推门进去,被端着点心出来的小杏撞个正着。 “哎哟,谁啊!” “你说是谁?” 这声音小杏一听,险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见了鬼一样道:“世、世子!” “茵茵呢?” “小姐和公主在里面呢,在博弈。” “什么?” “博弈,公主这几日都来这里找小姐。” 常飞流皱眉,小杏的话也没说明白,转身往那边走,直接推开门,瞬间忽然听到白茵茵兴奋的声音:“这次是我赢了,你不能再来找我,其余的,随便你。” 什么赢了输了?还有不来找她? 白茵茵打算出门,却见到常飞流杵在门口,吓得嘴巴都合不上,傻站在那里。 “过来。” “相公?哇,相公你回来了!”白茵茵忽然大喊一声,直接上前抱住常飞流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回军营了吗?” 常飞流搂着白茵茵的腰,笑睨着她:“你这样冲过来也嫌咯的疼。” “你不说我都忘了,相公……你这样看着比往日更俊朗。”白茵茵说完忍不住笑了,脸上也是一片烧红:“相公……” 站在一旁的冯念心是输得口服心不服,望着这对夫妻在自己面前这么蜜里调油的,气得一跺脚离开。 白茵茵顾不上这件事情,抱着常飞流的胳膊:“相公相公,你回来了多久要回去啊?” “明早,回京办事。” 其实回京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跑一趟,不过常飞流担心王府会鸡飞狗跳,才会特意回来,主要是真的放不下白茵茵,生怕被欺负。 “哦,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在家里等你的。”失落在白茵茵脸上一闪而过,很快扬起笑脸道:“不过相公你不用刻意来找我的,我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事,你看公主不也被我给打败了吗?” 闻言常飞流瞥了一眼棋局上的棋子,不由失笑。 “你就带着她来这里下棋?看来你棋艺见长。” “我去告诉爹娘!” “嘘,别去,我悄悄回来的。” 一把拉住白茵茵,常飞流拉着她,直接揽着她在凳子上坐下:“要是娘知道了,王府估计得掀了房顶。” 白茵茵被他拉着,也动不了,只好道:“那相公待会儿要是晚饭我该怎么说自己不能去啊?” “说你身体不适。” “啊?” “让小杏去说一声就是,这几日公主每日都来缠着你,你不舒服,想要早点睡觉。” 常飞流给白茵茵出主意,白茵茵闻言憋笑道:“相公这样似乎不太好,不过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欺骗长辈固然不好,可是白茵茵想和常飞流多呆一会儿。 “茵茵,前阵子你在担心什么?” “恩?” “你魂不守舍的,在公主住进府里的那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否则怎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下午不出来?”白茵茵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一眼看穿,什么都写在脸上。 尽管白茵茵嘴上不说,但那魂不守舍强颜欢笑的模样真是自己一点没察觉。 常飞流忽然这么问,白茵茵一怔,随即低下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公主住进来不开心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 “真的只是这样,哎呀相公你别问了!”白茵茵站起来,往一边走道:“你换身衣服,这样肯定不舒服,铠甲那么重。” 从柜子里面把衣服拿出来,放在屏风上。 白茵茵逃避的态度常飞流有些郁闷,怎么隔了一段时间,白茵茵的心思就看不懂了,懂得把自己的心思给收起来,不再写在脸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白茵茵那么在意?一个公主住进府,白茵茵能和她打赌下棋就该有信心他不会再娶。 既然这样怎么还有心事。 出去吩咐小杏去前厅那边的告诉红梅一声她不去用晚饭,有些不舒服。小杏会意离开,白茵茵走进厨房里面,想起上次自己生火时的狼狈,撇撇嘴: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能自己生火做饭了。 王府里的日子太无聊,除了每日看书还有走走,也没其余的事情,只要把心思都放在钻研怎么做菜上面。 “岳父和岳母大人要是知道你来王府会自己下厨了,恐怕以为王府要被削去爵位,被发放了,需要你亲自动手。” “这是什么话,娘和两个嫂嫂都会做饭,只是平常不怎么做而已。”白茵茵说完道:“相公,其实我也才学会一点,而且都是在你走了之后这段时间,之前你不让我来厨房,小杏也不让我进去,生怕我点火烧了整个王府,到时候真就成了罪人。” 靠在柱子上面,常飞流一身靛蓝色的常服,“你的确是差点烧了整个王府。” “相公!” “好了不笑话你了,你好好做。” “咦?” “待会儿要是真的进步很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常飞流说完,见白茵茵眼睛都亮了,挑眉道:“这个条件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白茵茵嘴硬道:“才不会。” 做饭一事白茵茵不能做出大厨的水平,只能算是家常小菜,一个个端上桌,不到一个时辰,白茵茵超额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盯着桌上的菜,常飞流拿着筷子道:“色香有了,不过这味道怎样,得亲自尝一下。” 第16节 “相公你快尝尝。” 顶着白茵茵期待的眼神,常飞流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刚想皱眉的时候便道:“味道还行,你可以尝一下,不过茵茵,下次可别放那么多糖。” “啊?不是吧……那么甜吗?”自己吃了一口,白茵茵连忙道:“相公你别吃了,否则待会儿要是不舒服,影响明日早上启程回去该怎么办?” “不会的。” 味道的确是不怎么样,好在白茵茵的心思加了不少分,常飞流见她期待的模样,命小杏把这些东西都收走,关上门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常飞流才道:“茵茵你在介意什么?不光是公主。”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偶尔想到的。” “想到什么?” “我想相公待我和我待相公是不是一样的。” 对常飞流的崇拜转到迷恋随后变成了夫妻间的爱意。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介意这件事情,在许多人眼中,包括冯念心都从未有过这样的好性情,可这王府里的人对待白茵茵都是不错的。 这句话让才常飞流有一时半会儿的怔忪,方才明白白茵茵为什么会郁闷。 “茵茵,你一直没看枕头下面的东西吗?你去看看。” 闻言白茵茵立刻走到床边,掀开枕头,瞥见一只簪子:“这、这是相公你的买的?” “娘和爹给你的东西你都放在首饰盒里,你不经常穿戴,所以给你买了一根簪子。”常飞流望着白茵茵道:“我待一个人好,从不会因为其余的事情,阿猫阿狗在府里回来偷食,你见过我对什么动物感兴趣吗?你会错意了。” 白茵茵是怎么会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常飞流摸了摸鼻子,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喜欢动物的人吧? 常飞流的话白茵茵认真的思考的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是常飞流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 见白茵茵还在自己纠结,常飞流拿过她手中的簪子,给她插在发间,柔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件事情不着急,你慢慢想清楚。” 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常飞流一开始也是糊涂的,因为白茵茵对自己的依赖很明显,可是他也弄不明白白茵茵到底只是基于崇拜才会这样还是真的爱慕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对白茵茵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若不是那天和景韫喝了酒,景韫一句话提醒了他,怕是正和白茵茵自己想的一样。 他的确只是对白茵茵像是得到了新鲜的东西,和周围的都不一样,一时兴起,一旦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了,就会变得焦躁。 “相公……” “先休息,别想那么多。” “恩。” 白茵茵听话的按照常飞流说的去做,梳洗后掀开被子躺进去,露出个脑袋望着常飞流。还坐着的常飞流见白茵茵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想笑道:“你这样是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不是,别胡思乱想。” 生气倒是不至于,只是白茵茵这钻牛角尖的功夫还真是能气到人。无奈叹气,走到外面去打水洗漱,回到房中的时候白茵茵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常飞流忍不住笑:“好了,别一直盯着我了,明日我就离开,你在家中等我便是。” “好。”白茵茵知道,常飞流是生气了,可是到底在气什么。 房内的光灭掉,白茵茵闭上眼睛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又往里面钻了钻,呢喃一般低语:“相公,其实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不过我会努力让你不生气的。” “好了,睡吧。” 待白茵茵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白茵茵抱着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发呆,端着水进来打算伺候两人梳洗的小杏见只有白茵茵一个人在哪,把盆放下道:“小姐,世子呢?” “啊?回去了。” “这么早?” “军中有事,相公是回来办事顺路来家里的。”白茵茵掀开被子下床,拿着衣服换上道:“小杏,你说相公到底看中我什么啊?公主比我好很多,可是——” 闻言小杏把手里的东西弄掉,连忙道:“哎哟,我的小姐,你真不知道世子看中你什么吗?” 白茵茵摇头。 “真是的,当然是小姐听话有趣又不粘人而且还容易逗人开心。”小杏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就是不吵不闹,不争不抢,反正世子总不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要尝一下清粥小菜吧?” 这句话说出口,小杏就后悔了。 白茵茵听到最后一句,立刻苦着脸,坐在那里发愁的问道:“我怎么觉得相公对我就是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杏……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怎么会呢?” “昨晚相公又不高兴了。” “小姐……”小杏无奈的看着趴在那里的白茵茵,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白茵茵无辜的抬眼望着小杏:“不过,我肯定会让相公消气的!” ☆、二十一、惹出事情 王府里的日子又逐渐恢复平静,冯念心因为上次在白茵茵那里输了棋,好一段时间不来白茵茵面前转悠,让白茵茵耳边一下清净了不少。 这个时候白茵茵才觉得,原来聒噪惹人讨厌也是分人的,至少小杏在自己耳边唠叨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跟念经一样,每日重复,替小杏觉得累。科冯念心在自己面前每天都念叨同样的事情,让她真的很讨厌冯念心。 有些话说一次两次还有人听,可是无数遍相同的事情都在你耳边每天念叨的时候,真的很难忍受。 竹雅苑内的庭院里,因为已经到深秋时节,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每日风刮过,就会扫落一片树叶,铺在地上还有庭院里的石桌上面,像是天然的一层地毯,脚踩上去,有一些软绵绵的,不过可苦了这里的其余的家丁和丫鬟。 每日都得来打扫,不刮风还好,一刮风刚扫好的地又得重来。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今日风这么大,你们一直扫也扫不干净的,等风停了在来打扫。” “世子妃,这……” “放心,要是娘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说的,不会为难你们的。” 白茵茵对着打扫的家丁一笑,对着小杏招了招手:“刚才厨房里面不是还有一些饼吗?都发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小杏惊讶的看着白茵茵,连忙招呼他们进厨房里面吃东西。竹雅苑这边一共分了有六个人在伺候,不过住处都是在府内统一的院子里面,每日要早起,晚上等伺候完了主子睡觉才能回去睡觉。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每日过来的时候,都会冷得打哆嗦。 “世子妃真好,我昨天听说,公主那边伺候的人又挨罚了,一天连口水都不让喝。” 一个看上去很瘦小的家丁蹲在那里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真惨,这还是你听到,我是亲眼看到,那个公主身边派过去伺候的,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个挨罚的会是自己,你们可不知道,那公主惩罚人的办法可都是跟着宫里学的,厉害得很。” “真的吗?这么厉害啊。”小杏不敢相信的问。 这里好歹是王府,冯念心这么惩罚王府里的人真的好吗?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这惩罚下人也得给主子几分薄面才是。 这个公主也真是太不把王府给放在眼里了吧。 白茵茵站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不要再谈论有关于冯念心的事情,否则到时候遭殃的可是他们。 “世、世子妃?!” “小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只是过来看看这里的东西够不够,刚才屋里还有一些……”白茵茵脸都红了,因为偷听这不是一件好事,“你们不要再背后谈论公主的事情,公主是千金之躯,金枝玉叶,不是我们能够谈论的,在府上的事情,爹和娘会处理,祸从口出,你们别也被罚了。” 闻言刚才还热闹讨论八卦的厨房一下子变得安静,每个人都望着白茵茵。 “你们别被我吓着,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祸从口出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在这里烤火吃东西,我回屋去了,小杏你也是,别跟着瞎起哄。” “小姐我知道了。” 小杏苦着脸,坐在凳子上,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 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几日白茵茵还在烦恼怎么把常飞流给哄高兴不生自己的气,还有常飞流话里的意思,小杏还跟白茵茵出主意,这可好了,她自己也做错事情了。 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赎罪。 “世子妃会罚你吗?” “不会啊,小姐一般不会惩罚人的。” “那你就不要担心了嘛,世子妃看上去人很好,不会罚你的。” “可是小姐不罚我,比罚我还难受。” 白茵茵这人就是不会让别人难受,可是一旦真的生气了,真是让对方恨不得让她在自己身上打几下解气,就是不要自己生闷气。 小杏担心的时候,白茵茵坐在屋内,托着下巴,想着这个时间常飞流应该在做什么。 想着想着白茵茵忽然想到,自己和常飞流成亲都有半年的时间,可是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才三个月,难道日后也要这样吗?白茵茵忽然有一些难过,不是难过常飞流因为军中的事情不能回来,而是自己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 要是能够在常飞流身边,即使只是做一个茶水丫鬟也是好的。 到了晚上,去前厅用饭的时候,白茵茵带着小杏刚到前厅,还未开口说话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和小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屏着一口气往里走。 “念心,明日我进宫时,你随我一同回宫。” “王叔,我错了!” “念心你没错,是我府上的人不够机灵,你还是回宫去的好,否则要是出了差错,我不能向皇上交代。”安阳王说完,面无表情道:“茵茵来了?那就开饭吧。” “爹,娘,茵茵来晚了。” 安阳王妃笑着道:“不晚不晚,刚刚好,是我们来早了。” 白茵茵有一些诧异,不过似乎这个气氛不能开口问。 算算日子,冯念心来府上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还真是惹了不少事情,前半个月在找白茵茵的麻烦,后半个月专注于找身边伺候人的刺,真是被惯出来的脾气,难伺候得很。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好脾气,也很宠冯念心,几乎把冯念心当做是自己女儿来看待的安阳王也看不下去,要把她送回去。 晚饭上谁都不敢说话,白茵茵更是连吃东西都变得很慢,轻轻地嚼着,咽下去都怕自己的声音太大。 “茵茵啊,你待会儿到娘房里来一趟,娘想跟你说会儿话。” “好,我也想跟娘说说话。” 婆媳两个人说话时,眉目间的亲近让一旁的冯念心见了,恨得牙痒,可安阳王还坐在一边,她就算是生气也不敢做什么,想到要被送回去,心里一委屈,眼眶都红了。 安阳王瞧见,无奈叹气,当做没看见。 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轻重,真该好好的教一下规矩,否则日后怎么嫁的出去。 看着白茵茵,安阳王觉得自己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儿媳妇真是越看越顺眼,至少乖巧懂事不惹麻烦不拿腔调,简直是京城第一个好媳妇。 第17节 ☆、二十二、 冯念心就这么被送走了,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安阳王都亲自开口要带着她回宫,若是她真的不识抬举,那么真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白茵茵见冯念心坐在那里委屈的样子,倒是心中觉得可怜同情,可又觉得,若不是冯念心过分的话,好脾气的安阳王和王妃怎么可能把她送走。 饭后,白茵茵跟着安阳王妃去她的庭院里,刚进门,红梅和小杏就被挥退,房间里面就剩下她们婆媳二人。 这下白茵茵忽然觉得有一些不安。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又觉得说不出口啊……”白茵茵迅速的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望着安阳王妃问:“其实娘,我能接受的。” 安阳王妃诧异的看着白茵茵,忽然笑了,觉得白茵茵实在是单纯可爱的有一些傻乎乎的:“茵茵你在想什么,难怪那日飞流那么早就走了,你们真是吵架了?” “啊?” “这王府里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的,飞流回来的时候我和你爹都知道,不过难得见他以权谋私,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第二日他一早就走了。”安阳王妃端着茶,轻抿了一口:“茵茵你年纪小,有些事情不太懂,飞流呢是从小就是潇洒自由惯了,早年我和王爷还担心飞流这辈子都遇不上一个能让他上心着急的人,可是你嫁到王府来了,你第二日敬茶的时候我和王爷就知道这一次,或许就成了。” 作为父母,他们两人还真的担心了不少年。 白茵茵听得有一些糊涂,望着安阳王妃。 “当初我们都以为分开三个月,就算会飞流回来,你们也必定生疏得很,至少也需要时间来互相熟悉,可是没想到飞流一回来就问我们你们在哪,当时我和王爷都惊呆了,这么着急的问你在哪,要不是知道你们真的没见过面,我们都以为他这三个月把你带在身边,是我们把你给拐走了,他来讨人。” “可是相公的确和我分开了三个月,我在花园里还吓了一跳。” “茵茵呐,你真不知道飞流对你的心思吗?你们吵架的原因我也了解一些。” “啊?” “你以为飞流待你不过是像是我对待我喜欢的那些花草和几乎贴身带着的猫对吗?”安阳王妃问,白茵茵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被说中心事的不好意思还有一些失落。 白茵茵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因为哪有一个人平白无故的会对一个人好,还是那么短短的时间内。 “可你不知道飞流打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唯一一样就是狗,因为它忠诚,在飞流的营地里,自己身边喂养了一条狗,已经有五年了。” “哇……” “可是飞流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一开始是觉得你有意思,不惹人讨厌也不粘人才会待你好,可若是真的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宠物一样溺爱的话,茵茵你不觉得飞流太宠你了吗?” “……我知道,可是——” 可是常飞流也不曾说过自己的心思,每次都是逗弄她,让她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白茵茵承认自己比较笨,理解不透常飞流藏着的心思。 见状安阳王妃无奈叹气道:“哎,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怎么就……飞流他成亲后离开,但是每隔几日都和家中往来书信联络,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包括府里那些人欺负你的事情。” “啊!”惊呼一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望着安阳王妃。 “这件事他告诉我的,难得我儿子这么大了要来求我一次。”脸上写着得意,安阳王妃对着白茵茵眨眼道:“你这般乖巧伶俐,飞流不会看错的人,更不会怀疑自己亲信给自己的消息。” “可是这些相公都不告诉我。” “他那人就是嘴硬,对我和王爷都是那样,何况是你,他只是想在你面前树立一个比较可靠而且高大的形象而已,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他暗中观察你的事情?其实这门亲事一开始他不乐意,后面是我和王爷压着他同意,同意后立刻在暗中请旨出征,目的就是先离开一段时间,暗中观察你,这样才决定要不要回来,他啊,连金蝉脱壳的招数都想好了。” 闻言白茵茵彻底对常飞流之前的种种作为都怀疑背后的目的,难道说……以前自己以为的那个样子其实不是常飞流真正的样子? 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安阳王妃,白茵茵惊讶之余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娘,相公这样做,好幼稚啊。” 安阳王妃差一点一口茶喷出来,幸好及时止住。 咳了咳,安阳王妃道:“这句话你还是不要对飞流说,否则他那个死要面子的个性估计得和你闹别扭。” “不过娘你的意思是相公其实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任何一个像我这样不粘人也没什么优点但是也没什么缺点的人……都可以让相公喜欢的,对吧?” “恩……大概是这样的。”安阳王妃怀疑的看着白茵茵,想了一下,其实这个意思也差不多。 不过当时在府内把一早要离开的常飞流逮个正着的时候,常飞流可是说了,白茵茵很特别的,这句话她到底要不要代为转达呢? 瞅一眼白茵茵脸上的兴奋,安阳王妃觉得自己说与不说,似乎都没什么区别了。 “好了茵茵,你很棒,你真的是一个好妻子,相信自己,别再怀疑飞流对你的感情了。” “恩!娘我知道了,相公下次回来我就认错。” “哎?” “都是我不好,比较笨才会误会相公的意思。”白茵茵握拳,认真的看着安阳王妃。安阳王妃楞了一下跟着点头。 大概真的和常飞流说的一样,白茵茵很特别,和一般女子不一样。 ☆、二十三、一盘酸梅 有了安阳王妃的话,白茵茵一下子信心倍增,每日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面一样,连小杏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真是…… 终于在白茵茵傻笑了半个时辰后,小杏受不了的抱着头喊道:“小姐,我的小姐啊,你能不能别一直笑,我瘆的慌。” “小杏,娘说的话是真的吧,否则向公众怎么可能一回来就对我好,我当时还以为离开三个月相公是真的不要我了。” “小姐,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了,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疯了,你能想象我的感受的吗?”小杏想,日后要是自己也嫁人了,一定要日日在白茵茵面前这样说。 白茵茵不知道小杏的想法,只知道现在她很开心,因为原本郁闷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话,那她真是误会了常飞流了。 小杏望着白茵茵,见她又开始走神一个人傻笑,无奈的摇头叹气——真是没药救了。 怎么和王妃谈了一个时辰的话就变成这样了,往日世子对她那么好,都没跟现在一样,难道是世子对她的好还不如王妃几句好吗? 小杏怎么也想不明白白茵茵为什么这么开心。 坐在一旁低着头整理东西,小杏算了一下常飞流上次回来离开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给家里两封信,每一次都会另外送一封信给白茵茵。 信的内容她不知道,但看白茵茵想现在蜜里调油的模样,肯定很腻味。 小杏坐在那里,望着白茵茵,见白茵茵穿得有一些少,问道:“小姐我们回房吧,最近天气转凉,快入冬了,别让自己生病了。” “……恩好。” 白茵茵揉了揉鼻子,搓搓手,刚才还不觉得冷,小杏一提醒倒是真的觉得有一些发冷。 该不会真的有些受寒了吧。 回到房里,白茵茵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小杏望着白茵茵,瞪大眼道:“小姐,你该不会是……真的受寒了吧?” “似乎是的……”尽管白茵茵很不想承认,但是似乎就是这样的。 小杏一脸无奈的看着白茵茵道:“小姐你拿件衣服穿上,我给你熬姜汤,你赶紧喝一点,然后再去躺着,这样看看到了明早会不会好一些,要是还难受,就请大夫来看看。” “恩。”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都红红的白茵茵应了一声,去拿衣服穿上,裹得厚厚的坐在那里,算一下时间,再有半个月就到腊月了。 眼瞅着,她和常飞流成亲都快有一年,却见面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才三个月而已。 托着下巴,白茵茵坐在那里,想着要是有一个孩子的话,她是不是每日就不会这么闲着无聊,只能在府里侍弄花草和安阳王妃聊天了。 小杏端着姜汤回来的时候,白茵茵正在发呆,小杏出声提醒道:“小姐,来把姜汤喝了。” “味道真浓。”说完白茵茵仰头闭着眼睛一口气全部灌进嘴里:“哎呀,好难喝啊,辣辣的……” “刚才的梅子你一个人都吃光了,嘴里应该甜甜的。” “可是这个太辣了。” “你快去床上躺着,盖着被子,我再给屋里的火盆填一些火。”小杏懒得理会现在跟个孩子一样撒娇的白茵茵。 每次白茵茵生病就跟个孩子一样,需要哄着才会吃药。 白茵茵忍不住道:“小杏,我觉得你变了,比原来在林州的时候还要不把我当做是小姐。” “要是不把你当做是我主子的话,当时公主在府上的时候我就该投靠公主的。”小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小姐,乖乖睡觉。” 带着鼻音,白茵茵哼了一声翻身盖着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杏无奈的看着那肿起来的杯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拿了一下盘里还剩下的唯一一颗梅子。 好酸! 厨房那边是不是拿错了? 小杏端着盘子往外走,刚到厨房门口,就撞上里面出来的小厮:“小杏姐,你怎么来了?” “这梅子怎么那么酸?” “这是酸梅,我和之前那个梅子换了一下地方,放错了啊,哎呀,怎么全吃了,牙岂不是要酸掉了。” “酸梅……”小杏立刻把盘子扔给小厮,转身往外跑道:“待会儿世子妃要是醒了你就告诉她我去夫人那里了,记得,千万不要让小姐踏出卧房一步,还有什么都不能让她做,最好是就坐在那里,别动。” “小杏姐你干吗去啊?” “回来再说。” 小杏脑袋里面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得去找安阳王妃,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啊,那可是大事,天大的事。 跑到庭院门口,小杏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站着,红梅刚好出来倒水,见到小杏惊讶的睁大眼问道:“小杏你怎么过来了?” “王妃呢?” “在屋里呢。” “我有事要禀告王妃,我、我……哎哟累死我了。” 红梅忍不住轻笑。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好了,你先缓口气,我进去跟王妃禀告一下,你到花厅那里等一下。” “恩。” 小杏缓过气来,红梅也回来,对着她点头道:“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安阳王妃面前,小杏是个机灵的,而且安阳王妃在白茵茵面前和在其余人面前根本不是一个模样,所以小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之后才道:“王妃,小姐似乎是有了。” 安阳王妃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什么?” “刚才小姐吃了一盘酸梅,不觉得酸,而且还觉得困……我才想起来,小姐的葵水距离上次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么大的事情!”安阳王妃立刻站起来,疾步往外走:“小杏你去找管家请大夫,红梅你把我房里的那只人参给带上。” “是,王妃。” 第18节 “奴婢这就去。” 还在睡梦中的白茵茵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只知道梦里面,她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二十四、心有牵挂 安阳王妃到了竹雅苑,正在庭院里说笑的几个人立刻吓了一跳,连忙行礼,不敢说话。 小杏疾步跟着道:“小姐刚才睡下了。” “睡下了?”安阳王妃重复了一句,道:“那声音轻一些,红梅你随我进去便是,其余的都在外面等着,大夫若是来了便让大夫过来。” “是。” 三个人进到房中,白茵茵还在睡着,三个人都放轻了脚步慢慢往床边走,安阳王妃站在那里望着白茵茵,淡淡一笑,让红梅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床边也不叫醒白茵茵。 这样把白茵茵叫醒怕是会影响到可能会有的孩子,还是等大夫来比较好。 小杏看着安阳王妃,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提心吊胆的。这真要是有了,这段时间来,她没好好照顾白茵茵,岂不是重罪,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啊。 真是该死,怎么早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明明白茵茵的葵水都晚来了将近一个月。 “王妃,大夫来了。” “进来吧。” “草民参见安阳王妃。” “秦大夫快快起来,不必多礼,你都是府里的老客人了。”安阳王妃虚扶了一下秦大夫,示意道:“这是飞流新婚的妻子,这几日有些迹象,你给看看。” 闻言秦大夫立刻意识到这床上还睡着的人是什么事儿了,不敢耽误怠慢,立刻道:“老夫这就替世子妃诊脉。” 房内所有人的都盯着秦大夫脸上的表情,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 过了快一炷香,秦大夫收回手道:“恭喜王妃,恭喜王府,世子要给王府添香火了。” “真的?” “世子妃脉象很稳,而且平日心情很好,对胎儿来说,再好不过,不过接下来的三个月要注意一些,小心走动,不能激烈运动也不能磕着碰着,平日里吃的东西也需要注意。” “秦大夫,我送你出府,路上慢慢谈。” “好好好。” 安阳王妃临走时示意小杏好生照顾白茵茵,便领着红梅走了,房间内一下安静下来,惟独剩下白茵茵和小杏的呼吸声。 小杏坐在凳子上面,望着白茵茵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一些的不一样——以前总是觉得小姐是一个孩子,可现在小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真不敢相信。 “小姐……你都要做娘了啊。” 安阳王妃倒是没有再来,只是让红梅把府里进补的东西都搬到了竹雅苑来,又多拨了八个丫鬟过来伺候,平常用的东西也都加了一倍。 小杏带着人把东西一一清点了给放着,让红梅带句话回复安阳王妃——这里她都会照顾好的。 到了天黑的时候,白茵茵终于悠悠醒来,揉着眼睛坐在那里,喊道:“小杏,你在哪?替我拿一下柜子里面的衣服。” “小姐你醒了?” “恩,你——哎?怎么院里好像很吵一样。” “王妃多分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你,很正常的,正在外面打扫还有整理东西。” “不是好好的吗?原来不是已经够了吗?怎么又多来了几个。” 闻言小杏才想起来白茵茵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这件事情,停下手,坐在白茵茵面前,认真的开口:“小姐,你要做娘了,你……有身孕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打在白茵茵身上,愣了快半柱香的时候白茵茵才回过神,不敢相信的看着小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我、我肚子里面——有了?” “恩,王妃已经传书给世子了,所以小姐,接下来的十个月,你都不能胡闹了!” 有孩子了? 白茵茵傻傻的坐着,什么也想不到了,脑子里全都被自己有了常飞流的孩子这条信息给充斥着,忽然嘴角慢慢向耳根那边靠近,白茵茵手放在小腹上,眼睛一下变得明亮。 “我会和孩子等着相公回来的。” 这个消息要是常飞流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小杏忍不住笑,替白茵茵把衣服穿好,细心的伺候她:“小姐,日后你可是两个人了,万事都得小心,不能拿自己开玩笑,知道吗?” “恩,我知道。” 竹雅苑这边每个人都在想,白茵茵有了身孕,真真是坐稳了世子妃的位置不会变了,而安阳王和王妃坐在那里,望着手中的信函说不出话。 ——常飞流负伤,昏迷不醒。 前几日敌人大举进攻,城防险些破了,常飞流带兵增援,在半路遇袭杀出一条血路增援守住了城,可却在第二日敌人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因为路上胳膊受到的箭伤,一时不慎,胸前中箭,箭头取了出来,现在却连日发热不退,意识不清,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茵茵知道,她有了身子,要是伤心,孩子怕是——” “过一阵再说吧。” “飞流那边有老陈看着,再派些人去,还有最好的药材都带着过去,茵茵有喜,飞流也舍不得他们母子。” “恩。” 有了身孕后,白茵茵一下变得更老实,每日都很听话的喝汤还有走动,静静地坐着也不去做别的事情,只是偶尔看书的时候会走神。 因为她有身孕的事情都已经写信给常飞流了,常飞流那边却半个月都还没有回音。 前线战事吃紧,难道…… 白茵茵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站起来看了一眼那边和丫鬟们说事情的小杏,趁着没人注意溜出院子往安阳王妃的庭院走。 刚到院子门口,丫鬟见了她正要禀告,白茵茵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朝门口走,还未敲门,里面的对话让白茵茵的手停在半空中。 “飞流刚清醒,过两日就回来了。” “恩,回来便好,不过这一次皇上说是要给飞流爵位。” “这是飞流应该得的。” “好了,我去茵茵那里看看,这半个月恐怕茵茵一直担心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茵茵都忘记自己应该快点离开,却发现自己走不动,面前的门打开,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看向对方,愣住。 “茵茵!” “婆婆……我、我本来只是打算来问问相公现在——” “飞流过两日就回来了。” 白茵茵问道:“相公是不是受伤了?很严重吗?不然怎么会半个月都没有办法回来……” 安阳王妃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胳膊上面的轻伤,半个月是因为那边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交接事务,才能回京,回京了就能休息一阵子,皇上心疼他侄儿受伤,不仅让他休息还让加官进爵。” “真的吗?” “飞流应该后日就到了,你到时候问问不久好了吗?” “那我回去了。” “娘和你一块回去,你一个人跑过来也不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小杏呢?”安阳王妃示意丫鬟扶着白茵茵,别让她摔着了。 “小杏正在吩咐她们,我偷跑出来的。”白茵茵不好意思的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我担心相公是不是出事了,所以……” 安阳王妃叹气道:“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因为担心你情绪激动胎气不稳,既然你知道了,便安心在家中等飞流回来,可别让他回来失望。” 白茵茵连忙点头道:“我知道,我会的,我肯定会的,即使相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也会一直好好的,我会和孩子一块等他。” 闻言安阳王妃望着白茵茵,慈爱一笑。 一直等着,白茵茵终于见到常飞流的时候,站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瘦了,脸色有些苍白,可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 “相公……”嗫嚅着说道,白茵茵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常飞流嘴角上扬,还抱着自己的头盔,站在那里冲白茵茵招了招手:“怎么两月不见,见面还以为你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 “怎么会!” “过来,让我看看你,还有……孩子。” “恩。” 白茵茵乖乖走上前,常飞流伸手贴着白茵茵的连,指腹有一些粗糙,却不会让白茵茵觉得难受,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手心。 见状常飞流笑意更深:“真是胖了一些。” “可是相公瘦了啊。” “这段时间不难受吧?” “恩,都还好。” “娘说她怀着我的时候,前三个月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说我一直在折腾她,就是上辈子来讨债的祖宗……” 忽然白茵茵的手贴在常飞流的胸口,轻轻地来回磨蹭:“相公……这里还疼吗?” 常飞流浑身一震,低头望着白茵茵澄澈的双眸,一把将白茵茵搂入怀里,脸埋在她的颈侧:“不疼了。” “那几日我总是梦到你一身血站在那里。” “日后不会了。” “恩。”白茵茵靠着常飞流,低低的应了一声。 常飞流收紧胳膊,真觉得白茵茵这个人,让人心疼到骨子里,恨不得时刻都揣在怀里,活了二十五年,常飞流终于明白心有牵挂的滋味。 ☆、二十五、意外意外 常飞流回京的第二日,进宫论功行赏。 白茵茵坐在那里,托着下巴望着对面忙碌的背影问道:“小杏,你说相公进宫论功行赏,皇上会不会给相公一个什么姬妾之类的赏赐啊?” 王侯将相论功行赏时,都会有这样的事情,白茵茵不由得担心起来。 第19节 皇命不可违,常飞流要是抗旨不尊的话,肯定就是驳了皇上的面子,可要是接受,那是万万不行的,上次来搅和的公主已经让白茵茵心有余悸,要是再来一个名正言顺跟她一块分享常飞流的,她真的想收拾收拾回林州好了。 小杏低头叹气,这已经是常飞流进宫两个时辰,白茵茵问的第十遍了。 “小姐,世子待你很好,肯定不会接受的,你还是想想如何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别给世子添乱。” “什么叫添乱啊,我这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 “迷迷糊糊,整个人都这样,要是一不小心出点事怎么办?上次刚提醒你不要到处乱跑,我不过和其余人说点事的功夫你就偷溜到王妃那里,这件事小姐你怎么解释呢?”小杏好心的提醒白茵茵她自己做过的事情。 闻言白茵茵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下眼:“这件事情是意外,是意外。” “这样的意外再多来两次,你不用收拾行李离开,我自己都得收拾东西回林州了。” 小杏觉得自己命好苦,不仅要忍受白茵茵间歇性冒出来的一些‘意外’,还得应付常飞流那个心思多变的主子,这夫妻俩凑在一起,小杏想,自己会减寿的。 常飞流才进门就听到小杏和白茵茵的对话,挑眉上前道:“茵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跟我说了?” 听到常飞流的声音,小杏回头见常飞流进来,识趣的端着东西离开,体贴的替两人把门给拉上——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要出现做炮灰。 白茵茵看向常飞流,眼神躲闪,半天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就是……就是我担心你出事,所以自己去娘那里打算问问娘,可谁知道偷听到了,然后被娘抓住,送了回来。” “偷听?你胆子还真大。”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正要敲门的时候娘他们就提起这个事情,我就——”说来说去似乎自己还是偷听了,白茵茵委屈道:“我错了,可、可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我怕……” 常飞流望着白茵茵,搂着她坐在自己膝盖上:“茵茵啊茵茵,娘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多少?” “啊?什么话?” “上次我离开前,让娘跟你说的事情。” 闻言也不知怎么的,白茵茵忽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恩……啊……我记得。” “那你还那么想吗?” 白茵茵赶紧摇头。 “你还觉得我是在逗你玩吗?” 继续摇头。 常飞流用手让白茵茵抬起脸,和自己对视:“茵茵,你是我的妻子,是王府里唯一的世子妃,不会有其余的女人,懂吗?” “相公!”白茵茵感动的直接扑进常飞流怀里——她怎么能怀疑常飞流呢,常飞流要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何苦要陪着自己到处游玩,还不远千里的回门。 即使只是喜欢,也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啊,想起来还可能会有其余的女人。” 白茵茵立刻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盯着常飞流:“谁?还会有谁?你不是说——” 常飞流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手覆在白茵茵的小腹上:“这里啊,要是是个女儿的话,就会再有一个女人出现在王府。”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白茵茵楞了一下,然后腼腆一笑:“恩。” ☆、二十六、夜色平静 常飞流身上还有伤,白茵茵替常飞流更衣的时候见到他身上的伤,箭矢的痕迹还在,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小心翼翼的伸手,可是到了伤口那边却不敢碰,抬眼望着常飞流,连声音都放低了:“还疼吗?伤口周围的……” 伤口周围的肉都向外翻,而且还比周围的皮肤红,白茵茵拿着药都不敢下手。 “盯着我看做什么,把药换上休息吧,时辰不早了。”常飞流见白茵茵傻站着,知道她肯定是没接触过这样的伤口,顶多是小时候崴了脚摔折了胳膊。 闻言白茵茵抬眼望着常飞流,点了点头:“恩,我给你换药,你稍微忍着一点,可能会有一些疼。” “不疼,你看伤口已经变成粉色的就是快要恢复好的。” 