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期不负言》 1 倒霉的开端 “卫潇潇,你猜一会儿会下雨还是放晴?”科长转过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咬了咬笔,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理所当然的说了句,“会下雨啊。” “ok,同志们,准备出发去打假了,潇潇说会下雨,那一会肯定天就放晴了。”科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整整制服。 科里的其他同事居然一点都没怀疑的全部站了起来,开始准备出发。 十分钟后。 坐在车上。 科长又绽放出那个狐狸般的微笑,回头对我说,“潇潇啊,你说我们应该突击检查东街还是西街?”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东街那里卖假货要比西街猖獗多了,于是我抬起头对科长说,“当然去东街啊!” “司机,掉头去西街,东街那帮家伙一定有所准备了。”科长很快翻脸不认人,一脸严肃的对司机老王说道。 &*%……&……##@#@¥#%¥…………. 我仰天长叹,小泪纵横。 这就是我,卫潇潇,在质量监督局的最大作用。因为我实在太衰了,基本上想什么就不来什么,想不来什么就来什么,所以我的直觉成了科里行动的反方向指南。 而且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实我本来不是这样的,自从高中跳级读了一年,大学一年修满全部学分毕业之后,偶的人生就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当中。 死党欣欣曾经忧心忡忡的对我说,“潇潇,是不是你的磁场和这个世界不合啊。。。。。” “可能我有一天会穿了吧。。。”我没心没肺的做这样的解释。 我的思绪还在飘散着,车子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我透过车窗一看,车子正在行驶的地方,原来是我们市最老的立交桥。 “天,这桥该不会塌了吧?”科长一脸惊惧。 “不会吧。。。”我幽幽开口,想安慰他。 车上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冷颤,惊恐的盯着我。 接着就是地动山摇和耳边不住的哭喊声。 我的意识直线下坠,像是堕入了永夜的黑暗。。。。。。。 ~~~~~~~~~~~~~~~~~~~~~~~~~~~~~~分割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嘹亮的女声在集市中响起,据某无聊权威人士估计,其音量高达60分贝。 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错。。。这些。。。本来都是没错的。 但是,可但是,为什么这些人都是穿着古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个小时过后,在问了无数个路人,挨了无数个白眼之后我决定坐下来痛定思痛,理清一下我现在呈浆糊状的思维和呈妖魔化的情绪。 我:请问这位姐姐,这附近是不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呀? 某大婶:这位姑娘,前面左转就是医馆了。 第一种可能,误入某古装剧组pass。 我:请问这位帅哥,现在是什么年代啊?当政的皇帝是哪位啊? 某络腮胡子男:永新十年,皇上的名讳我怎么敢称呼?这位姑娘,医馆在前面左转。。。。 第二种可能,穿到我国某个著名的历史时代当个伟大的神棍或预言家混饭吃的梦想pass。 我:请问这位小妹妹姐姐漂亮不漂亮呀~? 某咬着手指头的小孩:哇呜。。。。。。。哇呜。。。。。 我:--# 第三种可能,长得恰好迎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倾国倾城祸害人间的理想pass。 面对以上种种的遭遇,我倒退三步,仰天大吼:“我穿了~!” 我的手无意识的拿着墙角被遗落的破碗狠狠的颤抖着。 在我寒窗苦读人生灰暗的时候,偶没穿。 在我恋爱失败生无可恋的时候,偶没穿。 当我金榜题名混上政府的公务员决定踏踏实实的做一名遵纪守法的好米虫的时候,偶穿了。 当我的爱情终于出现重大转折某英俊多金的帅哥向偶深情表白的时候,偶穿了。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些穿越的姐妹都学聪明了,哪个不是带着大包小包,唐诗宋词元曲四大名著种植大全钢铁冶炼术穿的?再不济的也带着手机,mp3打发一下无聊的古代时光吧? 而我,tmd连个手电筒都没带~! 深深深呼吸,我把一直背在身后也同样目瞪口呆的背包一把扯了下来,哗啦的一声,里面的东西撒了满地。 这些。。。。都是昨天和同事们收缴的假货--#,我还没来得及清出去。 仿玉镯子10只。 假烟假酒一些。 □□,汽枪若干。 。。。。。。。。。 沉默。。。沉默--#,某倒霉女仰天长叹中。。。。。。。。 “叮当~!”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十二分迷惘的看向来人。 和煦的晨光中淡淡勾勒出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美的恍若梦境的男子。 我的心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天,这样云淡风轻的男子,我是不是看到上古遗迹了? 然而,正当我的口水要泛滥成灾暗自庆幸自己绝对没有摊上一个后妈的时候,一个柔腻的女声在前面响起。 “云深,不就是一个乞丐嘛,你要是可怜她多给些银两就是了。 我这才把视线集中到帅哥身旁的女子上(对不起各位观众,某人一向有忽略美女的独特视角),只见她长得明艳照人,樱唇还微微的嘟着。 接着我又把视线转移到面前的破碗上,里面赫然的躺着一锭胖嘟嘟的银子~话说那个大哥还真是大手笔啊~不对不对~他们把我当乞丐了????? 不能吧,本小姐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倒也是一个清秀佳人衣着品位谈吐得体我哪点和乞丐挂上关系了??? 我慌忙摸出包包里的小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颓然的坐在地上。 新烫的及腰卷发因为车祸加上受惊过度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我头上站立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的割伤刮伤,脸上一片的乌黑,妆花的像鬼一样,淡粉色的套裙蒙上了黑的的油污,还有些破烂,颇有些衣不蔽体的味道。。。。。。。 于是,偶又沉默了,偶又振作了,偶猛的站立起身,洒落无数灰尘,大吼道,“我不是乞丐~!” 帅哥和美女的组合稍微停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帅哥方发出悦耳的轻笑声,“知道了,你不是乞丐。” 那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般熨贴,看得我像是大冬天喝下一碗骨头汤那样的舒服和畅快(这都是什么烂比喻--#)。 在我还在愣神的时候,一件温暖的披风罩在了我身上。披风上还带着男子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 低下头,低下头,好吧,我第一次发现了穿越的好处,我一会就要声情并茂的请求那位帅哥收留我,然后吃他的,穿他的,再泡他~! 以上,就是我完美的穿越人生~! 可是,可但是,我终于相信老天爷喜欢和我对着干了,当我酝酿好情绪,一抬头能讲十几个版本的悲惨身世的时候。。。。。我发现。。。帅哥不见鸟~ 三天后晋国瀛洲 这个大陆上的国家星罗棋布,大小国家不计其数,只是最强大的要数,晋国,止国,幻海国,湘国,鄯国这五个国家。 我一边默念着最近打听的有关这个世界的地理历史概况一边愤愤不平的守着我的小摊。 一块朴素的白布上赫然摆着那十只假冒伪劣的玉镯子。 一阵凉风吹过,悲哀啊悲哀,祖国啊人民,我卫潇潇对不起你们多年的培养,居然知法犯法做起卖假货的勾当了,但是,我这也是为了吃饭啊~!况且,这里也没有质量监督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我这也不算犯法哦? “这镯子怎么卖的?”一道很威严的男声唤醒了我的神游,抬起头,呃,我看见一个长得很有型很酷很有压迫感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质,身着官服,还带着剑。 我深深深呼吸,丫的我不是这么背吧,第一天摆摊就碰上官府的捕快啦? “在问你呢,为什么不回答?” 压迫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嘿嘿干笑,艰难的伸出五个手指。。。。 “50两?这确实有些贵了吧。” 什么?50两?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本来是要说您给5文钱意思意思就算了。 “不过这镯子通体洁白,竟连一丝瑕疵都没有,到真是难得一见。”男人皱眉沉思起来。 而我这里却是尴尬无比,大哥,那是用石粉压成的镯子,假的不能再假了,当然一点瑕疵都没有了,可我又不敢跟他说这是假货,这小子可穿着官服呢,我目前还不想去牢里体验生活--#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男人终于下定决心的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丢在我的摊子上,转身离去。 在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巷口的那一刹那,我立刻收拾好摊子打包走人,什么,难道等他回来狠k我? 时到今日,在瀛洲大牢的我还总在想,如果当初要是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不是就不会傻到卖假镯子给天下第一神捕事后还乐得屁颠屁颠的拿银票去兑换现银? 说到我现今的牢狱生涯,我要再次狂吼作者后妈的无良,为什么别人穿越之后不是去皇宫就是去武林世家,全天下的美男都爱她,尤其是《沉醉一生又何妨》里面那个女主,桃花运好到让人发狂,凭什么我一穿不是被当作乞丐就是被投入大牢~~~~~!!!! “咣当~!”铁门开了又关上,至此宣告我的牢狱单间生涯结束~! 被推搡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发凌乱的披散着,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血污。尽管这样也难掩她姣好的面容。 虽然她这副样子非常难看,但本着要和狱友搞好关系的初衷,我还是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冲了上去。 “这位姐姐,你好像受了伤,你疼不疼呀?” 。。。。。。。。。。。。。。。。。。。。。。。。 “这位姐姐我是因为卖假货被抓进来的,你呢?” 。。。。。。。。。。。。。。。。。。。。 “这位姐姐我。。。。。” “滚开~!” 滚开?呃。。我没有听错,这是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的还带着冰碴的两个字。 我再看她的眼睛,被仇恨渲染的一片血红。 吓得我倒退n步,乖乖在墙角坐好,我就是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也不敢和她说话了。 然而,三天,她粒米未进。 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于是,偶在扒下第二碗米饭之后,终于决定发挥我无比的爱心拯救她了(作者:都在牢里了你还这么好胃口--#)。 但是鉴于上一次的不愉快的交谈,我还是非常小心的极其忐忑的惦着脚尖慢慢的走向她。 一步。。两步。。。快接近了。 然而在我的右脚即将落地的一刹那,躺着的女子突然背对着我冷冷开口,“我教你武功,你带我出去。” 虾米?我一个没精神准备的紧张身体失去重心直挺挺的向躺着的女子身上倒去。 “卡啦~!” 骨折的声音。。。。。。。 我触电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爬起来站好,闷闷的说,“我对不起你。。。。。” 2 逃狱失败 我触电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爬起来站好,闷闷的说,“我对不起你。。。。。” “所谓冰心诀,是一种至阴至柔的内功心法,修行的时候,要求人完全进入冥想状态,气沉丹田,真气在体内运转十二个周天。。。。。。。。”美女盘膝而坐,缓缓说道。 我也依葫芦画瓢的盘膝而坐,然后问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丹田在哪?” 美女怒目而视。 我心虚的低头,本来嘛,生理老师只讲过哪里是大肠小肠盲肠,哪里讲过哪里是丹田来着。。。。 “你以前从未学习过武功?” “呃,没有.既然你武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出去呢?”我反问道。 听到我的话,美女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下,侧过脸言道,“我被奸人所害,修习了十五年的武功已经全废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话有多不应该,美女现在的感受就相当于从小学辛辛苦苦的念到重点高中然后被突然通知高考取消了的心情是一样的。 恐怕心里是,一片荒芜。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们接着练吧。” 虽然我从小到大就在体育方面少根筋,大学的时候打太极拳都是偷懒的只学最后的样子省略中间过程。。。等下。。。太极拳?这算不算是武功啊?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潇潇,你这套拳法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匠心独运,十分精妙,可你只懂招式没有内力,如今配合冰心诀一起修习,应该是大有可为。” 哇~美女夸我了啊,正在日复一日打太极的我乐的屁颠屁颠的,一不留意踩到地上的石子,绊了一跤。 我仿佛看到了某美女的额头抽搐了一下子。 “琥珀,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犹在兴奋中。 “以你现在的能力带我出这个囚室是没有问题,然而这是瀛洲的重犯关押之地,外面的守兵众多,以你一人之力恐难抵挡,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重犯?天啊,地啊,我只是卖个假镯子我怎么就成重犯了啊?这都是什么世界啊,还有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神捕本小姐发誓出去一定要踩扁你的脸~! “那。。。。。。。” “二天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赏月之夜,太守必定设宴,那时候的兵力多集中在太守府,我们可以在那天试一试。” 于是八月十五的晚上,某月朗星稀,本来该举家团圆的日子。 我与琥珀背对背站着,周围是一圈手持刀剑的官兵。 我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汗,md,这也太刺激了,脑袋不自主的想玩超级玛丽的时候死了还可以用作弊器无限的加人,可是我现在是生命只有一条,hp不高,mp不满,没有极品装备只会用太极拳的新手啊啊啊啊啊啊~! 一招‘双封贯耳’又成功的撂倒一个上来的官兵,可是,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我的冷汗也越冒越多。 “潇潇,冰心诀第一式,落叶缤纷!” “是!”踩住一个官兵的肩膀,从天而降,剑雨如洒。刀入人体腹部的那一刻,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逃狱而已,用的着这么血腥么?只是卖个假镯子而已,用的着给我关到重囚室么? 闪神的瞬间,腿上已经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忘了疼的感觉,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让我又慌张了些许。 天空忽而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潇潇,冰心诀第二式,青梅煮酒!” “是!”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护着琥珀杀出一条血路,却在看见眼前的人的时候没了信心。 一身黑色的男人,满眼肃穆之气的男人,乌子恺,天下第一神捕,传说在他手下没有逃脱的了的犯人。 虽然我现在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会把我投入重囚室,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留下那个女人,我可以让你活。”冰冷的话语,一如夜幕中的秋风,剜的人心疼。 递给琥珀一个安心的微笑,我握紧了手中的剑,说了一套上纲上线的台词,“你们官府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我卫潇潇就不能不管~!” 其实偶心里想的是,丫的我都被关进重囚室外加逃狱伤人和琥珀简直是上了贼船骑虎难下你让我怎么投降? 然而两招过后,我手中的剑‘当啷‘的一声落在地上,虎口被震的生疼。 乌子恺有些好笑的看着震惊的我,轻蔑的也扔下手中的剑,右手向我咽喉处袭来。 就在他的手距离我的咽喉还有0.05米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了一下逼我补考三次的体育老师,在他的手欺近的一瞬间,我一招“左揽雀尾”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趁他呆愣的瞬间,右臂环上他的脖子。 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现在只要我一用力,你的命就没了,让他们全部退下~!” 然而他看向我的眼中除了一闪即逝的讶异却只是轻蔑,“若我不下令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他看出来了我不会杀他?看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多数都是被我刺在腿部或是腹部,虽然不能再战斗却没有一剑是致命的。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目光来回,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那双冰寒的眼睛像是能洞穿我全部的心事一般。 “哈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神捕居然也有受制于人的一天~!”愉悦的男声突兀的插了进来,在这夜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司徒云深。”乌子恺的眼光锐利的射到围墙上,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 顺着他的目光,我“啊”了一声,看见了月光下的男子。 月色为他披上华贵的外衣,黑发在夜空中飘荡着,玉箫在手,温润如清风入林。 那不是在街边为我披上披风的那个男子么? 那不是轻轻笑着,望进我的眼帘说。“我知道,你不是乞丐。”的那个男子么? 原来,他叫司徒云深。。。。。。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呢? 我的身体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着,倒是感觉到什么的乌子恺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有探究和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琥珀,我来带你回家了!”无视乌子恺,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月夜下的男子冲琥珀伸出了右手,微微的笑着。 望着琥珀也忽而变得无比幸福的容颜,我的心忽而有些泛疼着,他和琥珀。。是相爱的么? 一条长长的绢带将琥珀带离这层层包围之中,司徒云深打横的抱起虚弱的琥珀,小心翼翼。 而虚弱的琥珀在到达他怀中的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胸口有些堵的慌呢。 右臂的力道不知不觉的松了下来,身子一震,被乌子恺反制在怀里。浑身动弹不得。 我有些懊恼的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冷漠探究的眸子,我狠狠的咬了咬下唇。 “放箭!”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弓箭手有序的列队,向着司徒云深的位置 搭弓,射箭,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刹那间,箭如雨下,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霎那的平静,待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和上次一样,司徒云深早已不见了踪影。 “咣当!”铁门重重合上的声音,我跌落在牢房的一角。 “本来以你的罪关个几天也就算小惩大诫了,但是你如今居然敢冒死逃狱,刺伤官差,罪不轻啊。”乌子恺右手拿剑,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埋下头,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见我不说话,他蹲下身子,捏起我的下巴,“怎么,指望司徒云深来救你么?” 我抬起头,递给他一个虚弱无力的笑,觉得天旋地转的,刚才下雨又受伤,我的体能早已接近极限了。 “打断你的审讯我也觉得很抱歉,可是我好像要晕倒了。” 话音刚落,我就失去了知觉。 ~~~~~~~~~~~~~~~~~~~~~~~~~~~~~偶系分割线~~~~~~~~~~~~~~~~~~~~~~~~~~~~~~~~~~~~~ 牢中的男子望着地上失去意识的女子,握剑的手更紧了,手背轻触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女子腿上的伤还流着血,唇色苍白的如纸一般。 过了半晌,男子放下手中的剑,有些近乎粗暴的抱起地上的女子。 一脚踢开铁门。 转身大踏步的走出牢房。 “乌大人。。这个女人是重犯,不能带走。。。”狱卒咽了咽口水,小声的开口。 男子回头看了狱卒一眼,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冰寒的吓人,“转告太守,有什么事情我乌子恺一人承担。” 3 3 3。卖假货的报应 喉咙,干涩的像火烧一样,眼前模模糊糊的幻想,如坠梦中,又是一个阳光蔓延的周末吧,我像往常一样熟练的把白色的车子停好,打电话给男朋友撒谎说我要加班,穿着最最喜欢的淡蓝色碎花洋装踏进茶舍的门,像猫一样窝进我最钟爱的位置,随手拿起书架上的《诗经》,阳光淡淡的打在伴着油墨清香的书卷上,不由自主的狠狠嗅一下,却是说不出的酣畅,慵懒的眯起眼睛,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熨贴起来。。。。 然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倒霉景象,乌子恺拿着药碗的手僵硬在半空,我正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颈窝处狠命的嗅着。。。。一脸陶醉的表情还僵硬在脸上。。。。 我果然。。。烧糊涂了--# 乌子恺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见我像八爪章鱼的手讪讪的从他脖子上放下,突然眸中闪过一丝我难懂的神情。 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嘴巴先于大脑,着急的辩解道,“我卫潇潇对灯发誓,绝对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话音落下,室内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俩个大嘴巴,这不是此地无银嘛~! 乌子恺没有回答,只是别过眼把手中的药递给我,转身走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 我一边喝药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一间仅够遮风挡雨的木屋,我躺的床上还铺着兽皮,床的对面立了个雕花的铜镜,似乎是一个简陋的妆台。 刚想起身,身体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低下头看看我这一身大伤小伤,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这洁白无暇完美无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身体算是毁了。(作者:--#) 强撑着痛我一蹦一跳的出了门外。 问:为什么一蹦一跳?答:你试试右腿让人砍一刀试试? 就看见在院落里背对着我跪着的乌子恺,大白天的他跪什么啊?待我蹦近了一看,吓的“啊”了一声。毕竟,在院子里看见一座土坟也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她,是我的奶娘。”刚想人不知鬼不觉的蹦走,就听见乌子恺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呃。。。我连忙顺手搬了个木凳子坐了下来,听这开头,分明是个longlongstory啊,我得先坐下的说。 “她独自一人将我抚养成人,受了太多的苦,所以身子一直不好,大夫说,她也许活不过中秋。。。。。。”仍旧是背对着我,乌子恺自说自话着他的故事。唉。。。。 一边玩手指的我一边偷偷的想,我实在是不大爱听悲剧的。 “十天前,是她的生辰,她一直跟着我清贫的生活,于是我想给她个惊喜。” 十天前?等下我算算,呃。。。十天前?不就是我卖镯子给乌子恺的那天?难道说那个镯子是乌子恺给她奶娘的生日礼物?结果她奶娘发现是假的之后气的一命呜呼?天啊。。。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重囚室了,乌子恺一定恨不得想杀了我这个奸商吧?呜呜呜。。。。。假冒伪劣害死人啊。 我浑身开始哆嗦,迅速的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映入脑海的只有四个字,“荒郊野外!” 是的,荒郊野外,我刚才还在好奇为什么乌子恺那么好心把我从牢里带出来呢,原来他是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灭口啊! 我这还在哆嗦呢,连乌子恺什么时候起身走到我身边都没察觉。 猛的一抬头,对上那双过分幽深的眸子,吓得我心里是稀里哗啦的(作者:这都是什么**喻--)。 但是,可但是,做人,就要急中生智~! 我突然一把推开乌子恺,拖着我那条半残的右腿爬啊爬到乌伯母的幕前。 双手颤抖的抚上墓碑,痛哭失声。 “乌伯母啊,潇潇早就听说你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漂亮最温柔的人,你怎么能死了呢啊,天妒英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见身后的乌子恺没什么反映,我抹了一把眼泪,又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右腿上的伤口,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继续号啕大哭,“乌伯母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走了之后潇潇心里就再也没有仰慕的人了啊,就像生活失去了信仰,航海失去了明灯,前途一片暗淡啊~!” 身后的乌子恺脚步动了动,正要上前把我拎起来,却见我眼疾手快的上前少许,把耳朵贴在墓碑上,惊喜的大喊,“什么?乌伯母你说原谅潇潇了?说乌子恺以后都不可以为难潇潇?乌伯母啊,你真是大好人啊。。。。。。。” 那一日,秋风凉凉的从山间吹过,抱剑的黑衣男子好整以暇的望着眼前痛哭失声的女子。 冰凉的眸子突然蒙上一层暖意。 “名字?” “卫潇潇。” “年龄?” “二。。。”我咬了咬嘴唇,无耻的蹦出两个音节,“十八!” “籍贯?” “呃。。。”我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的说道,“止国。” “为什么卖假货?” “因为没有饭吃。”我闷闷出声,眼神哀怨的盯着乌子恺,希望能唤得起他那少的可怜的同情心,放我自由。 乌子恺看着我幽怨的眼神,忽然轻声失笑,右手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笑道,“那以后想不想不再为生计担心?”那声音似乎极尽诱哄。 “咦?”我的眼神倏的一下亮了起来,但在看见乌子恺手中的剑之后又暗淡下来,他说的不用为生计担心的意思,是不是准备要我吃一辈子牢饭啊?我沮丧的低下头,我果然碰到了个无良的后妈。。。。。 乌子恺看见我沮丧的神情眼中的笑意更甚了,慢悠悠的说道,“本来以你的罪行让你吃一辈子牢饭也是足够了。。。。。”瞥见我越低越深的头,乌子恺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不过看在你刚才在我奶娘坟前哭的那么悔恨的份上,我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的6974ce5ac660610b “呃?”因为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我的心里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 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乌子恺缓缓的站起身子,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眼睛瞪的老大,什么,难道乌子恺看上我杰出的逃狱才能和出色的武功悟性决定在衙门栽培我了?我可以不用生计发愁领着皇家的俸禄和天下第一神捕一起惩恶扬善之后倍受尊敬啦?我卫潇潇真的时来运转踏上身为穿越女的必经之路啦? 我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一副被美丽憧憬装满的急不可待的模样。乌子恺被我的模样逗笑了,轻咳一声才继续说下去。 “你以后就跟着我。。。。。给我做饭洗衣服端茶倒水来弥补你的过失吧!” “怎么可以这样~!”我心中美丽的梦想华丽丽的摔了个粉碎,不由得我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哦?看来你比较喜欢牢狱生活?”乌子恺拿眼斜睨我,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中可怕的寂静。 在乌子恺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我伸出右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角,带着十二万分不甘愿和委屈的声音低低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的 呜呜呜呜呜呜。。。。。。。 抬起头,乌子恺貌似笑的很开心,用手轻轻的拍拍我的头,说道,“我现在出门有公事要做,你乖乖在家煮好饭等我回来。” “唉。。。。。。” 视野转换 某荒郊。 一帮气喘吁吁的盗匪正在慌不择路的逃窜。 眼看已经被逼至山崖。领头的盗匪把心一横,大声喊道,“乌子恺,看来我们哥几个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翩然而至,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冷冽气质。 甚至连恍惚的时间都不给,几许刀光剑影后,盗匪全都定在了地上。 “乌子恺,你居然没杀我们?”睁开眼睛的盗匪头子惊愕的喊着,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天下第一神捕的剑下是从来不留活口的。 荒郊的风徐徐吹来,伴着淡淡的花香,乌子恺淡淡展开了眉宇,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因为我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很好。” 于是目睹天下第一神捕笑容的众盗匪下巴再次脱臼。 4 纵火事件 4。纵火事件 但是乌子恺的好心情显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踏着夕阳的余辉,心情甚好的走到家附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眺望了一下那个小木屋,换了个女主人的房子,会有何不同呢? 呃。。。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房子呢?纵火事件 但是乌子恺的好心情显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踏着夕阳的余辉,心情甚好的走到家附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眺望了一下那个小木屋,换了个女主人的房子,会有何不同呢? 呃。。。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房子呢? 乌子恺心下暗叫不好,提起真气,惊鸿般的掠到家门口。 但见。。。。。一片烧焦的木灰。 这。。。难道是仇家寻上门来了?潇潇,潇潇呢?的 正在焦急的寻找着,却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儿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一块烧的半焦的墓碑。 “潇潇?”乌子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却见黑色的人儿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泪水冲开了脸上黑色的烟熏,花的和小猫一样,不过总算是能看出来是潇潇的脸。 “我说我不会做饭,你偏让我做。。。做着做着房子就烧起来了。。。。我还以为我会被烧死。。。。。” 做饭?乌子恺的额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几下,把地上泪涟涟的人儿揽入怀中,“好了好了不哭了,烧了就烧了吧,你没事就好。” “可是伯母的坟。。。。。” 乌子恺这才注意到潇潇手中死死护住的墓碑和她黑乎乎泛着血丝的双手,心里闪过一丝浓浓的震撼,轻拍她的肩膀说,“傻丫头,你尽力了,奶娘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你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一切都过去了,潇潇。”的 那一日,黑乎乎的女子终于放心的在黑衣男子的肩头晕了过去,木制的墓碑顺着她的手滑落在男子的怀里,女子清醒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乌子恺,害你以后都没有家了。” 打横抱起怀中的女子,用极尽温柔的姿态,男子喃喃自语道,“乌子恺是从这一刻开始才想有个家。 伤好的差不多了,在床上好吃懒做了数日的我终于被忍无可忍的乌子恺拖了起来,要我收拾好行装,同他一起前往逐郡。 我不情愿的站在屋子里,环顾过于朴素的房间,有些无奈的看着乌子恺说道,“都穷成这个样子了,我真不知道咱们俩有什么好收拾的。” 乌子恺正在擦剑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神深邃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继续低头擦拭剑身。 是的,乌子恺很穷,起初我也不相信,这个天下第一神捕就算是光朝廷的俸禄也应该够住华屋美宅的了吧。。。。但是。。。可但是。。。。。没有,我俩共同挤在客栈的下房里,我睡床,他睡桌子,每到发俸禄的时候,他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整天。 见他不说话,我慢慢的走进他,在他耳边促狭的说,“该不会是流连花楼把银子都花光了吧?” 很仔细的擦完剑身的最后一个部分,剑入鞘,乌子恺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与我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竟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我承认自己的话是有一些市侩啦,可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我们最先要拥有的不该是面包吗? 但是目光还是闪躲着,不经意见瞥见他的鞋子。 洗的发灰的鞋子,却出奇的干净,不过糟糕的是。。。我看见它上面有个洞洞。。。。。 “乌子恺,你的鞋破了。。。。。”我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看,我没说错吧,他真的很穷。 “哦?潇潇帮我补吧~”乌子恺的眼神忽而柔和下来,放下剑,在椅子上重新坐好。 hat?????我颓废的叹了口气,拿起乌子恺放在桌上的剑,神情庄重,语气诚恳的说道,“乌子恺,你还是杀了我吧。” 屋内顿时陷入尴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子恺开口打破了沉默。的 “潇潇,粗茶淡饭的生活你不喜欢么?”的 “我不是不喜欢啦,只是我是穿越女主啊,我的人生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无良的作者在虐我。。。。” 想起这些天的遭遇,我有些沮丧的蹲在地上,眼泪有些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其实,我不是在哭这有些清贫的生活,也不是在哭遇见乌子恺这个人,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遥不可及的家乡,温暖我的家人,甚至那辆白色的甲壳虫,那是我上班之后妈妈送的礼物。。。。 可我不知道我那天的泪水还是让乌子恺误会了,这以后的日子我时常在想,若是有机会让他再问我一遍,我是不是一定会点头笑道,我喜欢粗茶淡饭的生活,乌子恺你要这样一直自由着才好。。。。。 “那潇潇想要什么呢?”乌子恺的眸子又变得深邃难懂,克制着没有上前扶我。 “我想要妈妈弟弟妹妹想要回去上班想要和朋友出去玩想要交帅帅的男朋友。。。。。。呜呜呜。。。。。” “男朋友?是意中人的意思么?潇潇从前有男朋友么?”乌子恺的语气带着诱哄和期待。 “男朋友?”乌子恺的话多多少少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庞,偏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缓缓的伸出了八个手指头,“有过八个~” 。。。。。。。。。。。。。。。。。。。。。。。某人轰然倒地的声音。 ~~~~~~~~~~~~~~~分割线~~~~~~~~~~~~~~~~~~~~~~~~~~~~~~~~~~~~~ 逐郡 蓬莱客栈。 乌子恺浅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我,给我夹了一筷子白菜,然后惯性的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慢慢吃,吃完饭就乖乖回房休息,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了。” “哦。。”我含糊不清的答道,赶了三天路才正经吃这么一顿饭,想想那一路上的白水就馒头就连眼前的水煮白菜都变得分外美味可口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雅间的位置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望着楼板上纷纷扬扬飘下的灰尘,我慌忙用手护住面前的水煮白菜。 乌子恺的眉头皱了皱,抓起手边的剑。 就在这时候,楼上的响动突然消失了,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从楼上飘然而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众人惊叹的不只是他那俊逸的身姿,更为他那绝世的容颜。的 玉箫在手,如清风入林,那是司徒云深。的 “公子,找您的银子~!”楼上传来店小二急急的呼唤。 司徒云深温柔的眸子从乌子恺和我身上扫过,唇角轻扯,“就当是我请这两位朋友的吧。” 说话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直到乌子恺重重的握上我的手,我这才回过神来,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椅子上,口中呐呐的说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司徒云深,是像冬日暖阳一般的人儿,让人不知不觉的想去跟随,仰望。 乌子恺的眼眸陡然变得冰寒,握着我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为他而作的诗么?” “呃?”我愣了一下,从他手中救下被捏的通红的左手,抱怨的看着他。我又不是猪爪,捏这么用力干什么。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果然好诗,言语虽通俗,却声情并茂,字字珠玑。”邻桌一位身着蓝衣的男子缓缓的我坐的方向走来,“在下邵可,仰慕姑娘才思,故而冒昧打扰。 “呃。。。。。。没关系的,一起坐下来喝茶吧。” 抬头望见一个有些文弱且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唇边淡淡的微笑让人心生好感,于是天性里的随意又散漫了出来,我也勾唇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蓝衣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于我的洒脱,但随即了然的一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未请教姑娘姓名?” “卫潇潇。” “姑娘可是逐郡人士?” “不,我也是和朋友刚刚来到这里。” “方才听姑娘咏诗,才思敏捷,但不知姑娘师从何人?的 “呃。。教过我的老师可真是不少。”我苦恼的想着,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不说五十也有二十了吧。。。难道要一一念给他听?所以我接着说道,“真的很多,我都有些数不过来了。” “呵呵。”耳边传来邵可低沉的笑声,“姑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于是我充分发挥在单位喝茶水聊天的能力和邵可从天文地理胡邹到五行八卦,从百态民生讲到人生哲学。我向来是个不认生的人,和乌子恺这个闷葫芦在一起我又实在找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于是就由着性子与邵可一聊再聊。 直到。。。。。。我口干的又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茶水,眼睛瞥了一下门外的天空,天~!竟然到黄昏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身边脸已经黑成锅底灰的某人,惊讶的问道,“乌子恺,你不说有事情要办吗?怎么还没走?” 见乌子恺半天没有回声,我小心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还是。。。你已经办完事回来啦?” 5 传说中的国家大事 5。传说中的国家大事 直到。。。。。。我口干的又咕嘟咕嘟喝完一大杯茶水,眼睛瞥了一下门外的天空,天~!竟然到黄昏了。 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身边脸已经黑成锅底灰的某人,惊讶的问道,“乌子恺,你不说有事情要办吗?怎么还没走?”@ 见乌子恺半天没有回声,我小心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还是。。。你已经办完事回来啦?” “哈哈哈。。。。。。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不是邵可俗务缠身,真想和姑娘畅谈个三天三夜呢。”邵可笑着站起身,对我作了个揖,说道,“天色不早了,邵可就此告辞,多谢姑娘的金玉良言。” 我也礼貌的站起身来,“能和邵先生交谈也是潇潇的荣幸呢,还请邵先生一路走好。” 是夜。 逐郡太守府。 一位蓝衣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窗边皎洁的月色,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邵可,你觉得她可以?”身着烫金花边锦袍的男子手执纸扇,缓缓踱进室内,神色凝重。 “李佑,相信我,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蓝衣男子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李佑手中的纸扇上。 “那么多倾国倾城的女子都败下阵来了,就凭这个勉强可以称做是俏丽的女子么?”李佑的话语中传达着不屑的信息。 “才思过人,聪明灵秀。”邵可的语气顿了一下,眸光也深邃了几分,“最重要的是,她没有野心。” “既然邵可你这么看好她,那让她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只是她身边的男人是个很大的阻碍。” “乌子恺么?呵呵。。。我倒是真没想到以冷情著称的天下第一神捕也为她动情了。”邵可在椅子上缓缓落座,接着说道,“不过,这更能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错,不是么?”@ ~~~~~~~~~~~~~~~~~~~偶系分割线~~~~~~~~~~~~~~~~~~~~~~~~~~~~~~~~~~ 屋子里的空气压抑的难受,我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水,乖巧的送到乌子恺唇畔,阿弥陀佛,这个大哥不要一狠心再把我投到牢房里才好。 “为什么生气啊?我也没有妨碍你做事嘛!”我摇了摇唇,定定的看着他,唉。。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错都没有,还要这样低声下气的呢。 “如果是潇潇。”乌子恺忽而抬起头来,眼睛亮的如夜空中的星辰,“如果是潇潇。。。我相信你曾经有过八个男朋友。”的 “呃?”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话,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么潇潇就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可好?”乌子恺忽而展颜一笑,像是从来没生过气一般,见我呆愣着,右手又惯性的抚摸着我的头,柔声道,“就让我多了解一些潇潇,可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做朋友的本来就该多沟通嘛~!”我粗线条的高兴起来,大概是因为发现乌子恺再也不会把我扔到牢房里。 于是,吹熄了烛火,我们俩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桌子上,我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讲述。 当然,我省略了我是穿越而来的这一情节,只是单纯的给他讲我那八段极其脱线的恋爱史。 “真像潇潇呢,你真的把那杯水淋到那个男人脸上了?”的 “呵呵,潇潇真是有趣,喜欢了两年居然才发现喜欢的对象有断袖之癖?” “潇潇。。。。。那个男子被你整的好惨啊。” 。。。。。。。。。。。。。。。。。。。。。。。。。。。 朗朗星空下,我们就这样交谈着,忽而一起大笑,忽而一起若有所思,冲淡了我些许乡愁。 讲着讲着,我突然迷惑了,在那八段现代人速食的爱情里,我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说,我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爱过呢?不停的谈爱,不停的填补寂寞,是因为我灵魂叫嚣的孤独么?又或者父亲的狠心离开让一直都说不在意的我还是无法释怀? “潇潇是个很怕寂寞的孩子呢。”屋内传来乌子恺淡淡的声音,竟让我听不出他的情绪。 可我的心还是因为这句话而被重击了一下,果然,再怎么伪装快乐,还是能让人发觉我的寂寞么?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洒满阳光的午后,乌子恺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桌上摆的菜,唇角漾起一丝苦笑。 水煮豆腐。。。。。。果然还是最便宜的菜色,拄起下巴沉思,乌子恺的鞋也该换换了,我是不是该出去赚点钱了? 所谓的想什么有什么就是在说我在刚刚踏出客栈门口就遇见了盛装而来的邵可,在侍卫的簇拥下,书卷气到成了几分贵气。 “潇潇姑娘,允许在下重新做下自我介绍,在下邵可,官居逐郡太守。” 闻言,我并没有多大的讶异,邵可身上那份从容和淡定,不是未久居官场的人能轻易学来的。 “邵先生,找潇潇有事?”省略了一系列的客套和礼节,我淡笑发问。 邵可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正是,所以还请潇潇姑娘移驾太守府。” “嗯,也好,不过等一下,我要给乌子恺留封信。”好久没出去溜达的我欣然应允,反正在这个世界我无权无势人长得又不是国色天香,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也好”跳进了怎样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也并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封书信并没有被乌子恺看到。 太守府 奇珍异草,雕栏画栋。 “什么?拜托我试探南王?”我的女高音八度又惊现出来。 “是的,南王是一个真正具有雄才伟略的人,皇上一直都对他很是忌惮,虽说现在都传言他日日花天酒地,骄奢淫逸,但是怕只怕他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晕倒。。。传说中的国家大事。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知道你一个人孤身在晋国,无所依靠,事成之后,我当赠你黄金百两。”邵可的话轻易击中我的要害,我狐疑的抬头看他,难道,他暗中的调查我? “邵先生,你与我说的这番话,可算是晋国的机密?” “正是。”邵可偏过头,目光深邃的盯着我。的 “哦,那么,何时启程?”我忽而笑笑,站起身来。 “我还以为潇潇会反对,毕竟卷进皇家的纷争可是一件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差事。”对于我的应允,邵可颇为惊讶。 “潇潇的心里自然是很想拒绝的,不过从邵先生把晋国的机密告诉潇潇的那一刻起,在邵先生的谋划里,潇潇就必定无法全身而退吧?所以与其受尽折磨之后再答应邵先生倒不如现在欣然应允,不是么?”我自嘲的笑着,目光与邵可不退缩的对视着。 “我已经开始期待你的表现了。”邵可合上手中的纸扇,向窗外望去。的 窗外,雨意正浓,一只蔷薇迎着风雨努力的开着,吐露着自己的芬芳。的 菱镜边,梳妆忙。 “小姐,小姐,这已经是第十只金钗了,不要再往头上插了~!”屋内传来丫鬟环儿惊慌的喊声。@ 而她口中的小姐我,在对着梳妆盒惊叹了0。01秒之后,一边暗骂邵可**,一边疯狂的往头上插金钗。 “潇潇,这些只是暂时借给你用的,事后可是要收回的哦~”门口忽而传来邵可愉悦的声音。 借用?真是小气的男人,我还以为这下子赚到了呢。的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无力的对环儿说,“环儿,把这些都拔下去,其实我喜欢朴素的装扮。” “呵呵。。。”耳边传来邵可低低的笑声,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我身前,轻轻握起我的一绺头发,笑道,“潇潇的发是卷的呢,和你的人一样有趣儿~” 恶狠狠的从他手中抢过头发,我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来这该不会是为了称赞我的美貌吧?” “呵呵,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潇潇呢,我们即刻就启程。”邵可的笑又低低的从耳边传来,颇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立刻?可我还没和乌子恺说。。。。”我激动的站起身来,面对着他。 “乌子恺我自然会派人通知的,潇潇对乌子恺这般记挂,是不是因为潇潇对乌子恺已经动了情了?”邵可莫测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hat?我对乌子恺动情?大哥你快别开玩笑了,谁会喜欢一个整天扬言要把自己关起来的人啊?虽然我和乌子恺也接触了好长时间,虽然在把他们家房子烧了这件事情上我一直是心存愧疚的,但是动情?这也太扯了吧。 “没有,但是作为朋友,我有坦诚相告的义务。”坦然迎着他的目光。 “呵呵,那就好,因为感情实在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呢。”邵可忽而一笑,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 ~~~~~~~偶系分割线~~~~~~~~~~~~~~~~~~~~~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 云鬓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裤宫人扫御床。 南王府,矗立在富饶的鱼米之乡殷城,这里是晋国的粮仓,更是南王的封地。 下车的时候,我只问了邵可一句话,“为什么是我?”的 可他竟连这句话也没有回答我,只是似笑非笑的说,“吃了离人散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问题?” 我便把话都哽在了喉咙,是的,我还是太傻太嫩了,傻到去相信邵可真的不会去危及我的性命,离人散,邵可说这是一种天下女子都想吃的毒药。 吃了之后,容貌会越来越美,当然,要除了每月一次锥心刺骨的发病和没有解药时腐烂致死的结局。 然而邵可说,只要我乖乖的按他的话做,每个月都会派人给我送来离人散的解药。 所以,卫潇潇便不再有退路。 我苦笑了一下,任仆役从侧门将我抬了进去,在南王府,我只是邵可送给南王的一份礼物,甚至连姬妾都不算。 6 南王府的日子 6。南王府的日子 然而邵可说,只要我乖乖的按他的话做,每个月都会派人给我送来离人散的解药。 所以,卫潇潇便不再有退路 我苦笑了一下,任仆役从侧门将我抬了进去,在南王府,我只是邵可送给南王的一份礼物,甚至连姬妾都不算。 ~~~~~~~~~~~~~~~~分割线~~~~~~~~~~~~~~~~~~~~ 缓缓的叹了口气,垂下幔帐,轻轻吹熄点燃的烛火。 “好了好了,今天的故事讲完了,小鬼头你可以睡觉了吧。” “潇潇姐姐,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孙悟空会认得白骨精呢。”璃清突然睁开假寐的眼睛,嘟起小嘴,不依的拽住我的衣角。 “你还真是贪心呀,那可是明天的部分。”我捏了捏璃清的鼻子,笑望着躺在床上撒娇的璃清,八岁大的孩子,一天到晚的粘着我,还鬼精鬼精的。 “因为我璃清也要像孙悟空一样~!”可心一改懒惰的样子,从床上翻了起来,理所当然的挺了挺小小的胸膛。 我闻言失笑,“我们璃清快变成男子汉啦,快点睡吧,师父明天还要考我们功课呢。” 轻轻掩上门,慢慢的走向庭院。 叹了口气,不知不觉,来到南王府已经三个月了。 而这三个月我独自一人住在偏僻的冷厢里,竟是连南王的面也没有见过。周围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我抬起头,看见月夜下向我蹒跚走来的老者。 散乱的白发被夜风扬起,拄着拐杖,已经弯的要垂到地上的背,鸡皮鹤发,垂垂老矣,就连眼睛也掩去了智慧的光芒。 见我望他,他剧烈的咳了几声,瘦弱老迈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坍塌,这样一个人,是让谁都生不出防备之心的。 然而,我会。 一道银影闪过,我飞快的接住了险险擦过我右脸颊的三枚银针,那银针吸入牛毛,针尖上还淬着剧毒。 “潇潇怎么认出我来的?”老者身影一晃,已经站在我身前,苍老的手抚上我的发,脸上扯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师父您就算是易容成任何人,一日三次也不会忘记喝您最爱的‘心雨茶’,说起来,您身上的茶香味儿还真是好闻呢。”我像小狗一样在他颈窝处深深一嗅,惹得他放声大笑起来。 “潇潇你还真是块宝呢!”老者口中发出充满磁性的声音,伸手去揭脸上的人皮面具。 时光回到三个月前。 晋国,殷城。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草堆里懒懒的晒着太阳。 均是一个姿势,双手抱着头,右腿搭在左腿上,微眯的眼睛,嘴里还叼了根稻草。 “师父,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教璃清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眼中却闪着妖异的光芒。 白衣的男子翻过身来冲着小男孩,吐掉嘴里的稻草,闲闲的说,“这样啊,那就教教璃清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话说此时的我,正坐在马车上,在着丫鬟侍卫的簇拥下前往南王府的途中。 邵可因为有急事在身,所以要先行一步。 我靠在车上,目光懒懒的盯着手中的书,可我知道,自己根本连一个字都没看下去过。 我一直在想,被设计成棋子,莫名其妙卷入这场政治斗争的我,究竟还有何退路? 邵可邵可,他应该是皇上那边的人吧,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想试探南王。可事情真的像表面那般简单么?邵可和南王的周旋中我是一枚随时都可能被牺牲掉的棋子,身处这样的漩涡中,我又该如何自保? 马车渐渐驶上了小路,开始颠簸起来,我放下手中的书,左手揉了揉眉间,右手轻轻的挑开车帘,是郊外呢,触目所及,皆是充满生机的绿色。 我不禁微笑,就像妈妈常说的,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希望,无论怎样都不可以憎恶生活。 “救命啊,救命啊!”身后忽然响起孩子大声的呼喊,我心里一惊,假小子的本性就显现出来了,一个箭步跳下马车,带着侍卫寻声跑到了溪水边。的 耳听那呼叫声越来越清晰,我心里十分焦急,这荒郊野外的,该不会是失足落水了吧? 然而,当我气喘吁吁的拨开垂地的杨柳,不由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个俊秀可人的小男孩坐在溪边,欢快的用手拨弄着溪水,边玩还边大声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我压下怒火,提起群摆走到小男孩身边,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头,尽量柔声问道,“小弟弟,为什么要喊救命啊?” “这位姐姐,我自己喊着玩,关你什么事?”男孩转过头来,灵动的眼中却满是倨傲的神色。 我深深深呼吸,旁边的丫鬟环儿上前一步,替我打抱不平,“你这个小鬼,没见到我家小姐。。。。” “环儿,算了。”我打断环儿的话,转身离开了溪边,淡淡的吩咐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环儿收了声,小心的跟在我身后。的d645920e395fedad7bbbed0eca3fe2e0 刚刚走到马车边,身后又传来那孩子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声音仿佛比上一次要急切的多。 见我停下了上车的脚步,环儿连忙说,“小姐不要再管了,定是那小孩子在戏耍我们,眼见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到南王府呢。” 我垂下眼帘,终究还是没有再上马车,抬腿往刚才的方向跑去,那小溪说浅不浅,说深不深,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师父,你说她这次会来么?”小溪边的男孩抬起脸庞冲树上的男子说道。 “当然不会了,为师告诉你这就叫吃一堑,长一。。。。”男子的最后一个字噎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又看见了那个一脸焦急的女子。 半炷香之后。。。。 待那个女子再次怒气冲冲的离去,璃清看着树上面色不善的男子,犹豫的说道,“师父,璃清还要不要再喊。” “喊,为什么不喊,如果这次她还能来,我这个师父就换给你做!” 。。。。。。。。。。 第四次后,面色铁青的男人终于从树上蹦了下来,冲着一脸无辜的蓝衣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的 女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直视着突然出现的男子,“怎。。怎么死的?” “猪是笨死的!” “怎。。怎么笨死的?” 。。。。。。。。。。。。。。。。。。。。。 那之后的很久,师父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会有人笨成这个样子?你确定你心智健全吗?” 我只是含笑不语,被他逼急了,我只好说道,“潇潇的心里也清楚很有可能是又被骗了,然而却不敢存一丝侥幸,万一那孩子真的失足落水,那么潇潇岂不是要背负一辈子良心的谴责?” 师父拿眼斜睨我。 我却笑着说,“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练达,不如朴鲁;与其拘谨,不若疏狂。” 其实,没有人知道那些话都是我的掩饰,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救璃清,是因为,我的弟弟,就是这样离开我的。的5c04925674920eb58467fb52ce4ef728 后来听璃清说,师父把这句话默记了下来,很认真的裱在书房里,我不由得又是一阵轻笑。我这个师父啊,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因为他每天都带着不同的面具,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只许我们唤他师父,甚至,我们连他真正的年龄都不知道,可他超凡脱俗的武功,出神入化的下毒技术,以及让人哭笑不得的古怪脾气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或者师父本身,就是个迷。的632cee946db83e7a52ce5e8d6f0fed35 可但凡是听过师父声音真正声音的人,无不会为他着迷,那样慵懒性感,那样如最最珍贵的玉器轻轻碰撞的声音,那样我用多少笔墨都描绘不出来的悦耳动听,魅惑人心。 所以当他突然说,要收我做徒弟的时候,我着实惊讶了一下子。璃清是南王的独子,师父更是南王府地位最最尊崇的贤士,他怎么会想要收我为徒呢,于是我咬唇问道,“为什么?” 师父用那张新做的老太太脸邪佞的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因为潇潇你一定很想解身上的离人散之毒吧。” 。。。。。。。。。。。。。。 7 □□- -# 7。奸情 于是在南王府,我开始了白天做个哀怨的妇人,晚上做夜行侠的生活,因为师父说,教我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已经把璃清和师父当成我割舍不下的一部分了。 教习我武功或是医术的时候,师父总是一脸惊讶的说,“你当时那么笨,都是装的吧,目的就是追随本天才?” 而我一般的反映都是翻着白眼,机械违心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是啊是啊,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的就是师父您了,师父您真是风靡万千少女,挽救无数失足青年,一只梨花压海棠。。。。” 事实上我连他长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然后等着某个自称为师父的变态发出自满的哈哈大笑。 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晚上的夜宵会被下了某种不知名的药,让我整整拉一晚上的肚子。 “咔!”回忆结束。 “潇潇你还真是块宝呢!”老者缓缓直起腰来,伸手去揭脸上的人皮面具。 我无奈的望着面具下的另外一张假脸,这次是个嘴上长了个痣的师爷造型。。。。。 “我说师父啊,你整天换来换去的,都不嫌累得慌吗?你看看你扮的这些,什么瘸腿的乞丐,瞎眼的阿婆,路边摊的奸商,我求求你迎合一下大众的审美,至少换个美男子的脸让我养养眼好不好?”摸着右边的脸颊,我还心有余悸,不由得竹筒倒豆子般的抱怨着。 “潇潇喜欢美男子?”师父突然露出皱起眉头神思的表情,手指托住下巴,看着我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顺口答道。 师父又露出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缓缓的揭开第二层面皮,赫然是司徒云深的样子。“可是那个司徒云深,也不是很美嘛~!” 师父的语气颇为苦恼。 “师父!!!!!!”我发出震天的吼声。哦,不,是师父发出震天的吼声,因为我把那三枚淬了剧毒的银针,恶狠狠的插在他的右肩上。 “你这个狼崽子!” “师父,曼陀罗的毒性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动真气哦~”我背对着他,摇了摇食指,轻笑着离开。 背后传来不住的谩骂声和哭诉声,大概都是说他含辛茹苦教我武功我不知回报还暗算他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他要和我绝交云云。 我甚至连头也没回,三个月的相处我早已对他这些行为免疫了,我甚至知道只要我现在一回头,肯定会有一包毒粉洒向我的眼睛。 用力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管他呢,我的师父,是个什么毒都害不死的变态。 关于为什么不给我解毒这一问题,师父是这样回答的,其实离人散的毒很好解,但难就难在解药的配置上,需要的植物要在四个不同的季节才能采集到,所以,师父耸耸肩说道,“要配出解药,也得是一年之后了。 ~~~~~~~~~~~~分割线~~~~~~~~~~~~~~~~~~~~~~~~~~~~~~~~~~~~~ 然而所谓的真理就是,永远不要妄想和狐狸斗。 第二天,我的闺房内,睡眼惺忪的我悠悠转醒。 眼前赫然出现的就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年,仅着白色里衣,美的纤尘不染,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小鹿般的看着我,把锦被都拽到他胸前,引人犯罪的红唇微微张合,“潇潇你会不会对人家负责任?” 我深深深深呼吸,过去发疯似的按住他,用力撕扯他的脸,嘴里嘟囔着,“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你究竟带了几张脸来~!” “讨厌,不要嘛,潇潇,你好坏啊~!” “嗯嗯,疼,啊啊。。。。。。。嗯。” 所以刚打完洗脸水进来的环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她的小姐我正衣衫不整的压在另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美少年身上,双手固定住少年的手,少年的身体在我身下不停的扭动挣扎着,嘴里发出引人遐思的呻吟声,我们的脸挨的很近,近的从环儿的角度看我简直就是在强吻他一样。 于是,一盆水打翻了。 画面定格了。 我火烧屁股的似的从师父身上蹦了下来。 “环儿。。。不是。。。我” “小姐,环儿发誓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的!”环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扶起环儿,揉了揉抽搐的额角,回头望向床上的美少年,“你,赶紧解释给环儿听,我们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见那厮缓缓走到我们面前,无限娇羞,一双眼眸,含羞带怒,呃。。似乎还有悲愤交加的成分。。。。。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僵持了很久。 话语在无声的传递着。 “师父,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天天往你身上扎毒针。”a “潇潇,和我斗你还嫩的很。” 沉默。。。沉默,待我就要发飙的一瞬间,美少年突然嘤咛了一声,掩面冲出了我的闺房。。。。。。。 途中很很凑巧的经过南王母妃念经的佛堂。。。。南王练武的比武场。。。。。。。。。众女眷放风筝的花园。。。。。 我张大嘴,呈石化状晕倒。 当我悠悠转醒的时候,无力的听见环儿说,关于我不贞与某年轻男子私通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南王府了。 王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在我想尽办法求南王一见而不得的时候,师父的恶作剧终于让我迅速而且有效的见到了南王并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偌大的寝宫里,我第一见到了南王,那个让人只肖看上一眼便会不由自主臣服的男子。 二十多的年龄,龙章凤姿,五官竟是极尽魅惑的美,身上散发的冷冽气质与乌子恺不同,更多的是一份不怒自威的气势,碧绿色的眸子如同骇人的深潭让人不敢逼视,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竟让一向神经大条的我都感到不寒而栗,难怪邵可要穷尽心思的试探他,难怪当今圣上忌惮他的存在,因为这个男人无论存在在哪里,都是一份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感。 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南王的目光如闪电一般向杵在地面中央的我射来,唇畔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见到本王而不下跪的女子,你是第一个。” 呃。。。。。。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我却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我卫潇潇跪天跪地跪父母为什么要跪这个莫名其妙的南王啊? 见我不置可否的神情,南王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调侃的神态,说道,“如果你是要唤起本王的注意力,那么你成功了,卫潇潇。” 在我闪神的霎那,南王已经欺身到我面前,有力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在我耳边吹着暧昧的热气,“仔细看看,到真的有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那么,本王就尝尝看吧~” 南王的动作之快,竟然让我丝毫没有反映的时间,我这才惊觉,南王,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他的猪嘴离我还有0。01米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当初非常爽快事后却后悔不已的举动,膝盖一弯,狠狠的向他胯下击去,南王被我踢的猝不及防。左手放下了对我的钳制,向后退了一步,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然而,这还不算完,就当我们两个人僵持的时候,一缕清风吹过,屋内的烛火突然熄灭了,凭着这些时日的武功底子,我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向我和南王袭来。 “咣当~!”珠玉落地的声音。 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是满室光亮,从南王袖口滚落而出的正是难得一见的夜明珠。 我这才惊觉,两个黑衣人的剑已经抵在南王的咽喉处了。 南王为什么不反抗? “谁派你们来杀本王的?” “您到地下去问阎王爷吧~!”蒙面的黑衣人放出狞笑,眼看剑身就要割破南王的喉咙,可他却是纹丝不动。 我当时也顾不得多想,催动了内息,左手一招仙人拜寿,右腿飞起,踢在持剑的黑衣人脸上。 黑衣人被我袭击的猝不及防,慌乱间,已经离开南王身边稍许,趁这个空档,我急忙欺身上前,把南王护在身后。 “姑娘真是真人不露像啊”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好,被前面的两个黑衣人牵制,现在后面又突然出现一个,腹背受敌,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正在与前面的黑衣人缠斗之际,忽然感到背后寒光一闪,趁空隙回头,却见南王已经硬生生的用胳膊替我挡下了一剑。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烫的我有些视线模糊 “潇潇,你的剑太仁慈了。”南王冷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于是起身剑雨纷飞,不再手下留情。 8 8 8。演戏 半炷香过后,这屋子里已经只剩下我和南王了。 “潇潇,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南王从我身后走了出来,目光深邃的锁在刚才黑衣人仓皇逃窜的窗口上。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才把目光归拢在南王身上,望着他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我一把扯下裙角,替他包上,一边说,“要潇潇杀人,潇潇做不到。” 南王看我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正待说话之际,突然听见门外喊道,“王爷,王爷,皇太妃来看您啦。” 瞥见南王骤然变得冰冷无比的面孔,我的心里也不由的猜想,刚才那么激烈的打斗都没有侍卫来帮忙,怎么刺客一逃跑,南王的母亲就急不可待的来探望了呢?这里面,肯定有着很大的阴谋。 “潇潇,本王不能让母妃发现本王受伤了,你必须帮助本王。” “呃??????” 于是,当贤贵妃踏进寝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春意无边的景象。 南王光裸着精壮的上身,左臂环着怀中女子的纤腰。 但见锦被中的女子香肩微露,星眸迷醉,未着寸缕的光洁手臂像水蛇般缠上南王的脖颈,樱唇微张,那模样极尽诱惑。 “恪儿。。。。。。。” 皇太妃有些尴尬的站在偌大的床畔。 “母妃,这么晚来找本王,有什么事么?”南王用左手轻轻支起头来,慵懒的问道,南王怀中的女子嘤咛了一声,满面羞红的钻进锦被之中。 贤贵妃的目光从床下掠过,但见衣裳散乱的扔在地上,足可证明刚才两人经历了怎样一番欢爱。 皇太妃收回了目光,眼神在南王脸上流连,忽而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恪儿既然睡下了,那就改日再说吧。” “请母妃恕本王衣冠不整不能恭送母妃。”南王也笑了,随即低下头欲去亲吻怀中的女子。 ~~~分割线~~~~~~~~~~~~~~~~~~~~~~~~ “忽~~~~人走了么?”见半天没有声音,我自锦被中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 身后的男人半天没有回答,斜倚在他身上的我只感到他越来越滚烫的体温,呃?发烧了? 我回过头,正对上他**的胸膛和眼中灼灼燃烧的**,一瞬间,竟让我十分尴尬。 仅着里衣的我忙火烧屁股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下床去捡地上的衣物,我淡蓝色宫装下面覆盖的正是刚才打斗所留下的斑驳血迹。 “潇潇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刚才同本王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立刻打算穿衣服走人了?”南王故意把‘那样的事情’这几个字说的很重,听起来竟是无边的暧昧。 闻言,我彻底崩溃了,穿好衣服,转身面对着他,怒吼道,“想占我卫潇潇的便宜~!等下辈子吧!” “哦?我还以为潇潇进入这南王府就是想让本王占些便宜的呢~!”南王非但没有生气,还非常好心情的看着我 不好,我突然想起此行南王府的目的,刺探他真正的野心~!我是邵可送来给南王的女人,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极度渴望得到宠幸才对啊? 心思至此,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我蹭到南王身边,楚楚可怜的说,“潇潇是真心仰慕王爷的,只是王爷这么急切会吓坏潇潇的,难道王爷不想和潇潇慢慢培养感情么?” 我在心里狂吐一百八十遍,该死的邵可,老娘找到离人散解药的那一天一定要踩扁你的脸~!这么恶心的话我居然都说了出来了。 “真心仰慕本王么?”南王的手向我脸颊处抚去,我本能的就要闪躲,忽然看到南王眼中促狭的光芒,忙嘿嘿干笑的止住了动作,闭上眼睛,等待魔爪落下,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情。 摸吧摸吧,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哈哈,看来潇潇还真是很仰慕本王呢~”南王收回了手,忽而放声大笑,“也罢,就慢慢的和潇潇培养感情吧~” 我一脸谄媚的陪着笑,心里一直在恶毒的诅咒邵可。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潇潇就先退下了。”我雀跃的起身,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般。 “潇潇,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今天侍寝,所以今天你必须留下。”耳边却传来南王愉悦的笑声。 hat?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目光哀怨。 在我坚决的拒绝与南王同榻而眠的要求下,达成协议如下,南王睡床,我睡地。 听到任何风吹草动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他的床,伪装甜蜜状。 闭上眼,我忿忿的想,什么臭南王嘛,要女孩子睡地板,乌子恺都比你好一百倍,乌子恺。。。好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是不是重色轻友的忘了潇潇了? 那夜,月光柔柔的照进室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南王的声音,他说,“潇潇,我叫韩恪。” @ 半夜被地硌的醒来一次,借着月光看向床上的韩恪,却见他碧绿色的眸子在夜里睁着,着着实实的吓了我一跳,壮了壮胆子走向前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发现这厮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摸了摸胸口坐在地上,却有点失眠了,在这富丽堂皇的王府中,人们究竟是怎样生活的呢? 在南王身边的第五天我就惊悚的认识到,何谓真正的奢侈浪费,何谓真正的骄奢淫逸,何谓夜夜笙歌~ 已是夜色深沉,偌大的南王府却灯火通明,流水宴席,美酒笙歌。 永乐殿中坐满了寻欢作乐的男人,眼神在美艳的舞姬身上来回穿梭。 对南王的溢美之词不觉于耳,多数都是谄媚的调调。 韩恪杯中的酒也是一杯一杯的倒着,肆意的笑声洒满整个永乐殿。@ 不过在这满堂欢笑中我还是注意到了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衣,坐在大殿的最角落里,距离远的我看不清他的容颜,似乎毫不起眼,然而就是因为他太刻意的想营造出毫不起眼的形象了,反而在这笙歌曼舞中显得格格不入。一个身着白衣,坐在前排的位置上,风流俊美,谈笑风生,他本是极融入这气氛的,但是就是因为他眼中那与邵可太相似的光芒,让人轻易的读出他的与众不同。 什么?问我为什么视角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现在正万般不情愿的窝在韩恪的怀里。 韩恪说,在他右边的胳膊伤好之前,我必需寸步不离他的身边,掩护他的伤。 至于怎么掩护。。。呃。。。。 “王爷!下官柴雄,早就听闻殿下风姿俊朗,人才风流,今日一见,才方知世人所言有假,南王的气质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描摹的,简直如天神一般飘逸啊。” 一个肥肥的官员站了起来,随着他嘴的张合,脸上的肉可笑的颤动着。 我这里都要吐死了,却见韩恪哈哈大笑,似乎是对刚才的马屁非常受用。 正要伸出右手举杯。。。5 右手? 我连忙笑的极尽讨好,柔若无骨的靠在南王的右臂上,撒娇的说,“王爷,让潇潇来喂你嘛~!” 说着就从桌上拿起酒杯,要多勾引就有多勾引的递到韩恪唇畔。 韩恪笑着张开了口,似乎对我极尽纵容,眼中泛着波光粼粼的柔情,左手轻轻刮过我的鼻尖,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韩恪以假乱真的演技,竟让我稍稍呆愣了一下,果然是聪明人啊,演什么像什么。 柴雄的眼中闪过暧昧的神色,堂下的官员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我慌忙做一脸娇羞状,不依的把脸藏在韩恪的怀里,身体仿佛挂在韩恪的右胳膊上似的。 其实我现在心里吐到不行,离人散,离人散,邵可,邵可,我默念着控制,控制。 “王爷~!”正在这个时候,殿上忽然响起了一道含幽带怨的娇俏女声。 她刚踏进殿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在角落里的黑衣人身影晃动了一下。 我犹在愣神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丽女子走到我和韩恪面前。 只见她每一步都如弱柳扶风,宛若水中白莲,那是一个真正我见犹怜的可人儿~ 韩恪见到来人,仿佛笑的更开心了,声音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心蕊怎么来了,夜寒露重,该多加件衣服才是。” 心蕊神色怨毒的扫过我的脸庞,硬生生的挤进韩恪左边的怀里,使得本来宽松的椅子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心蕊一双眼无限哀怨的锁在韩恪脸上,说,“心蕊还以为王爷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水翦瞳眸,泫然欲泣,让人顿时生出无限怜惜。 “怎么会呢,心蕊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本王是怕累坏了心蕊嘛~”韩恪的话带着无边暧昧,霎时羞红了心蕊的脸。 心蕊不依的娇嗔道,“王爷,你好讨厌~!”身子顺势倒在韩恪的怀里,硬生生的把我挤了出去--# 9 责罚 9。责罚 至此,虽然不甘心,但我决定把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颁给韩恪和心蕊,果然我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他们那种让人汗颜的艺术境界~! 人家都来挤了,我哪能那么厚脸皮的赖在人家老公的怀里,于是我就作势要起身,快快乐乐的去做下堂妇啦 可韩恪的右臂却牢牢的钳制住我的腰肢,我也暗自用力的使劲挣脱。 韩恪望着我的眸子温柔的仿佛夏日晨风,用低的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宠溺开口,“想死么?卫潇潇。”@ 我望着韩恪的神情幽怨无比,一张口似乎无限依恋和柔情,“韩恪,我没兴趣和你老婆打架。” 于是局面变得有些僵持,由于我的劲也不小,韩恪的右臂已经有些颤抖,我似乎听见了伤口撕裂的声音,不过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我kao!传说中的苦肉计?虽然心里十二分不情愿,可我还是停止了挣脱的动作,乖乖的在他怀里坐好,他的伤口愈合的越晚,对我来说就越是折磨。我还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哈哈,两位夫人都生的如此闭月羞花,下官等真是羡慕王爷您的齐人之福啊。”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官员站起来暧昧的说道。 我在心里又默默的吐了一百八十遍,真是太能拍马屁了,连我这样子都沾韩恪的光和闭月羞花扯上关系了? 再说,齐人之福哪是那么好享的,这位叔叔你没看见心蕊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模样啊? “心蕊敢问这位大人,我和她究竟谁更美呢?”心蕊忽而一阵娇笑,手指着我,目光柔媚的落在殿下官员的身上。 殿下的官员也被心蕊的话惊了一下子,我注意到前排那个身着白衣唇角忽而挂起一抹嘲讽的笑,但随即就用酒杯遮掩了去。 那位官员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心蕊会有此一问,他自然是不敢得罪我和心蕊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于是擦了擦冷汗,干笑道,“两位夫人之美各有千秋,恕下官愚钝,竟然难分伯仲。” “那可不行呢,我和她总要有个比较的,说到这。。我还真的不知道如何称呼王爷身边的这位娇客呢,王府里也没有传出王爷要纳妾的消息吧?”心蕊的眼挑衅的看着我,语气虽状似无意实则寒气逼人。 这分明就是暗示我身份低下,无名无份,我心中无限悲哀的叹了口气,心蕊口中用来压我的名份,实在是我不屑的东西,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 我狠狠的捏了一把韩恪,见他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心中更气,但只能甜甜的说道,“潇潇的姿色怎么能和心蕊夫人您相比,心蕊夫人您又何必多此一问,折辱潇潇呢?” “能入的了南王府的人,个个都是才艺双绝,心蕊一直很好奇潇潇姑娘是如何赢得王爷如此的宠爱的,正好今日列位大人都在场,我们就互相切磋下,王爷您说可好?”心蕊撒娇的往韩恪的怀里蹭了蹭,嘴不依的嘟着。 闻言,我也娇笑的看着韩恪,眼神在说,韩恪,你要是敢说好我卫潇潇就鄙视你一辈子~! 可是,也许是我的威胁分量不够,也许是韩恪心中还有别的打算,他居然轻扯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好。” 瞥见心蕊志得意满的笑容,我头痛的抚了抚额角,心中哀叹连连,难道我要踏上穿越女的必经之路,才艺大比拼了? “那么,心蕊就献丑了。”话音刚落,心蕊已经轻移莲步,来到了殿中央,虽是一路向下走去,心蕊依恋的目光却始终在韩恪脸上纠缠,深情款款。 韩恪脸上的表情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却只能身体僵硬的靠在他的怀里,扮演一个夺人所爱的角色--# 殿上的舞姬都退了下去,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心蕊身上。 丝竹声起,起舞。 袖盈月色,春意无边。 这一刻,我才惊讶的发现,心蕊居然是这么美的一个女子。 她婀娜的身姿极尽诱惑,她挥舞的水秀勾勒出一个个绮丽的桃花幻境。 抬腿,侧身,浅笑,殿上的女子凝固了每一个人的心,大家不由得合着乐曲的拍子轻声应和着,目光情不自禁的追逐,沉沦。 那般空灵曼妙,仿佛凌波仙子步下瑶台。 那般神情缠绵,仿佛诉说着一生一世的爱恋。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要说这殿上眼中笑意不达眼底的就只有三个人,韩恪,白衣男子和我。 心蕊虚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娇喘连连。走至我身边的时候我才看见她额头上的冷汗,我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纠葛住了,刚才那一舞,为了赢我,她一定拼尽全力了吧,可是心蕊,这样值得么?无论我和韩恪之间是真是假,难道你要用你那骄傲的尊严,就这样一直赶走心爱男人身边的每一个女子么?难道你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始终如一的宠爱就是拼了性命也甘心么?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评论别人的爱情,可是韩恪这样一个对谁都一般温柔的男人,真的值得你用尽自己的青春去飞蛾扑火的守护么? “潇潇姑娘,到你了。”心蕊微愣的话语将我从游思中唤醒,我抬眼望了一眼心蕊,从心底竟泛出些许疼惜。 心蕊被我看得微微一愣,却还是硬了语气道,“潇潇姑娘莫要让大家久等了。” 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绪下我走到了殿中央。4 缓缓开口,“潇潇学艺不精,舞艺丝竹竟是样样不通。” 在众人讶异的抽气声中,我接着言道,“潇潇也并不想比较什么,名份对于潇潇来说也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既然心蕊夫人那么看重谁最美那个虚荣,那么潇潇拱手相让又何妨?” 话音刚落,殿中就跟炸了锅一般,我瞥见心蕊眼中满满的愤怒和韩恪忽然握紧的酒杯,突然觉得很头痛,难道谦让也不可以么? 可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懂得这个道理,在权力的漩涡中,有时候忍让和宽容恰恰是最最伤己的利器。 “王爷,我看潇潇姑娘推脱是假,不给王爷面子才是真吧,今日当着王爷和众位王公大臣的面,潇潇姑娘摆出的架子可是不小呢。”心蕊突然甜甜一笑,依向韩恪怀里,语气虽柔,却字字要置我于死地。 我心里陡然生出忐忑不安的情绪,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堂堂南王,想要定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的罪岂不是易如反掌? 尽管这样,我还是神情坚持的站在殿中,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韩恪。 众人随着我的注视也把目光都放在了韩恪身上,大殿上的气氛顿时陷入了紧绷的状态。 就在此时,韩恪忽而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情绪表情,语气不痛不痒的说道,“潇潇,不要失了我南王府的脸面。” 然而此刻,让人窥不到半点心思的韩恪是骇人的,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又凛然的散发出来。 可是,我咬紧了唇,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潇潇不和任何人比。” 我是卫潇潇,我讨厌成为玩物的感觉,更讨厌言听计从,其实我知道,我的骨子里一直是个十分执拗的人。! 可我的话还是激起了议论纷纷,大家交头接耳,似乎是对我如此公然的顶撞大惑不解,本来么,女人在他们心中就如同玩物一般,可以宠,可以疼,但是玩物只是玩物,玩物永远也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 “王爷,这个女人好不识抬举!”心蕊娇娇嫩嫩的声音在这大殿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停止了私下的议论,目光又重新归拢在韩恪的身上,似乎都在对他接下来的态度屏息以待。 @ “这样啊,看来真的是本王宠坏了你呢,那么本王只好今日教教潇潇南王府的规矩了。”韩恪咽下了心蕊递到唇畔的美酒,眼神忽而一凛,说道,“来人!把潇潇姑娘带下去责打二十大板。韩义!你去执行。” 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应声而起,按住了我的肩膀。 而这一刻,我却只有自嘲的笑,本以为,和韩恪经历了那样一场生死之后,我们可以是朋友,本以为在韩恪的眼中我和他府中的这些姬妾是不同的,然而我却真的是高看自己了,在韩恪眼中,我对他的搭救和笑容,就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吧! 邵可实在是太高看我了,以我这样的脾气,又怎么可能得到韩恪的垂青和信任? 而我卫潇潇也决定从这一刻起和韩恪彻底的划清界限,我们之间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恐怕在他的眼中,我卫潇潇是万分不配的吧~! 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抬头再看韩恪一眼,转身,移步。 然而就当我一脚要踏出殿门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身影忽而扑到了我面前,越过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至韩恪面前,跪了下来。 10 璃清的保护 10。璃清的保护 璃清说,“孩儿拜见父王。”稚嫩的声音却透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父王您不能责罚潇潇姐姐。 众人都因这突然的变数顿了一顿,韩璃清,韩恪的独子,南王府他们第二个需要巴结的对象。 可这样一个孩子为他父亲的姬妾求情,显然让所有人都心里冒出疑问,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文章? “璃清大了,我这个做爹的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怎么这的侍卫全是摆设,随便谁想闯就闯进来的么?”韩恪的脸虽微笑着,却让人觉得冰冻三尺的寒冷。 果然,闻言心蕊的身子也轻颤了一下,慌忙离座跪在地上,惊恐的说,“请王爷恕心蕊擅闯之罪。” 韩恪的眸中分辨不出情绪,也未发话让心蕊起身,只是看向璃清,“本王为何不能责罚潇潇?” 璃清缓缓的站起身来,朗声答道,“因为潇潇姐姐并不像她妄自菲薄的那样诗书不通,管弦不明,潇潇姐姐经常会教给璃清很多知识,我想潇潇姐姐口中不比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姐姐要折损父王的颜面,而恰恰是为了保住父王的颜面。” 大殿里瞬间变的鸦雀无声,大家都被这个八岁孩子身上的镇定从容,机智敏捷而震撼了。我也是回过头注视着璃清,这真的是那个一天到晚粘着我讲枕边故事的小鬼么? “此话怎讲?”韩恪也不恼,左手状似无意的把玩着酒杯。 “父王明鉴,圣贤云,女子无才便是德,作为南王府的女眷更应该恪守妇道人家的德行,怎可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卖弄风姿?所以璃清说,潇潇姐姐执意不肯相比,并非是潇潇姐姐胸无点墨,恰恰是因为潇潇姐姐识得大体,顾及我南王府的颜面,因此忠心而触怒了父王,何罪之有呢?” 璃清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本来只是我任意妄为的幼稚,让他一说,竟成了古代妇女的楷模了。 心蕊闻言,跪在地上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因为璃清所言之罪,字字都指在她的身上。 见韩恪久久不语,璃清上前一步,接着说道,“父王如果不信,那么璃清就将潇潇姐姐平日所做的一篇诗词背诵给诸位听好了。” 韩恪眼中一闪而逝的兴味,缓缓放下酒杯,淡淡道,“好。” 璃清笑了,抬起头,目光环视众人,朗声背道,“双浆莼波,一蓑松雨,暮愁渐满空阔。 呼我盟鸥,翩翩欲下,背人还过木末。 那回归去,荡云雪,孤舟夜发。 伤心重见,依约眉山,黛痕低压。 采香径里春寒,老子婆娑,自歌谁答? 垂虹西望,飘然引去,此兴平生难遏。 酒醒波远,正凝香,明珰素袜。如今安在? 唯有栏杆,伴人一霎。” 璃清有些稚嫩的童音在大殿久久回荡着,他背的,正是宋词里我偏爱的一首《庆宫春》,姜夔的名作。 那词中看似凌乱的笔触,实则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忧郁和对人生哲学的深刻思考,甚至没有诗人词人经常歌颂的爱情亲情仕途,只是单单的景色刻画,但每每读来,只觉得余音袅袅,丝丝入扣,竟是再也找不出一篇如此扣人心弦的好词来了。或许世上的道理皆如此,能将真我蕴藏在这山山水水一言一行中的,方是真正的超脱。 大殿中的人仿佛都陷入了这首词所描写的情境中,皆是一脸若有所思,惟有坐在前排的白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纸扇,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想不到我晋国居然有如此才华出众的女子!”璃清背完,就立刻有一位蓝衣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语气激动。 “意境深远,笔锋老练,姑娘真是深藏不露啊~!” “天佑我晋国,才子佳人辈出啊!” 众人议论开来,大有赶超刚才要将我论罪的激烈程度。 璃清接着言道,“父王听了这首词,还要将潇潇姐姐论罪么?” 我抬头望着璃清瘦小的背影,心中溢满感动,一直以为璃清是孩子,一直以为潇潇是要保护璃清的,可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可以为了我,做到这一步。 众人因璃清的话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韩恪身上,大殿上寂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只见韩恪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唇畔笑意深沉,说道,“依璃清所言,潇潇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呢,也罢,本王就赏潇潇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我惊讶的望向韩恪,这个人,当真是喜怒无常。 璃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轻拽我的裙角,低声道,“姐姐,还不快谢过父王。” 我愣了一下,唇边忽而挂上自嘲的笑,上前几步,盈盈下拜道,“潇潇不懂事,冲撞了王爷,潇潇谢王爷网开一面,潇潇谢王爷赏赐,潇潇对天发誓,此错只有一次!”f 我深深的看着韩恪的眼睛,用我无声的话语告诉他,我卫潇潇把你韩恪当作朋友,此错只有一次,韩恪你错过了,就永远没有反悔的权力。 韩恪被我的目光看的一愣,眸中闪过某种莫名的情绪,但随即轻轻笑道,“夜已深沉,今日的宴席就散了吧。”那笑声虽看似狂妄竟也有几分让人动容的寂寥。 我只是不语,也许有一刻,我和韩恪很靠近过,也许有一刻,我卫潇潇笨到以为自己可以揣摩他的心思,可是也只有那么一刻,此时回首,已是陌路。 三更时分。 南王府书房。 韩恪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冷热适度的香茗,轻啜一口,悠悠开口道,“璃清,今天的话恐怕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璃清站在书房中央,小小的头恭敬的低垂着,答道,“父王果然明察秋毫,璃清今日在殿上所说的话,都是师父教璃清的。而师父也告诉璃清,父亲定会猜到。” 韩恪久久不语,叹了口气,转而问道,“璃清,你娘过世了这么多年,你对本王的姬妾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为何对这个卫潇潇另眼相看,还为她打破你一向的沉默,挺身而出呢?” 璃清深深的看了韩恪一眼,手搓着衣角,轻声言道:“父王想必也明白,因为娘亲的死,璃清心中一直都记恨父王,璃清甚至也仇恨那些肖想取代娘亲位置的女人,因为璃清始终认为,她们不配,可是这些时日以来,和潇潇姐姐朝夕相处,璃清明白一个道理,君子当以宽厚为怀,璃清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君子。”小小的拳头忽而握着,璃清的眼中迸发出坚定的光芒。 窗外,更深露重,蝉鸣阵阵。 韩恪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惊觉,这些年刻意的栽培和接近,璃清从来没有丝毫改变,如今竟然是因为卫潇潇,他的儿子终于懂事了么? “卫潇潇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姐姐曾经对师父说过一番话,璃清也深深记在心里,姐姐说,‘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练达,不如朴鲁;与其拘谨,不若疏狂。’就连师父也为姐姐的这片胸怀所折服呢。” “故君子与其练达,不如朴鲁;与其拘谨,不若疏狂。。。。。倒是很像卫潇潇这个人呢,乍一看以为是胸无城府的浅薄女子,细细品味方知,这个女子身上竟有一番不愿与世俗纠缠,始终忠于自我的狂傲,璃清,你喜欢她么?”韩恪忽而笑的很是灿烂,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 “璃清当然喜欢姐姐,如果是姐姐,那么一定会像娘一样疼璃清,可是师父说,姐姐不会喜欢父王呢,璃清也不明白为什么。”璃清挠挠头,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韩恪唇畔的笑僵在了脸上,目光复杂的望着窗外。“那个人。。。。也会为了潇潇搅进来么。” 一阵清风吹过,使得烛影飘摇,斑驳的影子打在韩恪的脸上,竟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可再抬头,韩恪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甚,状似无意的说道,“璃清,下次不要再和你师父坐在大殿的屋顶上看星星了。” 那个人。。。。。。也开始为了俗事扰了心吗? 11 11 11。一见钟情? 也许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了。 忽忽~~昨晚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今天一定是快乐的一天吧~~~ 打开窗户~清风拂面,呼吸一下这古代没有污染的清新空气,或许也是一种穿越的幸福吧。 突然一时兴起,把床上的锦被拖到了地上,静思打座,开始了一早的瑜伽功课,呆会做完要去好好谢谢璃清才是。 然而就当我进行到瑜伽相当考验身体柔韧性的一步的时候,把自己弯成个‘o’型,一股熟悉的茶香味淡淡的飘了进来,一道浅浅嘲讽的声音响起,“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潇潇的身材已经没救了…。。” “卡啦”我的脖子光荣的扭到了。 我无比哀怨的瘫在地上,望着头上方那个逐渐放大的刀疤脸,无力的说,“师父,大清早咱能不出来吓人么?” 没有扶我起来,师父非常好心情的坐在桌边的藤椅上,摇啊摇的,在茂密的胡子丛里露出两排格外显眼的白牙,“这样都能扭到,真是笨到登峰造极的孩子。本天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啊。” 已经习惯某人无敌的自恋的我懒得再浪费口水,维持着停尸的姿势,翻了个白眼,说道,“今天有什么指教啊,师父~!!!!” “哦,也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某人本来进府是为了魅惑南王的,虽然师父我对于你的姿色从来都没抱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还是本着仁者为怀的心胸帮了你一下引起南王的注意,可没想到某人不但没有抓住机会反而昨晚差点要被杖责致死,当真是丢尽了为师的脸啊。”师父悠闲的喝了口茶水,口水横飞的说道。 唉。。。这事情。。一定是璃清告诉师父的吧。 我嘟起了嘴,有些避重就轻的说道,“不就是二十大板么,也不至于死那么夸张吧。” 韩恪就算再喜怒无常,也不至于草菅人命吧。 “哦?看来潇潇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南王府的板子下是从无活人的。”的 师父状似无意的话语狠狠的击中了我的心里,屋里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我竟是迟钝的没有发现,昨夜的自己是命悬一线,璃清他救了我的性命,韩恪对于我,还真是相当的狠心啊。 然而再抬头的时候却是笑黡,“那潇潇该为自己的死里逃生感到万分庆幸啊。” 师父眼中同样也溢满了笑,竟是丝毫没有讶异于我的反应,接着说道,“难道潇潇你不恨南王么?” 望着师父那双过于明澈的眼睛,我愣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道,“恨?为何要有恨?自古恨之深者,无不是爱之切者,潇潇心中本没有南王,南王的心中亦没有潇潇,彼此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这样一算反倒干净了,也省的日后有许多舍得或舍不得。” 冷静的说完这番话,其实我的心情是平静的。初入南王府的时候,对于韩恪,我的确有着一种难以释怀的愧疚感,因为为邵可提供情报,就等于背叛和出卖韩恪,我心中也有过挣扎,为了自己身上的离人散之毒,就这样置韩恪于险地,真的是对的么? 然而这次我却要谢谢韩恪,因为他教会我,人与人之间,本不该存那么多公平与不公平的,有的,只是利益的均衡和恰当的牺牲。 然而当时说这番话的我并不知道,窗外的韩恪是用怎样的心情听完我的话的,也不知道他那突然的拂袖离去是为了什么。 师父笑嘻嘻的从地上揪起我,说道,“我们的潇潇还是生气了呢。” 望着师父近在咫尺的眼眸,我愣了一下,咬紧了下唇,果然。。。怎么伪装还是逃不过师父的眼睛么? 于是我一蹦三尺高,呲牙咧嘴的叫嚣道,“是啊,我非常非常生气,我恨不得现在去踩扁那个韩恪的脸,要他跪下来给我卫潇潇叩头认错。。。哇哈哈哈哈哈哈~~~~~~” 左手插腰,右手指天的革命造型,“卡啦”脖子旧伤又添新伤。 我歪着脑袋,左手托住脖子,目光怨毒的看着师父,说,“你又陷害我。。。。。”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潇潇,至情至性,去那些狗屁的人心险恶,记住,不要改变哦,要不师父就不喜欢你了。” 师父像诱哄宠物般慢慢靠近我,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姿态捧住我的脸颊,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为什么我会觉得师父的眼好美好美呢,像是日月星辰都倒映其中,像是山川万物都会因它而失了颜色,师父那么魅惑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甚至忘了师父的刀疤脸,只是怔怔的望着。。。。。。。。。。。直到。。。直到。。。师父温润的唇从我脸颊边滑过。。。 “卡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两声巨响之后,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我摇了摇复位的脖子,倒退三步。一脸悲愤的指着师父,颤抖的说,“你这个变态,居然对我使用媚术!” 师父乐颠颠的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慢悠悠的说,“不这样,怎么趁机帮你把扭到的脖子复位啊,不过,也许真的是本天才多余了,要是用这张脸,是不是都不用浪费精力使用媚术呢?” 话音刚落,眼前赫然出现一张司徒云深的容颜,我愣了一下,明知道不是他,可那日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清风雨露般的相逢,温润如玉的男子,已经那么深刻的镌刻在我心里了。 我有些闷闷的蹲在地上,托起下巴,怏怏道,“师父,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分割线~~~~~~~~~~~~~~~~~~~ “韩恪其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喜怒无常,虽夜夜笙歌,笑却从未达眼底,与皇上虽兄友弟恭,却处处提防,与贤妃看似母慈子孝,然而其中却大有文章。潇潇观韩恪绝非池中之物。”叹了口气,在信鸽的腿上小心绑好密信,手却牢牢的扣住鸽子的翅膀,任它咕咕的叫着,不肯放手。 这封信,固然能换我下个月的性命,然而对于韩恪而言,会不会是一道挑拨他和皇上之间的催命符呢?我虽然不喜欢韩恪,可却仍不想这么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再抬起头的时候,相熟的小鸽子已经在我手里睡着了--# 笑着,卸下信件,重新提笔,却是另一番言辞,“每每陪韩恪醉酒笙歌,不知日夜,其人贪好酒色,胸无大智之貌。” 举起手,任信鸽展翅飞翔,把上一封密信揉碎了扔到纸篓当中。 忽的叹了口气,我果然还是做不到报复韩恪呢。 或许以后的日子,我该庆幸自己当初心软的举止为自己在耳目众多的南王府保住了一条性命,又或许以后的日子,我该为保护韩恪的愚蠢行为叫苦不迭,因为韩恪说,正是从那一刻,决定把我们的命运连在一起。 就这样又混过了许多时日,有一天韩恪忽而说,要带我去守猎,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因为自从那一晚的宴席之后,因为我有意无意的回避,我和韩恪已经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秋风送爽,正是猎物丰美的季节。 狩猎场上,韩恪在亲随的簇拥下,傲然马上,飒爽英姿,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试问,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甘心一生偏安一隅,庸碌无为呢? 一大早被拖起来的我有些精神不济的半趴在马上,神啊,如果你凌晨四点钟就被拖起来连人带被的撇到马上,你能有好精神么? 更何况昨晚是教璃清玩扑克玩到半夜才睡的,此时的我,真的是怨念阵阵,真不知道韩恪怎么想的。 正在恍惚之间,一张精巧的弓递到了我面前。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只凤凰,凤凰头上还镶嵌着一颗十分罕见的红宝石,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走一般,让人着实惊叹。 见我呆呆傻傻的样子,韩恪忽而笑的很开心,“潇潇喜欢么?” 听见韩恪的声音,我就像吞进蛤蟆了一样讨厌,撇了撇嘴,凉薄的话逸出嘴唇,“再好看,也是伤人性命的凶器。” 我的话音刚落,韩恪周围的侍卫已经拔刀出鞘,似乎随时都会因为我的不敬而杀了我。 12 帝王家的亲情 12。帝王家的亲情 韩恪的眼神冷冽的在周围扫了一圈,霎时,杀气尽消,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突然感到腰上一紧,张口惊呼的同时,人已经被掠到了韩恪的马背上,被他牢牢禁锢在胸前。 还不待我反抗,韩恪的坐骑就如闪电般的跑了起来,第一次骑马的我吓得闭紧了眼睛,耳边响起韩恪愉悦的声音,“本王就教教潇潇如何使用这凶器!”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没骨气的窝在昨天还要置我于死地的韩恪怀里啦,只是。。。呜呜。。。。他的马真是好样的,我总觉得不抓紧就会被甩下马背去,这真的是骑马不是斗牛么? 到了一片开阔僻静处,祖宗马终于慢慢放缓了脚步,我按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嘘”韩恪突然把食指放在我唇畔上。我像触电一样甩开了头,却看他忽然张弓,搭箭,向着树林的某个方向,眯起了眼睛。 。。。。。模糊。。。。 忘记自己这个五百度大近视了--# 我连忙从包包中摸出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这才看清韩恪利箭下所指的是一对正在吃草的梅花鹿母子。 那小鹿欢快的在母鹿周围蹦着,母鹿时而用脖颈磨蹭着小梅花鹿,时而停下来用眼警惕的瞄着四周,但却单单没有看见树后的利箭。 我心里不太舒服,无论韩恪要射的是这两只鹿中的哪一个,那么剩下的一个都会悲恸万分。 我不怕死的伸出手按住韩恪的箭,眼神在风中无声的抗争着。 然而,我还是没有保得住它们,一个猎人,又怎么会放弃嗜血的天性呢? 一个不注意,韩恪已经把箭移到了我身体的另一侧,搭弓,射箭,甚至半点犹豫也没有。 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用心祈祷着它们能够逃脱此难。 然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瘫在地上的两只梅花鹿,箭翎没入母鹿心脏的位置,后面还连着小鹿,一箭双雕。 而我全身,只是冰寒。 “这只母鹿太傻,还以为用自己的身子可以挡住自己的孩子,救下它的性命,却不知道猎人早就有了将她的身体射穿的力气。”静默了许久,我忽而幽幽开口 “潇潇你看得很明白。”韩恪笑了,碧绿色的眸子也柔和了些许。 “将我卷进你的家事,王爷可曾问过潇潇愿意不愿意?” 我叹了口气,直视着他,我早该想到,今日这两只鹿就是在射给我看,这形势就一如韩恪,皇太妃和皇上。 韩恪一直在用他的无所事事,纵情声色来掩盖自己蠢蠢欲动的野心。 看今日他的行为,怕是挡在自己前面的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是杀得的吧。 “潇潇不再叫我韩恪了么?”韩恪苦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王爷始终是王爷,潇潇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硬了心肠,冷冷嘲讽道。 韩恪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眼中笑意盎然,将我又拥紧了些,说道,“率真坦诚,就像太阳一样温暖,潇潇,本王不许你改变。” 我愣在当场,因为迷惑于韩恪突然温柔的话语,因为想起师父那日对我说的话。 “哈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潇潇,至情至性,去那些狗屁的人心险恶,记住,不要改变哦,要不师父就不喜欢你了。” 我身上有些什么东西。。。是韩恪和师父都苦苦追寻的么? 待侍卫在林中找到我们,已经接近晌午了。回到休息的大帐,我呲牙咧嘴的坚持站着,屁股疼的像变成四瓣一样。 韩恪展颜一笑,也不勉强我。 这时候,侍卫在帐外通报,“启禀王爷,心蕊夫人求见。” 韩恪脸上一闪即逝的不悦,开口时却是三分的惊喜,“快让她进来。” 水做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到了韩恪面前,盈盈下拜道,“心蕊见过王爷。皇太妃知道王爷今日来狩猎,怕王爷吃不惯外面的吃食,特命心蕊将此银耳莲子汤呈于王爷。” 韩恪的笑不达眼底,“母妃还有什么吩咐么?” 心蕊的娇手一边从丫鬟手里接过莲子汤,一边柔柔的说道,“皇太妃关怀王爷身体,反复叮嘱心蕊,一定要伺候王爷用完。@ 说话间,心蕊已经来到了韩恪面前,拿着勺放在樱唇边轻轻吹着,然后递到韩恪的唇边,娇媚非常。 那胖胖的莲子在晶莹的碗中躺着,让没有吃早饭的我觉得格外有食欲。 不知不觉,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 、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我。 韩恪的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 我顿时尴尬的满脸羞红,跺脚道,“你要是那么好心,就把那碗莲子汤让给我好了,我是快饿死了。” 心蕊端碗的手顿了一下,韩恪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眸中渗出我难解的情绪。 我正呆愣间,却见韩恪已经拿起那碗莲子汤,像吃猪食一样一饮而尽,像是抢吃的的小孩子似的。 我“哼”了一声,不屑的转过身去,不就是一碗莲子汤么?这个韩恪真是有够小气的。 “心蕊,本王已经用完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这狩猎场不是你这般娇弱的女子该来的地方。” 韩恪的声音温柔响起,可多日的相处却让我渐渐发现,即便是再温柔,韩恪的话语里,也是威严的不容置喙。 “是,心蕊告退了。”心蕊恭顺的行完礼,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在就要踏出大帐的那一刻,忽而转身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怨毒的让人不寒而栗。 待心蕊走了之后,我狠狠的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调笑道,“你老婆醋劲可真大。”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我回头看向韩恪,却看见他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突然滑了下来,我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却见他面色十分苍白,额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任他瘫在我的怀里,我惊慌失措的叫着,“韩恪,是不是汤里有毒?”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即便是有再大的嫌隙,韩恪和皇太妃之间终究是亲母子啊,自古虎毒不食子,皇太妃又怎么下得去狠手呢? 韩恪虚弱的笑了笑,张开苍白的唇,“潇潇,刚才韩恪没有想到你会舍命救我。” 我愣了一下,我舍命救他? “你要是那么好心,就把那碗莲子汤让给我好了,我是快饿死了。” 脑中快速回放着刚才的情景,可我刚才是真正的饿了--# 顾不得多解释,我扶起他,着急的说,“我出去叫大夫。” 韩恪的手颤抖的捂住了我的唇,艰难的说,“不碍事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还对我扯出了个虚弱的笑容。 可我的心,却真的为他而疼了,无关爱情,仅仅是因为怜悯他那可悲的亲情,自己的母亲想尽办法谋害自己,自己的亲兄弟处处提防自己,韩恪的心,恐怕早已被伤的支离破碎了吧,想起他睡着也不肯闭上的眼睛,这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是这个男人可以安心依靠的地方呢? “韩恪你。。。。。”我已经被他吓的眼眶蓄起了泪水。 “什么?” “韩恪你真的是你妈亲生的吗?”一滴泪水滚落了下来,“吧嗒”的一声掉到韩恪浓密的睫毛上,我狠狠的擦了擦脸颊。 “哈哈哈。。。。。咳咳。。。。。。。”韩恪忽而放声大笑起来,“潇潇的泪水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么?” 望着他忽而变得幽深的目光,我的心下意识的后退着,呜咽的说,“不是,我们家的小公狗死的时候,我足足哭了三天呢。” 韩恪即将抚上我脸颊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放下了手,侧过脸去,闷闷道,“我衣襟内有一个小瓷瓶,你取出一颗药与我服下。” 原来有解药啊!我还以为他要死了呢,我放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 “咣当~!” 韩恪的脑袋顺势磕在了凳子角上。 我慌忙讪讪的再次扶起他。。。。。。望着他额头上那一块明显的淤青,心虚的说道,“不疼哈不疼。。。。。” ~~~~~~分割线~~~~~~~~~~~~~~~~~~~~~ 半个时辰后。 我蹲在地上,幽怨的看着在桌子上大快朵颐的韩恪。的 此时已经恢复精神的他,正在非常好心情的大吃大喝着。 在我怨毒的目光下,韩恪慢悠悠的咽下了一个四喜丸子,又夹起一个面对着我,“潇潇,想吃么?” “嗯嗯。”我立刻站起身来,十分没有骨气的点起头来。 韩恪忽而用左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阴恻恻的开口道,“咣当!” 接着非常快乐的把那颗诱人的四喜丸子丢到自己的血盆大口里面。 我撇了撇嘴,非常不爽的站到了帐边,有什么嘛,没有饭吃当减肥了。 没想到堂堂南王,却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13 能解连环? 13。能解连环? 狩猎回来之后,南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韩恪还非常狗腿的差人给我送来了许多珠宝和绸缎。 室内,檀香袅袅上升着。 铺了半床的珠宝首饰看得人目不暇给,我拿起一根簪子来回拨弄着,忽然一根精巧的手链跃入眼帘,细细的银制的手链雕工十分精妙,多处镂空的设计使得手链看起来随时会断掉一般,但妙就妙在手链上缀着的多颗艳红色的宝石,那红色就像是汩汩流出的新鲜血液般生动,缀在细细的银链上,就像悬崖上绽放的花朵,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极尽美感。 而我的眼,我的心都被它诱惑了。曾听人说,红尘中总有一样东西,是与你前生有缘的。 于是乐滋滋的将它带在自己的左手婉上,妖异的红,竟衬的我的手腕白的像雪一般。 带好手链,将其他的珠宝都收拾到一个小包袱里,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乌子恺,就将这些珠宝都送给他好了,看得出来,乌子恺是非常需要钱的,韩恪又这么有钱,我卫潇潇就当劫富济贫了吧,嘿嘿~ 正在发呆的空档,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伴着环儿的惊呼,“小姐,皇太妃驾到!” 我慌了一下,此时正是夏天,我也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只穿了一件薄纱的罗裙,长发未绾,还赤着双脚,一时之间,我竟是不知道该先整理自己的哪部分形象了。 刚穿上鞋子,皇太妃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进了我的屋子,真是好大的排场,黑压压的占了我大半个屋子。 “潇潇见过皇太妃。”我依葫芦画瓢的规矩行礼,拿眼偷偷的瞄着进来的人。毕竟上次在韩恪的怀里没有机会看清这个皇太妃。 只见眼前被簇拥在中央的女子肌肤赛雪,姿容绝色,头顶一栩栩如生的凤冠,更显其雍容华贵,若不是那眼中太过沉积的岁月磨砺,真的让人很难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已经四十多岁了。 “免礼罢。”皇太妃的声音软硬适中的飘了过来,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在了屋子里的主位上。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这都是什么烂戏码啊,我心中低咒一声,有些不情愿的在她面前扬起了脸。 “倒是还有几分姿色。”皇太妃用珠宝装饰的假指甲抚上了我的面颊,那冰凉的触感让我不寒而栗,仿佛她随时都会划破我的脸颊一般。 “谢皇太妃夸奖。”好不容易等她放下了手,我暗自喘了一口气,僵硬的答道。 “在南王府住的可还合意?”皇太妃扫了一眼环儿递上来的茶水,旁边的丫鬟立刻乖巧的接住。 “潇潇自小出身贫寒,南王府对潇潇来说简直就像仙境一样,怎么会觉得不合意呢,皇太妃折煞潇潇了。”低眉顺目,恭敬的答道。 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这个皇太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毒手,当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今天她无缘无故的找到我,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阴谋或是算计,我还是小心为好。 皇太妃忽而笑了,妩媚的笑容挂在那张精致的容颜上,美的晃眼,心里不由得幻想她年轻时候的模样,以前只当一笑倾城是诗人的绮梦,可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轻轻拉起我的手,皇太妃缓缓言道,“我看你这丫头倒也乖巧懂事,怪不得恪儿对你如此上心。” 我被她这么一拉吓了一跳,拼命控制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忙装作无比害羞的样子低下头,用眼角斜瞄皇太妃的神色,“皇太妃缪赞,潇潇愧不敢当。”的 皇太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和轻蔑的颜色,接着说出的话却是温柔无比,“你对恪儿的心哀家是清楚的,但是男人嘛,难免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就拿心蕊那丫头来说吧,原来不也是被恪儿宠的像块宝似的,可那丫头总是有些任性,今日被恪儿冷落倒也不足为奇。”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眼不解的望着她,心里却闪过千种白种的可能性,可无论是哪种,都不难看出皇太妃这分明是在对我示好!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究竟在她心中计划好了怎样的利用价值呢? 皇太妃满意的看到了我迷茫的眼神,拍了拍我的手,接着言道,“女人这一生就如飞鸟一般,总要择枝而栖,可男人呢,就如风摆杨柳,总是贪心了些,有些女人傻到以为依靠男人就能一生平顺而忽略了周围的人和事,最后落得个凄凉的下场,你说,这种女人是不是可笑了些?” 敏锐的捕捉到她的意思是要我选择好自己的主人,可是直觉却告诉我,这个女人必定不会喜欢有人能轻易的读懂她的心思,上位者,总是喜欢糊涂一些的棋子。 心思至此,我慌忙下拜,故做慌张的说,“潇潇会尽心尽力服侍王爷和皇太妃一辈子的,还请皇太妃不要嫌弃潇潇。” 皇太妃眼中的满意更甚,起身拉起我,轻声言道,“哀家也许久没见到你这般可心的人儿了,又怎么会嫌弃你呢?王爷是哀家的亲骨肉,服侍好王爷就等于服侍好哀家。只是恪儿忙于政务,疏忽了家事,竟然许久都未给你一个名份呢,这岂不是委屈了你?哀家看。。。。” omg。。。。。。皇太妃定是想用南王妾室的身份收买我。。。。。我突然有了乌云照顶的无力感。。。。 “潇潇出身卑贱,只求尽心侍奉王爷,绝不敢肖想其他。”我慌忙抬头。 心里郁闷到不行,这个老妖婆,还嫌我现在不够麻烦是不是? “哀家中意的女子,天下间没有人敢说出‘卑贱’二字,这样,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就在那天把喜事办了吧。”皇太妃微眯起眼睛,眼中同韩恪如出一辙的冰寒竟让我呆滞了半晌。 待我回过神来,皇太妃已经在一帮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室内又变得空空荡荡。 我失神的坐在地上,只感到有些事情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 皇太妃绝不止只是想让韩恪娶我这么简单,只是为了收买我,也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那么,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三天,是不是有着什么惊人的巨变正在酝酿? ~~分割线~~~~~~~~~~~~~~~~~~~~~~~~~~~~~~~~~~~~~~ 怨怀无托。 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 纵妙手,能解连环, 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 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素。 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 手种红药。 汀州渐生杜若。 料周依岸曲,人在天角。 漫记得,当日音书, 把闲语闲言,待总烧却。 永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落泪。 日子一天天的滑过,眼看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天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弦搭错了,在宣纸上默默写下周邦彦的《解连环》,解连环,解连环,谁又能予我妙手解连环? 只觉得自穿越以来,百种滋味都萦绕在心头,一时之间,自己也梳理不清。 璃清跑过来看到我写在纸上的词,用手托住下巴,眨巴着大眼睛问我,潇潇姐姐有心上人了吗? 韩恪来我的房间看我,扫了一眼桌上的词,接着用手揉皱了扔进纸篓,冰寒着脸说,“既然知道是闲言闲语,烧了最好。” 师父傍晚来敲我的门,把揉皱的纸摊平往桌子上一放,摇了摇张飞造型的脑袋,言道,“这么悲伤的词,谁放到茅厕里去了,搞得我看着都拉不出来了。” 却在隔天送我一枝初绽的梅花。 我大惊,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因为这根本不是梅花可以开放的季节,师父却非常帅的一个转身,消失在我的视野,只留下他的话语在我耳边回荡,“总有妙手,能解连环。” 坐在桌边,我忽而笑了,是呀,总有妙手,能解连环。我是谁呀,我是我所不能的卫潇潇! 红色双喜,滴泪红烛,大红嫁衣。 我真的非常红--#。。。。。。。。 今晚,就是我和韩恪的洞房花烛之夜。 我摇了摇被金钗银钗珍珠宝石压的酸痛的脖子,无奈的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形。 14 没有婚礼 14。没有婚礼 韩恪的书房。 陈设整齐古朴的室内,上好的檀香点着。 韩恪坐在红木的圈椅上,手中正拿着一本闲书。 在他的头顶正上方挂着一副裱起来的字,“清心无为” 我扬起唇,笑了,无为无为,所谓无为,怕是最大的作为吧。 “潇潇,不在房里准备明天的婚事,是不是迫不及待的相见本王了?” 韩恪放下书,把刚奉上的茶端到唇边,轻轻的啜饮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韩恪,明天不会有婚事。”我深呼吸一口,虽然知道说出来很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但是我不会把自己对于感情的执著牺牲给懦弱。 “哦?说说原因。”韩恪放下茶杯,并没有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模样,反而笑意盎然。 只是那笑意嵌在那张太过有威慑力的脸庞上,让人生不出一点放松之心来。 “韩恪,我进南王府完全是个错误或者说是意外,我并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呢?”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一口气的说出心中所想。 韩恪微微眯起眼睛,我立刻非常乌龟的缩了缩脖子 “就只这些原因?” “这些已经足够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底气些,要知道,在韩恪随时都会取人性命的人身边,每一次拒绝都可能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当然我更不可能说出邵可和离人散,若是韩恪知道我是邵可派来刺探他的,我这辈子就不要指望踏出南王府的大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恪来到我身边,欺身上前,我下意识的往后躲,却被他捏住了下颌,“让我来替潇潇说完吧,潇潇之所以肯在南王府委屈自己的性情呆这些时日,只是因为情势所逼,邵可让你吃了离人散,邵可让你来刺探本王,对不对?” 我愣了一下,被他眼中的凉意冻的有些颤抖,这些事情,他竟是都知道! 见我呆愣着,韩恪叹了口气,放下钳制我的右手,慢慢地走回圈椅上坐好,“离人散的解药我会为你寻找,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回房去吧。” 说完,径自拿起桌上翻了一半的闲书,看得如老僧入定般,任我再说些什么,竟是都不予理睬。 ~~~~~~~~~~~~~~~~~~~~~分割线~~~~~~~~~~~~~~~~~~~~~~~~~~~~~~~~~~~~~~~~ 我哀怨的嚼着桌上的酒菜,对昨晚的事情仍然是耿耿于怀。 眼睛状似无疑的瞄着窗户。 眼见外面的夜色已经越来越深沉了,心里也开始焦躁起来。 韩恪的宴客席,怕是要散了吧。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猫叫,我心里大喜,却面不改色,装做若无其事的说,“环儿,我想吃李厨娘做得千层酥,你去吩咐下厨房。” 环儿虽是无奈,却也依言退下了,因为对于美食这件事,我总是不依不饶的。 环儿的身影一离开我的视线,我立刻飞快的拔掉身上的钗环,换下嫁衣,改穿一身轻便的水绿色短袄长裤,背起早准备好的包包,偷偷走到门外。 九曲回廊,我避开路过的丫鬟老妈子,一路都没有遇到阻挡,心里暗自庆幸,女人的嫉妒心有的时候真是好东西,若不是商量好要心蕊帮我支开所有的侍卫,我也不会逃的如此顺畅。 眼见已经摸到后院了,我的心跳的像擂鼓似的,只隔一道围墙了,围墙那头,我就自由了! 只是那围墙高的很,又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梯子,我正暗自着急之际,一棵老树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搓了搓手,使出吃奶的劲往上爬,唉,最近又长肉了,南王府的伙食还真是不错。 挥汗如雨,终于快接近围墙上方了,我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用袖子狠狠的擦着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我最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在树下传了上来,我郁闷的捂住脸,欲哭无泪。 “玩够了,就下来吧。” 韩恪一身艳红的衣衫,站在老树下面,迎风而立。风鼓满他的衣袖,那衣袂飘荡之中任谁都能感受到韩恪隐忍的怒气。 “韩恪,你放我自由吧,你的世界,是潇潇不明白也不愿意介入的世界,我根本不爱你,更不可能嫁给你!”在树上冲下方的韩恪喊着,此时院落当中,只有清风明月,韩恪和我。 韩恪偏着头,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我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只吐出了冷冰冰的两个字,“下来。” 我郁闷了,我逃婚,对韩恪而言是耻辱吧,所以即便不爱也不能放我自由。 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却瞄见韩恪手上多了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 omg。。。这家伙是想扔我还是想切断我坐着的这根树枝啊。。。。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接受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下来,还是我接你下来?”韩恪扬起头,望着我,语气不容置喙。 手中的匕首也慢慢抬了起来。 我的腿肚子开始颤抖,这么高的树掉下去,我还有命吗? 我叹了口气,开始缓慢的往下移动,唉,无情无义的苍天啊,为什么要捉弄有情有义的我--#。 正在这个时候,我却忽然感到腰上一紧,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立于围墙之上,被人紧紧拥在怀中。创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来人。 月光下,满脸的刚毅泛着格格不入的温柔,朴素的黑衣甚至显得有些破旧。 我呜了一声,反手也抱紧了他,“死乌子恺,你怎么才来,我都快被逼死了!” 呃。。。至于我为什么也反手抱紧他,那时因为这围墙实在太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乌子恺显得有些沧桑疲惫的脸在听完我的话之后,挂上了疼宠的微笑,“对不起潇潇,我来晚了。” 我大脑顿时有些短路,因为突然想起与琥珀一起逃狱的那一幕,司徒云深站在高高的围墙上对琥珀温柔的笑着,“琥珀,我来接你回家了。” 这如出一辙的温柔,今日,是乌子恺为我而流露的么?我苦恼的想着,本来是好朋友的关系,让乌子恺这么一说,倒显得十分暧昧起来,真是不怕韩恪不生气呀。 我用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站在围墙下的韩恪,他果然。。。。。。。气的脸都绿了。 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永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落泪。”韩恪忽而自嘲的笑了,“潇潇,为他写的么?” 乌子恺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眸光中难掩惊喜,将我拥得更紧了,像是怕我随时会消失一般,我闭眼睛,一阵头皮发麻,omg。。。。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华屋美宅,锦衣玉食,无上的尊荣,我能给你的,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男人能给。”韩恪接着说道,眼神自信的越过乌子恺看向我,因为他心底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乌子恺抱我的手臂又紧了些,我被憋的满脸通红,乌子恺再这么抱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啊! 挣扎着从乌子恺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我焦急的瞪着乌子恺,你丫的还跟他废话什么啊,赶紧逃吧,你不是会轻功吗 乌子恺见我这副表情,脸上笑意更甚,抱住我,足尖轻点,人已经跃了出去,我慌忙有礼貌的回头喊去,“韩恪!后会无期!” 夜,深沉的如一潭死水。 红衣的男子在老树下一言不发的站着,捏碎了手中上好的白玉镯子。 那,本是他今晚要送给新娘的。 红衣男子抬起头,风中仿佛还回荡着她那毫不留恋的声音,“韩恪!后会无期!” 红衣男子的严重闪过浓浓的寂寥,连你,也要走了么。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突然来到了红衣男子的身前,跪下道,“王爷,一切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红衣男子抬起头,眼中已是王者的霸气和从容,他淡淡的挥了挥手,说,“知道了。” “王爷。。。。”黑衣男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要不要动用府外的兵力去把新夫人追回来?” 红衣男子压下心中浓浓的失落感,没有感情的言道,“一个女人而已,又怎么可能为她坏了今晚的大事,你去找一个丫鬟顶数送到新房里罢。” 黑衣男子领命退下。 云渐渐笼罩了月色,开始刮起大风来。 负手而立的红衣男子终于移动了身子,唇畔扯开一抹浅笑。 过了今夜,晋国的天,就要变了。 今夜,定是自己疯了,竟然为她抛下所有的事情来到后院,只是怕她突然离开。 一定是那个女人的不正常影响到自己了。 罢了,今夜,就当是我韩恪最后宠你一次吧,给你你所要的自由。也还自己一颗帝王该有的冷硬之心。 可若是再相见,就是命运让我们一世纠缠了 15 非主流爱情 15。非主流爱情 身上又酸又痛的,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只知道乌子恺把我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就立刻快快乐乐的去找周公聊天了。 我不是一个毫无防备之心的人,却是一个相信乌子恺的人 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室内,我抻个懒腰,从床上翻身起来,就由着性子,只穿个单薄的纱衣,赤着脚晃悠到铜镜前。 乌子恺倒是出乎意料的不再为了省钱而和我挤在一间屋子里,懒得去想他是为了什么,不过此举,倒也让我方便了不少。 手轻轻抚上脸颊,对着铜镜里的人出神,这眉,这眼,这神情分明还是我,可却又不像昔日的我了,肌肤变得通透洁白,眼中波光流转,像是一泓泉水。 愣了。 慌忙对镜中的人儿做了个鬼脸, 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还是我,卫潇潇。 “潇潇,吃饭了!”门应声而开,乌子恺手托着饭菜走了进来,目光却在触及我的一刹那火热的弹开。 我讶异的望了他一眼,自从带我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有点奇怪。 于是轻轻笑道,“谢谢,放在桌上就好了。”然后回头接着梳理被睡得一团糟的头发。 身后微微的叹息声响起,还未转头时,却见他已经半蹲在地上,手中拿着我的绣鞋,动作有些僵硬的要给我穿上。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光着脚给人看。”见我挣扎,乌子恺的声音有些恼,却还是坚持着握住我的脚腕。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赤着的脚,白了他一眼,边梳头边说,“真不知道你们古人怎么想的,脚总捂着不就臭了吗?这夏天也没个凉鞋什么的,光脚还不成了。” 姐姐我高兴起来还把肚兜当吊带穿呢,看不吓死你~ 接着还嫌不气人似的把脚晃悠起来 乌子恺依旧对我的话半懂不懂,看我的态度十分嚣张,索性站起身来,再我身上几处点了几下。 我立刻僵在当场,手中的木梳也应声落地。 kao,居然点我穴道! 我目光怨毒的盯着乌子恺,恨不得在他身上射穿个窟窿。 乌子恺却心情甚好的低头帮我把鞋子穿好,末了站起身松了一口气道,“世界终于安静了。” 。。。。。。。。。。。。。。。 然而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到晚饭的时候我和乌子恺又嘻嘻哈哈的像个哥们了。 我坐在桌边,目光有些抽搐。 看着乌子恺浅笑的脸,我只能说,今天的晚餐很丰富。 因为,居然有两个菜也~! 手拿着筷子,心情激动的很,正考虑是要先夹左边的豆腐好呢还是右边的白菜好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一个残忍的事实却是,南王府果然把我的胃养刁了。 见我久久不动筷子,以为我有什么心事的乌子恺突然开口,“解药我会尽快替你找来。” 心里说不感激是假的,我和乌子恺也只是萍水相逢,如今难得他待我如知己一般,甚至到南王府救我。@ 乌子恺虽然是天下第一神捕,可是韩恪却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得罪了韩恪,乌子恺的仕途恐怕就毁了。 离人散,我又怎么会不怕,当初为了逃离韩恪而顾不了许多,可是现在想来,真的很害怕一个月之后的肌腐肉烂,解药在邵可手里,可我却背叛了他,他又怎么会救我? 可是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担忧,仰头粲然一笑,“你可不许太早找来,潇潇还要变得更漂亮呢。” 乌子恺一怔,随即无奈却又宠溺的笑了出来,他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潇潇。”那句话像是问我,却更像问他自己。的8065d07da4a77621450aa84fee5656d9 突然有些迷惑于他眼中异样的情愫,一瞬间开始躲闪他的目光,可再抬起头时却是豪气干云的一嗓子:“小二,把你们店里好吃的好喝的都上来!”的6 乌子恺又愣了一下,我却回头笑道:“今天我请客!” 今日的感觉定是我会错意了罢,乌子恺一定是因为担心我身上的离人散之毒,才这样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饭桌上就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我挽起袖子,扯下一个鸡腿递到乌子恺的碗里, 就是这样幸福的表情,我看得有半晌失神,乌子恺,潇潇害你丢了饭碗,那么潇潇就要帮你过上比之前更幸福的生活。 从南王府带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我想了想,足够开几家商铺的了,送给乌子恺当本钱好了,反正他这么缺钱。 “潇潇,和我在一起,很辛苦罢。”乌子恺为我夹了一筷子的鲤鱼肉,接着端起酒杯,微笑的看着我。 “没事,哥们有钱了,咱们以后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几杯酒下肚,我感觉自己也有点飘了起来,一拍他的肩膀,害的他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我忙讪讪的扯下随身带的小包包,打了开来。 一瞬间,珠宝玉器,晃花了人的眼睛。金银相碰的清脆声音轻易聚拢了大家的视线。 客栈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往我们这个方向看来。 客栈老板乐得那叫一个开心啊,本来以为是下房住的寒酸的两个客人,没想到却是有钱的紧。 酒精的催化作用之下,竟忘记了最浅显的道理,财不外露。 我顺手把珠宝都推倒乌子恺面前,轻轻地笑,“都送给你。” 接着扬起头,像是等待他的夸奖。 p 可他握着酒杯的手却忽然僵在了半空中,眼中的神色竟然黯淡了下去。 “从哪来的?” “韩恪给得呀。”我无辜的抬起头,不解他为何突然变色的脸。 乌子恺忽然站起身,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向楼上走去。 只留下我自己和满桌的酒菜珠宝。 再一看他刚才握着的酒杯,竟然都裂了开来,上边还挂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心里一凛,自嘲的勾唇笑了,我又傻的忘记了,男人的自尊。 可我只是乌子恺的朋友而已,他又在愤怒些什么呢?韩恪的珠宝有那么多,正好可以缓解我们的清贫,难道我做这些,也错了么? 晚上去敲他的门,怎样也不开,我在外面傻呵呵的站了一个时辰,最后也恼了,一跺脚,转身回屋,索性不理他。 晚上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闻到了**香的味道,我心里暗叫不好,屏住呼吸。 然而却已经迟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正在决定要不要开口喊救命的时候,窗口翻身进来一个人,我赶紧闭上眼睛,左手悄悄握住枕边的匕首,随时准备拼力一战。 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0 劫财?劫色? 就在那个阴影马上要笼罩我的时候,就在我手中的匕首即将出击的一刹那。 却听那人突然怪叫了一声,“哎呀,又迷错人了。” 接着慌慌张张的翻窗出去。 大哥!这也能迷错? 我嘴角抽搐,轰然倒塌。 精神一放松,**香的劲就上来了,我挣扎了一会,却还是沉入了梦乡。 再次挣扎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只觉得后怕,脖子凉飕飕的,忙披起衣服,去寻隔壁的乌子恺,终于发现天下第一神捕的重要性了啊~! 然而,如果我知道我推开门会看到什么样子的景象,我卫潇潇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推门而入。 乌子恺屋内的窗户开着,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年,若不是身材的关系,光看那容貌,竟是绝色尤物,香肩微露,眸光凛凛,祈求又似求爱似的看着乌子恺。 而乌子恺拿剑指着他,**着上身,仅着一个里裤,那里面男性的**已被昂然的点起。 我张大嘴站在门边,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词汇,bl?弱攻?强受?**? 实在是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平常乌子恺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啧啧。 我这边正啧啧有声,两人的目光齐齐向我看来,美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恼怒和怨毒,乌子恺则是一脸羞愤。 见此情景,我尴尬的咳了两声,准备退出屋子,“对不起,打扰了!” “卫潇潇!!!!!”耳膜被乌子恺震天的吼声震的嗡嗡直响。 我只好停下了脚步,转身来到他们两个面前,随手帮乌子恺披上一件外衣,干笑道,“夜寒露重,小心着凉。” 锦衣少年美目一嗔,仿佛要哭出来一般,“死乌龟,你要是不喜欢人家,为什么三年前会舍命相救?” 乌子恺顿时满脸黑线。 我也满脸黑线。。。。死乌龟。。。。呃。。。应该属于昵称吧--# “换了其他人我也一样会救,你不用肖想了,我不会喜欢一个男人的。”乌子恺冷了声音,剑尖上前一寸。 “若你不喜欢人家,那为什么适才有了反应?”锦衣少年不依不饶的,手指还赌气似的指着乌子恺的分身。 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我本着纯洁以及钻研的心情望向乌子恺的下身。 嗯。。。。。很有发展!(作者:我拿笔戳死你!)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乌子恺有些懊恼的辩解,却在接触到我纯洁好奇的目光后,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是什么呀?”我和锦衣少年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像两个好奇宝宝似的盯住乌子恺。 乌子恺愤恨的哼了一声,起身收起手中的剑,“若不是看在你是那人徒弟的份上,我非一剑杀了你!” 乌子恺脸上若有若无的红,额上也细细冒出了汗水,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乌子恺,你被他下了春药了?” 可能我的怪叫声太大,乌子恺变得尴尬非常,有些近乎粗暴的揽过我,抱在怀里,下巴闷闷的抵在我的额头上。 锦衣少年看乌子恺抱着我,那表情委屈的像是被人遗弃了般,“死乌龟,你居然喜欢女人!” 我脸上的黑线呈扩大趋势,大哥啊,拜托你,你是非主流,人家是主流好不好?现在搞得乌子恺喜欢女人就是离经叛道一样。 可我真的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我明白乌子恺此时抱着我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慌乱。 我有些费力的从乌子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一把扯过乌子恺的手,一把扯过锦衣少年的手,放在一起,语气诚恳,面容庄重的说,“我绝对不会歧视你们的性取向,希望你们能冲破世俗的阻碍,开心幸福。” 那锦衣少年本是被我拽的一怔,见突然这么说,立刻喜上眉梢,捧住我的脸滋的就是一口,“我也喜欢你。” 乌子恺的脸上立刻变得阴云密布,我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紧紧固定在怀里,温热的唇夹杂着浓重的呼吸,铺天盖地而来。 我的腰挨着他的下身,我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它的滚烫和渴求。 疯狂的吻和舔舐让我透不过气来。 只听见锦衣少年着恼的声音,“不管不管,人家也要亲亲~!” 接着就冲了过来,三个人混战在一起。 乌子恺这正吻的动情呢,冷不防锦衣少年凑近他的耳畔轻轻一咬,他立刻怒了,放松对我的钳制,就要去打锦衣少年。 我这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踩着裙角,重心极其不稳的像锦衣少年怀里倒去,一双唇瓣,印在了他的下颌上。 锦衣少年也乐滋滋的正要抱住我亲回来,乌子恺慌忙把我从锦衣少年的怀里拉出来,一转身却擦过了锦衣少年的红唇。 至此,我终于石化了。。。。。。。。。 无力的晕了过去。 16 寄无声 16。寄无声 这是一个盼了好久的假期吧,早上斜斜的阳光洒进来,在脸上投下懒洋洋的光晕,我转了个身,想接着睡,多多调皮的舌头在我脸上舔着,是想吃东西了吧~5 我推了多多一把,把脸都埋在枕头底下,哈哈,看你这会还舔哪里? 正睡的迷迷糊糊,觉得耳垂一阵酥麻,呃。。。。。这不是多多会舔的地方吧?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啊的大叫了一声,眼前赫然映着锦衣少年调皮又无辜的脸。 我抚了抚额头,哀叹了一声,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我穿越了,而且穿的很混乱。 “我叫亦浅,你叫卫潇潇对不对?”锦衣少年笑眯眯的眨眼,一脸好奇的盯着我。 我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正好触到满脸的口水,有点讶异的问,“你不是喜欢男人的么?你亲我做什么啊?” 亦浅上前一步,扑到了我的怀里,把脸往石化中的我身上蹭了蹭,开心的说,“一切美好的人儿,亦浅都喜欢~” 我狠狠的抽了两下嘴角,把八爪章鱼似的亦浅从我身上扒了下来,头痛的说,“你还真博爱唉。” 