拉了凳子坐下,常飞流望着白茵茵在那边把东西都拿过来。托盘放下,白茵茵把常飞流的里衣拉开一些,不会挡住伤口。 拿着药一点点的往伤口上面撒,小心的把药粉敷上,轻轻地吹口气,又用纱布给裹好,拉上衣服后望着常飞流:“相公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有回来的?” “在军中休养了一段时间。” “日后要小心才是。” “恩。” 把衣服拉好,见白茵茵低着头收拾东西,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常飞流有些无奈之余却又觉得这样的白茵茵格外惹人心疼。 招人疼的姑娘让常飞流真是一点把她往外推的想法都没有,就想这么把白茵茵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常飞流低声在她耳边道:“还在担心吗?我回来了,而且好好的,不要再想了。要是你真的接受不了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我把你接到军营那边去,和我一块驻扎在营地就行,只是那里比不得王府。” “我不怕吃苦。” “等孩子出生,孩子大一些,就接你们过去,这几年军中不忙,我都会在家里的,皇上再不济也会体谅爹和娘膝下只有我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出事,皇上也会心有愧疚。” “相公,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只是怕你受伤……”白茵茵回身,把脑袋埋在常飞流怀里,轻轻靠着:“不过我以后不会这么怕了,因为这是相公啊,要是相公受伤了,我应该坚强一些,照顾好你才是,对不对?” “茵茵你长大了。”宠溺的摸了摸白茵茵的头发,常飞流一脸温柔。 白茵茵撇嘴道:“什么嘛,我本来就不小,明年就十七了。” “好好好,不小了,都可以当娘了。”常飞流笑着松开手道:“熄灯休息吧,你还有身孕,早些休息为好。” “好。” 熄了灯两人钻进一个被窝里面,深秋的寒意似乎没有那么浓,靠着彼此一下就觉得温暖了许多。白茵茵被整个儿圈着,常飞流手贴在她背上,闭着眼。 真好,能搂着自己爱的人。 闭上眼睛还能想到当时中箭昏迷前的担心,担心自己醒不过来,再也醒不过来白茵茵该怎么办,爹娘该怎么办。 好在醒来却听到了好消息。 睁开眼睛,明亮的眼即使在黑夜的掩盖下也依旧能看得清楚。常飞流低头望一眼白茵茵,浅浅的呼吸声和安静的动作让他心彻底放下。 ☆、二十七、搬出王府 常飞流高升,有了自己的府邸,可那边还什么都没有布置好,便暂时还住在安阳王府。 白茵茵有了身孕不必往日,有安阳王妃带着身边的丫鬟伺候,总是要轻松许多,否则常飞流对于这些根本一窍不通,怕是照顾不好。 坐在桌旁托着下巴,如同一尊望夫石一样的白茵茵眼睛忽然亮了,望着出现在月洞门那里的人,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常飞流走上前,白茵茵刚要开口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颗酸梅:“这几日好些了吗?昨日你还孕吐得厉害,娘说你这样已经算是轻的,可我看你脸色还是很不好。” 坐下后自然的把白茵茵抱到膝盖上坐着,低声问。 白茵茵现在对于这样的举动已经很习惯,不会害羞得脸上泛红,安心的坐着道:“还好啦,相公你别担心,应该再过一个月这样的情况就会消失了。” “过一阵子我们搬到侯府去住,那边的人手有一部分是爹娘派过去跟着打理的,你别太操心,第一次做主母,要是有不懂的,就问管家,分过去的管家是跟在爹身边多年的老人。” 生怕到了侯府,白茵茵不知道如何持家,安阳王夫妇刻意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人到侯府帮着打理。 而且如今白茵茵有身孕,许多事情也不能太过于操心,还是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在那里帮忙持家主持大局才是。 不过有常飞流在,倒是好许多。 “这些我不太懂,不过我会认真学的。” “恩,茵茵你就是这样才招人疼,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做好,不能做的就去学,不耻下问,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有些东西,假装明白就没意思了。” “相公我可听出来了,你是在说我笨对不对?”白茵茵撇嘴道:“哼,你这次回来怎么就想着怎么取笑我了?” 闻言常飞流哭笑不得的望着白茵茵,不过见她生气的模样着实可爱,不住道:“不说你笨,指你可爱,有时候真想这个孩子晚一些来……” 白茵茵大惊,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常飞流,眼眶慢慢变红道:“相公你不喜欢孩子吗?我……” “你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你都还是需要我宠着的孩子,都还没宠够,你就要当娘了。” “我还以为……”委屈的吸吸鼻子,白茵茵低下头道:“当娘我也没有准备,不过我肯定会让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厉害的!” “娘,你在那里看够戏了吗?” 常飞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白茵茵举着的手就停滞在那里,忽然脸一红,手忙脚乱的从常飞流膝盖上下来,理理衣服,低着头露出后颈一片肌肤。 安阳王妃被发现,清了清嗓子走出来道:“见你们小两口正在联络感情,不忍打扰。” “您是看戏看得不忍打扰吧?” “怎么跟娘说话的?我来是跟你们商量事情的,茵茵这都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再过一个月搬过去的话也好,胎气稳了,家里请大夫常住,老张过去那边帮你们打理侯府的事务,我再挑几个机灵的丫鬟跟着过去在你们房里伺候,这可是我们王府的第一条血脉,不能有闪失。” 如今常飞流二十有四,还没有子嗣,其余同辈,孩子都已经上街打酱油了,好不容易现在白茵茵有了身孕,事事都得小心。 常飞流自己也明白这些年他在外让父母担心,倒也不反驳什么,只是道:“茵茵生产前我应该都能在京内,偶尔出去也不会太久,娘你放心,孩子和茵茵都不会有事的。” “行了,别那么大的压力,茵茵底子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恩,不过侯府那边的事情还有安排,还得麻烦娘多操心一阵子。”常飞流难得这么说话,安阳王妃挑眉看着他。 啧,果然是当爹的人,不一样了。 白茵茵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脸红,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娘,有劳你们操心了,我会学着操持家务的。” “你做什么,这些事情哪里轮到你做,你就安心的给我安胎,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就好了,其余的有我和你爹还有飞流,我们三个人来做,怎么都轮不到你来操心,不过学着看看家里的账本还有人事安排,每个月的俸钱倒是可以。” “咦,这些相公会的话,相公可以教我。” “他会,让他教你。” 果然白茵茵希冀的望着常飞流,常飞流清了清嗓子道:“恩,我教你。” 说完瞪一眼安阳王妃——真会给他找事,他想偷偷懒都不行。 搬出去的事情暂时搁下,等到白茵茵过了头三个月再搬出去。不过这段时间安阳王府可是一点也不清净,门口都要被那些前来送礼的人给踏平。 景韫出现在竹雅苑的时候望着那里正浓情蜜意的夫妻俩,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成功的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病了,不见客就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不过看来外界的传闻有误,能吃能喝还能伺候嫂子看来是没什么事。” “你要是真闲着没事,还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正在考虑着,不过耳根不清净,来你这里寻个清净。” 第20节 “……伯父又逼着你去见谁家的小姐了?”常飞流拍拍白茵茵,示意她进屋去。白茵茵点头站起来,带着小杏回屋去休息。 常飞流靠在那里道:“你也一个人这么久了,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了。” “总得遇上合心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一个指腹为婚都能指到一个跟嫂子一样的人?”景韫说完摇头道:“哎,世间难寻一良人。” 闻言常飞流点头又摇头。 这种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景韫见常飞流若有所思,出声道:“听闻皇上把冯念心赐给了丞相之子,一个月后大婚,公主哭得不行,但皇上的口风一点松动都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日,你装病在家当然不知道。” 常飞流不语。 ☆、二十八、醋意横生 搬离王府的事情,在白茵茵前三个月的危险期过去后,花了足足有五日的时间才把所有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搬到侯府。 离开上马车前,安阳王和王妃两人站在那里望着离开的白茵茵和常飞流,王妃眼眶红了,一脸不舍得:“飞流啊,茵茵啊,你们搬走了,两口子过日子可不能吵架,凡事都让着对方,还有注意孩子,怀孕不容易,有时间,娘会过去看你们的。” 安阳王也忍不住叮嘱:“飞流你是男人,就要有担当,茵茵有孕在身,你凡事都忍让一些,不要逞一时之气,懂吗?” 拉着白茵茵,低头见她都快要哭出来,常飞流连忙出来道:“爹,娘我们知道了,你们安心吧,我保证你们下次见到茵茵的时候,她只会比现在过得好。” “哎!好好好,你们上马车吧。” “爹,娘……你们要保重身体啊。” “会的,好儿媳,记得常回来看看。” 婆媳告别的感人场面让常飞流嘴角抽搐——都在京城,怎么跟生离死别了一样,他们又不是被流放了。 京城虽大,可若是想见面,每日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一把将白茵茵拉到自己身边,常飞流无奈道:“时辰不早,我们该过去了,那边张叔已经在等着了,领着一群人等我们过去,还有不少事情。” “行行,你们快去吧。” 安阳王拉着王妃的手:“孩子大了,你也别太操心了。” “王爷,我就是舍不得,你说啊,以前飞流没娶妻我巴不得他娶妻,可娶妻了要搬走了,我就舍不得了,我就看着飞流从一个小肉团长到现在玉树临风的样子,这可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安阳王手忙脚乱的安慰着,示意往这边看的常飞流和白茵茵快走。 这再不走,搬家的事情可又得耽误一日了。一拖再拖,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常飞流和安阳王对视一眼,父子俩心照不宣,一切都在不言中。 上了马车,小杏见白茵茵红着眼睛连忙道:“小姐你可不能哭,你要是哭啊,宝宝也会不开心的,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小宝宝呢。” “我、我不哭……我不哭了——可我忍不住啊!”白茵茵哇一下哭出来,扑在常飞流怀里,就跟当时出嫁一样。 常飞流被撞了一下,哭笑不得,伸手拍着白茵茵的背:“好了好了,又不是离京很远,我们还是在京城,隔了几条街而已,见得到的。” “娘和爹对我那么好,我、我……” 刚进王府时,常飞流不在,白茵茵处处被人嘲笑排挤,连下人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委屈,但不敢言说,可安阳王和王妃处处护着她,跟她说话,把她当做是女儿一样对待。 白茵茵不是白眼狼,谁对她好,她记得很清楚,一下分开,心里可不难受得很。 抽抽搭搭的一句话也没说完整,可常飞流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声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茵茵,你得学会长大,日后你若是要随着我去驻地,那里或许我们一年两年都回不到京城,连林州也不能去,我要是事务繁忙,你身边只有一个小杏的时候,你若是还跟现在一样,我放不下心。” 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带着泪水,白茵茵吸吸鼻子道:“相公……我明白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坚强的,可是你在,我——” “真是拿你没辙,哭吧,马车上哭够了,待会儿到了侯府可不能第一面就让下边的人瞧你笑话。” “噗!” 让常飞流一句话逗得笑出声,白茵茵抹去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相公都知道的对不对?能理解我才会对我书那样的话。” “恩,都知道。” 有什么事情比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更重要呢? 小杏在一边看着,觉得常飞流和白茵茵两人一开始并不相配,可如今望着却觉得这世上他们二人最合适在一起。 她以前觉得自家小姐呆了一些,又不明白那些人情世故,说白了就是有些傻乎乎的,不必那些京中的小姐们冰雪聪明,伶俐,可现在看来,其实她家小姐一点也不比别人差,至少常飞流的心思,能明白不是吗? 像他就一点也猜不透常飞流什么时候会不高兴惩罚她一下,罚她捡豆子。 哎,真是没人疼的最可怜。 “小杏你唉声叹气的做什么?”白茵茵望着小杏问道。 小杏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有常飞流在的时候,小杏都是努力降低自己在白茵茵心目中的存在感,否则她又要挨罚了。 世子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事情,在小姐的事情上面。小杏心中抱怨道。 常飞流搂着白茵茵,似不经意的开口道:“茵茵你看小杏跟在你身边多年,年纪也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我给他寻一门亲事,好人家的,你看如何?” “啊!” 小杏惊呼一声,抱着脑袋道:“小姐,世子又在欺负我!” “相公,小杏现在还小,我也舍不得她,要是她自己有喜欢再说吧,好不好?”白茵茵一听小杏求救立刻向常飞流求情。 常飞流眼中醋意一闪而过,脸上保持着笑容,宠溺的答应:“恩,听你的,你想多留几年便多留几年吧,她在身边伺候也挺好的。” 闻言白茵茵单纯的相信了常飞流,小杏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她很想回王府怎么办?能不能现在跳下马车啊。 常飞流挑眉看了一眼小杏,小杏连忙往马车的角落里缩去,很像现在就到侯府门口,然后她就可以下车了。 “小杏你怎么了?很冷吗?” “还好,小姐你不用管我,我就是觉得这里安全。” “啊?” “小姐你真的不用管我的,你和世子多说说话。”小杏欲哭无泪的望着白茵茵,觉得自己真的活不过今年了。 其实除开有白茵茵在的时候,小杏觉得常飞流都挺好的,可是—— 啊,有这样一位独占欲很强的姑爷真是可怕的事情。 ☆、二十九、新的府邸 入住侯府,白茵茵这一次不是别人的媳妇身份,而是这里的主母,需要操持家务,需要学习的事情很多。 常飞流带着白茵茵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问道:“累吗?” “不累,你都这么慢了,我还累什么,不过刚才的那些丫鬟,都是娘挑的吗?” “不都是,不过我们房里伺候的都是王府过来的,小杏是个机灵的,而且跟你亲,我们院里的事情就让小杏管着,你少操心,至于别的事情,你一点一点学,张叔不仅是管家还会管账本,账房先生只是算账。” “小杏很聪明的,我们院里的事情她办,我就不用担心了。”白茵茵把小杏当做是自己姊妹看待,很放心。 闻言常飞流道:“恩,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那你还欺负小杏?” “逗她玩而已,你生气了?”常飞流观察白茵茵的表情,“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就不说她了。” 白茵茵轻笑道:“我知道相公没有恶意,对小杏也当做是自己人看待,就是因为关系好才会跟她闹着玩,其余的人,相公都不会搭理的。” “那你知道还问,学坏了。” 白茵茵撇撇嘴不满道:“那还不是小杏跟我说,我总得问问吧,走一个过程也行。” 这下常飞流真忍不住捏白茵茵的脸颊,这段时间有了身孕,脸颊上的肉软软的,看着又不胖,但捏着就是软乎乎的。 瞅一眼常飞流,见她心情很好,白茵茵眼珠一转问道:“可我看那些府里的丫鬟哥哥都很标致,看着很赏心悦目。” “恩,是很赏心悦目。” “而且知书达理。” “恩,知书达理。” “相公!”白茵茵停住脚步不往前走了,跺脚不满的看着常飞流。 常飞流握着她的手道:“你说的话,我跟着迎合不对吗?刚才那些丫鬟长什么样我一个也没看清,我比较关心我孩子的娘最近是不是长了几两肉。” 闻言白茵茵扑哧一声笑出来,眉目弯弯的,还是很孩子气。 “每次你都这样,总是拿我开玩笑。” “怎么能是拿你开玩笑呢,茵茵啊,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常飞流俯首贴近白茵茵,鼻尖对鼻尖望着她:“这里都有一条小生命了,你还在担心吗?” 白茵茵一下觉得呼吸不过来,红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害羞得躲开,喃喃道:“不是……” 小杏刚从拐角过来,没看清这边的情况直接喊道:“侯爷!小姐,那边都收拾好了,可以过去休——呃,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路过的。” 脚底抹油,小杏说完直接转回拐角,消失在两人面前。 白茵茵都还来不及害羞,小杏就消失不见了。 常飞流见白茵茵懊恼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一下将白茵茵的窘迫扫得一干二净。 “茵茵呐,你还真是一个遇见了就舍不得松开手的宝贝。” “真的吗?” “以前没人这样跟你说吗?” “真没有。”白茵茵老实回答,接着道:“不过有相公一个人这么认为就够了。” 这样的白茵茵怎么能让常飞流割舍,再给几个公主也舍不得换掉白茵茵啊。乖巧懂事,有些迷糊还懂得讨人欢心,不贪容易满足,这样的女子上哪找? 替白茵茵将耳边的发丝拢到而后,牵着她往院子那边走:“待会儿见了小杏你就装作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哎?” “放心她会装作不知道的。” “这样啊,不过相公,是不是因为小杏每次都这样出来,你才会和小杏闹着玩呐?”白茵茵猜测的问。 第21节 常飞流挑眉道:“看来你还不算迟钝。” 白茵茵有些无奈道:“其实小杏也只是习惯了每次都会来找我,有什么好事坏事都会第一时间来找我而已。” “我知道。” “不过小杏日后可以嫁给一个好人家,她那么聪明,肯定会有一个好婆家的。”白茵茵想起常飞流说要给小杏找婆家的事情,问道:“到时候我们给她准备很好的嫁妆好吗?” “茵茵,日后你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过问我的,府上丫鬟出嫁,你可以自己定夺嫁妆的事情。” “咦,我还有好多不会的啊……” 见白茵茵有一些泄气,常飞流揽着她的肩,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道:“以后慢慢学,年纪小一些,这些东西慢慢就会了。” “恩!” “去我们卧房看看,还有布置你喜欢不喜欢。” “好啊。” 白茵茵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偶尔进去了,只要你耐心给她另外一条路,她很快就能出来。 不专注于让自己会觉得泄气的事情,应该称之为乐观。 来到院子门口,小杏站在那里,领着两个丫鬟,见到两人来了,上前一步福身道:“奴婢见过侯爷,夫人。” “起吧。” “是。” 小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和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不一样,地位一下区分出来。白茵茵见小杏换了一身衣服,一下不一样了,对着小杏一笑。 小杏兴奋的看着白茵茵,但是看到常飞流的时候瞬间泄气,退在一边跟着他们。 花厅里里外外都是常飞流亲自派人按照他们喜好来摆设的,卧房的褥子都是上等的料子,还有梳妆台,一一检查了一遍,常飞流才舒展了眉头。 “茵茵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张叔那边一趟,交代一些事情。” “恩,相公慢走。” 目送常飞流离开,白茵茵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小杏招手道:“小杏你过来,我看你好像有话对我说。” “小姐小姐,刚才张管家对我说,我以后就是这里的管事的,你说,我是不是就是王妃身边红梅姐那样的?” 见小杏一脸激动,白茵茵蹙眉疑惑的答道:“应该就是这样吧,你跟在我身边就像是红梅跟着婆婆,大概是没错了。” “哇!看来世子,啊呸不对,侯爷对我还不是恨之入骨,给了这么一个差事。” “你怎么能这样说相公呢。” “小姐我错了,你什么都没听见。” 白茵茵抬眼指了指小杏后面,小杏背脊一凉,颤巍巍的回头,扑通一下软到在地:“世、侯爷好……” 常飞流站在那里挑眉,绕过小杏径直走到白茵茵面前:“茵茵,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啊,没有!” “真的?” “恩!” “你耳环挂在我衣服上,我出去了看见,才回来拿给你,我走了。”常飞流替白茵茵把耳环给戴上,白茵茵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直到常飞流离开,白茵茵才放松僵硬的身体,看向小杏:“相公应该……没听到吧?” ☆、三十、思乡情怯 侯府的生活,很是悠闲。 小杏倒是对自己的新身份很满意,每日领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打扫,把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白茵茵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坐在那里望着小杏招呼人抬着一个大物件进来,白茵茵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惊讶的看着小杏,“这是什么东西?屋子里不缺什么呀。” 一边招呼那些工人把东西搬进来一边回答道:“小姐,这是侯爷差人打的摇篮,你看看,比原来林州咱们府上的要好许多。” “咦,摇篮?可是孩子出生还有很久啊。” 闻言小杏忍不住吐槽,“我的小姐咯,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这些东西都是用原木打的,尽管没有什么味道,可是也得放在屋子里晾一阵子,侯爷不是怕到时候小侯爷睡着不舒服吗?所以这会儿就差人打了。” 白茵茵倒懂不懂的点头,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人在那里安置,正觉得无聊的时候看到常飞流外出回来,眼睛一下变得很亮,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常飞流身边。 常飞流伸手揽着白茵茵往外走,“去花园里面走走,这几日朝中有事,一直没能和你好好说话,疏忽了你。” “没有,相公在朝为官,是应该的,就跟原来我爹一样,小时候经常在外办公,偶尔我半夜醒来还能听到他和我娘说话呢。”白茵茵摇摇头道:“不过要是孩子出生了,你可不能一走就是好一段时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快说啊。” “皇上今日召我进宫,说是让我不必再去军营中驻守了,已经派人前去,我只需要在战况吃紧的时候披甲上阵,其余时候都可以在京内。” “真的吗?!” 这个消息对白茵茵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皇上怎么会忽然改变了主意呢?如今常飞流还年轻,就算是要养老也不会这个时候吧。 见白茵茵脸上的笑容一下变成担心,常飞流道:“是爹去给我们请命的,爹膝下只有我这么一根独苗皇上再如何也不会和他过不去,更何况是爹亲自开口了。” “爹怎么会……” “人老了,不求别的,以前他把我亲自送上战场,今天他看明白了,又亲口把我召回身边。” 细数下来,常飞流征战沙场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不过是二十四岁,便已经是军中老将,战功赫赫,加官进爵全部是靠安阳王,都是自己在沙场上拼杀来的。 白茵茵望着常飞流的脸,盯着他的双眼,伸手贴在他胸口,语气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相公,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对不对?以后不会了,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白茵茵想到常飞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本该是京城贵胄,即使没有作为也能荣华富贵一身的出身却戎马十年,在生死之间徘徊了许多次。 握住白茵茵的手,两人手指交错,常飞流对着白茵茵舒心一笑,“这些年,很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不过有你在身边,才能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踏实了。” “真的吗?这样话,那日后我都陪着相公一块,哪儿也不去了。” “傻瓜,好了,刚才那个摇篮是我让人定做的,看着还喜欢吗?” “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以前那些小侄子有这些玩意儿,我都还小,跟着好玩,懂得这些的时候,那些摇篮都给放进库房里了。” 伸手点一下白茵茵的鼻子,“好了,这些我来操办,这两日跟着张叔有学会些什么吗?” “有!账本我会看了一些,张叔说,账本得会看,最重要的,因为这是侯府大大小小的开支,日后我都得过目,免得有人浑水摸鱼。”白茵茵掰着手指继续说道:“张叔还说了,现在府里的丫鬟,尽管都是亲自挑选进来的,可是人心会变,所以保不准日后就会出差错。” “张叔的话,你好生记得,这都是张叔半辈子经验积累下来的话。”常飞流难得佩服人,不过对张叔倒是一直都很尊敬。 府内大小巨细,还未搬进来前,就是他在办,待他们住进来,也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做事,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闻言白茵茵重重点头道:“恩,张叔很厉害啊,我一边看账本一边问他,他都不需要看账本的,就能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而且啊,府内什么地方用了多少银子他都知道,还有用度都很清楚,真想知道他是怎么记下的。” “张叔没告诉你诀窍吗?” “啊……张叔说,看多了,便懂了。” 白茵茵沮丧的说,盯着自己的指尖。 常飞流强忍着笑意,搂着她往花园里的亭子走:“这句话没错,就跟你看人一眼,有的可以凭直觉,可直觉就是你以往积累下来的经验,你的经验在告诉你,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咦,相公你也很懂这些,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我都不问,不过我告诉你,其实王府里的事情也是你在管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 白茵茵坐下,望着常飞流,忽然眨了一下眼睛:“因为虽然平日里相公看着什么都不管,可是相公生气的时候,连公公婆婆也会不说话啊,就跟在林州的时候一样,我爹平时不管府中的事情,可是他一生气,谁都不敢说话。” 常飞流挑眉,替白茵茵将衣领拉拢一些:“恩。” “再过一阵子,天气该转暖了。” “还有一月,年过了,可还有冷着的时候,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险些摔倒,还差点病了。” “那只是意外,谁会想到地上那么滑,不过幸好有相公。” 这句话让常飞流脸上瞬间有了笑容,无奈的看着白茵茵道:“待孩子要出生的那段时间,要接你娘过来住一阵子吗?不然得等到孩子再大一些才能带回去看他们二老。” 常飞流的话音落下,白茵茵脸上的表情僵住,慢慢的眼眶变得湿润,水润的眸子看着他,抿了抿唇点头。 “前两日见你一直发呆,还拿着你娘给你的东西看,我就知道你想家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明明才回来不过小半年,可是又开始想念家里的双亲,而且很像亲口告诉他们,她现在也是要做娘的人了。 可她在孩子出生前,一直到孩子半周岁怕是哪儿也去不了。 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家中的事情,没想到,全让常飞流看在眼里,白茵茵低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相公,我只是想……” “我都知道,不用担心,再过一段时间,等到你快生产的时候,我派人去亲自把他们接过来,爹脱不开身,娘总是能来的。” “谢谢相公!” 白茵茵扑进常飞流怀里,双目含泪。 常飞流禁不住笑道:“怎么又跟一个孩子一样,怀孕时不能多哭,对你和孩子都不好,还以为你有长进呢。” “什么嘛,不都是你惹我的。” “真的吗?” 促狭的笑意让白茵茵不敢再说话,担心自己说做错多,还不如不说了,反正和常飞流拌嘴,白茵茵就很少有赢的时候。 拍拍白茵茵的背,常飞流问道:“昨天夜里腿抽筋,还难受吗?” “啊?不难受不难受了!” “要是还难受你就说,别担心吵醒我,知道吗?”常飞流望着白茵茵很是认真的说:“茵茵,有一些事情我也不曾经历过,我也需要和你一块学习,尤其是在为人父母这件事情上面,我也不懂,所以不要把我看得太厉害。” “哎?相公,这和你上次说的话不一样诶。” “恩?” “因为……你上次说,凡事你都会做好,只要我希望的话,你就会是最厉害的,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一样了?”白茵茵托着脸颊,“娘说,真正的夫妻是风雨同舟的。” 闻言常飞流轻笑着揉了揉白茵茵的头:“这次你说对了,因为我也会有累的时候啊。” “那相公累的时候,我把我的肩膀借给相公靠。”白茵茵对着常飞流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脸颊的梨涡越发明显。 “恩。” “相公其实我也可以很坚强的,你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而且有小杏在啊,上次公主的事情,小杏为了我都能和你红了脸,我还从未见到小杏敢冲撞谁呢。” 第22节 “就是因为她护着你,我才让她跟在你身边管事。” 亭子四周的幔帐还没撤下,里面也不会觉得凉,还有火盆,白茵茵靠着常飞流,盯着自己的手指头:“所以啊,若是相公真有脱不开身的事情,可以不用那么担心我的。” “恩?” “再不济,我还可以回王府找公公婆婆,他们撑腰,我才不怕。”白茵茵得意的道:“这样的话,我总不会被人欺负了。” 常飞流宠溺的握着白茵茵一小撮头发绕在指尖,应了一声。 ☆、三十一、处理得当 坐在桌前看账本,白茵茵认真得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察觉,若不是小杏提醒,怕是屋子里东西给人拿走了都不会发觉掉了东西。 “小姐,张管家来了。” “哎?张叔来了,你快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说今日要带人去清点仓库吗?”白茵茵如今对府内的事情已经了解不少,到了开春的季节,府里要新添置一些东西,所以昨儿张叔把账本带给她的时候说了今日要去清点仓库。 恰好也到了月底,本该去清点仓库的。 可这才正午,怎么也不会这个时辰就清点完了。 张叔对着白茵茵拱手行礼,见白茵茵合上账本上前来才道:“夫人,刚才我在清点仓库的时候,账房那边说是,有人虚报支出,金额不小,我来请夫人到前厅去主持,那拿了回扣的人已经在前厅等候发落了。” 闻言白茵茵吃了一惊,示意小杏把账本也拿上一同往前厅走:“怎么回事?中间吃回扣?难道是厨房那边采办出了问题?” “厨房采办吃回扣若是金额小的话,倒也不至于这么明显,这一次,足足多拿了二十两银子,夫人一个月的用度也不到二十两,这事情不小。”张叔跟在白茵茵身边解释,“夫人,咱们这是新府邸,有些规矩还是要定下来,还有,杀鸡儆猴总比日后人人都效仿来得好。” 白茵茵听张叔话中有话,细细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全明白,可也明白了一些,点头道:“待会儿我会处理的,不会包庇。” “恩。” 这种事情白茵茵还是第一次处理,现在还有身孕不能动怒,自己不担心但是身边的小杏可担心死了。 “小姐,你现在有身孕,待会儿千万别置气,犯不着因为别人和自己过不去。” “我知道,你放心。” 刚才她看账本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笔钱金额很大,足足有三十两银子,可是府里并未添置什么物件,而且就算是真有,张叔也会告诉她。 她还想说等仓库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去问个清楚,看看是不是记错了,谁想到她还没去问,便有事上门了。 穿过花园,走过回廊,白茵茵带着小杏和张叔出现在前厅,厅内已经站了两排人,全都是府内的丫鬟和家丁。 白茵茵进去后坐在上位,扫了一圈,示意小杏把账本递给自己。 “小姐,账本。” “恩。” 伸手接过账本,白茵茵把账本放在手中,望着眼前不安的一群人,语气倒是和平常一样,“刚才张叔找到我,说是有人私自拿了钱,虚报数目,现在你们都站在这里,想必张叔已经告知过你们了,我也不多说,我只是想问问,拿了这钱,所为何事?” 盯着那被捆在中间跪着的人,白茵茵问道:“你据实回答,也方便我处理这件事情,你要是不说实话,待调查出来,到时处置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白茵茵看一眼张叔,张叔对着她点头,白茵茵接着道:“你不说话也没有办法否认钱是你拿了的事实,虚报数目多拿了钱,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都要被逐出侯府,你要是再不开口的话,即使我有心救你也没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就要受罚——” “夫人,你把我逐出府吧。” “啊?” “都是我的错,我私自拿了钱,虚报数目都是因为我被鬼迷了心思,见钱眼开!”那人跪在那里说,“逐出府是我活该!” 白茵茵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楞了一下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了,紧张得捏紧了账本。 还未想出怎么办,旁边一个丫鬟跟着跪下道:“夫人你绕过他吧,他只是为了他那可怜的爹,他爹好赌又贪杯,欠了不少钱,人家上门要钱,不给就要剁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翠翠,你不用替我说话了,都是我愧对夫人和管家的信任,命我办事,我却私自拿了钱……”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 闻言白茵茵望着两人,有些心软,正要开口,却见张叔对着她摇头,白茵茵立刻收住要出口的话。 可这件事情不是可以用一般规矩来处理的。 “你拿了多少钱?” “一共二十五两。” “按照规矩,你还是要被逐出府,不过这个月的工钱做了多少天我还是都让账房算给你,还有……你爹那边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处理的,但是你拿了钱,你必须再跟侯府签一张长工契,不能留你在府上,但侯府名下有铺子,你到铺子里做工,工钱的一半用来还债,一直到你还清为止。” 白茵茵说完看向小杏,小杏已经拿上纸笔放在桌上,对着她悄悄竖了一个大拇指。 见状白茵茵轻笑,走到桌边,拿起笔写下一张字据,吹干了墨迹递给张管家:“张叔你过目一下,看看我写得可有什么错。” 张叔没料到白茵茵会这样处理,扫了字据上的内容,对着白茵茵点头:“夫人写的并无什么问题。” “你叫什么?” “小人何二。” “何二,你如果同意我刚才的处理,你就在这上面画押。”白茵茵把字据递给何二,起身回到一边坐下。 何二看着白茵茵,忽然对着白茵茵磕头:“夫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的大恩!”说完果断的在字据上画押。 小杏将字据收了回来,递给白茵茵,白茵茵将字据放进账本里,忽然眼神一凛,语气也有了变化:“可若是你让我知道,你所说有假,可不单单是还钱这么简单,可就是和衙门大牢有关了。” “小人不敢说谎,夫人明鉴。” 白茵茵点头,瞥了一眼其余的人,缓缓开口道:“府里的人大多年纪怕是都比我年长,我年纪轻,许多事情不懂,处理得不对,你们提出来我不会心有芥蒂,但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懂,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让我知道,府上规矩是你们一进府就让你们记下的,到时可别让我网开一面求情,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小的明白。” “张叔,让何二收拾东西,净身出府。” “是。” 小杏见白茵茵说完了,问道:“夫人,侯爷快回来了,可否回去休息一下?” “也好。” 刚扶着白茵茵走了几步,常飞流便进来,那模样像是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茵茵,累着了?” “哎,相公你回来了?!”白茵茵语气一下变了,充满了欣喜,上前被常飞流接住,拉着她的手。 小杏很想捂脸——小姐,你刚才树立起来的形象一下就没了。 常飞流拉着白茵茵往自己院里走:“恩,刚才就回来了,不过见你那么威风,可舍不得打断你,没想到,茵茵也会吓唬人了。” “真是的,既然来了干嘛不出现啊。” “你处理得很好,我出现你一下就会慌张失了分寸。”常飞流很了解白茵茵,他一旦在,白茵茵有了依赖,就不会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闻言白茵茵歪着脑袋一想,好像也是。 小杏跟在两人后面,默默地念叨着什么,谁也没听清,不过常飞流忽然喊了她一声,小杏吓得跳起来。 “侯爷叫我?” “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啊……” 白茵茵拍了一下常飞流,示意他别再吓唬小杏,“小杏,相公说是,你这段时间都在府里闷着,他有时间陪着我,你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小杏一听,想也不想就点头:“恩,我去,我去。” “你身上的银子够吗?不够我拿给你。” “有有有,而且我只是去逛逛,不买什么的,那侯爷小姐,我出去逛逛了。”小杏说完,看到他们点头,立刻离开。 待小杏离开,白茵茵忍不住道:“你怎么又吓唬她?明知道小杏很怕你,你还一直吓唬她。” “我不过是喊了她一声,怎么能是吓唬呢。” “不过小杏也的确该出门逛逛,跟着我嫁到府里来,她几乎就一直围着我转,都很少出去。”白茵茵想到这里,觉得很是愧对小杏。 常飞流道:“小杏会有自己的一条路要走,你别担心。” “相公啊,我觉得怀孕了我想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白茵茵无奈的看着常飞流:“其实以前我坐着就是在发呆,现在是想事情想到走神。” 闻言常飞流险些笑出声,不由得道:“其实,多想想也很好,这样日后遇上一些事情,就不会轻易的相信了。” “好像是这样。” “好了别一直纠结了,刚才那件事情你处理得那么好,我这两日闲下来,带你出去走走?” “咦?” “恰好过两日,禹山寺有庙会,我们过去拜拜,也算是积福。” “好啊,那让他们准备一下。” 要出门逛庙会,白茵茵有一些兴奋,因为她也在府里闷了好一段时间了,尽管府里日子悠闲,可也会觉得无聊啊。 ☆、三十二、参加庙会 春暖花开的时候,两个人去逛庙会。 常飞流扶着白茵茵从马车上下来,小杏拎着食盒跟在他们身边,白茵茵激动地望着眼前热闹的人群。 “相公,好热闹啊!这都多久没有瞧见这么多人了。” “茵茵你好像在抱怨什么啊。” “我是很久没有出门见到这么多人了嘛,这段时间在府里养胎,我都觉得自己要憋出病了,人家大夫也说出门适当的走走是好事。”白茵茵现在学会了和常飞流强词夺理了。 闻言常飞流问道:“茵茵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 “跟相公学的。” 这下常飞流真是拿白茵茵没辙,本打算逗一下白茵茵没想到白茵茵不上当,直接就岔开了话题还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这样的情况下,常飞流还怎么开得了口去逗白茵。 第23节 “小姐,那边好热闹啊。” “就是就是,我们过去看看,怎么会那么热闹,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白茵茵一听看去,连忙拉着常飞流的胳膊往那边走。 难得出门一次,常飞流对白茵茵也没看得那么严,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那边走,顺便替她把周围的人都给挡开:“我拉着你过去,你别莽莽撞撞的往那边冲,你是一个有身孕的人。” 叮嘱了一句,常飞流用自己的身体在前面开路,领着两人往那边走,而白茵茵老实的跟着。 千万要小心孩子。 三人来到人群外面,小杏挤进去打探了一番出来,喘着粗气道:“原来是有人在这里算卦,可是这算卦怎么这么多人呐?” 算卦? 白茵茵抬眼看向常飞流道:“这里寺里的大师算卦很灵吗?” 常飞流想了一下忽然笑开,对着白茵茵道:“茵茵我们今日走运了,没想到这位高僧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以往要遇上可不容易,讲究缘分的。” “咦,高僧,难道就是那个娘经常说的,算卦很灵验,而且很厉害的大师?”白茵茵问完,见常飞流点头,立马道:“那我们也排队吧,我们也算一卦。” “这位道远大师算卦只看缘分,不看其余的,京内许多达官贵人出高价想要算一卦都不行,凡事讲究缘分,茵茵你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 常飞流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对于这位高僧是打小就从别人那里听了不少事迹,连皇上对他都是敬仰三分。 当年他刚出生的时候,安阳王妃也想请他亲自算一卦,硬是没有得到,最后只是给了一个开了光的护身符而已。 他后来听闻这件事情倒是不在意,不过对于这个人到有几分好奇。 毕竟他是征战四方的,对于这些佛理还有佛门里将就的东西仅仅是尊重但并非像其余人那样信奉。 “啊,这样啊,不过这样才显得神秘嘛,我不强求的,相公说过,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缘分到了就可以,缘分不到的话,也没什么关系。”白茵茵说完望着常飞流一笑:“我们看看,我只是好奇。” “真的只是好奇?” “恩恩,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拗不过白茵茵,常飞流示意小杏在外面树下等他们,他自己拉着白茵茵往人群里层走,挤了一会儿,两人才挤到最前面。 刚站稳,两人同时看向被围着的人,惊讶过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不相信——这位高僧怎么看着挺年轻的。 “相公……你是不是记错了?” “啊?” “娘在你出生的时候想要求一卦,那样算来的话,这位大师当年就应该年纪不轻了,怎么你都长了这么大,这位大师看上去也比你大不了多少的样子。”白茵茵小声的说完,疑惑的看着常飞流。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常飞流给问住了。 他也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高僧的真面目,现在见到了倒也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位高僧。 可刚才从旁边的人口中听来,这人就是道远大师。 “面前这位夫人,贫僧看你有缘,不如替你算上一卦,夫人若是愿意就坐下,如果不愿意的话,便是我们二人缘分未到。” 白茵茵诧异的看着道远,然后指了指自己,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正是你。” “哇,相公我这么走运诶,看来今日出门真是来对了。” 白茵茵说完立刻坐下,想也不想的问道:“大师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边上的人一听白茵茵这句话立刻笑开了,人群里面哄笑起来,白茵茵正发愣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要笑,看向常飞流,常飞流对着她使眼色,白茵茵才忽然醒悟过来。 这是她要算卦,不是她给别人算卦啊,总得先把自己酸什么说出来吧。 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抱歉的看着道远,“大师你不要介意,我刚才就是太紧张了……我想算一算我的姻缘,等等我……我如今什么都好,有待我好的相公,还有对我好的公婆,家中爹娘也都很好,我也不知道能算什么。” “这位小夫人看来是一位有福之人。” “咦,你也这么想吗?” “小夫人才新婚一年,可身上却慢慢的尽是福气,想来这一年中过得很好。” “对啊,这一年过得很好,哎!