亦浅不依的嘟了嘴,阳光打在他那玫瑰花般的唇瓣上,竟是一种青涩少年般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般的问道,“乌子恺呢?” 亦浅眼睛巴巴的望向窗外,耸了耸肩膀,“也不知道死乌龟是怎么了,昨晚你晕倒之后,他就一直在院子里练剑,怎么劝都不听,现在还练着呢。” 我瞪了一眼亦浅,随即沉思似的抚起了下巴,“还不是你昨晚下的春药,他现在一定是对他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的问题产生了深深的迷惘。” 嗯嗯。。。。。一定是这样的。 简单梳洗了一下,我就跑到了院子里,这个乌子恺啊,有时候犟的和头牛似的。 脚步刚踏入院子,我就愣住了,映入眼帘的第一感觉就是,美。 落叶缤纷。 乌子恺手中的宝剑上下挥舞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奇妙的弧线。 那黑色的身影翩然灵动,在这满院的翠绿中,就仿佛一副泼墨山水画般的自然和熨贴。 那是不同于司徒云深的飘逸和温润。 那是一种阳刚与敏捷,内敛与霸气的美感。 可我还是出声打破了这副画,因为。。。。。。。 我再不出声,树就要被砍成葛优啦~! “乌子恺,吃饭啦~~~~!!!!”我叉着腰,站在院子边上底气十足的喊着。 那握剑的身影稍稍停滞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舞的更加厉害了,只是身影中没有了方才的怡然和平静,到显得有些凌乱了。 没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了。 有些无奈的走到了院落中央,在剑影中走的大摇大摆。 还故意去撞他的剑尖。 逼的他的剑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敛了身影,垂目站在我对面。 我非常哥们的上前揽过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昨晚的事情是因为你吃了春药嘛,潇潇不会怪你的啦。” 如果好朋友之间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变得尴尬非常的话,那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有什么嘛,就当被多多舔了一口。(ps:多多是只小狗) 乌子恺缓缓的抬起头,黑眸中闪过一丝苦涩,“昨晚。。。潇潇不在乎么?” 凉风吹过,我怔了一下。 心里苦恼的在想,他是想我说在乎还是不在乎呢? 如果说在乎,我们这朋友就算没法当下去了,乌子恺这个老古董可能还会以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来要求负责任,可只是一个春药下的吻而已,这样的肌肤之亲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所以扬起头,我依旧笑嘻嘻的答道,“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黑眸瞬间黯淡了下去,看得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我答错了?这不是乌子恺想要的答案么? 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乌子恺收了剑,背对着我,淡淡的说,“吃饭去罢。” 是那离去的背影太萧索,还是我今天完全跟不上思路。 竟让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早上吃过饭,亦浅提议说要去郊外走走,这时候天气正好,我也就扯了黑着脸的乌子恺,一行三人,去郊游喽~ 街上,人来人往,小摊上卖的商品,更是让人应接不暇。 我和亦浅立刻撒欢般的逛了起来,完全忘了要郊游这码事。 我正和亦浅在一个首饰摊前看的高兴,一道讨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呦,这位小娘子生的好生标志,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桃花眼的家伙,手中自命风流的摇着纸扇,一身锦缎白衣,穿在他身上。。。。。。。 其实,客观的说,若不是见过司徒云深,我勉强可以称这位大哥举止风流,可是司徒云深和韩恪和亦浅已经把我对美男子的要求提升到一个很高的档次上了,所以,我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长得很猥亵。 他身后的家丁一字排开,挡住了我和亦浅的去路。 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在我身上,让人觉得十分讨厌。 所以,我决定换一个人来和他交涉,立刻粲然笑道,“许了许了,这是小女子的相公。” 边说边一脸奸笑的把亦浅推倒了前面,亦浅既然连乌子恺都能暗算到,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 亦浅被我推的一怔,口中的桂花酥卡在喉咙里,忙用力的咳着,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小娘子的相公生的竟然这般美艳,不如都随我回府去罢!”猥亵男口中发出淫荡的笑声,他身后的家丁也笑了开去。 然而他们所有的笑声都僵在了一半,因为一阵凉风吹过,他们瞬间都倒在了地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脸部痛苦的扭曲着。 亦浅微恼的拍了拍手,嘟起嘴,“还没我家乌龟一半的姿色,也敢学人家当街调戏,哼。” 说着就拉起我,一路向前走着。fe 我嘴巴讶异的张着,我惊讶的原因倒不是亦浅有这么好的本事能把他们瞬间放到,而是亦浅刚刚借风所施的毒正是师父的随身之物,“寂无声” 这种毒我也随师父学过,只不过因为学的时间短,还万万不能像亦浅这般挥洒自如。 我反握住亦浅的手,道,“你怎么会用‘寂无声’的? 亦浅顿时停了前进的步子,望着我也是讶然,“我只道那个怪人新收了个女徒弟,却没想到是潇潇你。” ~~~~~~~~~分割线~~~~~~~~~~~~~~~~~~ 后来逛着逛着累了,就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了下来,要上三碗阳春面。 我已经是饿的不行,端起面碗就扑哧扑哧的吃开了,还要了瓣大蒜。 乌子恺只是慢慢的吃着,一双眼不知道瞟向哪里,我总觉得他今天心不在焉似的。 最夸张的就是亦浅了,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吃的细嚼慢咽,举止优雅,好像在西餐厅一样。 又喝了口面汤,我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忽~终于饱了。 我竖起一根手指头在乌子恺面前晃了晃,他仿佛没看见是的接着吃面。 居然无视我的存在! 我恼了,拽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却见他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只是抬起头,淡淡的说了句:“有事?”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我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问道,“刚才我和亦浅被那个猪头调戏,你为什么不出手?”网@ 若是乌子恺出手,那么这帮恶徒顶多是受些皮肉之苦。 可今日亦浅所用的‘寂无声’,足够让他们后半辈子都一直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了。 乌子恺对我的事情向来还是比较上心的,他今天如此反常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位大爷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惊鸿山庄的少主,还用得着乌某多管闲事吗?”乌子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把剑拔了出来,小心擦拭着。 惊鸿山庄?请原谅我是穿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情况实在是小白的很,于是我接着拽了拽乌子恺的袖子,一脸好奇的问,“惊鸿山庄是干什么的呀?” 听我这么发问,亦浅本来喝道嘴里的茶‘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乌子恺倒是习惯了似的老神在在。 过来倒茶的小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笑呵呵的说,“姑娘,这晋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惊鸿山庄那?惊鸿山庄可是这几大强国中最有势力的世家,晋国首富的位置那是无人可以撼动啊。” 我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首富?omg。。。。。现在和我一起吃饭的是比尔?盖茨的儿子啊。 小二走了之后,我一脸放光的蹭到了亦浅旁边,不顾他的反抗,伸出魔爪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亦浅,还是你会投胎啊!” 亦浅笑的满脸通红,乌子恺也是忍俊不禁,轻轻摇动了擦剑的身子。 “首富又怎么样,我倒是羡慕那怪人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天在钱堆里打滚,到平白添了些铜臭味。” 亦浅托起下巴,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无限感慨的样子。 那怪人?他说的是师父吧,话说,师父的行踪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他好像随时都会出现,又好像随时可以消失一样,像风一样,叫人永远也抓不住什么。 “亦浅,你知道师父的真面目么?”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奋的问道。 亦浅顿了一下,没有做声。 倒是乌子恺放下手中的剑,沉声道,“全天下的人都想知道的秘密,亦浅又怎么会轻易知道。” 17 爱情的名义 17。以爱情的名义 我们这还在叽叽喳喳,忽而听得酒楼里一阵喧闹,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皇上禅位于南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了!” 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韩恪。。。。。终于还是走到那一步了吗? 本来还奇怪为什么我逃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派人追捕,这样看来,应是忙于登基之事,应接不暇了吧。创网@ 可是如今他都是皇上了,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若是他记恨我于大婚当日逃走,那我下半辈子岂不是要亡命天涯了。 看出我的不安,亦浅轻轻握住我的手,关切的问道,“潇潇,怎么了?” 我抬起头,神情有些慌乱,喉咙干涩的难受。 亦浅手中的右手却忽然被温热的大掌拖过,我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却撞进一双渗着暖意的眼眸。 乌子恺站起身来,眼睛望着我,唇畔挂着微笑,“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吧。” 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竟让我怔住了。 为什么他,突然不生气了呢?是为了安慰我么? 亦浅又嘟着嘴插了进来,横在我和乌子恺中间,先是去想去抱乌子恺的腰,却被乌子恺闪着寒光的剑吓的一退,于是转而揽过我的肩膀,还示威似的瞄了瞄乌子恺。 我被乌子恺瞬间变的铁青的脸逗得噗哧一乐,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转个身,反握起乌子恺和亦浅的手,笑眯眯的说道,“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吧。” 晋国神宗元年,我穿越时空的第一百五十二天,这一刻,卫潇潇才觉得不再孤独。 回到客栈,经过将近两个小时友好的亲切和谐的协商,我们决定把胜利大逃亡的地点定在止国的云城,听亦浅说,那是一个四季长春,像大理一样美丽的地方~ 我还一脸好奇的盯着亦浅问,“你又没有得罪当今皇上,你逃什么?” 亦浅耸了耸肩膀,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乌子恺,半是羞涩半是玩笑的说,“一天不能娶到心爱的人,我就一天不回家!” 我和乌子恺的嘴角都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各自岔开了话题。 一个月后 止国云城。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都好奇的停下脚步,驻足张望。 门前的狮子欢快的舞者,匾额上赫然写着‘龙门客栈’。 两个红衣男子扯着一根系花的红绸,站在客栈门口的两边。 那个高大一些的,生的剑眉星目,冷傲风流,却只是阴着脸。 那个瘦小点的却美的仿佛不是男子似的,顾盼之间,竟然让路过的男子女子都屏住了呼吸。 这样的两个人,哪怕是其中的一个随便站出来,也绝对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所以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拥挤着,不只为了瞧新店开张,更有不少妙龄女子在人群里偷偷红了俏脸。 正在这时候,却见门里翩然走出一位女子,乌发红衣,转个身,那层层叠叠的宫纱晕染开来,宛如水墨画中走出的精灵。 红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剪刀,笑吟吟的走到那红绸中间,一剪子下去,红绸断开。 女子笑着抬起了头,众人的呼吸不禁为之一窒,不为她那俏丽可人的脸庞,不为她那清新怡人的气质,只是为她顾盼间飞扬的微笑,仿佛春风一般丝丝入扣,竟让人也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小女子初到贵宝地,还要仰仗诸位乡亲父老多多关照,今日小店刚刚开张,美酒佳肴全部半价,住宿免费,还请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甜甜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骚动了起来,几个胆大的人先走了进去,接着人就开始陆续的涌进客栈,女子被挤在人群中,微微显得有些无措,却见高大的红衣男子,一个俐落的腾空,飞至女子面前,用身体轻轻护着他,望着女子,唇畔始终暖意洋洋。 那女子却神经大条似的忽视了眼前的柔情蜜意,只是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忙的不亦乐乎。 ~~~~~~分割线~~~~~~~~~~~~~~~~~~~~~~ 忽忽,忙了一天。 话说,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傻跑过一天,所以晚上坐下来的时候,直觉得腿都水肿了。 不过~~~数着钱匣里的铜板,我还是笑开了眉眼,虽然今天算下来,只能是成本价,但是,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了,不是嘛~! 乌子恺和亦浅也在桌边坐下,亦浅笑着帮我擦了擦额上的汗,开口说道,“潇潇,明天我们能不穿着大红的衣服了吗?” 正在数钱的我抬起头来,瞄见亦浅和乌子恺如出一辙的苦恼神情,哈的一声笑出了声音,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今天开张嘛,当然要穿的吉利点,这象征着我们龙门客栈一定会红!” 我左手指天,右手端到胸前,摆出经典的革命造型。 “小姐,折腾了一天还这么好精神,快吃饭吧。”金嫂笑着把菜端上了桌。 哇,还有红烧排骨,好奢侈啊,我的口水立刻流了满地。 金嫂是我招聘来的厨娘,手艺好的没话说,店里的客人都赞不绝口呢,吃着,会有幸福的味道。 “金嫂,一起坐下来吃嘛!还有不要那么见外的叫我小姐,大家都是一家人,叫我潇潇就好了。”我吐了吐舌头,一把扯过金嫂在我旁边坐下。 金嫂局促的在围裙上搓了搓手,脸上的皱纹却乐的舒展开来,直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金嫂你是店里的厨娘,乌子恺是店里的跑堂,亦浅是打杂的,你们不用觉得和我这个掌柜的有距离感,哈哈哈哈哈~~~~” 我笑的一脸阴险,乌子恺和亦浅都是一脸黑线,低头扒饭。 只有金嫂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我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了金嫂的碗里,笑眯眯的说,“多美好的小生活啊~!” 却见乌子恺用碗遮也遮不住的笑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滑过,没有阴谋阳谋,没有刀光剑影,我每日只是笑着站在柜台,看亦浅和乌子恺忙的不亦乐乎。 有的时候会起个大早,和乌子恺赶到早市买最新鲜和便宜的蔬菜,虽然也吃了不少小亏,但也逐渐的成长起来。 起初我很纳闷亦浅这个习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为什么会不远千里的随我们而来,而且还当个打杂的都当的那么happy,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不过亦浅肯来,对我而言还是好事,因为亦浅可以配出暂时压制住离人散的解药,所以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烂掉。6 只是乌子恺眉宇之间越写越烈的焦急,有时候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整天,然后累的半死的回来。 关于这件事,我曾扬言要扣他工钱,他却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该干嘛干嘛--# @ 这以后的日子,每当回忆起这段时光我总是忍不住嘴角上扬,我不在乎平淡,真的,不在乎。 晚上 沉沉的睡着。 纱帘在夜风中飘荡着。 月光均匀的洒在床上。 突然,一阵有些踉跄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我猛的坐起身来,只见乌子恺一身是血的倒在了我的床边。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迷离又让人心痛。 不顾自己上身只穿了个肚兜,我有些吃力的把乌子恺扶到了床上,他身上的血,晕染了我一身。 “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亦浅来!”亦浅的医术也是学自师父,比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不直到强多少倍。 我急匆匆的欲往外跑却被乌子恺忽然拽住了手。 我回头望去,却见他艰难的从胸口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咳的断断续续,“离人散。。的解药,还有。。。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鼻子为什么忽然有些酸呢?我狠狠的撇开乌子恺的手,拿了件外衣,转身跑了出去。 边穿外衣边下楼的我在想,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他这种霸道的关怀呢? 半个时辰之后。 亦浅额头都是汗的走了出去,一双眼心疼的水汪汪的。 乌子恺身上的大伤小伤,应该是被人围攻的结果,乌子恺的剑术天下闻名,能把乌子恺伤成这样的,又是怎样惨烈的场面。 好在亦浅说这伤虽多,却并不致命,安心休养一些日子便好了。 送亦浅走了出去,我关好门,望着在我床边昏睡的乌子恺,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在他旁边安静的坐好。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发起了高烧,我帮他解开里衣的扣子,一盆盆的换水,不停的帮他擦拭降温。 又打了一盆水,我把毛巾拧干小心的擦他额头上的汗珠。 却听到他迷迷糊糊的说,“小的时候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不会写出潇潇那么美的诗词来,可是还是贪心的希望,潇潇的诗都是为我而写。。。。。” 我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潇潇。。。。可不可以忘记他。。。” 我捂住嘴,蹲在地上。 泪水模糊了双眼。 原来他那么在意司徒云深的存在。 这一身的伤。。。。都是用爱情的名义么? 18 齐鲁青未了 18。齐鲁青未了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不记得自己睡在哪里。 早上被暖暖的阳光唤醒。 发现自己趴在乌子恺的床边,左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 乌子恺的手轻轻抬起,帮我把碎发拢到耳后。 他那刚毅的容颜在阳光下竟幸福的那么真实。 不由自主的别开眼,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咚!”的一声脑袋撞到床头。 我蹲下身子。@ 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却听见对面的乌子恺翻过身去,幽幽叹息,“潇潇,不需要为难。” 心乱如麻,心乱如麻。 慌乱间退到门口,想逃出去。 却在开门的那一刻终于还是回头说,“如果在潇潇家乡,潇潇一定会很开心的说,乌子恺,做我的男朋友吧,爱了,散了,都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不能用那样不负责任的心对待你,感动不是爱情,你永远是潇潇最要好的朋友,可以性命相托的知己。” 床上的乌子恺眸光那么幽深疼痛的投射在我脸上,我却躲闪的逃了出去。 靠在房间外的墙上。 对于乌子恺这样的人来说,承诺爱,是值得用一生去付出的事情吧,可我,这样浮躁惯了的心,又能给谁一生呢? 即便是对司徒云深,我就能保证一辈子都爱着他吗? 不,我不能。 爸爸离开妈妈的那一刻,击碎了我关于幸福的所有幻想。 这么多年辛苦的收集幸福的碎片,不断的寻找爱,拼命的没心没肺的快乐。 可原谅我 对不起@ 还是无法相信天长地久。 会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流泪。 只是因为它是一个那么美丽却奢侈的梦。 从心底渴望却不相信的梦。 抹把脸跑了下去,正下楼的时候,却听见金嫂着急的跑上来对我说,二楼雅间的客人对菜色不甚满意,闹了起来。 乌子恺还躺在床上,亦浅大清早就出去买菜了,我笑着安抚金嫂说,没事的,我去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拢了拢头发,向雅间走去,这个客栈是个三层楼,下面是大堂,二楼是包房,三楼是住宿的地方,因为原来也是做酒楼之用,所以只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刚进雅间,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主位的男子二十左右年纪,锦衣华服,气质高雅,眉宇之间有清高之意。他旁边的三个男子虽然也服饰鲜美,但却对主位的男子态度十分恭敬。 我浅笑了下。 装淑女的小碎步走到房间内,对着主位的男子行了个礼,“龙门客栈店小粗鄙,可是怠慢了几位公子?” 话音刚落,坐在靠门口那个男子大声训斥道:“汤都是冷的,这难道就是你们龙门客栈的待客之道!?” 说完一拍桌子,那力气大的桌子都要裂开了,一只雕花的酒壶险险的掉了下来。 顾不得多想,第一反应,用师父教的轻功掠至桌前,及时的用右手接住了酒壶,再将它稳稳放在桌面上。 主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却笑着说,“汤凉了小女子给诸位公子换一碗就是,何苦拿桌子出气呢,桌子坏了到不打紧,只是怕伤了公子的手。” 话虽是对着靠门口的那个男子说的,我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主位那位男子。 却见他也不言语,对旁边的男子坐了个手势。 那男子恭敬的起身,向门口的我走来。 缓缓展开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纸扇。 我好奇的瞄了一眼扇子上的字,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只见纸扇上写着两句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杜甫的《望岳》,我们的世界小孩子都能背出来的诗,写在这里,却显得十分诡异。 莫非主位的那个男子和我一样是穿来的? 我大吼一声,“拿笔来!” 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在纸扇上接着写下,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纸扇传给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只见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 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欲言又止,但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开口,“她的心愿终于可以了了。” 那声音像叹息又像兴奋,竟让我迷惘起来。 ~~~~~~~分割线~~~~~~~~~~~~~~~~~~~~ 在去连云堡的路上,云曦问我,“岱宗是什么?齐鲁又是哪里?” 坐在云城之主专用超级豪华大马车里,我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我的家乡有五座最有名的山,称为五岳,岱宗就是五岳之首,又称泰山。齐鲁是在家乡的山东,齐在泰山北,鲁在泰山南。” 之所以不顾亦浅的反对去连云堡,只是因为云曦说,她的祖母,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家乡的亲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我又怎么会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孤独,同自己所熟悉适应的世界生生的割裂开来,痛的满身寂寞。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种种顾虑和猜忌而失去安慰这个老人的最后机会。 然而,赶到连云堡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推开虚掩的精致的木门,‘吱呀’一声,像推开了记忆的闸门,像推开了时间的洪流。 面容安详的老人,坐在雕花木床上,手里拿着方帕子,像是在绣着什么。 发如雪,一丝不苟的在头上盘了个最简单的发髻,一根白玉簪子斜斜插过。更衬的她无边的优雅。 岁月也许可以冲蚀人的青春,但岁月却永远带不走美丽,特别是那种仿佛沉淀一辈子的高雅和慈悲。 老人抬起头,干枯的手指扶过手中的帕子,好像在缅怀最珍爱的回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姚木兰,那个林语堂笔下最完美的女人,浓浓的书香气,坚忍的智慧,只觉得扑面芬芳。 像是想起来什么,老人浅笑着冲我招手:“姑娘,来,陪我聊聊天儿。”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坐在床畔,任她拉着我的手。 “小的时候啊,我就调皮捣蛋的,父亲总说我,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除了他,那时没人会把我当女孩子看的。” 老人安详的笑着,脸颊边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不难让人猜想她当年的俏丽。 “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局势乱的很,他领兵去打仗,以一敌百,最后啊,却还是战死沙场。” 我的心沉甸甸的,眼前的老人,定是来自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吧,我没经历过那样的动荡和残酷,所以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 “接着父亲又被奸人所害,当时只觉得所有的梦都碎了,就在晚上爬上了泰山之顶。” 她的语气平静极了,那感觉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而不是论及一场生死。 “我记得,那晚的月亮很美,我跳下去的时候,听见风声在耳旁,就好像他当年唱给我的歌儿。。。。我想,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他了,却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到了这里。” 老人缓缓的倾诉,月色如水,在她银白的发上淡淡的晕染着美丽。 “后来我遇见了云曦的祖父,他长得像极了他,也和他一样的疼我宠我。” 老人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下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后来我们就结婚了,生了漂亮聪明的儿子,可我却总是闷闷不乐的,他知道我在想他,却从不点破。” 心因她的叙述而淡淡的酸涩,云曦的祖父经历的是怎样一场绝望的爱情,抱着心爱的女人,却只能加深她对故人的思恋。 “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在他的保护下,我这一生都顺遂极了,前年他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问,‘绣儿,你最爱的是我还是他?” 甚至能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忙抬起头看向泪光闪烁的老人,却见她痛苦的合上了眼帘。 心里‘咯噔’的一下。的274ad4786c3abca69fa097b85867d9a4 当时,她必定是犹豫了吧,所以带给云曦祖父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也带给自己日后永无止境的自责。 “可我错了,他走的日子每过一天,我就更强烈的感受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这几十年来他对我的情意早就如影随形,深入骨髓了,原来我很久很久之前就爱上了他。。。。原来。。。我一直爱的都是他啊。” 老人的手剧烈的颤动起来,我慌忙握住,为她擦拭脸上流下的清泪。 她却反握住我的手,慌乱的问道,“他一定生气了对吧?他一定不愿意再爱我了,我死了以后,万一发现他没有等我,那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又该飘到哪去呢?”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懊悔和自责。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眼角湿湿的,仿佛有泪滑过。 “他又怎么舍得丢下您不管呢?您一直都是他最最珍爱的女人,不是么?” 安抚着老人有些激动的情绪,听云曦说,他祖母体弱多病,不可以伤神动气的。 “真的吗?他真的不会怪我?”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我轻轻浅浅的笑了,帮老人把碎发整理好,说道:“您有没有想过,上天安排您和云曦祖父这场奇妙的缘分的用意何在呢?也许他就是他的前世,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您自始至终爱的也只是他,只有他。”@ “只是他,只有他。。。。”老人口中喃喃的重复着。 半晌,抬起头来,眸中已恢复平静。 望着我衷心的说,“姑娘,谢谢你。” 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依礼一福,语气诚恳的说,“不,潇潇该谢谢您,您和云曦祖父的这段感情让潇潇深深感动,也让潇潇看到了爱情的美好希望。” 老人笑了,温暖又雍容,她握住我的手说,“孩子,记住我一句话,此心安处是我家。” 此心安处是我家。。。。。 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老人睡下之后,我走出房间,向院子里走去。 正走在碎石的小径上,却见眼前一道白影晃过,我慌忙寻找,他却在我背后站定了。 回过头去。 却见,玉箫在手,温润如玉。 我苦笑了一下,抱怨道,“师父,就算我再怎么喜欢司徒云深,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潇潇啊。” 说完,手就向他的脸上掠去。 19 诱惑 19。诱惑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老天爷是不是喜欢和我对着干,我想过很多种和司徒云深再见时的情景,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 月华如水。 石径上。 白衣男子愕然的看着我。 空气里并没有传来熟悉的茶香味。 我的爪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忽然扬起手在脸边扇着风,顾左右而言他,“这晚上真是越来越闷热了啊。” 司徒云深微微上扬了唇角。 是不是因为是他,所以连笑都那么美好呢?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着,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认出我来了吗?他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我的手不停的在空中扇着风,越来越燥热起来,他却只是微笑的看着我,不作声。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又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两个人维持着相遇的姿势。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却见他终于轻轻仰起头,缓缓言道:”姑娘,你挡住我的路了。” ………………………… “司徒兄,寻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里!” 背后传来云曦的声音,尴尬万分的我顿时有了得救的感觉。 回过头去,夜风中站的多了一个云曦,白玉束发,清冷高傲。 闻言,司徒云深也只是微微扬起唇角,算是回答。 “真是服了你了,又迷路了吧!这事情可耽误不得!”越过我,云曦直接去抓司徒云深的手。 可是拉了几下,司徒云深却是我自岿然不动。 云曦这里皱眉,他的面部表情却十分柔和。 终于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说:“现在不能去,我得先画个地形图防止自己迷路。” 。。。。。。。望着慢慢悠悠的司徒云深,我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的碎了。 “潇潇姑娘你也在这里,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司徒云深,这位是潇潇姑娘。”云曦倒是对司徒云深的话显得习以为常,反倒舒展了眉。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笑着,倒是司徒云深依旧是那个慢悠悠的浅笑。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云曦也笑了一下,接着去拉司徒云深。 我横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司徒云深开口了,“潇潇姑娘,一起去吧。” “哎?” 我瞪圆了眼睛。 云曦抚着下巴沉思起来,而后抚掌笑道,“这次本就需要个女子做帮手,到是我一直没好意思向潇潇姑娘提起。” 于是,我就在两个超级帅哥的怂恿下上了贼船了--#。(请尽情的鄙视我吧。) 云水之畔,月色朦胧。 身穿一袭贵的吓死人的雪纺白纱裙,头上的发髻松松的绾着,在两棵老树下,赤着脚,轻轻荡着秋千。 景色很美,风很冷。 明明浑身鸡皮疙瘩都冻起来了,我还要装作无比享受月色的美美表情。1 云曦还规定好,我必需挽起一截袖子。 冷啊冷啊冷啊~ 大约维持这样的白痴动作一炷香之后。 我轻轻的拿起腰际的一杆玉箫,放到唇畔。 洗尽铅华,只闻天籁。 但是大家不要误会,这萧不是我吹的,是躲在某处的司徒云深所奏,并用内力让箫声萦绕在我周围,就好像歌星假唱一样。@ 我不懂音乐,却仍然能感觉到这箫声的魅力,像是情人低喃般诱惑人心。 就在我的手僵硬到不行的时候,远处才斜斜冒出两个人影来。 我勾唇一笑,总算没有白忙活。 那两人走进了一看,左边的是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长得妖娆妩媚,赫然就是成熟版的亦浅,只是眼神中不加遏制的放荡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她旁边的年轻女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亦步亦趋的跟着男子走着,只是发显得有些凌乱,眼神十分狂热的锁在男子的身上 我从秋千上轻轻跃下,赤着脚走到黑衣男子身畔,笑着说,“堂堂问情公子萧无,竟然连这种货色都要留在身边吗?” 我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萧无身边的女子,唇畔始终噙着笑。b “哦?那依姑娘之言?” 萧无将邪魅的笑挂在唇边,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掩嘴轻笑了下,我把双手轻轻搭在他的左肩,在他耳畔呵着气,“杀了她,我同你走。” 萧无一动不动。 他身边的女子却突然慌乱起来,跪在地上,扯住萧无的裤脚,“萧大哥,湘儿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湘儿离了萧大哥就再也活不下去了,求你不要撇下湘儿。” 我微微皱起了眉。 萧无却扬起唇角对我说,“你又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我转身重新在秋千上坐好,赤着脚,把秋千荡的老高,慵懒的笑道,“我什么都不会为你做,但你会爱上我。” 月色正浓,我闭上眼睛,聆听夜的声音。 仿佛忘记了眼前两个人的存在。 过了许久。 我听见拔剑的声音。 我扬起头,却见,剑尖已经指在那女子咽喉了。 女子不可置信的望着萧无,眼神绝望而悲伤。 我却只能重新低下头,不动声色。 只听见萧无狂妄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那便杀了她。” 我忽而粲然一笑,轻轻掠至二人面前,拨开萧无的剑,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 萧无惊讶的望着我。 我却扬起右手,狠狠的打在那女子的脸上。 这一声脆响,更称的夜晚寂静的吓人。 女子眼中闪着泪花,紧抿着双唇,却只是望着萧无。 萧无抱起肩膀,却笑看着我。 “打疼了呢~!”我嘟起嘴,凑到萧无身畔,把泛红的手扬起给他看。 萧无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快的我几乎抓不住。 却还是在我手上轻轻呵了口气,弄得我手心痒痒的。 我故意娇笑的靠在他身上,眼神冷冷的扫过旁边的女子,不依的对萧无说,“这个女人好煞风景。” 女子眼中波光粼粼,捧着红肿的脸颊,想上前一步,却瞥见萧无身畔的我,苦涩的扬起唇角。 “还不滚!”萧无比寒风还冷的声音逸出薄唇。 我的心猛然的疼了一下。 再看那个女子,已经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萧大哥~我们走吧!”我牵起他的左手,笑的格外灿烂。 一起头也不回的走掉。 云湘,云曦的远方表妹,因为迷恋萧无,竟在大婚之夜逃跑,若是真心相爱也罢,可萧无玩弄女人的名声在江湖上是极坏的,云家自然不肯答应,只是云湘对萧无死心塌地,若是想真的斩断她和萧无,必定要让她彻底死心才是,于是就有了以上的一段。 一方面是为了帮云湘早日看清萧无的真面目,一方面也是云曦许了我极丰厚的谢礼,所以,就有了以上的一幕。 刚开始我对自己半吊子的姿色也非常没有信心,可司徒云深说,是人,总有弱点,而萧无这个人,就是喜欢挑战。只要吊起他的胃口,自然可以引他上钩。 不知走了多远,夜越来越深沉了,我甚至感觉到月亮都被半遮在云彩里。 “怎么手心都出汗了?”萧无抬起我的手,轻笑出声。 手指还若有若无的滑过我的唇瓣,惹得我一阵颤栗。 在那样放肆的目光下,就好像身无寸缕一样。 我紧张的向周围望去,云曦,司徒云深!还不给老娘现身! 萧无却仿佛笑的更开心了,手就要过来抓我的腰。 我下意识的一躲,借力使力,轻巧的跃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呦,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萧无倒也不恼,只是目光越加放肆的望着我。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接着退后三步,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救命啊!有色狼!”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前面的林子里,大口的喘着粗气,却见萧无早就站在那里等我了。 萧无笑的好不开心,说道,“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说完,魔爪就像我身上袭来。 我下意识的去挡。 开始使出师父教的杂七杂八的武功,说实话要是以后别人在江湖上问我是哪个派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萧无的身影飘渺,也不真打,像戏耍猎物般极有耐心的和我拆招,时不时的侵到我身畔,揩下油什么的,把我弄的十分焦躁。 然而,我真的不是萧无的对手,身上又没有带什么师父教的毒药,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左手右手都被他擒在怀里,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使劲的想挣脱。 “放开她!”云曦的声音终于出现在夜色里,我心里一喜。 抬眼望去,两个帅哥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可萧无却始终不放松对我的钳制。 我心里一恼,大喊出声,“怎么现在才出现!” 云曦无辜的看了我一眼,嘴撇向旁边的司徒云深 司徒云深却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只是浅浅淡淡的笑。 于是。。。。。我明白了,他一定是又迷路了-- 20 大师兄? 20。大师兄 “小野猫,你招惹的人倒是不少。”萧无的声音暧昧的在我耳畔响起,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萧无,你对云湘的所作所为,今日定叫你加倍奉还!”云曦见我挣扎,眉宇之上也是写满了焦急。 “在下倒是不记得对舍妹做过什么,倒是舍妹在在下身上做过的比较多呢。” 萧无邪魅一笑,右手固定好我,左手扯开半片衣襟,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 月光打在他充满雄性魅力的身躯上,说不出的邪佞性感。 我第一反应的‘哇’了出来,双眼放光的盯住萧无的胸膛研究,云湘好厉害。 见我如此反应,司徒云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的摇了摇头。 云曦瞪着我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远离了这个年代小家碧玉的准则,惭愧的低下了头,哎,不知道我现在装做很羞愤的捂住脸会不会赢得同情分。 见我这样,萧无倒是很开心的仰天大笑,用手抬起我的脸颊,“小野猫,你很特别。” 云曦还要说话,我心里却恼的很,等他们这些大侠研究完江湖道义以及该不该武力解决的问题,恐怕天都快亮了 于是我气沉丹田,大吼一声,“第一场,司徒云深和云曦群殴萧无,卫潇潇做裁判!开始!” 三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云曦还目光同情的看着我 倒是萧无控制不住笑得胸腔阵阵起伏,一个转身,踩住树干腾空,我吓得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他。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放在林子里最高的那颗树杈上了,萧无的食指轻轻刮过我的鼻尖,宠溺的说,“让我的小野猫看场好戏。” 我愣了一下,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 再看时,萧无已经从树上飘然而落,站在云曦和司徒云深的对面,甩了甩身后的黑发,朗声道,“开始吧。” 一时间,纸扇玉箫,白影翻飞。 而我却在上面流起了口水。 美,真的很美。 这种感觉比坐在vip席位上看巨星演唱会还要过瘾。 同样是极至的美,司徒云深美的就仿佛夏日遮挡阳光的最后一丝流云,飘渺俊逸,仿佛不属于凡间。 萧无的美却极尽红尘,美的真真切切,美的邪佞狂妄,举手投足间,仿佛俾倪一切。 忽而想到韩恪,如果说韩恪美在霸气,那萧无就美在狂妄 想着想着,我又忽而摇了摇头,美则美已,韩恪和萧无却都是我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对象,我有空还是多想想我们家云深吧。(作者:这怎么都成你们家的了--#) 我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现在他们正在生死大战,我在这里想什么杂七杂八的呢。 收敛心神再次向树下望去,却看司徒云深执萧,云曦执扇,步步紧逼萧无。 萧无只是空着手,又难抵挡他们二人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已经渐渐不支。 我心里暗暗窃喜,让你萧无吹牛皮,要输了吧。 我看着高兴,把鞋子脱下来,狠狠的向萧无丢去,还一边大喊:“司徒云深,司徒云深,加油,加油!” “嗖~~!”的一声,鞋子正中云曦,看着他怨毒的目光,我瑟缩了一下,用树枝把自己藏了起来。 司徒云深顿住身形,像树上的我笑望了一眼。 萧无却站定了身子,唇畔扯开一抹浅笑,衣袖一挥,空气中顿时弥漫了奇异的花香味道。 我赶紧从衣襟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下。 仙人醉,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特别是针对武功高强的人,在打斗的正激烈的时候,内功绵延不绝,身体的毛孔也因为运动而全部张开了。 这就是下仙人醉的最好时机。 它能覆着在人身上,无孔不入,中毒者内功尽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6 师父说,这种毒,当世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他,一个就是他的大徒弟。 师父说他学毒术的天分极高,人又桀骜不驯,可自己实在是对他喜欢的紧,于是就把所有关于毒术的东西都情不自禁的告诉他了。 师父为此还特意的送给我一个能解百毒的小瓷瓶,特意叮嘱我以后行走江湖看到他的大徒弟要绕着道走,并且千万不能提我是他的徒弟。 想到这儿,我头痛的抚了抚额角,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啊。 璃清,我,亦浅,萧无,师父究竟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啊。 司徒云深和云曦都已经变了脸色,打座在地,调息了起来。 “别运功,别运功!一旦运功的话仙人醉的毒性会蔓延的更厉害!”顾不得许多了,我在树上着急的大喊。 可是这棵树太高了,我又实在爬不下去,我该怎么把解药给他们俩呢,急的满头大汗。 正在四处找可以攀爬的地方,一回头正遇见萧无瞬间变冷的脸色,我高喊一声,“鬼啊!” 接着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我拼命的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徒劳,tnnd,难道我辛辛苦苦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今天摔死? 不期而至的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茶香味在我口鼻之处蔓延,我感动的抱紧了那个柔软的身子,不管今天他装的是绿林大盗还是王二麻子,姑奶奶我都决定赖着不走了! 然而,眼前赫然出现的,却是亦浅调皮的眉眼,见我紧紧的抱着他,亦浅还微微嘟起了红唇,“讨厌啦,人家心里最爱的是死乌龟!” 我愣了一下。 师父?亦浅? “惊鸿山庄的少主,也来凑萧某的这个热闹吗?”萧无从树上飘下,站在我和亦浅对面。 “我来,是要和你谈个交易。”亦浅扯开一抹浅笑,缓缓说道。 我在他颈窝处使劲的嗅着,茶香味还在,就开始自顾自的动手扒他的脸皮。 亦浅无奈的换了个角度抱我,把我固定在他的腋下,任我张牙舞爪,却总是够不到他的脸。 萧无看了我一眼,眼中神情变幻莫测,却对着亦浅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这个交易感兴趣?” 亦浅收起往日小男生的表情,眉宇之间尽是自信,“那怪人的下落,我不信你不想知道。” 闻言,萧无怔了一下,皱起眉来,“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七年前他骗你吃下问情丹,就凭你为了找他放弃自己的家业,已经整整浪迹江湖七年。”亦浅顿了一下,笑着反问他,“怎么,这还不够吗?” “条件呢?”萧无还是妥协了,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放了他们。”亦浅也勾起唇来,与师父如出一辙的奸诈。 我嘴巴长成一个‘o’型,只是师父的下落就可以换我们几个人的性命? 看来这个萧无对师父还真不是普通的恨啊,嗅着亦浅身上淡淡的茶香味道,我的唇畔也勾上一抹奸笑。(作者:完了,传染了。) 我这还在罪恶的构思呢,冷不丁的亦浅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一个重心不稳的摔在地上,维持着狗啃泥的姿势。 萧无却只剩个背影给我了,他居然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赶忙把怀里的小瓷瓶拿了出来,倒出药丸给司徒云深和云曦吃下。 亦浅在我身后心疼的碎碎念念:“败家啊,败家,你知不知道那一颗药丸要花怎样的心思,那可是千金不易的啊,卫潇潇你。。。。。。唉。。。。算了,以后我自己上他们家收银子去吧。” 司徒云深和云曦的脸上骤然变色。 我实在是被他念的受不了,猛的一回头,脑门正撞在他的下颌上。 两个人都痛弯了腰。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亦浅趴在地上,捶胸顿足。 我上前狠狠的扯下他的假脸,无奈的望着假脸下面的‘如花妆’,恨恨道:“你装成亦浅又来做什么?” 师父心肝宝贝似的捧住那张亦浅的面皮,用嘴吹了半天,才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撇给了我。 “真没良心,若不是为了给你送离人散的解药,我才懒得淌这浑水呢!” 21 21 21。喜欢你 师父的话震慑住了我。 我眯起眼睛看天,已经有些微亮了 这才猛然想起,因为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乌子恺给我的解药,我竟是还没来得及吃呢! 我有些犹豫的接过解药,师父见我非但没有感恩戴德,还慢慢腾腾的,立刻非常不爽的眯起了眼睛。 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像是要亲眼看着我把解药吃完。 我僵在半空的手顿时变得进退两难,如果不吃吧,有点对不起远道而来的师父,吃了吧,心里对乌子恺又实在愧疚的紧,tobeornottobe,这是个难题。 要不说云曦大帅哥不愧是一城之主,察觉到此时气氛的尴尬,站起身来对我和师父说,“已经折腾了一夜了,大家一定都累坏了,我们先回连云堡再说吧。” 我立刻如遇大赦的拼命点头,屁颠屁颠的跟在云曦和司徒云深后面,师父像雷达似的眼睛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最后摸着下巴下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有问题。” 话说我被他的结论弄的十分惊悚,一个神经紧张,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三个人都停下脚步看向我。 我耷拉个脑袋, 这夜风这么凉,姑奶奶我穿的这么少出来勾引男人,还被蚊子咬了好多包包,肯定感冒了。(作者:请问被蚊子咬和感冒有必然的联系么?我:有!蚊子是害虫!蚊子:嗡。。嗡。。) 正在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件带着清爽味道的外衫从天而降,披在我的肩头,这熟悉又温暖的感觉,竟让我愣了半晌。 一抬头,正撞进司徒云深漆黑的双眸,黎明破晓,阳光淡淡晕染在他身上,让人恍惚的温暖。 我吸了吸鼻子,心里荡起一层涟漪。 “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你着凉了。”尽在咫尺的司徒云深柔和的笑着。 我脸上一热,立刻一个高空弹跳,蹦了几下,示意自己没事,生龙活虎的很。 目睹我从霜打的茄子变成活跃的猴子的全过程,云曦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师父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像在说,拿不出手,让你们见笑了。 见我这样,司徒云深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修长的食指轻点我的额头。 我的身体立刻不可控制的颤栗,大哥,拜托你把电力关小一点好不好? 既便这样,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卫潇潇,爱上他你就完蛋了!我挣扎了许久,嘴唇翕合,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干涩的难受。 自顾自的抚上额头,我果然感冒了?8 只是那时还不知道,感冒不要紧,若是相思成灾,就当真无药可救了。 连云堡 凉亭内。 我和师父正捧着一个糕点盘子抢的不亦乐乎。 吃的满嘴飞屑。 不知不觉,眼看就剩最后一块桂花糕了,师父突然一招如龙临渊,挡住我的掌风,得意洋洋的将桂花糕送至唇畔。 我当时就怒了,和我这么清纯美丽我见犹怜落落大方倾国倾城艳压四方的美女抢吃的,他好意思吗? 我张口就向师父的胳膊咬去,师父立刻痛的呲牙咧嘴。却还是忍着剧痛,把桂花糕艰难的咽了下去。 我仰天长叹,小泪纵横。 大概是吃累了,凉亭里我和师父背对背的靠着,他还非常坏心的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我当然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身子使劲的往后仰,拼命也要靠回来。 这个时候,师父突然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来,我立刻失去重心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我披头散发,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 扑上了那一身上好的锦衣。 却碰见他突然转过的脸 亦浅的容颜,却演绎着不同的风姿。 飘渺的竟不太真实。 我愣了一下,耷拉个脑袋蹲在了地上,闷闷出声,“师父你是潇潇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潇潇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万一哪天你不想见潇潇了,茫茫人海,潇潇又该如何寻你?” 师父显然被我话语里的深情和伤感震慑到了,也陪我蹲在地上,眸中闪过一丝流光溢彩,快的让我抓不住。 在我额头上赏了个响亮的暴栗,师父抿紧唇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显然被我的伤感感染到了一些。 见他这样,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师父啊师父,不要怪潇潇狠毒,怎么都整不到你,你叫我心里这口恶气可怎么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父。。。。”我继续扮演哀怨。 “嗯?”师父被我唤得有些恍惚。 我掏出一个帕子,擦了两滴鳄鱼的眼泪,柔声道,“潇潇有句心里话一直想和师父说。” 师父侧过耳朵,我的左手攀住师父的脖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绢帕蒙在了师父的口鼻之处。 唇畔挂着阴恻恻的笑,师父望着我,不可置信的挣扎了两下,最后晕了过去。 缓缓的站起身子,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笑笑~~~~ 历史的经验教训在于,永远不要惹女人~! 我又蹲下身子,开始动手去扒师父的脸皮,扒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既然师父的真面目是全天下都想知道的秘密,那么在这里扒岂不是太危险了? 于是我改变了主意,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师父架到我的房间里。 手术用具:清水一盆,匕首一把。 我撸了撸衣袖,开始了扒皮过程。 第一层,亦浅的脸。这个都没悬念了。 第二层,司徒云深的脸。我轻笑的摇了摇头,这个家伙,果然还是没忘记整我。 正当我的扒脸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被迫放下了扒了半个角的第二层脸。 话说,那一角皮肤的触感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我有些不太高兴的踱到门口,反手关上房门。 可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立刻愣住了。 司徒云深。 他清清润润的立在门口,不染纤尘,笑着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的心里立刻展开了天人交战,能看清师父的真面目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天大的诱惑,毕竟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基本上就不可能骗到那个老狐狸,可是说话的是司徒云深哎!他这可是第一次约我!为什么幸福总是一对对一双双的来,为什么幸福总是选择题?为什么我不可以一边扒师父的脸皮,一边和司徒云深约会? 见我咬着下唇犹豫不决的样子,司徒云深柔柔的笑了,阳光打在他绝世的姿容上,美的一塌糊涂。 “差点害你被萧无欺负,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请你吃顿饭,当作赔罪如何?” 我被那笑迷的七荤八素的,一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就那么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司徒云深,你有女朋友吗?” @ 司徒云深颀长的身子怔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我,“女朋友?” “就是意中人,心里很爱很想娶的女人。”我一口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出来,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司徒云深。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溺在他眼中的温柔无法自拔,我每天早晨起来睡觉之前想的都是他,别问我为什么,别问我值得不值得,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若是每一段爱都去那么计较得失衡量利弊,那还是爱了么? 于是,今天,我决定让自己死个痛快,若是他有女朋友了,我就转身走人,找个角落黯然神伤默默疗伤决定忘了他。 若是他仍然是个快乐的单身汉,那我的追夫大计就此就要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展开了! 我紧张的看着他,不敢错过他眸中任何一丝神采。 却见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云淡风轻道,“没有。” 时间刹那间静止,我甚至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我的嘴咧到了耳根子后面,一蹦一跳的窜到他前面,拉起他的衣角,“走!吃饭去!” 天空多蓝啊,司徒云深,你发现了吗? 以后的日子,回想起这件事,我仍然不后悔当时的选择。就像妈妈说过的,女人这一生,总要傻一次的。 因为傻过,所以才不为错过扼腕。 因为傻过,所以更加懂得珍惜现在。 ~~~~~~~分割线~~~~~~~~~~~~~~~~~~~~~ “潇潇的家乡在哪里?”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也许穷尽一生都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那潇潇的家人呢?” “我有很爱我的家人,她们此刻也必定十分思念我。” “潇潇的说法很特别呢。”司徒云深停下了筷子,为我斟满茶。 “那你呢?”我笑着接过茶。 “我吗,呵呵,我只是出身于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罢了,娘亲早逝,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独子。对了,潇潇,你以后就唤我云深罢。” 司徒云深浅浅淡淡的谈着。@ 也许我在世俗里浸泡的太久了,竟是好久没见过像云深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儿,和他说话的感觉,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清风拂面。 于是我迷惑了,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么?这世界上的哪一个人,不是在为自己的**斗争着? 真的可以,就像他这样,只是温温润润的笑着,一杯香茗,一杆玉箫,就可以将自己隔离在红尘之外了吗? 我不懂他的世界,又可以。。。。。介入么? 这样的男子,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情感,能让他乱了所有的心神么? 我突然前所未有的慌乱了起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柳依依,人影成双。的6395ebd0f4b478145ecfbaf939454fa4 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经过一个凉亭的时候,云深突然顿住了脚步,柔声道,“我们先歇一会罢。”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他落座。 22 对不起 22。对不起 坐在亭子里,支起下巴,暖暖的风拂过面颊,竟是说不出的慵懒惬意。 路边的孩童三三两两的嬉闹着。 阳光投射在他如蝶翼般的睫毛上,再滑过他的鼻,他的唇,白衣临风而荡,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抚过玉箫。 见我这样痴痴的望着他,他也不说话,脸上漾起一抹微笑,极淡极淡的,就好似隔岸的焰火,绚烂又飘渺。 “哈哈!打中了!”突然穿来一个男童响亮的欢呼。 我猛的一抬头,正看见一块泥巴扑面向云深的位置射去。 顾不得多想,第一反应的将身子挡在他身前。 “啪!”的一声。 泥巴糊在了雪纺绸纱上,晕染的我胸口一片泥泞狼藉。 那帮孩子看误打了人,瞬间全部跑开了。 回到原来的位置,穿过云深的目光,我有些尴尬的坐在那儿。 却见他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帮我擦着。 我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太爱干净的人,回去换一件就是了。” 他拿着帕子的手在空中呆滞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轻轻放下了。 望着他,我突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成了他的困扰么? 我突然慌乱了起来,站起身要走。 却被他一把扯过了手腕。 我讶异的抬眼望他,却见他突然抬起眼也望着我,幽深的让人沉溺。 我怔在原地,听他低低的开口,“对不起。”c 那日的我说喜欢他的话,他必定是听到了,那他此时这句对不起,又代表什么意思呢,不言而喻。 接着他站起身来,与我擦肩而过。 风有些凉了,我轻轻上扬起唇角,其实有些话,不必说的那么明了。 ~~分割线~~~~~~~~~~~~~~~~~~~~ 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师父早就不在床上了。 我心里有些扼腕,早知道‘浮生一梦’困不了他多少时辰了。的 晚些时候,就去和云曦和云曦的祖母道别,我已经出来两天了,亦浅怕也是要瞒不住乌子恺了,万一这家伙不放心我又要寻来,那岂不是要扯动伤口了。 云曦这家伙倒是实在,送了我一车的绫罗绸缎外加珠宝,还直说云城就是我的家,他就是我的哥哥。 我心里倒是喜滋滋的,人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云城之主算不算这里最大的地头蛇?嘿嘿,想必我以后可以在云城里横着走了~(作者:--#) 云深也来送我,他与云曦本就是至交,说还要在连云堡讨饶些时日,迟些会去龙门客栈看我。 我和云深现在本也就是朋友关系,虽然离别在即,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只是憨憨的笑着,掩去眸中所有情绪。 云深。。。。。他还是拒绝了我。 失恋了,我被这个事实震惊的无以复加 话说云深他是第一个甩了我的男人。(作者:请问他有接受过你么?我:闭嘴!) 云曦见我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感激的望他,云曦本是极高傲的一个人,如今竟能待我如知己,心中不禁微暖。 云深也是歉然的望着我,说实话,我不懂他。 我幽幽一叹,两个男人立刻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向我脸上看来。 我撇撇嘴,淡淡的抛出一句:“是你命不好,错过了我。” 说完扯起个大大的笑容,踏上云曦为我准备好的马车。 眼角的余光瞥见云曦和云深差点被口水呛到的表情,更加上扬了唇角。 红泪清歌,便成轻别。 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 只是,我不会说。 ~~~~~~~~~~~~~~~~分割线~~~~~~~~~~~~~~~~~ 马车一路颠簸。 车夫说傍晚时分,就可以到龙门客栈了。想那个时候正是人多,我正好回去帮忙,亦浅怎么说也是个贵公子,乌子恺又有伤在身。 手里紧紧握着师父给得解药。 脑中不断放映着那日我们之间的对话。 “离人散的解药怎么会有两瓶?”我咬了一口桂花糕,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乌子恺也寻来一瓶呢,不晓得你那瓶是不是假的?”的4ea06fbc83cdd0a06020c35d50e1e89a 师父闻言,手中的桂花糕悬在半空中,失神了半晌:“我道那个夜闯太守府的白痴是谁,却没想到是乌子恺。”@ 我愣住了,“夜闯太守府?” “是啊,太守府里高手如云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那个白痴为了知道离人散的确切位置又故意大摇大摆的进去抢,层层围攻,当时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子,啧啧。”师父摇晃着脑袋,感叹极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 “我啊,当时已经偷完了解药,正坐在太守府的屋顶上等那帮笨守卫发现好寻个乐子,没想到一个蒙面的白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提着剑进来了。” 我不语,师父却接着说道,“当时场面凶险的紧,那白痴饶是以一敌百,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守府竟这般藏龙卧虎,有好几次,都差点命丧在刀下,我最后忍不住了,用石子帮了他点小忙,他这才得以脱身。” 。。。。。。。。。。。。。 手更是握紧了瓶子,这一次,我欠乌子恺的,已然太多。 突然想起穿越之前的时光,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有一个追了我整整十年的男生,我却始终没有答应,他很好,真的很好,好的可以为我做任何改变,好到可以把我的缺点也看做优点。 因为自认为,爱情和友情,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正是因为他给的那份爱太美太纯,所以除了拒绝,我竟是想不到别的方法可以保护他。 今天,即便是云深拒绝了我,我也不可以以受伤为借口去躲在一个爱我的男人的怀抱。这就是卫潇潇奇怪骄傲的坚持。 脑袋正在像浆糊似的运转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 我下了马车,奇怪的是今天的客栈门口竟然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都不见。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4fa4 我心里一惊,拔腿就向屋内跑去。 然而,仍是清冷。 我边跑边大声的喊着:“亦浅!乌子恺!金嫂!” 一把推开乌子恺房间的门,却见床上空空的。 更是慌乱的不行。 又跑回大厅里,仍是空荡。 我急了,向门口跑去,却见大门骤然的合上了。 心下一凛,听得背后一道冷然的声音:“你可真是叫我久等了。” 我猛的回过头去。 正见,桌边端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衣袖无风自荡,不怒自威,那面庞的清冷,竟让我想起了乌子恺。 “你是什么人,把我店里的人怎么样了?”我上前一步,握紧了袖里的毒粉。 “啪!”空气中穿来清脆的击掌声。 只见十多个黑衣人架着乌子恺和亦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老者身后。 我惊出一身冷汗,这十多个人竟然能在屋子里做到无声无息,内功该是怎样了得! 乌子恺和亦浅都像中了毒一样,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下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用眼色拼命的让我逃跑。 我的身躯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即使乌子恺受了重伤,可亦浅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江湖上,又有几人可与他为难。 除非。。。下毒之人。。。。是一个他本就不会怀疑的人。 心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 我哑着嗓子,说道:“出来吧,金嫂!”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走至老者面前,跪下道:“紫燕见过主子。”@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老者身后,与我相对而视,目光也不闪躲。 锦衣华服,却正是金嫂。 “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只可惜快死了。”老者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 23 轻歌曼舞- - 23。轻歌曼舞 有人说,人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往往会有超乎想像的潜力爆发,我很显然就属于这一种,听老者这么说,我反倒不害怕了。 轻盈的落座在老者对面,翘了个二郎腿,手拄着腮帮子,笑道:“你做了这么多,该不会只是为了吃一顿霸王餐吧?” 老者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下,随即发出嗡嗡的笑声,震的桌子上的茶具也跟着响了起来,:“丫头,我真喜欢你的乐观。” 我不做声,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突然出手有几分能把他撂倒的可能性。 却听他忽然言道:“子恺,是我的儿子。”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滑过他那与乌子恺太过相似的双眸和薄唇。 突然粗神经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伯父来了,可吓死潇潇了!” 说着就去拽他的衣袖。 “唰唰”几声,寒光四现。 顷刻间,黑衣人全部抽刀出鞘。 金嫂的匕首也指向我腰间。 我讪讪的笑了笑,缩回爪子,僵在原地。 心里暗自哀嚎,偷袭这一招怕是行不通了。 老者微微目光掠过,黑衣人全部收起刀来,金嫂也垂目重新站好。 “伯父这是何意?” 我弹了弹衣裳上的灰尘。 “没什么意思,杀了你,然后带子恺走。”老者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为什么?”我心里顿时一惊,天,我果然已经美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了,居然连这个老头也要嫉妒我的美貌!但是照他变态的语气来看,也不排除乌子恺他爹为了训练乌子恺的冷酷无情所以要将他身边的朋友全部都杀干净,或是乌子恺他爹本身就是个精神病人而乌子恺正是因为当年忍受不了所以才离家出走的,恩恩。(作者:请大家自动忽视第一种假设--) 越想。。。。越冷汗涔涔。 “你配不上他。”老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一如乌子恺在幽州大牢给我的感觉一般,那是一种狩猎的姿态,让人寒冷又绝望。 我沉痛的点了点头,随即附和道,“我的确配不上他。”的ede7e2b6d13a41ddf9f4bd 老者讶异的看着我,随即唇角扯开一抹轻蔑的笑,斜睨着乌子恺的位置,“子恺,这就是你口中至死不渝的爱情?” 乌子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的别过眼。 我却接着说道:“我虽配不上乌子恺,但是我们都有选择生存和生存方式的自由,您以大欺小的站在这里,难道就是对的么?” 老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眸中的轻蔑已经去了一半,轻道:“丫头,你又待怎样?” “我倒是有个提议,我们双方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面对自己的选择,这样您今天就算杀了潇潇,潇潇也绝无怨言,日后天下人只会说伯父您宽宏为怀,而绝对不会说您以势欺压一个小辈。” 我浅浅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者,言语中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老者垂下眼帘,修长泛白的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时间流逝,一下,两下,声音虽然轻的很,却每下都在狠狠撞击着我的意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藏在衣袖中的手早已经被自己捏的泛白。 