大师你真厉害,连我才成亲一年都知道,他就是我相公,要不,你替他算一卦吧。” 白茵茵指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常飞流,想到安阳王妃想要帮常飞流算卦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算的,不如替常飞流算一卦,这样也算是了了安阳王妃的心事。 道远没想到白茵茵竟然要替别人算卦,诧异过后点头,看向常飞流。 周围的人之间常飞流站在那里,一身正气,器宇轩昂,一瞧就不是普通人,有的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是谁家的少爷。 “大师,你能算吗?” “不知夫人想替这位算什么?” “……恩,不如就算他日后平安吧。” 想来想去,常飞流如今的身份地位都已经很高了,不再需要什么官运亨通和财源滚滚了,白茵茵唯一记挂的就是常飞流还有可能征战这件事情。 她什么都不要,即使是布衣夫妻,平头百姓,只要常飞流还在她身边,她都不怕。 “茵茵……” “相公,你就依我这一次,让大师替你算算。” 望着白茵茵乞求的样子,常飞流不忍,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恩,下次可不能这样任性了,这是你的缘分,何必要让给我。” “因为我这辈子好运很多,想分一些给相公啊。” 闻言常飞流但笑不语,只是眼中的宠溺更深。 道远看着他们,示意常飞流把手给伸出来,常飞流依言伸出手,平摊着。道远望着他的手,接着道:“这位公子,在这纸上随便写张一句话。” “恩。”常飞流提笔写一句诗,行云流水一般,很快收笔,“好了,大师可以看了。” “恩。” 白茵茵和常飞流望着对方,然后双双把目光投向道远。 过了一会儿,道远也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递给常飞流道:“施主,这上面藏有天机,不可告知他人。” 接过纸收入袖中,常飞流抱拳道:“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 白茵茵还未开口问个结果,就被常飞流拉着出了人群。外面守着的小杏见两人终于出来,连忙迎上前道:“怎么样怎么样?” “不知道,大师说是秘密。” “哇,这么神秘。” “相公啊,到底是什么嘛?我看你放进袖子时看了一眼。”白茵茵看着常飞流,想要打探一点刚才的算卦结果。 谁知道常飞流摇头故作不知,“刚才大师说是天机,既然是天机,那就不能告诉其余人,茵茵你可不能不遵守佛门规矩哟。” “可是……” 知道白茵茵担心什么,常飞流带着她继续往里走,往大雄宝殿那边去,“茵茵,你就是我最有效的护身符,你平安我就平安,懂吗?” 常飞流这句话让白茵茵瞬间开心起来,看着常飞流道:“那我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因为这样就能间接地保护好相公。” 小杏听白茵茵这么说,本想最快说一句,话到嘴边忽然发现背脊发凉,一道冷冷的眼神看向自己,瞬间把话咽了回去。 在侯爷面前,她还是不要轻易的提醒她家小姐,有些话听听就好。 来到大雄宝殿内,给寺里添了香火,白茵茵拿着一炷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地闭上眼,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微微躬身行了三拜,站起来,把香递给小和尚。 “刚才跟佛祖说了什么?” “这也是秘密。” 常飞流挑眉,见白茵茵得意的模样,不追问改了话题道:“这里还有斋饭提供,时辰不早,我们过去用饭吧。” “恩。” “施主慢走。”小沙弥在他们后面说。 小杏对着小沙弥弯腰示意,拎着食盒跟上去。 ☆、三十三、杀人案件 斋饭两人一年也难得吃一回,白茵茵以往在家中,由于年纪小,陪她娘去寺里烧香的都是她几个嫂嫂,偶尔有这样的庙会,也都是在山下玩,斋饭倒不是很感兴趣,小吃就已经把肚子填饱了。 扶着白茵茵坐下,常飞流道:“吃了东西休息一会儿,这里人太多,而且比较热,待会儿我们就下山,在山下逛逛。” “恩,这里好安静啊。” “这里是寺里的后院,专门用来招待人用斋饭的,不必前面,待会儿我陪着你在这里走走。” “哎,我听说这里有一棵千年古树,我们去看看吧。” “把饭吃了我们就过去。” “恩。” 千年古树,白茵茵听人说,这树有灵性,说不定你跟它许愿能实现。刚才那个道远大师和常飞流都不说算卦结果是什么,虽然常飞流说了那些话来安慰她,让她放心,可白茵茵想,总得去试一试这棵树行不行,不管真假,试试再说。 这寺里还有长明灯,白茵茵也想去试试。 白茵茵和常飞流两人见周围都很安静,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吃斋饭,却忽然听到旁边一声尖叫,白茵茵被吓了一跳,夹起来的菜掉回碗里。 “怎么回事?”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茵茵你都跟好我,小杏你也跟好我们,别乱走。”常飞流皱着眉,放下筷子往那边看去。 一个人趴在桌上,像是昏迷了。 “死人了死人了!” 白茵茵瞬间瞳孔放大,不安的看向常飞流,然后把筷子丢在桌上——在这里吃东西,竟然出了人命,难道…… “茵茵,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所有人都在往外面跑,常飞流扶着白茵茵往外走,担心的问,“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说出来否则真要中毒的话,不是闹着玩的。” 白茵茵脸都变得煞白,看不出血色,“我还好,没有不舒服,相公你呢?!你有没有不舒服?小杏你怎么样?” “我没事。” “小姐我也没事。” 望着跑出来的人,常飞流扶着白茵茵稳住她有些发虚的身子,打量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倒下,心里有数。 第24节 这怕是专门针对那个人下的毒。 难道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相公……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得罪了什么人吗?”白茵茵小声的问,心里不安。 常飞流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别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这里出事肯定有人报官,待会儿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再回去。” “咦,相公你要做什么?” “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案,我们是证人,一条人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要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常飞流说完,拉着白茵茵到一边树下石凳上坐着,“现在还好吗?看你吓得不轻。” 白茵茵坐着,拍拍胸脯对着常飞流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还好,就是刚才那尖叫声吓到我了,而且如果全部人的饭菜都有毒,我……” “现在没事了,有我在。”常飞流说完,看向周围的人,大多已经逃窜离开,看来这个案子办起来,比较麻烦了。 ☆、三十四、染上伤寒 官府的人来了,常飞流让小杏看着白茵茵,自己过去和那边来的捕头说几句话就回来。 小杏拉着白茵茵的胳膊道:“侯爷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小姐!” “恩。” 白茵茵担心的看着常飞流离开,望着小杏道:“相公不会要办这个案子吧?可是相公擅长带兵打仗吗?难道也会办案?” “侯爷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都会呢。”小杏以自己的人格保证她绝对不是在假意夸奖常飞流,而是真的这样想的。 毕竟常飞流在什么事情上面都能做得很好,白茵茵把常飞流看成什么都会很厉害的人。 被两人议论的常飞流走到过来这边处理杀人案件的捕头面前,两人一见面,捕头便立刻抱拳行礼道:“下官参见侯爷。” “不需要多礼,这件案子是你在办?” “下官不才,大人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办了,势要缉拿住凶手。”这里是佛门重地,竟然在庙会当日出了命案,自然会引起重视。 常飞流点头道:“我刚才也在饭堂中,不过只有死者一人中毒身亡,想必不是厨子所为,是有人可以报复,和他坐在一起的人是那边那个绿色裙子的女子还有一个带着棕色发巾的妇人,就是她们二人和他同桌。” “多谢侯爷给的线索,下官明白了。” “恩,若是还有需要可以到侯府来找我,这段时间我都在侯府内。” “下官明白,恭送侯爷。” 常飞流对眼前这个捕头有一些印象,办案能力不弱,京内的不少案子都是他破的,算是一个能人,如今是二把手,再过一两年就能成为一把手,年轻有为。 朝着白茵茵走去,见白茵茵一直都看着他这边,上前不由得笑道:“我不过是去交代几句刚才记下的线索,你怎么一脸担心?” “我以为相公要办这件案子。” “我不是捕头,插手这案子做什么,只是给一些线索罢了,既然庙会被打断了,我们也回府,你刚才受惊,回去好好休息下。” “恩。” 发生命案,两人也无心踏春,只想着回府。 回到侯府内,白茵茵打了一个哈欠,任由常飞流拉着自己往前走,眼睛都要睁不开,“相公,府内仓库清点的事情张叔已经做完了,该采买的东西都买了。” “张叔早上告诉我了。” “咦?” “你在用早饭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不过张叔真厉害,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做,不过相公好奇怪啊,张叔的妻儿呢?怎么从未见过。” 白茵茵只是随口一问,有些好奇而已,却没想到常飞流忽然不说话了。 吓得白茵茵睡意全无,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常飞流,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张叔的妻儿在一次意外里丧生,日后不要在张叔面前提及这件事情,知道吗?”常飞流脸色恢复正常,交代道:“这件事情娘和爹都不让提,你也不要提起,张叔这些年好过些了,别让他再想起伤心事。” “啊!我不知道是这样,我明白,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好了别这么担心,张叔心里忘不掉这件事情,可是他面上装作忘记了,我们也就当是他不记得了。”常飞流揉揉白茵茵的脸颊,“别一脸不高兴。” 闻言白茵茵只能点头。 原来张叔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她一直以为张叔的妻儿只是不在京内而已,原来…… 常飞流和白茵茵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杏让人烧水沏茶,自己走到屋内给火盆里添了炭:“侯爷小姐,热水马上就好,待会儿就能喝上热茶了。” “不着急。” 白茵茵笑着伸出手烤火,想了半晌看向常飞流道:“怎么还是这么冷啊。” “恩?” “刚才还觉得很热,忽然就觉得很冷。”白茵茵坐在那里,脸颊发红,眼神像是醉了一样,常飞流诧异的盯着白茵茵看了一会儿,看向小杏,小杏连忙伸手去摸白茵茵的额头。 小杏的手刚碰到白茵茵的额头惊呼出声:“天呐,小姐你一直发热你不知道吗?这么烫!” 刚才听白茵茵说冷她就觉得有一些奇怪了,明明都开春了,屋内放一个火盆只是担心白茵茵怀着孩子,着凉了才会点一个,谁想到白茵茵竟然说冷。 常飞流连忙走到白茵茵身边,把白茵茵抱起来往床那边走,“快去把大夫叫来,让她们多烧几壶热水。” “相公……好难受啊。” 白茵茵呻/吟一声,软软的靠在常飞流怀里,被放到床上时,整个人都迷糊了,半睁着眼睛看着常飞流:“一会冷一会热的……” “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平日里我不在你是怎么过的?” 意识都变得模糊,白茵茵闭上眼睛靠着枕头,控制不住眼泪,“相公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不是说生病了都会顺着我吗?” 闻言常飞流本来还在生气,生自己没留意到白茵茵忽然发热的气,谁知道白茵茵竟然这么可爱的抱怨撒娇,忍不住笑着探身替她拉好被子:“待会儿大夫就来了,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把被子盖好。” “要吃药吗?” “恩?” “怀有孩子不能胡乱吃药的。”白茵茵认真的说,“我不想吃药。” 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也意识到白茵茵还有身孕这件事情,对白茵茵烧糊涂了还记得哭笑不得,拍拍她的头道:“待会儿大夫来给你看病,大夫知道的。” “恩。” 伸手摸了摸白茵茵的额头,常飞流皱起眉——这温度这么高,白茵茵怎么会忽然发热呢?刚才在府门口拉着白茵茵的手也没察觉到温度很高。 心里隐隐不安,可又不是大夫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伸手进被子里面握着白茵茵的手:“茵茵还是很难受吗?” “恩……”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常飞流意识到白茵茵可能不光是发热那么简单。 正在着急的时候,小杏带着大夫进来,常飞流起身道:“有劳大夫了。” “侯爷客气了。” 老大夫坐下,替白茵茵诊脉,常飞流站在一边,盯着大夫的表情看,就怕看到大夫皱眉。 过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大夫站起来道:“侯爷,夫人的病可是忽然来的?” “正是。” “这怕是伤寒,我给开一些不伤身体不会影响胎儿的药将热毒压下,这段时间会有呕吐食欲不振等现象,待退热后会就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不能再受寒,侯爷最好是十二个时辰都留意夫人的情况。” “多谢大夫。” 常飞流看一眼蔫蔫的白茵茵,让小杏跟大夫去取药,把药煎了再送来。 “大夫这边请,我送您出去。”小杏瞧常飞流一心都在白茵茵身上,连忙送大夫出去,又问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茵茵,大夫说过一阵儿就好了。”见小杏送大夫出去,常飞流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替白茵茵把头上的发饰取下来,“是我粗心了,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多,还带你出门。” “相公这又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要去的,不过现在觉得……眼眶都觉得热热的。”白茵茵难受得躺在被子里面,身上跟火烧一样还盖着被子,恨不得把手脚都伸出来吹吹风。 常飞流见她不安分的动了动,连忙压紧被子道:“不能再受寒,我让他们把水端来了,你喝些水。” “恩。”闻言白茵茵点头。 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白茵茵被半抱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刚喝了半杯水,忽然觉得难受,扑在床边干呕了一阵,然后吐得自己都晕了。 一旁的常飞流把白茵茵扶着,拍拍她的背,送上水杯给她漱口,接着连被子一块把白茵茵给抱起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是,侯爷。”一直在一边待命的丫鬟连忙应声。 抱着白茵茵换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命人把火盆拿到床边,常飞流把白茵茵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多盖了一床在上面,望着白茵茵问道:“好一些了吗?” “恩……” “脸色这么难看,待会儿的药必须得吃,不吃药,病就没办法好。” “相公放心,就是伤寒,吃药了就没事。”白茵茵都奇怪自己怎么就忽然生病了,不过刚才吐出来,出了没力气和没精神外,倒是清醒了一些。 脸颊烧着烫,靠着枕头,白茵茵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 “有一点点。”白茵茵强撑着,还挤出一个笑容。 “你睡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不走。” “恩。”白茵茵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过去。 常飞流心疼的伸手去摸白茵茵的脸颊,替她拉好被子就一直坐在床边,动都不动——他应该早一点发现白茵茵不对劲的。 现在这样,怕是得拖上一个月才能完全好利索。 坐了一会儿,小杏端着药推开门,轻声道:“侯爷,药煎好了。” “先放在一边一直热着,等她醒了再送进来。”常飞流轻声说,小杏闻言点头退了出去。 ☆、三十五、病情好转 伤寒这病,来得快,却走得慢。 折腾了一宿,白茵茵喝了药,过了没多久全给吐了出来,常飞流在一边看着心疼,白茵茵脸色都苍白的不像话。 “先吃一点,有点力气。” 第25节 “不想吃……” 白茵茵见到面前的粥都没有胃口,嘴都不想张开。常飞流见状把东西给放下,端来一碗水,“那先喝一点水,过一会儿不那么反胃了再吃东西。” “恩。” 见白茵茵听话的喝水,常飞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没有昨夜那么烫了,盖好被子,说不定到了晚上就好了。” “相公,我还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呢,娘都说我身体很好,打小就不生病。”白茵茵整个都缩在被子里面,看上去小小的。 常飞流掖了掖被子道:“都怪我不好,没留意到你不舒服。” “怎么能是相公的错呢,明明是我的错,不过相公你不要自责了,待会儿我就有胃口可以吃一点东西了。” “好,我不自责。” 两人正说着,小杏推门进来看着两人道:“侯爷,小姐,王爷和王妃来了,在外面呢。” “什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我们还不能来了?你说说你,我把一个好好的儿媳妇交给你,你们才出去住了多久就生病了?你别问怎么知道的,这府上都是我挑过来的人,我还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你想瞒着我们呢?” 安阳王妃走进来,还拎着食盒,安阳王跟在后面,用眼神跟常飞流示意,现在最好是别说话。 “爹,娘你们来了?是我不让相公告诉你们的,怕你们担心,我过两日就好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白茵茵听安阳王妃的语气,连忙解释道:“我现在都已经不发热了,晚上就好了。” “茵茵你就会护着飞流,怎么能这么护着他,我不过是说他两句,而且照顾你本来就是他的责任,来来来,让娘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烧了。” 常飞流起身站在一边,扭头看向安阳王道:“娘怎么会过来了?” “拦不住,刚起来不久就听到说茵茵病了,硬是让厨房给茵茵做了一些吃的,都是茵茵平时爱吃的小吃,拉着我就过来了。” 安阳王瞥一眼那边的安阳王妃,低声道:“你可别惹你娘,她现在眼里可只有茵茵这个儿媳妇,连我都不看在眼里。” 闻言常飞流险些笑出声来——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你笑什么?” “爹,娘这么多年都这样,你不早就习惯了吗?” 安阳王一听,吹胡子瞪眼,“你小子!” “你们爷俩在那里嘀咕什么,飞流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都是茵茵爱吃的,还有一些是林州小吃,这会儿还热着,一会儿就凉了。” “娘,茵茵她——” “真的吗?娘还特意给我弄了林州的小吃,相公你快拿过来,我有些饿了。”白茵茵打断常飞流的话,强撑着坐起来。 安阳王妃见白茵茵说话一下有了力气,稍微放心,“伤寒没有胃口,我只是想使唤一下他,茵茵你好好休息,躺着别动,想吃了,真饿了再让厨房给你热热。” “娘~” “我的好儿媳,怎么一下就跟瘦了一圈一样的,才搬出来一个月可就瘦了一圈,我怎么放心得下。” 常飞流站在那里,真是哭笑不得。 即使要使唤他也不必这样说吧,而且白茵茵现在就算有病在身也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些,这一个月白茵茵分明是胖了一圈,整个人都圆润了。 “相公其实待我很好的,娘你别一直说相公嘛。” “唷,这还护短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们两个在府里转转,看看你们小两口的府邸如何,一会儿就回去了。” “茵茵你好好休息,改天好了,和飞流一块回王府吃饭。” “恩,爹娘你们慢走。” “小杏,送王爷王妃出去。” “是。” 常飞流看了一眼自己父母道:“爹,你平时看着点娘,别让她一把年纪了还总是在厨房里倒腾。”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一把年纪,你娘我还年轻的很。” “……是是是。” 常飞流连忙改口,送两人到门口后,让小杏陪着他们,便回到屋内,笑看着白茵茵道:“现在有胃口了吗?” 白茵茵跟着轻笑,探头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有人了才开口,“爹和娘还真是感情好,不过娘一来,我好像有一些胃口了,应该还热着,我想吃。” “想吃东西了就是好事。” “大夫那边这么说的吗?” “恩。” 被扶着坐起来,白茵茵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长出一口气后又裹得严实,“现在有胃口能吃东西了,估计再睡一晚就能好彻底了。” “哪有那么快,明早不恶心反胃了,再请大夫来看看,大夫说好了才是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咦,这个好吃,相公你要吃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娘做了好多呢。”白茵茵拿着一个递给常飞流,随后笑了笑道:“其实娘就是想过来看看我们而已,你看娘做得这么多,两个人都吃不完。” 白茵茵说完,笑睨着常飞流。 “恩。” “娘和相公一样,总是不爱开玩笑。” “恩?” “对人好啊,总不爱说出来。”白茵茵说完,咬下一口,软糯生香,眯着眼睛道:“娘的手艺真好,等我好了我也要做一顿饭。” 闻言常飞流清了清嗓子道:“你真的要做饭?” “什么嘛,上次不是露了一手吗?我现在才不会把厨房给烧着了,就是厨艺不精没有娘和小杏那么好。”白茵茵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见白茵茵虚心的模样,常飞流好像不经心一样开口,“厨艺可以慢慢练,上次你做的东西也很好吃,告诉你一件事。” “哎?” “娘以前也不会做饭。” “真的吗?!” “恩。” 白茵茵瞬间有了目标,眼睛明亮,“哇,那娘一定很厉害,我也可以这么厉害的,相公你说对不对?” 常飞流点头,咬了一口手里的糯米酥——偶尔撒一点谎,其实也无妨。 ☆、三十六、吃醋由来 折腾了小半个月,白茵茵总算是身体好利落了。 白茵茵坐在那里喝着粥,掀起眼皮去看站在那里的常飞流,想了想问道:“相公,上次在寺里的那件案子有结果了吗?”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就想问你而已,你不知道吗?”白茵茵放下勺子,一脸好奇的等着常飞流把案子的结果和经过告诉她。 这几日她一直在养病,昏昏沉沉的,一直到昨日才完全丢掉了病,整个人都畅快起来,今天吃东西时方才想起那件命案。 常飞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白茵茵身边坐下道:“你想知道吗?但是过程我不告诉你了,我就跟你说说为什么会发生那起命案,还有凶手在堂上的供词。” “咦,相公你这样说,感觉那个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啊?” “这案子就是那名死者的发妻犯下的,那日在寺里跟他在一起的并非是他的发妻,而是妾室和他母亲。” 闻言白茵茵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满脑袋的都是妾室一词——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杀? “茵茵,你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能推理出一些。” “我推理这个做什么,我想那男子的发妻肯定是受不了这男子太疼爱妾室的缘故吧?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对其余女人比对自己好,如果是平起平坐还好,可若是太过明显了,日子久了,心也就凉了。连庙会这样的日子,带着妾室和母亲出门,抛下自己的发妻,那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茵茵说完,托着下巴,有些闷闷不乐。 “你自己都说了一半,我再把另外一半告诉你。” “还有更过分的吗?” “这男子以前落魄,靠着他妻子的家里支撑,做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把在老家的母亲接到身边来,两人之间就有了矛盾,因为他们成亲四年还没有子嗣,男人的母亲就想纳妾,那女子不曾想到自己的丈夫会答应这件事,可她安慰自己,这或许只是为了照顾老人,可后来娶进门的妾室比她得宠,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婆婆喜欢,处处照顾,开始排挤她,连那男人也开始不见她,她心凉了,想着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算了,可她婆婆竟然要她让出正室的位置。” “好没道理!这人真是狼心狗肺,怎么能辜负一个陪着他度过困难时期的人呢?要不是他现在有了钱,那妾室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他!”白茵茵直接拍桌子站起来,然后怒瞪着常飞流。 常飞流的话被打断,又听得白茵茵拍桌子,还未反应过来,白茵茵直接瞪着他,心中叫苦连天——真是不该说这个。 撇撇嘴,白茵茵盯着常飞流道:“相公,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茵茵,世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有好人有坏人,这……” “可是这样坏心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呃……” “那女子真是可怜,这样的男人死了也死不足惜!”白茵茵哼了一声坐下,气呼呼的鼓着脸家。 常飞流忽然笑了,上前轻抚着白茵茵的背,让她顺顺气,“茵茵呐,那女子固然是可怜,那男子固然是可恶,但是杀人偿命,你懂吗?” “可那是坏人。” “的确是坏人,可他并未杀人犯法,那只是道德上备受谴责,就算是要出头也只能是两家家长商议,而不能杀人。” “……相公,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茵茵,你要知道,不能凭着自己的心思,还有自己的判断好坏就去害了一个人的性命,就算是真的犯了罪,以牙还牙并非良策,交给官府审判,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第一选择。” 闻言白茵茵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靠在常飞流怀里,喃喃道:“我知道相公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知道了?” “恩。” “不要由着自己跌性子,更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连自己也搭进去,并不值得。”常飞流轻抚着白茵茵的肩,然后蹲下来,抬眼望着白茵茵,“孩子也快五个月,昨晚上他踢我了。” “真的吗?!” 白茵茵诧异的看着常飞流,手轻抚上高耸的小腹,忍不住道:“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我睡得太沉了?” “你睡得太沉,我躺在一边,手放在上面,忽然手心被踢了一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就是大夫说的胎动?” “恩。” 第26节 脸上写满惊讶,白茵茵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的小腹,这阵子天热了,衣裳也穿得比较薄,肚子更加凸显。 尽管夜里有时会不舒服,可白茵茵却还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好神奇,就像是…… 腹中的孩子正在感知你的存在,也正在告诉你他的存在,他都知道。 “相公,你说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你喜欢什么?” “跟相公一样的男孩,这样,日后又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儿郎,而且这样爹娘肯定很高兴吧?”白茵茵小声说,“我看爹娘来这里时,我都担心自己会犯错。” 捏捏白茵茵的脸,“胡思乱想什么,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有我在一旁护着,你好好的做你的侯爷夫人就好。” “恩!” 提到父母,常飞流忽然想起白茵茵刚病的时候,安阳王妃来这里说病好了回王府一趟的事情。 “上次娘说,你病好了,我们回王府一趟,不如待会儿就过去,正好能赶上晚饭的时辰,晚饭后,在府上住一晚再回来。” “好啊~我们搬出来了,娘肯定很想我们。” “恩。” 小杏正在院子里思考一件事情,还未思考出一个结果时,就听得屋子里的常飞流叫自己,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进去。 “侯爷,小姐,有什么事吗?” “安排一下,待会儿回王府?” “哎?现在?” “恩,明早再回来。” 识趣的不再多问,小杏道:“是,我这就下去交代,应该一炷香之后就能出门了。”说完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清清嗓子道:“侯爷这是在听肚子里孩子的动静?” 闻言常飞流和白茵茵对视一眼,才意识到刚才两人说话时忘记了。 白茵茵连忙出声道:“哎呀小杏你快去交代,记得把前几日晒干的花茶收拾一些,我想给娘带过去,记得之前娘似乎睡得不太好。” 小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溜烟儿往外跑。 站起来拍拍衣袍,常飞流笑道:“你这么着急把她支开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可是相公会罚小杏啊,小杏那么能干,而且办事利落,相公啊你就少跟小杏开玩笑。”白茵茵也奇怪为什么常飞流对小杏那么的‘不客气’。 可常飞流挺照顾小杏的啊。 见白茵茵疑惑的皱起眉,常飞流无奈道:“茵茵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为你相公,你对别人太好我会吃醋吗?” “哎?!” 常飞流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好了,换身衣服,时辰也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相公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为难小杏啊,小杏知道了的话,肯定会觉得冤死的!”白茵茵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一直以为是小杏说话太没分寸,又老是在跟前晃悠,冲撞常飞流,常飞流才会这样,哪知道…… “茵茵,你现在这样,真是不合适哟。” “可是相公你真的很幼稚嘛,明明小杏是个女孩子,你怎么会跟一个女孩吃醋呢?” “小杏都比你聪明,早就察觉到了,偏偏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和一个小丫头吃醋,是你明显更护着她。”牵着白茵茵过去,把衣服递给白茵茵,转出屏风,“换好衣服再出来。” 白茵茵歪着脑袋从旁边弹出一个脑袋:“相公,小杏我把她当做姐妹,她跟着我一块长大,她出事我会伤心,可是你出事的话,我会跟着你去的。” 常飞流回头时,白茵茵正好把脑袋给缩回去,挑了挑眉,自己也开始换衣服。 尽管大多数时候白茵茵不解风情很是迟钝,但是一旦当你觉得无奈时,冒出来的话又讨人开心。 换了衣服出来,常飞流伸手取过桌上的罗缨,给白茵茵挂在腰间,“怎么还是没有长胖多少……” “相公又骗人,我明明都胖了一圈!不信你量量。” 宽厚的大掌贴着腰绕了一圈,认真的点头,“的确是胖了。” “我就说嘛。” “可是茵茵,你现在是带着一个孩子,腰不胖才怪。” “你又欺负我!套我的话!”白茵茵撇嘴,伸手去撩罗缨,瞧见常飞流腰间的玉佩,忽然发现两人的绳子是一个颜色,嘴角慢慢翘起。 抬头的瞬间又把笑意给压下去。 常飞流牵着她往外走,并不揭穿她,嘴角一直都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三十七、生产的痛 回到王府,白茵茵和常飞流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茵茵,我认为我们还是暂时回家比较好。” “呃……相公这是怎么回事?王府怎么成这样了?”白茵茵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王府一向都是比较素净的模样,刚才在外面还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一进来白茵茵险些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这大红色的绸布是怎么回事?难道府上有什么喜事不成? 可是要是有喜事的话,他们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还是他们这段时间因为她病了的缘故,没留意到这边来人说的消息。 正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走,安阳王妃带着红梅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两人,可是笑得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 “娘,府上有什么喜事吗?” “有!大喜事!” “啊?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啊?”白茵茵还不明白的问,旁边的常飞流一脸受不了的转身打算离开。 这个地方待下去就是一种受罪,还是回到原来的房间里去冷静一下比较好。 安阳王妃眼尖发现正要逃走的常飞流,叉腰道:“给我回来,别跟我想跑,你们的房间我也给布置了一番,你不用去看了,有的是时间给你去看。” “……娘,爹就不管管你?” “你什么意思?” “茵茵病才好。” “就是因为病才好,所以才要喜庆一点,而且你们俩刚成亲你就走了,这府上的大红绸都还没挂上几日就给撤掉了,这次你们回来也算是小别,我想着就把红绸给挂上,本来还打算挂门外的,你爹说太招摇了,像是给你娶了一门妾室,我就撤了。”安阳王妃牵着白茵茵往里走,“茵茵啊,要是日后飞流敢娶小的,你就回来跟我说,我保证让他爹打得他不敢有这个想法。” “哎?娘,相公不会的。” 闻言安阳王妃满是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但嘴上依旧道:“这可说不定,我告诉你,男人的心变起来,可是快得很。” “呃……” 跟在后面的常飞流实在是听不下去,加快步子从两人身边经过时道:“爹要是听到你这句话,肯定后悔当年没给我娶一个二娘。” “你这混小子!”安阳王妃气得想要挥手打过去,奈何常飞流走得太快,根本不给机会。 旁边的白茵茵一下笑出声,见安阳王妃看着自己,连忙抱歉的道:“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娘和相公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娘我告诉你,这次回来还是相公说的,我病的糊涂,都不记得你们来看我时说了什么,我看相公也很想念娘和爹。” “真的?” “真的,我不骗娘哦。” “这小子。” 安阳王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了不闹了,这东西一会儿我就让人给拆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是逗你们而已。” 闻言白茵茵笑着道:“娘一直都很好,总是顾虑我们的感受。” 有了身孕后,白茵茵才真的意识到为人父母的不容易,她只是有了身孕,每日都要担心,还得小心,生怕会影响到孩子,补品也一股脑的往自己嘴里塞,大夫说什么对孩子好,她便记得牢牢地。 可是还是会担心孩子在肚子里不好,也担心她不能做一个好母亲。 不说别的,就说生孩子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 在林州时,她曾经在产房外面听到过自己嫂嫂生产,那声音她回想起来都很害怕,而且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看着惊心。 孩子生出来,裹在襁褓里时,看着皮肤也是皱皱的,而且还带着红色。 她那会儿跟着进去,只见床上的嫂嫂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躺在那里,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很是疲惫的样子。 “想什么?” “哎,相公怎么是你,娘呢?” 常飞流摇了摇头,“这么走神,要是在路上岂不是给人拐走了?” “才不会呢,相公我只是在想……娘生相公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啊?”白茵茵苦着一张脸,认真的问。 白茵茵的问题让常飞流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白茵茵这么问,他要怎么回答?那会儿他一生下来健康没病,安阳王就把他丢给乳娘,照顾安阳王妃去了。 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妇人生产都是很疼的。 “应该会比较疼。” “果然都是会疼的啊。” 听到这句话,常飞流忍不住笑着拍拍白茵茵的脑袋,“你放心好了,我会陪着你的,疼得厉害你就咬着我的手。” “不要,那样肯定会把你的手给咬出一个口子。” 对于常飞流的提议,白茵茵很是果断的拒绝掉,继续道:“其实相公也不知道吧?现在孩子有五个月,再有五个月就要生产了。” “别担心,有我呢。” 每次听到这句话,白茵茵就会莫名的安心,或许是因为常飞流特有的语气,还有声音,让她都会安心。 “对了,刚才陪着我的不是娘吗?” “你呀,想事情想得出神,娘去厨房那边看看准备的晚饭怎么样,让我看着你,免得你出事。” “噢!真是不好,我怎么能走神呢,娘会不会觉得我没在认真听她说话啊?”白茵茵懊恼的呻·吟一声,看着常飞流道:“早知道我就不想这件事情了。” “娘怎么会在意呢,别瞎想。” “那就好……” 四个人又坐在一块吃饭,白茵茵和常飞流回来,安阳王和安阳王妃明显的高兴了不少,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第27节 问这问那的,毫不掩饰关心。 饭后回到房间里休息,白茵茵靠在常飞流怀里,掰着他的手指,“相公,我觉得娘和爹好像很舍不得我们搬出去,我们一回来你看他们好开心。” “那日后就经常回来,又隔得不远。” “哎?” “你坐月子也回来这里,娘有经验,照顾你比较好。” “噫……” “睡觉。” “其实相公也很舍不得对不对?相公你就说一句实话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对不对,你就说实话好不好?” “……你呀,拿你没办法,恩,我也舍不得。”常飞流拉着白茵茵躺下,无奈道:“真是被你吃定了。” 闻言白茵茵抿着唇笑,闭上眼睛,在常飞流胸前蹭了蹭。 她一直都知道,常飞流才不是一个和看上去一样,有些不近人情的人。 ☆、三十八、岳母进京 白茵茵距离生产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常飞流派人到林州把白茵茵的母亲给接了过来。 正坐在花园里面喝冰镇酸梅汁的白茵茵正苦恼于夏日的炎热,皱着小脸尽是不满,惹得旁边的小杏都有一些燥热。 “小姐你别一直说热了,你一说我也觉得很热了。” “……可是真的很热嘛,不过相公怎么不在?今日不是休息在家吗?”白茵茵眼睛四处瞟着。 闻言小杏险些要吐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茵茵这段时间特别黏常飞流,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一下常飞流在哪。 要是常飞流在还好,要是不在,倒霉的就是小杏了。 “小姐,侯爷好像说是出门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是爱喝酸梅汁吗?解暑解热,你要不要再加一碗,还是你想吃点辣的?”小杏在一边哄着说,“要是侯爷知道你挑食的话,待会儿肯定又要说小姐闹性子了。” 白茵茵一听,本想推开面前藕片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拿着往嘴里塞,“这家的卤味越来越好吃了。” “恩,小姐要是喜欢,待会儿差人再去买一些回来。” “这倒不用,下次就不想吃了。” 小杏汗颜。 这别人怀孕都是一开始脾气难伺候,怎么到了白茵茵这里,最后这两个月格外的难伺候,根本不知道上一刻和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摸不着头脑和喜好。 正苦恼要怎么劝白茵茵不会为了天热而恼火,远远走来的人在小杏眼里就是救星,恨不得立刻扑到常飞流身边求救。 可再定睛一看,常飞流身边跟着的人才是让小杏惊掉下巴。 “那、那、那不是——” “小杏你怎么结巴了?” “哎呀小姐,那不是夫人吗?!侯爷怎么和夫人一块来了?!” “娘?” “林州那个,林州那个!” 白茵茵瞪大眼,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往小杏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吃惊转为高兴,提着裙摆往那边走,“娘!” 白夫人见白茵茵这么过来,毛毛躁躁的,还未上前就道:“怎么有了孩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像个大人。” “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好想你啊~”白茵茵才顾不上数落,凑上前亲昵的贴着白夫人的肩,“一定是相公接你来的对不对?我终于见到你了,都快一年不见了。” 旁边的常飞流见白茵茵跟白夫人撒娇,忍不住摇头道:“娘才来,你总得让娘休息一下,你一直缠着娘,让小杏怎么带着娘去房间休息?” “啊,我错了,小杏你带着娘去休息,我和你一块去。” “茵茵,你就别跟着了,我和小杏去就是,你都要生了,老实的呆着,要说话晚上娘跟你说个够。”白夫人拍拍白茵茵的手背,然后看向常飞流,“飞流啊,你看着点茵茵,让她消停一点,你多操心一点。”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更何况常飞流还是一个很会做人的女婿,不仅会做人,还很能干,面面俱到,照顾得很好,这一路上更是让白夫人不像是赶路来京城,像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的。 白茵茵见自己又被数落,撇撇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添乱,小杏你可得照顾我娘。” “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伺候夫人可比伺候小姐容易多了。 小杏跟着白夫人溜之大吉,常飞流牵着白茵茵往自己院子走,“这个时辰不午睡,在这里做什么?不累吗?” “热,躺着都觉得浑身是汗。”白茵茵看一眼自己的大肚子,尽是不满的道:“相公啊,你说我肚子这么大,是不是……” “龙凤呈祥,娘说的。” “哎?” “你什么时候回王府了?” “大夫把你的情况都告诉娘了,娘当然知道了,不过待会儿得差人去一趟王府,岳母大人难得来一次京城,我们该尽地主之谊,让娘和爹过来一趟。” 闻言白茵茵道:“这样可以吗?” “一家人,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娘和爹不也来家里吃过饭吗?” 白茵茵笑着道:“都听相公的,相公怎么说就怎么做,现在我觉得好幸福啊!相公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全都是高兴。” “傻瓜。” 说完这一句,两人已经回到院子里。 怀孕后,白茵茵午睡成了习惯,刚才还说不睡,回来不过一会儿,刚开始还想拉着常飞流说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睡过去。 扫了一眼被白茵茵握住的手,常飞流见张叔在门口,示意道:“张叔你进来吧,不碍事。” “夫人睡了?” “恩。” 张叔看了一眼两人的手,欣慰的笑了道:“刚才侯爷说,要去王府那边请王爷和王妃过来,厨房那边可要吩咐,再加几个菜?” “恩,多准备一些,总不能怠慢了茵茵的娘。” “是,我这就下去准备。” “劳烦张叔了。” “这都是我份内的事情。” 