老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言道:“说说你的提议。” 我不敢放肆,恭敬的站起身来,“潇潇请伯父对弈一盘,如何?” 老者眼中一闪即逝的笑意,金嫂也微微上扬了唇角。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乌子恺的父亲,应是下棋的高手。 正因为这样,他才有可能会答应我的提议,他才有可能对我放松些许警惕。 刚才进客栈之前因为觉得情形不大对劲,因此特地留了个心眼,让车夫在门外侯着。如今他见我这么久还未出去,定会回去报告给云曦。 连云堡离这里坐马车大概是两个时辰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的话。。。。。。 我又重新握紧了手,可关键问题是。。。。。我不会下棋--# 隐约记得规则是,把对方的棋子围起来然后吃掉? 我会下军旗跳棋五子棋,会玩龙珠祖玛彩彩虫,可显然这些老家伙都不会和我比。 而围棋,是最能消耗时间的游戏。 ~~~~~~~~~~~~~~分割线~~~~~~~~~~~~~~~~~~ 室内的檀香袅袅上升着。 只见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相对而坐。 两人都目光凝重的盯着棋盘。1 老者轻轻扬起手,示意紫衣女子执黑子。 紫衣女子愣了一下,在棋罐里左挑右捡,好半天才拿出一个中意的, 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歪歪扭扭的把棋子放在了棋盘正中央。 老人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下,随即恢复了常态,挨着女子的黑子落下了手中的白子。 中指和食指优雅的交叠着,下棋的姿态飘逸的让人恍惚。 紫衣女子突然目光呆滞的盯住棋盘,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旁边的一个中年女子突然插话道:“只是第二步棋,潇潇小姐不需要想这么久吧?” 紫衣女子闻言努了努嘴,老大不情愿的从棋罐子里又抠出一枚黑子,眉毛痛苦的搅在一起,学着老者下棋的姿势,笨拙的交叠起手指,却听“噗”的一声,棋子飞了出去,紫衣女子忙讪讪的笑了起来,弯腰去捡滚落在地的黑子。 只是那动作慢的像四分之一的镜头回放。 室内的一角,被捆绑在地的锦衣少年望着棋盘,嘴角恶狠狠的抽动着,一脸天要亡我的哀怨神情。 他身边同样被缚的黑衣男子,只是清冷着脸,目光却在紫衣女子身上不住温柔的流连。 下着下着,紫衣女子突然放下了棋子,歪着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对面的老者。 老者被她盯得实在是不耐烦,便道:“又有什么鬼主意?” 女子一脸委屈的怏怏道,“潇潇只是看伯父风姿俊朗,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一首歌。” “哦?”老者微微挑起了眉。 紫衣女子倒是一点没客气,立刻放下手中的棋子,唱了起来: 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 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 停在十**岁情惆怅。 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 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3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 冬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2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 紫衣女子无视四周黑成锅底的脸色,越唱越开心,在屋子中央轻轻舞了起来,只是那舞姿虽肆意,却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几多卷, 书生的梦还存在西厢正时少年。 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 记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 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 叹花还在人去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 眼见老者的嘴角越抽越厉害,女子忽而收了脚步,一蹦一跳的走到老者面前说道:“伯父,这歌里本来还要加上说唱的,只不过咱这里不流行黑人音乐,您就先凑合着听吧。” 老者却是个修养极好的,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淡淡道,“别折腾了,接着下棋吧。” 这回换了紫衣女子苦着一张脸。 ~~~~~~~~~~~~分割线~~~~~~~~~~~~~~~~~~~ 我拄着下巴,长吁短叹,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望着棋盘上被杀的七零八落的棋子,饶是再不会下棋,也懂得自己拖不了多久了。 云曦啊云曦,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你,云深啊,我彻底原谅了你把我甩了这个事实了,拜托你们赶紧出现吧,一会唱歌,一会跳舞,一会上茅房,一会肚子饿,我已经彻底的江郎才尽了。 我这还在挣扎,却见老者已经站起了身子,缓缓言道:“丫头,你已经输了。” 虾米?输了?“可这上面明明还有黑子啊!”我怪叫道。 眼角瞥向亦浅,只见他欲哭无泪的摇了摇头。 “多说无益,今日,你注定要死在这里!”老者目光渐冷,转瞬间,黑衣人早已抽刀出鞘,将我团团围了起来。 我暗自运气内力,既便明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却也要为我三人的安全能拖就拖! 突然,寒光闪过,十个黑衣人的剑齐齐向我刺来,我踏着桌子,旋身腾空,手中的黑子尽数扔了出去。 黑衣人被我手中的棋子射的猝不及防,已有一人的刀被弹落在地上。 我立刻从衣袖中挥出剩下的‘浮生一梦’,想要迷晕他们。 却见他们见有烟雾,都极其训练有素的跳出圈外。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浮生一梦’本就是要近身才能生效的药物,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真是可惜了 烟雾还未散去,黑衣人不敢近我的身子,我们就这样远远的僵持着。 我身上的冷汗不停的在冒着,这药粉散的极快,呆会他们一拥而上,我手无寸铁,又该如何抵挡? 正在这时,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踢开。 借着夕阳的余辉一看,几十个持剑持刀的侍卫,为首的正是云曦和云深。 我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都软绵绵的了。 “我到要看看,是谁在云城撒野?”云曦的声音清冷有力,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云深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引的我心底一阵轻颤,随即别过了眼,既是无意,又何必让我再三沉溺呢? 不过我总体还是十分开心的,有云曦这个大地头蛇在,云深的武功又是极高,那个老头只带十几个帮手,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我立刻狐假虎威了起来,呲牙咧嘴的往老者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来,笑道:“是呀,朕倒要看看,是谁在云城撒野?” 闻言,我嘴角抽搐,轰然倒塌。3 朕。。。。他称自己为朕。 云曦在看清老者的面貌的时候神色大变,第一反应的跪在地上,“云曦无状,冲撞了圣上,罪该万死。” 云曦这一跪,包括云深在内,地上立刻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我顿时有了乌云照顶的无力感。 乌子恺这个超级无敌穷光蛋的爹居然是止国的皇帝? 苍天啊,大地啊,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千辛万苦的逃到止国,难道就是为了在皇帝老子的眼皮底下和他儿子上演一出私奔记吗? 我耷拉个脑袋,完蛋了,死定了,这回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这个皇帝一定认为我勾引了他儿子,欲除之而后快。 大脑的短路的我已然忘记了,这屋内没跪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老者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突然感到了死神的临近。 他走到我身边,正欲开口。 我突然做了个stop的手势,问了一句很强大的话:“你们国家的法律管辖是属人还是属地的? 老者被我问的一愣,僵在那里。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属人的好了,我不是止国人,所以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即便是你是皇帝也不行!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知法犯法哦!所谓法律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践踏法律就是在源头上践踏这个国家的正义!” 我说的视死如归慷慨激昂乱七八糟狗屁不通。 却听老者又嗡嗡的笑了起来,手指在我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愉快的说道:“丫头,你通过考验了。” 24 乌子恺的身世 24。乌子恺的身世 我咽了下口水,明显有些适应不良。 我出名了,而且大大的出名了。 无论走在止国皇宫的哪个角落,都会有无数艳羡和崇拜的目光向我射来,每天被要求拜谒的帖子和讨好的礼物热情的湮没。 要问我为什么待遇得到如此大的提升,事情还要从我从龙门客栈死里逃生那一刻开始。 老者就是当今止国的皇帝,夏侯琛。 夏侯是止国的国姓,这也就是说乌子恺本身是不叫乌子恺的,而叫夏侯子恺。 我嘟囔了几遍夏侯子恺这个极具创意的名字,结果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反复的瞄着夏侯琛和乌子恺极其相似的面貌,于是问题产生了,乌子恺既然是止国的皇子,为什么会流落晋国呢?乌子恺本身知不知道他是皇子这件事呢? 在这件事情里,我深深的嗅到了当年后宫之争的味道,敏感的八卦神经空前的活跃了起来。 夏侯琛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一叹,“当年我错信了梅妃的话,害了你们母子。” 乌子恺偏过头去不语,却在久久的沉默后轻声道:“既然已经绝情决意,何必又来寻我?母妃已经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斯人已去,红颜白发,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找儿子了呢? 据夏侯琛讲,乌子恺的母妃玉妃因其姿容出色,善解人意,自入宫以来就深受他的宠爱。 只是,自古后宫之乱就始于这万千宠爱在一身。 乌子恺作为九皇子的身份刚出生不久,就有人告发玉妃与其表哥通奸,乌子恺并不是夏侯琛的亲生骨肉。@ 夏侯琛当年也是年轻气盛了些,怒发冲冠,不由分说的就命御林军去捉拿玉妃母子,玉妃得到消息,让乌子恺的奶娘带着乌子恺连夜逃了出去,并再三告诫乌子恺的奶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让乌子恺回到这皇宫之中。自己则留下遗书后自缢于宫中。 这件事情虽然很悲剧,但大体上还是好理解的,要说通奸这件事情,对于女子来说,本就是百口莫辩。 玉妃的表哥来过宫中探望是确有其事的,是不是通奸也完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说是滴血认亲吧,可经过现代教育的我们都知道,那个东西也存在着概率的问题,想必玉妃对这个实验过程也存在着深深的怀疑,为了保乌子恺万全,才让奶娘抱着他连夜逃了出去。 后来夏侯琛看见了玉妃的遗书,字字血泪,直说臣妾一片丹心,愿意以死明志。 夏侯琛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亲自彻查此事。 这才发现玉妃真的是冤枉的。 可再去寻找他的皇子,却是遍寻不着了。 这件事情在夏侯琛的心里拧成了个疙瘩,久久不能释怀。 直到前几日在晋国的探子来报说是见到了一位与他面貌十分神似的年轻男子,按年龄推算,应是失踪了二十多年的九皇子。 于是。。。于是。。。再于是,后来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了。 事情是从夏侯琛的口中说出来的,因为年代久远,当年的当事人,自杀的自杀,获罪的获罪,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从这段故事里我们还是不难得出两个结论,一,夏侯琛对乌子恺很是内疚;二,乌子恺对他的爹应该不太友好。 可是无论怎样,乌子恺和夏侯琛的血缘关系那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当夏侯琛强烈要求我们去皇宫坐坐的提议遭到了乌子恺的激烈抵抗的时候。 室内,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旁白已经说完,故事就从此刻开讲! “子恺,跟我回去认祖归宗,我会请最好的老师教导你,把你失去的加倍的还给你。”夏侯琛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棋子,黑眸里泄露出他的激动。3 此时乌子恺已经被松了绑,虽然身上的武功还是使不出来,却还是站直了身子,将我拖到他的身边,冷冷的抛出三个字:“不需要。” 是啊,不需要,虽然我一直搞不懂乌子恺的直线思维,可我真的知道他需要的从来就不是荣华富贵,他一直是个安之若素的剑客,不愿意随波逐流的坚持着自己的人生。 他虽然清贫,可失去父母的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活的很好,没有条件去读圣贤之书,没有条件去名山拜师学艺,可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了闻名天下的剑客,天下第一神捕。 他一直刻意去忘记自己高贵的血液,却一直高贵的活着。 “子恺,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于我,可是就算你不想当我止国的九皇子,不想要这止国的锦绣河山,你可曾想过你身边的这个女子,背着晋国君主之妻的名份,只是你自己,又能保护得了她多久?” 夏侯琛倒也不急,含笑的看着乌子恺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急不缓的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耷拉个脑袋,严重的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云曦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 而乌子恺的弱点,就是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我确实拖累他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曦那个震惊的眼神,我的脑袋更耷拉了,夏侯琛说的没错,名义上,我的确是韩恪的女人。 韩恪哪天高兴了,谁也保不准他会派人来追杀我,毕竟,那样的羞辱,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就像是长了疤的刀口,伤口虽然愈合了,可疤痕永远都在提醒着当初的不堪。 而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欠人家人情。 看着乌子恺逐渐转为犹豫的眼神,我乱了。 我不要乌子恺因为我而走入当年他母亲用性命帮他逃出的牢笼,我不要让为了我几乎丢了性命的乌子恺再丢掉他一生的自由。 我不要一直无法偿还还始终亏欠于他。 于是我当时就怒了,右手插腰,左手指着乌子恺的鼻子就大骂了起来,“乌子恺,你别以为你当了皇子我就会喜欢你,拜托你从上到下看看自己哪里有一丝半点的贵族气质?” 无视夏侯琛冻得和冰块一样的脸色。 我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云深面前,扶起了还跪在地上的他,大吼道:“我卫潇潇这辈子非司徒云深不嫁!”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放弃了云深了,他那日轻轻地喟叹,“对不起”,虽然语气像羽毛般轻柔,可是却如千斤巨石般压在我的心头,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 也许那日他骗了我,他已经有心爱的女子了,也许是琥珀,也许是其他人。 于是,心里已经决定放弃了。 可我今日还要这样说,为的就是乌子恺能够排出我的干扰,选择自己的人生。 既便乌子恺以后会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我,甚至忘记我,可我唯一能给他的,竟然也是成全。 我握着云深的手已经渗出了细汗,云深僵在原地,目光深邃的锁在我的身上。 我把嘴唇轻轻贴到他的耳畔,悄声道,“对不起,云深,只要一下就好。” 只要一下就好,只要一下不拒绝我的爱就好。 别无所求了。 亦浅见我这样,秀气的眉毛因为气愤而拧了起来,啐了一口道,“卫潇潇,我看错了你!” 我不语,微笑。 目光从乌子恺低垂的眼帘滑过。 他僵在原地,双手握成了拳,紧抿着双唇,却始终不肯抬眼看我,一眼也不。 于是,我知道,自己成功的伤了他。 也许他心中对卫潇潇的爱已经成为昨日了。 正在室内正在酝酿经典的悲情情节的时候,夏侯琛突然抚掌笑道:“真是高明,差点连我也骗了。” 我愕然,乌子恺也一脸震惊的望着夏侯琛。 却见他用手中的棋子指着云深道:“可惜他已经有了家室了。” 闻言,司徒云深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 我握着云深的手狠狠的颤动。 那日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司徒云深,你有女朋友吗?” 司徒云深颀长的身子怔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我,“女朋友?” “就是意中人,心里很爱很想娶的女人。”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云淡风轻道,“没有。” 我狠狠的咬住下唇才不让自己哭出来,司徒云深,你为什么要骗我? 一瞬间的怔愣,我的手已经松开了云深的手,颓丧的垂着。 亦浅指着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直到:“你又何必这样。” 乌子恺抬起脸庞,眼中燃烧的炽热让我有些怔愣。 可在接触到夏侯琛志在必得的眼神后,我又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拽住了云深的衣袖,大声道:“我喜欢当妾室,这和你也有关系?” 指尖的触感,云深更加的僵硬了。 我咽了咽口水,唇齿之间,些微苦涩。 可众人的目光看着我,确是十足十的不相信 是啊,了解我的人都该知道,我,卫潇潇,又岂会是一个爱到没有尊严的女子? 云深的妾室,恐怕我还不稀罕。 果然,夏侯琛的试探之下,已经露出马脚的我,已经再也无法装下去了吗? 25 漂亮的皇子们 25。漂亮的皇子们 这个时候,夏侯琛突然站了起来,走至乌子恺的身边,在乌子恺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话说在我此后的一生中一直在猜测夏侯琛那天说了一句什么话,只可惜直到我们老死的那一天,乌子恺还是不肯告诉我,这也就属于卫潇潇人生十大未解之谜榜首了。 呃。。。扯远了。。。话说乌子恺在听到夏侯琛那句话之后,脸色剧烈的变了几变,再抬起眼时,眸中已经是决定了某件事情的决然和从容。(我:你当乌子恺的脸是变色龙啊?作者:我们这儿渲染气氛呢!pai飞!) 我站在原地,有点呆,话说自从我穿越以来就经常被外界环境刺激到呆傻的程度,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乌子恺默默的走到我身边,照例把我握在云深衣袖的手拽了下来,握在手中,沉声说道,“跟我回皇宫。” 声音虽不大,却满是决绝 夏侯琛则笑的很开心,“朕赦你们无罪,都起来吧!” 于是地上黑压压的跪的一片的人又浩浩荡荡的起来了,我有点同情的看着云曦的膝盖,这么长时间,还不跪肿了。 却正碰见他抬头望向我关切的目光。 我心里一阵感动。 云曦这个哥哥,我认下了。 但是至此,我决定把夏侯琛的称号正是升级为夏侯老狐狸了,此人果然不愧是止国的皇帝,够奸诈! 接触到我咬牙切齿亲切问候的目光,夏侯老狐狸不以为忤,又自顾自的嗡嗡笑了起来,直到笑够了,才站起来言道:“回宫!” 云曦和云深以及众人又在门口浩浩荡荡的跪下了,“臣等恭送皇上,恭送九皇子。” 当时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被乌子恺拖着加入到夏侯老狐狸的队伍当中。 路过门口的时候,脚不小心绊倒了裙角上,旁边的云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低低一声,“万事珍重”就这样传入了我的耳朵。 不敢看他,心中百感交集,云深,如果我要的你给不了,那么可不可以不温柔以对? 夏侯老狐狸说的是真的么?你已经有了你的妻,我不怪你那日的欺骗,却只能喟叹命运不该让我们相遇。 感到我的僵硬,乌子恺握我的手更紧了,微微的疼。 我身子不可自制的颤抖了下,回头冲笑的一脸邪恶的夏侯老狐狸喊道:“和你们回宫可以,但是我的身份只能是丫鬟。” 我不要再成为可以制约乌子恺的棋子。 夏侯老狐狸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随即了然的答道:“好” 的4b2d139a5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乌子恺偏头看了我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回皇宫的马车里,乌子恺对我说,“潇潇,你不是一个可以爱到可以卑微的人,可我是。” 我怔了一下,开口欲说些什么,却被他用食指封住了唇,“你会为我改变的。” 他的眼睛亮若星辰,像是谁把人世间最美好的希望点燃在里面。 我又要张口说话,他却一把把我揽在了怀里,叹息着说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 我在他肌肉发达的怀里挣扎了半天,脸憋得通红,md!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可我最终也没挣脱他的怀抱,大概是累了一天的缘故,反而在那一片安心和温暖中沉沉睡去。 也许是话在胸口憋得太难受吧,半路被马车颠醒的时候,依稀记得自己反抗的嘟囔了两句。 可说些什么,醒来确是全不记得了。 ~~~~~~~~~~~~~分割线~~~~~~~~~~~~~~~~~~~~ 三天后,止国皇宫。 这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我卫潇潇终于开始踏上了穿越女的必经之路——走狗屎运。 夏侯琛为了表明对乌子恺的亏欠和重视,也为了尽快的让乌子恺在内在上充实起来,亲自为乌子安排了紧锣密鼓的课程。 止国的宰相,止国第一饱学之士宋玉书负责教乌子恺文化课。 止国第一乐师,风无涯负责教导乌子恺音律。 止国镇远大将军雷厉将给乌子恺讲述系统的军事理论知识。 呃。。。。。至于骑射嘛。。。。。小乌同学已经自学成才了。 话说这是宋玉书的第一堂课。 止国的人都知道,宋玉书不但是个人才,更是个天才。 二十岁登科,连中三元。 话说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有点像中国自唐朝沿袭下来的制度,也是分为乡试,会试,殿试的。 所以能从千百万人中脱颖而出,每次还都是独占鳌头的人,何止稀少,简直就是珍宝。 于是在宋玉书第一次开讲的时候,我作为乌子恺的贴身丫鬟,抱着万分崇敬的心情陪同乌子恺踏入了书房。 一进书房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十一,十三皇子还有十公主也会参与到此次学习中来。 但是同时见到这么多皇室贵胄,原谅我心情还是小激动一把的。 要说夏侯老狐狸倒也奇怪,竟然至今未立太子。 所以众皇子的地位,都是根据母妃的家族势力来判定的。 十一皇子和十公主,乃一母所生,其母为当今皇后,地位自然贵不可言。尤其是十一皇子,虽然刚刚十八岁,却举止文雅,雍容大度,众人都揣测,他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 十三皇子则和乌子恺的情况差不多,母妃早逝,但生母家族势力庞大,所以众人对他也是十分忌惮。 但是,这一切的猜测都只是在乌子恺回来之前。 首先从血统上来说乌子恺的生母玉妃本就是正妃之一,死后更是追封为贵妃,仅次于皇后。 再谈家世,玉妃本是镇远大将军雷厉的堂妹,而雷厉则掌握着全国一半以上的兵权。 最重要的是夏侯琛对乌子恺的态度,夏侯琛本就对乌子恺极为内疚,此番得而复失,自然疼爱有加。不但请最好的老师教他,更有传言说,夏侯琛不日将封乌子恺为王,天子之家,本就儿女众多,但是能封王的确是没有几个,尤其是身无寸功而封王的,更是闻所未闻。 所以,经由以上几点,众大臣和皇子皇女对乌子恺这个从天而降的皇子自然不敢怠慢。 我们刚进屋子里,就见十公主一阵风似的跑出来,直扯住乌子恺的衣袖,“九哥,你可来了,我们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十公主本就生的甜美可人,此番一撒娇,更是让人怜惜不已。 可乌子恺只是微拧了眉,淡淡道一声,“十妹。” 我却惊悚当场,明明是才见面,说的跟熟成什么样子似的,这就是皇家的权术啊啊啊啊啊啊! “惊月,怎么这般没有礼貌!”一道微微有些呵斥的声音响起,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锦缎蓝衣的少年翩翩站起身来,阳光打在他那俊逸的面庞上,说不出的华贵风流。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真是江山待有美男出啊!能出声呵斥十公主的,想必就是他的胞兄十一皇子了吧。 “致远见过九皇兄。”蓝衣少年走上前来,对乌子恺垂首行礼。 乌子恺一个极淡的微笑,算是回应。 蓝衣少年见乌子恺这般淡漠的反应,不但没恼,反而笑的更是灿烂,轻轻拉着乌子恺的衣袖道:“九皇兄,窗口那里日头大了些,坐我的位子吧。”6a 然而自始至终,身着墨绿色锦衣的十三皇子都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似乎没有瞧见乌子恺似的。 我好奇的瞄了他一眼,却见他只是清冷着脸,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被他流露出来的淡定和从容杀伤到了,充满崇敬的顺着他的目光像窗外望去。 却见,两只鸽子正在树上交配。 。。。。。。。。。。。。 啊!原来他在研究生物学啊! 26 狗屎运- -# 26。狗屎运 我们几个人在书房里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才看见一个矮胖秃头的小老头蹒跚而来。 清风扶过他纠结在一起的胡须,脸上油光可鉴。 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还有点斜视。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乌子恺见我由期待到失落最后到震惊的复杂表情,不由轻笑出声。 我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他慌忙用手掩住了唇。 只是致远却捕捉到了我的眼神,上课的时候,眼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到我和乌子恺身上。 一番极其乏味的君臣,师徒之礼之后,老头从头至尾都没看过我这个丫鬟一眼,我也乐得清闲自在,哎,本以为这个宋玉书是个翩翩佳公子,却没想到反差成这个样子。的 我心里呕的厉害,却碍于现在的身份不能贸然退出去。 只好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站着。 “臣今日要讲的是我止国先贤所做的《论衡》,主讲治国之道。。。。。。。” 我的耳朵先于大脑做主,自动屏蔽了这索然无味的学术讲演。 乌子恺倒是听的兴趣昂然,时不时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划拉些什么。 惊月和致远都是正襟危坐,听得聚精会神。 只有十三皇子,还是手拄着腮帮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我心里不由暗暗惊奇,鸽子的xx时间。。。。这么长么?(作者:--#) 老头的胡子伴着他的话有节律的颤动着,口水不时四溅开来,我一直非常担忧的注视着他腹部的衣服,已经撑的那么厉害了,不晓得会不会随着他突然的一阵抑扬顿挫,衣服应声而裂? “是还是不是!” 正在神游太虚的我,冷不防的被一声大喝惊醒。 迷迷糊糊当中仿佛回到了大学课堂,我正在桌子上睡的不亦乐乎,冷不防被某某老师揪了起来,“卫潇潇,世界上第一步成文法典是公元前21世纪位于西亚两河流域乌尔第三王朝颁布的乌尔那姆法典,是还是不是?! 我悲哀,我郁闷,我透过老师一千度的近视镜依然看到他的眼睛闪过寒光,立刻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大吼道:“是!!” 就此尘埃落定。 书房里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我,包括正在钻研动物繁殖学的十三皇子。 乌子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句,“站着都能睡着,我真是服了你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飘进了我的耳朵,我低下头,瞄见胸口上的口水渍,破天荒的脸红了起来。 宋老头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也不管我是个丫鬟的身份,非常激动的弹跳到我的身边,“诸位皇子公主乃至众臣皆认为不是,为什么你认为是呢?” 随着宋老头激动的语气,众人的目光都向探照灯一样盯在我的身上。 我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谁能告诉我宋老头的问题是啥? 见我僵着脸,乌子恺似乎强忍着笑,肩膀控制不住的狠狠颤动着。 于是,我百年不遇的自尊心出场了! 死乌龟居然这么笑我,md,输人不输阵! 于是,那天我轻轻的耸了耸肩膀,缓步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接着回过头,忧国忧民的说道:“是是非非,本就在一念之间,众人皆醉我独醒,我醒着,可世人却都认为我醉了。” 此话一出,书房里顿时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很柔。 我状似悲恸的合上了眼帘,心里却在七上八下,md,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可是,只有平静 过了不知多久,“啪!”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我抬头望去,鼓掌的正是十一皇子致远,他望着我,一脸敬佩。 接着,大家缓过神来,掌声就开始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只有乌子恺一边憋着笑一边鼓掌,脸憋得通红,像得了内伤一样。 宋老头望着我的眼睛,无限感慨无限怜惜的说,“你为什么是个女儿身呢?!” 后来,听说宋老头跑到夏侯老狐狸那里痛哭失声,直说,“卫潇潇,乃是老夫生平唯一知己,老夫死后,则衣钵可传矣!”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美的不行,天啊,终于有人发现我的人生价值了!所以常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嘛! 直到有一天乌子恺终于受不了我沾沾自喜的德行,问我,“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天宋丞相问的是什么问题么?” 我咬了一口梨,口齿不清的嘟囔着,“讲。” “宋丞相问的是,老夫年轻的时候曾被誉为止国第一美男子,但因为老夫行事低调,推脱了,至今止国百姓还把此事当为心中最大的遗憾,你们说是还是不是?” 一口梨噎在我的嗓子眼里,上上不得,下下不得。 我无语凝噎。 原来,那天致远的掌声是为,我比他更厚的脸皮。。。。。。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雷将军的军事课上。 话说雷将军人如其名,真的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看着一干众皇子公主半句废话都没说,直接开始讲实战。 话说这比起宋老头的之乎者也课不知道要有意思多少倍。 我也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盯着雷将军。 阳光打在他的络腮胡子上,乱糟糟的,却显得很粗犷,脑袋不由自主的想象乌子恺也留络腮胡子的情景,想着想着突然一阵恶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乌子恺奇怪的看着我,我干笑的搓了搓手臂,只道:“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啊!” “诸位想必都知道,我止国和晋国之间隔着幻海,由于我止国长期不重视海战,致使晋国水军实力数倍于我国,一个月前,晋国大举来犯,战船多达上百艘,均是三层楼高,铁皮围成,上有火炮,坚不可摧,且用铁锁将船队连了起来,绵延竟有十几里之远,而我军与之相比,仅仅是些小船,在如此庞然大物面前,又该如何保家卫国?”的 雷将军端坐在椅子上,声音大的吓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些皇子们。 然而,沉默,只是沉默,大抵都在想,实力差的如此悬殊又应该如何应对? 乌子恺也是不语,低头在纸上又划拉着什么,隐隐约约的见透出一个字,又不真切。 我低头自顾自的在座位上吃着苹果,看着大家沉思,虽然觉得雷将军说的情节跟某个名著的情节惊人的相似,但碍于自己本来就是旁听的,也不好开口。 呃。。。至于我为什么可以待遇这么好还有苹果吃,那就要谢谢宋老头了,自从他的表扬后我在宫中的地位直线上升,非常恬不知耻的占据了才女之名。 所以宫中的人对我出格的行为虽然有所侧目,但碍于乌子恺和宋老头,再加上夏侯老狐狸的默许,顿时对我丫鬟的身份产生的深度的怀疑,对我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书房里仍是沉默,这时候致远突然一拍手掌,朗声道:“若是我,便令小股精锐部队偷袭,直插敌军主帅大营房,敌必乱。” “致远哥哥好厉害!”惊月娇笑道,一脸崇拜的望着夏侯致远。 雷厉沉默不语,我被致远突然的一拍手掌惊了一下,一块苹果卡在喉咙里,顿时咳的满面通红。 “潇潇姑娘有什么高见?”雷厉在长久的沉默后望向我,目光如闪电般的向我射来。 那是岁月沉积的老练与洞穿,让人无所遁形,无法隐瞒,我瑟缩下脖子,机械木讷的吐出一个字,“火。” 接着咕噜一声,苹果块安然的从食道滚落到胃里面去了。 雷厉震惊的看着我,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在室内回荡:“我止国若是早得姑娘之才,何至于退败割地,祖宗蒙羞!” 于是,室内又变得异常安静了。 夏侯致远目光深邃的盯着我,眼中流光溢彩。 十三皇子仍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是悬在胸口的手出卖了他的不平静。 乌子恺把桌上的纸揉皱了扔进纸篓里,我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的字,正是,“火” 我只是狗屎运好而已,而命运注定,乌子恺会是一个真正的帅才。 然而无论怎样,这件事情还是造成了止国朝野震荡,因为雷厉坚持不再教授皇子们兵法,甚至跑到夏侯老狐狸面前连声哀叹:“卫潇潇,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子,如果他身为男子汉,则老夫甘愿退位让贤!” 其实,以上造成我声名鹊起的种种事件都不是让我最苦恼的,我最苦恼的是有一天我在给皇太后讲完枕边故事之后,她乐得合不拢嘴,直嚷嚷认我当干女儿。 话说皇太后的干女儿=夏侯老狐狸的妹妹=乌子恺的阿姨。 至此,乌子恺终于爆发了! 27 遭遇美少年 27。遭遇美少年 皇宫内院。 室内的檀香袅袅上升着。 雕花木床,淡紫色的纱帐飘飘荡荡。 美貌的侍女刚刚薰香完毕,恭顺的站在两旁。 我艰难的咽下了玉盘中的最后一块千层酥,觉得百无聊赖。的26dd0dbc6e3f4c804374 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学过的一首诗,《洛阳女儿行》: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春窗曙灭九微火,九薇片片飞花锁,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薰香坐。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 记得老师当初对这种极度奢靡**的贵族生活进行了强烈的批判,直说这个少女内心一定是极为空虚的,我当时却对诗中的生活羡慕到冒泡,要知道,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八字的! 对老师的话颇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一定空虚? 然而现在踩到狗屎般的亲身体验。。。。。却神奇般的感到。。。。这样的日子。。。果然是郁闷透顶的。 亦浅因为家中有要事,回晋国去了。b 乌子恺则是成天忙着学着学那的,还要帮助夏侯老狐狸处理些政务。 突然很怀念在南王府的日子,我,璃清和师父,那么没心没肺的快乐着。 璃清还好不好?韩恪当了皇上,那璃清岂不是成了太子,那样的重担压在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没来由的让人心疼。 师父自从那日迷晕他之后再也没见过了,天大地大,他只能寻得着我,我却寻不到他。 自知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妆成只是薰香坐’,于是开始频繁的出入御药房,摆弄些瓶瓶罐罐,也算是复习复习师父教的知识。 话说我虽然婉言拒绝了皇太后认女儿的要求,但是止国皇宫上下却都了解到了我地位的重要,所以我基本上晃荡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敢出来阻拦。 没什么干的了,就给自己手工制作一个面膜吧! 蜂蜜加上些特制的草药,细细的糊在了脸上,有点黑乎乎的,我呲着牙对镜子做了个鬼脸,然后晃晃荡荡的走出了房门。 今夜据说某某国大使来访。 夏侯老狐狸带着众皇子和大臣正在大殿设宴款待。 夜晚的风飘飘荡荡,我突然很想出去看月亮。 于是自顾自的爬上了御花园的一棵不算太高的大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好大好远的月亮,好像芝麻烧饼啊。 看着看着我又觉得不对,以前就听说,总看月亮人会变得伤感的,于是微微侧了头,打起瞌睡来。 没想到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轻柔的晚风阵阵抚在脸上,说不出的慵懒惬意。 迷迷糊糊的梦见我和乌子恺出去吃面,没想到碰见了韩恪,韩恪一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杀了我,乌子恺这小子很讲义气的挡在我前面,和韩恪缠斗了起来,韩恪单打独斗哪是乌子恺的对手啊,没多久就败下阵来,摔倒在地上,我见状连忙上去补踹了两脚。 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韩恪怒气冲冲的大喊一声:“谁在树上!” 谁在树上? 韩恪怎么会这么喊?哦。。。原来我在做梦。 被这一声喊惊醒了梦,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向树下望去。 却见一个身着墨蓝色锦衣的少年怒发冲冠的样子,一手揉着脑袋,一手紧紧捏着一只眼熟的绣花鞋。 我再揉揉眼睛一看,惊悚的发现树下站的是十一皇子夏侯致远,而我左脚上的鞋子,居然不翼而飞了! 哎哎哎,就说狗屎运太好要遭报应的,我这种行为算不算是用暗器袭击当今皇子啊? 算了,还是下去承认错误吧。 心思至此,我把另外一只鞋子也脱了下来,赤着脚站起身来,足尖轻点树干,飘然而下。(作者:为什么要把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我:为了对称啊!) 从高空而落,晚风轻轻吹起裙角,罗裙顿时漾开了波纹,层层叠叠的渲染开来。 我正沉浸在自己美妙的pose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突然见致远身边的两名丫鬟大叫一声:“鬼啊!!!!!!!” 说罢,掩面而逃。 我嘴角扬起的笑弧僵在了脸上,风干的黑色药泥‘啪嗒’一声,在我脸上龟裂开来。 望着夏侯致远愈加抽搐的脸,我悲哀的发现,现在的自己,的确不比鬼强,不知道我的罪名会不会又添上一条,暗器偷袭不成,于是亲自出来吓人? “卫潇潇。”夏侯致远突然唇畔扯过一抹浅笑,快的几乎让人抓不住。 “这都被你认出来了?”我惊悚的睁大了双眼。 “在止国皇宫内,能这般肆意妄为的女子,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夏侯致远嗤然一笑,眼光若有若无的飘过我赤着的双足。 然而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我和他依旧大眼瞪小眼的站着,夏侯致远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终于放弃了要唤起我羞耻心的企图,把手中的绣鞋扔了过来,冷冷道:“穿上。” “哦。” 于是我接过鞋子,坐在石凳上,扒拉扒拉脚底的沙子,开始慢吞吞的穿鞋。 这个夏侯致远皇宫人人传言他温文尔雅,待人宽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整个过程夏侯致远都微微的侧着脸,像是回避着什么一样。的32bb90e8976aab5298d5 穿完鞋子之后,我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走到荷塘边开始扑棱扑棱的洗脸,说到这,就要表扬一下古代的水质真是好的没话说,什么污染都没有,富含多种矿物质~ 身后半天都没有声音,我想夏侯致远大概是走了吧,人家毕竟是皇子,不见得一定会和我这个小丫鬟计较。(作者:你终于有了是小丫鬟的自觉了。。。。。) 不知不觉弄湿了头发,我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摇晃着脑袋,想甩开发梢的水珠。 猛的一回头,对上夏侯致远近在咫尺的探究眼神,我啊了一声,吓得身子不稳,脚底一个趔趄,身子直直向荷塘倒去! 救命啊!圣母玛利亚!我不会游泳啊! 手胡乱的挥舞着,不知不觉的拽上了夏侯致远的衣袖,夏侯致远被我拽的一个猝不及防,脚底一滑,身子紧随着我堕入水中。 天要亡我! 我摔在水中,死死的拽着夏侯致远的衣袖,像水草般缠绕在他身上,不管不管,要不救我,要不大家一起死。 挣扎中,灌了几口水,意识已经些微模糊。 忽然听得耳边一声恼怒的大喊:“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我下意识的放松了对夏侯致远的钳制,依附着他的身子,随着他,脚底一用力,站了起来。 。。。。。。。 这才发现。。。。只是及腰深的水塘。 我惊魂未定的望着同样湿漉漉的夏侯致远,我的胳膊还紧紧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滴落在他泛着玫瑰色泽的双唇上,滑过微微冒着胡茬的下颌,在他的喉结上轻盈的停留。 轻薄的衣料被水浸湿后,都紧紧的裹在了他的身上,隐约间,好像能看到他的肌肤纹理一般。 他清冷的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变得分外明亮,神情却极淡极淡的,有些飘渺的恍惚和魅惑。 我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忙结束自己八爪鱼的造型,在脸颊边用手胡乱的扇着风,居然觉得燥热起来。 “什么人在水里?!”一声侍卫的呵斥响起。 我猛的向岸上望去,悲哀的发现,夏侯老狐狸和乌子恺以及众臣们结束了晚宴,正在浩浩荡荡的走过来,走在两边的侍女成群结队的提着明亮的宫灯,霎时将整个荷塘附近照的亮如白昼 果然是祸不单行 我以手掩面,小泪纵横。 却见夏侯致远忽然转过身子,将我挡在了身后。 我这才发现,在灯光的映衬下,我里面的肚兜都变得清晰可见了。 “潇潇!你怎么在这里?”乌子恺终于发现了我,施展轻功掠至我面前,瞧见此时我和夏侯致远的狼狈,黑眸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咦?致远和潇潇,你们在做什么?”夏侯老狐狸还嫌不够乱似的,摸着山羊胡闲闲的飘来一句话。 而夏侯致远仍然执著的挡在我的身前,一动不动,由于角度问题,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场面很尴尬。。。。。。 怎么解释呢? 于是我发挥多才多艺的天性自编自导的才能,摸着脑袋,弱弱的哼了一句,“哎呀,我要晕了!”、 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之间,仿佛被谁接住了身子,又被谁抢了过去。 我闭着眼睛,打定主意装晕到底,明早有人问我,我就说我跌了一跤,失忆了! 28 多情总被无情扰 28。多情总被无情扰 一路上,乌子恺都抱着我,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的怒气,我紧紧闭着眼睛,没有胆量睁开。 想想我今天也真够糗的,居然差点被一个十八岁的小破孩电到,这要是传到**姐妹当中,岂不被笑掉大牙? 靠在他的怀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些,这样看起来比较像真的晕倒嘛。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我就要睡着的时候,感觉身体被轻轻的放了下来,床上缎被的柔软触感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 我仍旧闭着眼睛,感到他一直没有走,姿势很僵硬,却又不好改变,心里暗暗苦恼。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耳边传来乌子恺微微的叹息。 我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还是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继续闭着眼睛。 脸颊上传来微微粗糙的触感,感到乌子恺的指腹缓缓的滑过我的额头,睫毛,鼻梁,直到嘴唇。 我顿时又觉得热了起来。 tnnd,装晕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可事已至此,我仍然选择继续装晕。 却听乌子恺仿佛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晕了啊,衣服这么湿,会着凉的,我就先帮你换下来吧!” @ 算你狠!乌子恺。 我嘤咛了一声,装做幽幽转醒的样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眼光扫到乌子恺身上,故作惊讶的说道:“乌子恺?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戏已经够假的了吧,可是没想到还真有捧臭脚的。 闻言,乌子恺也不揭穿,只是淡淡的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失忆了吧?” 我哑然,望着乌子恺,眼中闪过不安,挣扎,最后却还是颓废的耷拉下了脑袋。 “对不起。” “对不起 沉默片刻后,我们俩突然同时开口。 我愣了一下,我本要说的是,对不起乌子恺,害你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在树上睡觉了。 可是他对不起我啥呢? 见我惊讶的目光,乌子恺也不着急回答。只是把锦被轻轻拉到我身上,把我小心的裹成个粽子造型。 然后站起身来,走至窗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该多抽些时间陪你的。”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 可我确是粗心的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些日子,他清瘦了不少。 心里像被插进了什么东西,咯的生疼,我愣了好半晌才接上了话,“乌子恺,你不必这样。” 不必这样,对我这般好,我又该如何抵挡? 乌子恺转过身来,那么深邃的目光射进了我眼底。 空气中,波光流转,室内,寂静无声。7 见我蹙了眉,乌子恺忽而笑道:“潇潇不是说过,乌子恺是你可以性命相托的知己么?为知己做这些事情,是再自然不过。” 心知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了减少我的内疚感。 我慌忙张口:“我。。。。”c “好了,夜深了,明日还有风夫子的课呢,早些睡罢。” 乌子恺不听我说完,就急步走出了门口,回身欲把门关上。 我右手成拳,握在胸口,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这样打断我的话,只是害怕我再一次的拒绝罢了。f 他退了出去,我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竟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那雨越下越大,雨点敲在窗棂上,伴着电闪雷鸣,吓人的紧。 我瑟缩在床角,裹紧被子,心思百转千回,我留在这里,已然成了牵制他的棋子,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又何必朝夕以对? 虽然舍不得他,舍不得云曦。。。可。。。也许。。。。。。我该离开止国了罢。。。。。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有人推门而进的声音,我大惊失色,抱起枕头就像门口砸去,大喊道:“谁?!” 室内的烛火点燃,淡淡的光晕染了整个屋子。 我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的男人。 “大半夜的,你存心要吓死我是不是?!” 乌子恺歉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极小声的说道:“我只是想起有一句话还没说,心里一着急,就推门进来了。” 原来他一直都没回自己的房间,原来他一直都站在门外。。。 我心里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什么事情啊,非要现在说么?” “你会逃走么?”乌子恺突然的开口, “我没说过我要走啊。”我心虚的应付着,在那样的目光下,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那日在晋国,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氏,你说你是止国人,可你习惯口音哪里有一点止国人的影子,我当时就知道你在骗我。” 乌子恺幽幽的说着,惹得我心底一阵轻颤。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倒霉啊,撒谎说自己是止国人,结果撒谎的对象居然是止国的皇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却接着说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单纯的一无所知。” 我愣了一下,右眼皮突突的跳着,难道我是穿越女的身份就要揭开了? “我想了解你的全部,想永远的拥有你,可这些,都比不上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潇潇,我不逼着你做决定,所以,你也要发誓,绝不轻言离别。” 他黑眸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庄重又虔诚 我微微别过眼,披衣起身,倒了杯热茶塞在湿漉漉的他的手里,淡淡道,“别凉着了,喝杯热茶吧。” 他却死死攥着杯子,黑眸锁在我的身上,不动也不言语。 茶杯已经在他的手中碎裂开来,他手上流出的血,触目惊心的晕染在杯壁上。(杯子:我招谁惹谁了?不要动不动就捏我!) 我惊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去掰他的手掌。 奈何他力气大得很,血一直不停的流着,却死也不松开握着杯子的手。 我怔愣了半晌,最后却还是低下头去,微微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卫潇潇对天发誓,与知己乌子恺,绝不轻言离别。” 却见那倔驴终于松开了手掌,望着我,唇畔噙着满足的傻笑。 我俯下身子,一片一片的去拔插入乌子恺手心的瓷器碎片。 每拔一下,我的眉头都多皱一分,乌子恺的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一分 我于是更加确信了,这是个傻子,不知道疼的。 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我掏出怀里的丝帕,有些不舍得的系在乌子恺的手掌上,话说那丝帕是我在云城的集市淘来的,上面用金线刺绣了非常飘逸的一个潇字,我一见就非常喜欢,一直带在身边。 如今却用来包扎伤口,我哀叹了一声,有些闷闷不乐。 乌子恺却像得了宝贝似的不住的看那方帕子,见我不太高兴的神情,笑道:“你困了吧,我这就回去了,你睡吧!”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听着门外的电闪雷鸣,我撇撇嘴,扯住了他的衣袖,道,“今晚你就别走了。” 乌子恺震惊的看着我,神色中透着微微的激动和赧然。 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棋盘,说道:“你陪我下五子棋吧。” ~~~~~~~~~pp的分割线~~~~~~~~~~~~~~~~~~~~~~~~~~~~~~~~~~~~ 被太阳晒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我伸了伸懒腰,惊奇的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而乌子恺早就不见了踪影。 依稀记得昨夜我教他下五子棋,刚开始赢了几局,没想到之后确是他一直赢我。 我有些恼了,还推翻了棋盘。 可后来怎么睡着的,我确是全然不记得了。 坐在铜镜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惊觉自己的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 慌忙向丫鬟要了两片黄瓜,敷在了眼皮上,女人过了二十岁,就要好好保养自己了。 用过午膳,当我慢慢悠悠的踏进书房的时候,发现乌子恺,夏侯致远,惊月和十三皇子他们早就来了。@ 其实这课我也就是本着打发无聊时光的心里来听的,而众皇子们可不同啊,夏侯老狐狸要考试的,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暗爽不已。 微笑的和乌子恺打招呼,我自顾自的向最后面的座位走去,途中经过夏侯致远的位置,他却很专心的盯着一本书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烟消云散了。f 我这正放松呢,冷不防的被惊月一把扯住衣袖,笑嘻嘻的问道,“潇潇,你那晚糊在脸上的是什么药泥,也教教惊月啊。” 声音不大,奈何书房里的人却全能听到。 乌子恺和十三皇子都射来好奇的目光。 夏侯致远拿书的手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抬头。 我只好尴尬的笑道:“改天改天。” 心里却暗暗嘀咕,这皇宫里,还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低调的坐到角落里,我照例从衣襟中摸出个苹果,咔嚓喀嚓的啃了起来。 十三皇子好笑的盯着我手中的苹果,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5 将啃了半只的苹果递了出去,有些不舍得的说:“你也要吃吗?” 十三皇子愣了一下,忙装做若无其事的偏转了目光。 我见他不再垂涎我的苹果,当下吃得更加心安理得。 “微臣参见九皇子,十一皇子,十三皇子,十公主。” 风无涯照例是一身粗布青衣,踱了进来,语气不卑不亢。 “风老师免礼,我们开始上课吧。” 乌子恺淡淡的声音响起,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严。 “今日臣想看看众位皇子公主学习的成果,就每人都弹奏一曲罢。”风无涯将琴轻轻摆在琴案上,退了两步,垂手站在一旁。 心知这些皇子公主之中不包括我,望着骤然有些紧张的气氛,我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十公主,你随老夫学习时间最长,你先来吧。”风无涯见无人自告奋勇,于是开始点名。 惊月闻言,苦着一张脸,走到了琴案前。 惊月所奏的是止国的名曲《佩兰》,取志洁高雅之意,整曲流畅清新,颇有魏晋之风。 我摇晃着脑袋,听得很是开心。 接着依次上场的是十三皇子和乌子恺,十三皇子拿着琴,弹了一首稀奇古怪的曲子,每每到让人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又能奇迹般的转回来,整个曲子弹得我是一惊一乍,食不下咽啊,就在我受不了要冲出去的时候,十三皇子突然一声急转直下,收了尾。 可风无涯在整个听曲过程中却始终皱着眉,眼中微微闪亮着什么。 我狠狠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不由不更加佩服起十三皇子来,他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啊~! 乌子恺则是中规中矩的盘膝而坐,右手轻挑,所奏之曲我整个听下来,真是冷汗涔涔啊。 原来他弹得正是那日我在龙门客栈唱的《西厢》。 四周对乌子恺射来奇怪的眼神,他却安之若素,只是看着我,嘴角噙着笑。 我咂巴咂巴嘴,顿时没有了吃苹果的心情了。 最后出场的是夏侯致远,只见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锦袍,左胸上泼墨似的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更称的他气质风流,高雅脱俗。 他的手按在琴弦上久久不动,忽而展颜一笑道,“昨日新做了一个曲子,也没想好名字,胡乱弹弹,还望诸位不要见笑。” 29 与君同消万古愁 29。与君同消万古愁 那笑容平白的晃了众人的眼睛,于是我心中对夏侯致远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的说法更加确认了起来。 音起,无限缠绵 我其实对音乐是没多少鉴赏力的,觉得好听,心里也就开心起来。0 可是又觉得这么张大嘴的呆望着弹琴的人挺傻的。 于是从兜兜里又摸出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那音律缠缠绕绕,像是讲着什么故事一样,让人沉醉其中。 弹着弹着,夏侯致远忽而抬起眼,正碰见满嘴苹果屑的我。 突然脸色一沉,没有任何预兆的,‘当’的一声,乐曲戛然而止。 @ 前一秒还柔情似水的诉说,忽然‘当’的一声,啥也没有了 众人都不解的盯着夏侯致远。 夏侯致远黑着脸盯着我,我也委屈的低下了头。 我啃苹果的声音已经控制的很小了,你还想我怎样? 最可恶的是乌子恺,居然还帮着夏侯致远瞪我 我怨念丛生的扔掉了啃了一半的苹果,大不了不吃就是了嘛。 室内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我突然觉得有点内急。 这时候,风夫子看够了,摸着长须忽而了然一笑:“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我听了顿时万分感动,曾几何时,‘少年’这个词已经彻底和我划清界限了,我虽然每年都坚持过六一儿童节,可时光荏苒,却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感动归感动,我还是无耻的举起了右手,谄媚的说,“风夫子,我内急。。。。。” 风夫子的脸急剧的变了几变,最后还是稳定住笑容,悠长的吐出两个字,“去吧。” 我顿时如获大赦,但仍装淑女的慢慢走了出去。 走到窗边的时候,隐隐听见室内的风夫子说了一句,“才女的性情总是有些惊世骇俗。” 我险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飞一般的向厕所冲去。 ~~~~~~~~~分割线~~~~~~~~~~~~~~~~~~~~~~~~~~~~~~~~~~~~~~~~~ 话说皇宫的茅厕就是高级一些哈~ 都有熏香的说~ 我开始蹲在坑上想一些很哲学的问题。b 比如说,夏侯致远为什么会生气。 比如说,我该不该给乌子恺介绍个女朋友。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我和他(她)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柱香的时间,问了三个问题。 “你确定是要劫持我么?皇上的寝宫在前面右转啊。” “我很nb,劫持我的后果你担当的起么?” “大侠。。。。非要在厕所里劫么?”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觉得颈部一阵疼,就晕了过去。 临晕过去的时候我还在想,md,原来后面也站了个黑衣人。b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整张床都用白色的狐皮铺着,白色的纱帐在风中飘飘扬扬,我站到地上,脚底传来长绒地毯的触感,耳边,丝竹缭绕,就好像仙境一样。 @ 我咽了咽口水,暗自赞叹主人的品味。 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纯白的雪纺纱裙,若隐若现的美丽。发髻被散开,微卷的长发就这样任意倾泻在我肩上。 我走至屋子的中央,气沉丹田,正要大吼一声,却见精致的雕花木门被轻轻的推开。 一位手中拿着托盘的白衣女子盈盈走了过来,清风抚过她的脸庞,恬淡俏丽。 她见我愣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轻轻拉着我的手,让我同她一起坐在桌子旁,柔声道,“好妹妹,先吃些东西吧。宫主晚上就会回来了。” 我接着傻傻愣愣的,问了一句很傻很俗却很有用的话,“这是哪?还有,你们宫主是谁?” “呵呵,这里就是云珀宫啊,妹妹是宫主请回来的贵客,晚些时候,妹妹自然会见到宫主了。” 她展颜一笑,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那我能出去走走么?” “当然可以,我叫落霞,是这云珀宫的四护法之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白衣女子说完,就转身轻轻走了出去。 目送她走远,我穿上鞋子,推开了房门。 眼前但见,碧水云天。 原来我所在的位置正在湖心,这湖大的很,只有一排互相间距很大的木桩连着湖心和湖畔。 想想自己旱鸭子的身份和爬树都费事的轻功,我哀叹了一声,认命的回到了屋子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云珀宫的主人是何许人也? 晚上。 睡在床上,夜风柔柔的,飘飘荡荡,平白勾起人许多愁绪。 我闭上眼睛,渐渐堕入梦境。 却听耳边一声悠悠的叹息。 “潇潇。。。。。离开他好么?”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但见自己的床畔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 月华如水,丽质天成 我翻身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道:“琥珀。” 琥珀见我醒来,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潇潇,求你离开云深。”8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一样,划开了我早已结痂的伤口。 我走下床,却没有伸手扶她,只是自嘲的笑道,“你个傻女人,你劫我做什么呢?云深他。。。。爱的不是我。” 琥珀愣了一下,转眼间却又低下头去,喃喃道,“你又何苦安慰我。。。。”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琥珀,心在痛,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就是在牢中死也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女子么?就是与我并肩在幽州拼杀的女子么? 我知道我不该责怪她,因为至少,她爱的比我深。 拽住她的手腕,狠狠的将她拉起来,我有些恼怒的低吼,“本已决定忘记,你又何苦让我再伤一次?” 我们站得很近,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眼中波光流转,却全是坦然。 “原来是这样。。。”琥珀垂下头,低低笑了两声,忽而抬头展颜一笑,反握住我的手,言道,“走!潇潇,我们去喝酒!” 嫦娥瑶池。 桂花仙酿。 入口甘醇,却也醉人。 起先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到着喝着,个怀心事,百转千回。 不知道喝到了第几杯,望着眼前的碧水连天,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由衷的说道,“琥珀,你的云珀宫,真美。” 心中暗暗苦涩。。。。云珀宫。。。云珀宫。。。我早该想到的 琥珀拿着酒杯,仰头饮下,杏眼迷蒙,“云珀宫依旧,琥珀依旧,他却不会再来。” 我哑然,夜有些清冷,他们之间的,我永远介入不了。 “他为什么不让我帮他?明明说好的,难道就因为我武功尽废,就再也不配了么?”琥珀不知道何时走至我身边,双手摇晃着我的肩膀,神情凄迷。 我不懂她指的是什么,却还是压下心中的苦涩,言道,“也许,他是想保护你。” 琥珀笑望着我,松开了我的肩膀,缓缓走至石凳上,又斟满一杯,黯然道,“潇潇,你错了,一直以来,他都只当我是师妹而已。” 仰头饮尽杯中酒,琥珀接着言道,“多想回到小时候在蓝屏山的日子,只有云深和我,日日习武读书,抚琴作诗,我没有云珀宫主的身份,云深也不必为了复国大计而苦苦奔走。” 复国大计?那样的不然纤尘的云深,竟也有满身的重担,满腹的苦涩么? 琥珀的眼睛闪着泪光,像是在问我,我和云深能回到过去么?我们可不可以都放下这一身负担? 我轻轻言道,“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如此而已,你的想法,也许我懂。” 也仰头饮尽杯中物,就当是。。。为我逝去的青春罢。 “潇潇你不懂,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琥珀又哭又笑的说着,“卫潇潇,为什么云深每次提起你,都是唇边带笑?卫潇潇,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云深爱的是你么?” 只当她是醉话,我偏过头,控制内心的波澜,缓缓言道,“琥珀,你醉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唇畔逸出浅笑,“真的不在乎么?云深他,就要娶公主了。” 心像狠狠的被什么刺中一样,垂下睫毛,我看见一颗泪,滚落尘土。 抬眼时却是笑意盎然,“不是我的,我在乎什么?” “也对,本就不是我们的,在乎什么?”琥珀春山一笑,万物失色,摇摇晃晃的举起酒坛,对我喊道,“潇潇!不醉不归如何? “与君同消万古愁!”我也拿起一坛酒,递到唇畔。 月凉如水,为人间洒下万丈清辉 两个白衣女子把酒言欢,突然变得笑语阵阵。 也许醉了,也许疯了 可那都是昨日的事了。 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 30 烈焰花的爱语 30。烈焰花的爱语 头疼的厉害,胃里烧灼的难受。 梦里淡淡萦绕鼻尖的清爽味道,像是一剂解药,让我渴望又下意识的想逃离。 模模糊糊的记得琥珀说了一句,“如果是你,卫潇潇。。。。也许能给云深幸福。” 缠缠绕绕,无根无解。 睡到午后才起来,也许那浅浅淡淡的阳光,是唯一能温暖我的东西。 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穿过回廊,向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的门,就看见琥珀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今日的她穿了件湖蓝色的罗衣,琥珀的气质本就飘渺,我本来以为只有白衣才能诠释,却没想到,她穿别的颜色也这般好看。 “潇潇,你醒了~你可真是贪睡呢。”琥珀含笑看我。 我吐了吐舌头,干笑的在她身边坐下。 旁边的丫鬟双手奉上热茶,我喝了几口,胃里顿觉舒服了不少。 “这是蓝屏山特产的心雨茶,好喝么?”琥珀见我喝得急切,低低的笑了起来。 心雨茶。。。。怪不得这茶香味如此熟悉,就好像师父在身边一般,心思至此,我开口问道:“琥珀,心雨茶只有蓝屏山才产么?” 琥珀张口正要答我,却见门口跑进一个人来。 青色锦袍,碧玉束发,阳光的映衬下,他脸上始终带着傻乎乎的甜笑,手中还握着一大束烈焰花,边跑边喊,“琥珀,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心里惊呼一声,这个傻子不是十三皇子夏侯琦夜么? 琥珀见到来人,脸上也难掩惊诧之色,道,“夜琦,你竟寻到这儿来了?!” 奇怪。。。明明叫琦夜。。。为何琥珀唤他夜琦呢? “那日琥珀姑娘救了我,我还没好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呢。”夏侯琦夜在对上我的目光之后,突然大惊之色,却还是坚持的把后半句说完。 琥珀脸上黑线满满,无奈的说,“如果那也算救命之恩的话。” 看来,琥珀和夏侯琦夜是早认识的,而夏侯琦夜此来也不是为我。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何。3 “我来介绍下,夜琦,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潇潇。潇潇,这是我刚结识的一位公子,夜琦。”琥珀站起来说道。 夏侯琦夜拼命的冲我眨巴着眼睛,我了然一笑,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琦。。。夜琦公子。” “见到姑娘这样的美女,夜琦真是三生有幸。”夏侯琦夜撒起谎来,也是一点也不含糊,还风度翩翩的说。@ “夜琦,来找我有事么?”琥珀转头问到。 只见夏侯琦夜方才如梦初醒的递过手中大束的烈焰花,有些羞涩的说,“送你,琥珀。” 双手递花,期盼又虔诚 我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要知道,烈焰花是止国皇室用来赐婚的,一般某某待字闺中的女子收到一朵御赐的烈焰花就表示她已经被皇上或某某皇子选中,马上要入宫为妃了。 但是。。。那也只要一朵而已。。。。琦夜捧着这么一大束,这也太夸张了吧,御花园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浩劫的。 琥珀有些诧异,但还是出于礼貌的接下了琦夜手中的花,奇怪的说,“你跑了这么远,就是要给我送这个?” 琥珀此言一出,我就知道她绝对不知道皇室的这个风俗。可眼角仍然瞄到琦夜那个笑到抽筋的嘴角,我暗自抚了抚额头,琥珀。。。。。。。被这样的天才和傻子恋上,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以前总听说天才和白痴只有一线之隔,自从认识了夏侯琦夜之后,方知此言不虚。 人都说,夏侯琦夜是止国第一才子,他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长大后更是精通奇门遁甲。 只是行事怪异,常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花你收下了,不能反悔了哦!”夏侯琦夜笑得像个傻子。 “收下了,那又怎样?”琥珀依旧云里雾里。 我开始嘀咕,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琥珀,她正在许下一个一生的承诺? “那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它,疼爱它,不许抛弃它。”夏侯琦夜眼睛冒出星星。 “唉。。。我会派人好好照看它的。”受不了神经脱节的夏侯琦夜,琥珀转身拉住我的手,言道,“潇潇,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我“恩。”了一声,随琥珀向门口走去,只留下站在原地,表情变得有点僵硬的夏侯琦夜。 一只脚踏出了门外,琥珀突然回过头去,对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夏侯琦夜轻轻说了声,“夜琦公子,要不要一起吃点?” 夏侯琦夜立刻像个小狗狗一样跟了上来。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拿眼瞪我,可琥珀转过头来时,他却是满脸笑意盎然了。 我心里暗叹,川剧的变脸,也不过如此了。的 菜都上全了,虽然清淡些,却道道雅致 夏侯琦夜突然站起身来,对琥珀灿笑道,“我先失陪下。” 琥珀微笑点头。 过了半分钟,我也站起来说,“我要先去上茅厕。” 琥珀满脸黑线的点了点头,我就飞一般的跑开了。 云珀宫。 茅厕边。 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青衣男子面对面的站着,两人神情激动,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一百两,还要夏侯琛书房那个夜明珠。” “50两吧,你也心太黑了,那个夜明珠可是止国的国宝。” “不管,要不然我就告诉琥珀你是十三皇子,刚才那烈焰花是赐婚用的,你一直在欺骗她。”白衣女子嘟起嘴,不依不饶。7 青衣男子狠狠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诱惑到,“100两不带夜明珠,我还告诉你一个十皇兄的秘密。”的 “那小p孩的秘密我不感兴趣,价钱一分不能少,你可想好了,咱们在这磨蹭这么久了,万一琥珀生气了。。。。。。。。” “你个强盗!成交!”青衣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衣女子,抬脚就要往回走。 却见白衣女子在身后得意的笑开,“这就对了,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媳妇抓不到流氓。” 却见青衣男子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回去的路上,夏侯琦夜对我说,乌子恺为了找我,已将皇宫闹的人仰马翻了,我再不回去,恐怕这止国都要乱套了。0 我低头吐了吐舌头,决定吃完饭就向琥珀辞行。 回桌吃饭 吃得我胃口大开。 夏侯琦夜却只是呆呆的傻笑着,一口饭不吃,只是盯着琥珀。 琥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不住的给我夹菜。 还都是青菜。 渐渐的我的脸都吃成葱心绿了。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祸首夏侯琦夜一脚,夏侯琦夜一点也没惯着我,转过来就回踢。 我俩表面上一个吃菜一个傻笑,琥珀也是浑然不觉。 踢着踢着,突然听‘轰’的一声,桌子塌了。 夏侯琦夜借机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琥珀,笑得一脸阴险。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吃了。 吃完饭后,我拉着依依不舍的夏侯琦夜,告辞出了云珀宫。 说起来,这里离皇宫也不是很远,骑马只需要半天的路程。 我不会骑马,只好与夏侯琦夜共乘一骑。 夏侯琦夜趁机要了我一百两银子辛苦费,我仰天长叹,抢劫啊,却也只好无奈答应。 行至半路上,突然遇见了一个大水坑,因为马跑的太急,刹车不灵,一个甩尾,我身子就急急飞了出去,我用轻功在半空扑腾扑腾了半天,才落在另外一个泥坑里,我浑身是泥的从坑里爬了起来,露出两排森森的白牙:“夏侯琦夜!我要杀了你!” 夏侯琦夜骑马站在不远处,望着我大笑,笑着笑着突然戛然而止,眼神惊悚的望着我身后。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回头,就狠狠的撞进一个墨蓝色的怀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f 年轻俊逸的容颜,眸子上薄薄的浮上一层怒气。 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绝望的看着夏侯致远身上被我渲染的一片泥泞,天,为什么我总会得罪他呢? 他用袖子狠狠的擦拭着我脸颊上的泥。 怒道,“又到哪里去胡闹了?” 那语气中失而复得的激动,竟让我呆楞了半晌。 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早就说我美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夏侯致远这个小p孩莫非也不可避免的喜欢上我了? 然而我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嘴巴先于大脑思考,只见我倒退三步,惊悚的盯着他说道,“难道你暗恋我?” 夏侯致远僵硬了一下,突然猛地抽回手,古怪的看着我,第一反应的反驳,“没有!怎么可能!” 望着他如画般的俊颜,我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还好还好。” 接着就非常放松的扯起他的袖子擦了起来。 夏侯致远的额头抽了抽,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自得其乐的我,突然狠狠的抽回了我手中的袖子,转身上了身后的骏马。 一言不发的绝尘而去。 我僵在原地,吃了一肚子的灰。 这是。。。。什么情况? 我无言的望向夏侯琦夜,却见他在马背上笑得都快抽了,见我瞪他,他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要我再送你,得加一颗夜明珠。” 我满脸黑线,“不是说好一百两的么?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夏侯琦夜笑得更加阴险,“你决定好没?等一下日头再大些,你身上的泥可就要风干了。” 望望天空,我咬牙切齿的暗暗骂道,皇宫里的人,果然个个是狐狸。 夏侯老狐狸生了一窝小狐狸,乌子恺不算,他是变异的。 抬头的时候却是娇羞的一笑,“可以啊~~~不过,我要坐在你怀里~” 夏侯琦夜的笑一下都僵在了脸上。 爬上了马背,在夏侯琦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坏心的把泥巴蹭了他一身。 风,在耳旁呼啸而过。 我听见夏侯琦夜苦笑着说,“皇兄们怎么会都喜欢上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31 应梦见 31。应梦见 回宫以后,乌子恺一反常态的没有板起面孔恐吓我,只是用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又怎么会骗我。” 可恨我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这番话,真的比任何严刑拷打都管用。8 我乖乖的说了云珀宫的事,状似无意的提起云深的婚事,云淡风轻。 他愣了一下,喃喃的说,“对不起,因为怕你伤心,所以一只瞒着你。” 我怒道,“谁说我在意?” 他反问,“你不在意么?” 我突然笑得直不起来腰,直道,“我已经忘记了,这多好笑。” 于是他沉默,我也不语。 心里突然变得粘粘稠稠的,很难过很想逃离,我望天长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那个幽州我最狼狈时的重逢。 用心一遍遍临摹他当时的眼神和微笑时上扬的唇角,若是他的温柔只给我一人,那该有多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直到第二天晚上,睡不着,就去御花园里转转。 不知道游荡到哪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箫声。 仙人凤咽琼箫,怅断魂送远,《九辩》 醉鬟留盼,小窗剪烛,歌云载恨,飞上云霄。 随箫声而行,在一片烈焰花中停下了脚步。 他依旧白衣胜雪,站在金黄的烈焰花中央,翩翩风姿。 我走至他身前,他却仿佛没有发现似的接着吹箫,那箫声缠缠绕绕,莫名的纠葛着我的心疼。 我不语,俯身摘下一朵烈焰花,双手递到他眼前,微笑道,“鲜花配美人。” 箫声戛然而止,他垂下双手站在我面前。 四目对望。 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一刻意味着什么。b 卫潇潇在用她最后的骄傲问着,云深,我们在一起好么? 然而沉默,只是沉默。 我苦笑。 我可以不在乎他之前的冷淡,我可以同他一起背负他所谓的家国梦想,我可以陪他浪迹天涯,只因为幽州他那一个微笑简单的温暖。 却单单怕他一个沉默的叹息。 之前总说乌子恺傻,没想到,最傻的,却是自己。 他张口,“潇潇。。。” 我忽然慌张了神色,胡乱的丢掉手中的烈焰花,笑道,“开玩笑的,云深,祝你幸福。” 他却执着的开口,“潇潇,幽州初逢的回忆对你而言,那么重要么?” 那神色即便再淡然,却还是被月华抹上了忧伤的味道。 我点头,微笑。 是的,我曾不止一次的同他提起过幽州,我经常大笑的自嘲当时的窘迫和狼狈,还有他大方给的那锭胖嘟嘟的银子。 他的披风,他的温暖, 见我微笑,他的神色竟蒙上了凄凉的味道,淡淡扯起个唇角,“若是那一日,你遇见的人不是我呢?” 我一愣,继而心痛而气愤,我瞪着他,怒道,“云深,这是我想到的最拙劣的借口!” 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不敢让自己停下脚步。 云深云深,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即便不能相爱,连回忆,也要收回么? 可当日跑开的我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是怎样在萧索的夜风中伫立了一夜,唇畔的笑始终没放下,可眼角却悄悄的湿了。 云深视角@ “卫潇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乌子恺拿着手中被缝成一团糟的长衫,哭笑不得的喊着。 “对不起嘛,大不了改成马甲好了。。。。。”床底下传来一道心虚却又调皮的声音。 在屋顶上的我突然不由自主的上扬了唇角,能把天下第一神捕气成这幅模样的女子,还真的让我生出几分好奇。 “你钻床底下做什么?出来!”乌子恺难得耐心的坐了下来 “那你要保证不把我丢到牢里面去!”床底下的声音寻求着安全保证 “好。” “你发誓!” “发什么誓?” “嗯。。。。乌子恺要是再把卫潇潇扔到牢里去,就让他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床底下的女声突然兴奋的说道。 我的嘴角开始恶狠狠的抽搐。。。。好个粗鲁的女子。。。。 “卫潇潇!”伴着一声怒吼,床底的人被连拖带拽了出来c 布裙荆钗,不染脂粉。 那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子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她,的确不算是很美。 只是顾盼之间飞扬的灵动,自信温暖的笑容。 让人怔愣继而想靠近。 她盈盈一笑,有点迷糊有点恶劣。 于是明白了,这样的女子,又怎会是礼教束缚下那些唯唯诺诺的花瓶。 她的狂妄,她的嚣张,她的慧黠,她的娇憨,都是无可取代的。 心被这样温暖的人儿照亮了一角,直觉的,觉得也许我一潭死水的生命,会因为这个人而有所改变。 可我还是选择沉默了,调查乌子恺真正的身份,是我欠夏侯琛的承诺,是我娶止国公主的条件。 若是。。。父亲在天有灵。。。也会保佑我手刃那个篡位弑君的仇人之子吧。 我可以不在乎晋国的锦绣河山,可以不在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唯独不能不在乎的却是。。。。。父亲临死前那被最相信的人背叛的伤痛。 今日,我是司徒云深,可总有一日,我会是晋国的君主。 而止国和晋国早有罅隙, “属下见过太子。”邵可跪在我脚下,毕恭毕敬。 “我只是一个流亡之人罢了。。。这晋国,也早已不是我司徒家的天下了。”我自嘲,握紧了手中的玉箫。 “皇上对邵可有知遇之恩,邵可这一生只认司徒家为主,太子殿下,邵可和李佑日日都在盼您归来,涿郡有寒江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殿下愿意,光复之日便指日可待。” 邵可的语气有些激动,我知道的,他。。。也不想放弃。 那一日,邵可告诉我。 韩恪终于有缺点了。 我惊讶的望着他,他轻笑道,“他爱上了一个叫卫潇潇的女子。” 心中的惊讶难以言喻,三个月前,逐郡最大的酒楼流传出一首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相传是一个素颜美女所做,那日她巧笑倩兮,侃侃而谈 她竟然能这般懂我取这个名字的用意。。。。于是再次把那个叫卫潇潇的名字,在心底镌刻了一遍。 如今听邵可这样说,我竟隐隐生出些酸涩的情绪,卫潇潇,卫潇潇,突然想私心的珍藏你的美丽,只是我一个人的 然而,那只是一瞬的惘然,我很快的便清醒,我要的,是替父亲报仇。 “师父,就算我再怎么喜欢司徒云深,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潇潇啊。”那一日连云堡重逢,她忽然语出惊人。 夏日的风突然变得闷热了起来,我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是我的错觉么?我也可以拥有这般明澈动人的精灵么?而她。。。竟是恋着我的。。。 按捺住心中的焦躁,我淡淡的说了句,“姑娘,你挡住我的路了。”0 看见她有些失望的神色,我偷偷上扬了唇角。 这样的夜,真好。 她坐在藤蔓织成的秋千上,莲足轻荡,肆意飞扬。 我把箫轻轻放到唇畔,从前,我只有在最难过的时候吹箫,可这一次,却是因为幸福。 多想像这音律一般缠绕在她周围,惹她驻足聆听,笑语翩然。 “司徒云深,你有女朋友吗?”她傻乎乎的开口,娇憨的神情惹人怜爱。 我有些疑惑的顿了一下,“女朋友?” “就是意中人,心里很爱很想娶的女人。”她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羞涩又大胆。 这。。。算是她的表白么?时间刹那间静止,我甚至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强平稳住自己的呼吸我答道,“没有。” 是的,没有没有,遇见你之前,我的心中从没伫足过任何女子。 她突然笑的很夸张,一蹦一跳的窜到我前面,拉起我的衣角,开心的说,“走!吃饭去!” 心情因为她的话莫名的好起来。 却也矛盾纠葛,卫潇潇,现在的我,能给你幸福么? 为了复国,我只能娶公主,可那就是辜负了你。 父亲和你,我究竟该作何选择? 突然莫名的嫉妒起乌子恺,若是我也能那样大胆的说爱你,该多好,多好。 任她拽着一角牵引,我贪享这一刻的幸福,却因为她下一秒钟的话而坠入地狱,“云深,幽州你送我的那件披风,我还好好留着呢。” “什么时候?”我讶然。2 “你傻了啊,就是在幽州市集的那次啊,虽然我那天很狼狈,你也不至于想不起来了吧?说实话,我常在想,是不是老天的安排,让我在最狼狈的一刻遇见你呢?”她叉腰,语带嗔怪。 “想起来了。”当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心一扯一扯的疼痛,潇潇,你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逐郡,不是我不认得你,而是你错认了我。。。。。。 “很重要么?”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惊慌。 “当然很重要了,因为那天在心里决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笑睨我,暗有所指。 我苦笑,潇潇,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在幽州与你相遇的那个吧,他也许长的和我很像,可。。。却不是我。。。。 狼狈的,被伤害的,猝不及防。 也许我真的很脆弱,所以那日才会对你说,“对不起。” 转身离开。 这是不是我保留骄傲的唯一机会?这是不是我拥有回忆的唯一机会? 若是欺骗你而和你在一起,我们的心早晚有一天都会伤的支离破碎。 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能给你幸福? 我甚至连远走高飞都做不到呢。。。。。 离别那日,你古灵精怪的撇撇嘴,淡淡的抛出一句:“是你命不好,错过了我。” 说完扯起个大大的笑容,踏上云曦为你准备好的马车。 潇潇,若是我也能转身的像你这般潇洒,那该有多好? 是否红泪清歌,便成轻别。 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 她俯身摘下一朵烈焰花,双手递我他眼前,微笑道,“鲜花配美人。” 我不语,与她对视,多想时间就此静止。 可。。。 也许父亲说的对,我是个太悲观的人。 竟然这样望着她,也觉得奢侈。 若是我把真相告诉你,那么,我们还有相爱的机会么? “若是那一日,你遇见的人不是我呢?”不知不觉的开口,像是握紧最后一丝希望。 她果然恼了,怒道,“云深,这是我想到的最拙劣的借口!” 便转身飞也似的跑开了。 她果然。。。。还是爱幽州与她相逢的人呢。。。。 我伫立在原地,不知为何眼角竟有湿润的感觉,我也会流泪么? 卫潇潇,卫潇潇,卫潇潇,卫潇潇,若是这样念你一百遍,一千遍,你是否就会回来了? 卫潇潇,你偷走了我的心,却不肯归还了么? 卫潇潇,我会忘记你罢。 也许我早该明白,让人最幸福的一种力量,就是遗忘。 32 奇遇葡萄 32。奇遇葡萄 这一晚因为失恋的关系,所以睡得格外香甜。 只是半夜睡着睡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爬上了我的床。 可我是在是太困太累了,迷迷糊糊的想,有体温,那就不是鬼了。。。。。。 所以大清早醒来望着近在咫尺的惬意睡颜,我还是由衷的‘哇’了一声。 我兴奋的抱起蜷缩在我怀里的白色的小狗狗,有些坏心的想,它总不会是师父变得了吧? 它长的很漂亮,通体洁白的毛,一点杂质也没有,长的有些像幼时的阿拉斯加,却要更威风一些。 哪来的哪来的,难道上天昨夜听到我的抱怨,养个男人不如养条狗,所以一大早就把它送来啦? 我笑得合不拢嘴,却见小狗狗终于在我的折磨下睁开了眼睛,那绿色的眼睛就像碧玉一样镶嵌在它纯白的脸上,空灵又迷茫。 它似乎不太满意被吵醒的状况,一声不吱的把头埋进我的肩窝,接着睡了起来。 好可爱好可爱,我开心的要爆棚,在家养多多的回忆一下都涌入了脑海,多多,你可不许忘了潇潇哦。 起床之后向侍女询问,她们都说皇宫里没有听说谁在养狗,还有些担心的劝我,这小白狗来得太蹊跷了,还是扔了吧。的74db120f0a8e5646ef5a30154e9f6deb 我哼哼哈哈的答应,心里哪里舍得,抱着它在御花园里东逛西逛,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它一直在我怀里睡着,仿佛倦的不得了。的fdd09ad10a15b3 等到午饭的时候,我很狗腿的把猪肉羊肉牛肉统统端到它面前,没想到这厮很有骨气的一概嗤之以鼻。 我心里暗暗惊奇,难道它是吃素的,于是又拿来一根胡萝卜。(作者:那是狗。。。不是兔子。。。) 却看它的眼神变得很绝望。 大概是为了免于饿死,它抖了抖身上的雪白皮毛,跳下我的膝盖,在御花园里优雅的踱起步来。 我在它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却见它在一处凉亭的石桌前停了下来。 杨柳依依,凉亭内的惊月正在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着葡萄,好不惬意。 见我过来,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在惊月的对面坐下,却见狗狗不停的围着桌子打转,额滴神,它该不会是要吃葡萄吧。 试探的拿起一颗葡萄递到它面前,它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掌心,却没有吃,一双眼期盼的望着我。 我满脸黑线,开始动手剥葡萄,刚刚剥完一颗,就被它雀跃的送入口中。 然后用脸颊磨蹭着我的小腿,要求下一颗葡萄。 惊月呆楞了半晌,才干笑的说了一句,“这个小狗真特别。。。。。。。” 我也干笑的回答,“是啊。。。。” 一阵凉风吹过,我俩都瑟缩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惊月也开始认命的帮我剥葡萄。。。。 “潇潇姐,它叫什么名字?” 惊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瞪大眼睛望着吃饱之后就在我怀里睡得流起口水的狗狗。 是啊,它叫什么呢,我开始恶狠狠的用手捏狗狗的小脸,它却睡得酣畅淋漓,死去活来。 一抹恶作剧的笑容突然爬上了我的唇角,笑道,“就叫它‘葡萄’吧。” “潇潇姐,我要成亲了。”惊月托起下巴,眼睛望着前方,喃喃的说道。 “你。。。爱他么。。。”我慌乱的塞进嘴里一颗葡萄,故意口齿不清的问道。 惊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用手理顺了一下我怀里葡萄的皮毛,说道,“皇家的婚姻而已,我甚至没见过他呢。” 上午的阳光打在她年轻精致的脸庞上,有种淡淡的无奈和疏离。心里顿时又变得粘粘稠稠的,嘴中的葡萄也觉得酸涩了起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僵硬,怀里的葡萄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把头伸到我颈窝处蹭了又蹭。 我觉得痒痒的,心里轻松了不少,看,我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葡萄嘛~! “你们会幸福的。。。”我重新仰起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祝福。 娶惊月,是云深的选择。 离开我,也是云深的选择 惊月不置可否,但笑不语,过了半晌,反倒笑嘻嘻的问我,“那潇潇姐什么时候嫁给我皇兄啊~” 我被吓了一跳,“什么皇兄?我哪有说我要嫁人?” 怀里的葡萄就势翻滚了过来,把口水撒在我左面的衣襟上。 “也对,潇潇姐也不知道要嫁给九皇兄还是我哥哥,对不对?”惊月的大眼一眨不眨,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说我和乌子恺,那到有可能引人猜度,因为我们关系一向很近,可是夏侯致远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有嬉皮笑脸的说一句,“那就都嫁好了,带两个老公出去,那多威风啊?!” 惊月面色诡异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讪讪一笑,神色哀怨。 我心里暗爽不已,估计某人拜托她的试探已经宣布破产了~ “对了,葡萄是公的还是母的?”惊月像转移话题般,突发此问。 “对噎。。。我还没看过呢。。。”我边说边开始掰葡萄的后腿。 熟睡的葡萄被惊醒的第一刻,看到的就是两个笑得一脸奸诈的女人在用手慢慢接近自己的小**。 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大惊失色和羞愤,接着便火烧屁股的从我膝盖上跳了下去,在御花园里跑了起来。 我哈哈大笑,开始和惊月乱没形象的御花园里围追堵截葡萄。 当时淡淡的怅惘已经不记得了。 多年以后才发现,也许惊月是对的,有些选择,我始终要面对。 随后的几天都过的百无聊赖,因为皇宫的人都在忙着某件我不愿意提小乌也会替我回避的事情。 大多的时候我都在抱着葡萄发呆,而葡萄则在我的怀里睡得死去活来 晚上的时候,葡萄就特别精神,所以我们经常会去御花园看月亮。 就像现在这样,一人一狗蹲在地上。 我抱着膝盖,偏头看月亮,葡萄就安静的在我旁边。4 那碧绿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 我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葡萄的脑袋,喃喃道,“葡萄,你也想家了么?” 葡萄很酷的没有搭理我。 我有些恼了,一把把它拽进怀里,闷闷的说,“参加他的婚礼时,我万一哭出来,会不会很没面子啊。” 葡萄拿他碧绿色的眼睛斜睨我,比较鄙视的神情。 我重重的敲了一下它的头,“小心我找一个丑丑的母狗强暴你~!” 葡萄依旧声都没吭一下,继续看月亮无视我。 背后却传来一道忍笑的声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回头,霎那间口水流了一地。 淡淡的月光下,勾勒出一个身材颀长的美少年。 夏侯致远本就好看,今日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好像刻意打扮过似的,人才风流,顾盼飞扬。 他在月下轻轻的笑着,眼睛散发出琉璃般的光辉。 夏侯琦夜曾经对我说过,止国待字闺中的女子,没有不想嫁给他十一皇兄的。 现在看来,这小子的确有迷倒万千少女的本钱。 “不是大便就好了。”我笑嘻嘻的答道,心里却在哀嚎,为什么见到他的神采飞扬,总有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夏侯致远噎了一下。 随即拎起我的脖领,不容反驳的说道,“陪我去那边石凳上坐坐。” 我顺势拎起葡萄,于是我们一人一狗在夏侯致远的挟持下来到了凉亭这里。 刚迈进凉亭,我就闻到了我最爱吃的桂花酥的香味。 ‘噌’的一声窜到了石桌旁,用手拈起一块桂花酥,满足的放在嘴里,顿时觉得满口生香。 葡萄安静的窝在我的怀里,夏侯致远也不说话,只是支起下巴,淡笑的看我。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最后一块的时候,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糕屑,斜睨着夏侯致远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夏侯致远愣了一下,晶莹的眸子忽然蒙上淡淡怅惘,“父皇要我镇守边关,去历练几年。” 哦,原来是要离开家了呀,我理解的点了点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该高兴才是。” “只怕再相见时,物是人非。”夏侯致远缓缓的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我只看得清他侧脸的轮廓。 “你有什么顾虑么?”我好奇的盯着他,按道理讲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可毕竟也一起上过那么久的课,他要走了我是该送送他的。3 “潇潇能送我一样东西么?”夏侯致远突然把脸放大在我面前,吓得我差点趴在地上。 “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迅速把头上的金钗拔下来都揣在怀里,我心里在暗暗嘀咕着,他该不会趁火打劫想黑我的私房钱吧? 就知道结婚有随礼的,没想到搬家也要。 要知道我卫潇潇一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 “这个!”夏侯致远突然抓住我的右腕,手腕上那条红宝石的手链就显露了出来。 镂空的银,妖艳的红。 “来这以后,你身上的首饰基本每天都在换,可这条手链你却从来没离身过。” 夏侯致远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暗暗擦了把冷汗,这小子眼睛可真毒啊,这条手链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给还是不给呢?话说这小子会不会抢啊。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无言的对视着。 噼里啪啦,电光火石。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终于败下阵来。 咬破了嘴唇,终于还是不要命的说了一句,“那你能出多少钱?” 33 此生不渝^_^ 33。此生不渝 夏侯致远一个气息不稳,差点趴在地上,额上青筋毕现,调息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几个字,“我没钱。” “没钱啊。。。。。”我眸中难掩失望,没钱学人家要什么东西,眼睛乌溜乌溜的转着,突然瞄到他腰间的玉佩,话脱口而出,“那你就用它交换好了。”6 我得手指坚定的指着夏侯致远的腰间,心里盘算着,既然今天这东西不送是不行了,横竖我也得争取点福利,皇子身上带的玉佩总会值点银子吧? 顺着我的目光,夏侯致远眸光闪闪,暗哑了嗓子道,“你要这个? 怎么,还舍不得啊?你也知道心疼,那怎么好意思要我的红宝石手链呢?我无耻的一笑,慢悠悠的说道,“就是它了。” 我还在晃神的霎那,手中已经被塞进一块触手生温的玉佩,而右腕上的手链也被人掠走,夏侯致远站得离我很近,温热的鼻息喷的我额头痒痒的。 “一言为定,此生不渝。”夏侯致远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那笑容中飞扬的神采,就连月光也为之失色。 “此生不渝?”我傻了吧唧的开口重复,以物易物而已,而且还是在一方当事人不怎么情愿的情况下,咱还不至于许这么重的誓吧?莫非我的红宝石手链很值钱,夏侯致远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所以怕我反悔?天哪,我卫潇潇一世英名居然被一个小p孩算计了。。。。 “此生不渝!”夏侯致远见我重复,仿佛笑的更开心了,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揉在怀里。 “此生不渝??”我被憋的咳了两声,见到夏侯致远这般得意,心中更加确定自己是被骗了,难道那个玉佩是赝品? 我忙用力挣脱夏侯致远的怀抱,拿起手中的玉佩,借着月光看去,恩,色泽柔和。摸摸,玉质感极强。 夏侯致远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恼了,一口就向玉佩咬去,牙齿猝不及防的被咯的生疼,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淡淡月光下。 夏侯致远望着亲吻着自己的玉佩流泪的女子,心中感动的泛出层层涟漪。 本以为是自己形影相吊的单相思,却想不到她对自己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厚至此了。 轻叹一声,揽过女子的纤腰,食指动情的描摹着她的唇形,失神道,“此生不渝。” 这是保证,更是承诺。 我疼得眼泪直流,夏侯致远却上来摸我的嘴唇,我心里暗道不好,难道我把他的玉佩咬出牙印来了?果然是赝品。。。。55555555555 我果然被骗了,我越哭越伤心,索性蹲在地上,任泪水横流,心里盼望着能引起夏侯致远的同情心,把手链还给我。 也蹲下身子,夏侯致远用衣袖轻轻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嗓子,“不要难过,我保证,不出三年我就会回来。” 额地神啊~!他还要再回来啊,这回是红宝石手链,那下回又是什么? 他占有的目光太强烈,刺激的我小心脏一阵乱颤。 我一瘪嘴,站起身来,不顾泪眼婆娑,站起身来,抱着葡萄飞一般的跑开了,有人抢劫啊!救命啊! 夏侯致远也站起身来,目光纠缠着远去的人儿,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摊在掌心的,正是那一串红宝石手链。 镂空的银,妖艳的红,绝处逢生的美感。 就像一个生命的奇迹,一如她给自己的感觉。 “对不起潇潇,我会快些回到你身边的。” 夏侯致远如是说,把手链小心的收到贴身的衣襟里。 ~~~~~~分割线~~~~~~~~~~~~~~~~~~~~~~~~~~~~~~~~~~~ 十月十五 今天是卫潇潇很不开心的一天 日上三竿,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咬着嘴唇,恨恨的想着。 听宫里的太监宫女说,今晚,他们就要成亲了。 惊月一大早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整套的礼服和首饰,说是晚宴的时候总会用得到的。 这是不是等于间接被邀请了呢? 我要不要去?要不要去?云深是我爱的人,惊月是我的朋友,我能看着他们然后笑着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么?” 恐怕说出,“早死早托生。”这句话会更实际些吧。 我哀叹,卫潇潇,你真的是个输不起的女人么? 我在被子里蠕动着,纠结了头发, 葡萄有样学样,也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 冷不防被一个霸道的臂膀连人带被的拎了起来,我的头“乓”的一声撞在了某人坚硬的胸肌上。 我仰起头,目光哀怨的说道,“乌子恺,你把胸肌练得和铁板一样做什么?要练胸口碎大石么?” 乌子恺刚毅的面目表情柔和了些许,左手轻点我的鼻尖,轻笑道,“就知道瞎说。” 我正要开口,乌子恺却放开了我,一手拎起床铺边学棉花糖的葡萄,按在手里,斜睨我道,“从哪来的?” 葡萄被他按得有些恼了,张口就要去咬他,却被他牢牢夹住了头,动弹不得。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救出葡萄,嗔怪道,“不许欺负葡萄!” 葡萄顿时如遇大赦,飞一般的钻进我的被窝里,只探出小半个头,示威似的盯着乌子恺。 乌子恺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我,轻叹了声,拿手惯性的摸了摸我的头,细声安抚道,“番邦新进贡了些稀有的水果,我带你去吃,可好?” 我雀跃的点了点头,正要起床,突然想起来什么,把半个脸埋进被子里,小声说道,“你能先出去等我么?我。。我没穿衣服。。” 乌子恺的脸上忽然泛起奇异的潮红,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折了回来,一把揪走我怀里的葡萄。 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和它一起在外面等。” 葡萄抗议似的扭了扭身子,却只是徒劳,望着我,目光哀怨。 我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膀,表示同情。 乌子恺同学的心思你别猜呀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一天我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时光如水,我真是恨不得把太阳栓在我的裤腰上,这样月亮就不会出来了,他们就不会成亲了 “潇潇姑娘你快看!点宫灯了!好漂亮!”宫女甲在我旁边兴奋的说道。 今日皇宫大庆,红色的宫灯一盏一盏的点起来,绵延数里,映照的皇宫如同月神之殿一般。 我撇了撇嘴,酸溜溜的扔出一句,“不知道资源紧张吗?点这么多灯,要释放多少二氧化碳啊?真不环保。” @ “潇潇姑娘你看!是驸马爷!天!光是背影就俊成这个样子,公主真是太幸福了。”宫女乙一脸陶醉。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了那个想看又怕看见的人儿,他离我很远,背对着我,被一群大臣簇拥着,寒暄着什么。 我压下胸中的翻滚,飞出来一句,“大喜的日子还穿一身白,跟奔丧似的。” 宫女甲和宫女乙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到别处议论去了。 我更加郁闷了,用手拼命的摇晃着葡萄的肩膀,阴测测的问,“说,谁才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葡萄的身子悬在半空中,瞪大眼睛,惊悚的看着我。 “哈哈。”夏侯致远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纸扇挑起我的下巴,笑道,“我的大小姐,又在发什么脾气?” 那语气轻佻暧昧的让我产生了极其不好的联想。 我忙向后倒退一步,狐疑道,“我和你很熟么?” 至少没有和葡萄熟吧? 夏侯致远不语,抿紧唇角,瞄了一眼我的腰间,有些不悦的说道,“玉佩呢?” 我愣住,偏头认真的想了好半晌,才不太肯定的说道,“应该在我的卧房。。。。。。” 夏侯致远脸上骤然变色,正待张口说些什么,远处突然飞也似的跑过来个人影,一把把我拽到一边,连连道,“潇潇,这回你可得救我。” 34 生辰快乐 34。生辰快乐 我被拽的一个趔趄,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儿正是夏侯琦夜。此时他一脸苦恼,清秀的眉拧了好几个褶子,“父皇让我负责这次大婚,可我却大清早收到了这个玩意儿。” 一方锦帕在我面前摊开,我凑上前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我们家宝贝很生气,大婚要取消。’ 我愕然,再看那落款,拽拽的写着‘山野狂人’四个大字。 看着夏侯琦夜紧张兮兮的神色和夏侯致远骤然变色的脸我突然嗤然一笑,“一个山野狂人,也至于把两位尊贵的皇子吓成这样?” “不许胡说。”夏侯致远用纸扇轻敲我的头,面带忧色,转而对夏侯琦夜说,“皇弟,这事要不要禀报父皇?” 夏侯琦夜苦了一张脸,“父皇允我,只要我办好了这件差事就许我出宫游历一年,辛苦了两个月,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你让我怎么心甘?” 我被打的颇不服气,把身子横在他俩中间,头凑近夏侯琦夜,“山野狂人到底是谁啊?” 眼前的夏侯琦夜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们被夏侯致远巧妙的隔开,他一边帮我整整衣领一边说,“山野狂人,这个大陆最神秘的人,没人知道他的背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颜,甚至连他的徒弟也没有,但凡是他要办的事情,却是没有一件不成功的。” 夏侯琦夜忙在旁不迭的点着头,压低了嗓子,在我耳边神秘道,“甚至还有人传言,他是这个大陆的守护神呢。” 我‘咦’了一声,笑出了声音,想不到像师父那样的变态真的特别多啊。 “都要大麻烦上身了,还笑。”伴着一声宠溺的嗔怪,我的头上又重重挨了一下。 “不就是你们害怕了嘛~!”我嘀咕一声,委屈的揉着脑袋。接着一把扯开夏侯致远,把头探向夏侯琦夜,奇怪的说道,“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啊?” 夏侯琦夜又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们预料到今晚山野狂人可能会劫亲,惊月又不会半点武功。。所以。。。” 望着夏侯琦夜眼中幽幽的绿光,我倒退三步,不可置信的低吼,“难道?难道你要我假扮惊月?” 我语气激动,身体颤抖。大哥,拜托你求人看好对象好不?我这是失恋哎,失恋,我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了,我还要去再傻了吧唧的代嫁,等到人家**一刻的时候再黯然**的退场? 夏侯琦夜啊,满清十大酷刑是你发明的吧?咱可不带这么折磨人的~!的92262bf907a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非要我嘶吼出来你们才知道吗?十月十五,是老娘的生日!555555~ 夏侯致远也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按在怀里轻轻安抚,眸光严厉的射向夏侯琦夜,“此事断然不可。” 嗯嗯,夏侯致远,我以前冤枉你了,你果然是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我在夏侯致远的怀里如是想着。 “潇潇,洞房之前我保证把你换出来,你身边都派大内侍卫严防死守,一定没有问题的。”夏侯琦夜还不死心,继续劝到。 “不行!”我挣脱出夏侯致远的怀抱,对夏侯琦夜怒目而视。 “一千两!外加父皇书房里那颗夜明珠!”夏侯琦夜咬咬牙,看准我的软肋出招。 “呃。。。。”我果然犹豫了一下,可是一想起云深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心中一阵酸涩,低低的开口,“不行。” 夏侯琦夜狐疑的看着我,“潇潇一向是爱财如命的,如今这番反应。。。难道你喜欢驸马?”夏侯琦夜惊呼一声,在我脸上仔细的搜寻着蛛丝马迹。 心事被说中,我一阵惊慌,却还是嬉皮笑脸的扯出一口森森白牙,“是呀,让我洞房我就去~!” 夏侯琦夜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我的话震慑当场,过了半晌才摇摇晃晃的伸出个大拇指叹道,“巾帼英雄!” 夏侯致远轻笑出声,旋即无奈的又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嗔怪道,“就知道胡说。” 我笑得好不得意,心中却五味杂陈,哀嚎连连。脑袋里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话来,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啊。 正在我们争论的空挡,突然背后忽忽拉拉的来了一大帮人。 “传皇太后懿旨。” 我回过头,就看见太后身边的小福子公公满脸堆笑的站在面前。 “孙儿接旨。” 我们三只好迎面跪下,皇太后是个慈祥好玩的老人,我还是蛮喜欢她的,给她跪跪也不算啥。 “近日惊月公主大婚,哀家久闻卫潇潇乃止国第一才女,特命卫潇潇为大婚赋诗一首,以全我止国对新人祝福之意。” 小福公公走之后,我就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僵在原地,额滴神啊~折磨死我吧~!!! 不明就里的夏侯致远一把拉起了我,轻点我的鼻尖,“高兴坏了吧?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足见皇奶奶有多疼你。” 我咽了口口水,无语问青天,天啊~你是在考验我乐观的程度么? “我还没听过潇潇作诗呢!”夏侯琦夜一脸兴奋的凑了过来,“作一首我听听。” 皇宫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喜乐,宫女太监额手称庆,典礼快开始了。 我撇撇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夏侯致远一把捂住我的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我挣扎了半天,他才放开我小声的说道,“重作一首,不许胡闹!” 我眨巴眨巴欲哭无泪的眼睛,接着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夏侯致远和夏侯琦夜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脚并用的把我拖到了一处偏僻的阁楼里。 看四下无人,又很默契的狠狠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惊月的忙你到底要不要帮?”夏侯琦夜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好了皇弟,你就不要再逼潇潇了,你不是还要忙着婚宴的事情吗?别耽误了。” 夏侯致远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却还是替我解围道。 夏侯琦夜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擦汗一边出去了。 我觉得很委屈,抱紧了葡萄。 “潇潇,今儿要是不开心就不要去了,这里是偏殿,你好好休息,没人会打扰到你的,我要去帮帮皇弟,迟些再来看你。” 夏侯致远柔柔的声音响起,我无意识的胡乱点了一下头。 他轻叹一声,掩门出去了。 我一边摸着葡萄的毛一边说,“他们都在忙着云深的婚礼,可却没人记得潇潇的生日,云深,为什么偏要在这天成亲呢?” 本来不觉得什么,这么一念叨,反而觉得自己凄凉了起来,这能怪谁呢?生日是哪天的事情,我只告诉过璃清,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我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趴到窗边一看,只见明月如轮,鲜花四海,宫灯如辰,美人如玉,笑语如潮。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我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饿了。 就算没有蛋糕,也该填饱肚子吧。 于是四下翻找,终于让我找到一身宫女的衣服,我卸下身上的首饰,素面朝天,微卷的发照例用一根丝绸带子松松的绑了下,打算混进庆贺的人群中去寻些吃的,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 走进庆丰殿的时候,百官和众位女眷都已经就座了,美貌的侍女穿梭着送上美味佳肴。 这本来就是家宴,所以很多贵族女子或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把自己打扮的美丽非常,像是相亲宴一般。 我混在一堆传菜的侍女里,时不时掀开盖子偷几块吃的,好在场面宏大,也没人发现我。 又过了一会皇上和皇后也都到场了,底下的人山呼万岁,祝福声不断。 透过人群,我看见乌子恺的身边围了一群气质不俗的小姐,只是乌子恺那个木头疙瘩始终沉着脸,时不时张望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有请新郎新娘!”伴着司礼太监的尖细嗓音。 一对璧人从左右两侧缓缓相向而出。 一身红衣,风流俊美,天下无双。 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我一阵颤抖,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下那炫目的红。 “天,驸马爷好生俊俏!” “我若是惊月公主,此时让我死了也甘心了。” “不知道驸马会不会娶妾室啊。” 耳边传来娇小姐们低低的议论声。 我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把手中的汤碗全扣在了我旁边的那个官员头上。 那个官员由惊到怒,正要窜起身来。 我忙眼疾手快的点住他身上几处穴道,让他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 “吉时已到,行礼呐!”司礼太监又一声奸细的嗓子,我手中的盘子也不能幸免的砸向那位官员的脑袋。 “且慢!” 突然传来一道很有威慑力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再看时,说话的人已经飘然站在了大殿中央。 来人一身紫衣,满身华贵,不怒自威 御林军的刀都已经出鞘,转眼围上了紫衣男子,夏侯老狐狸却眯了眼睛笑道,“小女大婚,难得幻海国五皇子邢烈也屈尊前来,只是事先为何不知会朕一声,好让朕派人迎接皇子啊。” 说完神色一凛,周围的侍卫都退了回去。 邢烈拱手到,“不敢,本王此来并非是为了公主殿下大婚,实是家师有命,恭贺一人生辰而来。” 话音刚落,从天而降四位白衣女子,伴着花雨而下,美丽优雅。 她们四人每人的手中都托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俯身跪下,“祝潇潇姑娘福寿绵长,前途璀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大殿抽气声此起彼伏。 混在人群中的我也是一片茫然啊,还是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接下来依次出场的是湘国世子司琼,鄯国大将军曲衡,他们分别送来了深海珍珠和冰山雪莲。 但是当下一个人出场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 八岁的年纪,红衣妖娆,稚嫩的声音带着微笑说,“潇潇姐,生辰快乐!” 也许,我终于明白他们口中的师父是谁了,我一把冲上去抱住璃清,把眼泪鼻涕渲染了他一身,“想死我了,璃清。。。5555555” “啧啧~就会抱着些不相干的人哭鼻子,难怪受了委屈别人也不知道。” 背后突然响起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慵懒性感,让人为之迷醉。 伴着那道声音,夜空突然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烟花,闪闪亮亮的,美得让人炫目。 我的眼泪流的更欢了,转向来人。 但见烟花下,他蓬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缀满了补丁,一只脚穿着草鞋,一只脚赤着,脸上的污垢有锅台那么厚,呲牙一笑,上面隐隐的还挂着两片菜叶。 我不禁破涕为笑,不顾众人讶异嫌弃的目光,扑进那片茶香,嗔怪道,“师父,换张美男脸你会死啊!” 35 陪你看星星 35。陪你看星星 师父身上一点也不臭,我都要怀疑那乞丐装是他特意化来气我的,我在他颈窝处嗅了又嗅,贪恋那片茶香,惹他大笑连连。 “怎么还像个猴子一样?云深那臭小子要娶别人了,要不要师父给你做主?” 师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均匀的传进殿里每一个屏息以待的人耳中。 云深的身影轻轻颤抖了下,眼睛看着我的方向,那眸光太复杂,我读不懂。 乌子恺和夏侯致远同时窜了出来,手脚并用的把我从师父身上扒了下来,乌子恺蹲下身子帮我小心的擦拭脸上的泪痕,夏侯致远拱手向师父温文有礼的说道,“尊驾可就是山野狂人?不知尊驾前来,实在有失远迎。家父屡次想请尊驾出山相助我止国江山,奈何总是遍寻不着,今日一见,果然让人印象不凡。” 师父斜睨了一下夏侯致远,没做声,眼光透过乌子恺直射向我,像是对我说,只要我的潇潇愿意,今儿就算是把庆丰殿扒了也要让他们成不了亲! 夏侯老狐狸的目光来回在我们五人身上穿梭,脸上阴晴不定。 我心里一阵酸涩感动,却扬起脸微笑道,“我哪里舍不得云深了,如今我有师父和璃清,天大地大,却再也不寂寞了。” 在众人阵阵抽气声中,我走向惊月,握起她的手,她僵了一下,却还是任我握住了,我笑着说,“惊月对不起,给你的婚礼添麻烦了,原谅我没告诉你,我的确爱过云深,可是他却没有爱过我。” 惊月掀开红盖头,看了一眼云深之后便美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就在今天,就在这,我卫潇潇发誓,断了这份痴念。云深从此之后只是你一人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我又哭又笑,泪水滂沱。 惊月似乎也被感染了,一双眼肿的像核桃似的。 可从始至终,我都没敢看云深,或许,有一部分,我是撒谎了的,我是要忘了云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记就能马上忘记的。 云深,我把对你的爱交给时间了,时间会带走一切的,不是吗? 璃清的小脑袋突然冒到了我的身前,指着云深,嘟着红唇说道,“潇潇姐,你偏心,他哪有父皇好看。” 稚嫩的童音突兀的响起,殿上又好一阵抽气声响起。却冲淡了我心中些许酸涩。 我抱着璃清笑道,“在潇潇姐心目中啊,只有璃清一个算是美男子呢。” 璃清眨巴眨巴眼睛,粉嫩嫩的脸上有些晕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乌子恺走上前来对师父说道,“潇潇的师父就是子恺的长辈,小妹今日大婚,场面混乱了些,还请尊驾移驾玉露殿,子恺理应盛情款待。” 夏侯致远斜睨乌子恺,一副话都被你说了的表情。 我‘扑哧’一笑,扯过师父的衣角,笑道,“今日的主角是惊月和云深,我们还是去别处坐坐吧。” @ 师父又摆出招牌式的痞子笑容,任我牵着衣角,看都没看夏侯老狐狸一眼,大摇大摆出了庆丰殿。 迈出殿门的那一瞬间,我回头冲乌子恺和夏侯致远说道,“今天是惊月的大婚,我有师父和璃清陪,你们不用担心。” 言下之意,我和师父璃清要说点悄悄话,你们这些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以考虑一下退场了。 乌子恺的身影顿了一下,望向我的目光有些微歉意和苦涩。 夏侯致远也止住了身形,温温的笑着,只轻轻道了句,“不许调皮。” 饶是我神经再大条,我也能感觉到,殿内一道灼灼的视线一直锁在我的身上。 是云深。 我胡乱的点了下头,拉着师父和璃清,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嗟万事难忘,惟是轻别。 ~~~~~~~~~~~~~~~~~~~~~~~~~~~~分割线~~~~~~~~~~~~~~~~~~~~~~~~~~~~~ 我笑嘻嘻的把师父和璃清拉进了我的房间,却遍寻葡萄不着,还想介绍他们认识的,奇怪,那小东西去哪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一边嚼着桂花酥一边口齿不清的问道。 师父抢过那盘桂花酥,护在自己的怀里,边吃边说,“还不是璃清这小子,成天嚷嚷着想你。” 我感激的摸了摸璃清的头,五指用力,开始从师父怀里抢桂花酥的盘子。一边抢一边呲牙咧嘴的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师父一招游龙戏水,轻松的化掉了我的指力,把桂花酥两块两块的塞进嘴里,“这两天忙着做乞丐,可饿死我了。” 我急了,手脚并用的去抢盘子。 师父轻松的一个转身,我立刻失去重心,眼看就要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 师父却在这时候长臂一展,闲闲的捞起了我,我顺势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抱怨连连,“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 我正要张牙舞爪的反驳,却听璃清在那里‘扑哧’一笑,说道,“师父和潇潇姐,好像一对吵架的夫妻哦~” 我和师父的身体同时僵化了一下。 我忙手脚并用的从师父身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领,很淑女的站到一边,笑道,“师父您慢点吃,别噎到。” 师父也慌乱的咳了两声,把手中的糕点盘子递给我,难得正经的说了一句,“突然觉得饱了,潇潇你吃吧。” 接着还很夸张的打了个饱嗝。 璃清有些不满的嘟起红唇,“师父你真虚伪,在晋国的时候十句话里有九句离不开潇潇姐,现在终于看见她了,就顾着抢吃的,平时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多喜欢桂花酥呢。” 于是室内又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寂静。 师父的脸千年难得一见的僵化了起来。 我突然仰天大笑了两声,指着师父说道,“让你平时总说我笨,离开我之后才发现,其实我就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吧!哈哈哈哈~~~~” 然而仍是寂静,我隐约感到有一只乌鸦从我头顶飞过。 师父悲痛的站起来,状似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笨点没关系,但笨的像你这么乐观的,为师我真的打心眼里很赞赏。” 我怒瞪他。 “潇潇姐,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师父的秘密哦~”璃清见我被欺负,立刻很讲义气的发言。 我的唇上浮上一抹奸笑,鼓励似的看着璃清。 “那就是~。。。。” “好了,天色不早了,那个大家都洗洗睡吧。” 师父一把捂住璃清的嘴,把他连拖带拽了出去。 “才不呢!我才不要住在止国的皇宫里呢。”璃清挣扎了起来,不依不饶的。 我为难了起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不住皇宫。。。住哪里呢? 师父见我一脸困扰,突然打了个响指,扬眉道,“潇潇,要不要一起去看星星?” 我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好。” “那我们就用轻功掠到郊外去,谁先到就算是赢了。”璃清突发奇想。 话音刚落,红色的身影已经飞了出去。 “啥?”轻功。。。。。。偶的痛处。 师父见我垮了一张脸,面部表情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用胳膊一把夹起我,在我的惊呼声中掠出窗外。 耳边,风一直在响着。 我不知道移动的速度有多快,只知道我一直紧紧的拽着师父的衣襟,不敢睁开眼睛。 鼻息之间,是暖暖的茶香味儿。 我轻轻上扬了唇角,从何时起,这样的味道让我如此心安。 我,不知道他的长相,来历,甚至年龄。 可他却一点一滴的渗透我的生命,成为我最可依靠的人。 “就是为师长的再玉树临风,你也不要总这么吃豆腐吧?”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睛,只见师父已经停在了一处开阔的地方,而我正像无尾熊一样吊在他身上。 一反常态的,我没有尴尬,反而更用力的往他怀里缩了去,无耻且无赖的说道,“做师父的总要吃些亏的。” 我当时想,只是因为那晚郊外的风太冷了,并不是因为自己贪恋他的温暖。 “师父,你就不能偶尔让让我么?”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抹红色的身影才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边抹汗一边抱怨道。 “啧啧啧,要你们赶上本天才,差距还是太大了些。”师父又开始了无止境的自恋。 我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从他身上下来牵起璃清的手说道,“咱们去拾些树枝,生个火。” 过了一会。 火燃了起来。我们三个互相依偎的坐着。 月朗星稀,的确是个看星星的好天气。 其实,我喜欢看星空,甚至觉得这一刻我理人生的真谛很近很近,宇宙洪荒,却仿佛触手可及。 其实,我很少看星空,因为看星星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觉得孤单,生老病死,春花秋月,究竟哪一种痕迹能证明我的存在? 师父一手揽着我,一手揽着璃清,背靠着大树,也不出声 我们三个人真的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星空。 我靠在师父肩头上,闻着那淡淡茶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星星,耳边只有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只觉得心里很安静,很安静,像是所有的忧愁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也许这一刻,对我们三个人来说真的太过珍贵了。 所以很多很多年之后璃清当了皇帝,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万里江山,朕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星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旷野里突然传来狼嚎的声音,我有些害怕,向师父的怀里钻了钻。 璃清也有些紧张,轻轻的推了下师父。 师父却像没听见一样闭上了眼睛,斜靠在大树上,闲适自在。 我也索性闭上眼睛,有狼就有狼吧,反正我会爬树。 所以当我在璃清的惊呼声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已经被一群狼包围了! 狼眼冒着幽幽的绿光,在夜色中格外骇人。 我吓得蹦了起来,与璃清抱在一起。 师父却仍然在树下打盹。 奇怪的是狼群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围着我们打圈,好像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36 转折 36。转折 我狠狠的踢了一脚师父,他这才伸个懒腰,极不情愿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师父你不是会轻功么?快跑啊啊啊啊啊~~”我语气有点颤抖。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对一个正常人来说在野外看见一群狼,能说出话来就算不错了。 师父搔了搔他的鸟窝头,斜睨了我一眼,极其鄙视的说道,“你居然也会害怕?我看你平常和那只笨狼相处的也蛮愉快的嘛!” 我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我哪有认识过狼这么强大的动物。。。。。 “潇潇姐,你身上的玉佩掉了。”璃清指了指地下。 我定睛一看,咦?那不是夏侯致远送我的玉佩嘛?原来我一直带在身上啊,早知道夏侯致远问我的时候我就该理直气壮一些的,我有些后悔的想着。 环形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普通到几乎没有任何雕刻或装饰。起初我也不敢相信,这么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东西居然是一个大国皇子的随身之物。 师父拾起那块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把玉佩撇进我的怀里,吊儿郎当的说道,“这止国还真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宝贝啊。” 宝贝?哪里像宝贝了?我正要开口问他。 却见远处突然跑来个白色的影子,跑得不十分快,却十分优雅。 群狼见到那个身影,主动的让开一条通道。 直到跑近了我才看清,那不就是葡萄嘛~! “葡萄~!快过来,那里有狼!”我着急的喊道。 听见我这么喊,师父在地上笑的都快抽了。 葡萄轻车熟路的跃进我的怀里,碧绿色的眸子凌驾狼群之上 额。。。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我貌似看见葡萄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师父。 “变成狼了还是这么笨,赶紧让你的徒子徒孙都闪一边去!”师父轻嗤了一声,头枕着胳膊,身子还是安稳的靠在树上。 璃清愕然,而我则完全呆掉了。 只见葡萄用碧绿色的眸子扫了一眼群狼,群狼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非常有秩序的跑开了,那样子在我看来,甚至有些毕恭毕敬。 我维持着僵化的姿势,过了好一会,璃清才呆呆的开口,“潇潇姐。。。。你说的葡萄是狼王吧。。。” 葡萄冷哧一声,在我怀里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也不吭声,小脑袋搭在我的胳膊上,闭上眼睛,貌似又要打起瞌睡来。 “也许是吧。。。”我无意识的开口,内心还是无法消化葡萄原来是只狼的消息。 “这么轻易就被打回原形,我要是你,肯定也觉得没脸见人了。”师父的话又不咸不淡的响起。 怀中的葡萄身体僵化了一下,接着偏过脑袋,往我怀里更深的地方钻去。 “若是你拜我为师,我可以考虑一下教你打败那人的方法。”师父站起身来,嘴里叼着根嫩绿的树枝,邪邪的说道。 葡萄突然从我怀里一跃而下,落在师父的对面,气得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葡萄居然能听懂师父的话。。。。。。 我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凉飕飕的,大脑完全处于罢工状态。 是我傻了还是我又幸运的穿到灵异世界里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百分之百能证明我是正常人的人突然来了。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骑在汗血宝马之上,英姿飒爽,却满脸焦急。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潇潇。”乌子恺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轻巧的跃下马背,把黑色的披风搭到我的肩上,柔声道,“这里常有野兽出没的,我们还是回宫去吧。” 我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乌子恺的手,急切的说道,“乌子恺你咬我一下!”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半截胳膊。@ 乌子恺的脸立刻僵住了,却还是极有耐心的帮我把袖子放下,温柔的揽过我的肩膀,轻声道,“小心不要着凉。”网@ 师父和葡萄这个时候却都回归了正常,不再做任何交流。 师父摸着葡萄的头,葡萄撒娇似的蹭蹭师父的裤脚。9 一人一狗很美好很和谐的样子。 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不甘心的拉了一下璃清,小声说道,“你没看见刚才师父和葡萄。。。。。” 璃清瞄了一眼一脸疑惑的乌子恺,转身向我笑道,“潇潇姐累坏了吧,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葡萄窜进我的怀里,师父和璃清笑眯眯的站着,一切都回复原来的样子。 “你。。。我。。。”我的脑袋仍呈浆糊状。 “潇潇淘气了一天,也该倦了。”乌子恺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接着自顾自的抱起我上马,把我小心的环在他的胸前。 “是啊,也许我真该洗洗睡了。”我斜睨怀里的葡萄,无奈这厮抬起前爪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回客栈睡觉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回晋国呢。”璃清跃上师父的背,做了个前进的姿势,无害的笑道。 “啊!那我也要住客栈。”我转身抓住乌子恺的衣襟,说道。 心知璃清不愿意住皇宫的原因,眼下晋国和止国的关系比较紧张,而璃清作为晋国的太子则更要处处小心。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忽略就可以忽略的。 “太子殿下住在哪里在下不敢勉强,但是乌子恺用性命发誓太子一行在止国是绝对安全的。” 乌子恺的眼神幽幽的穿过我,投射在璃清和师父身上。 说中大家全部的心事。 我心里一阵感动,他必定是在夏侯老狐狸面前替璃清和晋国说尽了许多好话吧。 我扭过身子,低声道,“谢谢你,乌子恺。” 乌子恺替我拢了拢耳后的碎发,也低声道,“我也陪你住在客栈,可好?” 我讶然的盯着他,却惹得他宠溺的一声轻叹。@ “那个。。。我说。。。你们决定好没有。。这个小子很重啊。。。”师父背着璃清,擦了擦额边的汗,夸张的说道。 而璃清早就在师父的背上哈欠连天了。 我轻笑出声,大声道,“师父,看你的轻功厉害还是这匹汗血宝马厉害!” 话音刚落,乌子恺扬鞭而起,我们便驰骋在夜风当中。 回想起刚才的情况,不得不抱怨云深成亲这件事情造成我极度的神经衰弱,居然都产生幻觉了,我心里忿忿的想着,抱着葡萄,心安理得的窝在乌子恺宽厚温暖的怀里打起瞌睡来。 ~~~~~~~~~~~分割线~~~~~~~~~~~~~~~~~~~~~~~~~~~~~~~~~~~~~ 晚上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见我捡到了一个破油壶,我用袖子擦了擦,从里面就蹦出一个人头狼身的灯神来,我乐得屁颠屁颠的,就问,“是不是可以许三个愿望啊?” 灯神显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愣了一下才说,“你想要什么?” 我脱口而出的喊道,“要漂亮!” 灯神抬起前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接着问道,“那下一个呢?” 我没想到灯神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第一个要求,低下头纠结了半天才说道,“我要我未来的老公是全天下最帅最帅最迷人最迷人的男人!” 灯神的身形晃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才接着说道,“最后一个呢?” 我终于收起嬉闹的表情,拉着灯神的前爪,眼泪汪汪的说,“我要回家。” 灯神‘咦’了一声,反问我,“你的家在哪里呢?” “是啊。。。。。在哪里呢?”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又好像一瞬间闪过许多我见过或没见过的画面。 我有些着急的拽住灯神,连连问他,“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家呢?” 灯神回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然后眼前一亮。 我一身是汗的醒了过来。 枕边的玉佩闪耀着诡异的蓝光。 我抱着枕头靠在床上,还沉浸在莫名的恐惧当中。 卫潇潇,你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会久到连自己的家都忘记了么? 睡意全无。 窗外,夜色正浓,我披衣起身,决定去院子里透口气。 当时的我不知道,那个夜半惊醒的梦,正在提醒我,有一个未知的世界,已经来到我面前了。 怕吵到隔壁的乌子恺和师父他们,我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下楼去。 这个客栈很大,还有一个专供客人赏景的花园,怎么也相当于现在的五星级酒店了吧。 我心里想着,穿过回廊,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花园走去。 突然想起,夜间有几种花儿开得最美,于是心情也急切了起来。 走着走着,突然被一棵参天古木挡住了去路,我更是惊讶的不行,这是谁啊?把树种在路中央。 那棵树大概有五六层楼那么高,更是粗壮的不像话。 我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个半人多高的树洞。 我一时好奇,就向树洞走了过去,快要踏进树洞的时候,身上的玉佩突然大放异彩,亮的炫目。 我心里一阵害怕,正要撤回脚步。 却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吸力,身子向树洞里直直飞去。 37 赌约 37。赌约 跌进树洞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层峦叠嶂,碧水环绕,奇花异草在路边怒放,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我咽了咽口水,回头要找那个树洞,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树洞?后面分明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 额地神,难道我顺着这个水潭又穿越了?可是我身上一滴水也没有啊。 抱着穿一次也是穿穿两次也是穿的强大精神,我有些忐忑的向前迈了几步。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击打水花的声音,我第一反应的回头,就看见一个赤着上身的美貌女子,坐在潭边的岩石上,一边唱歌一边梳理她及腰长的乌发。的8c7bbbba95c10259 我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想,我最新穿越的地方民风还真开放的说。 可当我的目光顺着她的肌肤滑到她腰下的时候,我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 我都知道大家见过美人鱼,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到美女蛇过? 她碧绿碧绿的蛇尾浸在水里,时不时的激荡几下水花,好不自在。0 我的身体有些自然反应的浮上一层鸡皮疙瘩,有些踉跄的往前跑着。 路上遇见一只人头鹿身的小朋友,两只猪头人身的魁梧男子,三只半牛半人的女子。。。。。 而所有人看见我失神的跑着,不但没有一点惊讶,反而目光中带着羡慕和畏惧。 后来跑着跑着我就适应了,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山头上,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山边的大石头上,突然听得身后‘轰’的一声,我回头一看,有一扇石门应声而开。 总体的感觉就像以前看西游记上面演得xx洞。的a8f15eda80c50a保护版权!尊重 我擦了一把冷汗,就见有几个人头鸟身的男子飞出来看了我两眼,接着嘀嘀咕咕的又飞了回去。 我的小心脏正在狂跳不停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衣冠整齐,完完全全是人的男人,他大概二十多岁年纪,长得也很是妖媚。 我一阵激动,几乎是扑的奔到他面前,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我想说的是你也是穿来的是不是?这都是什么世界啊,怎么都是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见我满头大汗的摸样,突然扑哧一笑,说了一句让我听完立刻有晕倒冲动的话,他笑吟吟的说,“雷修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看不出元神的妖呢,真是厉害,不知道姑娘的本体是什么?修行了几千年了?” 望着他期盼好奇的眼神,我悲哀的缩回自己的爪子,结结巴巴的试探道,“那。。。万一我是人呢? “哈哈哈哈~!!!!!”伴着雷的一阵大笑,他身边的小妖也一并笑了起来,仿佛我讲了个天大的笑话。 我也跟着嘿嘿的干笑着,身上冷汗直流。1 “姑娘真是有趣的紧,自天地初始,这世间便人妖分明,肉眼凡胎,又怎么能过得了怅惘门?” 雷见我抿紧唇角也不出声,拍拍我的肩膀,接着说道,“也罢,修真之妖不愿透露自己元神的比比皆是,姑娘一定是有所顾虑。” 我用手在耳边扇着风胡诌到,“是啊,我前两天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身上的法力间歇性失灵了,所以不得不处处小心。” 雷‘咦’了一声,目光凝重的说,“要真是如此,姑娘可要小心了,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其他小妖必定是看姑娘修得人身才不敢妄动,姑娘法力暂失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再张扬了。” 我含着一把眼泪,拼命的点头,md,难道我会在这被妖怪吃了嘛?5555555 “姑娘恢复法力之前,就在我家暂住几日吧,雷和家兄虽然不才,这修真界却都卖几分薄面。” 雷微微的笑着,温和无害 此时的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走在路上,迟早被某某妖怪吃掉,这个雷虽然也有骗自己的可能性。。。。but。。。。就姑且相信一回自己的直觉吧,我咬牙想着。 尾随雷进了他的洞府,走到一半的时候,雷忽然回头问我,“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的脑袋冷不防的撞在他的后背上,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两个音节,“潇潇。” “你说你法力全失了?”同雷长的一摸一样的美型男,用那种可以遏制全球气候变暖的眼神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开口问道 我被冻的僵在原地,讷讷的点头。 “雷,你的同情心可真是泛滥。”美型男冷嗤一声,回身坐到石凳上,依旧去翻手里那本泛黄的破书。 “电,昨夜我们收到神的点化,说会有一个‘一身都无’的人来找我们,此刻潇潇姑娘法力全失,不正是应了一身都无之言么?” 雷扭起秀气的眉,据理力争着。 电又翻了一页书,不再抬头,只闷闷的说了句,“但愿不会被那堆火烧死才好。” 我愕然。 雷轻轻拉住木然的我,说道,“翼山是个灵地,山里有个冰火极地,更是修真的胜境,我带你去看看,也许你能在那恢复法力。” 我双眼含泪的点点头,无限悲哀的迈动了脚步。 冰火极地?额滴神,杀了我吧。 雷以为我是感动的,只是会心一笑,不再做任何言语。 顺着通道,走出洞府,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万丈高的悬崖,深不见底,悬崖的对面耸立着一座高山,山底被积雪覆盖,山顶则熊熊燃烧着火焰,看得我一阵惊叹。 “走吧,我们过去。”雷拉起我,一脚向悬崖踏去。 我一把挣脱他,双手抱住洞边的大树, 偶不要跳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差点忘记了,你失去法力了。”雷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伸出右手,笑道,“我带你过去。” 我犹豫了半天,试探性的伸出左手,就被他一把抱了过去,转眼间,我们已经立在断崖边上。 雷的腋下忽然生出两只洁白的翅膀,抱着我,像飞鸟一样翱翔在空中。 我‘唔’了一声,紧紧的拥住雷,风声,在耳边呼啸。 却听他低低的笑道,“潇潇,你真是特别的妖,身上一点血腥的气味都没有,那么纯净那么让人心安。” 我有些无奈的想着,我之所以这么特别是因为我不是妖,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我却只能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敷衍的说了句,“是吗?你也很特别啊,长得很好看。” 雷轻笑出声,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对面的山顶。 在距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红色的火焰灼灼的燃烧着,让空气都变得分外灼热起来。“这是净身之火,只有没有业障的人才能穿透,潇潇,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从山里出来的时候,法力一定会恢复的。”雷向前推了推我,无奈我却一直粘在他身上。 “你。。。不一起去吗?”我有点哆嗦,从火里穿过去?恐怕我就变成骨灰了吧。 雷的神色闪过一丝怅惘,幽幽说道,“为了守护冰火极地,我和电已经造了许多杀孽,早已无缘此地了,潇潇,今日你一身轻松的来到这里,当是天赐的奇缘,你不该错过了。” 望着他一脸恳切的神色,我抓住他的衣襟都要哭出声来了,我不要去火堆不要去火堆啊啊啊啊啊~~~ 雷却展颜一笑,拉住我的手说道,“我知你是个心地纯善的妖,不用替我难过,我自有其他的途径修成真身。” 我们推搡之间已经来到了火堆面前,那火焰有半人多高,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潇潇得道之日,不要忘记雷啊~”雷笑得有些难过,像是面临一场生死离别。 我往前迈了一步,正要再抓住雷的衣襟,突然脚底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重心不稳,身子直直的向火堆倒去。 在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突发奇想,要是自己是孙悟空就好了,烧不死的。 然后身体一片痛彻心扉的灼热,便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分割线~~~~~~~~~~~~~~~~~~~~~~~~~~~~~~~~~~~~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身体早已没有任何感觉了,我抬起手,想揉揉眼睛,却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手可以抬了,我低下身子四处寻找,可我已经没有了身子,透过自己,我只看得到冰冷的洞窟。 我。。。死了么?只是灵魂?当人不再有实体的时候,意识又是以何种状态存在? 我心里突然一片荒凉,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我千辛万苦选中的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凡人。” 一阵震耳的雷声过后,远处突然响起了个苍老的声音。 我飘飘荡荡的去寻找,可触目所及,只有冰冷的石壁。 “不用找了,我的真身已经被打散,元神已经嵌入这石壁当中,无法解脱了。” 我飘过去一看,只见石壁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着一个老者,童颜鹤发,衣袂飘飘,一笑做春温。 “我和他打赌,这世间总有令他动情之人,惹他勃然大怒,于是千年已过,我却仍禁锢在这石壁当中。”网@ 我的下巴已经掉了下来,额。。。。如果鬼有下巴的话。 “可我却偏偏不信,就是上天入地,我也会找到那个能让他动情的人,让他也心甘情愿的毁去自己千年修行。”石壁上的老者呵呵的笑了起来,执拗又狂傲。 我无奈的飘来飘去,最后还是问出口来,“这和我出现在这儿,有什么关系么?” “我要选中的人,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异世之魂,这本就是万分难求。” 老者眼光投向我的位置,目光炯然。 我瑟缩了一下,听他接着说道。“二是要美的万物失色。”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见他也干咳了两声,“这个。。。好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三呢?” 我接着追问到。 “三是有足够的机缘能够来到这冰火极地,因为老夫现在出不去。”老人慢悠悠的心安理得的说道。 听他说完我差点没晕过去,难道我就是那个传说中万中选一的倒霉鬼啦? “那个。。。。你看我已经变成鬼了,也没法帮你达成心愿了。”决定不去理这个神经质的老头,作势就要飘走。 却听背后轻笑的声音响起,“给你重塑肉身罢了,又有何难?” 38 南柯一梦? 38。