说完张叔离开,常飞流顺手从床头拿了一本白茵茵平日无聊时当作消遣的戏说看起来。不过看了一个开头,常飞流就忍不住看向熟睡的白茵茵。 这种戏说也能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哭,白茵茵偶尔露出来的一面还真是格外的…… 可爱。 白茵茵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睁开眼睛,正想要伸手打哈欠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别人的手,愣了愣才回过神来时常飞流的手。 “相公!” “总算是醒了,要是再不醒,怕是今晚岳母就要看到我的手吊着出现了。” “哎?你怎么不抽回去啊!我睡着了又不会知道,你……”白茵茵说着说着不知道说什么话,没词了,只能瞪着常飞流的手。 手已经被握出印子,而且手指还充血发红,白茵茵懊恼内疚的看着常飞流,低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也不难受。”伸手替白茵茵把有些乱的头发拢好,“好了,醒来洗漱一下,娘和娘应该也来了。” “这么快?” “娘一向喜欢凑热闹,一直都未见到亲家,这一次你娘来了,怕是又要看不住几日了。”深深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常飞流觉得,他必须得让人盯着,否则这两位不能得罪的女人,不知道要闹出什么。 尤其是他娘。 闻言白茵茵忍不住笑,“其实这样也好,你看我这段时间不是吃就是睡的,都没时间陪着娘,娘来了这里,总不能陪着我又是吃又是睡的吧?婆婆在的话,肯定会拉着娘到处游玩,这样两人都有伴了,不是很好吗?” “可我担心两人玩得太高兴,过头了。” “你派人跟着嘛,不行我让小杏去盯着。” “我会让人看着的,你就安心在府里养胎好了,都要生了,别胡闹。”常飞流说完,替白茵茵将外罩的轻纱套上,“下来吧。” 白茵茵点头下来,唤来两个伺候的丫鬟照顾着梳洗过后,和常飞流往前厅那边走。 要是安阳王和王妃来了,肯定是在那里。 果不其然,刚到屏风后面,就听到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安阳王妃很开心,白夫人的心情也很好。 两人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时,安阳王有一种见到救星的感动,清了清嗓子道:“茵茵午睡不用出来招呼,你怎么也跟着躲起来?难道我和你娘有那么可怕吗?” 端出父亲的架子,常飞流难得顺从道:“是我考虑不周。” 白茵茵连忙道:“爹,不是这样啦,是我睡着拉着相公的手,所以相公怕吵醒我才一直坐在那里,不是故意不出来的。” “呃……这样啊,那都过来坐下吧。” “谢谢爹。” 安阳王妃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常飞流,眨了眨眼睛,然后想起自己的身份,又一脸大方得体的笑容看向白夫人,“老姐姐哟,你不知道我们家飞流对茵茵可是宠得不行,我都从未见过他对谁这样过,这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以前还不知道,现在可算是知道了。” “飞流对茵茵好,是我们家茵茵的福气,茵茵少不更事,年纪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 “哪里哪里,茵茵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你看小两口恩爱,才成亲不到两年,我们就要抱孙子了,可是有福气的人,而且茵茵乖巧,懂事体贴,我喜欢得很。”安阳王妃用手绢掩着嘴笑道:“能娶到茵茵才是我们飞流的福气。” “这话严重了,我们家孩子我们知道,就怕有什么不对的。” “一家人不说这些话,距离茵茵生产还有好一阵,这段时间她有好几个大丫鬟伺候,都是有经验,府里还有稳婆,你是第一次来京城,我带你好好在京城里转转,买些东西也好回去时带给家里人,也算是我们一片心意,王爷你说是不是?”安阳王妃向安阳王使了一个眼色。 正在发愣的安阳王点点头道:“是是是,就是这样。” “这怕是……” “娘你就放心好了,我有小杏和相公照顾,你就和婆婆一块在京内转转,我告诉你,京城可好玩了。”白茵茵一脸兴奋的推荐,“好吃的多,好玩的也多。” “啊这样,那就这样吧。” 第28节 白夫人松口答应,安阳王妃一下来了兴致,跟白夫人说着京内的趣事还有一些好玩的事。 说着说着白夫人也被勾起了兴致,和刚才的拘谨模样截然相反。 这不管是官大官小,到底是一个官家夫人,而且本也出生书香门第,嫁给知府也不算是高攀的家世,一旦放开也是大方得体,不输阵势。 旁边的白茵茵和常飞流对视一眼。 这下好了,有安阳王妃这么热心的招待,白茵茵的娘在京内也不会觉得有些无聊尴尬了。 “相公,还是你厉害,都料到了。” “恩~” ☆、三十九、提前生产 安顿好了白夫人,白茵茵和常飞流都松了一口气,这样有安阳王妃陪着,两人有伴,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了。 白茵茵正在和小杏讨论孩子衣服的样式时,还未讨论出一个结果,府里的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见到白茵茵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 “什么?” “在集市上和一个人纠缠起来了,那人还是老太傅的夫人,这会儿正说不清楚。” 闻言白茵茵一愣,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小杏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哎小姐,你干嘛去,这件事情让张叔去看看吧,你这大着肚子,要是待会儿推推嚷嚷的,摔倒了怎么办?”小杏跟上去劝道:“张叔能处理好的。” “不行,那是我娘。” 今儿王妃进宫去了,不在王府,恰好白夫人想到要给未来的外孙做几件衣服,上次挑的不够好,就带着府里一个小丫鬟出府去买布。 刚才白茵茵还和小杏念叨着,这布让人送来不久好了吗,自己出去多累,还被白夫人念叨了几句,说她不懂事,懒。 怎么才不到一个时辰就出事了。 急冲冲的往外走,小杏追上去道:“小姐你慢点,我和你一块去,你慢着点,小心脚下。” 看着白茵茵步伐匆匆的样子,小杏真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都九个月了,可别出事,要是真出事了,她可担待不起。 “你那么慢,赶过去我娘早就吃亏了,你快点!”白茵茵催促道,一边说还一边往布庄那边走。 还未靠近,就听见那边吵闹的声音,白茵茵让小杏扶着慢慢往里走,就听得一个牙尖嘴利的声音说了一句难听的话,气得白茵茵顿时火冒三丈。 小杏在旁边看了一眼白茵茵的脸色就知道要出事,这白茵茵以前是个软性子,可那也是因为不曾有人说过她,可如今这两年白茵茵是性子尽管还跟以前一样软软的,但脾气上来,可也不小。 心里哀嚎一声,小杏知道这下可真的要出事了。 “你是哪里来的乡下村妇,竟然对我们夫人无礼,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夫人是谁吗?且不说我们家老爷是谁,光是我们夫人娘家你也开罪不起!” 白夫人对于这样的话,又气又恼,但又觉得这怎么官家太太家的丫鬟狗仗人势,一点也不像个下人的样子。 正打算息事宁人,把布给放下,只听到人群里面忽然冒出一句话,惹得众人纷纷看过去。 “茵茵倒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是谁,娘家又是谁,不如告知我,让我也好明白明白,到底是谁家的人在这京城的街道上大呼小叫,说话没有教养,跟那些泼妇一般骂街,茵茵还从未见过谁家的夫人身边会跟着这样不知规矩的人。” 白茵茵说着从人群里面出来,身上气势十足,字里行间全都是鄙夷还有不满。旁边的小杏脸上表情难辨,但见情况已经这样了,只能向白夫人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白茵茵在,不会出事的。 “你——” “我怎么?”白茵茵看向那人,也不继续说,见刚在还张牙舞爪的丫鬟一下蔫了,看向白夫人,“娘,我们回家,这布也不是什么好货,府里多得是,你何必要争一块不是很好的东西,让您在家里呆着你不呆,我就告诉过您,这京城里啊,总是有一些狗仗人势,眼高于顶气焰嚣张仗势欺人的人,你瞧瞧,这不是让您给遇上了吗?” 那对主仆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连小杏都忍不住替白茵茵叫好——真是大快人心。 这对主仆上次她遇到过,不过不是针对她,是这夫人教训自己的丫鬟,硬是把一个小丫头给说哭,跪在地上挨了几巴掌。 不过是因为买东西慢了一点,就打得脸肿得像猪头。 京内谁不知道,这太傅夫人可就像是刁妇一样。 “你给我站住,你是哪家的小丫头,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对我这般无礼,按年纪我是你长辈,你这般说话,家里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目无尊长,没有教养!” 本打算就这样离开的白茵茵一听,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太傅夫人,“目无尊长?你若是长辈就该做出样子让小辈学习,可你非但没有反而一副欺凌弱小仗势欺人的模样,茵茵可不敢认你是长辈,世上有千种人,最让人生厌的便是倚老卖老之人,不过能倚老卖老之人怕是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人,老人年纪大了,变坏了不过是坏人变老了而已。” “你——!口无遮拦,竹乡,给我好好教训她!” “谁敢动我家小姐?!”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小杏你站一边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教训我,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打了待会儿你可别赖账。” 白茵茵看着那丫鬟,那丫鬟早就不敢再动手,干站着。 周围人群正在看热闹,有不少人见白茵茵还挺着肚子,有眼尖的想起来白茵茵是谁,吼了一句道:“这不是侯府的夫人吗?就是安阳王的媳妇,林州白家的小姐啊。” “好像是啊,听说快生产了……我还听李大夫说,这侯爷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一下怀了俩。” 人群正哄闹时,白茵茵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还很威风的样子一下没了,挥手道:“咦,相公你也在啊!” 哗,这下可好,皇上眼前的红人,定北候来了。 常飞流上前,搂着白茵茵无奈的看着她道:“我不过带着张叔去办事,眨眼功夫你就到街上耍威风来了?真是一下不看着你都不行。” “什么嘛,娘受委屈了,我能不来吗?你又不在。” 一旁的白夫人刚才完全让白茵茵给弄得吃惊不已,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家那个闷闷的‘书呆子’女儿。 可见到常飞流对白茵茵的宠溺时,好像白茵茵这样也并不奇怪。 太傅夫人主仆两人脸上一阵清白,可到底还是有身份的人,强忍着害怕站在那里,故作镇定。 白茵茵见到常飞流立即告状道:“相公,刚才她想打我来着,不过我吓唬住她了,没敢动手。” “好了,你呀,真是越老越无法了。” 常飞流捏捏白茵茵的脸颊,随后抬眼看向那对主仆,缓缓开口道:“身为一品大员的夫人,在街上耍横,以后还请夫人多加注意,免得太傅大人在朝中无颜面对其余同仁。” 说完拉着白茵茵就走,问道:“娘,刚才他们可有动手?” “不曾,就是说了几句,不用计较,别人说话又不能让自己掉块肉。” “还是娘识大体。” 这几句话就是在说给那对主仆听,狠狠的在她们脸上删了一耳光。 白茵茵正想说什么,忽然觉得小腹很痛,脸色瞬间变了,握紧常飞流的手道:“相公……娘……我肚子好痛啊。” 才刚走到人群外,白茵茵已经疼得站不住。 闻言常飞流大惊,不知所措的扶着白茵茵。白夫人一看,白茵茵的裙子已经被羊水打湿,喊道:“快带茵茵回府,茵茵怕是要提前生了!” 常飞流一听,直接把白茵茵打横抱起来往侯府走,回头看了一眼那对主仆,眼神冷到极致。 小杏也吓坏了,跟着一路跑回到侯府,抓着白夫人道:“夫人,夫人小姐这是——要生了吗?” “哎呀你抓着我做什么,又不是你要生了,快去叫稳婆还有大夫,让厨房烧热水,热水一直烧着,不能断,还有准备棉布还有姜汤,还有参片——” 白夫人一边说一遍往白茵茵和常飞流的院子跑。 小杏听完后,连忙往厨房那边跑,又要去交代其余人准备,恨不得变出两个自己来帮忙。 张叔见小杏手忙脚乱的,摇了摇头道:“你去王府那边传信,说是夫人要生了,这边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准备。” “哎?张叔我……” “快去王府报信。” “恩。”小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张叔,拔腿就往外跑——真是的,怎么这么慌张,什么都做不好了。 被抱着回到房间,白茵茵已经出了一头的汗,整个人软软的躺在床上,觉得呼气都在疼。 “好疼啊……” “别怕,我在旁边,待会儿稳婆和大夫就来了。” 白茵茵疼得连话都听不清,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只知道小腹疼得像是要裂开,不停地往下掉,有东西要撑开。 大口大口的喘气,紧闭着眼睛,抓着枕头,“相公,我不行了,好疼啊!” 白茵茵觉得这比以前摔得胳膊脱臼都要疼,疼上千万倍。 常飞流坐在那里,抓着白茵茵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见白茵茵疼得脸上血色全无,只能道:“我在旁边,你要是疼得厉害就抓我的手。” 稳婆和大夫进来,见常飞流坐在那里,连忙道:“侯爷侯爷你快出去,这里交给我们,夫人肯定会母子平安的。” “可她疼得很厉害……” “哎哟,侯爷还真是孩子,这妇人生产都是这样,都要疼上一阵的。”稳婆说完,示意常飞流出去。 常飞流看了一眼白茵茵,又看看白夫人,白夫人点头道:“飞流你先出去,这里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娘……拜托你了。” ☆、四十、龙凤呈祥 听到消息从王府赶来的安阳王和王妃两人来到房外,听到里面白茵茵的声音,安阳王妃立刻推开门往里走。 “哎哟,茵茵怎么疼得这么厉害,这些稳婆和大夫都是干什么吃的!” 常飞流一怔,看向安阳王,安阳王清了清嗓子背着手,“你娘就是着急了,生你的时候,她也这么疼。” “爹,你当时在外面,在想什么?” “想着你娘什么时候把你生下来,这样就不用折腾她了,折腾了十个月,还临到头来这么一番,可差点让你娘背过气去。”安阳王提到当年的事情时,眼中一片温柔,“你娘啊,年轻的事情就这样。” “也是这么……不靠谱?”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安阳王吹胡子瞪眼,“你娘生你不容易,你小子这么浑,还和我们不亲,能走了,都不要我们抱,你娘可伤心了,说自己儿子竟然和自己不亲。” 闻言常飞流摸了摸鼻子,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第29节 安阳王继续道:“不过你娘年轻时,可是活泼得很,精力十足,有了你之后性子改了不少,不闹腾了,收敛许多。” “我知道。” “你小子,别老是顶撞你娘。” “……恩。” 安阳王见常飞流答应,接着道:“你看你的性子,你说日后你儿子也和你一样怎么办?” “放心,不会。” 一边回答安阳王的话,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父子俩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一开始常飞流还能淡定,到后面就不停在外面徘徊来去,连晚饭都是匆匆扒了两口就继续在门口守着。 小杏出来过几次,每次见常飞流在那里走来走去,有一次两人撞上,小杏忍不住道:“侯爷,你在那里和王爷站着,别一直走来走去,撞着了可要耽误事情的。” “额,知道了。” 说完小杏匆匆忙忙从另外的丫鬟手里接过水跑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白茵茵,咬着牙道:“娘,孩子出来了没有啊!” “快了快了,茵茵你再坚持一会儿,你想想外面还有飞流在等着你,你可不能睡,你要是睡了,我就立刻让飞流纳妾。” 几个时辰过去,白茵茵力气渐渐消耗,可是孩子卡着没出来,屋里的人全部都急坏了。 闻言白茵茵眼睛瞪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孩子的头终于出来了。 稳婆楞了一下,连忙接生。 白夫人看着安阳王妃,笑了笑道:“还是你有法子,茵茵这孩子就是需要什么东西刺激她,她才有力气。” “这下外面的飞流可以放心了。” 深夜,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侯府里响起,一声过后半柱香,另外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响起。 常飞流看着安阳王道:“爹……生了?” “瞎说什么,是茵茵生了,你爹我哪能生孩子!”安阳王看一眼常飞流,往门口靠近了一些,还未凑近,门忽然打开。 “恭喜侯爷,喜获龙凤,恭喜老王爷,龙凤呈祥啊!” 常飞流站在那里,小杏又喊了一声,常飞流依旧没有反应,回头和安阳王对视一眼,小杏吼道:“侯爷!小姐晕过去了!” ☆、四十一、为人父母 常飞流这辈子有过不少身份,惟独对于一个身份很是陌生,也有一些手足无措。 低头看了一眼被安阳王妃塞到胳膊里的襁褓,常飞流全身都僵硬了,为难的看着安阳王妃,服软道:“娘,我看还是你抱着吧,我……我怕摔着。” “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行不行,孩子是你的,你抱着,你这个做爹的连孩子都不抱,小心孩子长大了都不理你。”说完安阳王妃拍拍手,坐在床沿望着白茵茵道:“茵茵啊,这两日好些了吧?” 白茵茵正偷笑,却被抓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我一切都很好,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还不能下床。” “再过几日,下地走走也好,这么热的天一直躺在床上容易长痱子。” “恩。” 那日白茵茵累晕了,可是把常飞流吓得差点把床给拆了,幸好大夫的一句话阻止了常飞流的举动,不过这件事情在白茵茵醒来后,被安阳王妃当做笑谈说给白茵茵听,惹得白茵茵笑了好几日。 白夫人端着一碗鸡汤进来,安阳王妃见了道:“怎么你亲自端来了,下面的人呢?” “自己弄的,亲自望着她喝下去才放心,舍不得交给别人。” “娘你不要那么辛苦,你这样我可不敢一直躺着了。” “瞎说什么,你爹来信说是你嫂子又有了,让我回去,这老头子都来信两次,怕是家里没了我不行,我来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也该回去了。” 白夫人看着白茵茵喝汤,说完道:“见到你们都好,我也放心了,你爹他们也放心了。” 闻言白茵茵睁大眼,眼眶慢慢发红,强忍住要哭的情绪道:“娘……我舍不得你。” “又不是见不到,有什么舍不得的,可不能哭,我过两日就走。” “可孩子都还没满月,你就要走啊?” “放心,给我外孙的东西怎么能少呢,你爹在我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对羊脂玉镯,给孩子们准备的,孩子戴玉好。” “亲家,这东西真是……” “哪能少了孩子的东西。” 常飞流一个人抱着孩子在一边,彻底被忽视掉,无奈的看着那三人,低头对着孩子叹气——果然是三个女人不能凑在一起。 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就哭了,这下那三人总算是注意到被忽视的常飞流。 “估计是饿了。” “把孩子给我吧。” “哥哥在这里,妹妹呢?” “在爹那里,估计也哭了。” 果然,话音刚落,安阳王就抱着龙凤胎里小的过来,嘴里还哄着道:“宁儿不哭,不哭啊。” “把孩子给他们,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是是。” 把孩子交给常飞流,安阳王和王妃叮嘱了几句便离开,白夫人也跟着离开,带着小杏,说是收拾东西打算后日离开。 白茵茵一边喂孩子一边道:“娘怎么要走了。” “家里不能少了娘,爹和娘也分开了一段时间了。” “原来是爹想娘了啊。” 白茵茵恍然大悟的说道:“对了,前几日在街头惹怒娘的那家,我怎么听小杏说是,那个太傅的家被抄了,贬为庶民?” 常飞流故作惊讶道:“可能是因为作孽太多。” “少来,我知道肯定是相公做的,就算是真的作孽太多,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揭发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忽然被贬,一定是相公替我出气了。” 闻言常飞流道:“知道你还问。” “嘻嘻,想听相公亲口说嘛,每次相公都是口是心非的。”白茵茵说完,把喂饱的常修远递给常飞流,又接过常修宁,“不过那人真是可恶,肯定做了不少坏事。” “恩,好了别想了。” “不说这个,可是娘也不能多等等,再有二十天,两孩子就要满月了,娘也不等到满月了再走……”提到这个,白茵茵的语气一下低了,有些失落。 常飞流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闻言安慰道:“总不能让娘一直呆在这里,你想啊,你这会儿留着娘到了满月,又想娘到百日了再走,这样下去,今年过完娘都走不掉了。” 白茵茵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抬眼看着常飞流,“相公说的是,我明白了。” “等孩子满周岁了,我们再带着他们回去。” “哇,那正好回去的时候,不算热,林州那边可舒服了。” “恩,到时候在林州待上一段时间,这样好了吧?” “相公你这样宠着我,我会越来越觉得自己脾气变差的,连娘上次都说,我现在跟以前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不还是一样吗?” 常飞流带着诧异的语气让白茵茵嘴角的笑意变深,伸手指去逗常修宁的下巴,“宁宁你听听你爹可会说话了,以后找相公可也要和你爹一样啊,要不然你爹肯定舍不得把你嫁出去。” 闻言常飞流一怔道:“舍不得是你吧。” “孩子好小……”白茵茵都不敢相信刚出生的孩子竟然这么小,不过更神奇的是这两个孩子竟然在她的肚子里面待了十个月。 盯着两个孩子还不能全部挣开的眼睛,白茵茵有一种心被牵动的感觉。 常飞流伸手去够常修宁的手,一根手指刚好能被握住,“这样有没有一种,好像……心牵在一起的感觉?” “相公也会有吗?” “血脉相连,怎么可能没有。” 白茵茵侧首望着常飞流,正巧见常飞流温柔望着怀中的孩子。以前只会觉得常飞流英俊,如今这样看着他的侧脸,竟觉得诺不开眼。 两人之间多了一种默契,常飞流扭头伸手捏捏白茵茵的脸道:“我的茵茵真的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恩?” “以前还是一个小孩,需要别人照顾,现在能照顾别人了。”常飞流说完,俯首双唇贴在白茵茵的额上,动作很温柔。 额头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白茵茵一怔,闭上眼睛。 才不光是只有她长大了,以前还有一些玩世不恭的常飞流也是一个父亲了。 ☆、四十二、归营练兵 孩子满月那日,从王府到侯府,一路上出了必须的路,全都摆上了宴席,连摆三日,城中百姓无论是谁都可上桌享用。 这消息一出,尽管有人说是铺张,可皇上都没说话,还让人送了一对玉如意,意思很明显,铺张也与普通人无关。 而且这百姓全都可以吃,白吃三天的美味佳肴,谁会嫌多。 当天,白茵茵抱着常修宁站在怀中抱着常修远的常飞流身边,一家四口在侯府门口站着,安阳王和王妃在,还有众臣来贺喜的官员,张叔带着人招待。 一家出来露了个脸便回去,可这京内的百姓可算是见识到了,这安阳王府内,那个听闻很了不得的世子妃。 果然是天生一对,和常飞流站在一块,真真是一对璧人。 常飞流看一眼身边的白茵茵,这似乎是白茵茵自成亲以来穿得最隆重的一次,大婚当日,他匆忙离开,连白茵茵身穿嫁衣的模样都没有看到,可这一次见到白茵茵认真梳妆打扮,竟觉得挪不开眼。 这样的白茵茵,还真是很少见。 “盯着我看做什么?”白茵茵抬眼,斜睨着常飞流。 常飞流一怔,凑到白茵茵耳边道:“茵茵,刚才那样的眼神,日后不许用来看别人。” “哎?” 第30节 “我是个男人,我会嫉妒哟。” 常飞流说完,白茵茵俏脸一红,嗔道:“没羞没躁的,说什么呢!孩子还在,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难怪娘会说你没个样子。” 莫名被数落一顿,常飞流可是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正常夫妻间的交流怎么就惹得白茵茵炸毛了,他可是说的实话,不过见白茵茵俏脸羞红的样子,常飞流嘴角的笑意便深了。 白茵茵还是白茵茵,一点没变。 “相公,皇上给了玉如意,是不是太……” “该得的。” “恩?” “我替朝廷效力多年,这东西,不算什么,世袭的官爵也不算什么,都是应得的。” 常飞流从不觉得自己亏欠谁什么,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奋勇沙场多年,一直到遇上白茵茵,到那次负伤回来才得以有这么长时间的休息。 白茵茵一听道:“相公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啊?” “暂时没有,不过我在京中也闲着有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得到营中练兵,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下面少一刻的练习,上了战场就多一分的危险。” 闻言白茵茵愣了一会儿,坐在那里连安阳王妃跟她说话都没回神。常飞流连忙把孩子交给安阳王和王妃,拉着白茵茵往后院走。 前两日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他就担心白茵茵没办法接受,本想着今日高兴,说出来白茵茵应该容易接受一些,哪知道…… 安阳王妃见那小两口离开,放低声音问道:“不会有事吧?” “飞流能处理,茵茵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哎~我可怜的孙儿,怎么这么小爹就要离开了呢?” “别乱说,离开什么,不过是回营参加练兵几日,过一阵就回来,这段时间,没听到消息哪里开战,飞流还不需要带兵出征。” 带兵出征? 常飞流上次的伤势差点就要了命,安阳王妃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那一阵半夜都会梦到常飞流一身血。 母子连心,她的担心不必白茵茵少。 白茵茵让常飞流牵着回房,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白茵茵抬眼看着常飞流道:“相公……你多久走?” “恩?” “我……” “茵茵,你以前说过什么,都忘记了吗?” 白茵茵摇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忘记。” “茵茵,我知道我这样是在为难你,可是如果你不能在背后支持我的话,我上了战场也会不安心的。” 闻言白茵茵一怔道:“我就是舍不得你,我知道,尽管你们都不说,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去了,就意味着不久就会要上战场,否则你不会回去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傻瓜,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舍得不回来?还有爹娘和两个孩子,我怎么舍得抛下你们呢?” 常飞流站起来,任由白茵茵抱着自己的腰,摸摸她的后脑,“好了,不要难过了,这么好的日子,你要是一直这样,别人还以为孩子怎么了。” “相公,我还是舍不得你。” 孩子气的话让常飞流真是对白茵茵又爱又无奈。 白茵茵无疑是满心的全都是他,而且对他是全部的信赖,可这样的信赖依赖却不让常飞流感到负担。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白茵茵过几日就要年满十八了。 “茵茵,你嫁给我,也有两年了。” “恩,怎么了?” “真是不敢想想,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你生辰我会在家里的,放心。” 常飞流不提,白茵茵都忘记自己生辰的事情,忍不住笑着道:“原来相公还记得我的生辰啊。” “你呀,每次都糊里糊涂的。” “什么嘛,我才不糊涂。” 白茵茵嘀咕着靠在常飞流怀里,浅笑着道:“我什么都知道,相公的好,还有公公婆婆的好,还有相公一直护着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也都记在心里了。” 闻言常飞流低笑,胸膛也跟着震动。 白茵茵往上靠了一些,侧耳专心听了一会儿道:“相公的心跳声……我听到了。” 感觉到白茵茵正贴着自己的心,常飞流忽然觉得一股暖流遍布全身,直接把白茵茵给捞起来抱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白茵茵愣住后,回神紧紧搂着常飞流,抬头大胆的回应着。 一想到要分开,白茵茵就觉得难受。 幸好,常飞流说过,她只要安好,那他就不会有事。白茵茵不为别的,就为了常飞流一世无忧也会让自己一世无忧的。 小杏站在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奈叹气。 怎么这种差事都落到自己头上呢? 敲门,“侯爷,小姐,王妃和王爷让我来请你们到前院去,客人们都到了。” 白茵茵一听,立刻面红耳赤的挣开常飞流,“都是你啦!” 常飞流挑眉,低头贴着白茵茵耳边说了一句话,外面的小杏就听到常飞流一声惨叫。 呃……这是怎么了? ☆、四十三、有所发现 热热闹闹的的办完满月酒,白茵茵就不得不面对常飞流要去军营的事。 望着常飞流,白茵茵站在那里,咬着下唇,眼泪汪汪,一副要哭的模样,尽是可怜。常飞流拍拍马脖子,笑着上前,“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不准哭的,我这又不是去什么地方,过几日就回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过几日就回来。” 上次常飞流出征时也是说过几日就回来,可过了好久才回来。 白茵茵就怕常飞流一回营,跟着去的就是要出征的圣旨,那样常飞流定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 无奈摇头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吗?意外只会有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恩?” “相公你要保重。” “恩,在家里遇上不懂的事就去问张叔,张叔要是也解决不了的回王府让娘和爹替你做主,再不然你拿着令牌也能进宫,知道吗?” 他不在京内,如今又是白茵茵一个人在侯府,常飞流就觉得放心不下,生怕自己回来见到白茵茵被欺负的模样。 白茵茵点点头,“我知道了,上次你也看到我可会对付不好的人了,那些人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反正有你和爹娘帮着我对不对?” “是是是,你后面一群人帮你撑腰,只要你乐意不是你挑事,你都可以由着性子来。”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我闯祸了,你可别怪我。” 白茵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常飞流没听到,以为她在想别的,习惯性的捏捏她的脸颊,“好了,我走了,再不走时辰来不及了。” “相公一路小心,我在家里等你!” 白茵茵上前一步,看着常飞流翻身上马,潇洒帅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威风,嘴角笑意更深:“相公,早些回来。” “恩。” 目送常飞流离开,白茵茵转身往府里走,眼珠一转,忽然觉得有一些兴奋。 憋了一年,足足一年不能玩,这下可总算是把锁住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的‘大锁’给送走了。 常飞流跟着前来接他回去的人刚到城外,忽然觉得白茵茵有一些怪——怎么觉得白茵茵这次送他走,好像很开心。 他的错觉吗? 侯府里,张叔在外面等着白茵茵收拾,见到小杏出来才进去。 “夫人,这是这个月府内的开支。” “恩,我知道了,对了张叔,你觉得不觉得这府里有几个丫鬟衣服穿得太艳丽了一些,妆也弄了一些,我那日遇上一个丫鬟,觉得奇怪,怎么能买得起城里翠云斋的胭脂,那东西一盒是十两银子,我嫁过来时,娘有送过我一盒。” 闻言张叔一怔,对于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不懂,但白茵茵话里的意思还是明白了,问道:“夫人想要怎么安排?” “我有身孕那段时间,相公一直陪着我,可我怎么觉得府里围着相公转来转去的丫鬟变得多了,上次我和小杏从外面回来,相公不过是坐在书房里看书,竟然有三个丫鬟去送过茶。” 白茵茵再一次很无辜的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出来,“这事儿,真不怪我小心眼,一次两次是巧合,巧合了十个月也有些不正常了吧?” 有些事情白茵茵再不计较也是明白一些的。 以往不计较是因为常飞流根本不会去打理,可是现在常飞流就算是不搭理,但是那些人却趁着她有身孕的时候,得寸进尺,她那是不想办,是想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 张叔和小杏都愣了,因为白茵茵脸上的笑容消失,懒懒的掀起眼皮看着他们:“前夜相公在书房看书,我把孩子都哄着睡着后,想着给相公送宵夜,你们猜我在门口遇上谁?” “夫人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有什么发现,我们一定把人给赶出府去。” “是原来娘身边的一个丫鬟,派过来这边帮忙的,我一直不开口,不说这件事情是给娘面子,毕竟娘把人派过来就是放心这个人相信这个人,这人有了其余的心思,真是……让娘失望。” “竟然是——” “这件事情我之所以让你们俩知道,便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可你们给我把人盯紧了,狗急了也会跳墙,相公不在府内,就怕有的人趁着这个时候……” 白茵茵这两年也明白不少事情,即使还和从前一样,但心眼多一个两个总不是坏事,总不能连自己被害了是谁害的自己都不知道。 小杏一怔,没想到白茵茵竟然记下了。 “小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吗?” “能让娘那么信任的,放心安排来我们这里的,肯定是没有让娘知道她喜欢相公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么久才察觉到。” “夫人,我会派人暗中盯着。” “恩,离远一点,别让她发现了。” “知道了。” 白茵茵说完,脸上的笑意恢复,伸了一个懒腰道:“真是,那两个小祖宗真会折腾,如果没有奶娘的话,我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 小杏惊讶的张着嘴看着白茵茵,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小、姐?” 第31节 “噫,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就是不喜欢别人在暗中觊觎相公的美色啦!没有其余的,我有点饿了。” 张叔早在刚才就悄悄退出去,摇了摇头:这府里,可真的要热闹咯。 小杏摇头道:“不行,小姐说了要减肥,说是怀了孩子后长胖了。” “我让你监督我,你就监督我这么厉害,我让你少开小差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有记性。”白茵茵哼了一声,见小杏还是不为所动,撇撇嘴。 真是越来越难伺候的丫鬟。 “小姐真的饿了?” “少吃多餐。” “说好的,那晚上只有半碗饭。” “……不要这样,我还要喂饱两个孩子。” “有奶娘啊。” 白茵茵挑眉道:“小杏,我偷偷告诉你,我前几日发现有人在暗中观察你,你要是听我的,我就告诉你对方是谁。” “哎?” “说不定有人一直暗中思慕你呢。” “小姐!” 见小杏一赌气跑了,白茵茵忍不住笑出来。 真是不经逗。 ☆、四十四、□□之毒 白茵茵一向是个好脾气,几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好脾气,从不会无端的发怒,也不会为难下人,从王府到侯府,很少红过脸。 至多是和常飞流闹别扭时不高兴而已,其余的时候,从未责罚过别人的人,不会把拿下面的人来出气。 常飞流离开侯府有几日,白茵茵哄完孩子睡觉,刚回到屋里坐下,不过喝了一口茶,忽然觉得有些不适,腹中像是有火在烧一样。 忽然觉得难受,捂着肚子,弯下腰:“小杏……” 正端着点心进来的小杏听到白茵茵的声音,顾不得其余的,把手里东西一放,直接冲到白茵茵身边扶住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我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话音刚落下,倾身往前,吐了出来。 小杏一看,白茵茵这下脸色都发青,哪里还敢耽误连忙喊道:“快去叫大夫!小姐病了!” “是,这就去。” 连忙扶着白茵茵往床边走,看着她躺下道:“小姐,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别吓我 啊,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就这样了!” 白茵茵连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软下来,精神头都没有了。 闭着眼睛,捂着肚子,蜷在床上。 小杏吓得眼睛都红了,“小姐,小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别这样啊!你闭着眼睛,我害怕。” 小杏最怕看到白茵茵这样,没了生气,好像—— “大夫来了再说,我现在不想说话,你也别说话了,费劲。” 闻言小杏连忙点头不说话,去倒了热水过来,准备让白茵茵喝,白茵茵嘴唇刚碰到,忽然猛地弹开,“小杏,待会儿让大夫检查一下这水,这水好像有问题。” “什么?” “我刚才回来就喝了一杯水……” 小杏大惊,看着白茵茵道:“难道是有人下毒?” 白茵茵金闭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现在她难受得快要死了,总不能是忽然得了恶疾吧。 蜷在那里,忽然间很想念常飞流在的时候。 大夫终于来了,替白茵茵把脉过后皱着眉道:“夫人可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或是两样相克的东西一块吃了。” “大夫,我家小姐让你看一下这茶是不是有问题,小姐是喝了茶之后才会腹疼不止的。” 闻言大夫点头,伸手拿过茶杯,闻了闻之后,取出银针一试,摇头道:“□□,茶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幸好少量,否则怕是——” “大夫,那我家小姐——” “我开药方,煎服五日后,就能好了,不过恕我直言,这□□药铺要卖出的话,会有记录的。” “多谢大夫提醒。”白茵茵终于能喘口气插句话,看向大夫道:“大夫,这件事情望不要声张,若是有人问,就说我是闹肚子了。” “老夫明白。” 富贵人家的事情,大夫可见的多了。 收拾药箱离开,小杏让人把大夫送走顺便去取药,自己留下来照顾白茵茵。见白茵茵依旧难受的躺在那里,眼眶红红的。 “小姐,究竟是谁要害你,这么恶毒!” “小杏这件事情,你去把张叔叫来,快去。” “……是,我这就去。” 白茵茵点头,翻身对着墙。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也不能就这么让那个人得逞,她会把她抓出来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四十五、打定主意 白茵茵中毒?! 张叔正在忙时,小杏脸色慌乱的找到他,低声就说了这么一句,让张叔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大步往白茵茵的院子走。 这常飞流刚走不到一月,府上就出这样的事情,不单单是不好交代的问题,而是要是白茵茵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这整个侯府怕是都得跟白茵茵陪葬。 自小在营中长大的常飞流哪里会是京中那些娇气的纨绔子弟一样,身上的杀气是因为白茵茵的缘故而收敛了,若是见过常飞流在战场的模样,根本无法把他和在家中的时候联系在一起。 那可是舔刀口的事。 来到院子里,隐隐听见白茵茵疼痛难耐的呻〡吟,张叔想了想还是走进去,见床帐是放下的,稍微松了一口气。 即便他是长辈的年纪,但是出入这里终究不太好。 “夫人,有什么事?” “小杏你去外面看着,说是给我看药,还有……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吃了变了味的东西,肠胃不适。” “我明白。” 小杏深吸一口气,往门口一站,就像是门神一样。 而白茵茵根本无力坐起来,有些抱歉道:“张叔,府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我想看见的,肯定也不是你想看见的,这府上一直都是我们在打理,现在有这样的事,是我们监管不足,可这砒〡霜是剧毒,就算是一般人再无知也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人既然要害我,害了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相公不在府上,我心知我脾气压不住别人,但……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护住两个孩子。” “夫人……” “张叔你听我说完,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婆婆和公公,这人能藏这么久,肯定不是一般人,必定是计划许久,大夫刚才说我过几日就能好了,你待会儿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到王府。” “……若是王妃问起来该如何?” “你告诉娘……” 白茵茵低声说完,张叔应了一声道:“夫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接下来夫人要如何做,尽管吩咐就是。” “恩,多谢张叔。” “夫人,我先出去了。” 白茵茵答应一声,躺在床上,额头还在冒虚汗,整个人都很难受。小杏端着药进来,掀开床上时,白茵茵虚弱的笑了笑,“你干嘛又哭,相公说我是一个爱哭鬼,你比我还爱哭。” “小姐!”小杏气得跺脚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王妃和王爷做主啊!” “怎么做主?全部的人全部抓起来拷问吗?问得出什么?什么都问不出。”白茵茵道:“而且……我能一辈子都靠着娘他们吗?”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相公若是遇上什么事情——” “笨啦你,我肯定会去找娘他们,但是是我把人给抓出来的时候,然后让爹把这个人以谋害我性命的罪名给抓起来!” 背后有人撑腰,白茵茵才会想要自己先尝试着处理这件事情,总不能每次一遇上事情就要去找别人来解决。 这样要是恰好都没有时间或者不在呢,那她自己不就倒霉了。 闻言小杏端着药喂白茵茵服下,小声道:“小姐心里是不是知道是谁了?” “很多啊,那些对相公有意思的我都觉得像,可又都觉得哪有那么笨的,这砒〡霜一查就知道是毒,我总不能自己给自己下毒再栽赃别人吧——哎?这样好像也可以,可以嫁祸给别人然后把自己讨厌的人给赶出去。” 小杏无奈道:“小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要是能当时想这么多,就不会让侯爷吃得死死的。” “什么嘛,你又这样说。” 白茵茵撇撇嘴道:“我现在是病人……”喝了药,缓过劲儿,除了还在抽疼,浑身无力外,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折腾了一个下午总算是能喘口气,白茵茵道:“记住不能声张,这几日的东西全部都用银针测一下,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就是!府上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狐狸精,想要勾引侯爷,一计不成竟然相处这样恶毒的法子来害小姐,真是心肠歹毒。” “刚才你在外面可有看到谁来过我房里?” “我一直都在,哦,我中间有去厨房那边一趟,给你拿点心。” “中间有人进来过,那茶还是热的。” 另外两个丫头呢? “小姐早上起床时不时说这里太冷了,让两人去账房那边多报两床棉被,还有多拿一些炭,府里各个院的都添一些。” “好像是……” 那岂不是当时没有人在,看来不能从这里下手了。 外面忽然又孩子哭得声音,白茵茵一怔想起让张叔办的事,连忙道:“让奶娘把孩子给抱来,我哄好了才带走。” “小姐你要把少爷和小小姐送到哪?” 第32节 “王府。” “这——” “王府里那人不敢造次,爹和娘把两个孩子当成宝贝,要是出事了,这京城得翻天,皇上的玉如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个孩子是宝,不敢动,动了,相公也饶不得他。” 有些事情能瞒住一时,瞒不住一世。 孩子出事,常飞流和安阳王府的人岂能善罢甘休?安阳王府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必定会插手,到时就并非那么简单了。 既然能相处这样的计划,不会那么蠢对两个孩子下手。 白茵茵回神时,两个孩子已经被抱进来。 “不哭不哭,娘在呢,去奶奶那里带一段时间,爷爷奶奶都陪着你们,好不好?”白茵茵伸手拉拉他们的手,软软的哄着。 慢慢的,两孩子不哭了,奶娘笑道:“孩子都比较黏娘。” “好像是的,可以跟张叔走了,王府那里,娘见到两个孩子过去应该还会请奶娘,你不用一个人那么辛苦。” “多谢夫人。” 闻言白茵茵笑笑,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满是不舍。 不行!为了孩子早日回来也得尽早把府里的那根刺给□□!白茵茵暗自道。 小杏见白茵茵不舍,也跟着舍不得两个小家伙。 “小姐……” “你可别招我。”白茵茵郁闷的缩进被子里面,盖着脑袋,闷闷不乐。 ☆、四十六、设计套话 休养了五天,白茵茵才好过来,可每次一看到茶杯就有阴影。 小杏见白茵茵坐在那里,愁眉不展的样子,轻声问道:“小姐,这几日都没有什么发现,你说那人是不是知道上次的事情了?” “有可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啊。” 白茵茵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方不出手,她要怎么才能抓到对方的把柄呢?抓到对方的狐狸尾巴才能把人交给官府来办。 谋害人的性命可不是小罪。 不在食物上动手,会不会从其他方面动手?还是得想另外的办法把人逼出来,现出原形。 “小杏你说,要如何才能逼出对方?你要是那个人,要我做出什么你才急于求成,迫不及待的要挤掉我,成为侯爷夫人。” “当然是小姐将死的时候——啊,呸呸呸,我胡说的。”小杏连忙摆手:“小姐你干嘛问我这个!” “不对,我要是病重,她更不会出手了,这样反而惹一身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逼出对方,或者让她再一次下手。” 白茵茵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 以往在家中,几个哥哥都是只有一门妻子,府上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和和睦睦的,她哪里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 在安阳王府的时候,除了那个公主外,其余的人哪敢靠近常飞流,几乎都是绕着走,偶尔带着仰慕的眼光匆匆扫一眼常飞流,哪敢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可好了,遇上这样的事情,白茵茵没辙了。 “小姐,那个人你心中有数,对方……要不你把人调来自己的院里?这样隔得近了,就能好好的观察。” “不对不对,我再琢磨琢磨。” “可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怎么做才好啊。” 白茵茵也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可是现在看来,的确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唯有上次在常飞流书房外面见到的那人外。 可白茵茵却心有不甘,她可以随便用一个借口把人给赶回安阳王府去,可是这样一来倒成了自己的不对,那样的话,想必会有人对她存有不满。 只有抓住那人的把柄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人给赶走。 白茵茵才不要那样把人给赶走,她要对方亲自认罪,否则日后什么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 “那天有毒的茶杯收拾好了吗?” “收拾了,放着呢。” “恩,有证据就好,对了,在药铺有查到是谁买的砒〡霜吗?”大夫说过,砒〡霜卖出的话,药铺里面是必须得有记录的。 却不料小杏摇头道:“小姐,没有,问过了许多家,全都问过了都没有。” “都没有?” “恩。” 不该这样,难道是对方自己配制的药?这么厉害的话,那……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出手呢? 白茵茵托着下巴,想了半天道:“你去把人给我叫来,我有主意了。” “真的?” “哼,这次你看我的。” 既然这样不行的,暗中来的不行,只能来一招敲山震虎了,看看那人会不会慌了手脚,即便不能抓住也能发现一些猫腻。 小杏不明白为什么白茵茵忽然露出一个不太好的笑容,转身出去亲自去请人。 过了一会儿,小杏带着人进来,“小姐,墨香姐姐来了。” 墨香见到白茵茵一脸苦恼的坐在那里,低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身子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瞧瞧?” “墨香,你说我是不是特别配不上相公啊?” “啊?夫人怎么会——” “我觉得相公似乎不太喜欢我了,上次我病了,他立刻回来看我,这一次我送出信都好几日,连回信都没有,难道我生了孩子后就不喜欢我了吗?”白茵茵苦恼的望着墨香,眼泪汪汪的。 闻言墨香一怔,看向小杏,小杏低着头摇头。 见状墨香道:“怎么会,侯爷只是军长事务繁忙,没有时间而已,侯爷对夫人那么好,夫人也这般好,侯爷怎么会不喜欢夫人呢?” “可是——”白茵茵撇撇嘴道:“就是不一样了嘛!” “夫人……” “墨香你一直跟在娘身边,你对相公了不了解啊?他以前也是这样吗?”白茵茵期待的看着墨香,“你告诉我一些相公的事情,这样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变了。” 墨香笑了道:“我只是一个奴婢,哪里能知道世子的事,不过世子打小就不喜欢别人粘着她,王妃说,这叫做独立,还有装酷。” “啊?”白茵茵一脸完蛋的表情,趴在桌上,“那我明白了,肯定是我太粘人了。” “夫人这样比较可爱嘛,对了夫人的病全好了吗?大夫那边怎么说?”墨卿问道:“要是还是不舒服,再请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白茵茵正要回答,小杏忽然开口道:“才不是,墨香姐我告诉你,是有人对小姐下毒!” “小杏!闭嘴,出去!” 白茵茵忽然怒道:“这件事情让你不要说,不要让别人担心,墨香知道了,娘那边不久知道了吗?到时候肯定相公也会知道的!” “小姐你不告诉侯爷也不告诉王妃,你——” “我只是不想招人嫌弃而已,而且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白茵茵看向墨香道:“墨香你是娘派过来的,你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娘,否则娘肯定会彻查到底的,府上又要闹,要是牵扯到不相干的人,我就要招人嫉恨了。” 墨香大惊,眼神乱了,连忙稳住道:“夫人这可不是小事,你这样,王妃要是知道我瞒着的话,肯定会把我逐出王府的!” “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谁也不知道吗?娘知道的话,相公也会知道了,我那么给他添乱了,我不想……” “夫人……” “拜托你好不好?” “那奴婢就答应这一次,不过不许再有下次。” “保证不会有了,这段时间你都过来我这里帮忙,我不放心别人,这院子里的两个丫头,上次——哼,我见到她们对相公这样那样的,你说会不会是——” “夫人不要胡乱猜测了,我们小心观察便是。” “你说的对,还是你聪明,难怪娘会把你拨过来给我们,张叔都说你是一个能干的,娘也说日后要给你找一个好婆家,放心,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白茵茵笑弯了眼睛说。 墨香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点了点头答应。 晚间白茵茵躺在床上翻身,想到之前墨香的表现,小杏说出她是中毒才会卧床休养的时候,眼神里的慌乱,还有后面的故作镇定。 不正常,按理说,依照墨香的性格必定是要把人给抓出来的,给一个狠狠地教训,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 还记得墨香当初亲自教训一个偷拿了东西的下人,那巴掌可真是打得吓人。 安阳王妃把人拨过来就是来照顾他们的,她中毒,墨香的反应太不对劲了,而且那么心思细腻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去问大夫。 难道真的被她给猜对了,就是墨香做的。 ☆、四十七、找到证据 要说白茵茵有一点不如墨香心思缜密的便是,墨香跟在她身边好几日,白茵茵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墨香的破绽。 简直都快要相信墨香并非是下毒之人。 可那日墨香眼中的慌乱分明就是真的,白茵茵苦恼得都要让安阳王妃来亲自拷问了,也想过干脆就做一次恶人直接严刑逼问。 刚有这种念头冒出来,白茵茵就觉得不该这样,这样真是太失败了,怎么能这样做呢。 小杏也着急,着急的是白茵茵这样把墨香放在身边,迟早两人还没把对方的话给套出来,墨香就知道她们俩的目的只是试探了。 恰好这日墨香离开府里要出去采办一些东西,白茵茵立刻吩咐小杏道:“你快去跟着她,她好一阵没出门了,这会儿出门肯定有问题。” “小姐你的意思是——” “肯定有什么动作,这几日我和她关系越来越亲近,她估计放松警惕了,准备再来试探我一番,你没发现吗,这几日她一直在转移我的注意力,把事情全部指向另外一个丫鬟,啧啧,真是好心机。” 白茵茵说完,眼神一暗道:“记住,别让她发现了,去了什么地方你看清楚后就立刻回来,知道吗?” “保证完成任务,我现在就去,小姐你在府里当心一点。” 闻言白茵茵点头,小杏就连忙出去。 目送小杏离开,白茵茵理理自己的衣服,吩咐丫鬟在院里做事,自己便去找张叔了。难得墨香出府,正是一个好机会。 第33节 刚好前几日张叔抱了一只猫回来,白茵茵觉得,这只猫啊,来得太巧了。 说不定可以抓到狐狸尾巴。 “夫人怎么来了?” “刚好过来看看,张叔,上次那只猫呢?抱来给我看看,我想抱着玩一会儿,孩子不在府上,相公也不在,我觉得有一些无聊。” 张叔一听怔了怔,却见白茵茵眼神示意,连忙道:“我这就叫人给夫人抱来,刚好才洗干净。” “恩。” 等了有一会儿,家丁抱着一只猫进来,交给白茵茵,“夫人可小心了,这猫尽管还小,爪子可是很利,虽然刚才剪了,但夫人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了,下去吧。” 黑猫怪怪的窝在白茵茵的臂弯里,呜咽了一声,白茵茵心都软了,伸手轻轻地替它顺毛,“小东西,待会儿可就靠你了,可给我争点气,你要是争气,这回我肯定说服相公让你留下来。” 白茵茵早就想要养一只宠物,可是常飞流不许,白茵茵也就不再要求,可这回不一样了,这要是成了,可就是功臣。 一旁的张叔听了,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养猫这件事情,还是等侯爷回来再说吧。” “哎?” “侯爷会告诉夫人的。”张叔故意不说,让白茵茵觉得有一些奇怪。 上次提到这件事情的事情,常飞流也是支支吾吾的,难道说,常飞流不喜欢动物吗?可也不见得啊。 白茵茵思索了一番,没有得出一个结果,抱着猫往花园那边走,“张叔,待会儿小杏回来了,告诉她在房里等我。” “是。” 说完白茵茵抱着猫离开。 来到后院,白茵茵四处看了一眼,低头逗弄着怀里的猫,不知不觉就走到丫鬟们住的院子,正在休息的丫鬟楞了一下连忙请安道:“奴婢见过夫人。” “咦?我怎么来这里了,竟然顾着逗着小家伙走到这里来了。” “夫人怀里的猫可真漂亮,眼睛真好看。” “张叔捡到的,我见着可爱就抱着玩,没想到自己犯糊涂居然来这里了,这里只有你在吗?”白茵茵朝里面看了一眼道:“你一个人在打扫,其余的都去干活了?” “恩,今天轮到我打扫。” 白茵茵点头道:“那我不妨碍你干活了,我回屋了。” “奴婢送夫人。” 白茵茵刚想摇头,手一滑,怀里的小家伙就跑了出去,白茵茵连忙伸手去抓,一脸着急,“哎,我的猫!快快快,帮我把它抓住,这小家伙!” 那丫鬟一愣,只见一道黑影嗖一下不见,白茵茵在旁边喊,不敢耽误连忙道:“夫人,我去给你找找,应该还在院子里。” “你从那边找,我从这边找,要是窜到你们房间里面可就糟糕了。”白茵茵一脸着急,连忙吩咐,自己已经走进去开始四处找猫。 猫着腰从一边过的时候,白茵茵扫了一眼那边的丫鬟,抿着唇偷偷笑了,直接往墨香的房间走去,“好像在这里,我看到它进去了。” “这里是墨香姐姐的房间,我们平日都不进去的,夫人——” “墨香的房间吗?哎!我看到了,猫在里面!”白茵茵说完直接推开门进去,那丫鬟吃了一惊,又想白茵茵是夫人,是主子,进一下丫鬟的房间应该不碍事。 可平日里也不见那家主人会随便进出下人的房间啊。 白茵茵进门之后,立刻闻到那股脂粉味,还有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楞了一下再看向那边的床铺和衣柜。 这个墨香还真是受宠,怕是这待遇都与她以前的闺房差不多了。 丫鬟见白茵茵站在那里走神,“夫人,怎么了?” “啊,我在听那里有猫叫的声音,你别说话,待会儿我就听不见了。”白茵茵故弄玄虚的说完,竖着耳朵装作真的在听,然后皱皱眉往衣柜那边走,嘀咕着,“好像在这里啊……” 白茵茵说完,走到衣柜那里,看着衣柜门紧锁,弯下腰道:“应该在床下这些地方,我看看,你也快看看,站着做什么,床下还有那边的柜子下面。” 闻言丫鬟连忙跟着弯腰到处看,寻找这黑猫的影子。 白茵茵在衣柜下面翻了好半天,伸手进去忽然摸到一个纸包,楞了一下,抓着塞进袖子里面把手拿出来,又往梳妆台那边走,“哎呀,黑猫在外面!” “我看见了,夫人,我也看见了,黑猫在外面!” “快去抓住,走走。” 白茵茵也不清楚那包东西是什么,反正先带回去看看再说,这里也不能多待了,待久了怕是待会儿墨香就回来,起了疑心可就不好办了。 想着走出房门,丫鬟已经抱着黑猫到白茵茵面前,“夫人,猫抓住了。” 笑着把猫给接过来,一脸气闷道:“让你还跑,乖乖跟着我回去不好吗?”拍了两下之后,看向丫鬟道:“你去张叔那里领赏,多谢你了。” “谢谢夫人!” 白茵茵笑着离开,伸出手指逗弄着黑猫的爪子。 那边的墨香忽然瞥见白茵茵从她们住的地方出来,还抱着一只猫,皱了皱眉,快速闪过,避开白茵茵回到院子里。 “小玉,刚才这里来过人?” “夫人的猫跑到这里来了,夫人刚才来这里找猫。” “夫人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猫?” 小玉见墨香皱着眉,连忙道:“夫人说是张叔捡到的,看着喜欢就抱着玩了,哪知道跑到这里来,就一路找过来了,我保证,那只黑猫没有把你屋里的东西给摔碎,都没有。” “猫进了我的屋里?” “恩……” 墨香见小玉的神情,收敛神色道:“知道了,不过那只猫也真是的,到处乱跑,侯爷不喜欢这些东西,夫人怕是也喜欢不了几日了。” 闻言小玉低着头不说话,墨香也转身回屋。 回到自己院里的白茵茵一进屋就把门给关上,把猫放在膝盖上道:“小杏你过来,你打听到什么?” “小姐不得了了,那墨香出府竟然是去——”小杏附在白茵茵耳边道:“真的,小姐你可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你快看这个,这个是我刚才从她房间里面弄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不你再出府一趟,拿去给大夫看看。” “恩!我这就去。” “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给我买素香坊的卤味。” “知道了。” 小杏拿着东西藏在袖子里面就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道:“待会儿我去那件铺子里面打听一下刚才她去是做什么。” “真聪明,快去。” 将小杏打发走了,白茵茵手在黑猫的背上放着,轻轻地顺着毛,眼睛里带着疑惑——怎么人心就会变得这么恶毒呢。 白茵茵一直觉得,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恶人,谁知道…… 小杏刚离开不久,白茵茵忽然想到什么,门忽然被人敲响:“夫人,待会儿晚饭可要吩咐厨房做什么你爱吃的吗?” 墨香?! 立刻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白茵茵道:“你进来吧,我给你说,今天我从张叔那里得了一只猫,可好看了,不过就是调皮了一些,下午还去你房里了,幸亏我和那个小丫鬟抓住,你东西都没坏吧?” 墨香敛了敛神色道:“夫人哪里的话,这小东西力气不大,东西都没坏。” “那就好,我就怕我又闯祸了,你知道的相公又不喜欢这些,要是知道我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又不喜欢我了。”白茵茵撇撇嘴说完,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猫。 见此,墨香那双眼睛里出现一抹得意之色。 ☆、四十八、纵火烧房 小杏从外面回来,见到墨香在伺候白茵茵梳洗,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上前道:“咦,墨香姐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屋休息吗?我刚才回了一趟王府,这个时辰才回来,让你替我伺候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这也是我的工作,你回来了,那我便回去了。” “多谢墨香姐了。” 小杏笑着把墨香送走,随后又回到屋内,关上门走到白茵茵后面,替白茵茵将头上的发钗全部取下来。 白茵茵通过镜子看了一眼后面的小杏,低声道:“打听到什么?” “小姐,这东西……就是砒〡霜,她到药铺里买的东西我问过了,番泻叶,长期服用会导致女子不孕。” “什么?!” “大夫说是,让我们小心这段时间的吃的东西,小姐你看——” “我今日到她房里抓猫的事情她知晓了,怕是在食物里面下的毒不单单是番泻叶这么简单了。” 墨香刚才如果已经察觉到什么,或者发现那包东西不见了,必定会怀疑到她头上,然后动手除掉她。 否则谋害人的罪名一旦落实,怕是一条活路都没有。 白茵茵懊恼道:“早知道不该把东西拿回来,只取一点回来就好,可当时那样,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东西拿了回来,倒是让她钻了空子,咬紧不承认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小姐不着急,不如我们逼她动手。” “可现在这样,就算是食物里面检查出来有毒,但也不能说是她做的……”白茵茵越想越觉得现在这样,危险的反而是她。 早知道就让安阳王妃来处理了,她真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小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伺候着白茵茵梳洗过后,见白茵茵坐在床上走神,道:“小姐我守着你,你安心睡觉,不会有事的。” “小杏,我们明日出城去上香如何?” “啊?” “就我还有你和墨香,不对,后日去,就说我想要出门散心,加上近日比较倒霉,烧香拜佛说不定霉运就走了,你说她会不会……” 闻言小杏瞪大眼,“小姐你的意思是……” 白茵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杏捂着嘴道:“要是真的,那岂不是——不行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到时候小姐你要是……” “也是,这样也不行。” 想着想着还是没想出法子了,白茵茵道是觉得困了,问道:“小杏,什么时辰了?” 小杏靠在椅子上,裹着毯子迷迷糊糊答道:“好像已经子时了,小姐,明早我们再讨论吧,我好困啊……” “恩,我也好困。” 第34节 说完,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夜深,白茵茵院子里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在地上和窗户上面撒了一圈油,把油罐放在门口,一扔火折子,拔腿就跑,跑得太快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在地上蹭了蹭连忙跑开。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火光渐渐亮起。 白茵茵梦中刚好梦到常飞流回来,忽然觉得有什么味道,哼了两声觉得还是有,往被子里面钻了钻,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坐起来。 眨了眨眼往窗户那边看,白茵茵一把掀开被子,伸手去推小杏,“小杏,着火了,着火了!!!” “啊?小姐,怎么了?哪里着火了。” “房间着火了,哎呀你快醒醒你看看,着火了!!” 窗户已经烧着,连门都映着红光,白茵茵披着衣服想要靠近,可是刚过去,火焰就往这边窜,根本靠进不了门, 小杏睁开眼睛,顺着看去,直接摔下椅子道:“小、小姐快跑,着火了!” “跑什么,我们都被锁在里面了,根本出不去!” 白茵茵抬起凳子往门那边砸,凳子直接被弹了回来,白茵茵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连忙道:“救火!!张叔?!外面有人吗?!” “夫人,夫人你醒了吗?” “快救火!” “已经在救火了,夫人你受伤了吗?” “没有,就是……” 烟雾缭绕的屋子里面,白茵茵被呛住,连忙捂住嘴,拉着小杏回到床那边,一人披着一床被子蹲在那里。 房间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捂着被子的白茵茵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可是不裹着的话,怕是皮都要被烤掉一层。 烟味越拉越重,白茵茵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小杏扯了一下白茵茵的脸道:“小姐不能睡啊,不能晕过去,你要是就这样晕了,小少爷和小小姐怎么办?还有侯爷呢!” 闻言白茵茵睁着眼睛,点了点头:“小杏,这次之后,我一定不会再逞强了。” “夫人——!” 外面张叔还在问她们的情况,白茵茵应了一声,看着门上的火越来越可怕,有一种死亡逼近的感觉,心没由来的慌张。 忽然外面传来常飞流的声音。 “茵茵?” 白茵茵一听,一下眼泪就掉下来。 常飞流刚赶回来,就看到院子里火光通明,过来时见到张叔在外面就知道白茵茵肯定出在里面,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表情一变,直接把水桶往头上一淋,浑身湿透,冲着门就去。 张叔吓得倒吸一口气,生怕常飞流会被烧掉。 常飞流抬脚直接踹开门,脚上一烫,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来到床边,见小杏和白茵茵缩在那里,一手一个直接提着往外走。 真是胡来! 从房间里面出来,常飞流刚才还湿透的衣服,有些地方都被烧掉,连头发都被烧到了一些。 “请大夫来府上,还有门是被锁住的,彻查到底。” “是。” 把小杏交给其余人的,常飞流直接抱着白茵茵到另外的院子里面,低头望着她的脸,常飞流真是又气又心疼。 火势这么大,都快把房间烧掉半边了才察觉到,真是迟钝到要命。 “咳咳——!” “茵茵?” “相公……”白茵茵睁开眼睛,望着常飞流,眼泪唰唰往下掉,“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白茵茵觉得,自己真是蠢,笨。 墨香竟然这么狠毒,放火直接烧死她,真是一点证据都不留下,如果不发现或者常飞流没有回来的话—— “有什么待会再说,闭着眼睛睡吧,我回来了。” “恩。” 白茵茵闭上眼的瞬间,常飞流眼中怒意一闪而过,整个人散发的气场都冷下来。 ☆、49、夫妻拌嘴 常飞流抱着白茵茵回到屋子里,放在床上,又让人把干净的热水送进来,还有衣物。 白茵茵睁开眼,难受得咳了几声,确定常飞流在自己身边,委屈的看着他,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常飞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抱着胳膊,面色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打算和我交代一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吗?” 闻言白茵茵更加委屈了,刚才还对自己细声细语的常飞流一下变得这么厉害,这么严肃,哪里像是心疼她了。 抬眼看常飞流,低声道:“火不是我放的,你凶我做什么?” “明知道危险你还这样,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我临走时怎么告诉你的,有事情去王府找爹还有娘替你拿主意,你一个人在家里胡来,要是出事,我回来见不着人,我找谁要人?” 常飞流并非是把白茵茵当做是小孩,可这王府里还有侯府里,这些人哪个的心思不必白茵茵重。 区别在于有的人明白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可总有一些人不清楚这点,异想天开,想要攀上高枝。 白茵茵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我都查出来了,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可是你凶我做什么嘛?!”白茵茵忽然委屈得不行,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你一直凶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哪里能什么事情都去找娘,去找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而且这样以后在府上,我说什么都没用,大家都不把我当做大人看,都觉得我还小,你一回来,我差点被烧死你还凶我,你——” 白茵茵委屈得连骂人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憋着气,面红耳赤的你了半天,干脆直接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我哪里在凶你,我是在和你讲道理。”常飞流无奈的坐在那里,放下胳膊想要伸手去拉白茵茵盖着的被子,手刚碰到,白茵茵就扯了回去。 “刚才你那样就像是要把我给关起来,我才不是你手下那些犯人!你一点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白茵茵说完,闭上眼睛,小声的哭着。 这下常飞流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和白茵茵说了,现在说什么白茵茵都听不进去。 “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梳洗,洗了再睡,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说完起身往外走。 白茵茵侧卧在被子里,听到常飞流走出去的声音,眼泪掉得更厉害,心里尽是委屈。 张叔在外面见到常飞流出来,诧异的看着他,“侯爷……” “没事,她闹脾气而已,小杏怎么样?” “那丫头没事,已经醒了。” 闻言常飞流点点头,“明天去王府把修远修宁抱回来,就说是我回来了,想孩子。” “府上的事情,王爷王妃那里怕是瞒不住,侯爷你看——” “我在这里,他们不会担心的,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还有,那个丫头暂时先不动,我倒要看看她还想做什么。”常飞流眼中闪过危险,张叔应声离开。 白茵茵梳洗过后,缩在被子里面,一想到刚才常飞流的样子,还是觉得委屈,再一想他直接走了,不由得想起墨香的话。 难道常飞流真的嫌她烦了吗?还是嫌她很粘人又会闯祸。 可是她嫁到府上这么久,就这一次不听话了,其余时候哪有闯祸。 越想越觉得难过,白茵茵闭着眼睛,连自己几时睡去的都不知道。 一早小杏端着水进屋,见白茵茵还没醒,有些奇怪——这都快正午了,怎么白茵茵还在睡? 走到床边伸手推了一下白茵茵,却见白茵茵身上滚烫,吓了一跳,不由得想起白茵茵刚怀孕时伤寒的事情,连忙喊道:“小姐,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唔……嗓子好疼啊。” “该不会是着凉了吧?小姐你先躺着,我去请大夫。” “小杏,没事,不用请大夫。” 话音落下,常飞流已经一脚跨过门槛,“去请大夫来。”声音低沉,让小杏诧异的瞪眼,看看白茵茵又看看常飞流,答应了一声低着头出去。 白茵茵听到常飞流的声音,背过身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 常飞流张了张嘴,见她这样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随后想到什么,在床边坐下,“修远和修宁回来了。” 闻言白茵茵身子一动,却又想起什么,闭紧嘴不答话。 “爹和娘说,什么都以孩子为重。” “有奶娘照顾,我病了,不能照顾他们,不会传染他们的,你放心。”白茵茵自动曲解常飞流的话,“侯爷,茵茵病了,怕传染给你,你还是先出去,到隔壁院子里住一段时间。” “白茵茵!” 白茵茵不说话,闭着眼睛装听不见。 常飞流站起来瞪着白茵茵,真是没想到,白茵茵脾气这么大,生气起来,说话也变得尖锐。 想到昨夜连夜赶回,遇上火情吓得一身冷汗,还没喘口气就吵了起来,常飞流心中也有不满,这下强压住火气转身离开。 白茵茵一听,睁开眼睛,难受得咳了咳,觉得连心都要咳出来了。 小杏带着大夫回来时,不见常飞流在房间里,楞了一下才道:“大夫,我家夫人病了,你给看看。” “哎哟,夫人体弱,竟然着了凉发热,不过比上次可好多了,喝一碗药啊,明早醒来就没事了。” “多谢大夫。” “不客气不客气。” 不过是着凉而已,白茵茵想到那次险些丢了命的砒〡霜,不由得庆幸,吐出一口气道:“小杏,你说我是不是今年特别倒霉啊?” “呸呸呸,小姐才不倒霉呢!” 白茵茵不说话,小杏却有话要说,小心的问:“小姐,你和侯爷……吵架了吗?” 吵架?白茵茵怔住,半晌才道:“没有。” “可是——” 白茵茵披着衣服下床,喝了一杯水后,嗓子舒服多了,在柜子那里翻找了一下,将棋盘翻出来,“什么都没有,小杏啊,你说你是不是很久不陪我下棋了?” “啊……小姐我还是去做事吧。” 第35节 “不行!” “小姐你真狡猾,竟然仗着自己是病患就威胁我。”小杏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白茵茵对面,“那我要黑子好了。” 白茵茵笑了,认真的盯着棋盘。 小杏偷瞄一眼,见白茵茵和没事人一样,悄悄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常飞流见到两人在下棋,手中拿着的东西往回收了收,想了一下才进来,“刚才大夫来过了?” “侯爷?!” “见到我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你去做事,把这个拿去厨房。”常飞流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恰好遇上张叔。 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部都知道了,尤其是白茵茵中毒那件事情,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和白茵茵置气,吩咐人去准备止咳的药后,又出门给白茵茵买了喜欢吃的香酥鸭。 小杏一听,机智的站起来往外走,“侯爷棋艺过人,侯爷不如和接着和小姐把这局棋下完。” 白茵茵瞪了一眼小杏,都懒得抬眼去看常飞流。 素面朝天,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白茵茵这一瞪眼,竟然带着成熟的韵味,让常飞流有些发热。 “还在生气?” “不敢。” 常飞流执起一子道:“既然你没有生气,那么不如和我把这局棋下完,我要是赢了,你就不要和我置气。” 闻言白茵茵楞了一下道:“我赢了呢?” “我给你赔礼道歉。” “真的?” “君子一言。” 白茵茵顿时来了兴致,挑眉道:“这次肯定能赢你。”自信的话和嘴角的笑容让常飞流跟着笑起来。 “可别太自信。” 一来一往,白茵茵和常飞流两人的神情越来越专注,一直到分出胜负时,才惊觉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白茵茵咬着下唇,脸上写着不服气,“你——” “我赢了,你不能生气。” 闻言白茵茵气恼的瞪眼,明明常飞流已经有一段时间时间不碰了,怎么还能比她厉害。 正暗自懊恼,忽然整个人一下被人抱起来,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住常飞流的脖子,“你干嘛?!” “不生气了,好不好?难得回来,你还要和我生气到我回军营吗?” 讨好服软的语气在耳边,气息都吹得白茵茵耳朵发软,垂下眼无力道:“谁在和你生气,分明是你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就教训我一顿,要不是你这样,我才不会生气。” “还说不生气,这不是承认了吗?都是我不好,恩?”坐在床沿搂着白茵茵,将她身上的衣服拉紧一些,“可你也不能不听我解释也不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就兀自生气,还把界限划得清楚。” “你觉得我还是小孩子。”白茵茵低着头,玩着他的头发。 闻言常飞流一笑,“下次不会了,茵茵哪里像小孩了。”伸手在她腰后绕了一圈,“不是小孩,是我妻子。” 白茵茵俏脸一红,嗔怒的瞪一眼,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随后服帖的靠着常飞流任他为所欲为。 ☆、五十、浮出水面 常飞流一直以来都还算是个合格,脾气好的主子,在王府内很少发脾气,搬出来自己当家也从未胡乱拿下面的人不当人。 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在府上,还待了这么久,真是好厉害的心计。 替白茵茵将里衣的衣带系上,常飞流低着头道:“身上全都好利索了吗?要不要让大夫再来替你把把脉,中毒不是可以当玩笑的。” 闻言白茵茵红着脸,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一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都好了,大夫今儿还来给我把脉了,你不用担心,不过相公,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处理,现在把人赶出府吗?” “纵火一事可不小,加上谋害主母性命,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之前说你调查到了一些事情,你调查到什么?” “哎呀!你把我之前脏的那件衣服拿来,口袋里面有一包东西,是□□,从她屋里找到的,还有小杏之前跟着她出府,她去药铺里面买过番泻叶,小杏问大夫,大夫说这东西吃多了会……不能有身孕。” 闻言常飞流一怔,看着白茵茵忽然笑了,“我知道了,欺负你的人,我还能让她好过吗?” “啊,相公你想做什么?”白茵茵忽然觉得常飞流嘴角的笑容怎么有一些恐怖呢。 白茵茵拉着他的袖子道:“相公你可不要做犯法的事情,要有证据才能把她抓着关起来。” “真是笨蛋。” “什么嘛,又开始说我了。”白茵茵不满道:“这件事情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自己解决的,可是谁知道她下手竟然这样狠,真是蛇蝎心肠。” 想到自己差一点葬身火海,白茵茵就来气。 常飞流揽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趴着,问道:“她能对你下砒〡霜,就已经是足以见得是什么样的人,你还瞒着爹娘,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 收紧手臂,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回来,会面对的什么样的家书。 白茵茵撇撇嘴,下巴搁在他胸膛上,“我又不知道她竟然会这么胆大,竟然防火,这里是侯府,这可是大罪!噫,相公你头发怎么了?” 常飞流一愣,忽然想起当时自己进去,没顾及太多,头发怕是被烧掉不少。 还没开口阻止白茵茵伸过来的手,白茵茵忽然笑着抓住他被烧掉的头发:“噗!相公你这样以后要束冠可就难办了,有一些比较短。” “你还笑?” “觉得毛茸茸的,很好玩嘛,不如我帮你把烧到的地方修剪一下?”白茵茵说着就要起身,被常飞流拉了回去。 “明日再说吧。” 白茵茵歪着脑袋,一想也是,都这么晚了,两人闹腾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平复下来,怕是都快子时了。 睁大眼望着常飞流,白茵茵忽然凑上前亲了一下他下巴,“相公,谢谢你。” “恩?”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啊,还有你救了小杏,尽管我们是夫妻,但是我觉得我也要说谢谢,刚才还和你闹脾气,都是我不好。”白茵茵性子一向这样,脾气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知错就改。 闻言常飞流伸手摸了摸披散在她肩上的头发,低声道:“茵茵,你好好珍惜你自己,当时看到你不在外面救火的人群里,被困在里面,火势滔天,我以为你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 “相公……” “你担心我在战场上会牺牲,我也担心你在府里会出事,这是相互的,所以你也让我放心好吗?”常飞流用商量的口吻说着,“你要是出事,我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相公,我错了!”白茵茵埋头在常飞流怀里,眼泪一下就溢出眼眶。 真是糊涂,怎么会误会常飞流的心思呢,明明这么在乎自己,而且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以说不在乎还说气话。 白茵茵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怀疑常飞流对待她的心。 嫁入王府那日白茵茵就该知道,常飞流本就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对她这么好,从未正眼看过其余的女人,她就该明白的。 常飞流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惹得白茵茵又哭了,觉得有一些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 “早知道你这么爱哭,就该让你刚才直接睡觉了。” “相公,我,我错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就是爱哭鬼了,修远和修宁都没有你这么爱哭。”常飞流抱着她从自己身上下来,让她靠在胳膊上,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睡吧,这段时间空闲,我可以在府上多待一阵子。” “恩。” 白茵茵摸了摸眼泪,擤擤鼻子,闭着眼睛睡去。 常飞流睁着眼睛,听到身边浅浅的呼吸声后才闭上眼睛,跟着睡去——侯府真该好好的清清人了。 小杏在伺候白茵茵梳洗时见到白茵茵脖子上的痕迹,忍不住摇头:“小姐,侯爷也太不注意了。” “啊?” “你瞧你脖子上。” 愣了有一下白茵茵才反应过来,脸色涨红,低着头道:“相公……哎呀,小杏你注意这个做什么,是你站着我坐着你才看得见!”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小杏连忙哄道:“对了,侯爷已经开始让张叔查纵火的事情了。” 白茵茵一愣道:“相公已经开始查了吗?” “恩,侯爷还问我说,她去的药铺是哪一家,要是加上纵火这件事情,怕是罪名不小。”小杏道:“这就叫做是恶人有恶报,人不能做坏事,否则是要遭到惩罚的。” “相公现在在哪?” “侯爷在前厅,小姐你要现在过去吗?” “不了,我先去看看修远和修宁,小半个月不见两个小家伙,怪想他们的。”白茵茵瞄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站起来往外走。 小杏放下手里的梳子跟上去。 白茵茵来到房间里,见到奶娘正抱着两个孩子,上前道:“修远和修宁这几日可听话,没有哭闹吧?” “夫人,孩子还小,这阵子吃饱了就睡,倒是不哭不闹,听话的很。” “那就好。” 抱着修远在怀里,小杏自觉上前把修宁抱在怀中,白茵茵道:“我抱着孩子到前厅去,到了时辰再回来让你喂奶,我这段时间有些不舒服,不敢喂孩子。” “恩。” 穿过花园来到前厅,刚到屏风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像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白茵茵一怔,和小杏对视一眼,连忙赶去。 常飞流平时很少见到发怒的时候,这次怕真是怒了。 绕过屏风果然见到常飞流阴沉着脸坐在那,距离他几步的地方跪着几个人,面前是一片水迹还有碎瓷片。 常飞流抬头看向白茵茵时,眼神瞬间温柔下来,“怎么抱着孩子过来了?” “见你不在就问小杏你在哪,就过来看看,怎么,查出来了吗?”白茵茵明知故问,坐下时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墨香。 墨香见白茵茵坐在那里,大吃一惊。 她以为能把白茵茵烧死,就算是烧不死也能丢掉半条命,竟然——而且常飞流回来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这点小事本来不该我插手的,不过既然危及到你了,我要不插手总有人想要飞上枝头,心怀不轨。”常飞流缓缓说道:“刚才我问的话,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做的,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全都交代了。” 白茵茵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这些都是平时和墨香关系好的,不由得叹了一声。 没闹出人命,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真是过分。 “茵茵已经有了证据,也有证人,你若是主动出来承认,罪不及家人,如果让我亲自把你揪出来,谋害人命,以及纵火的罪名,怕是要把家里也给连累,因为你一个人连累一家人——” 第36节 气氛凝重,家丁手里拿着板子,准备随时待命。常飞流不说话,谁也不敢吭声,大气不敢出,等着人出来自首。 “侯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把她们都放了吧。” “放了?” 墨香跪在那里,低着头道:“奴婢知罪,愿意认罪。” 白茵茵看着墨香摇了摇头,看向常飞流,常飞流却没看她,站起身来,走到墨香身边,“包庇你的罪行,也能放过?就算是无意中知道,但是知情不报,也一样有罪,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纵火的证据已经拿到,你要是聪明一点就该把那些东西处理得干净,连地上都擦得干干净净,我不冤枉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张叔,把人送到衙门!” “是。” 带着家丁把墨香带走,常飞流背着手扫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人,“这几个全部逐出府。” “侯爷不要啊!我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娘要养活!” “侯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不该知情不报的。” 常飞流如同听不到一样,搂着白茵茵径自离开。白茵茵抱着常修远,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人,摇了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其余人。 ☆、五十一、又来一个 墨香的事情,白茵茵没有再去问常飞流,总觉得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就有一些奇怪,想想还是不要提起为好。 常飞流自然也不会和白茵茵提到这样的事情,难得有时间回来,清闲日子不过,纠结别人的日子做什么。 临近寒冬,穿的衣物都不少,双胞胎更是裹得厚厚实实的,生怕就在过年前病了。 小孩体弱,要是病了,遭罪起来,大人看着都心疼。 白茵茵替常修远把襁褓裹好,抬眼看那边的常飞流,问道:“相公,修宁的你弄好了吗?要是好了,我们就出门,时辰不早了,待会儿爹娘在府里怕是要等着急了。” “好了,你看,还不错吧?” 带着一丝讨好求夸奖的意味,白茵茵看去,强忍着笑意道:“相公啊……其实也不是不好,就是,和普通人包的不大一样,你抱着修远我给她再理一理。” 常飞流挑眉看一眼怀里孩子的襁褓,再对比了一下白茵茵怀里的常修远,的确是有一些差距。 不过也不需要另外整理过吧。 白茵茵好笑的看着他,从常飞流怀里把常修宁给抱过去,“爹和娘怎么会忽然让我们把孩子带过去,不是才从王府接回来吗?” “可能是又想了吧。” “才不是,我看爹娘是觉得你难得回来,还不回去,碍于面子不好叫你回去,才会让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这样就能看你了。”白茵茵说完,见常飞流站在那一动不动,忍不住笑道:“明明相公自己也知道原因,可就是不说出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坦白。” “对你坦白就够了。” “是吗?可我觉得相公你呀,对我也并不是那么坦白。”白茵茵整理好过后,站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两个娃娃,满意的摸着下巴道:“相公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常飞流走过来,从后面一把搂住白茵茵道:“恩,很漂亮,长得像娘。” “什么时候也会说好话讨我开心了?