南柯一梦 我被他的提议振奋了精神,晃晃荡荡的又飘回他面前,“你是说我有再生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倒真没几件事情能难得住我合心。”老者笑得志得意满。 我心里冷哧了一声,那么能耐怎么还让人困在石壁里了,面上却不敢造次,只是有些怀疑的说道,“我看这个世界都是精灵古怪,你该不会让我附身到什么动物上吧?我可不干。” “上古有云,千年兽妖,万年物妖。兽得道,可为妖,幻化人形,通人情感。物为妖,需集天地灵气,万物精华,由以风火雷电水金土木为甚。即成人形,灵力无边,亦妖亦仙。”合心充满禅意的说道。 我听的一脑袋问号。 “咳咳。。。总结起来就是,我可以助你将元神附在一物上重生,不但可以得成人形,更会拥有亦妖亦仙的灵力。 “可你刚才说万年物妖什么的。。。难道我要在这山洞里修炼一万年?”我语气悲怆。 估计那时候我都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成不成仙也根本无所谓了。 “丫头,这翼山乃是当年雷公修成真身之地,冰火极地又是万中无一的灵异结界,在此地修炼一天,可抵别处一千年。”合心扬眉,似在嘲笑我得无知。 额地神,这就是传说中的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我来了精神,身体几乎贴到墙壁上,“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 “别着急,你还没说你想托何物重生呢?”见我如此急切,合心呵呵的笑了起来。 听他说完,我迅速的浏览了一眼我的周围,冰冷的石壁,地上的巨大石块,我汗了一下,貌似这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啊! 都说石头是没有心的,我可不想重生出一副铁石心肠来! 合心见我久久不出声,也是猜到了我的顾虑,于是扬声说道,“带你穿越怅惘门的,可正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灵界至宝呢。” 我讶然,目光落在地上夏侯致远送我的环形玉佩上,经历了净身之火,它不但没有任何污损,反而更加清澈温润,光彩照人。 我低低的说了声,“我可不想便成玉佩什么的。。。师父会笑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地方,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师父,我甚至心存一丝侥幸,也许,他能来救我吧。9b “师父?他是什么人?”合心突然来了兴致。 “我从没见过他的真貌,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他却是这个世上我最可依赖的人。”我扬眉,说的理直气壮。 “难道是他?”合心语气透着几分惊讶,接着反问道,“他待你如何?” “当然是非常非常非常好!!!!”我有些酸涩有些宣泄似的答道,师父,以前潇潇总觉得你自恋又变态,可是这一刻,也许再也见不到你了,反而心中只记得你的好。 “有意思。。。。。”合心笑了,眉眼全开。 我正要开口,眼前却闪过一片银光,我的身子急急的向地上的环形玉佩坠去。 接着,便是彻骨的冰凉。 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在想,以后可能没办法把玉佩还给夏侯致远了。。。。 醒来的时候,虽然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我挪动了一下略感酸涩的肢体,呃?我有实体了??? 我欣喜的一跃而起,手不停的在身上摸着,轻轻颤抖,这手,还是我的手,这腿还是我的腿,连右手掌心那颗红色的朱砂痣都分毫没有改变位置。 我乐得屁颠屁颠的,以前的时候时时刻刻的想要变得漂亮,可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要的本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而只是自己用惯的那张倍感亲切的脸。 见我痴痴的笑着,石壁上的合心也似被感染到了,眯眼笑到,“原来我以前一直想错了,美的万物失色,却还是不及他万分之一,原来他心中所想的从来就不是倾人之姿,而只是红尘中那会心一笑罢了。” 我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不怕,现在我又活过来了,我要找到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我要做个普通的女孩子,恩恩~! “你的确想错了,就是再过一万年,他也不会动情。”一道娇媚温润的女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寻声望去,下巴再一次幸运的脱了臼。 她很美,美的我几乎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清清冷冷,典雅高洁,呃~~~也许就如合心所说,美的万物失色。 “因为他不爱你么?可你却为他只身游荡了千年么?雪妖。”合心低叹,眉间涌现惋惜之色。 “他爱天下苍生,一草一木,却单单不会独爱一人。”雪妖柳眉微蹙,眼含秋水,像是回忆起极痛楚的往事。 我听得一头雾水,合心和雪妖都在不停的提他,他,他是谁?竟会囚禁法力如此之大的合心,竟然会惹得这般美貌的女子孤单千年? “姐姐。。。。你们说的他是谁啊?”我眨着眼睛,本着纯洁好奇的心情追问下去。 雪妖看了我一眼,眼中竟然渗出怜悯之色,叹道,“合心,那个赌约是我们三个人的孽债,你又何苦牵扯进一个凡人女子?” 言罢,雪妖广袖轻挥,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隐隐的听见雪妖叹息,“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吧。” ~~~~~~~~~~~~~~~~~~~~~~~~~~~~~分割线~~~~~~~~~~~~~~~~~~~~~~~~~~~~~~~~~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客栈的花园里,天已经微微泛亮,举目茫然,哪里还有那颗参天古木的影子?@ 莫非,昨晚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我拍拍胸口,手不自觉的向腰间的玉佩摸去,手指所及,却是空落落的。 顿时身体如坠冰窖,一片茫然。 我有些意识涣散的往客栈里走去,走至二楼的时候,正好路过师父的房间,只见他房间的灯微微的亮着,师父手里握着一本书,手拄着下巴,在桌边沉沉的睡着。 我在他门口驻足良久,过一会,见他翻了个身,均匀的打起呼噜来。 我不禁轻笑出声,整个身子这才觉得暖和起来了。 昨夜的一切,定是一场梦吧! 许是我的笑声惊醒了师父,他揉了揉睡眼,推门走了出来。 见我一身单衣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师父不禁愕然了一下,拉过我的手,把我拽到屋子里,让我坐在床畔上,把一床锦被全都裹在我身上,这才皱着眉开口说道,“怎么把自己冻成这样?” 我反握住他的手,贪婪的感受着他掌心的暖意,闷闷的说了句,“师父,要是我有一天变成妖怪了怎么办?” 师父愣了下,随即摆出个欠扁的笑容,揶揄道,“我的潇潇若是变成妖怪,也必定是这世上最笨的妖怪吧?” 我被他逗的‘扑哧’一笑,这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 伸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精神一放松,突然觉得自己困的不行。 我心安理得在师父的床上躺下,就要沉沉睡去 师父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帮我盖好被子,就要转身出门。 却被我一把扯住衣袖,我第一次有些软弱有些哀求的小声说道,“师父,潇潇睡觉的时候,能一直拉着你的手么?” 师父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立刻摆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搔搔他的鸟窝头,呲牙道,“没办法啊,谁让为师俊得人见人爱,玉树临风呢?” 他虽这样说着,身子却挨着床边坐下,把手递给了我。 我扬起个大大的笑容,被那温热的手掌握着,在一片让人心安的茶香味中安然睡去。 39 分别 39。分别 以前的时候都说人是有气场的,一直一直不信,但是当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被凉飕飕的压力感震醒的时候,我只能咬牙切齿却又无力的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乌子恺。 他仍旧是穿黑衣的习惯,如墨的长发一丝不苟的被束起,眼睛深沉的像是子夜的潭水,不知为何,我竟能从他身上感到深深的绝望,这种绝望,大到,就连早晨最柔和的一束阳光也丝毫不能温暖他的唇角。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我和师父十指交握着,我的头还枕在师父的腿上,口水流了师父一身。 其实最主要的是,我的屁股底下晕染了一片红色。 我心里暗咒一声,这个时候来月事,接着觉得肚子隐隐痛了起来。 见我醒了,师父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放开我的手,仿佛没看见乌子恺一般,自顾自的去桌边倒水。 我把被子拉到头顶上,头深深的埋起来,乌子恺,对不起,我不想解释什么,今天我的心情也很糟糕。 你要是莫名其妙的梦见被火烧死一次还变成了块玉佩,你心情能好得起来么? 尤其是这一切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赌约,千年不动情的男人?恩?我决定从内心开始讨厌他。 半晌,不语。 直到听见乌子恺开口,却不是对我,他大概冲着师父的方向,哑着嗓子道,“前辈,子恺想和你切磋下,可否?” 他话语里刻意的隐忍和酸楚,就算是隔着十层锦被我还是听了个透彻。 我转个身不语,因为我知道,师父,不会伤他。 果不其然,师父无奈的声音无奈的响起,“可是我现在好想拉屎。。。。” 我在锦被里‘扑哧’的笑出声音,连忙把头伸出锦被外透气。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乌子恺涨成猪肝色的脸,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心的说道,“乌子恺,你去帮我买件衣裳吧,我早上肚子痛想给师父瞧瞧,没想到竟然是葵水来了。” 一番本该是闺中密语的话被我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竟让乌子恺稍稍的局促了起来,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行为有多么失礼唐突,乌子恺有些尴尬有些愉悦的急促说道,“我现在就去。” 说着就转身出了房门,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见乌子恺出去,我想了半天,才咬牙说出一句,“师父,昨天潇潇做了个很奇怪的梦,醒来,却分不清真假了。” 师父手握着茶杯,眼睛难得正经的盯着我的胸口,好半晌,像是透过我能看穿什么一般。 师父第一次极其正经的对我说出一句话,“无形有形,本也是一念之间的事,看透了,这天下万物,还有什么可值得执着的?” 那话像是奇妙的安抚剂,醍醐灌顶般告诉我,潇潇,你就是你,无论何种形态,本也就是一种载体,你又在恼些什么呢? 突然觉得师父除了粗鲁没礼貌形象邋遢喜欢抢吃的之外还是有些小智慧的,我半是抱怨半是感叹的说道,“师父,这世上真有千年不动情的人么?” 说实话,我不信,这千年,未必迷恋上一个人,但是对一朵花,一种风景,贪婪的渴求,总还是有的吧。 师父笑了一声,拎起茶壶,仰头喝水,咕噜咕噜的,丝毫没有形象的,任,茶水溅在他的脸上和衣襟里。 然后抹了把脸对我说,“潇潇,以前我本是肯定的,但现在,竟然觉得不确定起来了。” 水珠下,他眉眼都是笑意,可我却透过他那一层层的伪装,看见他最深处那一丝慌张。 然而,快的只有一瞬罢了。 我瘪瘪嘴,有些不太理解他此时突如其来的正经神色,只是以为他被我感染到了难过的情绪。 于是仰头笑道,“不怕,无论师父还怕什么,潇潇都会一直陪着师父的,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这是乌子恺逼我发过的誓言,可我此刻对师父说起来,却是那么自然和顺口,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是约好的一般。 师父怔了一下,随即轻笑的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折腾了好一会,起身走到墙角,做出一个生无可恋,要用头撞墙的姿势,恨恨的对我说道,“潇潇,你毁了我某些曾经重逾生命的东西。” 我不解,却被他好笑的举止牵动了唇角,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师父,既然是曾经最重要的,那必定现在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为什么不把从前丢掉呢?” 师父懊恼的扯了扯头发,呲了呲白牙,拧着眉毛说道,“前一样东西,我已经追逐了太久太久,而后一样东西,患得患失,失去掌握的感觉,让人心生畏惧却又偏偏甘之如饴。” 我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相信,他心中有个奇异的矛盾,始终没有解开。 所以只是笑望着他,真诚温暖那种。 师父也笑着看我。 阳光在室内柔柔的流动着。 那一日,满园杜鹃花开,红的像血。 那一日,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对师父而言,意味着什么。 以至于以后的日子我常在想,若是还有重来的机会,我会不会笑着对师父说,不要为我,舍弃自己的梦想,因为代价,也许我们都付不起。 后来乌子恺红着脸把衣服送来给我,一个小包袱,展开,叠的整整齐齐的,还有几件舒适贴身的里衣,泛着好闻的菖蒲香。 璃清还贴心的给我端来了一碗热粥。 师父依旧笑望着我。 我吹了吹,喝下一口粥,温热的,五脏六腑都熨帖起来,突然觉得,就算是变成玉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后来,师父和璃清来辞行,璃清自然是要回到晋国去的,我本想留师父在这儿陪我几日,他却笑着说,有些事情,想通了就会回来。 我斜睨他,说,等你想通了万一我都死了怎么办? 他却满不在乎的说,卫潇潇,你信不信,无论你变成什么,红尘万丈,我必定是那个第一个认出你的人。 我被他的笃定噎到了,讷讷的接着喝粥,眼眶有些温热。 舍不得是真的,当时无关爱情也是真的。 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世上,我那么依赖的一个人,就要和我分别了,而且丝毫没有带我走的意思,可我却翻找了半天,编排不出一个,可以留下他的理由。 他永远自由的如风一般,可我不想做风中那脱了线的风筝,所以,我选择,接着,低头,喝粥。 慌乱的咽下一大口,烫的我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我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烫死我了。 真的,只是烫的而已。 可为什么刚才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爸爸离开妈妈另结新欢的时候,妈妈那个支离破碎的笑容。 唉。。。月经期的确是我的情绪低潮期啊。。。我为自己突然的伤感找到了个合适的借口。 心情突然明朗了起来,是的,就是这样的,我不是,非要依赖谁的。 师父走了之后我也不要在皇宫里呆着了,我就在这都城,开个最大最大的棋馆,好好的学习下棋,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带着我可爱的金元宝们去周游世界。 这样,我就不寂寞了。 师父摊开掌心,上面放着一根手掌长的带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朴素的,仿佛只是邻街大婶的布带,耀眼的,仿佛谁把彩虹的灵魂都放在里面。 那是一种收放自如的美丽,不张扬,淡淡的怅惘。 师父笑着说,“送予你,束发。” 我撇了下嘴,“送东西都这么小气的。” 却一把扯过那带子,攥在手里,再也不肯松开。 后来的后来,师父和璃清真的走了。 我咬唇笑得没心没肺。 后来,我很恨自己的伤感。 因为咬破的是自己的嘴唇。 真的很疼。 ~~~~~~~~~~~~~~~~~~分割线~~~~~~~~~~~~~~~~~~~~~~~~~~~~~~~~~~~~~ 半个月后,繁华的止国都城果然建起了个雅致的棋馆。 奇怪的是它竟取名,笑语嫣然。 棋馆的主人正是前一阵炒得沸沸扬扬的止国第一才女,卫潇潇。 传说她的才气竟让止国丞相感动的老泪纵横,止国将军惊若天人。 而更有传言,棋馆的主人,棋艺天下无双,因为她几乎不屑,和任何人下棋。 然而所有的东西都要加上一些悲情的色彩,传说这个卫潇潇,对止国驸马一往情深。 竟然大胆于公主婚宴上表白。 奈何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只落得,空悲切,凄凄惨惨戚戚。 一时,市井或是名流,趋之若鹜,不单为能与棋艺冠绝天下之人一较高下,更是想知道,这个卫潇潇,真的难看到连给驸马做妾,都遭拒绝的地步么? 看来才气与美色,总是不可能共存的。 凭栏,远望,看着棋馆里冠盖云集,听着入耳或是不入耳的流言,我咧开嘴,仿佛笑得更开心了。 恩恩,我是弱势群体,社会同情我这个没人要的丑女吧~的 我仿佛看见无数白白胖胖的银子向我招手跑了过来。 管他们,说些什么呢,平白的,为自己,添了几许烦扰。 神啊~~如果银子真的这么好赚,那么麻烦你,让流言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笑得一脸阴险,却没想到,真的有个天大的流言,正在向我逼近了。 这流言甚至大到,我绝对承担不起的,影响国家安定团结了。 40 那个少年的泪水 40。那少年的泪水 葡萄安静的在我怀里睡着,日上三竿,我依旧躲在芙蓉帐里。左手拿着一本闲书悠悠然的看着,右手时不时的往嘴里送几块桂花糕。 有些得意的想着,我现在的生活,在古代来讲,是不是也算粉小资呢。 师父走后,我坚持的向乌子恺说,我不想再住在皇宫里。 知我定居在都城,他也并未勉强,只是说会常来看我。我笑着睨他,直说,真该让夏侯老狐狸给你赐个媳妇什么的,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闲啦。 他怒瞪我,我自顾自的吐了吐舌头,心里只是希望,如此这般明示暗示,乌子恺,你又何必把全部的爱都放在潇潇身上?那样的爱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开棋馆的钱是我自己的,从在南王府开始,我就有了不少私房钱了,说实话,韩恪送我的珠宝,真的没有一样是便宜货。 8过,离开韩恪,我真的没有后悔的感觉,因为,他曾是一个要置我于死地的男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一笑泯恩仇的圣人,更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卫潇潇,就是这样。、 “小姐~!!皇子殿下来看你了!”沾衣红扑扑着小脸跑了进来,语气有点着急却又怕突然惊到我,矛盾的有些可爱。 我依旧维持着看书的姿势,隔着帘子笑望她,“不管是哪个皇子,让他直接来找我好了,又不是第一次见,这样大惊小怪。小心别跌倒了。” 沾衣是我在都城买的唯一的一个丫鬟,我一向是不需要别人伺候的,买下她只是因为一个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情节,卖身葬父。 来到这个世界,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见,心里多少是有些免疫力的 可看到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我还是,心软了。 扶起她,塞给她能买下十个她的银子,柔声说,以后就来姐姐的家好不好? 她惊恐的点头,泪水流的更欢了,说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我,我扯起衣袖帮她擦了擦眼泪,笑道,你以后就叫‘莫沾衣’吧,莫沾衣,不需回首,为我沾衣 那件事情之后,和我同去的夏侯致远还笑我,直道,难得你也文雅了一回。我呲牙咧嘴的说道,我是止国出名的才女,怎么可能不文雅,惹他一阵捧腹大笑,倒好像我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思绪还在飘忽着,夏侯致远已经来到了芙蓉帐前,他一手挑开帘子,一手夺过我手中的书,很不爽的皱起眉,说,“本皇子就这么没存在感么?”、 我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吞下口中那半块桂花糕,有些不耐的说道,“我这儿正看到兴起,你却来坏我的兴致。” 他也不恼,一屁股的坐在床上,笑着瞥我,说道,“我倒从来不知道潇潇这般乖巧,竟然看起《贞女列传》来了。” 我斜了他一眼,摊开手掌,直说,“书中那女人爱她丈夫至深,丈夫身染花柳而死,她竟然要以身殉情,在我看来,自然是万分的不值得,可我仍然好奇的想知道,那男人,在这个女人心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吧。。。在古代,都把我闲成什么样了,没有言情,没有笑话大全,没有psp,没有电脑游戏,我,卫潇潇,居然在看《贞女列传》!!!! 夏侯致远突然噎了一下,垂下眼帘之后复又抬起,定定的问道,“那致远对潇潇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那眸中的流光溢彩,年少痴狂,竟是这般摄人心魂。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坐起身来,抻了个懒腰,自然而然的说,“你对我来说,和夏侯琦夜一般,就像弟弟一样啊。” 十八岁的少年,我也只能当作弟弟。 虽然我越来越不解,他为何如此频繁的来看我,于是我又开始神经大条的自动归类为,他,应该是个缺乏长辈关爱的小孩。 不是说皇家的孩子都寂寞嘛?哎呀,谁拿砖头砸我? 他不说话,山雨欲来的架势。 我心里暗暗纳闷,难道他吃琦夜的醋?他想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弟弟?真是别扭的小孩,果然太有母性光辉也不是好事啊。 我伸手去扯他衣袖,被他一把甩开。 我也有些不开心了,起身下床,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的视线从我的腰间移到脸上,一字一句的说,“玉——佩——呢?” 我发誓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扳过他的脸,正视着他,无比诚实无比无奈的说道,“玉佩就是我,我就是玉佩,我和它已经合为一体了,一辈子也分不开了。” 唉。。不就是一块破玉嘛,至于三番五次的向我讨要吗?这玉佩不见了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我决定要诚实的告诉他,省的他以后还要问我这事,那我可就真的头大了。 却见他愣了愣,先是轻笑出声,最后发展成不可遏止的大笑,最后剧烈的连胸腔都共鸣了起来。 他琉璃般的眼睛几乎笑出了泪水,连连说道,“卫潇潇,你是上天派来折磨人的妖精么?” 话不是好话,可我竟然神经错乱的听出来一些宠溺的味道。 我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 却见他敛了神色,“以前你和驸马的事情我不想多管,可是,我就要走了,我走得这段日子,你要是敢招惹什么人,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有些浆糊,我和云深有什么事情关他p事啊?我招惹谁了?那招惹是什么意思?嗯嗯?还有,他凭什么收拾我啊? 我正要开口问他,却见沾衣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夏侯致远坐在我的床上,胖乎乎的小脸瞬间憋的通红。 我顿时忘记了要和夏侯致远说什么,只顾着问沾衣,“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棋馆的‘相思香’没有了,客人本是闻惯的,见没有了,都不肯下棋,吵闹着要添。” 沾衣小心的看了一眼夏侯致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和客人们说,稍安勿躁,晚些时候,自然会有‘相思香’的。” ‘相思香’是师父教给我的配方,用几种奇异的花草配合而成,燃之,淡淡**,若有若无,像极了情人之间缠绵缱绻的情思,故名‘相思香’。我把它放在棋馆里,倒也吸引了不少客人。因为这种香只有笑语嫣然才有,都城中,竟然以能沾‘相思香’为荣,都传言,这是棋馆主人千金不易的妙方。 千金不易倒是夸大其词了,但是数量稀少倒是真的,因为我只有特别闲特别闲的时候才会去树林里采集配置相思香的花草。 沾衣点点头,退下了。 我开始自顾自的在房间翻找采集花草用的竹篓,铲子,草帽。 夏侯致远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有些不解的说道,“什么奇花异草宫中没有,我差人送来便是了,你何须如此辛劳?” 我利落的把长发绑成两根麻花辫子,扣上那顶让雨水浇的有些褪色的草帽,咧嘴笑道,“不一样,笑语嫣然,经营着我的心情。” 我正要出门,却见他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身上锦缎的外衫,挽起袖子,替我背起背篓,展颜笑道,“那么在我离开之前,体会一下潇潇的心情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的说了句,“我可是不会付工钱的。”接着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外。、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有了夏侯致远,就是方便了不少。 京都郊外的山,我平时要走上半天的路程。 他带我策马驰骋,只觉得没多久就到了。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千里良驹,却骑着两个农夫打扮的人。 可我们俩却一路讲着笑话,笑得很开心。 又搅碎,一帘花影。 后来到了山上,我就开始甩开脚丫子在山上跑 夏侯致远仗着自己会轻功,每次都故意落在我前面气我。 我怒瞪他,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年轻啊啊啊啊啊啊~~~~就是有活力 我俩笑着闹着,终于来到了目标附近,我从背篓拿出药铲,开始做地毯式搜索。 夏侯致远在后面用手给我扇着风,也很卖力。 找了好一会儿,一颗紫红色的小草终于映入眼帘,我兴奋不已,笑嘻嘻的用手去扯它。 却听夏侯致远大叫一声小心,然后挡在我身前,隔开了我的手 我惊在原地,随即就看见一条带着红色项圈的小蛇恶狠狠的咬上了夏侯致远修长干净的手。 我慌忙掏出衣襟里的迷药,向小蛇撒去,终于见它挣扎了几下,就昏迷在地上了。 我跳过去捧起夏侯致远的手,只见那伤口,黑中带紫,典型的有毒啊 我边吹边呵着他的伤口,急急的问道,“疼么?” 他回我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就要用嘴吸伤口里的毒。 我慌忙制止他,蹲下身子开始研究地上的蛇。 半晌,我抬头对夏侯致远说,“以前只在书上见过,倒没想到真有这种蛇。” 夏侯致远不解的望着我,我挥了挥手,只说,“这毒很是奇特,倒也不难解,只是要用中毒之人的眼泪滴在这伤口上。” 的 夏侯致远一阵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有些着恼的说,“那就不解好了。” “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解,中毒者会七窍流血而死。”我无比诚实的望着他,无情的宣布着。 其实夏侯致远的心情我理解,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一个男人流泪,恐怕比要他流血还要难。 夏侯致远终于耷拉下脑袋,于是我们坐在大树下,两双眼睛齐齐的盯着他手上的伤口,开始酝酿悲伤的情绪。 我开始给他讲故事,从窦娥冤讲到海的女儿,从小白菜讲到陈世美,可夏侯致远却只是盯着我,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我急啊,这时间马上就过了啊,八女投江和李大钊都让我讲出来了。 可夏侯致远还是笑吟吟的,于是我怒了,这是你的命还是我得命啊,于是一口向他肩膀狠狠咬去,这一口咬得确实狠啊,口腔里,甚至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再看夏侯致远,他眼睛晶晶亮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还是不见半点泪光。 我郁闷,用脑袋撞树,撞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个很狗血的韩剧,于是抱着一线希望的说道,“从前有一个男人深爱着一个女孩,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这个女孩也并没有拒绝,有一天,女孩出了意外了,眼睛失明了,于是这个深爱她的男人瞒着女孩对大夫说,愿意用自己的把自己的眼睛换给女孩。女孩又能看见东西的那天就是这个男人失去全世界的颜色的那天。可是就是在那天,这个男人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女孩爱的一直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原来,彻头彻尾,他只是成全了别人的幸福。” 我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一口气讲完故事,转身却看见,夏侯致远的眼泪成串的,无声的,簌簌落在他的伤口上。 我懵了,丫的我讲那么多惨烈的革命故事没见你一点反应,我随便讲个狗血韩剧就把你哭成这样?白浪费我那么多口水,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41 弟弟变禽兽 41。弟弟变禽兽 那泪水一滴滴的晕染在伤口上,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盯着那伤口慢慢由黑紫变为淡红。 的f64eac11f2cd8f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把他弄哭是一回事,可是他真哭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始终不肯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低低的垂着,泪水无声的滚落。的 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突然想起谁说过,无声的哭泣,才是最伤心的表现。想当年偶都是把韩剧当笑话看的。。。。夏侯致远究竟是怎么了。 我凑近他,轻轻拨开他垂下的那几缕发,学着乌子恺的样子温柔的拍着他的头,小心翼翼的劝慰道,“毒已经解了,再哭就浪费了。”(作者:这也算是安慰吗?卫潇潇:默~~) 听见我说话,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平时流光溢彩的眼眸此时盈满了泪水,那泪水滑过他精致的鼻子,打湿他嫣红的嘴唇,那神情恍惚的就像天边的流云,像是虽时都准备着失去什么,却还是不甘心的苦苦挣扎。 我愣了一下,对于把他弄哭这件事,突然有了很深的罪恶感。 见我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他竟然丝毫不觉得尴尬,泪水中,冲我绽放出一个明媚如早春三月的笑容,吸吸鼻子,然后说道,“致远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哭过了呢。” 我被那笑容迷惑了眼睛,无意识的说道,“是啊。。。。哭哭更健康。” 听我这样说,他笑的更厉害了,贝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睛亮若星辰。 此刻的夏侯致远清新的就像清晨的第一滴荷露,那么透彻,那么单纯的快乐。 他扯过我的袖子,让我和他坐在一起,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很小声很小声却很满足的说,“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累很累,把自己包裹在那么多伪装下面,对所有人都温文有礼,只是为着某些人的期望活着,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遇见潇潇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对着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傻笑或是伤心,可以看自己想看的书,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爱自己想爱的人,原来,是那么幸福。” 他枕在我的肩上看蓝蓝的天,止住了泪,又轻轻合上了眼睛,唇边的酒窝满足又快乐。 我轻叹一声,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头,突然想起我在原来的世界的弟弟,若是没有八岁时候那场失散,他也该像夏侯致远这么大了吧?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快乐不快乐?伤心的时候有没有人愿意安慰他,听听他的心里话,哪怕只是像这样轻轻摸摸他的头,静静的让他依靠。 我心里突然母性泛滥的百般温柔,却根本不知道夏侯致远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 见我摸他的头,他也并没阻止,反而头更向我颈窝深处靠了靠,仍旧闭着眼睛,接着说道,“父皇和母后常夸我聪敏,文武百官也不敢对我的话有丝毫马虎,可这一次,我真的希望自己笨一点,再笨一点,这样也许就不会想你话里的前后矛盾,这样也许就不会在乎九哥深夜从你的房里走出来,这样也许就不会在乎你叫我弟弟时那认真的神情。” 他的语气平静又忧伤,无悔又快乐。 我怔住了,脑中还无法转换自己的角色,他竟然这样在乎我的所作所为么?再笨一点,再笨一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希望我叫他弟弟还是不希望? 我动了一下,却被他按住了手,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轻轻的覆上我的,柔声说道,“你若即若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那只是你性子淡然罢了;你对九哥撒娇的时候,我就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你和我一样把他当作哥哥罢了;你为驸马流泪的时候,我还是告诉自己不该那么在乎你的过去,我不该让你觉得我对你的爱,是一种负担。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嫉妒,还是想占有,我想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我想你依赖我,离不开我,只为我一个人这样傻乎乎的笑。”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对上我的,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唇边无奈却幸福的笑,“卫潇潇,我那么那么喜欢你,那么那么的喜欢你。” 我还僵在原地,他突然倾过身子,红唇毫无预警的,吻上我猝不及防的唇。 我仰面倒在草地上,手被夏侯致远牢牢握在头顶上,夏侯致远覆在我的身上,在我唇上辗转流连。 我真的真的彻底被shock了。。。。。 弟弟。。。弟弟会这样做吗??? 刚刚反应过来,于是我下意识的想去推他,可手却被牢牢的制住,在他的身下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惹他更激烈的舔舐,他下身的**更是灼热的顶在我的两腿之间。 我顿时像极了个煮红的螃蟹。 又燥热又难堪。 他的吻青涩却炽烈,温柔又挑逗,却丝毫不给我喘息的空间。 我挣脱不了,又不敢再放肆的增加我们身体的摩擦,引来我更加无法控制的后果,心中只得无限悲哀的想着,早上出门的时候,要是吃头大蒜就好了,熏不死你丫的! 在我用心的祈祷下,神并没有出现,但是出现了一把剑。 是的, 那剑尖冷冰冰的抵在夏侯致远的咽喉上,顿时凝固了他所有的动作。 我十二分郁闷的看着握着剑站在我们上方的乌子恺,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头痛的不行。 可夏侯致远就像是预料到了似的,丝毫没有惧意,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然后笑着拉起我,蹲在地上,无限怜惜的帮我掸落衣角上沾染的尘土。觉得满意了,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整个过程,流畅自然的就仿佛他已经做了一辈子,而且愿意就这样做一辈子。 我突然觉得一阵小风吹过。凉飕飕的,神啊,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呢??? 乌子恺的剑尖紧贴着夏侯致远的脖颈,割破了那晶莹如玉的肌肤,我看见,一滴殷红的血,滚落尘土。 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又随即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下脑袋,因为我发现,我根本没什么能说的。 “九哥,从我爱上潇潇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两个谁也无法避免这一天的到来。” 夏侯致远用手抵住剑尖,转身与乌子恺对视着,那目光炯炯,却无比坦荡自然。 乌子恺却反而笑了,扔下剑,说道,“即便你向我要江山万里,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绝对不敢有半点不舍,可是,致远,你不该肖想我最珍惜的东西。” 他们俩个就这样笑着对站着,却暗涛汹涌。 我心里哀叹一声,难道传说中的兄弟反目,因爱成仇的狗血版本就要活活的发生在我卫潇潇身上了? 可我真的,不想让他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受伤。 我上前扯住乌子恺的袖子,急急说道,“乌子恺,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致远他还是小孩子,你。。。” 乌子恺的左手颤抖的抚上我的发,用支离破碎的眼神望进我的眼,一字一句的说,“卫潇潇,你,又能看清自己的心么?” 我被那句话震在原地,放下他的衣袖,看清自己的心,我能么? 我咬着嘴唇正在思考着,却见他们两个已经赤手空拳打了起来。招招式式,都是毫不留情。 我心里一着急,就冲进了战局,左手一招‘游龙戏凤’隔开夏侯致远要锤在乌子恺胸口的拳头,右手虚晃一招,化解了乌子恺袭向夏侯致远头部的掌风。 他们俩个都愣住了,即想打败对方,却又都不想伤到我,渐渐手忙脚乱,于是我们三个人终于越打越混乱,越打越糊涂。 终于在‘咣’‘咣’两声之后结束了这场混战。 我的左眼和右眼各挨了他们俩一拳,只觉得天昏地暗,鼻子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晕倒之前,我心里还在恨恨的想着,难道这两个兄弟反目成仇是假的,想趁机揍我才是主要目的? ~~~~~~~~~~~~~~~~~~~分割线~~~~~~~~~~~~~~~~~~~~~~~~~~~~~~~~~~ “疼死我了。。。”我有气无力的哼着。渐渐转醒。 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室内的烛火静静的燃着,夏侯致远和乌子恺都不见了,眼前只有沾衣抽抽噎噎的小脸。 见我醒了过来,沾衣哭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的哽咽道,“小姐。。究竟。。。是哪个。。这么。。。狠心。。居然。。。敢。。。打你。。。。。” 瞄了一眼窝在我旁边一脸探究的葡萄,我转移话题的问沾衣,“看见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了么?” 沾衣终于像是想起来什么是的,奇怪的说道,“他们俩一起送小姐回来,好像做了什么错事,到现在一直在花厅站着,也不敢进来。” 我呲牙一笑,对沾衣说,“沾衣啊,不用管他们俩,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端碗粥来。” 沾衣这才止住了哭,起身出去了。 我用指尖轻轻的摸了一下眼眶,哇,真疼啊,他们俩下手真他nnd狠啊~ 葡萄在我怀里蠕动了下,闷闷的说了一句话,“好丑的女人。” 狼会说话!!!!!!!!!!!!!我又被shock了,一个高空弹跳,脑袋‘咣’的一声撞在床顶上,又多了个大包。 我趴在床上,疼得眼泪哗哗的,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给本王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葡萄轻蔑的瞥了我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此时的我就被折磨的剩下半条命了,心里想,猪会上树,弟弟会变禽兽,葡萄会说话,反正我的世界已经乱七八糟了,爱咋咋地吧。 正好沾衣推门进来,我就张口说道,“沾衣,把粥搁在桌上就行了,麻烦你再去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沾衣是个办事效率很高的好孩子,没多大一会,一桶洗澡水就准备好了,我把沾衣哄了出去,抱起床上的葡萄,非常解恨的扑通一声把他扔进水里,淹不死你丫的。 葡萄在水里扑通了几下就没了声音,非常爽的浮在水面上,肚皮朝上。 我心里更恨了,转身回到了床上,把被子蒙在头上,决定再睡一觉。 梦倒是出乎意料的香甜,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吧。 所以当我被一阵水花激荡的声音惊醒的时候,有点呈痴呆状有点石化的看着在水桶里缓缓站起来的裸男 银色的发及肩,身形修长健美的宛如希腊神话中的神,碧绿色的眸子散发着单纯和邪恶矛盾交织的光芒,薄唇轻轻上扬,仿佛蔑视一切的笑着。 我愣在原地,血气上涌。 只见他旁若无人的站起身子,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浴桶。 我吸了吸鼻子,又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想起,我还没等应声,乌子恺和夏侯致远就推门走了进来。 于是,两个一脸愧色的男人和一个裸男,一个熊猫眼流着鼻血的女人在这个房间形成了诡异的风景。 所有人都僵住了。 一阵凉风吹过,我觉得我可能又要晕倒了。 42 混乱的人生 42。混乱的人生 夏侯致远由惊到怒的神色,乌子恺已经出鞘的剑,裸男满不在乎的笑,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晕更美好的事情呢? 我用头狠狠的撞了一下床角,然后呼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如释重负的晕过去了。 ~~~~~~~~~~~~~~~分割线~~~~~~~~~~~~~~~~~~~~~~~~~~~~~~~~~~~~ 太阳穴凉凉痒痒的,好闻的药膏味道,我幸福的上扬了唇角。 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还是乌子恺,夏侯致远,裸男(现在他已经穿上衣服了)。 他们三个人各占据屋子的一角,气场强烈,阴云密布。 我嘤咛了一声,他们三个都走上前来,关切的看着我。 虽然我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裸男是谁,但是考虑到还要在夏侯俩兄弟的虎口下逃生的问题,我转转眼珠,扶住胸口,一脸忧伤的说,“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咳咳。。。” 乌子恺和夏侯致远交换了下眼色,都抱着胳膊默不作声。 我在被子里偷偷拧了下大腿,痛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十二分无助的说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难道我失忆了?。。。。” 夏侯致远翻了个白眼,接着不理我,乌子恺上前捏起我的下巴,牙齿咯咯作响的说道,“卫潇潇,你这小脑袋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 “啊?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我满脸惊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裸男突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捶胸顿足。 我在心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本来洗澡的是葡萄,怎么就便成你了呢? 葡萄。。。。裸男。。。。裸男。。。葡萄?!!!!a 心里因为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恶狠狠的抽动了一下,葡萄既然都会说话,那么变成人形也不是什么可以难以理解的事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夜夜和一个狼妖同塌而眠。。。。。。(作者:这不是重点吧!) “卫潇潇,别和我玩失忆,他是什么人?”打断我的思绪,夏侯致远拿起乌子恺的剑,直指着笑的趴在地上的裸男or葡萄。 搞什么搞啊,好不容易弄个失忆的桥段,结果没有一个愿意买账的,我耷拉下脑袋,一阵郁闷,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表哥。” 室内回归平静,寒流再次袭来。 乌子恺深呼吸了一口气,掰过我的脸和他对视,“请问你,卫潇潇,哪个表哥会在自己妹妹房间赤身**的沐浴?”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答道,“沐浴当然要赤身**啊!” “这不是重点!”夏侯致远和乌子恺难得一致的一起喊道。 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 我委屈的掏了掏耳朵,又酝酿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这才抬起头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这位表哥虽然已经20多岁了,但是智力就跟10岁的小孩一样。。。。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我怕你们嘲笑他,所以。。。所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撒谎,但是直觉的,我想保护葡萄。葡萄不是人类,万一这两个皇子勃然大怒绑个柱子把他烧死了怎么办?a 简直不敢想象。 葡萄终于止住了笑,碧绿色的眸子射向我,冰冻三尺。 我拼命的向他使眼色,甚至连下跪的手势都使出来了,他这才冷哼一声,默不作声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 的 乌子恺的目光疑惑的在我和葡萄之间穿梭,还要说些什么。 却见沾衣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有人砸场子了,说一定要见你。” 听见沾衣的话,我是如闻天籁啊,他们再审问几句我估计连宇宙飞船都编出来了,我立刻爬下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门口,握住沾衣的手,激动的说,“我亲自来处理。” 穿过回廊,我向棋馆的大厅走去,棋馆的装修我是颇花了一番心思的,分为雅间和大厅,满足不同层次的消费需求。 脚还没迈进大厅,我就听见一道挑衅的女声,“我等都是仰慕止国第一才女的名气而来,可是至今她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是看不起我等还是真的丑的无颜见人了?” 多标准的砸场子台词啊,这样是搁以前,藐视我的美貌,简直就是死罪难饶,可是今天不一样啊,这是解救我的天籁之音啊。 想到这里,我满脸堆笑的跑了进去,只见说话的女子桃腮柳眉,一张脸明媚如芙蓉春色。 我一把握住挑衅女的手,粉激动的说,“我就是卫潇潇,见到你很开心。” 挑衅女满脸惊恐,抽出手,倒退了一步,说了一句,“好丑。” 四周也一片唏嘘声,大概是议论,原来卫潇潇真的这么难看,怪不得给驸马做妾都遭到拒绝。 还有几个义愤填膺的指责挑衅女,大意是,人家都已经难看成这样了,你好非要人家出来见人,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我恶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眉角,正待说话,却见乌子恺和夏侯致远已经尾随着进来了。 他们两个一迈进这大厅,我就感觉到了什么叫主角登场。 一个是一身黑衣的冷酷风流,一个是翩翩如玉的美少年。 唯一的共同点是二人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压迫气势。 聒噪的人群忽而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俩,完全的忽视了我的存在,挑衅女微微涨红了脸,手在衣襟前不安的绞着。 夏侯致远瞥见快被人群淹没的我,一把揪了出来,握住我的手,眸子压制全场,“是谁在笑语嫣然撒野?” 冷气压笼罩,全场噤声,挑衅女的眼中滑过一丝扼腕。 看夏侯致远握着我的手,乌子恺不乐意了,上前握住我的另外一只手,要拉我走。 人群一阵叹息,挑衅女的眼神悲痛欲绝。 他们俩左右开弓,我就像一块破烂的抹布被扯在中间。 见都扯不过对方,他俩倒是动作一致的都停了下来,仍旧握着我的手,夏侯致远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卫潇潇,你选。” 乌子恺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握紧了我另一边的手,说道,“输的人不要耍赖才好。” 我瑟缩了下脖子,心里奇怪道,难道西伯利亚寒流也随我穿越过来了?怎么这么冷呢? “我选。。。”我清了下喉咙,正要开口。 “不许选驸马!”瞥见我诡异的神色,他俩又异口同声的喊道。 我的耳膜又不可避免的被震到了。 我可怜兮兮的盯着挑衅女,用嘴型暗示道,继续砸场子啊,继续啊~! 挑衅女像石化一样站在原地,就像这个大厅里被石化的所有人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从二楼雅间下来了几位客人,领头的那位往这轻轻瞟了一眼,然后大惊失色,分开众人,跪在地上,“下官翰林院徐坤见过九皇子殿下,十一皇子殿下。” 八卦的人群都怔住了,随即也不知道是谁领头跪了下来,一大群人都浩浩荡荡的跪在地上。 我无语问苍天啊,为什么我卫潇潇的人生总是充满混乱呢? 过了许久,他们俩都没人出声,只是抿紧唇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讪讪的笑了一声,眼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人群,说道,“两位皇子让你们起来呢。” 一只乌鸦飞过。 所有人都非常一致的轻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执着的接着跪着。 我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乌子恺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道,“免礼。” 我又踩了一脚夏侯致远,他微微的别过脸,似乎在气着什么,却还是开口说道,“起来吧。” 的 于是众人又浩浩荡荡的站起身来。0 “卫潇潇,我们去后面说。”乌子恺又扯起我的手,夏侯致远难得的没有反方向用力,配合着乌子恺把我拖出了大厅。6 于是我又像一块烂抹布一样被飘飘荡荡的扯走了。 我们刚一出门,我就听见身后铺天盖地兴奋的议论声,我抽动了几下唇角,似乎能预料到,明天止国最八卦的说书先生讲的是什么了。 ~~~~~~~~~~~~~~~~~~分割线~~~~~~~~~~~~~~~~~~~~~~~~~~~~~~~~~~~~~~~ 三天后,我垂头丧气的坐在皇宫的马车里。 夏侯老狐狸召见。 而且是秘密的,瞒着夏侯致远和乌子恺。 君心难测,在韩恪那里我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把这些时日攒的银子都交给了沾衣,让她连夜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止国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无盐女与两位皇子一位驸马一位公主的心酸多角恋爱史’终于让这个喜欢隔岸观火的老狐狸坐不住板凳了。 葡萄自从那天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白吃白住白睡我这么多天,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我养的果然是只白眼狼啊,这个认知深深的打击到了我。 我还是没搞明白夏侯致远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不过我也不打算想了,因为以前有位死党曾经这样评价过我在爱情中的智商,卫潇潇,你平时都是把脑子放在家里休息么? 好混乱的人生啊,我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车子颠颠簸簸,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夏侯老狐狸的御书房。 见到我,老狐狸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却还是勉强挤出点微笑,但在他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只能更显恐怖。@ “卫潇潇,龙门客栈那日朕真该杀了你。”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 夏侯老狐狸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一口,重重的放下,眯起眼睛说道,“朕最钟爱的两个儿子为了你大打出手,连皇家的脸面都不顾了,你说怎么办?卫潇潇。” 这事情又不怪我,我心里粉委屈的说道,但是面上却不敢造次,于是抻着一张苦瓜脸,无声的望着夏侯老狐狸。 “武功,谋略,你都的确够资格做我夏侯家的儿媳妇,可是卫潇潇,你为什么偏偏是一个那么引人注目的女子呢?” 夏侯老狐狸幽幽叹息,接着说道,“留下你,我止国的江山迟早会支离破碎。” 我顿时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我怎么越听这潜台词越像,为了大好河山,我要除了你这个祸害呢? 果不其然,我还没等张口说话,后脖颈就狠狠的挨了一下,天昏地暗。 晕倒前,我听到夏侯老狐狸的最后一句话是,“从哪来的回哪去吧,卫潇潇。” 43 谎言 43。谎言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痛欲裂,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观察四周的环境,映入眼帘,满眼的绿色,是郊外。 四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站在我对面,低声在议论着什么。的 我挣扎着蠕动蠕动了身子,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眉头一皱,捧着一碗汤药向我走过来。 空气中顿时都弥漫着那草药的味道。 我的唇畔扯过一丝苦笑,低哑着嗓子说,“夕阳斜照,世上最让人没有痛苦的毒药。夏侯琛待我不薄啊。” 那黑衣人眼神一震,跪在地上,双手把碗捧到我唇畔,他后面的三个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我等为止国的江山谢过潇潇姑娘。” 真是个好理由呢,赫赫宗周,褒姒灭之。何时我也进化到祸水层次了?这男人啊,总爱给自己找个什么借口,止国又怎么会真的因我而支离破碎,夏侯致远和乌子恺又怎么会是那么任性的男人,不过,我在,对夏侯琛来说,就如同芒刺在背,所以他不得不除。 “这真是最差的一招棋呢,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我死之后的后果?”我冷着声音,第一次让自己咄咄逼人。 公主大婚那日想必夏侯琛是看在眼里的,我死了,他又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黑衣人的身形摇晃了一下,顿了一下才说道“皇上深谋远虑,自会安排一个恰当的理由,这世上从此再也没有知道潇潇姑娘,身在何处。” 哦,是这样,都想好理由了呢,究竟是堕崖还是落水呢?夏侯琛为我编排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难道他真的以为,他能骗得了包括师父在内的所有人? “时候不早了,请潇潇姑娘上路吧。”黑衣人跪在我身畔,按住我的头,把药碗递到我唇畔,那突然入口的浓重苦涩,呛的我剧烈的咳了起来。 药的分量很足啊,我想我可能真的会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那人的影子,白衣如雪,如墨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他手执玉箫,此时确是满脸怒色。 是幻想么?我有些奇怪,没想到自己临死之前想的居然还是云深。 “谁给你们的胆子伤她?”那幻想居然开口说话了,一手打破了我只喝了一口的药碗。 我虚弱的笑了笑,原来不是梦,是云深,他真的来救我了。 “驸马大人,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我都不该违抗,若是救下她,您也该知道是怎样的后果。”黑衣人站起身来,抽出腰中的剑。 云深温温润润的笑了,可那笑今日却蒙上丝血腥的味道,他开口说,“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一字一句,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云深,冷的骇人。 云深话音刚落,就与黑衣人缠斗起来,虽然云深的武功很强,但是那四个黑衣人都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此战,胜负难料6 我的眼睛不可抑制的流出了泪水,云深云深,你又何必为了救我,而激怒夏侯琛呢?你苦心积虑的经营,你想要光复河山的梦想,不该为了卫潇潇而舍弃,不该。。。。 黑色的影子笼罩,白衣翻飞。 云深一向是以玉箫作为武器的,于是我便知,他轻易不肯伤人。 可这次却为了救我,招招狠厉,夺人性命 不知道他挨了几刀,我看见那如雪的白衣慢慢的沁红。 不知道倒下的是第几个黑衣人,触目所及,只有漫天的血色。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我的世界只剩下那强烈的心跳声。 直到那白衣的主人向我摇摇晃晃的走来,他艰难的俯下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起我,像是捧着最易碎的琉璃,他身上的血,晕染了我一身 这一刻,我突然深刻的怀疑起来,幽州那日,我见到的是他吗?幽州的他,温暖如冬日暖阳。 可此时的他就像地狱的修罗,冰冷,且深不见底。 又或者是,我真的了解过他么? 可是,这又都重要么?重要么? 此时他抱着我,愿意为我舍弃自己的性命,我的心跳连着他的心跳。 于是我曾经所有的伤心都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天地之间,宇宙洪荒,他要抱着我去哪,突然都不重要了。 我攀着他的脖颈,低低的笑了,甚至升腾起某种希望,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了那么多,云深该是有些喜欢我的吧? 我们在一处山洞里安置了下来,云深铺了个温暖的草堆,把我放在上面,他背对着我,低低的开口,“潇潇,你奇怪么?皇宫那么多人,我却知道你此刻身在险境。” 我回他一个柔柔的浅笑,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夕阳斜照,我喝了一口,这一口毒,足够我在以后的三个月里,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我不开口,我不想说出最有可能的理由。 “是皇上让我来救你的。他当然知道,杀了你,是最差的一步棋。”云深站起身来,语气颤抖,却依然不肯回头看我。 “于是他想起我在惊月大婚上说过的话,所以让你来救我,让我更加爱你无法自拔,心甘情愿的成为你的女人,这样,我于止国,就再也不是威胁了,而他,也可推脱个一身干净。” 我呵呵的笑着,心里渐渐浮现一个轮廓,是的,我不傻,不傻,我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那么想,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只是贪恋他此刻只为我才展现的温柔。的 “可是云深,你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我呢?多好的一场梦,被你全都搅碎了。”我闭上眼睛,心在流泪。 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如此差劲,我这次,真的彻头彻尾的被虐到了。 “卫潇潇,也许为了我那个梦想,我会杀很多人,说很多的谎话,也许有一天我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得了,可我要你记住,我司徒云深,这一生唯一不会利用不会欺骗的人就是你,卫潇潇。” 他突然转身看我,黑眸亮若星辰,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渴求却害怕。 于是我很jian的又一次选择了相信他。 “卫潇潇,你要回到晋国去,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这一生都不要再卷入这该死的皇家纷争里来了,否则,夏侯琛,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云深扯过我的衣袖,急急的说道。 我冷冷一笑,扯过袖子,即便心里已经信了七分,嘴上却还是说道,“回晋国?我怎么敢保证这不是你们的计中之计呢?” @ 云深的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痛楚的像是要将他撕裂开来。 他不再说话,上前抱起了我,往外面走去。 就这样,一直到,我们辗转颠簸,来到止国的海岸 我也不肯说话,今天这一切,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来消化。 他将我送到前往晋国的海船上,解下腰间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我怀里,站在原地,迎风而立,那么苍白瘦弱。 船身动了一下,要启航了。 我挣扎的站在船头,看着对岸的他。 云深,我已经原谅你了,可却不能再给自己任何一个再爱上你的借口,所以出言伤害,你会怨我么? 对岸的人影开始晃动,我看见他用唇无声的说,卫潇潇,我爱你。 爱我。。。爱我么。。。?泪眼中,我们终于渐行渐远。 消失的白色身影,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一道伤疤。 我们都知道,无论谁,都在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于是这一次,就如同生离死别一般,把我们粘连的情感,血淋淋的撕裂开来。 痛并且彻底。 ~~~~~~~~~~~~~~~~~~~~~~~~~~~~分割线~~~~~~~~~~~~~~~~~~~~~~~~~~~~~~~~~ 二个月后,晋国沧县。 我拿着一把小锄头,乐颠颠的刨着地。 沾衣在我身后气的直嚷嚷,“小姐小姐,不是说这些粗活让沾衣来做么?” 我回头冲她一笑,“我这也算是锻炼身体啊,再说我们也要吃饭不是吗?” 我在沧县安顿下来的第二天,便传信给沾衣,告诉她我在这里。 于是千里迢迢我们又聚在了一起。 靠着以前的积蓄和云深给我留下的钱,我和沾衣真的能够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可那些却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一直都不是。 于是就在沧县,偶们开始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日子。 每天种种草药,沾衣再绣些东西,然后拿到市集上去卖,很平淡,却很踏实。 师父还是不见踪影,我日日系着他送于我束发的发带,并且执着的相信,他会回来。 沾衣无奈的笑了笑,咳了两声。 我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帮她提过篮子,轻声道,“你患了风寒,要好好休息才是,今天换我去市集卖草药吧。” 沾衣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可是小姐,你的身份。。。” 我冲她呲牙一笑,转身冲进了屋子,鼓捣了一会,又换了身衣裳,慢慢踱步走了出来。 “小翠你怎么会再这里?。。小姐?。。。”沾衣捂住唇。 “怎么样?你小姐我现在像不像隔壁卖豆腐的小翠?”我呲出一口白牙~ 惹得沾衣笑弯了腰。 跟师父这么久了,虽然易容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可这些边角料,也够我出去唬唬人的。 在日头下走了一段路程,我有些累了,这住得偏僻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突然瞄见前面有一处茶寮,心里暗暗奇怪,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呢? 不过还是移动了脚步,走到茶寮里,心想,可能是新开的吧,我喝碗凉茶再走吧。 “老板!茉莉花茶。”我把竹篮放在桌面上,笑吟吟的喊道。 然而,确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把目光移到我的邻桌,坐着三个男人,穿的都是寻常百姓的衣服,却隐隐透着气质不凡,一个背对着我,看不真切,另外两个眼睛睁的溜圆,身子一动不动,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姑娘,你的茉莉花茶。”矮胖的老板走了过来,脚步极轻,低着头,敛去眸中所有精光。 我扫了一眼茶寮四周,只见这里种着大片大片娇艳欲滴的红樱花。 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 44 相逢不识 44。相逢不识 我不动声色的挽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憨厚的笑道,“真的很渴呢!” 接着在老板的注视下,咕噜噜的一口气喝完那碗凉茶。 我瞥见老板的唇角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抹了抹唇角,我放下两枚铜板,提起竹篮,就要走出茶寮。 行至邻桌的时候,我突然像被裙裾绊了一下,重心及其不稳的向那桌面倒去,手中的竹篮打翻在桌上,撞掉了桌上的茶碗,茶碗瞬间碎裂开来,药草撒的到处都是。 茶寮老板突然大惊失色,上来就要赶我走。 我装作十分惶恐的样子,顾不得散落的草药,却俯身去拾茶碗的碎片。 眼神暗暗从僵坐在桌边的三位男子身上一一掠过。 当我的目光扫到适才背对着我的男子的时候,身子突然一震,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度和即使落于困境也如斯骄傲的神情竟让我有了恍惚的熟悉感。。。。。他的脸,分明是陌生的, 我故意让碎片划伤了手,血色晕染在药草上。 我冲那男子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 “你还在那耽搁什么?”老板语调竭力平静,却已经杀意尽显。 我装作很惊慌的样子,留下几株草药也来不及收拾,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一句抱怨,“割伤了,真是疼呢。” 我向前急奔了数里,才在一棵大树下靠着喘息起来。 红樱花的香味本身无毒,雪茶本身也是无毒。可合在一起,就是能吞噬人所有意志的强烈麻药。 要解此毒,方法繁琐,唯一最快最有用最能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办法,就是自残。 那茶寮老板只当我是撞来的寻常乡野村妇罢了,只想快点敷衍我离开,所以我才有机会,警示那三个男子克制毒性的方法。 而且,那个男子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定能注意到那几株染血的草药呢。 药是凡品,却歪打正着的是醒脑良方。 我握紧了手掌,低下头,我已经再也不能卷进任何一场纷争里了。 若是苍天有眼,就保佑那三个男子逃过此劫吧。 卖完草药,我早早的回了家,回去的路上,那间新开的茶寮果然不见了踪影,一切恍惚的如同幻觉一般。 我摇头叹息,这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真正平静的? 回到家里之后,沾衣早就把饭菜准备好了,吃过饭,我就早早上床休息了,甚至没来得及更换那张小翠的脸。 沾衣见我神态疲倦,也没多问什么,帮我放下纱帐,便轻轻的离开了。 夜风飘飘荡荡,吹在人身上却是惬意凉爽。 我的梦也因此而香甜了几分 直到,被一阵浓厚的呼吸惊醒。 我猛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身上趴了一名血淋淋的男子。 掩住嘴唇,让自己没有惊呼出声,那一身血色的男子慢慢的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保护我过了今晚,这世上的荣华便随你挑。” 我皱了皱眉,借着月光看清身上的这名青衣男子正是茶寮中我对着使眼色那位,呵,他竟然逃脱了。 真的是意志力惊人呢。 那么另外那两名男子是他的侍卫么?为了他的生存,而舍命相护了么? ‘保护我过了今晚,这世上的荣华便随你挑。’这说法真是讨厌人呢,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男子也对我说过类似的一番话,‘华屋美宅,锦衣玉食,无上的尊荣,我能给你的,这世上没有第二个男人能给。’ 真的是让人很不爽的施舍和霸道。 我轻笑,用手扒拉了一下他靠在我床畔的头,惹他一阵痛呼,这才说,“你如何肯定我就这般想要世上的荣华呢?” 月光下,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着,我始终柔柔的笑着,目光清澈却坚定。 那青衣男子先是一怔,后是不屑,再后来居然演变成一副天要亡我的哀怨神情。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披衣下地,叹道,“骗你的啦,一点也不好玩。” 是的,我会救他。 任何一个人这样手足无措的来到我面前,我都会毫无理由的心软去救他,这是我的弱点,我没法反驳。 而且,就算我不帮他,他逃到这里,受到牵连的我和沾衣,也必定难逃一死。 “来路,人数,我要撑到何时?”背对着他,我忽然冷冷开口,一句废话没有。 他身子一震,暗哑了嗓子说道,“一等一的死士,不知有多少个,寅时。” 我头痛的抚了抚额角,脱口而出,“真是个大麻烦啊,从子时撑到寅时呢。” 我嘴上虽然这样嘟囔着,脚步却一刻不敢停歇,我把沾衣唤到了我房里。 从书案上取下一包几乎没有颜色的药粉,均匀的撒在门前的路上和床畔。 @ 接着又往怀里塞了几包东西,喂了沾衣和那青衣男子一人一颗药丸。 沾衣乖乖的吃了,青衣男子的唇在触及我的手指的时候身子有一丝僵硬,似乎不怎么开心。 我没有理他,吹熄了烛火,抱剑上了床。 我们三个紧挨着坐着,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床有点挤。 沾衣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而我和青衣男子的身子都像紧绷的弦,一刻不敢松懈。 过了一会,门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 还没等我们做什么反应,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 我望着那被踹的粉碎的门,心疼的说,“你们就不能有创意一点么?那门可是我花银子买的~!” 黑衣人的身形顿了顿,青衣男子脸上滑过一丝古怪的表情,看我的目光变得探究了起来。 “少废话,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他身后的黑衣人就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1,2,3”我掰着手指,懒洋洋的数起数来。 只见我数到三的时候,屋内所有的黑衣人突然都应声倒地,浑身动弹不得。 “哇,沾衣,新药研制成功了噎~!”我握着沾衣的手,语气难掩兴奋。 沾衣无奈的笑了笑,我隐约看到青衣男子的眉头恶狠狠的抽搐了下。 我低低的笑了声,开始闭目调息起来,下一拨要来的人,绝不会这么简单上当了。 果然,没多大的功夫,又一帮黑衣人夺门而入。 挥刀就要往床上砍去。 我跃起身子,踢飞了几个近身的黑衣人,轻展衣袖,一股奇异的花香顿时弥漫室内。 于是,又一群人倒下了,寂无声,亦浅用过的。 我不知道这样苦撑了多久,身上那几包积攒多日的药粉竟然全都用光了。 地上越躺越多的黑衣人,已经盖了两层了,而下一次,我却只能肉搏了。 毫无预警的,数支利箭透过窗纸,向床上射了过来。 隐隐见窗外点点的火光。 我用剑去挡着,一把扯起沾衣,冲出了屋子,黑衣男子虽然身负重伤,却还是强撑着跟了出来。 清冷月光下,一个面目狰狞的白衣男子笑得如同地狱的鬼魅,他用剑指着我,“沧县,倒真的是藏龙卧虎呢。” 那声音,就像断了线的木偶,支离破碎,嘶哑刺耳。 我护住身后的沾衣和青衣男子,温温的笑着,“最近扰人好梦的乌鸦也是越来越多了呢。” 白衣男子勃然大怒,挥剑就向我砍来,我一个利落的回身,与他缠斗了起来。 他招招狠厉,剑法精妙。其实从一开始过招,我就知道自己绝对赢不了眼前这个人。 我一边要与他周旋,一边还要护着沾衣和青衣男子不被黑衣人所伤。 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起来。 我望着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空,唇畔滑过一丝苦笑,我,能活过今夜么? 几十招之后,我已经渐渐露出破绽,被那一剑刺中了腹部,血汩汩的流了下来。 紧接着,一把剑,就贴在了我的咽喉,“丫头,十年之后或许你能赢得了我,可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我眸中平静无波,望着白衣人,却对身后的沾衣说,“潇潇总是这么倒霉呢,这次还连累了沾衣。” “小姐。。。”沾衣此时早已泣不成声。 “潇潇。。。。。你是卫潇潇。”那青衣男子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咳出一大口鲜血。 “死前还这么多废话!”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不耐,一剑便向我胸口刺来。 正在这时,青衣男子却一把推开我身后的沾衣,护在我身前,用后背硬生生的为我接下了这一剑。f 血色,殷红,刺目,我猝不及防。 我怔在原地,抱着那温热的身体,不知如何反应。 耳畔却传来他满足的低喃,“卫潇潇,我真傻,现在才发现是你,知道么?我曾发过誓,若是再相见,就是命运让我们一世纠缠了。” 青衣男子的话音刚落,突然无数的利箭向这里射来。 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见倒了满地的黑衣人。 一队风尘仆仆的侍卫跪在我们面前,领头的那个说,“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可是这些人应该是来救青衣男子的吧。我精神一放松,小腹又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长剑落地,就这样和青衣男子,双双晕倒在地上,用拥抱的姿势。 45 45 45。被宠爱了 腹部像撕裂的疼,喉咙也干涩的难受,那感觉就像踩在棉花糖上,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 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 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要是潇潇再不醒过来,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 是谁。。。发这么大的火啊。。。扰人清梦。 我‘唔’了一声,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了我的额头。 很舒服很舒服,我闭着眼睛依进那片冰凉,像只慵懒的猫。 抱着我的人不敢动弹,压低了嗓子厉声问,“她怎么还这般烫?” 烫?的确很烫呢,眩晕的睁不开眼睛,我想我一定是发烧了,不然为什么意识会像浆糊一样。 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唇畔处接触到一片冰凉,一勺勺的汤药经由谁的手喂进我的喉咙。 嗯。。。有点苦的杏仁味道。。。。 是谁小心翼翼的用丝绢擦着我的唇角,是谁一动不动的抱着我,又是谁为我放下床幔,在我枕边柔柔的呼吸。。。? 懒得去想。。。好累。。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帐打在我的脸上,轻轻上扬了唇角,‘嘤咛’一声,睁开眼睛。 然后,呆滞。 枕边一张放大的笑脸,手拄着头,和衣躺在我身侧,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盈满极尽红尘的诱惑,如瀑的青丝自他的头上倾泻开来,与我的发纠缠在一起。7 身上,仍是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味道。 见我醒来,那眸中染上三分惊喜,却只是柔柔的看着我。 “啊!韩恪!”我悲哀的发出一声感叹。 他含笑不语,把玩我散落在枕边的发。 这一定是幻觉~!!!我一定是太害怕被韩恪抓到了才会做这样诡异的梦! 我用手指头戳了戳‘幻象’,示意他往边上点。 然后利索的躺下,用被子蒙住头,背对着幻想,口中念念有声,“我要梦见哈根达斯,哈根达斯!”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我在被子里很郁闷,比较没有勇气钻出被子去重新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 直到,一双有力的胳膊,轻轻环上了我的腰肢,他把头搁在我的颈窝处,诱惑的呵着气。 于是,我的脊背瞬间僵直。 这么真实的触感,不是梦。 有种悲哀慢慢扩大。 而这个场景该死的暧昧香艳。 于是我决定发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把心一横,猛地回过头去,耷拉个脑袋问,“你会杀了我么?” 于是,他抚额失笑。 我趁机溜下床。 一路跑过大的不像话的屋子,我一脚踹开房门。 然后看见,戒备森严,宫娥穿梭。 这是。。。。。皇宫内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的不得了。 韩恪他,即便不会因为逃婚而杀了我,也绝对不会再给卫潇潇自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我身边突然跪了一大片。 然后,逆着光,我又见到了那个谈笑间可以毁天灭地的男人,心中一阵颤栗。 @ “见到我而不跪的人,你是第一个,卫潇潇。”他拧着眉,语气与我们第一次相见如出一辙。 我愣在原地。 却见他忽而绽放出一个比春天还要温暖的微笑,柔声说,“不过,我喜欢。” 我。。他称自己为我,而不是朕。 他语气中那呼之欲出的期盼和宠溺,竟然我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 这次。。。。他真的不会放我走了。 后来听人说,晋朝高宗皇帝唯一一次的不上早朝,只是为了等一个女子从梦中醒来。 坊间流传,又是一个千年的故事。 ~~~~~~~~~~~~~~~~~~~~~~~~~~~~~分割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记不清自己是第几百次在房间里转圈了。 我终于知道自己多管闲事救的男人居然就是易容后的韩恪,怪不得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在这晋国的皇宫已经呆了五天了,韩恪再也没有来过,只是差人送来许多赏赐,就连每顿饭都要吃他点的菜。 倒是时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宫女太监在我面前故意感叹,皇上的子嗣太少了,还拿眼睛时不时的瞄我的屁股。 那感觉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让人十分之不爽。 成为韩恪的女人?怎么想都没有任何愿意的感觉啊! “小姐,你再晃沾衣就要晕啦~!”沾衣走到我身畔,拉我的手。 “哦”我鼓着腮帮子,不太情愿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小姐,能嫁给皇上,不好么?”沾衣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触动了我心里某根弦。 我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并非是对云深念念不忘,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皇家生活,也不甘心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放在这宫门之内。” “小姐的想法好奇怪呢,女人最终都是要嫁人的,皇上这般疼爱小姐,小姐一定会幸福的。” 沾衣眨巴着眼睛,小声哄劝。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只是她这个年龄还不知道什么叫做。 一入侯门深似海。 什么叫做,红颜未老恩先断。 “我不爱他。”简简单单,我说了这四个字。 或许也仅仅是因为这四个字。 “沾衣知道小姐一直是个特别的人儿,不知道这世间究竟怎样的男子才能让小姐心折。。”沾衣见我坚决,也不再劝,只是兀自感叹着。 怎样的男子。。。。。。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云深的影子。。。不该是他了。 那样负担的爱,让人遍体鳞伤。 这世间又究竟有没有人,能够云淡风轻如春风一般呢? 我迷惑了。 “啊~!”我尖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沾衣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望着我。 我嘿嘿一笑,说道,“璃清定是不知道我来了,找到他,我就可以有机会离开这皇宫了~!” “皇上一定会很伤心。”不知为何,沾衣低下了头,眸中染上些许少女的哀愁。 这个沾衣,明明是止国人,却对晋国的皇上这么上心,真是让人奇怪。 这孩子,危险了。 我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食指,语重心长的说,“只有傻子才会想嫁给皇上,幻想什么三千宠爱在一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或许可以宠你一年两年,好吧,就算是三年五载,那其他的嫔妃不会嫉妒么?不会找理由修理你吗?一旦你被抓住什么把柄那不是被打入冷宫就是被赐死,总之你这辈子都不要奢望走出宫门了,一旦皇上纵欲过度,不小心死翘翘了,身为嫔妃还要随着殉葬,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我一口气说完这堆话,忙灌了一口茶水顺顺气。 沾衣突然僵直在原地,目光惊悚的盯着我背后,拼命的打着手势。 我不是这么衰吧,韩恪被我说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勃然大怒以大不敬之罪杀了我啊,我心里哀嚎一片。 咕噜一声咽下口中的茶水,却没有回头,我上前一步,握住沾衣的手,无比诚恳无比清晰的说,“我刚才说的止国皇帝的缺点你都记住了么?” 我特意咬重‘止国’这两个字,沾衣茫然的点点头。 我接着说道,“但你一定看出来了,咱们晋国的皇帝是不一样的,他不但。。呃。。。英明神武。。。而且。。呃。。身体倍儿棒!这世界上要是有女人能嫁给他,那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可惜潇潇福薄,侍候不了皇上。” 我掏出一块手绢,抽抽噎噎,无比虚假的哭着。 沾衣看着我,由刚开始的迷茫变为一脸鄙视的表情。 这小破孩是什么态度啊?她难道不知道,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嘛?!(作者:--#) “朕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好呢。”背后终于传来一道忍笑的声音。 我装作惊慌的回过头,就看见华丽的宫门下,那灿如朝阳的男子。 碧绿色的眼微微眯着,唇角微微上扬 却没有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我也跟着讪讪的笑了笑,对他说,“白吃白住白睡你这么久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啊,不如我这就告辞了吧。” 他突然抿唇不语,我笑着仰头。 视线在空中相对,噼里啪啦的电光火石。 半柱香后,我心里骂了一声,低下头揉着酸痛的眼睛,败了。 “晚上朕来。”轻飘飘留下一句话,韩恪悠哉游哉的迈出门口。 我僵直在原地,只觉一阵凉风吹过。 好半晌才扭过脖子迷茫的问沾衣,“他的意思是让我侍寝吗?” 沾衣悲痛的点了点头。 我立刻变成霜打的茄子 orz 46 床戏 46。床戏 淡妆多态,更的的、频回眄睐。便认得琴心先许,欲绾合双带。记画堂、风月逢迎,轻颦浅笑娇无奈。向睡鸭炉边,翔鸳屏里,羞把香罗暗解。 自过了烧灯后,都不见踏青挑菜。几回凭双燕,丁宁深意,往来却恨重帘碍。约何时再,正春浓酒困,人闲昼永无聊赖。厌厌睡起,犹有花梢日在。 屋内的人都被遣了出去,经过一下午宫女的疲劳轰炸,洗澡,熏香,讲解性知识,还有一个婆婆她她。。。对我。。55555555 总之,我卫潇潇现在被打上了合格标志,可以上架销售了,而且包君满意。 宫门‘吱呀’的动了一下,门口传来跪迎皇上的口号。 我飞快的从梳妆盒里拿出两瓣大蒜,含泪嚼着。 又从床底下摸出两条咸鱼,掖在腰里。 这些,都是我一边无比顺从的麻痹宫女,一边让沾衣准备的。 没有毒药,没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吧~! 正所谓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刚刚坐下,肩上就搭上了一双温热的手。 韩恪微微的笑着,“潇潇竟然这么乖呢!” 我回过头,看见脱下龙袍的韩恪,仅着白色里衣,如墨的发只用一根碧绿的簪子绾着。 烛影下,他的眼睛美的不像话。 kao,这个家伙脱衣服受过专业训练么?这么快~! 见我闭着嘴不说话,他柔柔的笑道,“我来帮潇潇宽衣吧。” 于是我又一次惊悚了,这么流氓的话居然能让他说的这么有艺术情调,真是高手啊~! 我这里傻傻呆呆的坐着,他眼中染上一抹**的色彩,突然低下头,红唇就要覆上我的。 我非常配合的咧开嘴。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韩恪捂住鼻子,倒退三步,然后站在那里,抚额失笑。 “卫潇潇,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他并未生气,只是无奈的低叹。 这句话太熟悉,貌似以前有人问过我,我开始陷入深度的苦恼当中。 我正在发怔,手腕突然被握住,整个人被拽在他的怀里。 他取过桌上剩下的那瓣大蒜,塞入自己口中,狠狠的嚼了两下才吐掉,然后笑着睨我,“这样就谁也不嫌弃谁了。” 我长大了嘴巴,好狠的男人~! 他的手揽着我的腰,然后两只咸鱼‘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带着隐隐的臭味儿。 我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他却突然打横抱起我,将我扔到了床上,一改之前的温柔。 我被扔的猝不及防,在床上惊悚的想着,难道韩恪喜欢玩**?我触发了他变态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看来我的潇潇,是一定要这一夜充满惊喜呢。”韩恪突然欺身上床 我“啊”了一声,一只脚飞了过去,他毫无准备,身子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 我“哈哈”的大笑出声,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坐着。 他又站了起来,瞪了我一眼,接着上床。 小样,不长记性~! 我又一个飞脚,却被他牢牢的抓住脚腕,然后,鞋子被脱掉了。 他越来越靠近我,我右手成拳,向他胸口袭去。 他迅速的偏过身子,然后转过头来抓我的手腕。 我的右拳迅速便成爪,借着他的力量胡乱一抓。b “咔嚓”他的衣襟被我撕开了一大片 “我从来不知道潇潇这般着急呢~!”韩恪不怒反笑,把身子更加凑近了我。 色狼~!!!!! 我打我打~!我踹我踹~! 于是承恩的龙床,变成了我和韩恪的擂台。 你来我往,招招式式都用尽全力。 纱帐被扯掉了,衣裳被扯乱了,头发都凌乱的披在肩上。网@ 直到,我们都气喘吁吁的瘫在龙床上,一身大汗。 韩恪挣扎了半天,伸出一个手指头戳我的额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女人。。。” 我懒懒的踹了他一脚,气若游丝的说,“麻烦你行行好,去宠幸别人吧~!” 韩恪被我的话激怒了,一个起身,就要压在我身上。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提起一股真气,强打精神,再次和他混战了起来。 蝉鸣阵阵,窗外,月朗星稀。 回廊上,清晰可闻屋内的喘息声和龙床剧烈摇晃的声音。 值班的小太监很天真的问身旁的老太监,“声音怎么这么大,该不会是有刺客吧?” 老太监摇了摇头,同情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说道,“明天要给新娘娘准备补身的汤药了,也不知道宫里的千年灵芝够不够。” 后来的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我们俩个都累的不行,韩恪也完全忘记了今天晚上的目的。 我们俩四仰八叉的睡在龙床上,一片狼藉,呼噜声四起。 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大蒜和咸鱼的味道。 就在这晚,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诡异到,影响了我的一生。 梦里,水天一色。 我划着船在水面上荡着,那人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衣着奇怪的好像从未见过。 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动听的歌声,好似人鱼唱晚,珠落玉盘,那歌声飘飘荡荡的唱道,“双阙中天,凤楼十二春寒浅。去年元夜奉宸游,曾侍瑶池宴。玉殿珠帘尽卷,拥群仙、蓬壶阆苑。五云深处,万烛光中,揭天丝管。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心,回首蓬莱远。可是尘缘未断,漫惆怅、华胥梦短。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 我循着那歌声将船靠上了岸,提起裙角,向树林深处走去。 于是那一日落英缤纷下,我遇见了那个抚琴的男人。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心,回首蓬莱远。可是尘缘未断,漫惆怅、华胥梦短。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 他仍旧低低唱道,古朴的琴滑下的,是撼动人心的音符 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心中只有一片宁静。 半晌,他收琴起身,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心却在他那飘逸的身姿中再次乱了分寸。 是他。 我这才注意到,这张琴上居然没有琴弦~! 那么,那么如幻似梦的音乐究竟是从何处流淌而来的? 他张口问我,“若是有两样东西本是一体的,却因为不该的变故各自陨落尘埃,那么是该顺应命运的安排,还是苦苦挣扎着以期再次相遇?” 我低下了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也笑了,轻声道,“神说,如果我能守护那个地方一千年的平安,那么我就可以重新回到蓬莱仙境,以神的身份,可我,还是想先来看看你,因为在那漫长无知等待的岁月当中,只有我们是彼此陪伴的。” 不知为何梦中的我竟然没有惊讶,接着笑着说,“那很好啊,你不是一直羡慕创造我们的那人么?可以和他并肩成为天庭之神,你会很快乐吧。” 他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羡慕那人并不是因为他高高在上,而是因为他的双手可以这般有力的保护和爱着世人。” 梦中的我低低的笑了开来,“你还是那么的有理想,其实我们本就不是一种人。” 他顿了一下,眼睛望向我,问道,“你呢?你的快乐又是什么?” 梦中的我叹了声,眼睛飘向远处,“我讨厌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讨厌亘古孤独的等待,更讨厌你的救世梦想,我想神会遗弃我吧,我将堕入千年的轮回,却能够单纯丰富的活着。” 他笑着摇头,“我从来不懂你。” 我转身让自己走远,心中低叹,“我又何时懂你。。。。” 世间流传,有一个能够操纵心灵的上古神器,名曰‘伏羲琴’ 伏羲以玉石加天丝所制出之乐器,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 后天界大劫时,琴弦从琴身上剥落,琴身碎成许多片,陨落凡间。 伏羲琴之音,已成绝响。 ~~~~~~~~~~~~~~~~~~~~~~~~~~~分割线~~~~~~~~~~~~~~~~~~~~~~~~~~~~~~~~ 从梦中醒来,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个梦中的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大彪悍啊!不过梦中抚琴的那个男子是谁呢?为何我可以轻易感知他的心情,却一直都看不清他的面孔? 我头痛的抚了抚额角,果然是梦啊~! 摸摸枕边,韩恪早已不见了踪影,该是上早朝去了吧。 我揉了揉‘劳累’一晚上而酸痛的腰,走下了床。 我刚发出一点动静,一列宫娥就鱼贯而入,捧着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具,跪在我面前。 一个老妈子样子的人走到床边,眼睛瞄向床单,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明黄色的床单上,一片醒目的血迹。 我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我昨天把韩恪揍出血啦?! 47 弱水三千 47。弱水三千 当韩恪下朝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我披头散发的坐在琴案边,目光绿幽幽的盯着琴身,脸抻的像苦瓜一样。 他倚在门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轻笑出声。 “潇潇现在终于想起来要学习丝竹管弦了么?” 我不理他,低头,爪子搭在琴弦上,抓出几个嘶哑破败的琴音。 韩恪也不恼,缓缓走到我身后,手臂环过我的身子,右手轻轻覆上我的手指,我顺着他的力量轻轻一挑,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索性抽出了手,任他站在身后,看他那修长干净的左手按在琴弦上,右手轻轻勾抹。 曲子在耳边响起,温柔却不失刚强。 他的呼吸在我耳畔,身子也离我很近很近,几乎贴上了一般。 可我却浑然不知的魂游天外。 “不对不对!”半晌,我突然站起身来,脑袋重重的磕在他下巴上。 惹他一声痛呼,琴声戛然而止,打碎了一室旖旎。 韩恪有些不高兴起来,起身坐在我对面的位置,绿色的眸子危险的眯成一条线,望着我呆呆傻傻的样子,大概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终是开口说道,“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了?是我不对,还是你不对?” 我还坐在琴前,静默了会,伸出爪子去摸那琴弦,琴弦滑过指腹的感觉,柔韧敏感,却又那么难以掌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割伤我的手一般。 究竟是谁,留在我最深记忆之中的遗憾,竟如同这琴弦一般呢? 可我。。。。却忘记了。 韩恪弹的曲子霸气内敛,夏侯致远弹的曲子奇思妙想,乌子恺弹的曲子温柔缱绻。 可为什么都不及梦中那白衣男子千分之一能扣动我心弦呢?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知他的微笑。 轻松的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o 只是,我又何时拥有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了呢? 不,那不该是我。 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忧伤。 我叹了一口气,手搔了搔鸟窝状的头发,心道,难道我是太久不交男朋友了,所以欲求不满产生幻想了? “看来朕真应该找人调教调教你君臣之礼!”韩恪的手捏上我的下巴,我这才回过神来。 他生气了,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称自己为朕。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视线转到他的手掌上,一道伤口,不深,却狭长刺目。 “手怎么了?”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只是被他捏着下巴,嘴变形的厉害。 “你又在乎我怎么样吗?”韩恪愣了一下,放下手,站在我的对面,语气里却难掩怒气。 “在乎啊!”我马上接口,其实,关于这一点他完全可以放心,我现在几乎是全后宫最在乎他怎么样的人了,我多希望他扭到腰或是国事缠身啊,这样我耳根子不知道会清净多少。 “哦?怎样的在乎?”韩恪的眸光柔和了些许,端起桌上的香茶,递到唇畔,小口的啜饮着。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欲求不满,晚上和我挤在一起睡。”望着他的眼睛,我哀怨却诚实的说。 男人有生理需求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后宫不是有佳丽三千吗?他犯得着每天晚上都过来和我比试武功吗? “噗~!”韩恪口中的茶全数喷了出来 瞪我的眼睛几乎冒出了火,“你说朕欲求不满?”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 我幽怨的掏了掏耳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兄弟,咱俩不合适,你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我可压制不住。” 韩恪的怒气更炽,一把抓过我的手。 惹我一声痛呼。 他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是的,突然放下了我的手腕,也不说话,唇畔却染上笑意,和傻子一样。 你看吧~!我就说他这人喜怒无常,真真一点也没错! “大哥,趁大家现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们打包各奔前程好不好,你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严重侵犯了我的。。。呃。。。呃。。。。闺誉!对!闺誉!” 我一激动,本来想说你侵犯了我的**权名誉权人身自由权,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韩恪可能根本不能理解,于是硬生生让我掰出个闺誉来,哈哈,我tm的真是个人才~! 见我这么说,韩恪不怒反笑,轻轻扬起他左掌上的伤口,愉快的说道,“妃嫔受宠,自有落红为证。” 我的嘴张大的可以塞下个鸡蛋,脑袋从他手上的伤口联想到早上床单上的血迹,和那个老妈妈菊花似的笑脸。 “所以,卫潇潇,这辈子除了朕你谁也嫁不了!” 韩恪臭屁的说完这句话,猛地抓过我的手腕,我失去重心的身子便跌落在他的怀里。 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我突然一把蒙住他的嘴,说道,“夏侯琛要杀我,你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他,娶我,也许是个很糟糕的主意。 他不再说话,掰开我的手,薄唇惩罚似的落在我的嘴唇上,一点都不温柔的,咬得我连连痛呼。 我狠狠的踹了他两脚,挣扎出他的怀抱,抹抹嘴上的口水,忿忿然的望着他。 “谁要是娶了你这个祸害,夏侯琛就乐得找不到北了。”韩恪上前又一把抱住我的腰,上前几步,狠狠的把我扔在床上。 靠之!又来这套!我摩拳擦掌,随时准备迎敌。 “我怎么就成了祸害呢?”我咬牙,身子警戒的僵直。 “司徒云深,乌子恺,夏侯致远。。。。卫潇潇,你是不是嫌我的人生不够丰富多彩?”韩恪跃身上床,手的力度不大不小的抓着我的头发,咬牙切齿却又无奈的说。 头发被他抓在手里,我怕疼,不敢让自己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见他欺身上前,忙用手也抓住他的头发,脚无耻的踹向他的跨间。 韩恪另一只手挡住我的攻击,趁势把我的腿环上他的腰,力气大的,我关节差点脱臼。 大哥我又不是练舞蹈的,你那么掰我的腿干嘛啊?!!! 我怒,却手脚都被制住,他这分明就是qj! 他见我不再挣扎,以为我是终于玩累了,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暧昧道,“以后你夜夜都会离不开我的。” 我继续沉默,闭上眼睛,挺尸,装死。 感觉,他的呼吸贴近。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头忽然重重撞向他的头。 “乓!”的一声。 话说这一撞我是用尽全力的,丫的,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但是。。。为什么这么晕啊。。。。 意识模糊的前一瞬,我还在想,韩恪这小子总不会没品的奸尸吧。。。。。 却不知道,那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和我一样,早就晕倒在了龙床之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额头上肿胀的厉害,伸手一碰,惹得一阵痛楚。 韩恪还压在我身上,额头和我一样红红肿肿的,却唇畔带笑,口水毫不客气的流在我的颈窝处。 靠之,这男人流口水的样子都性感到没有天理啊! 我挣扎的扭动了几下酸痛的身体,下腹处却奇异的感到一阵酥麻。 好像。。。。。 我面红耳赤的挣脱韩恪,从床上蹦了下来。 我。。。居然。。。无耻的。。。。对韩恪的身体。。。。产生反应了。。。。。。 抽搐。 掩面。。。。 我一定是太久没交男朋友了,体内荷尔蒙失调,才会产生如此怪异的反应! 低下头,痛定思痛,我给了自己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接着穿鞋跑了出去,推开虚掩的宫门,对着第一个经过的侍卫甲大吼,“我们谈恋爱吧!” 侍卫甲脚底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他旁边的侍卫乙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捶胸顿足的那种。 末了,侍卫乙抬起头,含笑的眸子睇向我红肿的额头,叹道,“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潇潇。” 我愣,眼眶一红,扑进那片茶香。 发泄似的对着他的衣襟又拽又咬,差点死去的经历一下子都涌入了脑海,一句话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师父,不要再离开潇潇了。” 师父揉了揉我的发,咬着唇望着我恨恨道,“妖孽!”7 唇畔的笑却柔的化不开一般。 那日我抱着师父,回头望见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的韩恪,他右手成拳,身子僵直着,冰冷的,仿若从来不知人间有爱。 我怔了一下,有些歉疚的望向他,却见他碧绿色的眸子越过我,望向我身后的师父,微微欠身,克制恭敬道,“您终于来了。” ~~~~~~~~~~~~~~~~~~分割线~~~~~~~~~~~~~~~~~~~~~~~~~~~~~~~~~~~~~~~ 韩恪 那一次,我跟自己打了个最疯狂的赌,若是我能让你爱上我,那么我愿意忘记父亲的遗愿,偏安于晋国,不再图谋天下。的0d0fd7c6e093f7b804fa0150b875b868 若是。。。你。。仍是选择弃我而去。。那么,那个人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用来交换条件最好的筹码,卫潇潇。 只是。。。我真的能么?我韩恪从不知,原来爱,是这般可怕的事。 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 48 鱼刺事件 48。鱼刺事件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师父的背上,阳光柔柔的抚在脸上,我拈起一块桂花糕,顺手递到他唇畔。 师父仍是用那张平淡无奇的侍卫乙的脸,张口毫不客气的,吞了我手中那块精致的桂花糕。 “为什么要答应帮韩恪?”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的位置上。 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 我不是傻子,韩恪的野心,是一统大陆,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闲云野鹤似的师父会答应留在晋国。 “潇潇有没有听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没有回答,反而抬头问我,眸中平静无波。 他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我心里轻笑一声,韩恪岂是那么好戏耍的,师父他定在骗我。 心虽这样想,面上却没有点破,只是状似无意的把玩自己垂在胸前的发,笑道,“师父的梦想是什么呢?” 这句话,我一直想问,师父太神秘,这个大陆人人想窥之他的秘密。 可我却是隐隐的感觉到,师父他,有自己不得不去完成的事。 “我啊,想这大陆永远没有战争,杀戮。”师父轻飘飘的说道,唇角上扬,就像玩笑一般。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只当他是逗我开心,笑了半晌才言道,“从前潇潇总以为师父聪明绝顶,这样看来,整个大陆最笨的就是师父你了。 师父站起身来,手轻轻的替我弹落粘在肩上的枯叶,笑着睨我,“为何这么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贪欲,你又能改变这世上万万千千的人心么?”我轻笑,转身重新坐在石阶上,拈起一块桂花糕,一口咬下,甜丝丝的,带着醉人的芬芳。 师父忽而失了神,呆站在那里,目光像穿过我看到另外一个人似的,好一会儿才自嘲的勾唇笑道,“有一个人,也像潇潇这般说过呢,只是那时,我不懂。” 师父提那个人的语气,就像是知交多年的好友,又像是熟悉如呼吸般的恋人,那无间的语气,不知为何,竟让我轻微的觉得烦躁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话脱口而出,想掩唇,却是已经来不及。 “潇潇的快乐又是什么呢?”师父仍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坐到我身边,侧着身子看我,眸中微微闪动的光芒,竟让日月失色。 “我啊~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只想这么单纯平凡的活着,可能会辛苦,但却无比真实。”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子失去重心,差点折了过去。 师父忙一把捞起我,我便顺利着陆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让人浑身舒畅的茶香,索性翻过身子,在他怀里,肚皮朝上,眼睛笑望他的眼。满足的低喃,“就像现在和师父在一起,潇潇就觉得很安心,很快乐。” 师父微微侧着身子,替我挡住直射在脸上的阳光,也不再说话,任我在他怀里撒娇耍赖,随手拿起石阶上的一本闲书,翻看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看他,好半晌,大概是终于放弃了要把他看成个绝世帅哥的伟大梦想,翻了个身,咕哝一声,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起来。 梦里凉风阵阵,舒适惬意,那淡淡的茶香,竟不知不觉的成了我人生中最深刻的眷恋。 “大人,潇潇姑娘,皇上玉露殿赐宴。”e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太监尖细的嗓音惊醒,我睁开迷蒙的眼。 看见师父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他的身子仍旧替我遮挡着午后的阳光,听见太监的声音,似乎怕吵醒我,有些不悦的微微皱起眉。 那太监跪在地上,待师父犹如国君之礼,见师父的脸色不太好,身子竟像筛糠般的抖了起来。 我咕哝一声,伸手掰过师父的脸,冲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潇潇饿了。” 师父的眼微微的眯起来,唇角柔柔上扬,食指重重弹上我的额头,轻吐一字,“猪。” 靠之!我站起来暴走! 他也不拦,只是在我身后跟着。 御花园里景色宜人,奇花异草,争相绽放,布局精美,格调高雅。 我在前面走着走着,忽而回头去寻他。 但见行至莲花池畔的他,衣袂临风而荡,身姿翩翩然似仙,神态飘渺怡然,这满池高洁冷艳的莲花,竟生生被他夺了大半颜色。 似察觉我在看他,师父抬头冲我的方向展颜一笑,霎时花开无声,万物失色。 我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有些人的美,早已超越了外貌年龄,或是身份,只是一个动作一声轻叹,便似优雅了千年。 可是,那都不是真的他。 于是我还是煞风景的开了口,“师父,你这次回来之后,潇潇怎么感觉你总在摆姿势啊。” 果然,莲花池畔的人影摇晃了几下,险些跌进池子里,半晌,师父搔搔鸟窝头笑道,“潇潇不是喜欢美男子么?” 我轻嗤了一声,扭过头,提起群角往前走去。 背后却传来师父急急的脚步声和有些气急败坏的话语,“喂!至少我也比那个什么司徒云深好看吧~!” 我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师父究竟是那根筋不对了,竟然要和司徒云深比? 流水宴席,宫娥穿梭。 韩恪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主位上,天威尽显。 只是习惯性的,眼光越过我,冲师父举起酒杯,微微颔首。 师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喝下杯中的桂花陈酿。 推杯换盏,聊的都是国家大事,我渐渐有些倦了起来。,不时有询问不屑的目光向我飘来,我却盯着只有韩恪桌上才有的那盘引人犯罪的香酥鸭呆了起来。 韩恪不动声色的掰下一块肥的流油的鸭腿,放在嘴里恨恨的嚼着,似乎连骨头都不愿意吐出来。 我开始有些郁闷,夹起一块鱼腹肉,鼓着腮帮子嚼着。 好半晌,韩恪用精致的锦帕擦了擦唇角,才朗声问道,“止国夏侯致远屯兵二十万在我边境,日夜操练,军纪甚明,众卿以为如何?” 眉宇间却颇有得色。 “咳咳!”我突然大声的咳了起来,手痛苦的捏着脖子,憋的面红耳赤。 师父大惊失色,站起了身子,慌道,“潇潇,潇潇,把嘴巴张开!”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拿起了一双象牙筷子。 我抽搐,目光求救似的望向韩恪。 却见他终于还是拉下脸,火烧屁股似的从主位上蹦了下来,冲师父怒道,“鱼刺卡了嗓子要这样!” 说着‘啪啪’两声,在我后背狠狠的拍了起来。 我差点被拍得没了半条命,奈何鱼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痛苦的要死,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师父紧紧握住韩恪的手腕,也怒道,“你想要了她的命吗?!” 殿上众臣见此惊变,早已石化,不知作何反应。 好半晌,坐在我旁边的官员甲才弱弱的递过一碗白米饭,小心翼翼的说道,“让这位姑娘吃口饭,咽下去吧。” 于是我卫潇潇的传奇人生又多了一笔,白米饭成了救命恩人。 话说鱼刺咽下去之后,我眼含热泪,感动的望着身子微微有些发福的官员甲,只见他二十左右年纪,相貌虽然平凡,却透着股老实厚道。 我突然深切了理解了一句话,别的男人就算再厉害,会造宇宙飞船航空母舰,可却都不及能给你修马桶换电灯泡那个,老实胆小,却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 于是一个伟大的想法诞生了,我要~~和~~他~~~谈恋爱! 国事讨论会继续进行,师父和韩恪轮番发言。 我往右侧微微移动了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官员甲,压低嗓子问,“我叫卫潇潇,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官员甲有些惊恐的看着我,本不想回答,奈何我的手抓着他的袖子,只好也压低了嗓子说,“小生姓林名意。” 袄,林意!我这儿正苦恼怎么进行下一步搭讪的时候,韩恪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爱卿,这事你以为如何?” 林意刚才与我说话,哪知道韩恪说到哪里,一身冷汗的站了起来,讷讷不成言。 的 韩恪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靠之!他欺负我们家林林!(作者:你可真是自来熟--#) 我轻轻拽下林意的衣袖,小声说道,“臣以为民为贵,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望陛下三思。” 林意用袖子擦了擦不住冒出的冷汗,无意识重复我的话,语气却有些断断续续。 韩恪抿紧唇角,挥手让林意坐下,也不再说什么。 国事讨论会继续。 “林大哥,你平常喜欢吃什么东西啊?最爱的颜色是哪种?最喜欢哪的风景?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我继续拽他的袖子,偏过头甜甜腻腻的笑着。 林意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又不敢抬头看韩恪。 正要小声开口,突然听见师父笑意十足的声音响起,“林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林意又一惊,站了起来,身子抖啊抖的,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当场呆掉,不是吧,这抗打压能力就这么点?! 看宫女太监把林意抬了出去,我闷闷的托起腮帮子,嘟起了嘴唇。 斜眼看见师父唇畔那个肆意扩大的坏笑,竟觉得有些刺眼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武将装束的人站了起来,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说道,“微臣有一事要奏,但请皇上恕臣无状之罪。” 韩恪微眯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声道,“讲!” 却见那武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说道,“启禀皇上,都城闹鬼了!” 49 恐怖又见恐怖 49。恐怖又见恐怖 夜半,寒风凛冽,我有些不满的缩了缩披风里裹紧的身子,鼓起腮帮子瞪着身旁的师父。 但见他不知从哪淘弄来一身破布衣裳,发也不束,就那么任意披着,头枕着胳膊,怡然自得的躺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脚还微微的抖动着。 没来由的让人嫉妒。 我哼了一声,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师父,你要抓鬼我没有意见,可你大半夜的干嘛把我带到房顶上吃风啊?” 那日殿上武将的话引起轩然大波,据他所言,都城已经接连失踪了许多正值壮年的男子,后来有人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身体就像被野兽撕裂了一般,血流了个干净,十分狰狞恐怖。 众人皆知,都城守卫森严,夜晚城门紧闭,能够将人一个个的无声掳出城外继而杀死,又岂是普通人力所为? 所以,有鬼一说,不胫而走,都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其实关于这件事偶也是比较怕怕的~8过在经历了穿越,梦见被烧死,葡萄变成人一系列诡异恐怖的事件之后,偶的抗击打能力已经直线上升,相信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火星要撞地球估计我也会面不改色~ 小强的精神果然是锻炼出来的啊~! “哈秋!”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我吸了吸鼻涕,神情更加哀怨起来。 却见师父闲闲的瞥了我一眼,“带你来是有些碍手碍脚的,不过普天之下能收服那妖怪的也只有你了。” 我?我瞪大了眼睛,我不记得自己学过什么降妖除魔的本领啊! 难道妖怪会被我身上散发出的凛然正气所震慑到?纵使我再自恋,可怎么想都是没有任何可能啊~! 师父见我苦恼的绞起了眉毛,轻声一笑,把外衣脱下来扔给了我,言道,“他就快出现了。” 师父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咕哝一声,决定不去猜这个怪人的心思,用师父的外衣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蹲在师父身后避着风,哈欠连天。 过了半晌,屋顶下的花园里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师父一把捂住我的唇,将我拖到他怀里,隐去了所有气息。 这一切,快的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他怀里的温暖,竟让我失神了半晌。@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民宅,几处院落,也算是小富之家。 但见对面屋子里烛影摇动,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书来回踱着步,似在秉烛夜读。 突然,屋内的烛火急剧的摇晃了几下。 年轻男子的身影猝然倒了下去。 再定睛一看,一个豹头人身的怪物已经抗着那书生站在了院落里。 月光下,那怪物青面獠牙,怪异恐怖,我身子极具的颤抖了起来,若不是有师父牢牢的抱着我,我定会吓得从房顶跌落下去! 这就是只有我能降服的妖怪?!!!! 我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两声,直翻白眼。 那书生似乎昏了过去,摊在怪物肩头,一动不动。 那怪物拿眼瞄了瞄四周,突然‘噌’的一声,足尖轻点,跃出了围墙! 我惊骇的瞪大了双眼,靠之,一只妖怪的轻功都比我好! 师父的声音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潇潇,抱紧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就只剩风声呼啸而过。 望着身后‘刷刷’移动的景物,一瞬间,我竟有种错觉,师父用的不是轻功吧,而是缩地成寸的法术! “大哥!我晕车啊!”我心里无限悲哀的说道,平时打一的士我都难受半天,你这速度都快赶上神六了!我这破身体能跟飞行员比嘛? 所以当脚沾到地面的那一刻,我得第一反应不是观察四周的情况,而是虚弱的扶住一棵树,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待我呕够了,终于看见眼前的一片空地上,豹头人身的怪物放下了肩上的书生,粗糙的手突然变成利爪,就要撕裂书生的胸膛。 我胃里立刻又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小声道,“师父,为什么不去救他?” “别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师父的唇角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手轻轻的拍着我背后,替我顺着气。 我不解,又抬头望见,此时那豹头人身的怪物身后此时已经赫然多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半裸着身子,身形矫健优美,及肩的银发在空中肆意飘荡着,气息却如地狱修罗一般骇人! 那人伸出手,竟在一瞬之间穿透那怪物的胸膛,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那怪物的身子轰然倒地。 再一看,那半裸的男子手中竟生生握着那怪物的心脏! 血,殷红刺目,自他的指尖流淌开来,滴落在草地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大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吐的声音大概引起了那个半裸男的注意,所以当我吐的告一段落,扯起师父的袖子擦嘴角的时候。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 银发,绿眸,矫健的身姿,只见他嫌恶似的扔了那怪物的心脏,站在我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薄唇轻扬,“害怕了?” 我愣了一下,这不就是葡萄嘛?于是我的神经又选择性失忆,一个高空弹跳,手指头重重弹向葡萄的额头,“你这个臭葡萄,一声不响的走掉了,害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嘛?” 葡萄被我打得猝不及防,怔在原地。 我又接着赏了他一个暴栗,忿忿的说,“走就走了,你还半夜来什么荒郊野外给我演什么恐怖片!你以为你是尼古拉斯凯奇啊!” 我掏出衣襟里的手帕,拽过他染血的左手,愤愤然的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干净那粘稠血腥。 擦着擦着我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无声的控诉,“我家葡萄原来那么可爱,你还我家葡萄来!” 我拽着他的手,蹲在地上,因为肚子也很饿的关系,越哭越伤心。 却见葡萄微微皱起了眉,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来,转向师父,“她这烦人的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师父笑了一声,愈显奸诈,“哦?某人大概忘了,当时自己法力全失的时候,怎么赖在潇潇的怀里乖乖当葡萄的了。” 葡萄的眉头恶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焦躁的咳了一声,才转移话题般的厉声问,“你们来,是为了抓我吧。” “纵容妖怪出来杀人,而自己责堂而皇之的灭掉妖怪来增加自己的法力,纵使贵为地狱之尊,你这种做法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师父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葡萄,说话的语气轻松的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我怎样修行是我自己的事,你又能奈我如何?”葡萄冷嗤一声,眯起了双眼,浑身蓄势待发。 “我倒是不能怎样,只是可惜了某些人日日为你担心,恐怕少不了要哭鼻子的。” 师父意有所指的瞄向我,我立刻非常配合的眼泪汪汪。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葡萄的牙齿恨的咯咯作响,身上的肃杀之气却去了大半。 “你若放下杀戮,我愿意和你联手打败那人。” 师父忽然露齿一笑,拽起在地上绞手指的我。 “呵,我倒是不知道三界有名的闲人,也开始不甘寂寞了呢!”葡萄冷笑,眼角瞥过我和师父交握的手,神情愈加冰寒。 “因为我也有了,不得不打败那人的理由。”师父苦笑一声,目光滑过一脸痴呆状的我,复又看着葡萄,清澈坚定。 “我暂且信你一回。”望着我,葡萄嘴角突然牵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站在原地,身上慢慢起了变化,片刻功夫,居然幻化成原来与我相识的小白狗模样!(作者:拜托,人家是狼好不好?)、 葡萄三下五除二的蹦到我的怀里,像从前那样窝出一个舒服的位置,招呼也不打,闭着眼睛,开始打起瞌睡来。 我还犹在愣着,却见师父轻拽我的手,笑道,“我没说错吧,这妖怪只有你能收服的了。” 我愕然,却见怀里的葡萄睁起了一只眼睛,张开血盆小口,牙齿在我手腕上示威似的咬着,不疼,却痒痒的。 师父伸了个懒腰,脸迎向初升的太阳,满足的低喃,“都城从此太平了。” 我瞅瞅师父,又看了看怀里正在‘啃’我手腕的葡萄,突然郁闷的有了个预感,我卫潇潇的人生恐怕要更加混乱了! 果不其然,才片刻功夫,就有一对侍卫策马赶来,走至师父面前跪了下来,恭敬却焦急道,“皇上急宣大人入宫!” 50 潇潇的心事 50。潇潇的心事 韩恪的身子寂寞的站在御花园里,朝阳如血,投射在他身上的却只是萧索。 绿色的眼眸扫过我有些狼狈的神情还有我怀里的葡萄,最后目光定在师父身上,却像赌气一样,抿紧唇角不说话。 师父也不说话,只是面对着他站着,衣袖临风而当,嘴角却噙着笑。 两个男人气场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葡萄在我怀里睡得死去活来。 “咕噜。。。。”我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韩恪和师父的目光统一的都望向我,我被吓得瑟缩了下脖子,下意识的抱紧了手中的葡萄,“我饿了。。。”我粉委屈的小声说道。 韩恪皱眉不语,师父却笑了起来,拉过我的手,就作势要走。 “难道你都不问朕为何急宣你入宫么?”韩恪出言阻止,语气里带着恼意。 “皇上不是已经看到了想看的了么。”师父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拖着我渐行渐远。 ~~~~~~~~~~~~~~~~~~~~~~~~~~~~~分割线~~~~~~~~~~~~~~~~~~~~~~~~~~~~~~~ “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你和韩恪在说些什么了。”我拽下一块鸡腿,在口中满嘴流油的嚼着,咽了一半,便急忙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师父夺过我啃了一半的鸡腿,也狠狠咬上一口,低头又扒了一口米饭,这才抬头看我,“我一来韩恪就默许了你搬出他住的庆德殿,难道你都不觉的奇怪吗?” 我‘咦?’了一声,目光发直的盯着师父手上那只剩三分之一的鸡腿,开口说道,“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哈。。。” 师父翻了个白眼,又拽下一大块鸡腿肉,嚼了半天,筷子用力敲着我的脑袋,“韩恪和我达成的一致就是要你自由的选择。”师父收回筷子,放在口里咬着,斜眼看一脸呆滞的我,接着说道,“不过我真怀疑,你这猪脑袋能选出什么来?” “选什么啊?”我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果然很猪的表示疑惑。 “潇潇,你还忘不了他么?”师父眯起眼,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边的油渍,难得正经的盯着我看。 我心里震了一下。 一把夺过师父手里那快要阵亡的鸡腿,埋怨的嘟囔道,“高低给我留一口啊。” ~~~~~~~~~~~~~pp的分割线~~~~~~~~~~~~~~~~~~~~~~~~~~~~~~~~~ “真是笨死了。”葡萄窝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坐在琴案边呈痴呆状的我。 最近也不晓得怎么了,只要一心慌,就想摸摸这琴弦,仿佛心里的焦虑就能得到些许缓解似的。 “喂!笨女人,你真的会弹琴吗?”终于受不了魔音穿脑的葡萄蹦起来大声抗议。 “我本来就不会啊。。。”我理直气壮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接着去抓琴弦。 “你以为自己真能逃避的了么?”葡萄仍旧是小白狗的模样,却拿眼瞪我。 “我逃避什么了啊。。。”我悻悻然的笑,手在脸颊旁胡乱的扇着风,又开始心慌了起来。 师父问我,我还忘不了云深么?其实我很想说我忘记了啊。 可话到嘴边却打了结,如果师父问我喜欢的是谁那可怎么办啊?我总不能无耻的说,我每天梦见最多的人其实是师父他老人家吧。。。。。 师父他对我一直那么照顾疼爱,我又怎么能无耻的把这种纯洁和谐的情感毁在了男女之情上面呢?师父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震惊,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况且,这种感觉,连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真的很纠结啊。 所以,还是不说吧。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麻烦。”葡萄忿忿然,似乎有感而发。 我愣,狼也有烦恼的事情嘛?突然想起葡萄诡异的来历,我开口问道,“葡萄的梦想是什么啊?” “成为三界最强的人!”葡萄不假思索的答道,扑棱扑棱脑袋,雪白的身子骄傲优雅。 我正欣赏着,却听葡萄低咒一声,“可恶!” 我纳闷,抬头看他,却见他抬了抬后腿,望着自己愈加圆润的身子,懊恼的说,“以后睡觉前不要再喂本王葡萄了~!” “啊!睡觉!”我突然觉得困起来了,一屁股挪到床上,正要脱衣服。 突然看见葡萄窝在我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满脸黑线,眉头恶狠狠的挑动了两下,半晌,还是礼貌的开口道,“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可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啊。”葡萄的声音很轻。 我的脸突然难得红了起来,回想起以前不知道葡萄是人的时候,在它面前肆无忌惮的换衣服,晚上把它搂在胸口睡觉。。。。。 我的豆腐是不是已经被吃光了?!我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内心愤慨不已。 “葡萄。。?”我低唤,声音朦胧迷离。 “干嘛?!”葡萄依旧在我身边窝着,问的理直气壮。 “华丽丽的给我去死吧!”我飞起一脚,葡萄就呈抛物线状被踢出了门外。 满意的看见葡萄消失在我视野之外,我扯过被子,盖在脑袋上,却有些睡不着了。 琥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乌子恺,夏侯致远,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呐,突然觉得自己幸福的有点天怒人怨。 正在我沉浸在无比的自恋和对未来美好的畅想的时候,葡萄突然头顶着一个大包又奔了进来,只见它迅速的吹熄烛火,蹦上了我的床。 我正要再揍他,却见它低低的开口,“别动,鬼王要出现了。” 我怔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紧紧的抱住它。 鬼王。。。我们这在演木乃伊归来么?上天要不要这么惦记我啊? 我瑟瑟发抖的抱着葡萄,清冷的月光射进屋子里,寂静的让人心慌。空气中仿佛只剩我浓重的呼吸。 远处突然飘进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我壮着胆子蹦下了床,将窗户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 但见九曲回廊,此时黑雾笼罩。 黑雾中若隐若现一个影子,三人多高,魁梧的仿佛能随时把这殿宇踩塌,它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铁链,张口发出的声音,竟然是婴儿的啼哭声! “好个笨妖怪,巍巍皇城,也是他能来的地方吗?”身后的葡萄突然轻嗤一声。 我转身一看,但见他不知何时恢复了人身,目光中露出狩猎的兴奋,却**着身子。 我哇了一声,一手捂住喷涌的鼻血,一手慌忙扯下桌布围在他腰间。 葡萄见我手忙脚乱,脸色红如番茄,不禁忿忿道,“你们人类真麻烦。” “这个妖怪来皇宫干嘛。。。都没人能发现它吗?”我压低了声音,虚弱的问道。 怪兽身上的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金石相撞的声音,在这寂静无边的夜里,更显恐怖。 “我刚才在这殿宇附近设置了结界,侍卫是进不来的,普通人类更是无法看见他的存在。”葡萄得意的开口,“至于它为什么来,我也还没有猜到。” 我轻嗤了一声。 却听葡萄着急又懊恼的说,“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来又怎样?反正它今晚要死在我手上!” 我不语,接着去看那怪物,只见它不住的在回廊里绕着圈子,暴躁又愤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眼见它就要走进沾衣的房间,我心里一凛,作势就要将葡萄踹出去。 却突然见到夜空中降下一道柔和的白光,那白光由远及近,徐徐蔓延,竟冲破黑雾,将整个院落照得祥光万丈。 那白光中渐渐现出个熟悉的身影,依旧带着吊儿郎当的笑,“鬼王忘记了当初的约定么?韩恪的命你要不得。” 那怪兽口中又发出了婴儿般的哭声,凄厉无比 我愣了一下,轻扯葡萄的胳膊,问道,“外语?” “你若此刻回头是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师父听见那哭声,抖动了下眉毛,笑容突然变得深不见底。 怪兽的身子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身上的铁链直直向空中的师父袭去! 我心下大急,纵使师父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那妖怪啊,顾不得多想,回身拿起墙上挂的佩剑,踢门冲了出去。 夜风清冷,怪兽听见声音回头向我望来。 它它它~!!!!竟然是没有脸的! 我哇了一声,只觉得冲动是魔鬼,腿肚子开始打起颤来。 见我出现在院子里,师父突然神色一凛,手臂轻抬,一道柔和柔和的白光自他手中发出,那白光像是利剑一般,直直向怪物的手臂刺去! 那怪物跃起,险险避过,却并不还击,突然向我掠了过来。 “潇潇!”伴着两声惊呼,我双脚离地,已经被锁在了那怪兽的身前,黑色的锁链水蛇般缠绕上我的咽喉,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那怪物身上粘粘稠臭的腐臭气味熏得我几欲晕倒。 “这是你自寻死路!”师父忽然笑得比月光还要清冷十分,却又说不出的诡异魅惑。 我在半空中拼命的扑腾着身子,眼见葡萄碧绿色的眼眸突然射出一道寒光,竟像生生要将这怪兽吞了似的。 他们两个说归说,却谁都不敢妄动,暗自蓄积一击必杀的能量。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靶子上的红心,凉飕飕的。 我挣扎的拔出了腰间的剑,向那怪兽的脸刺去,开始自力更生。 那怪兽被我刺的猝不及防,哇哇叫了一声,头开始偏向另一侧。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见到一道白光闪过,直袭怪兽的额前。 那怪物身子重重的颤了几下,耳朵里竟然流出绿色的腥臭液体。巨大的身子,颓然倒地。 我跌落在怪物的胸前,重新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却见师父身上的白光还是没有散去,若隐若现的,他平淡无奇的面孔染上一层薄怒,布衣草鞋,却俊逸的犹如战神再生。 葡萄腰间围着一块桌布,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看了眼师父又看了看呆楞的我,愤愤的说了一句,“可恶,为什么我不能那么帅。” 51 51 51。葡萄和韩恪 我呆呆傻傻的看着师父身上白色的光圈,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葡萄非常之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却向师父道,“人都言弦照为三界第一闲人,却没想到修为已达这种境界了。” 弦照?弦照是师父么? 师父敛去了身上的淡淡光晕,走至葡萄身侧,不理他的话茬,却开口问道,“你明知今日是韩恪的应劫之日,却不出言提醒,难道这就是你做哥哥的态度么?”的 葡萄。。。。哥哥。。。韩恪。。应劫。。我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又死了不少。。。 却听葡萄轻哼一声,“不过是老头子临死前的一时兴起罢了,我又何必认他,只是他本为贪狼一族却偏偏要逞强要做人间帝王,倒也着实可笑。” 师父深深的看了葡萄一眼,忽而去掉严肃,唇畔柔和的扬起,走至我身畔,左手轻轻的将坐在怪物身上的我拽起,右手掌心又泛出那柔和的白色光芒,罩向地上怪物的尸身,只见不多会儿,那怪物的身体便化作青烟散去,青烟中若隐若现一颗泛着诡异红色的珠子,师父五指收拢,将它握在掌心。 只是轻道,“有了它,韩恪的命便有救了。” 正当我的脑细胞还在前仆后继的死去的时候,却见沾衣的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沾衣连哭带惊的跑了出来。创网@ 见到我们三个人,沾衣‘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拽着我的衣角,“小姐,小姐,皇上要不行了。” 韩恪在沾衣的房里?!我只觉得轰隆一声雷,而我被击中了。 我们疾步走了进去,但见沾衣的睡榻上,横躺着韩恪高大的身躯,他此时浑身僵直,面泛青紫之色,双目紧闭,胸口已经没有起伏。 沾衣哭的梨花带雨,“沾衣晚上在小姐门前看见皇上,只见他傻愣愣的站着,像中邪一般,沾衣走近一看,皇上却突然倒在了地上,沾衣情急之下,只好把皇上扶到自己房中歇息,可皇上神智不清,口中直唤小姐的名字,沾衣就出门去找小姐。。。” 于是就见到我们三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于是回来之后韩恪就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大脑自动完成了推理,却焦急的走向师父,问道,“师父可有把握救回他?” 师父倒是不紧不慢的笑开了,眼神越过我望向我身后的葡萄,只是说,“他能否活命,还要看这个做哥哥的狠不狠心了。” 葡萄冷哧了一声,转过身子,说道,“他自己作践身子,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眼角一湿,喃喃道,“我突然好想我弟弟。。。若是他也这般受苦,我一定会心痛而死。” 葡萄望着床上僵直的韩恪,不发一言,面沉如水。 好半晌,却还是叹了口气,走至师父面前,伸出右手,烦躁的说,“把那颗珠子拿来。” 师父半点犹豫没有的将那妖红色的珠子放到葡萄掌心。 葡萄接过珠子,握在手里,抬起左腕,用力一咬,鲜血淋漓,便流淌了出来。 我一声惊呼,却被师父抱在了怀里。 葡萄将手腕递到韩恪的嘴里,那鲜红的血,便一滴不拉的,浸入韩恪的口中。 葡萄的额头冒出汗来,却还是撑着精神,将左手手掌摊开,那妖红的珠子浮在了半空当中。 葡萄的左掌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覆盖着那珠子,在韩恪的胸前辗转翻腾。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妖红色的珠子竟然没入韩恪的胸口。 葡萄抽出手腕,倒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 我心里一急,挣脱师父的怀抱,扯下半截袖子,慌忙的包上了葡萄的右手腕。 葡萄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身子却在接触我的那一刹那起了变化,幻化成了小白狗的样子,我有些心疼的抱起它,却见它耷拉个脑袋,毫不客气的在我胸口沉沉睡去。 我愕然的望着师父,师父却笑着说,“不妨事,他只是太累了。” 再看床上的韩恪,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也总算不见青紫之色了,呼吸也顺遂了起来。 我轻呼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沾衣早就忘了哭泣,傻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我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沾衣的肩膀,柔声道,“沾衣,今日的事情你必须忘记。” 沾衣木讷的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抱着葡萄转身出门,脚在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转头对师父说,“师父,你欠我一个解释。” 师父笑望我的眼,里面却染上一丝沉重,但他还是轻轻点了头,柔声道,“好。” ~~~~分割线~~~~~~~~~~~~~~~~~~~~~~~~~~~~~~~~ 金銮大殿,屋顶上。 月皎如水,寒枝斜影,乌栖不定。 “贪狼族是由北斗第一星幻化而来,领百兽,性多变,索木是贪狼族的新王,天帝喜他骁勇善战,命他统领地狱,可他却似乎更热衷于追求法术最高的修为,因此竟然不惜去挑战天帝坐下的第一战神莫歌,虽然他是千年以来第一个在莫歌手下能够活命的人,却还是被打回原形,需要借助拥有强大治疗力量的人才能恢复。” 师父立在琼楼玉宇之上,粗布青衣飘散着,却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 我暗暗的掐了掐怀里葡萄的脖子,坐在地上,自动屏蔽掉索木这个名字,闷闷的问道,“那葡萄找到了么?” 师父转身看我,笑中带着无奈,“伏羲琴已毁,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一夕之间让人恢复力量的传说。” “那韩恪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也是碧绿碧绿的,难道他也是贪狼一族?”我接着疑惑的问道。 “韩恪是贪狼和人混血而生,也不能算是严格的贪狼族,只是身为妖却要做人间帝王,实在不是天之正道,于是每过十年,韩恪便会有一次生死之劫。”师父不知何时坐到了我身畔。 我愕然,无限悲哀的发现,我果然掉到了一个妖怪的世界。 “葡萄说他设的结界普通人类是无法看见的,为什么我却可以轻易的看见鬼王?”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那个奇怪的梦,顿时觉得凉飕飕的。 “潇潇,你已寻回了自己的本身,托玉再生,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师父的眼望着我,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 我‘妈呀’一声,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了几下,最后抱着一丝希望弱弱的问,“那石壁上‘合心’所说的千年不动情的男人,该不会是师父你吧?” 师父的发被夜风吹的轻扬,见我这么问,微微愣了一下,却还是诚实的答道,“年少轻狂,我是与合心打过一个赌。” 我顿时有被雷劈中的感觉,四肢僵硬,欲哭无泪。 云深不爱我,我认了。可当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师父的时候,却有人告诉我,他是不会动情的? 神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我心里的小色魔痛哭失声,捶胸顿足。 我闷闷的“哦”了一声,微微侧过了身子。 抱起葡萄在地上画圈圈。 师父笑着扳过了我的身子,轻点我的鼻尖,说道,“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什么那?” 我望着师父那平凡却让我无比眷恋的面孔,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茶香味。 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有点困了。” 说着便转身走掉。 也许师父会很错愕,可师父对不起,潇潇真的不能让自己再傻一次了,无论你是妖是魔,潇潇都对你深深迷恋,可你对我却只是单纯的疼爱。 若是再被狠狠伤害,我又该情何以堪。 于是小心收藏起这份情感吧,不论师父心中的梦想是什么,潇潇都会很努力的帮助您去实现,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潇潇。”师父突然在身后唤我。 52 52 52。失败的引诱 “嗯?”我被唤得有些朦胧,脚步一顿。 师父双目像是能滴出水来,一咬嘴唇,粉委屈的说,“潇潇这是要抛弃为师了么?” 我一阵恶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心却在开始微笑了。 我走到屋檐旁边,伸出一只手,昂起下巴,女王般的看向他,说道,“太高了,我蹦不下去。” 师父呲牙一笑,一摊手,晃晃悠悠的走到我面前。 双臂轻展,我便被他捞在怀里。 那么自然而然,0c 那一日,月华如水,银汉飘渺。 那一日,我们从屋顶上相拥飘落而下,衣袂纷飞,发丝调皮的纠缠在一起。 是如此的,心动,幸福。 我轻轻在心里默默念了句,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师父,可是师父,那个人,会是你么? 月光将我们两个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在宫中长长的回廊上,我眯起眼睛,去数那挂在屋檐上的琉璃宫灯。 一盏。。两盏。。。三盏。。四盏。。五盏。。。。。 “潇潇,回房去睡吧。”师父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伸懒腰,那粗糙的青布裤子顿时变成了九分,露出他的蜜色的小腿。 夜风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 “五十八盏。”我心里默念了下,复又抬起头来望他,用自己最最温柔挑逗的眼神看进他的眼。 凑近他身畔,鼻尖仿若擦过他的肩膀。 轻轻踮起脚尖,合上了眼帘。 心中些微庆幸的想着,师父他。。会不会是有些喜欢我的? 不如我前卫点,来个一吻定情吧。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然而,我在心里默默回忆到第三十盏宫灯时,我仍在浑身僵硬的站着。 师父的呼吸就在我耳畔,却平和的,听不出一丝紊乱。 就在我即将破功准备拉住师父的衣襟跳脚大骂,为什么不亲我,难道我的勾引没作用么?难道我不漂亮么?的时候。 耳边突然轻叹了一声。 我心里一阵窃喜,连忙纹丝不动的继续站好,眼睛依旧紧紧的合上。 身子却被托然打横抱起,一截衣袖柔柔的擦拭我唇角因过度期待而流出的口水,师父无奈的声音响起,“果然是猪啊,站着竟然也能睡着。” 我如遭雷击,轰然倒塌,原来我性感挑逗的表演看在师父眼里竟然是睡着了的僵化状态。 我果然是不适合抒情啊,默默无语两行泪。 靠着师父起伏的胸膛,鉴于刚才失败的勾引,我窘迫的不敢睁开眼睛,算了算了,就当我自己真的睡着了吧,勾引的事,明天再说吧,精神上一放松,我立刻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 昏昏欲睡。 然后 察觉自己被小心安放在软软的床榻之上。 鞋子被慢慢悠悠的脱掉,师父帮我摘掉头上斜插的簪子,扯过锦被将我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又拽走我怀里昏睡的葡萄,渐渐没了动静。 该是走了吧,我心里这样想,骗师父的吻这件事,我还是留到梦里去实现好了。 我开始口水泛滥,睡得昏天暗地。 窗外,夜色正浓,蝉鸣阵阵。 身着粗布青衣的男子静静伫立在床畔。 有些贪婪的注视着床上女子无邪的睡颜。 她似乎比千年前更容易快乐了,而自己,却老了罢。 男子突然伸出食指,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女子的樱唇上辗转描摹。@ 梦中的女子‘嘤咛’了一声,狠狠的咬住了那根手指,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香肠真好吃之类的梦话。 青衣男子触电般的收回了手指,走至窗边,念了两遍清心咒,胸口的躁动才渐渐抚平。 扭头望见床上好眠的某人,男子的心里不禁有些忿忿。 懊恼的推门走了出去,连带飞起一脚,卷走地上昏迷的葡萄。 清晨,我百无聊赖的舀着沾衣递上来的翠光白玉羹,龙井茶尖、如玉的豆腐细丁、清澈的鸡汤、艳红的火腿末,呈在小巧的玉碗当中,煞是好看。 可我此刻咽下,却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 果然再好的吃食,也要配上好的心情啊。 我后知后觉的回忆起和师父的对话,难道我真的变成一块玉佩了?那我是不是也变成妖怪了?就算这一切都不打紧,可那至少是不是说明,我回不去现代了? 突然想起穿的前一天,在淘宝上买了个包包,看来我是没办法回去给好评了。 我注定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被店主缅怀吧。。。。 还真是tnnd越想越郁闷。 我眼巴巴的望着窗外,不意外的看见一个顶着鸟窝头的人飘过。 我立刻仰头‘咕噜’一声喝下那碗劳什子白玉羹。 飞速的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拉了拉,把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露一整瓶浇在了脑袋上。 然后抹了把脸,一踢门,冲了出去 “师父!”我高声呼喊着。 然后绊到路面的石子,‘扑通’一声,直直的趴在了地上。 “潇潇?”师父回头,错愕的看着和大地玩亲亲的我。 我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执着的扑棱扑棱身上的尘土,冲师父绽放出一个自认为最最灿烂的笑容。 “阿嚏!”师父突然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口水喷了我一脸。 我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啊!对不起,潇潇,这是什么味儿啊,阿嚏!阿嚏!”师父讪讪的陪着笑,却还是不住的打着喷嚏。 我揪起一绺**的头发,懊恼的说,“玫瑰花露啊,不好闻么?” 然后把那绺头发凑到鼻子旁边,“阿嚏!” 一个震天响的喷嚏过后,师父的脸也不可幸免的被我浇满了口水。 我默,我该拿什么来勾引你,我的师父? 韩恪这小子恢复精神还是蛮快的,似乎忘记了自己死里逃生的事情,当天下午便传旨师父御书房议事。 师父午饭和我只吃了一半,便被急匆匆的太监求走了,我有些呆楞的看了会师父剩下的那小半碗白米饭。 后来本着不浪费粮食的高尚理由,把它扒到自己的碗里,接着吃了起来。 嚼着嚼着胸口便有些闷闷的,这种症状甚至有别于当初我对云深的迷恋。 师父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他的来历,身份,甚至容貌。 就连他的名字弦照我也是从葡萄的口中听来的。 明明已经这样亲密,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卸下自己的伪装呢 难道。。。觉得亲密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么? 我郁闷的吞下了最后一口米饭,合着点酸涩的感觉。 睡醒了的葡萄狠狠的咬下一口鸡腿肉,斜眼瞪我,以不知疲倦的方式。 我无意识的拍了拍葡萄的脑袋,讨好的问道,“那日师父说要和你联手打败的人,是战神莫歌么?” 葡萄终于放下鸡腿,懒洋洋的靠在我的胸口,闭着眼睛答道,“战神莫歌是三界不可战胜的传说,所以天帝曾经夸下海口,无论神仙或是妖魔,若是谁能赢了莫歌,便可以许一个愿望,且一定会达成。” 我木然,理了理怀里葡萄雪白的毛发,接着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愿望非实现不可么?”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打败他。”葡萄睁开碧绿色的眼眸,轻哼一声,骄傲的那么自然。 我一脸黑线,果然很像葡萄的作风啊,够彪悍。 可是师父呢。。。。他想打败战神莫歌,为的又是什么。。。? 我这里心思百转千回,冷不防怀里的葡萄往我身上乱钻。 “喂喂!葡萄,你往哪钻?”我一把揪住葡萄的后颈,满脸黑线。 葡萄很傻很天真的抬头望我,“胸口啊,那里又软又热。。。。” 我立刻站起来暴怒,运足真气,顺着开着的窗户,把葡萄狠狠的扔了出去。 只留下葡萄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不识好歹的笨女人!” 我不识好歹?!你吃我豆腐还说我不识好歹?! 啊!是不是人类和狼始终无法正常沟通? 