难道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比较过分所以才会——” “又来了。” “什么叫有来了嘛,明明就是你很奇怪,这次回来,竟然会说这么多好听的话,变着法夸我,我当然会奇怪了。”白茵茵把常修宁塞进常飞流怀里,自己抱着常修远,“还是你终于觉得,以前太欺负我了,现在洗心革面?” 闻言常飞流无奈摇头道:“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才是。” “你看。” “不过是觉得你……”常飞流侧头,贴着白茵茵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见白茵茵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刚进门的小杏见白茵茵快速低下头,耳根发红,又看到常飞流笑得跟狐狸一样,摇了摇头道:“侯爷,小姐,我们该去王府了,马车都备好了。” “恩,现在就去吧。” 白茵茵和常飞流并肩走出门,小杏跟在他们后面,想到刚才的情景,觉得必然是常飞流又说了什么话才会让白茵茵那样吧。 不管过了多少年啊,她家小姐还是一样的脸皮薄。 去王府的马车上,白茵茵终于能够直视常飞流的眼睛,“相公,这次你回去,除夕前能回来吗?” “恩?” “想要你除夕前回来啊,如果没有战事的话,应该能回来的吧?”白茵茵接着问道:“我上次问张叔,张叔说,西边战事还不吃紧,能够应对,这样你就不用上前线对不对?” 常飞流终于明白白茵茵为什么这几日偶尔会走神,要喊几声才会回神,原来是在想这件事情。 “恩,应该能回来的。” “那就好。”闻言白茵茵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想什么,只是想要,每一次过年的时候,常飞流都在自己身边而已,好像是一种莫名的执念吧。 白茵茵不想要常飞流不在身边的日子。 “待会儿回王府里,爹娘问什么你都答应就好,其余的交给我。”常飞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白茵茵一怔,有点不明白。 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常飞流眼神闪烁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府里这段时间来了一个亲戚,是姨母家的表妹。” “表妹?”常飞流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那就是……” “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这下白茵茵立刻苦着脸道:“相公,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个什么表妹和上次那个什么公主一样,小时候来过府上,而且还喜欢缠着你。” “大概是这样。” 白茵茵立刻把脸埋进手里,“怎么办,这次我可不能再对付了,上次公主都差点要了我半条命,相公,你还有其余的表妹之类的吗?” “真的没有。” “可是上次公主是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这样,可这次的表妹……”白茵茵觉得,在墨香的事情过后,她已经要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谁都比自己厉害,想得多。 常飞流无奈的望着白茵茵道:“茵茵,爹和娘那么宠你,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你,而且我们住在侯府,隔王府有几条街,她也不至于每日都过去打搅我们不是?” “真的吗?” “恩。” 半信半疑的扫了一眼常飞流,白茵茵想起冯念心都还觉得浑身难受,幸亏知道她喜欢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可…… 小杏在一边不语,望着白茵茵一脸苦恼的模样,默默替白茵茵担忧。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白茵茵和常飞流从车上下来,孩子让小杏和另外一个奶娘抱着,常飞流牵着白茵茵的手往里走。 察觉到白茵茵的手有一些冰凉,常飞流皱了皱眉道:“刚才出门的时候,你该多穿一点。” “噫,似乎真的有一点冷,不过今天比之前冷啊,好像是小寒。” “知道冷还穿这么一点,我记得房间里还有一些衣服,待会儿去拿了穿上。”常飞流说完之后,白茵茵点头答应笑了笑。 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两人坐在那里,见到两人来了,连忙起身,“回来了?” “爹,娘。” “爹娘,你们站着干嘛,这里怪冷的,坐着舒服一些。” 白茵茵说完话,眼睛一扫就看到安阳王妃旁边的妙龄少女,的确是和她年纪差不多,不过应该要小一两岁,站在那里,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人,出水芙蓉一般,眼中还带着傲气。 心里一咯噔,有一些不好的感觉。 就像是初次见到冯念心的时候一样。 小杏悄悄推了一下白茵茵道:“小姐,王妃叫你呢。” 回过神来,连忙道:“娘,天气转凉,还是多添几件以上,要是感了风寒,怕是得遭罪。” “好好好,我们这里有人伺候,怕的是你们年轻胡来,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安阳王妃说好,抱着常修远,喜欢得不行,忽然想起旁边的少女,便道:“这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来京中玩一阵,年前回去,巧玉,这是你表哥表嫂。” 白茵茵一愣,看向巧玉,笑着点了点头。 常飞流倒是什么都没说,点头示意了一下,搂着白茵茵道:“我们先回去添一件衣服,你穿的单薄。” “哎?好。” 巧玉眼睛从两人身上离开,笑着问道:“姨母,这是表哥和表嫂的孩子啊,长得真可爱。” “跟飞流小时候一模一样,哎哟,真是疼到心坎上了。” 厅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白茵茵奇怪的看着常飞流道:“相公你心虚了?干嘛忽然搂着我?” “这叫做杜绝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事,难道你想我不在的时候,又有麻烦找上你?上次公主为难你的时候,我就不在,这次总得让你不至于为难吧。” 常飞流知道,他是家中独子,所以安阳王妃一直都想要个女孩,恰好巧玉的母亲生了她,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一下就成了掌上明珠,安阳王妃从小就心疼巧玉,把她当做自己女儿看待。 冯念心那是有安阳王宠,但到底身份地位还有亲疏不同,倒也不算亲近,可巧玉不同,这可是安阳王妃亲妹妹的女儿, 常飞流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担心的就是安阳王妃太宠巧玉,会忽视了白茵茵。 “茵茵,这阵子,我要是走了,你就在侯府里好好待着,娘这边有巧玉陪着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来吵你,你要是觉得清闲,就去找景韫他们,反正他们也闲着无事。” “相公你怎么了?我和小杏一块也挺好的,我听闻景韫近日不是和一个姑娘结缘,正在苦苦追求中,说不定很忙呢,我才不要去添乱呢。” 闻言常飞流一惊道:“还有这回事?” “你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小杏说的,她在街上遇到,景韫正缠着一个姑娘不放,那姑娘可是忍着脾气没出手,不出手我看景韫有戏。”白茵茵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相公你别担心,只要你是我相公,我就不会胡思乱想的。” “真的?” “不会有下次。”这次因为墨香的就算了。 谁让常飞流的确是发了脾气,还冷战了一日,不对,半天呢。 ☆、五十二、护妻心切 白茵茵对于巧玉抱有莫名的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的缘故,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很有威胁感。 前所未有的担忧。 换了衣服出来,被常飞流拉着少儿不宜了一会儿,终于在外面小杏敲门的时候停下来,衣衫都有一些乱了,让白茵茵再一次脸红得像番茄一样。 第37节 连忙从常飞流膝盖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瞪着常飞流道:“你不许再胡来了,你要是再胡来,我就去修远修宁的屋子里面睡。” “茵茵,你真的要去?” “啊……也不是,就是你总要分清楚场合嘛,而且你这次回来怎么——”白茵茵咬着下唇,下面的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以前常飞流也会时不时的戏弄她,让她面红耳赤的,可是这一次常飞流真是有一些不节制了,让白茵茵觉得难为情之余又有一些害怕。 “好了不逗你了。”常飞流替她把鬓发拢到耳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们去前厅吧,爹娘都还在那里等着。” “恩。”白茵茵不知怎么,忽然猛地抬头去看常飞流,见常飞流没有什么异常,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甩甩脑袋,任由常飞流拉着往外走。 小杏见门打开,楞了一下,仔细瞄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很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王爷和王妃说,午饭都准备上桌了,让侯爷和小姐过去。” “知道了,走吧。” 两人回到前厅时,白茵茵瞥见常修宁竟然被巧玉抱着,脚下的步子一停,愣在那里有些难过。 常飞流看了一眼白茵茵,再看向那边的安阳王妃,母子俩对视一眼,安阳王妃立刻会意,无奈的示意,常飞流拉着白茵茵坐下,道:“修宁这个时间应该饿了,让奶娘抱去喂吧。” “也对,大人这个时辰都饿了,更别说孩子了,表哥提醒的对,都怪我太喜欢修宁才会忘记了,我的不是。”巧玉连忙把常修宁递给过去接的小杏。 小杏看着白茵茵,无奈摇头。 这分明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要真不是侯爷先有了小姐,怕是根本斗不过呀。幸好常飞流是喜欢白茵茵的,否则就是未打先输。 白茵茵抬头,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忽然没了胃口。 安阳王妃道:“都来了,那就开动吧。” “飞流你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吧,真是的,抱孩子回去也不亲自来一趟,只让张叔过来,如果不是我让人叫你们回来,你还不打算回来,时间一到就回去是不是?” “不是你说的,你要是想我们就去侯府,不需要我们过来吗?我只是按照娘你说的做而已。”常飞流难得这么不客气的反驳。 刚才安阳王妃那么一下,的确是有了偏心。 平日里白茵茵稍微不高兴了,安阳王妃宝贝得跟什么一样,这会儿来了一个巧玉,立刻就忽视掉白茵茵了。 明知道白茵茵对这样的事情因为上次冯念心的事情就有了疙瘩,这次还弄回来一个大麻烦。 常飞流并非是不满安阳王妃疼巧玉,但明知道巧玉有那份心思还把他们叫回来就不对了,有失妥当。 闻言安阳王妃有一些怒意,常飞流平日里就算是和她说话顶嘴,但从不会这么刻薄,而且也从未说过这么严重的话,不由得道:“你还真以为你出了王府我们就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婆婆,相公刚才只是玩笑话,你别生气,相公啊,近日有些忙,睡得晚起得早,所以才会这样。”白茵茵忽然插嘴道:“婆婆不是一直念叨着相公嘛,明明心里惦记,见面干嘛要这样矢口否认呢,而且相公在出门的时候明明心里也是惦记婆婆的。” 这几句让安阳王妃的脸色稍微好转,瞪一眼常飞流道:“瞧瞧茵茵是怎么说话的,你呀,学着点,还是儿媳好。” “婆婆说笑了,我最近学了一道手艺,晚上我做给大家尝尝,好不好?” “真不错,茵茵真是有心,晚上我可等着了。” 气氛终于好了,不过常飞流全程没有说话,光是安阳王妃和白茵茵在说,一直到晚饭结束后,两个人都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饭后,安阳王妃拉着白茵茵叮嘱她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又说了一通,总算是放白茵茵回屋休息。 白茵茵推开门时,常飞流手里拿着一本书,脚边放着火盆,靠在那里盖着一条毯子,见到她进来抬眼看了下道:“娘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不孝敬父母,还忤逆。” “你还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啊,真是白白替你操心,做了一回逆子。”常飞流招手,示意白茵茵过去。 白茵茵狐疑的看他一眼,走过去道:“怎么了?” “你还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啊。” “服了你了。”常飞流放下书,伸手握住白茵茵的手,细细的搓着,“你以为娘和巧玉关系好,忽视了你,你不高兴对不对?我忤逆了娘,除了爹之外还会有谁出来缓和场面?” 闻言白茵茵怔住,思考了一下,“我呀。” “那娘在我这样的态度下,是不是会觉得你更懂事?” 白茵茵猛地怔住,抽出手直接抱住常飞流的脖子,扑到他怀里,“相公,谢谢你,你竟然……” 小杏站在门口,端着一盆水,双脚失去移动的能力,傻傻道:“小姐……我以为每次都是侯爷……原来你才是——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出去了,一个时辰后我再进来。” 迅速转身出去,关上门。 白茵茵眨了眨眼,看一眼两人的姿势,脸色涨红,埋头在常飞流的肩上:“都是你了,这下我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 “你是我妻子,谁说这是败坏名声?” “可是……人家说,女儿家不能这样。” “笨蛋,夫妻间本就是正常之事,并非为了传宗接代,我喜欢你我便这样做,你是我妻子,我才会对你这样。”常飞流亲一下她的头发道:“坐好,陪我看会儿书。” “恩。” 白茵茵心里暖暖的,手上也是暖暖的,觉得没有什么比常飞流更好了。 ☆、五十三、好友来访 在王府里也不过是呆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回到侯府了,临别时,白茵茵有意无意的看向巧玉,发现巧玉只是站在安阳王妃身边,安静的站着,也不说话,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白茵茵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冲着巧玉一笑,然后道:“娘,要是有时间,你想两个孩子了,去侯府里坐坐。” “好好好,赶紧上车吧,这天冷。” “那我们回去了。” 钻进马车里,白茵茵搓搓手,低声道:“相公你的手借我一下,我手都快僵了,好冷啊。” 手里抱着一个孩子的常飞流闻言,险些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时,白茵茵已经拉着他的手取暖,让他哭笑不得。 旁边的小杏更是觉得白茵茵的动作很是无厘头,真是不知道原本有些呆呆木讷的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茵茵笑着道:“相公这会儿的天,你们在军营里是不是格外冷啊?” “士兵比我们还苦,我们帐中有火盆,还好。” “那朝廷给的军需物资够吗?衣物还有伙食。”白茵茵担心道:“要是吃不饱的话,岂不是更可怜了。” “你担心这些做什么,朝廷的供给都够,在军中不过是少了你在身边,其余的一切和在府上一样。”常飞流无奈道:“你就安心的做侯爷夫人,别的事情,都不用想了。” “啊……这样。” 白茵茵觉得有些害羞又觉得自己的确是操心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后逗常修宁,“修宁,日后你可要记得,找一个和你爹这样又帅又英俊的,待你好的。” “那世上怕是找不到了。” “相公你真是……”白茵茵本来只是打算借机夸赞一些常飞流,岂料常飞流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的答应了。 旁边的小杏再一次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心里想着,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捡过豆子了,看来可以达成下一个目标,半年内都不被罚捡豆子。 回到府上,两人把孩子交给奶娘,白茵茵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相公,我——” “侯爷,夫人,景少爷来了。” “景韫?” “噫,景大哥来了,快让他进来,我可得问问上次我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姑娘他有没有追求到。”白茵茵立刻来了兴致,刚才还觉得困,现在马上有了精神。 家丁下去,白茵茵拉着常飞流道:“相公,待会儿要是见到景大哥,他是苦着脸的,我就猜他肯定没有追到,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他能来我们这里,肯定是有事,不过我猜他追到了。” “输的人可得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好。” 常飞流也觉得白茵茵这个赌约有些意思,不由得想着景韫一会儿出现到底是有没有追求到那位姑娘。 景韫进来的时候,低垂着头,白茵茵立刻双眼发亮,得意的看了一眼常飞流,热情的迎上去道:“景大哥,你怎么来了?你这样垂头丧气的,怎么了?” 闻言景韫长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连茶都顾不上喝了,继续叹气。 常飞流却气定神闲,完全无视掉刚才白茵茵的得意,“景韫,你能来我府上,想必是有不小的事情吧?” “啊……的确是有事情。” “难道景大哥失恋了?该不会是真的……被姑娘抛弃了吧?”白茵茵接着道:“景大哥你放心,日后我替你介绍比这还好的。” 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稳住后问:“难道是伯父伯母又在催你成亲?” “不是你们猜的那样,是——” “侯爷夫人不好了,有一个泼妇提着菜刀上门了,已经闯进来了,哎呀,我的脚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一个家丁急急忙忙冲进来,话才说了一半就跌倒在地上,磕到脚了。 常飞流和白茵茵诧异的盯着那个家丁,然后抬眼看向屏风后面出现的人,险些惊掉下巴。 “这……” “哇!相公,救命啊!”白茵茵盯着那姑娘手里的菜刀,还有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一跳,立刻抓住常飞流的手道:“这、这……相公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啊?” 站着的常飞流扫了一眼景韫,再看向那姑娘,瞬间明白过来,拍了拍白茵茵的手道:“不是我惹的事,是你口里那个景大哥惹得麻烦,真是桃花劫。” “景韫,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吗?你还我清白!我才不要嫁给你,把你家送到我家的聘礼全部抬回去,你这个浪荡公子哥,我才不要嫁给你!还有你说什么我们有了肌肤之亲的话全部给我解释清楚!”姑娘说完话,菜刀啪一下搁在桌上。 景韫低着头,终于道:“婉月,你要是这么凶的话,你爹娘肯定会以为你嫁不出去,反而更要把你嫁给我。” “你再说一句!”杜婉月望着景韫,一双美目瞪着他道:“你给我解释清楚!跟我去我家!” “我们本就有了肌肤之亲,这是事实。” “我就是被你啃了一百遍我都不要嫁给你!” 杜婉月真是想要把面前的景韫给碎尸万段,扔去喂猪一百遍都不解气,“你快点跟我走,不要让我在这里出手,免得伤及无辜,还血溅在别人家里。” 白茵茵躲在常飞流后面探出脑袋望着两人,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惹得杜婉月和景韫同时看向她,常飞流瞄了一眼杜婉月手里的菜刀,把白茵茵往自己后面拉了一下。 杜婉月瞅着白茵茵,脸上的怒意忽然消失,随后笑得亲切,“你是……这家的女主人?” “哎?恩,我是这家的女主人。” “你还是不要跟这个混蛋认识,断绝关系比较好,还有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有一堆女人围着他转,你要不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我曾经去看过武林大会,可壮观了。” 常飞流一向是一个君子,不和女人一般计较,但是……在见到杜婉月之后,觉得自己似乎轻看了女人,以为所有的女人和白茵茵一个模样,要么就是冯念心那样的。 白茵茵闻言睁大眼好奇的问道:“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呢,我就去过林州还有京城,一路上都是马车,外面那么热闹……” “你要去吗?我可以带你去。” 第38节 “我……” 白茵茵还没说完,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抬头看向旁边的常飞流,立刻觉得要完蛋了。 常飞流皱着眉,刚才她说的话,肯定都听到了。 杜婉月还一副不怕的样子道:“你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 “那个,我得问过我相公,对了,景大哥其实人很好的,他还帮过你,你要不要好好和他谈一下,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白茵茵小声的替景韫说好话。 杜婉月瞥一眼景韫,再看向常飞流道:“算了,他只要不缠着我,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啊?可是景大哥说你和他……有肌肤之亲了……姑娘家不是——” “我……”闻言杜婉月忽然语塞,说不出话来,干脆气得坐下。 一直在围观的景韫立刻上前道歉道:“婉月,我们回去好好谈,你不就是生气我以前做过的混账事情嘛,我保证不会再有,你不嫁给我你嫁给谁,你家都收了我的聘礼,我们的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我再考虑考虑,你别烦我。” “你再考虑,黄花菜都要凉了,而且……” 景韫附到杜婉月耳边说了一句身边,只看到杜婉月脸上一红,整个人都呆住,完全不敢说话。 景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狐狸般的笑容一闪而过。 常飞流忽然抬脚踹在景韫小腿上,“把你的人给我带走,以后不准出现在我侯府,要是让我知道她和茵茵往来,我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你腿给打断。” “你这样会不会过分了一点啊?好歹是多年好友,而且你还拜托我们帮你照顾她。” “不劳烦。” “嘁,我们走了。”景韫拉着杜婉月往外走道:“婉月,我们回家了。” “我的菜刀……” “我拿着了。” 白茵茵目瞪口呆的望着景韫和杜婉月离开,再看向刚才放菜刀的那张桌子,问道:“相公……你说景大哥以后成亲,卧房里会不会备有一把菜刀啊?” 闻言常飞流刚才还紧绷的脸瞬间消失,“好了,你呀,真是的,不过日后不要和那个杜婉月往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成何体统。” “可是我觉得很可爱啊,相公你不要那么在意啦,要是她愿意来找我,我就和她一块,这样你不在我也有陪着,不好吗?” “这……” “放心,我绝对不会学杜姐姐那样用菜刀来威胁相公的。”白茵茵低笑着把脑袋埋进常飞流怀里,“我才不会那样。” 知道白茵茵笑了,而且还是难得开怀的笑,常飞流也懒得计较刚才那个女人胡乱颠倒是非的事情,搂着白茵茵任她笑个够。 ☆、五十四、相约出门 常飞流回营的时候,白茵茵抱着孩子在门口送他离开,泪眼汪汪,舍不得也说不出口,只能哽咽着叮嘱。 “相公,你在军中小心一些,还有记得,不要逞强,早些回来。” “好了,年前就回来了,别担心,你在家里,不准再胡来了,尤其是上次那样的事情,告诉爹和娘,要是不好说,你就直接找个理由把人给送走,给些钱就好了。”常飞流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为了白茵茵着想,还是这样的法子最合适。 闻言白茵茵点头道:“恩,我知道了。” “小杏,盯着茵茵一点,不要让她和那个杜家小姐往来密切,见到都给我绕着走。”想到杜婉月的性子,常飞流不由得担心白茵茵和她相处多了后,会变成什么样。 一旁的小杏被点名提醒,不敢懈怠,连忙点头道:“请侯爷放心,我一定会监督好小姐的。” “我走了,你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常飞流上马,看了一眼白茵茵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白茵茵点头,望着常飞流离开后,扭头看着小杏,眼眶红红的,“小杏,我舍不得相公,他才刚走我就想他回来了。” 小杏一怔,见白茵茵要哭的样子,连忙道:“我的小姐,你可别哭啊,这外面多冷,待会儿眼泪掉下来,可就在脸上冻成冰了。” “噗!你这是什么劝人的办法嘛,我们进去吧,外面冷,孩子遭不住。”白茵茵拉好披风,盖住孩子往里走。 刚回到府里,门口的家丁就进来了。 “夫人,景少爷差人送来请柬,是喜帖。” “喜帖?哇!这么快,这才不到半个月,难道成亲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白茵茵示意家丁下去后,把孩子递给小杏抱着,打开喜帖,上面果然是景韫和杜婉月的名字,“小杏,景大哥和杜姐姐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可真是件好事。” 小杏一听,脸色发白,问道:“小姐,可是侯爷才叮嘱过,不能和杜小姐走得太近。” “相公只是客气话,不用在意了,杜姐姐脾气那么可爱,况且相公如今不在京内,我身为他的夫人,自然得替他送一份大礼给景大哥了。”白茵茵一脸兴奋道:“这还是在京内第一次收到喜帖,该准备点什么好呢。” 闻言小杏心里暗暗叫苦。 真是天底下最会坑害丫鬟的主子了,这常飞流才刚叮嘱完,要是让他回来瞧见白茵茵和杜婉月成了好友,真要天下大乱了。 白茵茵才不会去担心这个,已经开始想要送什么贺礼才能表达他们的祝福之意。 这种事情她以前还未自己亲手操办过,生疏得很,琢磨了一下道:“小杏你把孩子交给奶娘带,把张叔给叫来,张叔在王府多年,对于这种送贺礼的事情肯定比较清楚。” “好,不过小姐,这件事情不用告诉侯爷吗?” “哎?待会儿张叔来了,写一封家书派人送去给相公就好了,而且相公才启程,肯定要明日才能到,这会儿送去或许就错开了,明日再送好了。”白茵茵笑着说,想到景韫和杜婉月成亲,便觉得那场面肯定很热闹。 这两人可是要成亲啊!那铁定热闹得不行。 小杏无奈的看着白茵茵一脸兴奋的模样,摇了摇头认命往外走——看来,天要亡她啊,常飞流前脚刚走,后脚这喜帖就送到了。 按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明日白茵茵和杜婉月就相携上街,讨论成亲的事情去了。 张叔进来时,见到白茵茵端着茶,施礼道:“夫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张叔,这景大哥和杜姐姐成亲的日子的定了,腊月十八,这还有半个月,可就这段时间了,可我从未操办过给人送贺礼这件事情,张叔你可有什么建议吗?第一次当家做主给人送礼,可不能让别人觉得不好,丢了侯府的面。” 闻言张叔一惊道:“景少爷和我们侯爷是至交,贺礼不能轻,只能重,不过这成亲是人生大事,怕是马虎不得,有寓意的最好,东西也得是一对一对的,不能单个,这能送的东西——” “玉镯?还是对锁?可这些其余的人肯定也送了不少。”白茵茵坐在那里,自己否定了自己提出来的建议。 真是头疼,这送东西也是一门学问呐。 商量了一下没什么主意,白茵茵让张叔记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常飞流,顺道征求一下常飞流的意见,或许他有什么好点子也说不定。 张叔领了吩咐下去,白茵茵皱着眉,仔细的思考着送什么比较合适。 第二日中午,白茵茵才吃了午饭,打算回去午睡,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直接拉着白茵茵道:“茵茵,你和我出去转转吧?” 吓了一跳的白茵茵定睛看着面前的人,红色的披风下面是粉色的一群,和那日的打扮完全不一样,而且连发髻也变了,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不敢相信的问道:“杜姐姐?” “傻妹妹,难道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不过是好好的梳妆打扮一下,那日是被那个混蛋给气晕了才那样,你可别把那样的我当真了,我才没有那么泼妇呢。”杜婉月拉着白茵茵道:“这不是快要成亲了嘛,不能和他见面,我一个人又觉得无聊,我又没有什么好姐妹,我听景韫说,你才从林州嫁来京城,必定也是没有好友的,不如你跟着我,我带你玩。” “啊?” “别啊了,你跟你府上管家说一声,我们这就出去。”杜婉月道:“你该不会是怕你相公吧?那个凶巴巴的人。” 白茵茵总算是反应过来,低笑着道:“相公才不是凶巴巴的,只是那日他以为你要欺负我而已,他不在家,不过我还有两个孩子……” “有奶娘在,你操什么心,走了,你要是不去,我可生气了。” 一向都是小杏陪在身边,顶多和安阳王府串串门的白茵茵哪里见识过杜婉月这样的,热情大方活泼,虽然有时候一点咋呼,可白茵茵觉得有人陪着自己,带着自己玩,心动了。 “那……好吧,我们去哪?” “你先把披风拿上,外面可冷了,这都下雪了。” “恩。” 披上蓝色的披风,系好带子,白茵茵跟着杜婉月往外走:“杜姐姐,你自小在京城长大,不认识相公吗?” 杜婉月闻言轻笑,好笑的盯着白茵茵道:“怎么不认得,他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这身边的小姐妹们,对他可是爱慕不已,当初听闻他成亲可哭湿了几条手绢,恨不得自己是花轿上那人。” “哇……相公这么厉害啊。” “你不用担心,我瞧他喜欢你得很,连我一个女人都要防着,真是宝贝。”杜婉月话里打趣的意味明显,让白茵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杜婉月见她不好意思,“你别不好意思,这有的人就是眼拙,看不出来他待你真是好,还非得横插一脚,但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是你的就是你,她抢不走。” 白茵茵怔住,诧异的看着杜婉月道:“杜姐姐……你这话是……” “真是笨蛋,景韫和常飞流关系那么要好,你以为还能逃过我的耳朵吗?你白担心那些事情做什么,不还有我和景韫嘛。”杜婉月冲着白茵茵眨眼,白茵茵明白了。 原来常飞流还是拜托了景韫在京中照顾她,难怪杜婉月会来这里。 “不过常飞流也真是过分,竟然告诉景韫,禁止我和你往来,太过分了。” “恩,是有一点过分了。”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杜婉月继续撺掇道:“要不你离家出走跟着我消失一段时间好了。” “啊?不行!” 杜婉月撇撇嘴道:“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的好,哎,想想过阵子我也要成亲了,真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会不甘心?” “因为还没有折腾他折腾够啊。”杜婉月说完一笑,“不过他待我是真的好。” 闻言白茵茵道:“景大哥人很好,我瞧得出来,他喜欢你,要是你嫁给别人,他肯定很伤心。” “你呀真是一个单纯的丫头,也难怪常飞流那么宝贝你了,这京城里谁家小姐不是娇滴滴的,要人伺候,脾气大得很,一点不合心意就得打人耳光,你这样的,也是少见。”杜婉月出身名门,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白茵茵眨眼道:“相公也说我是难得……的笨。” “哈哈哈,常飞流说话还是一样直接,你呀~”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望着京城里的酒楼去,酒楼里面暖和还有酒菜,坐下来聊天最为合适了。 酒楼伙计看见两位出现,连忙上前道:“两位夫人里边请。” “什么夫人,我可还未出嫁。” “哎?”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几日了。”杜婉月摆摆手,拉着白茵茵往雅间走。 伙计站在那里,不明白的摸了摸后脑勺——这可真是奇怪了。 第39节 ☆、五十五、酒楼交谈 进了雅间,白茵茵和杜婉月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搭在椅子上,小二端来茶水,又报了一串菜名,杜婉月点了几样后白茵茵也点了一些,小二便出去,雅间内就剩下两人。 白茵茵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气氛有一些说不出的怪异。 杜婉月倒了茶推到白茵茵面前,低笑道:“你还真怕我把你拐去卖了?放心我还不做人贩子的勾当。” “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少来酒楼里,不过杜姐姐你似乎经常来啊。”白茵茵好奇的问道:“不过景大哥也经常出现在酒楼里。” “我就是在酒楼里遇上那个混蛋的,你说呢?”杜婉月翻了一个白眼,想到景韫就觉得有一些气恼:“真是白白给他占了便宜,不过我也占了他的便宜,算是扯平了。” “啊?!” “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爱,罢了不和你说这些,否则常飞流真该拿着剑来景韫府上找我算账了。”杜婉月摆手道:“景韫说是,常飞流的表妹在王府?” 闻言白茵茵诧异的盯着杜婉月,然后有一些低落的低下头道:“我这样想人家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她也没有做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相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小气。” 杜婉月摇摇头,叹道:“你这样就觉得自己小气了,那可就达到对方的目的了,不说别的,你就告诉我,你觉得那个什么巧玉的对常飞流的眼神像不像是喜欢?” “恩!” “那她在你婆婆面前,是不是表现得落落大方,知书达理而且很乖巧,很有分寸?” “噫,你怎么知道?” “在你相公面前也不多话,反而只要能不说就不说?” “哇,杜姐姐你怎么都知道啊?”白茵茵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杜婉月,连忙道:“我觉得这样的话,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因为你想啊,既然是娘的亲外甥女,说明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的出身总不会甘愿给别人做小,再说了,她的自尊心也容不下自己这样吧,我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最近老是多想。” 白茵茵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小气了。 杜婉月闻言险些气得把口里的茶水喷出来,连忙拿手绢捂着嘴,咳了好几声才瞪大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白茵茵。 真是单纯到幼稚无害容易欺负的家伙。 “茵茵啊,难怪常飞流对你极其放心的同时又对你真是半点不放心。”杜婉月摇头叹气道:“你这样的,真是不怕你出别的事情,可就怕你被人欺负了去。” “什么意思啊……” “等着瞧吧,放心有我在,保证谁也欺负不了你。” 杜婉月拍胸脯保证道:“现在呢就别想了,我们好好吃一顿,待会儿陪我回家去看看我哪一件嫁衣比较好,准备了两件,可我觉得……选不出来。” “好啊,我还没帮别人挑过,之前我出嫁的时候,都是我和娘一块做的嫁衣,娘说这样才有诚意,而且新娘子应该给自己准备一件嫁衣。” 杜婉月想了一下,回想起常飞流和白茵茵成亲那日,自己似乎也在,匆忙扫了一眼,白茵茵身上的嫁衣可精致得很,做工花纹都别致得很,竟然是自己亲手做的。 眼睛一亮望着白茵茵道:“你女红不错,待会儿你教我一下,否则又要被景韫取消了。” “啊?杜姐姐你不会啊?” “我才不要学这种东西,以前有师傅来教我不学,现在也不好再开口,正巧你会,就你来教我了,我总得让景韫看看我的厉害,免得总拿来这个来取笑我。”杜婉月哼了一声道:“你说是不是?” “啊,对啊。” 杜婉月瞧白茵茵真是越开越喜欢,白嫩的脸蛋,眼睛大而有神,亮亮的,笑起来还有梨涡,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茵茵呀,我真是看你越来越喜欢。” 白茵茵捂着自己的脸颊,撇撇嘴道:“你怎么和相公一样,总是捏我的脸,上次小杏说,觉得我的脸胖了,我不让你们捏了。” “哈哈哈!茵茵,你真是——” “杜姐姐!”有些不满的望着杜婉月,白茵茵道:“你不要笑了,外面的小二都敲门了,你要注意形象,你可是要出嫁的人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过今天本来出本是不让的,说是得在家里学习规矩还有出嫁后的各种事情,我实在憋不住就说来找你,你不是刚好成亲有两年了吗?我娘想想,这两年你和常飞流可是京内贵胄中少有的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一对儿,就让我来了。” “真的吗?” “可不是,常飞流那然以前可是能待在军中就懒得回王府的,现在得空就回来,军中还有别的官,这不一传十十传百的,大伙都知道了。”杜婉月说完后问道:“茵茵你说说你和常飞流平时怎么相处啊?” 这个问题可是把白茵茵给问住了,楞了一下思考半晌才道:“相公有陪我下棋,还有带我出门玩,也会给我找一些有趣的书,对了,上次还捡到一只猫!” “猫?” “恩,就是上次侯府内出了点事情,恰好捡到一只猫,黑色的,不过可机灵了,像是懂得我说话,它蹭你撒娇的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就是比较调皮。” “那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杜婉月瞅了一眼门的方向,放低声音问道:“那常飞流待你,会不会……” 低语了几句,白茵茵的脸瞬间爆红,害羞道:“杜姐姐你不要胡说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也不能说的!” 杜婉月也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眼神到处乱飘,正好小二进来,在门口的时候楞了一下。 呃,怎么两人变得那么奇怪,脸都红红的,难道是……屋子里面比较热? “两位夫人,这是……你们点的菜。” “恩,下去吧。” “请慢用。” 杜婉月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刚才什么都没问,所以……待会儿你还是陪我去看看哪一件嫁衣比较适合我吧。” 白茵茵红着脸点头,看着杜婉月,想到常飞流平时在晚上对自己做的事情,真是耳朵都要红得滴出血来。 ☆、五十六、知足常乐 从杜家回到侯府时,白茵茵觉得自己快要让杜婉月给累得走不动路了,好在隔得并不是很远,否则白茵茵觉得她很有可能会直接晕倒在半路上。 小杏正端着一碗热汤从厨房里面出来,见到白茵茵回来,惊讶的放下手里的碗,“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有气无力的摇头道:“不是,是杜姐姐精力太旺盛,我得休息一会儿,如果明后天杜姐姐来找我的话,就说我卧床不起,病了。” 闻言小杏有一些奇怪,出门的时候不还是姐们俩说说笑笑的吗,怎么出门一趟回来,白茵茵就要躲着杜婉月了,难道杜婉月真的欺负了白茵茵不是?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小杏连忙道:“小姐,难道杜小姐打了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陪着杜姐姐做了不少事情,替她选了不少东西逛着累了,我休息一会儿,你别吵我。”白茵茵说完,把斗篷一丢,直接钻进被子里面去。 小杏弯腰把地上的斗篷捡起来,撇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姐的体力真是差,一个下午而已就累得趴下了,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恩……” 白银银闭着眼睛,脑袋靠着枕头,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沉沉睡去,不省人事。小杏关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摇头关上门。 哎,自家小姐还真是一个让人操心的主人。 抱着斗篷出来,小杏吩咐外面的丫鬟不要去打扰白茵茵,除非是白茵茵自己醒了。 刚要去前面找张叔商量这送景韫和杜婉月成亲贺礼一事,小杏就在路上遇见了张叔,诧异问道:“张叔,你怎么来了?小姐刚睡下,刚才陪杜小姐累了。” “夫人睡了?” “恩,张叔有什么事情要找小姐商量吗?” “这样啊,那倒也不是急事,就是想问问夫人是不是想到要送什么,这事情还是得早些拿定主意,否则怕是来不及准备。” “张叔说的是,不过现在小姐这模样怕是不能和你商量了,待明日小姐缓过神来,应该就有主意了。” “恩,那你照顾好夫人,我去忙其余的事情。” “张叔慢走。” 送走张叔,小杏又抱着斗篷往回走,手忽然摸到几个线头,摇了摇头,拿着斗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找出针线将线头给弄掉。 白茵茵这一觉可是直接睡到了半夜,被饿醒了。 迷茫的坐起来,因为觉得冷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把搁在旁边的披风拿着披上,随便抓了抓头发。房间里点了灯,必定是小杏给她留的,只是桌上怎么吃的都没有。 白茵茵穿上鞋走到桌边,望着上面的茶壶还有茶杯,摇了摇头道:“哎,小杏怎么就想不到我半夜会被饿醒这一点呢?” 打开门,一股冷风袭来,缩了缩脖子,扯紧披风赶紧往厨房里走。 点了灯台,放在一边,刚准备生火煮一碗面吃,地上忽然映出一个人影,白茵茵吓得背脊一凉,“啊!有鬼啊——!” “你是谁?!” “小杏?” “小姐……是你?” 小杏拿着蜡烛挪到白茵茵面前,见白茵茵披着头发,还只裹着披风站在那里,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这个丫鬟做得不称职还是说白茵茵这个主子太过随意。 无奈摇头,把蜡烛定在灶台边上,挽起袖子道:“小姐饿了?” “恩,饿得受不了就打算出来找一点吃的,哪知道被你抓个现行。” “我刚才听见有动静就起来看看,以为是哪个嘴馋的丫鬟半夜偷吃,或者是进了小偷,谁知道看到一个长发披散的人,吓了一跳。”小杏蹲在那里生火,“小姐,你要是饿了你可以叫醒我的。” 白茵茵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发尾:“我只是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这会儿都过子时了还叫醒你,你白天就很忙了。” “噫,小姐你还知道心疼我了?” 闻言白茵茵跟着蹲下来,学着常飞流和杜婉月对自己的举动,也捏了捏小杏的脸道:“当然啊,你可是对我很重要的,你陪着我来京城,我就要好好照顾你。” 小杏一怔,垂下眼不说话,专心生火,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小姐待我好。” “嘻嘻,你知道啊,那你平时还和我顶嘴,总是拿我开心,揭我短处。”白茵茵有一些不满道:“真是不知道谁才是小姐谁才是丫鬟了。” “那明明是你和侯爷联手起来欺负我,平时我可是帮着你说好话,就是侯爷不领情,总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光。” 小杏的话让白茵茵很没有小姐形象的笑出声道:“相公只是觉得你不该……抢在他面前护着我吧,不过相公可是说,日后要给你寻一个好亲事,让你不会受委屈的。” “侯爷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 “哎?” “否则怎么会对王妃那么容忍呢?王妃的脾气,连王爷都觉得有一些过分了呢。” “这倒是,相公对公公婆婆可是心中惦记,就是嘴上不说,见面就得拌嘴。”白茵茵托着下巴,坐在小杏身边,盯着灶台里的柴火,“忽然好想相公啊……” “恩?” “刚才从杜姐姐家里回来的时候,杜姐姐的丫鬟给杜姐姐送来一封信,是景大哥给的,杜姐姐看了之后,笑得好开心,你说相公怎么就不给我写信呢?”白茵茵奇怪的问。 小杏摇摇头,站起来擦擦手揭开锅盖道:“小姐,侯爷都要把全副家当给你了,你还想着一封信,侯爷有一句话是说得没错的,不能让你和杜小姐走得太近,否则会被传染的。” 白茵茵‘扑哧’笑出来,抬头望着小杏道:“你说得也对,人不能要求太多,相公已经很好了,待我很好了。” 要懂得知足,才能得到想要的,否则就什么都得不到。 “我来帮你一块做吧,你就陪着我一块吃一顿。” 第40节 “不要……” “啊?” “我不要陪着小姐长肉,我可还没出嫁,太胖了可不好看,小姐你可有侯爷,侯爷对你,就是你再胖也会不离不弃,我可不一样。”苦恼的说完,惹来白茵茵不客气的捧腹大笑。 白茵茵想:原来小杏也会担心这个呀。 ☆、五十七、蒙在鼓里 白茵茵对杜婉月装死也不过一次,后面杜婉月这个要出嫁的人是半点时间也没有,就算是闲下来也是累得不想出门。 白茵茵不被拉着去逛街,倒是轻松了一些,每天就逗逗孩子,陪着两个孩子外就是抱着猫看书想事情。 小杏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见白茵茵又在发呆,忍不住叹气道:“小姐,侯爷不是已经说他准备好了给景少爷的贺礼吗?你怎么还成日担心?” “我有在担心吗?” “你只差没在脸上写担心两个字了。” “我倒也不是说担心,就是有一些……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白茵茵这几天都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上次常飞流出事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后面常飞流一直拖着时间不回来才察觉到不对劲,可这次白茵茵就是有一些心烦意乱。 小杏奇怪的看着白茵茵道:“小姐你有什么可心烦的?” “说不上来,罢了罢了,还是不提这个,过两日就是景大哥和杜姐姐成亲的日子,相公准备的贺礼也还没送回来,会不会来不及?我要不要再准备一份啊?” 闻言小杏道:“侯爷不是说不用担心吗?那日会有贺礼送去的,你只管去就好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有一点不放心嘛,要是没贺礼,岂不是成了去吃白食的。”白茵茵面皮薄,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放心,侯爷舍不得。” 白茵茵面上一红,倒是不接话了,端着碗,拿着汤匙慢慢喝着,忽然抬眼看着小杏道:“怎么想起来给我炖这个?” “冬天滋补。” “……也对。” 两个人奇怪的对话结束,白茵茵把碗放下站起来,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腰,穿着冬天衣服看不出来到底是胖了没胖,又伸手自己量了一下。 唔,还好没有变胖。 “小姐你做什么?” “上次在厨房里面吃东西不是被你撞见了吗?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胖了……还好没有。”白茵茵说完,松了一口气,“其实胖一点点也没什么关系。” “我的小姐,你现在要不要去陪陪小少爷和小小姐呢?这会儿他们刚午睡醒来。” “噫,都到了这个时辰吗?”白茵茵说完,往外走道:“当然要去看,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满月过后就长得特别快。” “再过十几天就是百日,侯爷已经让张叔准备了,不过这一次不铺张。” “上次满月已经让不少人觉得侯府是财大气粗了,现在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推门进去,果然奶娘正在替两个小的收拾。 见到白茵茵进来,连忙施礼道:“夫人。” “醒了?我来吧。”白茵茵见常修宁还没穿好,接手熟练的替她把衣服换上,又裹上襁褓,抱在怀里,低头望着已经渐渐长开的眉眼:“小杏我觉得修宁好像和相公比较像。” 小杏怀里抱着常修远,凑过来看了看,又看看怀里的常修远,“小少爷和小姐比较像,这眉毛眼睛和鼻子,惟独像侯爷的怕就是这小嘴了。” “真是,不过修宁可就眼睛像我,别的都不像我。” 这对兄妹当初在白茵茵肚子里的时候可是没少折腾,现在看来,倒是不怎么折腾,但也让白茵茵觉得受罪。 带孩子可不容易,已经有奶娘和小杏在照顾,还是觉得忙不过来。 下午的时间几乎都耗在陪两个孩子上面,等到晚饭时间,白茵茵才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回自己的房间。 小杏看着白茵茵懒懒的模样道:“小姐,王府那边刚才来说,王妃病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是已经病了几日了,但是……”小杏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有巧玉姑娘伺候着,就一直都没说,是这两日还是不见起色,才过来说的。” 闻言白茵茵怔住,看着小杏,“张叔不问,怕是没人说,肯定是有意瞒着我们了,明天一早让人准备好鸡汤,一早我们去王府看看。” “是。” 交代完了白茵茵回到房中,坐在凳子上,想到杜婉月那日在酒楼里面笑自己,果然自己真是有一些傻。 但是常飞流在外练兵,白茵茵本来是不愿意和巧玉扯上干系的,因为她不想常飞流还因为她的事情担心。 这样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在拖后腿。 “小杏,明天去了,你可记得不管有什么情况都不会胡来,明白吗?”认真的叮嘱道:“你要是胡来,我就把你送回林州。” 小杏一听,明白白茵茵这是在真的叮嘱不是开玩笑,认真的点头。 一早,白茵茵命人拎着食盒,盖了不少东西,确定是暖着的才带上轿子。轿子往王府那边走,小杏在外面道:“小姐,快到了。” “这外面好热闹,怕都是景大哥和杜姐姐成亲之喜吧。” “是啊,这外面热闹得很。” 白茵茵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一直到了王府门口轿子听下来,白茵茵才下轿道:“你们进府里候着,一会儿就回府。” “是,夫人。” 小杏跟着白茵茵往里走,白茵茵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端庄大方,比当年刚进京时还有些胆怯的模样相差甚远。 来到王府的院子外,红梅正送大夫出来,见到白茵茵来了,楞了一下,命人把大夫送出去后迎上前道:“少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娘病了,我来瞧瞧是应该的,对了,好些了吗?” “好些了,夫人说是不打扰你,你还带着孩子,怕你过来辛苦,巧玉小姐也是这样劝夫人的。”红梅最后一句话让白茵茵微微怔住,随后了然一笑。 “红梅你让人去把鸡汤再热一下,我怕来的路上凉了。” “是。” 白茵茵说完往里走,隔着屏风,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红梅回来,喊了一句,“红梅,姨母的药好了吗?” 掀起唇角,白茵茵绕过屏风,低声道:“红梅已经去厨房看了。” 巧玉猛地抬头看着白茵茵,眼里满是震惊。 白茵茵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上前坐到床边,“娘,我过来看你了。” ☆、五十八、清醒一下 白茵茵坐下时,和巧玉对视一眼,笑了笑道:“多亏了有表妹在娘身边,否则红梅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这院子里的下人再贴心也比不上身边亲近的人。” 安阳王妃病了,整个人都蔫蔫的,靠在床上听白茵茵的话,笑着道:“是啊,这几日你要忙送礼之时,怕是累着了?” “哪有,想个主意的功夫,哪里会累着我,倒是娘一个人打理整个王府,张叔又调到我那里了,这府上尽管不必宫中,却也有不少人,加起来有一百来口人,什么事情娘都得过问,安排,累得是您。” “还是你这丫头贴心,飞流那个混小子,每次回来就给我添堵。” 婆媳两个人说着话,倒是没有了旁边巧玉插嘴的余地。白茵茵拉着安阳王妃的手,声音柔柔的,安阳王妃听着舒心。 本就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白茵茵可真是让常飞流改了不少,以前的常飞流可是比现在还不近人情,现在这般,多是白茵茵的功劳。 红梅端着药进来,对着白茵茵福身,“夫人,药来了。” “给我吧。”白茵茵出声伸手接过碗,试了一下温度,对着红梅点头,“娘,我说红梅能干吧,这药递到手里,温度刚刚好,来,我喂你吃药。” “哎哟,真是几年没让人伺候了,一下子病倒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安阳王妃一向身体好,这回病了也是吹了风,不小心才会招了风寒。 旁边的红梅闻言,笑了笑道:“夫人你可别在王妃面前夸我了,这倒是让王妃觉得我收买了你,让你给我说好话,我前些日子还挨夫人训话。” “噗,你挨训了?我进府这么久可从未见你挨训,看来是真做错事情了。” 巧玉坐在一边,就像是被遗忘掉的摆设一样,丝毫插话的余地都没有,白茵茵尽管语气温柔,可话头全让她给掌控者,她想不让谁开口就不让谁开口。 白茵茵的话说完,红梅看了一眼安阳王妃,接话道:“夫人忘了?你刚进府我就挨了一顿训,可不就是没有好好监督那些嘴碎的下人吗?背后戳人脊梁骨让夫人无意中听见了,我可是挨了一顿训。” “还有这回事?不过这也倒是,堂堂王府让一群浑水摸鱼,偷懒度日,爱说闲话的人混进来,说出去也不好听,娘,你说对不对?”白茵茵问道:“不过王府人多,这谁都要时时刻刻管着他的嘴倒也不可能,就好比我府上的那些事情,哪里能时刻都盯着,没人告诉你,你还真不知道。” 安阳王妃闻言道:“小家有小家的规矩,大家有大家的规矩,不依规矩不成方圆,规矩要立,一经发现,决不姑息,但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谁都能循规蹈矩。” “就是,上次墨香的事情可不是吗?不过想过办得好,杀鸡儆猴,断了其余人的心思,这非分之想并非谁都可以有的,相公还说我笨,娘你看,相公每次都这样欺负我,借着事情看我笑话。”这话说道后面像是在撒娇一样,惹得安阳王妃一阵笑。 喝了药,嘴里含着一颗糖解苦,躺在那里,白茵茵替安阳王妃掖了掖被子,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相公说娘年轻时可貌美得很。” “这话的从飞流口里说出来肯定不如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听。” “噫,娘你怎么……” “知子莫若母,他我还不知道?” 白茵茵闻言笑出声来,坐在那里忽然看向巧玉,眨了眨眼,一脸无害:“巧玉表妹是娘的外甥女,娘你以前和表妹一样吗?” “表嫂这话可是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哪里能比得上姨母啊。” “巧玉像是年轻时的我,不过啊,还是不一样,这眉目就长得不大一样。”安阳王妃煞有介事道:“还是飞流的眉目像我,不过那鼻子和嘴和他爹一模一样。” “恩。” 陪着再说了一会儿话,生病加上冬日容易犯困,白茵茵见安阳王妃打了一个哈欠便起身道:“娘好生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您。” “红梅,送茵茵出去。” “是,王妃。” 巧玉自是不会留下,也起身告辞。 出了门,外面比较冷,小杏把披风给白茵茵披上,和红梅点头道:“红梅姐你回去照顾王妃,小姐这里有我呢。” “恩,路上地滑,小心一些。” 白茵茵点头示意,便先下了台阶往外走。巧玉身边的小丫鬟跟在巧玉身边往外走,两个人要一块走一条路一段,白茵茵一直走在前面,和旁边的小杏低声交代什么。 直到走到要出府的岔路口白茵茵才停下来,转身望着巧玉,低笑着道:“表妹,娘这里我们不住在府上,还得有劳你多陪着她说话解闷。” 巧玉楞了一下才道:“表嫂放心,我自然会照顾好姨母。” 第41节 “恩,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明日我会晚些过来,相公不在府上,景家的事情还得气亲自去一趟。” “表嫂慢走。” 白茵茵转身,身边的小杏体贴的帮她将披风理好,主仆二人步伐一致的往外走,留下巧玉和她的丫鬟站在那里。 出了王府,白茵茵瞥见候着的轿子,对着轿夫道:“你们先回侯府吧,我想走走。” “是,夫人。” 小杏望着白茵茵,诧异道:“小姐,怎么了?” “让脑袋清醒一下。”白茵茵说完,见小杏还是不解,摇了摇头道:“哎,孺子不可教也。” “小姐……”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走走嘛,刚才在里面你可不知道,真是觉得累。”白茵茵不是觉得和安阳王妃在一块说话累,而是觉得那样刻意把一个人排除在外的感觉累。 旁边分明坐着一个人,知道她不安好心,不能怒不能气,只能尽量去忽视掉。 还真是累。 “那个巧玉小姐吗?” “恩。” “小姐你放心,侯爷对你不会改变心意的。” “我知道。”提到常飞流,白茵茵嘴角自然出现一抹笑意。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尽量无视掉不相干的人。 ☆、五十九、一番惊喜 景韫和杜婉月成亲,京中贵胄间的大喜事,谁能不给景家面子,谁能不给杜家面子?可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父辈的出色让两人也备受关注。 白茵茵从轿子里下来,外面的热闹一下把她包围起来,硬拉着她也加入热闹的贺喜声中。 景家门口不少轿子,一顶接一顶,每顶轿子下来的都是好好打扮过的人,其中不少白茵茵也见过,不过大多都不太熟悉。 将贺礼递给管家,在名册上面登记后,白茵茵进了府,想着常飞流真是不靠谱,果然没有送礼。这样的喜事都能耽误了,幸亏她多准备了一份,否则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旁边的小杏见白茵茵鼓着脸,有些郁闷的样子,低声提醒道:“小姐你可是来贺喜的,侯爷说不定只是忘记吩咐了,又或者是路上送信的耽误了,你可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知道了,呼~也不知道迎请的队伍什么时候来,这吉时也快了。” “快了快了,那热闹的声音怕是从老远就能听到,要是听到了,就说明人来了。”小杏说完,抬眼看了那边的景家老爷夫人一眼,拉拉白茵茵道:“景老爷和夫人在那边呢。” “恩。” 应了一声,白茵茵施施然让那边走去,对着两位长辈福身,又嘴甜的贺喜道:“茵茵恭喜世伯,伯母终于见到景大哥成亲了。” “哎哟,这是茵茵啊,这么早过来,怎么不见飞流?” “相公来不及回来,还在信里嘱咐我向世伯伯母说一声恭喜,还有抱歉,下次景大哥孩子的满月酒,他一定来。” “真会说话,这嘴甜得。” 人逢喜事精神爽,两老平时被景韫是气得头晕脑胀的,难得这次老老实实的娶了媳妇,可算是如了他们的意。 和两位长辈寒暄了几句后,白茵茵正打算入座时,忽然门口的鞭炮声响起,所有人都往门口那边走。 “迎亲队伍来了!” “我们去看看。” “哎,小杏你慢点。”白茵茵看着小杏一溜烟不见的身影,忍不住摇头。 成亲?她也成亲啊,当时还弄得那么铺张,怎么不见小杏这么兴奋,现在这么兴奋是因为什么啊。 小杏跑到门口,和一群人看着外面的情况,大家起哄笑闹的声音让白茵茵也被吸引住,往人群前面挤了一下。 “这位可是景少爷?” 景韫还抱着杜婉月,忽然有一个人上前来问,楞了一下才回答。景家的护卫都紧张起来,生怕是来闹事的。 本来热闹的气氛一下降下来。 “恩,我是,你是?” “我家主人让我来送礼,给你的新婚之礼。”说完,那人退开,景韫和怀里的杜婉月都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面前就出现了一群人。 客人纷纷愣住,见到他们身上的装束时,忽然明白了。 竟然是—— 杜婉月被景韫抱在怀里,还没问清楚是什么,就听到鼓声,楞了一下,直接掀开盖头问:“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哎哟,小姐啊,这盖头不能掀开啊!” “有什么不能的,长了一张能看的脸,又不是见不得人。”杜婉月瞪一眼喜娘,真是美目圆瞪,整个人美极了。 景韫盯着杜婉月的脸,忽然笑道:“的确是没有什么不能掀开的,我景韫的夫人可是貌美得很!” 杜婉月闻言,难得脸红。 白茵茵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舞龙舞狮给吸引了,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她好想知道了一些什么。 “小姐,怎么会有人来舞龙舞狮,我看景家的人也不知道。” 闻言白茵茵怔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坏人,接着看看,好精彩啊。” “就是就是,可好看了!” 客人们见这群人也没有恶意,纷纷叫好鼓掌,景家门口更加热闹了,这声势浩大的亲事,可是京城第一桩见到有舞龙舞狮的。 景韫盯着那狮子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那边看得痴迷的白茵茵。 啧啧,这是谁成亲啊,怎么让某人把风头占尽了。 一头狮子忽然跑到白茵茵面前,一把将白茵茵给抱起来,白茵茵惊呼一声,连忙抓住对方的胳膊,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坐在胳膊上,这样的高度让白茵茵觉得有一点害怕。 景韫摇头,果然是来抢风头的。 杜婉月何等聪明,也瞧出一些名堂来,问道:“是那个讨人厌的常飞流?” “你呀。” “果然是他。” 小杏见白茵茵被抱起来,惊住过后护主心切,连忙道:“你是谁,赶紧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有婆家的人了!” 白茵茵让小杏这么一说,连都烧起来,连忙低声道:“相公,别闹了,待会儿小杏可是要把侯府的脸都给丢光了!” 果然,狮子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竟然是本该在军营中的常飞流,因为刚才一直闷着的缘故,头发都有一些润了。 白茵茵拍拍他的肩道:“相公快放我下来,很多人。” 常飞流大笑,笑声爽朗,几步上前,对着景韫道:“你我兄弟多年,你成亲我何有不来之理,这份大礼,如何?” 景韫伸手给了常飞流一拳:“还不赖,好了你去换衣服,我们可要准备拜堂了。” “恭喜恭喜!” 周围的人这才明白,刚才那么声势浩大的一场舞龙舞狮竟然是常飞流给景韫的贺礼,这礼可不小。 待他们都进去后,白茵茵跟着常飞流往客房那边走,见常飞流额上的汗,拿着手帕踮脚给他擦汗:“相公,你可真厉害,刚才那样飞来飞去的。” “喜欢吗?”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茵茵不好意思的推开客房的门,抱着常飞流的衣服低着头。 常飞流见状不由得失笑,从她手里把衣服拿过来,打算换掉身上的衣服。 白茵茵盯着常飞流半晌,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常飞流,踮脚凑上去:“喜欢,相公做什么都喜欢。” 刚才被抱住的时候,白茵茵就知道,一定是常飞流。 当常飞流掀开头上的东西后,见到日思夜想的脸时,白茵茵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 ☆、六十、姨母来访 白茵茵和常飞流从喜宴上溜走,白茵茵内心觉得有些罪恶感,一边走一边问道:“相公……这样景大哥和杜姐姐不会生气吗?” 常飞流瞥一眼白茵茵,笑道:“放心,他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提前溜走好像不太好。” “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懂得看脸色,白茵茵当然知道常飞流话里的意思,连忙摇头道:“不回去,我和相公回家,对了,修远和修宁好一阵都没看到你了。” 两个孩子自打出生来,常飞流在旁边的时间的确是太少了,白茵茵都要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和常飞流生疏。 要是这样那可就是头疼了。 “娘病了,我们先回王府一趟吧。” “差点忘记告诉你这件事情,昨日我去看娘的时候,娘的精神还好,不过就是有些容易犯困,问过大夫,大夫说这得慢慢喝药,过一阵子把体内的寒气都驱走了,人也就好了。” “你昨日去看过了?” 常飞流这样问,引起白茵茵的注意,白茵茵笑了笑,斜睨着常飞流道:“相公,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白茵茵的话难得让常飞流语塞,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不想让你太过操心。” “相公你在说谎,不过我这次原谅你,因为我已经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这一次我要让你刮目相看。”白茵茵说完握了握拳头,正想叫小杏才想起来,他们俩跑出来,根本没顾上小杏。 正想着如何开口跟常飞流替小杏还在景家的事情,就听得后面有人跑着过来,喊了一声:“小姐,侯爷!” “小杏。” “你们溜得真快,我都来不及叫住你们。”小杏喘着粗气说完,忽然觉得周围更冷了一些,缩了缩脖子看向常飞流,果然常飞流眼睛里写着危险两个字。 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小杏求救的看向白茵茵。 白茵茵一把拉住常飞流转身往王府的方向走:“相公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上次杜姐姐和我说过,我性子太软了,太好欺负了。” 第42节 “恩?” “杜姐姐说啊,人不能太善良。” “你和她有往来?” “额,这个我们只见过两次,真的。”白茵茵自觉说漏嘴连忙表示:“我想了一下,杜姐姐的话没有错,上次墨香的事情就是我的确是笨了一些,可以换一种方法来抓住她的,结果反倒差点丢了命。” “你要那么狠心做什么?” “可是……我不想一直靠着相公来收拾烂摊子嘛。” 白茵茵想到上次的事情,本来很顺利的,但是……那一把火真是把白茵茵对墨香那一点的怜悯都给烧没了。 这段时间心中也还有那件事情,见到巧玉后更是想起墨香,可巧玉和墨香不同,巧玉对她的态度客客气气的,甚至是生分的。 不亲近也不表现反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想起昨日在安阳王妃的卧房里见到巧玉,白茵茵都有一种她才是那个该退步的人,后来也不知怎么,想到杜婉月的话,立刻有了精神。 一番话给了巧玉一些暗示,不过这暗示到底对方明白不明白,她就不知道了。 “想法很好,不过茵茵,你的性子和脑袋,斗不过京中这些人的。”白茵茵的性格和脑袋里装的东西常飞流太了解了。 长大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白茵茵在家中就是兄长父母保护着长大,白家的人常飞流接触过,心中有底。再说没有谁家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算计人心还有那些心思,白茵茵能和这京中名门,自小就要努力在家族中夺得头筹,明争暗斗的人面前耍威风,怕是不容易。 白茵茵闻言有一些沮丧,低着头看着手指,觉得常飞流说的对却又有一些不甘心。 一直被人保护,什么都不能自己去办好的感觉让白茵茵很无力。 上次家里有人偷了东西,白茵茵觉得那件事情处理得不错,常飞流也说有模有样,可后面府里的人安分了,白茵茵便也不在意。 墨香的事情出了,白茵茵认真的反省了很久。 来到王府,白茵茵还低着头想自己的事情,险些连台阶都没注意到。 “低着头不看路,想什么?” “啊,我刚才想事情想出神了。”白茵茵连忙解释,跟着进府。 常飞流回来,管家见了立刻去禀告安阳王和安阳王妃,常飞流叫住,“不用了,爹在娘那里,我们直接过去。” “是是是。” 夫妻俩带着小杏往那边走,来到外面的时候,见红梅站在外面守着,白茵茵觉得有一些奇怪,和常飞流对视一眼。 常飞流进去道:“谁来了?” “回侯爷的话,是……巧玉小姐的娘。” 白茵茵怔住,傻在那里。 常飞流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白茵茵,拉着她往里走道:“待会儿叫姨母,知道吗?” “知道了。” 巧玉的娘怎么会来?白茵茵有一些不安。 进屋后,屋子里面坐着的人见到常飞流,安阳王一脸惊讶,然后别开脸,有些心虚。安阳王妃看着进来的常飞流和白茵茵也是一愣,咳了两声道:“不会叫人吗?” “姨母。” “茵茵……见过姨母。” 巧玉母亲看着两人,视线挪到他们牵着的手上,对着安阳王妃一笑道:“姐你好福气,儿子儿媳感情好,还有一对讨人喜欢的孙儿。” “你就别说我了,你不也一样,怎么亲自来了?” “巧玉说有些想回家了,我恰好来了,就说接她和我一同回去好了。” “才来了几日,怎么就要回去了?” 巧玉低着头,不说话。屋子里一阵沉默,巧玉母亲笑道:“小孩子闹脾气,心里有情绪,不碍事。” “这可不行,在我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全都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安阳王妃待巧玉是真的好,这几日病了,府里的事情都是红梅帮着管家搭理,安阳王每日陪着他,夫妻俩也没听红梅提到过巧玉被欺负的事情。 王府里总是有一些下人自恃进了王府就比一般的人要高一等,背着他们议论是非,若不是撞见,无人揭发还真没人知道。 常飞流已经猜到一些什么,正欲开口拦下话头,就被白茵茵抢了话。 “表妹在王府里必定是有人胡乱说了一些话添堵,嘴碎的人最令人讨厌,爹,娘,女儿家脸皮薄,那些话怕是说不出口。” “这王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娘你别生气,这巧玉受了委屈,哪能让她委屈了,这两日飞流不是回来了吗?爹陪着您,我和飞流回来住几日也陪着您,顺便看看这府上到底是谁嘴碎。” “回来住好,回来住好。” 把安阳王妃哄了,众人不打扰她休息,纷纷出了房间。 白茵茵走到巧玉身边,神情温柔的看着她道:“你若是不愿意告诉娘,不如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一下那人,这王府里的人真是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嘴碎的丫头,不给一点教训不知厉害,欺负你是脾气好。” “谢谢表嫂,没人欺负我。” “放心了,我不会告诉娘的。” 旁边的夫人望着白茵茵,微微皱眉,却笑着道:“茵茵你莫要让巧玉说了,她脸皮薄,我们过几日就回去了。” “姨母多住几日才是,难得来一趟得好生招呼。” “这……” 常飞流忽然开口,“姨母就多留几日罢了,娘平时也想念你们。” “那便好吧。” 白茵茵待那母女离开后看着常飞流,眼珠一转问道:“相公,你怎么忽然帮我说话了?” “你又有什么主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替巧玉妹妹讨个公道嘛。”白茵茵说完,背着手,步子轻快的带着小杏往以前的住处走。 常飞流站在那里,无奈摇头。 ☆、六十一、商量不下 回到房里,小杏去打水给两人洗漱,又吩咐人送来一些吃的。 刚才在喜宴上提前走了,两人怕是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小杏尽管平时有一些不靠谱,但总归来说,两人的事情还是想得周到。 白茵茵坐在那里望着自己的手指,瞥见常飞流进来,连忙道:“你不许替巧玉说话,也不能拦着我,她委屈我还委屈呢!” “怎么了?” “娘病的事情她可以让人瞒着我,若不是张叔问了红梅怕是都不知道,她真是仗着我们不在府里,把自己当成府里的主人了,使唤人可利索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人。”白茵茵想到那日红梅的暗示,心中便有一些气不过去。 刚才若不是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真是要将她虚伪的面具给撕下来。 “你倒是有志向。” “难道看着她鸠占鹊巢?也不太对这个形容词,反正只要她不乱来我才不会和她作对,她要是扮可怜博同情,我就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白茵茵颇有志气的说完,发现常飞流似乎在笑,一瞪眼道:“你干嘛又在笑啊?” “茵茵,这件事情你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她就算是在这里耀武扬威也没有几日,既然她要回家,那便由着她回家罢了,你何苦要给自己添堵。” “可我觉得她不是真的要回去啊,连自己的娘都搬出来了,必然是想把自己委屈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再把说是我授意的,我岂不是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白茵茵说完撇撇嘴道:“杜姐姐说了,对人要小心一些,不能把人想的太善良。” “她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常飞流眯起眼睛,眼神透着危险。 见状白茵茵缩了缩脖子道:“什么都没有,我自己参悟出来的。” “你还会参悟了?” “这个……相公你饿不饿?我给你去拿吃的。” “坐下。” 声音沉下来,白茵茵立刻蔫了,坐在那里,乖乖的把手放在膝盖上面,可怜的望着常飞流,委屈道:“你又护着她!” “白茵茵,我看你是被杜婉月给带坏了,这件事情你不去理会,自然就没什么事情,你搭理了,那就是惹麻烦上身。” “可是我一再退让,她几次三番和我较劲,我能咽下这口气嘛,你什么都觉得我只需要装作不知道,不去过问,不去想,交给你处理,然后等着对方自己打消念头,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 白茵茵咬着下唇反驳道:“相公……要是哪日我忍让着,对方直接无视掉我,对你那什么你也觉得我该忍着是吗?” 说着白茵茵眼眶就红了。 常飞流叹气道:“茵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不是说麻烦是会找上门的嘛,我在她之前断掉她的念头有什么不好,难道非得对方向你说出表露心迹的话,你拒绝之后更好吗?让她知难而退不好吗?”白茵茵继续道:“还是……” 不对,得相信常飞流。 白茵茵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看着常飞流道:“我会让她知难而退的,相公你相信我。” “不准胡来。” 闻言白茵茵垮下脸,走到常飞流身边,掀起嘴角,贴着他耳朵道:“相公你答应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常飞流身体一僵,随后伸手一把抓住白茵茵不安分的手:“这招不管用。” “你——!” “好了,别闹了,待会儿小杏瞧见可又要误会了。” 小杏端着糕点站在那里,连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个小姐侯爷,糕点可以填填肚子,厨房还在弄吃的,一会儿就好了。” 白茵茵一僵,转身去看小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杏,你每次出现的时机都要这样吗?”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你出去吧。” 白茵茵认命的回到自己的凳子上面,托着下巴看常飞流:“相公你看巧玉如何?娘是真的很疼她吗?” “娘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难怪我进府时,娘会对我那么好。”白茵茵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很快恢复道:“我不会为难她,但是她要是再有那让的事情,我也不会退步的。” 第43节 “娘都说了,不会让我纳妾,你担心什么?” “可是你可以有侧室啊,侧室又不是纳妾。” 白茵茵可不傻,纳妾和侧室可不一样,侧室是可以明媒正娶,抬轿进门的,纳妾只能从后面进来,就跟府里多了一个丫鬟一样。 这能一样吗? “不会有侧室,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出现在我身边。” “我是相信你啦,就担心对方出什么阴招……”白茵茵想到一些说不出口的手段,盯着常飞流道:“相公你快吃点东西,我不闹了。” “你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都没有,我保证。”就是有也要说没有。 白茵茵深知常飞流的性格,可不会自己巴巴的说出来,否则又是刚才的那种情况,见常飞流还是不相信,转移话题道:“相公,我们年后等天气热一些,带着修远修宁回一趟林州吧。” “想家了?” “我爹肯定想看两个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爹肯定高兴。” “恩,那到时候安排一下,抓周后就带回去住一阵子。” “不过相公你有时间吗?要是你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白茵茵不想耽误了常飞流在军中的事情。 常飞流笑着摇头,拿了一块糕点塞进白茵茵嘴里,“你放心,这点时间可以抽出来的。” 鼓着嘴,白茵茵一边嚼碎一边咽下去,喝了两杯水才道:“你这是在报复我刚才惹你生气的事。” “你还知道惹我生气了?” “我这不是正在讨好你嘛。”白茵茵撇嘴道:“你现在不气了吧?” 闻言常飞流哪里还有气,恨不得把白茵茵抓过来欺负一番。 ☆、六十二、想明白了 白茵茵想做什么,常飞流自然是猜到一些,不过又觉得白茵茵这性子,要想斗过巧玉母女怕是不大可能,只能摇摇头,暗中给白茵茵打点。 两人缩在一个被窝里,白茵茵手脚都被常飞流禁锢着,暖意从常飞流身上传过来,白茵茵弯起嘴角,眼睛望着常飞流道:“相公,这就要过年了,你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吗?” “恩,不回去。” “真的?” “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关心这个,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 “才不是,我只是在想……其余的事情嘛,不过你留下来是再好不过了,我还以为……你只是回来参加景大哥和杜姐姐的成亲礼的。” “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也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效果没达到。”常飞流语气里带着一些遗憾,立刻让白茵茵心中觉得有一些愧疚。 刚才光顾着想巧玉的事情,的确是忽视了常飞流的感受。 可这件事情不能全部都怪她嘛。 心里替自己开脱,白茵茵抿唇笑:“其实相公,你不管什么时候出现对我都是一个好大的惊喜,我相信你待我的心,更相信不会有人能□□我们中间,只是觉得……有一个人在觊觎你,我心里不痛快。” 就好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惦记着一样,心里闷得慌。 闻言常飞流对白茵茵这个比喻并不觉得开心,不过俯首亲了一下白茵茵的额头道:“既然你知道,就不需要想别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不久好了,过两日她们离开府上,日后往来也不多,不好吗?” “恩?” “茵茵,我不想你学着别人算计,你能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你懂得提防别人就好,不需要想着怎么去算计对方,先人一步。” “你真的这样想吗?我都觉得自己没用,你不会这样想吗?” “谁说你没用,你把侯府的事情处理得很好,家里的家用还有开支你能熟记于心,你能掌家了就说明你长大了不少,至于府上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人心隔肚皮,即使是我和娘还有爹都有可能看走眼,何况是你。”常飞流知道白茵茵心里在意的事情,循循善诱,让白茵茵打消念头。 有些年头一旦有了,日后就会止不住。 白茵茵如今懂得提防别人已经是进步,这就足够,再往深一层,算计别人那就不是白茵茵了。 掌管侯府财物,了解府上用度开支,能拿定主意,这就是白茵茵需要做的事情,这些白茵茵都做到,而且完成得很好,何必还要去学着如何算计别人呢? 白茵茵在常飞流胸口蹭了蹭,披散着头发的脑袋毛茸茸的。 “相公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我就不胡来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在王府里待几日,我们就回去,我想儿子女儿了。” “你还知道想他们啊,你刚才还那么干脆的说在王府多待几日。” “我那不是……”一时忘了吗。 白茵茵撇撇嘴道:“我们明天要是回去,娘会不会生气啊?” “放心不会的,娘是一个明白人,对于巧玉想让她知难而退,她这么疼你这个儿媳妇,怎么会舍得你被人欺负。” 这么一说,白茵茵想了想也是。 与其和巧玉一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如和多花一些时间来和常飞流陪孩子,想那些做什么。 想明白了,想通了,白茵茵也就觉得心里好过了。 “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 “恩,相公我不会想那么多,反正你是我的,我孩子的爹是你,我还担心什么,该担心的是她才对。”白茵茵越想越觉得之前想要和巧玉纠缠的心思很奇怪,怎么会那么想不通呢。 真是糊涂了。 常飞流轻抚她的背,低声道:“现在明白也不晚。” 白茵茵闻言直接趴在常飞流身上,抬着头下巴搁在他胸前,伸手描绘着常飞流的下颚:“相公,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让你担心了。” 在王府有人照顾着她,在侯府,她能自己当家做主,常飞流对她已经很纵容了,可是她还状况百出,尽管不是她的错,可终归是让常飞流担心了。 她有一些内疚。 “知错了?” “你在军营中一定很累,还得担心府上的事情,我不是一个好的妻子,不过我会接着努力的。” “好了,别自责,我只是想你保持最初的样子,你原本的样子我就已经很喜欢,不用刻意和京城里其余的名门闺秀一样,我只是一个侯爷,只是一个将军,不爱应酬不喜交际,你也不需要和她们一样。” “恩。” “早些睡吧。” 手在白茵茵身上游走了一会儿,在还没点火前收手搂着白茵茵的腰道:“明日我们回自己府上便是。” “好。” 第二天两人陪着病情好转,能够起身吃饭到厅里吃饭的安阳王妃吃了一顿午饭,常飞流又和安阳王说了一些军中的事情,两人便打算离开。 安阳王当然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思,“回去也好,我两个孙子都还那么小,哪能离开父母呢。” “王爷说的对,你们两个也真是胡闹,赶紧回去,我这病好了,过些日子去看看我两个乖孙。” “娘你病好了,平时可也得注意一些。” “好儿媳,为娘知道了。” 旁边的巧玉母女倒是被冷落了,不过安阳王妃到底是精明人,拉着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白茵茵也收敛心思跟着聊,一来二去,那母女倒是不好再留下住一阵。 从王府离开时,白茵茵挽着常飞流的胳膊道:“相公,还是娘厉害。” “恩?” “娘的话里都是我们俩夫妻感情好的话,姨母也是明白人,当然不会下不来台,这不就带着巧玉打算明日离开京城吗?” 闻言常飞流挑眉道:“我以为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什么嘛,我知道娘是向着我的。”白茵茵不满的回嘴:“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反正你就觉得我这样最好。” “不是想修远和修宁了吗?”避而不答,直接岔开话题。 白茵茵接话道:“是啊,我们快些回去。哎呀小杏你怎么那么慢?你在干嘛?” 小杏呼哧呼哧跟着两人,“是小姐你和侯爷走得太快了!” 握紧白茵茵的手,常飞流嘴角慢慢向耳根移。 ☆、六十三、 侯府在年前因为白茵茵和常飞流都在的缘故,一下变得热闹了不少。 往来送礼的有,也有不少是上门委托帮忙的,不过这些都是常飞流在应付,唯有景韫和杜婉月来的时候,白茵茵才有兴致。 这朋友和一般客人到底是不一样。 白茵茵打量着杜婉月面色红润的脸颊道:“杜姐姐,你怎么变得越来越美了,这才几日不见。” “真的?”杜婉月闻言眼睛都亮了,“前几天回门时,景韫那个混账还说我胖了,说的肯定不是实话。” “哪有。”白茵茵拉着杜婉月道:“我们去看看孩子,正好醒着,上次你来他们都睡了,你不是还说改日再来吗?” “噫,醒着吗?走走,我们去看看。”杜婉月反手拉着白茵茵走,倒像是她才是主人一样了。 一边的常飞流坐在那里,端着茶喝了一口,难得这两天上门的人少了,清闲一点,哪里知道,这还有下招。 还没和白茵茵打算好要怎么过年,采办什么,这景韫就带着杜婉月上门了。 “你好像很不高兴。”景韫挑眉道:“我也不高兴,一大清早的被婉月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我还想搂着媳妇暖被窝呢。” “你就醉死在美人怀里了。” “那不也很好吗。” 常飞流对于这个好友可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得道:“她成亲前就是风风火火的,怎么成亲后性子一点也没变,还是风风火火的。” “这性子很好。” 各有各的喜好,常飞流倒也不便说什么,加上杜婉月虽然有一些不靠谱,但总归是帮着白茵茵的,平时他不在京中,白茵茵也有一个能说话的伴,倒是好事。 景韫扫一眼刚才白茵茵和杜婉月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问:“你那个表妹的事情处理好了?上次婉月可是给茵茵支了不少招,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教训了她一顿,你可别把账算到我们夫妻头上。” “那你倒是说说,算在谁那里?” 第44节 “这个嘛……别转移话题,先说一些,你那个缠人表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早些日子已经离开京城了,你以为我娘会给自己找麻烦吗?我爹就只有她一房,我娘不会想着给我也找麻烦的。” “我就是伯母聪明。” “少来。” 景韫直起身又问道:“这段时间战事不吃紧你回来,可是我听到风声说是过了年,怕是就要……你有告诉她吗?” 闻言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常飞流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放下手里的杯子道:“这件事情年后再告诉她,现在告诉她,这个年就过得不太平了。” “连你爹和你娘你都没说?” “他们年纪大了,不该因为这些事情操心。” 景韫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还在靠着老爹过日子,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不过好在他有脑子,家里生意都不错。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打算正月里出来聚聚,他们几个好友都成家了,这可好一阵没聚在一起了。 这过年恰好是一个机会,到时候一块出来,带着家眷正好熟悉一下感情。 “这倒不错,茵茵在京中被欺负了,就找你们算账。” “喂喂,你这是哪门子的兄弟啊。” “有意见?” 景韫笑:“哪敢。” 白茵茵和杜婉月一边逗孩子也一边说着话,话题绕不开丈夫孩子和八卦。杜婉月最好奇的就是白茵茵如何将巧玉给打发走的。 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措辞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安阳王府的客人走了?” “恩,走了。” “怎么走的?” 白茵茵反应过来道:“其实就是她在府上自己也待得不自在,尽管娘待她很好,但是她聪明就该明白娘只是拿她当做外甥女而不是儿媳。” “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些法子呢?” 提到这个白茵茵就想到自己被常飞流连续几晚教训的时,稳住心神镇定回答:“相公说,我只需要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很好了,打理好侯府,其余的事情不需要操心。” “我的天,你就这么被常飞流吃得死死的?” “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吗?我觉得挺好的啊,不一定得去想方设法的弄出一点事情来,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唯有边关的百姓饱受战火,我身在京城什么也不能做,相公上阵杀敌保一方平安,我能做的就是在京城这里好好呆着,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嘛。”白茵茵说着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和别人斗来斗去的,会觉得很累。” 杜婉月在一旁听着,弯唇一笑,不似平常调侃和取笑,带着一丝明白和欣赏:“茵茵,我觉得你才是把常飞流给吃得死死的。” “噫?” “不说这个,你这样想是没错的,况且你本来就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变得和别人一样,况且我觉得你不是不明白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是你懒得去想。” 被杜婉月说得有一些不好意思,白茵茵低头道:“杜姐姐你高看我了,我是真的想不到,相公都嫌弃我笨了。” “你哪里笨了,就是偶尔反应迟钝嘛。” “你和景大哥呢?” “我和他怎么了?” “你们俩……成亲之后如何?”白茵茵也想看看别人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尽管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但总归想了解了解。 闻言杜婉月对着白茵茵眨眼:“当然是他听我的话,不过他可人精了,每次都是扮可怜博同情,让我没辙。” “景大哥很聪明。” “就是人精。” 前厅的景韫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道:“难道是起床的时候,婉月叫我的方式太粗暴,染了风寒?” 常飞流在一边勾起嘴角道:“恩,或许是。” 真是迟钝得家伙,和杜婉月还真是天生一对。 吩咐管家准备午饭,起身道:“我们过去看看她们俩吧。” “好啊,我还没仔细看过修远和修宁,和你很像吧?” “你自己生一个不就知道孩子像不像爹了。” 景韫抓了抓头发:“这也得需要时间嘛。” 互相调侃着往后院走,气氛倒是意外的和谐,连冬日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来到后院时,白茵茵和杜婉月正把孩子给放进摇篮里,见到两人来了,示意他们动作轻一些进去。 看了一会儿孩子,四个人来到偏厅准备吃饭。 四个人难得有坐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次吵吵闹闹的两人,转眼就在前不久成亲了,恐怕待到下次常飞流从战场上回来,孩子都该出生了。 “刚才我和景韫商量了一下,正月初四时把苏岩和卢昇约出来,有一阵没有聚过,难得我在京中,大家都有时间。” “苏大哥和卢大哥吗?” “恩。” “苏岩和卢昇?这两人原来和你们也是一伙的,我说难怪怎么每次遇上都觉得不顺眼呢。”杜婉月直肠子,说出来才意识到面前还坐着两人,清了清嗓子:“不过现在觉得顺眼多了。” 景韫捂脸,很像装作不认识杜婉月。 白茵茵低笑着,常飞流嘴角抽搐——这个景韫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 饭桌上又说了一些事情,时间不紧不慢的走过,待到送走景韫和杜婉月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靠着常飞流的肩,白茵茵玩着他垂下来的头发道:“相公,这段时间过得真悠闲。” “你是悠闲,每次来了客人便回去陪着两个孩子。”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付。”前面几次还好,白茵茵能够应付得过来,可是到后面来的,都是直接冲着常飞流来的,白茵茵觉得自己也不好插手,在一旁也委实尴尬,干脆就不出面了。 常飞流一手拿着书,另外一手轻抚着白茵茵的脖颈:“很喜欢杜婉月吗?” “恩?”白茵茵有些不明白的应了一声。 “和杜婉月在一起你很开心的样子。”常飞流低声道:“有个人陪着你,我很开心,毕竟我陪着你的时间不够多。” 闻言白茵茵可算是明白了,浅笑着拉过常飞流的手,指尖在他手心里划了几下:“相公陪着我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肩上有责任,我懂。” “真的明白?” “恩,我都明白。” 家国天下,白茵茵小的道理或许有些糊涂,但是这事关天下的大道理她是明白。既然常飞流有能力击退敌人,守一方太平,她有什么理由把常飞流困在自己身边呢。 常飞流轻抚着被茵茵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缱绻万分,尽是流连:“茵茵……” 这个人,放在心尖上宠着都嫌不够。 不知在何时,白茵茵已经融入骨血中,不可分割了。 “我在。” 白茵茵低声应了,伸手搂着常飞流的脖子道:“相公你在外安心,府上不会有事。” “真想把你带在身边。” 这句话可是让白茵茵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噗,我不是一直都在相公身边吗?” “恩。”额头相抵,常飞流觉得两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亲密的感觉让他心里全被白茵茵给占据了。 ☆、六十四、除夕守岁 过年自然是热闹万分,除夕要守岁,常飞流和白茵茵中午在侯府用了午饭,便带着两个孩子去王府,陪着老王爷和王妃守岁。 喜庆的衣裳,红色的斗篷裹住小巧的下巴,白茵茵整个人脸色都被映得比平日还要好看。 常飞流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命人把大大小小的礼盒还有别的东西一一拿下来,亲自抱着两个孩子往王府里走。 白茵茵跟在常飞流身边,低声笑道:“修远和修宁似乎长大了不少,变得有一些沉了。” “小孩子长得快,再过一阵,我看你就要抱不住了。” 常飞流低声和白茵茵说话,一边照顾着怀里的孩子不会被冷风吹到,眼里满是温柔,整个人都被一股柔和的气息包裹着。 小杏拎着食盒跟在两人后面,吩咐跟来的丫鬟和家丁把东西拿好,不可有一点磕碰。 白茵茵看了一眼小杏,和常飞流低声耳语了几句,常飞流点头,白茵茵嘴角绽开一个笑容。 再往里走,安阳王和王妃早已经在厅内等着,见到他们来了,满脸喜色迎上前,“可算是回来了,我和你娘是左等右等不见人。” “爹,你和娘不用每次我们来都这样等着,怪不好意思的,天冷地滑,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偌大的京城里面,隔了几条街,来一趟也得费一些时间。 安阳王妃示意旁边的红梅把孩子接过去,红梅和小杏对视一眼,把两个孩子带到暖和的地方抱着,拿着吃的逗他们玩。 拉着白茵茵的手,安阳王妃牵着她坐下道:“哪能不着急,除夕就该一家人在一块守岁,少了谁都不行。” 常飞流脸上也带着温和的笑意,把东西放下,和安阳王坐在一侧,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 “每年都在一块呢,不过今年多了两个小家伙。” “是啊,这日子过得真快,到不说别的,之前你没嫁过来,府上热闹不起来,就是除夕过后送礼的来了才显得热闹,这宫中我们也不爱去,自己府上就三个人,冷清了一些。”安阳王妃扫一眼那边的两个孩子,“这下有了两个小的,一下多了人,等他们能蹦蹦跳跳了,也就更加热闹了。” 白茵茵笑着回答,“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了,到时候就有一岁半。” “两个孩子也是……冷清了一些,飞流难得回来,要是你们再给安阳王府舔几口人,我——” “娘,有修远和修宁就够了。” “你这孩子!” “我和茵茵忙不过来,我也不希望茵茵的时间都被孩子给占据了。”常飞流难得坦诚的说道:“我巴不得她每日都陪着我。” 闻言白茵茵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是厅内热了还是羞红的。 安阳王忍不住笑,然后被安阳王妃一瞪,连忙清了清嗓子收敛笑意,故作正经的板着脸。 安阳王妃瞪眼道:“你这样说,茵茵同意吗?” 第45节 “她会痛,不生了。” 白茵茵诧异的看着常飞流,眼眶湿润,心里热热的。上次生修远和修宁的时候,的确是把白茵茵折腾得够呛,几乎是要丢掉半条命了。 不是不想生,若是常飞流喜欢的话,再痛白茵茵也会忍着,可常飞流这句话让白茵茵不由得感动。 原是惦记着她当时生产所受的痛才会这样。 “会疼人,倒是像我生的,也罢,两个孩子就够了,正好儿女成双。” 话题翻篇,围在一起又说了一些别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辰。除夕夜当然厨房不能怠慢,不知道做了多少好吃的,饭桌上气氛热闹,难得一块,安阳王这贪杯的毛病就出来了。 和常飞流喝了不少,一直到安阳王妃搁下筷子好一会儿都还在喝,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王妃拉住手,让人把酒给撤下去。 白茵茵在一边瞧了忍不住偷笑,瞄了一眼常飞流,常飞流正巧也在看她,两人眼神遇上,白茵茵一下让常飞流眼中的笑意给摄住了心魂。 好似回到了成亲那年常飞流回来,直接把她带回房里时,低头温柔的模样。 面前的神情和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白茵茵想,常飞流待她真是好到了骨子里,把她宠上了天。 任由她偶尔胡闹,任由她不懂事。 撤下桌上饭菜,在偏厅内围坐着,旁边的小几上面放着一壶茶还有一些点心和零嘴,中间搁了一个火盆,屋子里暖意流动。 安阳王妃和安阳王抱着两个孩子逗了一会儿就困了,常飞流和白茵茵见他们两人是真的困得不行还要强撑,劝他们回去睡,这守岁有他们两个小辈在便好了。 安阳王妃本还想再坚持,瞥见安阳王迷瞪的眼,摇摇头示意红梅把安阳王扶起来:“那我和你爹回去了,你们俩过了时辰也早些睡了。” “恩。” 这会儿距离子时还有一阵,得守到那个时辰,怕是不容易。 白茵茵坐在那里,打了一个哈欠:“相公,让小杏把两个孩子抱下去休息,待会儿外面怕是爆竹声连天,怕吓到他们。” “我们住的院子离外面远,声音小。” “恩。”靠着常飞流的肩,没了长辈在,倒是自在了一些:“刚才娘的意见,你……” “不想你那么辛苦。”喝了一些酒,常飞流坐着的姿态更随意,有些慵懒,靠在那里搂着白茵茵,怎么都不顺手,干脆直接把白茵茵揽到自己膝盖上坐着:“你还想要孩子?” 白茵茵摇头:“你要是想我不介意,可是你那样说我就……唔,倒不是觉得怀孩子辛苦,可是我想若是再有孩子的话,我怕修远和修宁到时心中会有不平,两个孩子我们已经忙不过来,再多有一个,岂不是怎么都做不到,偏袒了谁都不好,心不可能分成那么多份嘛。” “你很怕痛。”常飞流言简意赅。 “……真的很痛嘛,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白茵茵撇嘴道:“不过你受伤的时候更疼吧?”说着手放在常飞流受伤的位置:“你那时肯定很疼,我知道。” 握住放在胸前的手,常飞流下巴在白茵茵的发间磨蹭着,“不会再有下次。” “恩。” 靠在一起细细的说着话,时间流逝都不知道。一直到小杏在外面敲门,提醒他们该点炮竹时才惊觉已经到了子时。 小杏在外面听到里面应了一声才推开门,见白茵茵已经有了困意,常飞流倒还清醒,放低声音道:“管家已经准备好了炮竹。” “走吧,去门口。” “恩。” 披上披风,牵着手来到府门口,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家点了炮竹,响声连天,噼里啪啦的,像是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一样。街道上能玩闹的小孩还提着灯笼在街上跑来跑去,穿着新袄子,脸颊被冻得红红的。 常飞流和白茵茵站在那里,管家和一些留在府上过年的下人们都在,常飞流捂着白茵茵的耳朵吩咐道:“点吧。” “是。” 炮竹点燃,不过一会儿王府门口就想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围的人纷纷堵住耳朵,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白茵茵也眉开眼笑的抬头,悄悄的亲了一下常飞流的下巴,转而又盯着前方:“相公,新年好。” “真是拿你没辙。”常飞流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无奈说了一句后道:“管家,把每个人的红包都发了吧,这压岁钱也是该给的,辛苦一年,府上的事情是分内的都做好了,王府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侯爷!侯爷和夫人新年好,百年好合,小少爷和小小姐平安长大~” “哎,相公我们府上的红包吩咐张叔了吗?” “出门前叮嘱过了。” “那便好。” 除夕府上倒是基本不需要伺候,厨房里还替大家都准备了饺子,专门为了守岁准备的。常飞流和白茵茵跟着到厨房里也吃了一些,见他们俩在,其余人也不自在便回房。 回到房里,白茵茵搓了搓手,替常飞流把披风取下又解开自己的,一并挂在衣架上:“相公,这年过得热闹,刚才在外面瞧见不少人家的小孩都在外面闹腾,各个都像是那画上的善财童子一般,可爱得很。” “过两年修远和修宁怕是你想让他们像现在这样乖乖呆着都不可能了。” “这倒也是。”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洗漱,吹了灯相拥躺在床上。枕着常飞流的胳膊,白茵茵低声道:“相公……” “恩?” “没什么。” “等我闲下来,我们就回林州一趟。” 白茵茵闻言嘴角翘起,贴近常飞流一些,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相公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离家到京城,自然是想家的。”常飞流搂紧她道:“好了,早些休息,别想那么多。” 白茵茵闭上眼,应了一声。 ☆、六十五、好友相聚 临江楼雅间里,四位好友携带家眷欢聚一堂,过年喜庆的气氛还在脸上,常飞流坐在那里,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挑起眼皮看向那边和杜婉月还有另外两人玩在一起的白茵茵,嘴角向上扬起,满意的收回视线。 景韫捕捉到常飞流的举动,觉得常飞流真是把白茵茵看作是宝贝了,这般宠着,眼睛离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我们都在这里呢,你也注意一点,茵茵又不是三岁小孩,时时刻刻都要你盯着。”景韫觉得常飞流现在就是见色忘友、 常飞流倒了一杯酒递给景韫:“那我自罚三杯,你喝一杯,如何?” “啧啧,真是难得,你还有自罚三杯的时候,飞流你可真是变了不少啊。”苏岩和卢昇都在朝为官,难得和常飞流遇上,这半年来更是聚少离多,不过遇上白茵茵的时候不少。 也会从自家夫人哪里得知一些事情。 “有吗?”常飞流轻笑,脸上的神情还真是半点没变,不过要说这变没变,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没恭喜你又高升了。” “哪里哪里。” “对啊,你从侍郎升到尚书,喜事啊。” 苏岩倒是不好意思了,这升官他到不怎么在意,不过家里人都觉得他是国之栋梁,以他为傲,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卢昇也道:“这下我们俩可是同级了。” “你小子。” “不提这个,话说景韫你媳妇可真是泼辣得很,上次闹洞房,我还没见过谁家的这么厉害。”苏岩心有余悸道:“你也真吃得消。” “婉月温柔得很,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 卢昇翻一个白眼,“鬼才信你。” “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知道,你们不会懂的。”景韫扬起下巴,骄傲道:“婉月这叫做有个性,你们那是什么形容词,我看你们真是让两位嫂子给教育得太好了,我家婉月就从来不和我顶嘴。” 常飞流手里的酒杯差点滑下去,想到景韫那日跑来求救的样子,恩……的确是不怎么顶嘴,只是用非常手段对付而已。 能打何必用说的。 那边的白茵茵被调戏得面红耳赤的回来,坐在常飞流身边,耳根都红了道:“相公,我才知道,原来杜姐姐也算是很温柔含蓄了。” “恩?” “另外两位嫂嫂比他们还厉害。” 白茵茵悄悄说完,那边的杜婉月也从另外两个人手里逃出来,面色红润,难得露出害羞的一面。 这下其余的人可是好奇了,这能让白茵茵害羞,不少见,能让杜婉月都败下阵来的,可就少之又少了。 景韫见杜婉月的模样,低声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 “这你就别问了,不该你问的!”杜婉月恼怒的说了一句,拿着筷子和碗,清了清嗓子道:“小二饭菜都上齐了,我们就别等了,否则可就凉了。” “杜姐姐说的对,趁热吃,趁热吃。” 常飞流见白茵茵的样子,捏了捏她手心,率先动了筷子道:“都动筷吧,边聊边吃,临江楼招牌,京城一绝。” “可不是吗?都吃菜吃菜。” 常飞流开口了,苏岩和卢昇纷纷护短的岔开话题,否则待会儿要是常飞流帮了白茵茵,惨的可是他们俩。 两位的夫人还在窃窃私语,不是打量着白茵茵和杜婉月。 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害羞,白茵茵端着杯子小口抿了酒,味道香甜,觉得有一些好喝,又试了试,干脆偷着喝了一杯。 刚想再给自己倒酒,被常飞流拦住,白茵茵睁大眼望着常飞流,常飞流无奈摇头,松开手道:“不准喝太多,伤身。” “我保证。” 小酌几杯,白茵茵脸色变得更红,待到撤下饭菜,打算各回各家时,白茵茵醉得糊涂,还好不吵不闹,安静得任由常飞流抱着她回家。 抱着不太容易,白茵茵半路被放下来,迷迷糊糊道:“相公……我们到家了吗?” “上来。” “啊?”看着面前宽厚的背,白茵茵楞了一下,忽然笑起来:“原来相公想要背我啊,恩,我这就上来。” 说完爬上去,胳膊圈住常飞流的脖子道:“好暖和。” “真是服了你,不能喝还和杜婉月偷着喝,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常飞流托着她站起来,低声道:“不能有下次了。” “唔……相公……” “难受?” “有一点,头很重。” “回家就好了。” 闻言白茵茵还是有些迷迷瞪瞪的,不知身在何处,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相公你不知道,京中可有好多人都喜欢你,不过你是我相公,别人再怎么羡慕你这叫做……哎,杜姐姐说,这叫做名草有主。” “你听她胡说些什么。” 第46节 “相公,我喜欢你。” “知道。” “那你呢?” 闻言常飞流都要怀疑白茵茵到底醉没醉了,扭头看了一眼,确定白茵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才道:“恩,不喜欢怎么会让你在我身边。” “真的吗?” “茵茵……” “好了,我知道是真的,我只是想听你说而已,喜欢从你口里听到这句话,这样的话,你不在的时候,我想着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酒后吐真言,白茵茵的话让常飞流意识到,白茵茵有多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上战场。 每次都是强忍着不舍送走他,又在不安中等着他的消息。 “相公……” 背后传来的声音渐渐变弱,常飞流往上托了托白茵茵,眼神格外温柔的往侯府走,忽然有一些庆幸刚才出门时只有他们两人。 回到侯府时,小杏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俩,见到白茵茵是被背着回来的,吃了一惊道:“侯爷,小姐这是……” “放心,睡着了,你让人准备热水送到房里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 小杏低头应声,转身下去吩咐下边的丫鬟烧水,跟着吩咐人准备了一些醒酒汤,一块送到房里。 屋里放着火盆,屏风后面飘起热气,小杏将手里的醒酒汤搁下,往那边瞅了一眼,转身拉上门离开。 常飞流把白茵茵放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手是一片凉意,怕她着凉,取来干净暖和的衣服放在一边,又亲自伺候着给白茵茵换下身上的衣服,抱着她放进浴桶里。 白茵茵难受的哼了一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 见状常飞流摇头,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又把手放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没有那么冰之后才帮白茵茵洗干净,从水里捞出来,放在毯子里。 “醒了?”抬眼时见到白茵茵明亮的眸子带笑望着他,常飞流道:“还以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相公,你帮我洗干净了啊?” “把衣服穿上,小杏准备的醒酒汤怕是冷了,不过我看你也用不上,穿上衣服,早些睡了。” 常飞流把手里的帕子放回原处,自己洗漱后回来,白茵茵已经穿好里衣,盘腿坐在床上,披散着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放下手站在那里望着白茵茵,常飞流道:“怎么了?” “刚才相公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当你醉糊涂了,原来没有醉。” “才不是,只是……相公的话,我都能记得。”白茵茵撇嘴反驳:“才不是装醉。” 常飞流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头还疼吗?” “现在不疼。” “那便早些休息吧。” 两人和衣躺下,白茵茵靠着常飞流,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安心,只是……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白茵茵裹着被子,呜咽几声,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身上酸疼不已,像是和别人打了一架一样。 常飞流进来时,见到白茵茵在床上翻滚的样子,皱着眉道:“怎么了?” “相公……原来醉酒第二天这么难受啊。”白茵茵抱着被子,委屈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胡来了。” “在酒楼里我怎么劝你的?” “唔……我知错了。” “知错了?一句知错了就好了?这次得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委屈的望着常飞流,常飞流无奈,把手里的书放下,走到床边,弯腰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其余的问题才松一口气,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长不长记性?” “长。” 白茵茵捂着额头,“相公你好凶。”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跟孩子一样。”常飞流坐下,伸手替她揉了揉道:“很痛?” 白茵茵连忙顺杆爬,猛地点头:“很痛。” 常飞流勾起嘴角,往前凑了一些,双唇贴上去:“还疼?” 白茵茵脸立刻红了,呆呆的摇头道:“不疼了……不过相公,你这样,很像是在哄小孩诶。” “知道就好。” 撇撇嘴道:“好嘛,不会再有下次了,保证不会。” 常飞流站起来,坐在一边看书,白茵茵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穿好衣服爬起来,洗漱好了,把棋盘拿出来。 “相公,我们下棋。” “恩?” “你很久没有陪我一块下棋了。” 望着白茵茵眼里的希冀,不忍拒绝,只好点头:“我执黑子。” “好。” ☆、六十六、出征荆门 正月里,白茵茵每日都赖在家里,和常飞流两人不是下棋就是各自看各自的书,正月十五时,到王府过了一晚又回来。 可过完正月,白茵茵向来很准的直觉告诉她,常飞流不多久就要出征,她对于这方面的直觉,准得可怕,连常飞流都不得不佩服。 正月十七时,军中就来了加急军令,急召常飞流回营。 白茵茵望着常飞流,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和往常不一样,对着来传令的士兵露出一个笑,吩咐道:“小杏,回去把侯爷的行李取来,还有,备一些吃的,这位兄弟来此,路上肯定是马不停蹄,和侯爷一块回去,路上偷空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的功夫怕是抽得出来,备着东西,有备无患。” 刚才还欲开口安慰白茵茵的常飞流把话咽了回去,走到白茵茵身边,握了一下她的手道:“在家里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放心,家里的事情我都会照料好,你安心去,不用牵挂我。”白茵茵温顺的眉眼,还有眼中的神情都让常飞流知道,白茵茵是真的明白了。 之前那番话,白茵茵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在努力做。 白茵茵见常飞流的模样,趁别人都不注意时眨了眨眼:“相公,我会记得想你的。”说完立即恢复端庄的模样。 若不是常飞流真的听到这句话,对白茵茵太过了解的话,怕是要怀疑刚才那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真是不太习惯。 小杏取来行李时还把常飞流平时出门的披风给拿来,还另外拿了一件旧的,递给来传令的士兵:“路上辛苦,这有一些旧,但是都是好的,路上能御寒。” 传令兵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看向常飞流,却见常飞流摆手,立刻会意,收了东西言谢,“多谢夫人和这位姑娘。” 白茵茵摆手,替常飞流把披风戴上,叮嘱道:“千万小心。”说完退开,“好了,快去吧,军令不能耽误。” 常飞流点头,望着白茵茵,转身和传令兵一块离开。 厅里,白茵茵身上还是一身喜庆的红色棉袄褂子,眼里尽是不舍的望着面前离开的常飞流。待背影消失不见,低叹一声,转身往自己院子走。 小杏跟着,低声问道:“小姐……” “我想睡一会儿,有些乏了。” 小杏欲言又止,想起刚才白茵茵还兴致勃勃的和常飞流说,他们再去寺里拜拜,说不定能遇上上次的那位高人。 哪里是乏了,分明是舍不得。 白茵茵回到房里,关上门,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一觉睡到了下午。小杏在外面见白茵茵还没有要醒来的样子,有一些着急,直接推门进去,却见白茵茵坐在床边抱着一本书在发呆。 小杏松了一口气,走上前道:“小姐,小少爷和小小姐饿了。” “奶娘呢?” “奶娘回家了,还没回来,而且现在小少爷和小小姐也能吃一些米糊了,我一个人喂不过来。” “那你把孩子抱来吧,屋里的火盆再填一些,我怕不够热。” “好。” 白茵茵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下,理了理衣服走下床,又把有些凉的手暖了暖才放心。手凉去抱孩子,就怕会冷着孩子。 小杏和另外一个丫鬟抱着孩子进来,白茵茵抱着常修远,坐在那里,旁边是碗,低头望着很像常飞流的小脸,忍不住笑:“修远,你可真是像你爹,乖啦,娘不是不理你们,这不是来喂你们吃东西了吗?” 半岁大的孩子,这会儿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来,还不会说话,但是像是听得懂一样,会伸手挠来挠去,每次都能惹得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抱着常修宁一边问她吃的,一边瞅着白茵茵,小杏见白茵茵的模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下可好了,不会有问题了。 晚饭白茵茵也是让人送到房里来,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洗漱过后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现在……常飞流到哪了。 常飞流离开京城,和传令兵加快脚程,抵达军营的时候,天全暗下,营地门口的火光照亮了面前的路。 勒紧缰绳,常飞流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将手里的包袱扔给传令兵,径直往主营走去,掀开帐帘,见里面坐着的人,打了一个哈欠道:“这次回来,你可真是瞅准了时机。” “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醉卧美人膝,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还有短短的胡子,眼睛好似铜铃一样。 这人是朝廷里唯一一个能让常飞流心悦诚服的武将,无往不胜的常胜将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元帅里李隆。 常飞流坐下,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地形图,皱起眉道:“这一次很棘手,否则你能应付的事情不会把我叫来。” “你知道就好。” 李隆指了指地形图上面的几个点,沉声道:“现在这里坐镇驻守的位置已经被敌人攻陷,后面紧跟着的一座城也只能再坚持十日,我们十日内抵达,路上你好好的熟悉一下,那一带你从未在那里作战过,有一些生疏,小心吃亏上当。” “我知道了,图我带回去了,明早拔营,我今晚睡一觉。” “飞流,你可是我手下最利的一支箭,在战场上,你就是撕破敌人阵型的利箭,可不能出错。” “明白。” 常飞流一直都是一支利箭,离弦必能伤敌。他果敢的作战方式,还有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能力许多老将都及不上。 第47节 稳重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在战场上,太过稳重保守,就失去了主动进攻的机会,一旦被动,失去先机,可就不妙了。 恰恰常飞流总能在最关键时候出其不意,将对方振兴还有安排全部打乱的存在,搅得对方不知所措。 拿着地形图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一头栽进床上,常飞流把地形图盖在脸上,想到了临走时白茵茵的眼神。 真想回去。 这场仗速战速决,把敌人打回老家待着,这样就能早点回去了。 拔营行军来到荆门关时,常飞流骑在马背上,风刮在脸上都已经没了知觉,不过望着眼前的荆门关,常飞流知道,这次的难度可比以往大。 这场仗可不好打,但是…… 想要赢也并非难事,不过得借助老天而已。 “看什么?” “研究怎么才能赢啊。” “……飞流,你是不是特别想回京城啊?”李隆觉得常飞流真是越来越贪恋温柔乡了,以往常飞流可是一上战场就兴奋的人,京城那地,很少回去。 每年回去都是因为安阳王和王妃家书催了才回去。 闻言常飞流笑了笑没答话,策马直接进了荆门。 荆门的驻军见到援兵来了,还有常飞流和李隆,顿时士气大增,抱着必胜的决心,听候两人的安排。 “李元帅,下官不才,竟然……” “起来吧,对方连下两城的士气,你能抵御对方攻势到我们前来,已经是尽力了。”李隆宽慰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是!” 常飞流站在高墙之上,望着对面的过来不足两丈长的窄地,两边都是悬崖,下面是一条河,河面结冰,摔下去,必死无疑。 荆门关易守难攻,但是对方士气高涨,连下两城,如今若是把荆门关也给攻下来,怕是真的士气就压不下去了。 可是对方到底是怎么把荆门关逼到如此境地,竟然只能守住十日。 不该如此。 “前几日,对方是如何作战?” “回侯爷的话,敌军用车轮战,十人一列一行为阵,中间以巨型车推进,最外圈的士兵腰上都带着一根绳子,以保证不会掉下去,再以火势攻城。” 常飞流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转身往城墙下走,边走边道:“把布防图给我,我要看看。” 还算是聪明,利用中间之物固定阵型,不会被冲散,但是也阻挡了自己的增援,可—— 这一次来,常飞流想了想,不光是要守住荆门关,连被对方夺走的两座城池,他都要一并给拿回来。 否则日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竟然让人连下两城,区区一月,就丢了两座城,真是耻辱。 旁边的李隆见常飞流的样子,满意的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常飞流,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利箭。 盯着布防图看,常飞流拿着笔在上面做修改,涂涂改改了不少地方,又命人将城中粮草还有士兵数量和其余物资的情况都报上来,方才坐下来稍作休息。 李隆掀开帐帘进来,望着常飞流,把手里充饥的饭菜放下:“吃点东西再继续,否则别人要说我亏待部下了。” “啧,难得元帅你亲自伺候我啊。” “你小子!” 常飞流也不客气,端着碗,大口大口的扒拉着饭菜,眼睛还时不时的扫着布防图,像是随时有更好的方法冒出来。 一直到深夜,常飞流才把东西给彻底改出来,让亲信交给李隆后,伸了一个懒腰,把披风搭在被子上面,打算休息一下。 不敢睡得沉,因为夜里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还能嗅到披风上的味道,常飞流兴奋的心情渐渐转为不舍还有眷恋,合上眼睛的脸上表情格外柔和,嘴角微微翘着。 好在对方似乎也伤了元气,一夜没有什么动静,让常飞流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常飞流掀开帐帘出来,扫了一圈,见到布防已经换了,勾起嘴角,想到什么,抬脚往李隆的营帐走去。 天晴了,看来,天都要帮他们。 ☆、六十七、三封家书 荆门关一战,对方士气高涨,势如破竹,趁着士气高涨时打算一举拿下荆门关。 常飞流自然是料到他们这两日必定会大举攻城,让守城的士兵注意留意对方偷袭,接连两日晚上没有动静,众人都将提着的心放下,惟独常飞流更加警惕。 刚入夜便立刻召集所有将领,让他们今夜待命,敌军怕就是趁着今晚放松之时,前来攻城。 果不其然,戌时一刻,城外火光照亮天际,守城将士立刻击鼓,所有人都不由得对常飞流佩服,竟然料到今夜敌军会突袭。 如果没有做准备的话,怕是这一次会损兵折将,弄不好还会直接丢了荆门。 按着常飞流的法子,排兵布阵,以铁盾阵迎敌,又在阻碍对方进攻时,居高临下,示意铁盾变阵,以弓箭迎敌。 对方以铁盾迎上,常飞流命人以火球进攻,铁盾撤回城内,竟是将对方打得寸步难行,连忙撤退。 对方没有料到城内会准备这么充足,吃了大亏。 正打算撤退之时,常飞流持枪翻身上马,带着骑兵打头阵,后面跟着城中休息才充足的将士直接杀入敌军中。 李隆站在城墙上,望着马背上的常飞流,不由得点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的目的哪里会是守城这么简单,这是要让敌人卷铺盖滚回老家啊。” “元帅,侯爷可真是朝中一员猛将,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仅勇猛,还对兵法布阵熟知于心,出奇兵、布奇阵,让敌人防不胜防。 等到常飞流骑马归来,手中长〡枪竟提着一人的首级,城上将士一看,振臂高呼,挥舞着手中的大旗。 这一场仗真是打得痛快,将心里这段时间憋着的恶气出个痛快。 常飞流将首级一扔,旁边的人提起来,丢进火堆里,心中尽是快意。勾起嘴角,常飞流翻身下马,望着前来迎接的李隆,笑道:“怎么样,接下来收服剩余两座城,没问题了吧?” “飞流啊,你真是天降神兵,是我朝之幸啊!” 闻言常飞流倒是不在意,笑了笑道:“休整一日,后日大军随我直捣敌军大营,取了对方的首级,再将丢掉的两座城收复。” “你可真是时刻惦记着家里的夫人。” “有人可惦记是一件好事。” 把头盔扔给身边的士兵,常飞流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觉得有一些难受,对着还要说话的李隆摆了摆手,示意等他更衣后再说。 李隆无奈摇头,随他去了。 远在京城的白茵茵每日都等着张叔那边收到的战报,心一直悬着,听到打胜仗了也还是悬着。 一想到常飞流在刀剑中来去,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 “小姐,来信了,来信了!” “真的?!”白茵茵把手里的小碗放下,站起来上前几步,问道:“怎么样?” “赢了!又赢了!信上说,丢掉的城池都收回来了!!”小杏说着把手里的信递给白茵茵,“侯爷很快就能回来了。” 白茵茵顾不上接话,把手中的信打开,匆匆扫过,喜悦把整个心都给占据,抬眼望着小杏道:“相公又打了胜仗,快回来了。” 小杏闻言狠狠点头,看着白茵茵,“小姐,是真的。” 白茵茵回到椅子上坐下,望着旁边的两个孩子,眼眶湿润,低声呢喃道:“终于要回来了……” 足足有小半年的时间,常飞流在那里待了这么久,春芽新发时,第一封信从荆门那边回来,待到这封信回来,已经是初夏时节。 白茵茵每日翘首以盼,可战火连连,哪有时间寄回那么多家书,这也不过是第三封而已,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小杏见白茵茵眼眶红红的,连忙道:“小姐你可别哭,小少爷和小小姐还在呢,你哭了他们可要跟着哭的。” 抬眼看着小杏,白茵茵道:“我没事。” 说完站起来,走到摇篮旁边,弯腰望着里面的两个孩子,心中感慨万千,“修远修宁,你爹要回来了,能赶上你们学说话的时候了。” 小杏闻言险些绷不住,眼泪就要掉下来。 这几个月她望着白茵茵在府上带着两个孩子,还打理府内事务,井井有条,将有二心的人全部逐出府,又另外招了一批人进来,命人带着做事。 每隔半月还得去王府那里陪安阳王和王妃,倒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一次的时间太久了。 四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对了,消息告诉爹和娘了吗?” “已经差人去王府那边了,王爷和王妃这会儿应该收到消息了。” 白茵茵点头:“那就好,两个孩子都困了,让奶娘过来,你和我回屋去,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小杏诧异的看着白茵茵,不明白有什么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理了理衣摆,白茵茵往自己院子走,边走边道:“相公回来也费一些功夫,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不能出纰漏,还有上上下下都给打扫一遍,干干净净的,待会儿你去张叔那里一趟,准备几卷炮竹。相公大胜回来是喜事,应该好好庆祝。” 一一吩咐了,白茵茵又歪着脑袋想了想,“相公的衣物都拿出来晾凉,保证穿着舒服。” “是,小姐,我待会儿就命人去办。” 小杏打量着白茵茵,觉着面前的白茵茵是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威仪了,上次将府上那些不怀好意,存有二心的人一并赶出府,饶是跪地求情也没有通融,更甚者口出恶言威胁,白茵茵都不放在眼中。 后来新进府的人,白茵茵将所有人都叫到前院,立了规矩,犯了错,就该罚,轻的,罚了过后逐出府,不给二次机会,严重者移交官府处理。 规矩刚立下就有人犯错,白茵茵言出必行,直接把人赶出了府,分文不给,任由那人在府外闹了两日,不闻不问。 “盯着我做什么?” “小姐,你可真是像侯爷。” “哎?” “侯爷也是这般处事的。” 白茵茵笑道:“你这丫头,早些把你嫁出去,我就清净了。” 小杏闻言连忙道:“不急不急,我开玩笑的。” 白茵茵不语,径直往前走。小杏追上去,不停地解释着,着急得不得了,生怕白茵茵把她给嫁出去。 她可还没打算嫁人啊。 第48节 ☆、六十八、缘分天命 六月的天,白天来的格外早。 清晨的露珠从叶子上滑落下来,暗红色的裙摆从上面一扫而过,带走不少水气,白茵茵一边往走一边道:“派去城门口的人可有回来?” “小姐你别着急,这侯爷回来还得先进宫一趟,去面见皇上才回来不是。” 白茵茵停下步子道:“知道他回来,总是能放心些。门口可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都打扫干净了吧?” “都打扫得干净了,干净得很。” “那便好,我们先去门口候着吧。” 小杏无奈,这进宫面圣起码也得半个时辰,哪能那么快回来,再说这派去城门口打听的人都还没回来,还不知道要在哪等多久。 但白茵茵一脸殷切又不容反驳的神情让她又无奈又心疼,只得追上去道:“小姐,那小少爷和小小姐呢?” “他赶回来,沐浴休息后再去看也不迟。” “小姐还是心疼侯爷多一些。” 闻言白茵茵恼怒的瞪她一眼道:“要你这丫头多嘴。” 来到前院门口时,门口已经有家丁和丫鬟守着,还有张叔也在。这可是府上的喜事,常飞流打了胜仗,收复城池,可谓是立下大功。 这侯府上下是跟着沾光。 张叔见到白茵茵来了,连忙道:“夫人怎么出来了,这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张管家,管家,侯爷回来了!已经进城了!”话还没说完,外面就跑进来一人,喘着大气道:“来、来了!进城了——!” “真回来了?” “恩恩!我亲眼看见的。” 一旁的白茵茵站着,脸上露出喜色,吩咐道:“待会儿都给我机灵点,别侯爷一回来就生气,知道吗?” “是,夫人。” 进城了,那一会儿便进宫面圣,到府上也要半个小时,白茵茵心中急切,可又不知道这见到了常飞流该说什么,竟是像刚嫁过来时一样,有些无措。 还未反应过来,盯着脚面看,刚才还小声说话的家丁和丫鬟哄闹起来,“侯、侯爷?!侯爷回来了,参见侯爷!” 白茵茵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门口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人,脚定在原地,完全忘记要怎么说话了。 常飞流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身上竟然是常服,并非是战袍,让白茵茵又惊又喜,一双眸子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怎么?几个月不见便认不得我了?” “不、不是,相公,你怎么……” “面圣那事情交给李隆就好了,我可不爱进宫。”说完常飞流一把将白茵茵捞入怀中道:“舍不得你在这里苦等,刚进城就看到府上的人匆忙跑走,你——等久了吧?” 埋头在常飞流怀中,白茵茵听着常飞流的话,觉得鼻尖泛酸,喃喃道:“不久,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了,别哭了。” “恭喜侯爷回府!” 张叔带着一众人贺喜道,心里都知道,这次大胜归来,想必又要加官进爵。张叔使了眼色,众人纷纷去忙,烧水的烧水,准备吃的还有端茶倒水的。 常飞流拉着白茵茵往前厅走,边走边道:“你在府上的作为我可是都知道了,真不知道原来你离了变得这么厉害。” “你又取笑我!”白茵茵嗔怪道:“不过你这样回来,不会有事情吗?皇上不会怪罪吗?” “放心,皇上怪罪我也得看看我爹的面子吧?别担心。”常飞流拉着她坐下,旁边立刻有人送上茶,小杏又端着酸梅汁进来。 见两人坐在那里,觉得和谐不已,难怪往日觉得白茵茵一个人坐在那里怪奇怪的。“侯爷,天气热,这是小姐命人准备着的酸梅汁,解暑。” “搁下吧,歇一会儿再说。” “是。” 白茵茵叫住小杏道:“小杏,热水准备好了吗?” “小姐,都准备着呢,随时能沐浴。” 白茵茵点头,看向常飞流道:“相公,要先去沐浴吗?” “不用,宫里的圣旨怕是这会儿就在来的路上了。”常飞流若有所思道:“茵茵,待会儿接了圣旨,我有事和你商量。” 闻言白茵茵诧异的看着常飞流道:“什么事?” “待会儿和你说。” 这么神秘?白茵茵暗自猜想着,却不想不到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常飞流见白茵茵冥思苦想,嘴角上翘,喝了一口酸梅汁,不禁想,还是京城舒服,家里安逸。 果不其然,和常飞流料想的一样,两人还没坐下多久,宫里的圣旨就到了。 “平阳侯接旨。” “臣接旨。” “皇上有旨,平阳侯击退敌军有功,又率众将收复失城,特下旨封为平阳王,膝下常修远为嫡出长子,可世袭爵位,长女常修宁为郡主。”前来宣誓的宫人望着常飞流道:“王爷接旨吧。” 厅内跪了一地的人没想到这皇上竟是这样宠爱常飞流,这样的嘉奖可真是朝中少见,纷纷对常飞流更加佩服。 常飞流抬手接旨道:“臣接旨,叩谢皇上。” “平阳王快快起来,我得回宫复命了。” “多谢。”常飞流道:“张叔,送李公公出去。” “李公公这边请。” 白茵茵站起来,望着常飞流道:“相公,皇上待你可真是好。” “他和爹是亲兄弟,爹只有我这一个独子,还得为朝廷上阵杀敌,皇上这般,不过是弥补对我爹的亏欠。”常飞流不愿多说,这皇室的事情本就复杂的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不说。 只要他和他爹两人,无愧朝廷,无愧皇室便好了。 白茵茵点头道:“相公,现在可以去沐浴更衣,然后见咱们的儿子女儿了吧?” 常飞流挑眉,难得见白茵茵这样戏言,便道:“本王还真不知道,原来平阳王妃也会这般开玩笑,啧啧,看来本王几月不在家中,是得好好的盘问一下王妃这些日子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白茵茵恼羞成怒的捏一下他胳膊,惹得常飞流大笑起来。 夜里,白茵茵趴在常飞流身上,额头带着细汗,面色潮红,有些软绵无力的枕着他的胸口,打了一个呵欠。 常飞流搂着她的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才辛苦,刚才我瞧见你身上多了一些伤。”尽管不如之前那次来得惊心,却也叫白茵茵心疼得紧。 “不打紧。”熟悉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常飞流心里尽是满足,不由得眼神更加温柔,低声问道:“之前和你说要跟你商量的事情,这会儿告诉你。” 白茵茵扭头,下巴搁着道:“你不提我都险些忘了,你可真是有心计,险些让我累得忘了这事。” “羞不羞?” “哼。”白茵茵红着脸躲开他的眼神。 “不闹你了。”常飞流翻身,覆在白茵茵上头道:“你不是一直想着带两个孩子回林州吗?自打上次回门,也有快两年时间没回去,你要是想得紧,明日让人安排了,我们便回林州去。” 白茵茵惊讶的望着常飞流道:“真的?” “看来你是真的想回家了,那明日就让张叔去安排,这么久才回去一趟,礼物可不能少,不过得差人先送信回去。” “恩。” 白茵茵望着常飞流,双臂勾着他的脖子道:“相公,你这样让我更舍不得你了,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剩余的话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唇间,拉下床帐,室外花好月圆。 林州白府门口,白知府和白夫人站在那里,左盼右盼,一直差人去城门那里打探,到底来了没来,人去了好几波,可就是不见人来。 “老爷,夫人,还没来。” “再去看看,说不定这就来了。” 白若峰带着夫人孩子回白茵茵大嫂娘家探亲,家里就只有白若林和白二嫂陪着二老。白若林忍不住摇头道:“爹,娘,你们这是隔一会儿派人去一趟,哪有那么快。” “你别说话,一点不心疼你妹妹和妹夫,这路上多累啊,回家来第一时间能见到我们肯定高兴。” “这有什么关系?” “和你娘顶嘴,谁教你的?” 白二嫂连忙笑着向公婆赔罪,掐一下白若林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话吗?!” 白若林委屈得很,连忙点头闭嘴不说话了。 几人刚说完话,那边累得不行的家丁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回,回来了!” “真的?” “马车来了、来了!”说完就抱着门口的石狮子不动了,闭着眼睛休息——真是累死了。 马车缓缓驶来,在门口停下,白茵茵掀开帘子正要下去,被常飞流拦住,自己先下车,然后扶着她下来。白若林望着这两人,可比之前回门时更亲密了,他可没想到,白茵茵能博得常飞流喜爱。 不过如今看来,他这个小妹站在常飞流身边,一对璧人,美得很。 两人抱着孩子走到白知府和白夫人面前,笑着道:“岳父,岳母。” “好好好,回来好。” “爹,娘!” “茵茵,哎哟,这就是我那两个外孙,都这般大了?”白夫人自打上次离开京城也有快一年,现在望着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 常飞流和白茵茵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见两老喜欢,把孩子递过去道:“进去再说,门口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就是就是,家里说话。” 白茵茵和常飞流对视一眼,常飞流揽着她跟着白知府白夫人后面往里走。“相公,谢谢你。” “不用谢我,应该的。” 白府门口热闹,周围的人好奇的望着,问旁边人道:“这是谁啊?怎么不认识,看起来高门显贵的。” “哟,这你都不认识,白知府的女婿,朝廷的显贵,平阳王!那个威名远震的平阳王!” “嚯,这么厉害!白知府这女儿可嫁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