我忿忿的在花园里踩着路边的石子,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说,“潇潇姑娘,皇上明日前往雄关巡视,钦点大人和您随行。” 雄关?那不是止国和晋国在陆地上的分割线么? 那不是夏侯致远陈兵二十万的地方么?难道战争真的要来了? 我深知战争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实的尸横遍野,日月无光。 那是人类最深重的罪行。 可是。。。谁又能阻止它呢?师父此行,难道真的是要帮助韩恪实现他的宏图霸业么? 于是接下来的下午和晚上,我都过的有些浑浑噩噩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葡萄就被拖到了行军的队伍当中。 那一日,韩恪身穿白色蟠龙衣,外罩金黄色的盔甲,骑在御马之上,眉目之间仿若江山已定,雍容自若。 见我顶着一副熊猫眼被拖了过来,唇畔快速的掠过一丝几乎不被人察觉的得逞奸笑。 师父依旧粗布青衣,骑在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之上,亲昵的俯下身子去拍那马头,眉目含笑,如春风抚绿堤。 见我流着口水望他,突然拧起了眉毛,嘴里咕哝了一句,“好丑。” 然后撇过来一瓶雪莲膏给我 我被侍卫飞速的塞到了豪华的马车上。 那柔软的毛皮触感,顿时让我如坠云端。6 二十四骑开路,后面紧接着的是韩恪最贴心的三百精骑。 一路行进,战马嘶鸣,男儿气势,万里如虎。 可我。。。却有些迷惑了。。。 53 有才华的田大少 53。有才华的田大少 有人说过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也有某某名人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本来是觉得韩恪这次去巡查边关,就算比不上乾隆爷下江南的风光,也高低会是文武百官夹道欢迎,美味佳肴用之不尽吧。 可我错了,真的错了。 当半夜被连被子带人卷出马车,扔到一头瘦小的毛驴背上的时候,我如是想着。 秋夜,谈不上寒风凛冽,可多少也是冻得人难受的。 我一脸迷茫的看着护送皇上的队伍在官道上浩浩荡荡的走远。 而韩恪骑着他那匹乌云踏雪,白色的锦袍上若隐若现的刺绣着菊花,立在我身边,狭长的丹凤眼笑着睨我。 他身边骑着一匹黑马的侍卫倒是有些眼熟,很像是我从前在韩恪宴会上看见的那个。。。叫什么。。对,韩义来着。 我内心膜拜了一下自己对帅哥超好的记性。 但是。。。脱离了大队伍。。这阵仗。。是要去哪啊? 我抱紧了睡得昏天暗地的葡萄,眼光求救似的看着一旁悠然自得的师父。 师父这次到没有让我失望,言简意赅的给了我个答案,“大队人马太过招摇,轻装简从。” 我“哦”了一声,开始无限怀念车上那雪白温热的兽皮毡子。跟皇上出巡都赶上微服的,天生劳碌命,唉~ “我们赶小路,天明就能到前面的镇子里,也好先歇息一下。”韩义冷着脸,却对韩恪毕恭毕敬。 韩恪‘嗯’了一声,就要策马扬鞭而去 “等等!”我突然很有精神的喊出了声音。 韩恪和师父闻言都转头停下,盯着我看。 我的目光从韩恪的乌云踏雪转到师父的汗血宝马,再扫过韩义胯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名驹,最后落在自己骑的小毛驴身上。 从牙缝里冲韩恪挤出几个字,“从皇宫里找出一头毛驴来,实在是很不容易吧,辛苦你了。” 韩恪仿佛根本没听出我话里的嘲讽意味,丹凤眼微微的眯着,一笑唇畔还露出一个很深的梨涡,粉谦虚的说,“不必客气。” 我抓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道,“良驹大都性情暴烈,潇潇你不会骑马,自然是骑驴最合适,你可要体谅朕的一片苦心啊。” 我被他一句话噎住,气得半死,却无从发泄,眼突然瞥见那粗布青衣的一角。 嘟起嘴唇,怏怏道,“师父。。。” 正在数星星的师父突然怔了一下,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的眼睛。 小样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躲我! 我再接再厉,抱着葡萄蹦下了毛驴,走到师父的马前,扯着他的衣袖,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说道,“师父,抱抱~!” 马背上的师父见我这幅模样,兴许是心软了几分,无奈的轻笑一声,揽腰把我抱上了马背,护在胸前。 @ 我往师父的怀里缩了缩,昂起下巴,得意洋洋的看着韩恪。 韩恪上扬的嘴角僵着,但终究素养很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哼了一声,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韩义忙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 我靠在师父的怀里,抱着温热的葡萄,听风声快速的在耳旁呼啸而过,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 终于可以再名正言顺的揩油了~! 见我像只波斯猫似的在他怀里蜷着,师父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回头去捏他的脸颊,嘟囔道,“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师父突然止住了笑声,一脸惊恐。 我无力的想着,为什么调戏师父。。。会这么难呢。。。。? 不知道我在马背上死去活来的睡了几遍,等我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着鱼肚白了。 韩恪和师父并驾缓缓进了镇子。 这是滁县,韩义说,因为临近都城,所以居住的富豪也是不少。 清晨的大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早起小商贩,实在是有些冷清,马蹄踩在石板路上,竟然能清晰的听见回声。 虽是微服,但韩恪兜里还是有着大把银子的,所以我们去了滁县最大的客栈。 店小二见我们一行人服饰鲜美(除了师父),殷勤的不得了。 我嘟囔一声肚子饿了,师父说那就先吃早饭再休息吧,我应了一声,不顾黑脸的韩某人,乐颠颠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其实此时大厅空的很,只有邻桌做了个身着红衣的姑娘。 我们四个人坐了下来,我做主,点了几样店家的招牌菜。 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我一个人咬着筷子边等边流口水。 不多一会菜就上齐了,店小二上来添了两次茶水,都拿眼角偷偷的打量着韩恪,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到第三次的时候,韩义终于怒了,一把扯出店小二的领口,怒声问,“你总看我们家主子做什么?可是有所图谋?” 店小二慌忙摆手,一脸谄媚的说道,“小的哪有什么图谋,只是看这位爷俊美无双,又像是外地来的,犹豫再三,实是有一件事情想提醒爷。” 韩恪摆了摆手,韩义松了店小二的衣襟,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撇给他,仍旧沉声道,“讲。” 那小二见了银子,更积极了起来,拿眼见周围没有人,方才俯下身子,低声道,“各位爷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我们滁县最大的不是县衙,而是田府,田府的大少爷田玉平时鱼肉乡里,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更可怕的是,这个大少爷有断袖之癖。。。在街上见到美男子,都要抢到家里糟蹋的。。。。” 韩义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师父仍旧喝着他的茶,眼中波澜不兴。 我停下了与酱肘子的搏斗,听得津津有味,双眼放出八卦的光芒~ 韩恪轻轻拧了一下眉,问道,“你说的田府,可是八王爷正妃的娘家?” 小二冲韩恪敬佩的伸出一根大拇指,“爷果然是场面上的人,一点即通,这八王爷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儿,谁敢开罪与他啊~爷要是来滁县办事的,小的劝您小心一点,可千万不要让那田大少撞见了,小的说句不恭敬的话,像爷这般出色的人儿,就算是万花楼的花魁都比不上爷一丁点的漂亮呢。。。唉。” 韩恪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我轻笑出声,韩恪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清了清喉咙,打算挤出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来。 “这个禽兽!真当我大晋国没有王法了么?!”凭空一声娇喝,却不是我发出的。 我顺着那声源望去,只见背对我们的红衣女子愤愤然拍案而起,握紧了手中的长鞭,依稀有几分江湖女侠的风味。 我摸了摸鼻子,正要开口与她说话 却见她提着鞭子,噔噔噔上楼去了。 我默== 韩恪黑着脸把店小二打发走了。 我笑问韩恪,“怎么办?” 韩恪拿起桌上的筷子重新吃起饭来,面沉如水,答曰,“不办。” 我心里笑得确是更厉害了。 谁让堂堂晋国皇帝,非要出落成个美人坯子! 我知道韩恪这么做是为了不耽误行程,但是当我们下午启程的时候。 望着大街上一字排开拦住我们去路的家丁,我还是华丽丽的囧了。 我突然很恶趣味的想起一首诗,那个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只见田大少一身月牙白镶金边的锦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生的白白净净,眉目含春,到真有几分附庸风雅的模样。 只是他此时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马背上的韩恪,仿佛失了魂一般。 韩恪的美,其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朝堂之上的韩恪多了几分肃杀之气的威严,让人自然而然忽略掉他的俊美。的9b70e8fe62e40c570a322f1b0b659098 而此时的韩恪布衣儒衫,仆仆风尘,却又生生添了几分优雅的味道。 韩恪不语,沉着脸,似乎连多看田大少一眼都觉得厌烦,却碍于我们一行实在需要低调再低调,恐怕是一口恶气在胸中忍着,难受的紧。6 韩恪不说话,韩义就不敢拔刀。 我和师父如出一辙的看好戏的表情,都咧开嘴傻笑。 于是场面就这样僵持着。 半晌,田大少终于舍得擦了擦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望着韩恪急切又温柔的说,“你是哪家的公子?本大爷看上你了。” 很真诚的表白,我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调戏当今皇上,田大少我膜拜您,您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我们走。”韩恪沉了声音,马蹄就要从田大少身上踏过去。 田大少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拔刀就要劫人。 韩义的手已经按在刀鞘上,看来是不打算再低调了。 就在局面看似无法挽回的这个时候,空中突然飞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手执银鞭,挡在韩恪面前,一副英雄救美的和谐画面。 “本姑娘最看不得的就是你们这帮恃强凌弱的恶霸~!”说着就挥鞭与田大少他们混战了起来。 一阵凉风吹过。我们几个都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田大少恃强凌弱?也许吧==,望天。。。。。 不过在他们打斗的空隙我还是看清了这位美女的容貌,就如她的衣衫一般灼灼其华。 我咽了下口水,好吧,我确实有点嫉妒了,为什么我身边要始终不停的轮换着美女帅哥啊?老天爷您就不能轻点刺激我么? 我连忙拿眼瞥了一下师父的路人甲脸,心里这才好过一些。 红衣美女的武功看起来不弱,不出一会功夫田大少等人就被打趴下了。 田大少捂着被打肿的脸,一边呜咽着,语出惊人,“我回去告诉我娘去!”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我望着他矫健的背影唏嘘感叹,有才华啊有才华~! “公子~!他们一定会再追来的,我们还是快些出城吧!” 额?我一回头,就看见红衣女子已经跃上了韩恪的马背,坐在韩恪身后,手臂环过韩恪握紧缰绳,一脸焦急之色。 韩恪的身子僵硬了下,抬起一只胳膊,我看那架势很像是要把红衣美女扔下马背。 我忙干笑了一声,对韩恪使了个眼色说道,“先出城再说吧~!” 韩恪想了想,只好作罢,任由身后的红衣美女载着他,驰骋而去。 我和师父在后面笑到内伤,却还是跟了上去。4 半个时辰之后。 郊外 “那个姑娘啊。。。”韩恪坐在地上不吭声,韩义代为发言。 “大家一起生死与共,以后就是朋友了,你们叫我映袖就好了~!”红衣美女倒是不生分,望着我们笑吟吟的开口。 “那个映袖啊。。。”我见韩义插不上话,有些着急。 “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小事姑娘毋需挂怀。”映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自动把我要说的下半句话理解成夸奖。 众人默。。。。。 谁能把这位观音姐姐请走好伐? “况且。。映袖这样努力的帮助别人,也只不过是为了和心目中的大英雄更接近一点罢了。”映袖忽而双目含春,陷入不可自拔的小女儿情怀。 “哪个大英雄啊?我好奇的开口。 立刻被众人的眼刀扎个七零八落。 我撇撇嘴,粉委屈的坐在一旁不吭声。 映袖却兴致高昂了起来,“他卓尔不凡,清冷如天上的星辰,他武功高深,行侠仗义,疾恶如仇!乐善好施,作奸犯科的人见到他无不胆战心惊,他一手飘逸的剑法,自成一家,独步天下,人朝廷御赐封号,‘天下第一神捕’!” 说到这映袖突然做西施捧心状,眸染轻愁,“虽然他已经销声匿迹快半年了,可映袖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江湖上遇见他的。” 众人再次默。。。。 “他说的是乌子恺么?”韩义的声音轻飘飘的。 54 妖怪无色 54。妖怪无色 我的目光从映袖神采奕奕的小脸移到她价值不菲的火红衣裳上,咽了口口水,没吭声。 映袖却三下五除二的蹦到了韩义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像抓住根稻草般问道,“你们认识他?你们知道他在哪?” 韩义的脸立刻石化,好半会儿才勉强扯过袖子,说道,“‘天下第一神捕’的威名,谁人不知,姑娘多想了。” 韩恪大概是对乌子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轻哼一声,作势就要起身。 映袖的脸立刻便成霜打的茄子,眸子里盈满了水汽。 我看着实在有些不忍心,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他在止国。” 映袖立刻又活了过来,改扯我的袖子,急急道,“止国哪里?我怎样才能见到他?” 我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成全映袖的一片苦心,只是乌子恺是皇子的身份毕竟还是秘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该贸然说出,只好转移话题般的问道,“你那么着急见他做什么?” 映袖顿了一下,脸上渐渐染上羞赧之色,低下头好半晌才小声道,“人家是逃婚出来的。。。。人家真的好喜欢乌子恺。。。人家非他不嫁。。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能勉强我。。。。” 于是众人再再次默。。。。 出人意料的,韩恪突然一拍额头,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映袖,华丽丽的说出一句话,“你是三王爷的小女儿,永乐郡主!” 剧情发生了重大演变,众人都有点木。 只有映袖瞪大了眼睛,望着韩恪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打自招。 韩恪抚着额头,不吭声,韩义接着说道,“两个月前皇上赐婚永乐郡主与新科状元林意,诏告天下。” 映袖依旧扯着我的袖子,秀气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韩义接着说道,“坊间都传永乐郡主美丽非常,嗜穿红衣,武艺高强,看来果真没错。” 我‘咦’了一声,林意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师父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鱼刺。” 我恍然大悟,心里暗自讪讪。。。。这个林意被赐婚,跟我应该米啥关系吧== “郡主,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此别过。”韩恪代表发言 我们四个整齐划一的蹦上了马背。 趁映袖咬手指头呆楞的瞬间策马逃走。 是的,逃走。 一行人快马加鞭,我靠在师父的怀里,颠的屁股都快成四瓣了。 后来天色渐晚,我们所处的地方比较荒凉,方圆百里,只有一家破的风雨飘摇的客栈。 但是没得选择,只好住在这,我跟在韩恪的背后哀怨的想着,人家皇帝大哥都没吭声,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抱怨住宿条件太差。 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 看着月亮,葡萄又来了精神。 碧绿色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看着窗外,在我怀里不安的打着滚。 师父说过,葡萄被莫歌打成重伤,在恢复之前,大多时候,只能以原形的模样示人。 我也没有倦意,见葡萄也这么精神,就试着提议道,“来得时候我见有一处河流风景不错,想必月光照耀下更是别有风致,我们去看看吧。” 葡萄哼了一声,把两个爪子挂在我的胸前的衣襟上,荡来荡去,算是表示本大爷同意了。 我嘿了一声,也没告诉师父,抱着葡萄,从窗根底下匍匐前进,再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古代的风景虽说也不是很原始的风貌了,但是毕竟少了工业污染,所以月色也分外皎洁,河流潺潺,碧草掩映,实在是让人豁然开朗,心情舒畅。 我坐在河边,脱掉了鞋子,把脚浸在清冽的河水里,轻轻的摇晃着。 后来想了想,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又把葡萄按在河水里洗澡,葡萄起先不大乐意,但是我一边梳理他的毛发,一边轻柔的往他身上浇着水,这位大爷大概洗得爽了,也配合了起来,只是时不时的狠狠摇晃雪白的身子,把水珠都溅在了我的身上。 的8065d07da4a776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我笑,使劲的泼水浇他,他就把自己弯成个雪球,蘸满了水,然后蹦到我身上打滚。 非要把我也弄得与他一样**的才开心。 我所在的这处河水颇浅,不一会我们就打到河中央了。 月圆如盘,旷野之中,只有我们的笑声在回荡。 突然听得夜空中一声女子的冷喝,“何方妖孽,在此扰人清梦?” 我顺着那声音望去,就见河水中突然一跃而起一尾锦鲤,那锦鲤跃到半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身上的鳞片折射出诡异的七色光晕。 渐渐幻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肌肤白的透明,身穿彩虹般的衣裳,眉目间忽露狠厉之色。 @ 葡萄上前一步,挡在了我面前,却没有幻化成人形,眯着他碧绿色的眸子道,“一条修炼千年的七色锦鲤罢了,居然也敢在本王面前口出狂言。” 那女子在看清葡萄模样后,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贪狼之王。。。索木。。” 葡萄冷哼一声,碧绿色的眸子射出狩猎的兴奋。 那女子作势就要逃走,葡萄却突然扑了上去。 女子无奈,凭空激起一串水花,织成漫天大网,向葡萄罩去。 葡萄碧绿的的眸子骤然睁圆,从中射出两道绿光,直直向女子的胸口刺去。 水网当即飘散。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打翻在河水当中,挣扎着,吐出半口鲜血来。 葡萄站在她身上,利齿眼看就要贯穿女子的喉咙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跑到前面,一把抱起葡萄,伸手去拽倒在地上的女子。 冲葡萄忿忿的大喊,“人家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的,非要夺人性命吗?” 葡萄收起了利齿,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在我怀里挪动了一下身子,粉委屈的,却没吭声。 那女子被我拽的有些怔愣,两手相接处,突然一片冰凉。 我只当她是被葡萄吓得不轻。 松开手,抱起葡萄,就要离去,真tnnd郁闷,自从莫名其妙的变成块破玉之后,三天两头的就让我撞见妖怪。 身后那女子却‘噗通’一声跪在水里,“无色总算寻到大人了。当年小妖听弦照大人一曲而悟道,请大人垂怜小妖千年修行不易,如今元丹半毁,念在这段渊源,赐一曲为小妖疗伤吧。” 我脚下一个趔趄,十二万分的迷茫回头看她,是在和葡萄说话么?这又和师父有什么关系? 葡萄在我怀里蠕动了下,伸出个雪白的脑袋,冲地上的女子冷冷说道,“你算盘打得倒好,可惜伏羲琴已毁,你口中的大人也已经忘了前尘旧事了,从此这天上地下再没有让人一夕之间恢复力量的传说了。” 女子怔愣了一下,一脸的不可思议,盯着我的神情看了好半晌。。又垂下头叹了口气。。才失神道,“伏羲琴之音。。真的。。已成。。绝响了。。么。” 我打了个哈欠,就要拔腿再走。 身后的女子却盯着我的眼睛开口,“大人。。弦照大人他还好吗?” 那卑微却又期盼的神情,珍爱的语气,竟微微刺痛了我。 我愣了一下,讷讷的正不知如何开口。 女子却以为我恼了,急忙开口解释道,“大人不要误会,无色不敢肖想其他。。只求能再远远看弦照大人一眼。。这样就算灰飞烟灭。。也遂了心愿。。再不敢愿苍天不公。” 我轻叹了一声,无色的爱,低到了尘埃。 怪不得合心说师父千年不曾动情,原来心智竟是这般坚定。 这样的师父。。。又是卫潇潇一个莽撞女子能打动的了的么? 我突然无比郁闷了起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突然甩出一句,“又不是什么美男子,那么想他做什么。” 话是说给无色听的,却更像说给自己。 我卫潇潇一向是只哈帅哥的,从何时开始,竟然会丝毫不在意美色,对一个成天顶着甲乙丙丁脸的怪人动了心思呢? 真的是。。。。色女的耻辱。。 怀里的葡萄却突然不安了起来,牙齿拽着我的衣襟,就要把我拖走。 无色忽然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又飘渺,“无色仰慕弦照大人,决不是因为表象。” 我不语,咕哝了一声,被怀里上蹿下跳的葡萄烦到不行,转身移步。 却听身后无色的声音响起,像一声春雷般把我劈在原地。 “大人难道也忘记了,弦照大人的美丽,三界之中无人可及。” 我愣住了,怀中的葡萄也僵直了身子。 55 不懂 55。不懂 我愣住了,怀中的葡萄也僵直了身子。 回去的路上葡萄一直有些小别扭,不肯安安静静的让我抱着,在我怀里滚来滚去,最后索性自己蹦到了地上,抖了抖雪白的皮毛,昂着头,自己强装优雅却有些烦躁的走着。 我不解,起先伸手去抱他,他却拿尖尖的牙齿在我手腕上气呼呼的咬了一口,没有流血,却很疼,手腕上留了一排很明显的牙 我甩了甩手腕,也没真的恼,抱着胸,笑着刺激他,“葡萄真的变成小狗了呀,会咬人的。” 他却突然蹦到了我肩头,碧绿色的眼眸与我对视,一字一顿的说,“女人,我叫索木。” 那碧绿色眼眸中王者天下的傲气和微微闪动的光亮竟让我怔了半晌。 刚刚反应过来,我就一把捉住他,重新把温热的他揽在怀里,讨好的梳理他如缎的毛发。 口中讪讪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家葡萄叫索木。” 葡萄在我怀里挣扎了会,终于安静了下来,白白的小脑袋别扭的埋在我的胸前,闷声说了句,“弦照是很美。。。” 我正在梳理他毛发的手顿了一下,能让葡萄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师父当年的风采,必定是照耀天地吧。 @ 葡萄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僵硬,用爪子痒痒的挠我的胳膊,有些烦躁的说,“我真讨厌人类的感情。” 我笑了声,重新抱好不安的他,小声说,“葡萄,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师父好么?” 葡萄自我怀中探出半个雪白的脑袋,碧绿色的眸子诧异的望着我。 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我笑着说,“不论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的不在乎师父长成什么样子,真的不在乎,只要那个人是他,就足够了。” 我笑睨星空,心中却不再迷茫。 温暖我的,从来只是他那个人而已,不是么? 我记得他每次微笑时上扬的唇角,心心念念的只是他的好。 葡萄却仿佛更郁闷了,脑袋无精打采的搭在我胳膊上,一整晚都不肯再吭声。 就这样一路走回客栈,我仍旧弓着腰,悄悄的溜了进去 推开自己屋子的房门,却突然看见立在窗边的师父。 雕花的木窗敞着,夜风将他的青丝吹得飞扬,月光斜斜照射进来,他粗布的衣裳却像是盈满了所有的月华,素雅淡然的让人。。怦然心动。 若不是那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握成拳,此时定不会有人发觉他心中的焦急吧。 听见推门的声音,他有些突然的转过身来,那飘逸的青丝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见我安然无恙的抱着葡萄站在门口,只是眨着眼睛笑望他。 他却收起了烦躁的情绪,脸上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笑,手指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弹,语气轻快的说,“你这笨丫头总算没有迷路。” 我依旧微笑不说话,他就依旧像从前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踱了出去,与我轻轻擦肩而过。 那空气中淡淡弥漫的茶香味道。。。。就如他的人一样亲切却飘渺。 望着他就要迈出门口,我突然哑了嗓子,轻唤一声,“师父。。”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我,眸中带着微微笑意。 我放下葡萄,慢慢走近他,微凉的手指轻轻触上他的面颊,蜻蜓点水般。 轻声叹道,“师父总对潇潇说,人生之于世,切不可过分执着在意表象。” 师父站着没动,眼中吊儿郎当的笑意却收敛了几分。 我接着说道,“可是。。。。师父。。你有没有想过。。最执着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 师父脸上微微动容,眸光转暗,低下头,胸腔突然剧烈的起伏。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被我感动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 这厮却突然一拍大腿,笑得面容抽搐的抬起头来,指着我嘴里嚷嚷道,“我当你是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原来还是为了骗我接下面具。” 我见被识破了,索性嘟起嘴,用手去扯他的脸,不依不饶道,“那又怎样?” 师父笑得一脸奸诈,把唇自然的凑到我耳畔,得意的轻吐两字,“休想。” 他的气息就近在眼前,暖暖的茶香诱的人微微熏然。 于是我做出了这辈子最英勇也最无耻的事,攀住他的肩膀,蜻蜓点水般,用我的唇沾上了他的唇。 师父瞬间石化,僵硬的站在那里,眸中风云变色,人却突然像煮红了一般。 于是,我华丽丽的囧了。 师父你不要告诉俺,你活了几千年,刚才的那个,却是初吻吧?! 我想安慰一下初吻被夺的师父,结结巴巴的吭出一句,“喜。。喜欢么。。?” 尽量想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点,却怎么都感觉自己像是变态女色魔。 门口突然轻咳了一声。 我抬头望去,就见一身织锦白衣的韩恪立在前方。 望着我搭在师父肩膀上的手,眸中强压愠怒,语气却是平静无波,“看来朕是错过了什么呢。。。” 师父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脸色的潮红也已退去,只是望着我的目光,忽而有些闪烁。 我怒瞪了一眼韩恪,md,好不容易骗到师父纯纯的初吻,你现在出现,不是砸场子么? 语气不善的问道,“我的皇帝陛下,大半夜的你闯进一个女子的闺房,似乎不妥吧。” 韩恪双手抱胸,微微挑眉,望着师父的方向,“那他呢?” “额。。”我一时语塞。 @ “您这可算是失信于朕?”韩恪不再看我,碧绿色的眸子望着师父的方向。 师父此时早已恢复了常态,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仍旧轻吐两个字。“何意?” “有一个人对朕说,潇潇是他最疼爱的徒弟,希望朕可以让她自由选择。可现在这个人却撕下师父的面具,不顾伦常跑来与朕抢最心爱的女人,朕倒是想问问,这算不算是失信于人?”韩恪的眼眸若有若无的扫过我 我站在原地,只觉手脚渐渐的冰凉。 最疼爱的徒弟。。。师父待我。。果然只有师徒之情么。。。 “伦常?那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师父挑眉斜睨韩恪,唇畔带笑。 韩恪有些恼了,碧绿色的眸子染上怒意 “况且。。有些事情。。我终是高估自己了。”师父轻叹一声,目光春风般的拂过我的面颊,却是不再有丝毫闪躲。 而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韩恪那句师徒上,手脚越来越凉,眼眶酸涩的难受,哪里还注意到他们说些什么。 “卫潇潇,你做个决定吧!”韩恪突然拔高了一声,惊醒神游太虚的我。 我惊讶的抬头望他,韩恪却皱着眉说,“朕就是要傻一次,又怎么样?” 我的目光扫过师父含笑期待的眼眸,不知怎的竟浑身一震 龙门客栈那日,云深扶住险些摔倒的我,关切的一声,“万事珍重。” 是不是。。我总会会错意,爱上。。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已经傻过一次了。。又真的能毫无顾忌的再傻第二次么。。。 对不起。。似乎。。不能。 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云淡风轻。 我笑着去推坐在凳子上的师父,还有门口僵硬的韩恪,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决定个屁,我谁都不喜欢,拜托大半夜的能不能让我消停睡会儿?” 韩恪怔在那里,眸中盈满了不解和探究 师父的身子一僵,轻轻抚摸自己的唇角,眸中竟闪过一丝受伤之色,随即立刻挂上了他的招牌痞笑,伸手去摸我的头,玩笑般的说道,“我从来不懂你。” 我一脚把他俩踹了出去,把房门紧紧的关上,背靠着身子微微颤动,闭上了眼睛,一声轻叹逸出了唇,“我又何时懂你。。。” 胜绝,愁亦绝,此情谁共说。 ~~~~~~~~~~~~~~分割线~~~~~~~~~~~~~~~~~~~~~~~~~~~~~~~~~~~~~~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大家都一致很有默契的不提那个晚上的事情,我依旧每日窝在师父的马上,撒娇耍泼,任性无赖。 他依旧对我不时讥讽几句,却宠的无法无天。 我相信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一边骂我猪一边给我摘下来。 赶路的时候,我总是眯起眼睛去数那天边的流云,压下心中隐隐的酸涩,那么。。就做你最疼爱的徒弟。。可好? 我真的。。不贪心。 ~~~~~~~~~~~~~~~~~~~~~~~~~~~~~~~~~~~~~~~~~~~~~~~~~~~~~~~~~~~~~~~~~~~~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伤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56 传说中的青楼 56。传说中的青楼 往前过了几个镇子,古时候的路可不比现在的柏油路面,为了赶路韩义还总选一些颠簸的小路,我在马背上眼泪汪汪的嘟囔屁股疼,终于换师父和韩恪的妥协,说是在前面的涂州城歇息一天。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涂州城最大的客栈安营扎寨了下来。 因为疲累的关系,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就乐颠颠的爬起床来,当初答应师父同他一起去边关其实还有个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趁机免费旅游,好好见识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手忙脚乱的穿上一袭淡紫色的罩纱罗裙,素面朝天,仍旧不会梳任何发髻的我只是把头发用五指归拢在一起,搭到一边的肩膀上,伸手惯性的去拿妆台上师父送我的发带,却在快要触及的一刻如梦初醒的顿住,咬着嘴唇,随手抓起一串珍珠链子缠到头发上。 @可恨自己明明已经推门走了出去,却还要在回廊里生生折回房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妆台上孤单单的发带拿了起来,自嘲的笑笑,把它小心收到怀里。 这才心满意足的复又推门出去,对着明晃晃的太阳光呲牙笑着,心里却不甘的暗暗骂了一声自己 卫潇潇,你这个傻鸟~! 没有支会师父,没有带葡萄,一个人在繁华的集市上飘飘荡荡,左手拿着糖葫芦,嘴里还含着泛着诱人香味的桂花糕,时不时的对路过的帅哥抛几个媚眼,有胆大与我对视的,我就响亮的吹声口哨,调戏之色尽显,往往弄得他们落荒而逃。哈哈,真是有趣。 我一个人自得其乐的逛着,突然看见前面人头攒动,以男性居多,似乎都在雀跃着什么。 我一个好奇心没控制住,就钻了进去。 红楼依翠,脂粉飘香,二层高的精致小楼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忘忧楼”三个字。 我咧开嘴傻笑,世上能让男人忘记忧愁的,除了美酒就是佳人吧,难得一个妓院的名字倒也起得雅致。 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下,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扭着肥猪腰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笑望楼下的众人,好似看见了一个个会走路自己送上门来的金元宝。 我一边吮着糖葫芦上的糖浆一边很傻很天真的想着,妓院不都是夜间营业嘛?大白天的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各位爷儿,今个儿你们可是有福了,我忘忧楼新来个清倌今晚开苞,不是王妈妈我自卖自夸,这位翠浓姑娘长得真是呦。。天上有地上无,芙蓉面,杨柳腰,声音甜的能腻死个人儿~!” 王妈妈语毕一抖丝帕,一阵娇笑。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底下的雄性动物倒是很买账,群情激动。 “王妈妈,这翠浓究竟是怎样一个妙人儿,你到是请出来让我们见见,也好让我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出来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肥猪男高声喊道。 引来周围一阵附和。 “我倒是不信,难道有依月楼的花魁柳芊芊漂亮?” “怕是老鸨的生意做不过依月楼,故意虚张声势吧~!” 听见底下的议论,王妈妈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哼了一声,“本来打算晚上才让她出来的,既然你们不信,我王妈妈就做回好人,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可不是那狐媚子柳芊芊能比得上的。” 我和一帮臭男人抻脖子等待着,心里盘算着,若是这姑娘真的美得天上有地上无,不如我今晚包下她? 反正穿越之后我基本上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但是穿越的基本定律妓院竟然连毛都没沾过,我无言见**的姐妹啊,想来真是扼腕。 我这里心思飘忽着,突然听见人群一阵骚动,楼上珠帘轻晃,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袅袅走了出来,她垂着头,一身浅绿纱衣包裹的玉体若隐若现,洁白的玉颈就像是上好的白玉,我的狼血沸腾鸟~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那佳人抬起头来。 王妈妈用手指轻轻抬起那姑娘的面颊,在一阵惊呼声中,依稀可见,绝世佳人,明眸皓齿,芙蓉春色。 只见她双眸迷茫又无助的睁着,身子软软的依在那丫鬟的身上,脸色十分不正常的晕红着。 一帮男人,整齐划一的‘哇’了一声,鼻血四溅。 “啊”!我突然惨叫了一声,手中的糖葫芦应声落地。 眼前佳人的脸渐渐跟那日的红衣女子重合起来。她一身红衣似火,怯生生的站在我旁边,羞涩的低下头,“人家是逃婚出来的。。人家心里喜欢的只有乌子恺。。。” 三王爷的宝贝女儿,当朝永乐郡主,映袖! 我默默的对老鸨竖起了大拇指,您老真是好样的。群主您都敢卖。 心里却哀嚎一片,看来今晚,我是一定要救她出来了。 一边走一边盘算着,通知官府?此事不可,且不说永乐郡主是逃婚出来的,这样一大声嚷嚷,皇家的脸面又往哪搁?韩恪会轻易饶得了她么? 找师父和韩恪帮忙?这两个人师父怕是不会允我去妓院胡闹,韩恪同理,且一定会迁怒于映袖。搞不好她一个姑娘家清白的闺誉,就被我嚷嚷毁了。 古人可没我这么厚的脸皮,万一映袖一个想不开。。。 再说,映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多半也是为了去止国寻乌子恺。若不是我多嘴,她也未必落得如此地步,怎么想,我都非救她不可啊啊啊。。。。。 于是一个下午,我频繁的穿梭与布庄和药堂之间,把自己打扮成个男人的样子,又匆忙配了几付提神醒脑的药。捣碎了做成末,用纸包包好。 忙忙乎乎的,再抬头时,夜色已经落下了,我连忙急匆匆的向‘忘忧楼’跑去。 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保佑这个小姑奶奶没事儿才好。 @ 还没踏进忘忧楼的大门,一股浓烈的脂粉气就向我袭来,我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一展手中附庸风雅的纸扇,不动声色的掩住了鼻子。装作无比享受的在小厮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此时忘忧楼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我狠狠心,又塞给小厮一锭胖乎乎的银子,小厮见我衣裳华贵又出手阔绰,一脸讨好的笑,忙把我迎进了二楼的包厢。 我的屁股刚坐下,立刻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左一右的扑来,口中娇嗔,“公子,可想死奴家了。” 我一阵恶寒。 拂袖甩开她们,用扇子用力的敲着桌子,粗着声音大吼道,“爷今晚就是来看翠浓的,怎么还不出来呢?!” 我的话音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众人先是一惊,后来附和声便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大意都是什么要王妈妈请人出来。 群情激昂,狼血沸腾,王妈妈大概也满意了现场的气氛。 轻轻拍了拍手掌,佳人便从帘后盈盈而出。 映袖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斜靠着她身侧的丫鬟,一张俏脸晕红着,眼神却像是抽空了灵魂般的空洞。 “忘忧散。”我一旁的青年男子突然轻哼出声。 我诧异的望向他,只见他一身白衣华贵,眉目之中风流却不轻佻,似乎。。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忘忧散是什么?”我一脸虚心求教装,挨近了他坐。 那男人嗤然一笑,“忘忧散乃是下作的春药,中者神志恍惚,春情荡漾,姑娘身为女子,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我愕然的睁大了眼睛,我的易容术学自师父,不说毫无破绽,也没道理让人一眼看穿啊?! 这假喉结,这胡子,这胸,这腰,哪一点像女子了? 见我一脸阴晴不定,那男人却忽而笑了,轻道,“姑娘的易容术的确高明,在下只不过是以前见过姑娘罢了。” 我木,继续惊讶,脑中不停搜索能与他对上号的人。 “今晚是翠浓姑娘的初夜,自然是价高者得~!”王妈妈在台上笑眯眯的开口。 我瞬间转移了注意力,紧张的望着台上。 “我出50两~!” “我出70两~!” “75两~! “90两~!” “100两~!”突然有个声音拔高的喊着。 众人一片愕然,100两买**一度,出手确实阔绰的很。 我抬眼望去,只见早些时候见得那个肥猪男整一脸淫邪的盯着台上的映袖,口水差点都流了出来。 老鸨似乎对这个价钱还颇为满意,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听得一声气蕴丹田,底气十足的喊声,“本公子出一千两。” 众人完全傻掉了。 原来少年风流,千金买醉,所言非虚。 没错,喊的那个人正是我。 我有些惴惴的扫视着楼下的人群,我等得就是现在这一刻。 一千两,tnnd,就不信还有比我更傻帽的青年。 我的钱啊,我肉疼,心里却不停的安慰自己,映袖高低也是个郡主,这银子日后多半也是能要得回来的。 老鸨眼中水光盈盈的看着我,那个激动的呀,估计看见亲爹也不可能超过这个表情了。 我一边忍着心里巨大的悲痛一边走下楼去。 身后却响起了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我出两千两。” 下巴掉了一地。 我咬牙切齿的回过头去,却见开口的正是那白衣男子。 大哥你这不是没事儿乱搅和么?我身上就这一千两银子,你是想逼死我么? 老鸨立刻转变了态度,改认白衣男子为亲爹,口中激动的嚷嚷着,“公子真是好眼光,好眼光。” 我就郁闷了,大吼一声,“不行!” 老鸨马上把脸转向我,眸中按捺不住的期待,“莫非小公子要出更高的价钱?” 我多少被那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低了声音,“我今日就带了这一千两银票,不过改日一定让人亲自给王妈妈送来。” 反正话里的意思就是我没钱啊我没钱。 老鸨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冷哼了一声,“小公子还是回家准备好银两再来吧。” 说着一拉映袖的手腕,指着楼上白衣的男子暧昧的笑道,“今晚可要让那位公子满意才是。” 我由惊到怒,一个飞身,跃下楼梯,挡在映袖前面,口中不屑道,“我看谁敢动她?!” 说完掰开映袖的嘴,把一包药粉狠狠的灌了进去。 老鸨大惊失色,肥手一挥,一帮打手便蜂拥而至,将我团团围了起来。宾客四下逃散。 我一手揽着映袖,与众人打了起来。 他们虽然武功大都粗鄙,却也是人多势众,一时之间,我竟然也是无法脱身。 带着映袖东跑西躲,渐渐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 他们伤不到我,却能极大的消耗我的体力。 我心知不好,一时思绪纷乱。 这个时候,楼上的白衣男子却突然飘然而下,出手替我挡住了那帮打手。 我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他却回我个嘲讽的笑,轻声说道,“忘忧散不解,必死。” 我一咬嘴唇,当时也顾不得想太多。 扛着映袖,掠了出去。 我气喘吁吁的跑了大半个时辰,像没头苍蝇一般。 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不知道是哪的郊外。 月色朦胧,溪流潺潺,蝉鸣阵阵。 我放下了肩上的映袖,她的身上烫的厉害,抓住我的衣襟,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紧闭着双眸,却呻吟阵阵。 我拿手去探她的脉,气息紊乱。 回想起刚才白衣男子那个嘲讽的笑,忘忧散不解,必死。 心下冰凉一片,怎么办怎么办?我去哪给映袖找个男人啊?就算我真的找到了,映袖醒来,又会原谅我么? 觉得脑袋都大了不少。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映袖呻吟的声音渐渐微弱了起来,我慌忙用手去探,已经气若游丝了。 我眼眶一红,咬紧嘴唇,把映袖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她身后,以掌度气,硬生生的把映袖体内一半的毒素引到自己身上。 下腹渐渐的灼热起来,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有些模糊,我精疲力竭的仰面倒在草地上。 咬破了嘴唇,强迫自己去数天上的星星,撑过今晚,也许就没事了~! 57 《幽期》人物图图大征集 话说~今天又是一个抽来抽去的好日子~哈哈~ 很多亲亲都问舞,师傅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呢?好吧,舞无耻的说一句~还米想好~ 专门开一章,小舞请各位亲亲进来赐图,只要是《幽期》中的人物,无论是师父还是夏侯老狐狸,都可以画的哦~嘿嘿~ 美丑不论,原创就好~嘿~ 废话一句,让我们尽情的yy吧~~ 参加方法如下,进群55856210,上传群空间,舞就会转帖哒~(素怕在论坛上开个,怕要开掐啦) 第一个,隆重介绍狐狸亲亲的友情赞助~ 某人和葡萄,很有意境,舞很喜欢~ (ps:怨念,狐狸啊狐狸,乃直接告诉偶介个人是谁8就好了嘛~害得偶丢人,5555) 人生若只如初见by狐狸 58 危机 我眼眶一红,咬紧嘴唇,把映袖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她身后,以掌度气,硬生生的把映袖体内一半的毒素引到自己身上。 下腹渐渐的灼热起来,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有些模糊,我精疲力竭的仰面倒在草地上。 咬破了嘴唇,强迫自己去数天上的星星,撑过今晚,也许就没事了~! “嗯嗯。。啊啊。。” “唔。。。。嗯。。” 月朗星稀,树林掩映之中师父和葡萄正在一人一滴汗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 映袖小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草,口中不时逸出轻吟。 潇潇双目炯炯的盯着天上的星星,无意识的数着,“78..79..100..师父….” 衣衫半敞,肌肤如玉,口中竟还念着一人。 已经变成人身的葡萄很诧异,第一次收起拽拽的表情,虚心求教装问师父,“她们中毒了么?” 师父脸上的笑意僵在唇角,俯下身子去探潇潇的脉,复又不动声色的帮她掩好衣物,半天才郁闷的吐出两个字,“□□。” 葡萄还是不大理解□□是个什么原理,但看见师父这么凝重的神色,想不到这天下居然也能有让这个怪人失了分寸的□□,心里突然觉得沉了下来。 好半晌才悲怆的问出一句,“无药可解了么?” 师父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葡萄,眸中的神情意味不明,“□□需要男女交合方能解除。” 手腕却更加扣紧半昏迷状态中的潇潇了。 “啊~!原来是需要□□啊。”葡萄恍然大悟,言语之中似有责怪师父小题大做,故弄玄虚之意。 走上前去,一把抱起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的潇潇。 师父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葡萄,脸上难得的阴云密布,“你要做什么?” 葡萄冷睨师父,理所当然的答道,“解毒啊,难道你敢?” 语气中不乏挑衅之意。 师父僵了一下,看似丝丝笑意蔓延唇角,挑眉问道,“我又有何不敢?” 手腕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葡萄也不恼,索性站在原地,凉凉的开口,“弦照大人你所修法术乃是天界正道,行男女之事修为便会大打折扣,心魔反噬心脉,你又如何敢?” 师父仿若被说中的心事,看着在葡萄怀中痛苦□□的潇潇,忽而眸光转暗。 冰凉优美的手指小心的抚过女子火热的脸庞,轻叹道,“弦照的心魔早就已经深重,如今又有何惧?我只是怕她会后悔。” 葡萄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又有什么可为难的?” 葡萄的这一句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师父犹豫的心思,只见他突然展颜贼笑道,“你说的也对,只是这解毒的方法要变通一下。” 半个时辰后。 “嗯嗯。。啊啊。。” “唔。。。。嗯。。” 男人和女人的浓重呼吸声彼此交错。 葡萄憋得满脸通红,冲坐在旁边的师父大吼出声,“亏你想得出来,竟然要我们帮她们俩个度走大半的□□!” 师父盘膝而坐,闭目敛神,吐纳自如,口中轻念经文,让自己处于心如明镜,水月无碍之境。 好半晌才闲闲吐出一句,“地狱至尊,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了么?” 只是那语气多少带些报仇的快感。 葡萄气得牙直痒痒,却也不想让眼前的男人轻看了去。 忙催动内息,调整吐纳,渐渐的,竟也恍如无人之境。 从来美色只是镜花水月,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地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两个女子,大概是太累的缘故,其中一个,还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又是一夜好梦。 又是一夜好梦~!我一骨碌爬了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揽腰,顿觉神清气爽啊。 我果然是个人才,忘忧散这么厉害的□□不也让我挺了过去么?! 什么忘忧散不解必死啊,果然是骗人的,还是我意志力惊人?我不觉有点飘飘然起来。 伸手去拽在旁边的映袖,却发现她早就醒了,小脸湿湿的,好像在哭。 我有些不爽,去捏她的脸,吼道,“我们大难不死该高兴啊,你又没失身,这样哭啼啼的做什么?” 映袖被我拉了起来,一张脸粉委屈的挂着泪珠,见我吼她,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还一把扑在了我身上。 我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点楞,强迫自己耐心的去轻拍她的后背。 却听映袖抽抽搭搭的边哭边说,“姐姐对我好好哦,以后映袖就跟着姐姐了。” 我手脚僵直,一脸黑线。 心想老天爷您是不是在玩我啊?让我带着这个观音姐姐上路,还不如昨晚让忘忧散折磨死呢。 想到这,我讪讪笑了两声,轻轻安慰道,“我们这是要去雄关,那兵荒马乱的,不适合你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啊。” 映袖却突然不哭了,小脸兴奋的不得了,“去边关才能到止国啊,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映袖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 言毕就一脸天真的粘在我身畔。 看着神采奕奕的映袖,我心里哀嚎一片,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俩嘴巴。 和映袖提心吊胆的溜了回去,客栈里休息的人一切正常。 韩恪在与韩义下棋,面无表情,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偷懒睡觉。 葡萄在院子里的草堆上晒太阳,微微露着肚皮,一脸满足惬意。 师父靠在窗边喝茶,嘴里还哼哼着跑调的曲子。 忽~~警报解除,看来没有人发现我一夜未归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 “咣当~!”突然一声瓷器打破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回过头去看,只见映袖站在回廊上,脚下可怜的躺着一个打碎的花瓶,正讪讪的笑着。 众人听见响动,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韩恪手里还握着白子,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我,神色不明,可压力感却无端的袭来。 师父放下茶盏,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过来,我的腿肚子开始有些哆嗦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昨晚去了妓院还中了□□,我就不要想活着出去了。 师父唇畔带笑的走近我,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师父的手忽而轻轻抬起,我脚底一软,马上就要不打自招了。 却见他云淡风轻的从我发间拔下一根稻草,放在手里把玩着。 见我还在愣着,使劲一捏我的鼻子,笑道,“笨丫头,一大早就溜出去玩,快回房收拾收拾,我们要接着赶路了。” 我应了一声,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我和映袖一前一后进了我的房间,韩恪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看得我不寒而栗。 难道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不会吧。。。。鸵鸟心态。 韩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反对映袖和我们一同上路,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加了一个变成一行五人了。 一路上,映袖都很兴奋,看到啥都要咋呼上半天,怎么比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还好奇呢?我就纳闷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师父的身前,许是赶路有些累了,他的额头竟微微的冒出些细汗来,我向后仰去,靠在他怀里,倾过身子,用袖子细细的在他额角擦拭着。 师父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空出一手,轻轻的为我拢好飘乱的发丝。 身上幽幽的茶香味儿沁人心脾。 映袖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们,我便甜甜的笑着,心里像是个偷到糖吃的小孩那般窃喜。 我们这个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有些像恋爱中的情侣呢? 是不是清风明月相伴,相随万里无怨。 走着走着,路渐渐没有了,前面若隐若现一个林子,在月色的照耀下,竟然也觉得雾霭沉沉,诡异的很。 众人都放慢了脚步。 师父唇畔逸出轻笑,“夺魂阵。” 我紧紧的缩在师父怀里,夺魂阵这个名字听起来都怪可怕的。 突然想起来师父和葡萄是会法术的,便捉住师父的衣角,急声问,“师父你不是会法术嘛?我们能不能飞过去啊?” 师父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六道妖魔都曾发过重誓,与凡人交手绝不使用法力,这布阵之人虽然聪明绝顶,却非妖非魔。” 葡萄附和的哼哼了两声,也就是说法术只有在和妖魔交手的时候才可以用,而现在的师父和葡萄只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打杀了么? 我突然觉得前途黯淡,耷拉下脑袋。 师父呲牙一笑,又开始了无敌的自恋,“潇潇,为师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这时候韩恪也勒住了马缰,站在林子的入口,回头望向师父,“前面只有这一条路,先生有把握过得了这林子么?” “夺魂阵由八卦阵演变而来,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师父抱着我跃下马背。 接着说道,“你们随着我的脚印走,迈错一步,就有可能葬身于此。” 然后拉起我的手,十指交握的姿势。 韩恪见我和师父的手握着,面露愠色,却也没说什么。 眸色转暗,随师父走了进去。 偌大一个林子,投石问路,竟然不见鸟雀。 枝枝蔓蔓,竟然掩盖的星月无光。 若不是韩恪手中的夜明珠,这样的情景倒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像是串成线的蚂蚱,排成一队的走着。 林泉寂静,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这样走了好一会,走在前面的师父忽而顿住了脚步,说道,“有杀气。” 我们同时僵直了身子,各自握紧了身上的武器。 韩恪和韩义执剑,映袖执鞭子,师父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着声色的护住我。而我则抱紧了怀里的葡萄。 突然风声四起,数十道黑影向我们这里掠了过来。 刀锋泛绿,淬有剧毒。 众人与黑衣人交手,招招试试,不敢有丝毫马虎。 我这才知道,原来韩义的武功竟是这般的高,只见他牢牢的护住韩恪与映袖,身影飘如鬼魅,黑衣人的头颅一颗颗被斩下,竟然悄无声息。 师父就更加夸张了,我几乎看不到他怎么出的手,只知那黑衣人竟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掌风所到之处,黑衣人悄然倒下,似乎被封住了几处大穴,再也动弹不得。 我咽了咽口水,其实制服一个人比杀了他还难。 渐渐的,黑衣人死的死晕的晕,已经清除干净了。 师父又重新拉起我的手,缓缓道,“走吧。” 我点点头,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清凉舒服,不禁让人心生向往。 我微微的上扬了唇角,师父却皱起了眉毛,“噬魂曲。” 我愣了一下,却突然听那笛声急转直下,犹如江水遇险滩,宣泄不出,一触即发。 顿时心神大乱。 回头见韩恪和映袖,也均是一脸痛苦的神色。韩义用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星光透过树影打了下来,我们看清坐在树端的一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年级,梳着两个圆滚滚的娃娃髻,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只是眉心处有一颗火红妖异的朱砂痣。 她横笛在手,乐曲慢慢飘散开来,伴着孩童咯咯的甜笑。 可却吹的人气血翻涌,肝胆欲裂。 如身处地狱之中,四处铜墙铁壁,妖魔之声惨绝人寰。 不多会的功夫,映袖竟生生吐出口鲜血来,我的喉咙也有了些腥甜的味道,但觉头痛欲裂,竟自残的扯下半缕儿头发来。 师父本是无事,见我痛苦难当。眸中忽染恼怒之色。 拾起我掉落的青丝,衣袖轻展,系于柳枝之上。 凝神静气,指尖注满内力,右手微微一挑。 竟然有曲子倾泻而出。 那乐声逆流而上,迎着树上女孩所吹的魔音。 缠绵暖意,如旭日照大江,如春风抚绿堤。 天地之间只剩清明,顿觉豁然开朗,身上更像是被注满了力量一般。 我们恢复平静的时候,只见树上的女孩一口鲜血喷溅开来,染红了衣襟,重重的摔在地上,神智狂乱,口中讷讷的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以万物付万物;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世间于世间。” 很久以后,韩恪这样评价过师父,其实我那时候便知师父的心境的修为已经不是我能仰望的了。 59 对不起 “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以万物付万物;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世间于世间。” 很久以后,韩恪这样评价过师父,其实我那时候便知师父的心境的修为已经不是我能仰望的了。 ~~~~~~~~~~~~~~~~~~~~~~~~~~~~~~~~~~~~~~~~~~~~~~~~~~~~~~~~~~~~~~~~~~~~~~~~~~~~ 默默的在师父身侧走着,手交握着他的手,温暖有力的,让我如此安心。 这样美好如仙乐的曲子真的是师父弹奏出来的么?为什么那种感觉久违又熟悉,让我在欣喜的同时又生出些许怅惘呢? 下意识的想靠近又想逃离,师父师父,如此完美的你,真的不会为任何人心动吧,即使是朝夕相处的我也一样。 你有那么多大事要做,虚怀若谷,心系天下,而我只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小女子,顽劣调皮,每日都过的这般没心没肺。 我们之间的距离,又何止隔了千年?我该放下么? 可为什么我每次这样提醒自己的时候,心都痛得厉害。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何位置?你低眉抚琴的时候,心中可有我哪怕一刻的驻足? 我有些失神的想着,冷不防踩到一个石块,身子因为师父的搀扶而没有摔倒,可右脚却是扭了。 师父见我冷汗涔涔,眉毛微微的皱了下,突然打横的抱起我,把我牢牢的放在他胸前。 轻声说道,“安心别动。” 我“嗯”了一声,把头埋到师父胸前,不经意的看见身后韩恪受伤的目光,我竟扯开唇角,对他微微一笑。 你我本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为情所困罢了。 韩恪被我笑的有些怔愣,眼睛不再看我,似乎思绪飘远。 于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迎着黑暗,一步一步,我听见师父有力的心跳声在树林里回荡,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怅惘,卫潇潇,你这般依恋他,万一有一天他弃你而去,你又该如何自处? 记得有人说过男人都希望生命中有两个女人,有一朵圣洁的白玫瑰做妻,永远清如芙蓉,婷若白杨。还要一朵热烈的红玫瑰做情人,永远媚如夏花,香艳动人。 师父和乌子恺之于我又何尝不是白玫瑰与红玫瑰,一个飘渺的仿佛不似在人间,一个木讷痴情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或许,白玫瑰对我而言是高攀了,可我却还是被它的清新皎洁迷去了魂魄。 或许,红玫瑰对我而言才是最踏实温暖的幸福,可无论怎样我又怎能欺骗自己。 我们慢慢走出了林子,朝阳如血,探出半个头来。 天色已明。 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地形就像峡谷一般,两边都是山坡,我担心的在师父耳边说道,“怕是有埋伏。” 师父正要说话,就看见山坡上站起来个人影,白色锦袍上绣着朵朵金色的菊花,手执纸扇,风流优雅。 我眯起眼睛,竟然发现他与忘忧楼里的那个白衣男人像的很。 “李佑。”韩恪突然在我背后出声,对着山坡上,眸中冰冷一片。 “没想到皇上真是福大命大,竟然能安然过了这夺魂阵。微臣真是惶恐啊。”李佑展扇一笑,瞟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皇上自执政以来,勤政爱民,不曾有丝毫倦怠,对前朝遗臣更是委以重任。为何你等还是贼心不死,非要自寻死路?” 韩义上前一步,挡在韩恪面前,对李佑怒目而视。 “想你李家先祖不过是个卑贱的马夫,先皇仁德,不拘一格,委以重任,奈何乱臣贼子,篡位弑君,如今竟然也要道貌岸然的歌颂起功德来。司徒家的天下何时要卑贱的姓李,这实在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李佑说的激愤,眸光转暗,肩膀竟微微的抖动了起来。 我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十几年前的宫廷政变,又有谁说得清缘由呢,自古不过是成王败寇,英雄余恨罢了。 韩恪握紧了手中的剑挑眉问道,“你就不怕我回朝后杀了你?” 我怔怔的望向李佑,却见他仰天一笑,“李佑不过是一介读书人罢了,别的没有,这铮铮傲骨还是不输给别人的,如今为了少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又何须废话?” 说完他的身子往后一退,双手一挥,竟然从两边的山坡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箭指谷底,我们就如同笼中之鸟,砧板上的肉。 我甚至不敢想象,凡人之躯的我们,如何能够逃出生天? 师父微微的拧起了眉毛,抱我的力道也大了几分,我知道他不能使用法术,此刻又何尝不是性命堪忧? 若是今日能这样死在一起,倒也成全了我卫潇潇许多痴念。 弓箭手拉满了弦,蓄势待发。 师父放下了我,在我耳边轻道,“潇潇,一会放箭的时候我护着你,你就往林子里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跑,不要回头。” 我乖顺的“嗯”了一声,抬头冲师父展颜一笑。 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若是真的要死,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才好。 师父眸中闪过浓浓的震撼,确是把我又推远了一点。 我也不反抗,站在那里笑望他,仿佛这不是要我们性命的峡谷,而是鸟语花香的瑶台仙境。 天地之间,只有彼此而已。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愁悲,皆归尘土。 我唯一庆幸的是,此时,身边有你。 “放箭!”李佑猛地一挥手。 箭雨扑面而来,织成漫天大网,让人无从闪躲。 师父一边用衣袖拂掉利箭一边护着我,对我大吼道,“跑啊。” 可我脚却像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难为葡萄上蹿下跳的为我挡了好几次。 锐利的箭擦过脸颊呼啸而过,而我竟然不怕了。 韩恪那边已经是渐渐支撑不住,韩义护着两个人,又如何能密不透风,腿上已经中了一箭,接着只听一声凄厉的喊叫,映袖痛苦的捂住了小腹。 葡萄低低的咆哮道,“不用法术,难道我们今日要死在这?” 师父一边护着我一边压制住葡萄,口中快速又决绝的说道,“如若你用法术,必遭天谴。” 葡萄不吭声了,师父却忽而笑道,“所以要用也是我用。” 接着竟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衣袖无风自荡,就要做法。 我一边胡乱的挡着箭一边哭着去拽师父的衣袖,生气的说,“潇潇不要你救,天谴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葡萄说过的,六道妖魔,行为稍有差池,必受五雷轰顶之刑。 我哭着哭着,箭雨却忽而停了下来,众人都诧异的向山坡上望去。 但见那里多出一人,一身黑色锦袍,青玉束发,手中冰冷的剑横在李佑咽喉。 他望着我的泪颜,久久不语,竟像是隔了天涯海角一般,刚毅的面容再也难掩自责和心痛。 “乌子恺!我就知道他会来救我!”映袖叫得欢欣鼓舞。 他却与我远远凝望,似有千言。 ~~~~~~~~~~~~~~~~~~~~~~~~~~~~~分割线~~~~~~~~~~~~~~~~~~~~~~~~~~~~~~ 三天后青县客栈 “乌子恺,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点也不让着我!”我嘟起嘴,一手搅乱棋盘上的棋子,闷闷不乐。 乌子恺放下了手中的白子,无可奈何的一笑,“这五子棋说来你还是我的师父呢,就知道耍赖。” “我不管,我是女人,你得让着我。”我哼了一声,继续开始蛮不讲理。 他也不反驳,一手慢慢的收拾棋子,一手自然熟悉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怔了一下,又不太敢躲,只得胡乱的拈起旁边的一块桂花糕,扔在嘴里,用力的嚼着,眼睛瞟向别处,故意含糊不清的说道,“映袖。。喜欢你。” “嗯。”接着收拾棋子。 “她为了你逃婚出来的。” “嗯。”置若罔闻。 “她是晋国的郡主,身份尊贵,人也很漂亮。” “嗯。”轻轻的盖上盛棋子的盒盖。 “喂,乌子恺,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有些恼了,伸出右手,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手腕却被他牢牢的捉在手里,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我,轻道,“你又让我如何回答?” 我被那目光多少盯的有些不自在,抽不回手,只得尴尬的站起身来,说道,“她是个好女孩,又对你一片情深,你该考虑下的。” 乌子恺的唇畔逸出一抹苦笑,轻叹道,“子恺今生,来生,只爱一人,卫潇潇,我又何尝不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又可曾放在心里?” 他目光坚定温柔,却又带着几分酸涩。 我用力的扯回手腕,转身欲走,却还是回头歉然道,“对不起,乌子恺,我喜欢的人是师父,潇潇今生今世,只想与他结伴江湖,辜负你的深情,只有来生再报。” 他站起身,眸中的伤痛支离破碎,“我知道你恨我父皇欲置你于死地,你怨我没有保护好你,潇潇,你心中又何尝没有我,我不在乎等多久,只要你能回头。” 我被那深刻的伤痛刺的猝不及防,突然一挑衣襟,面对着他,跪在地上。 抬起头,眼望进他的眼,“卫潇潇只是一个平凡女子,承君错爱,一往情深,屡次舍命相救。此恩此德,结草衔环不足以报,可是对不起,乌子恺,潇潇的心太小,容一人尚且不够,又怎能再爱一人?” 我顿了一下,咬了下嘴唇,轻声叹道,“乌子恺,成全潇潇可好?” 乌子恺被我跪的怔在原地,好半晌,一动不动,眸中竟是空到无痛无伤。 突然挥手劈向桌子,一声巨响之后,桌子被生生劈成两半。 鲜血顺着他的掌纹怵目惊心的流淌着。 我别过眼,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 就这样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乌子恺发出一声嘶吼,拂袖而去。 直到月影西沉,繁星满天。 我是这世上最傻的人,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只为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曾见过的男人。 真tmd高尚啊,我仰起脸,泪水肆虐流淌。 突然看见粗布青衣的一角,出现在我面前。 月色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我慌忙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就要站起身来。 不想却跪的腿麻了,身子一歪,就要摔在地上。 那泛着茶香味儿的怀抱牢牢的拥住我,他的眼睛亮若星辰,此刻微微闪亮着什么,竟是那么的深刻,动人。 我刚要张口解释。 眼前的人却突然闭上了眼睛,柔软的唇瓣毫无预警的印上我的。 心动不过刹那,痴情的人却用尽一生去守候。 60 60 《幽期不负言》60 6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1 番外之旧事 好不好?这样出场很雷的!雪妖!” 我的声音被风送出去很远,风势却渐渐停了下来。 身后的烛火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一身白衣的雪妖已经立在师父床头。 清冷的泪痕,打湿了绝世容颜。 “师父他被天帝下了血咒,在找到解决之道之前,都会这样一直昏睡着。”望着她,我低低开口。 她怔愣了一下,上前一步,却仍是不敢碰触师父的身体,眼泪无声的,成串落下。 我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为。 我该嫉妒的吧?国色倾城,痴心不悔。 可为何此刻,偏偏释然了呢。 雪妖忽然身形一动,晃到了我面前,冰冷的五指,锁住了我的咽喉,眼神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天帝因何要惩罚弦照?!一切定是因你而起,我便杀了你,也好为他报仇!”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是要把我冻僵。 喉咙处一阵锐利的疼痛。 这样毫不掩饰的恨,这样迫切的心情,如此的,真实。 “雪妖,我若死了,你会照顾他么?”我眨眨眼,笑着问。 真好,师父,潇潇若是真的惹得天帝动怒,灰飞烟灭了,这世上,还有人,会照顾你呢,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劲道稍松,拧着眉毛问道,“你也配可怜我?”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呢。 “雪妖,我要去问天帝求取解药,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愿意,永远地照顾他么?即便他再没有让江山失色的美貌,即便他再没有让世人折服的智慧,即便他再不能叱诧风云,抚琴微笑?即便他会变成个孩子,只是每日躺在床上,他可能不记得吃饭,不记得穿衣,他可能会在夜里大哭,他可能会尿湿上好的锦被,雪妖,当他做这些的时候,你可会心里一直记得对他的爱,一直一直都好好地对他,不会让他委屈,不会让他伤心?即便。。。是一百年,一千年?”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这个男人,我们爱上他的时候,他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如画俊逸,冠绝天下。 雪妖,我能怎么地祈求你永远地刻他的好么? 雪妖,如若我死了,你会守着他,给他幸福么? 他醒来的时候,不再记得潇潇,单纯的如同白纸一张,这样也好,他就不会痛苦了。 雪妖也盯着我看,室内只剩许久的沉默。 “卫潇潇,如期你不能回来,我便杀了他。”良久的沉默后,雪妖终于开口。 “他是我心中完美如神祗的存在,我无法忍受他变成痴儿的样子,而且我比你更了解他,如若他有意识,那么他宁可就这样死去,也好过在这世上千百年无知的痛苦。”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话,仍是清清冷冷的,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决。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谁也不肯退一步。 过了好一会,我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来,“好,如若我不能回来,你便杀了他。” 师父呵师父,是潇潇粗心了,雪妖说得对,那么骄傲的你,怎么愿意这样活着呢。 不能同生,便同死罢。 即便,我们都不能再轮回了。 “一个月后,我在翼山等你。”雪妖小心地抱起床上的师父,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突然惊呼出声。 雪妖顿下了脚步。 我上前一步,把头最后一次埋在师父的颈窝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眼泪悄无声息地打湿了他的脖颈。 我这地慌乱地站好,退后几步。 然后故作镇静地走到窗有,不再看雪妖怀中的师父一眼。 脚步移动的声音。 门沙哑的开合。 空气中的茶香淡淡散去。 我的耳边只留下雪妖临走时的那一声轻叹,“天帝。。。。我始终是不敢。” 我的腿忽而一软,勉强扶住桌子,才让自己不瘫倒地地上。 师父。 这一定不是永别。 师父。 潇潇不会后悔与你的相遇。 ~~~~~~~~~~~~~~~~~~~~~~~~~~后妈分割线~~~~~~~~~~~~~~~~~~~~~~~~~~~~ 三天后,幻海国国都。 我坐在城内最高的一家酒楼里,手里的铃铛早已被汗浸湿。 窗外,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天空阴沉,哪里有五色祥云的影子。 然而,我却牢牢地盯着天空,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伏羲帝说,天帝初落地面时,天空会显出五色祥云来,但也是稍纵即逝,一定要把握好时间。 几次眼睛酸疼得眼泪都掉下来,可我却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紧张地过了一个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天色放晴。 阴云渐渐退去,碧空如洗。 “看!五色祥云,好兆头啊!”隔壁桌的一个男人忽然发出赞叹声。 顺着他的视线,城东的天空,果然有一片五色祥云。 我一阵欢喜,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握紧清音铃,默念伏羲帝传授的咒语,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第76章书生 76。书生 脚尖落地,是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 我眯起眼,头顶上的祥云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算上我,巷子里共有四个人。 一个是一身素白儒衣的书生,背着个行囊,鞋子上布满灰尘,似乎行色匆匆。 一个是坐在角落里的瞎子乞丐,年过半百,衣衫褴褛,面前摆个破碗,碗边放着一概因为经常要用而磨的光滑的木棍。 一个是正在兴冲冲捏泥人的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个羊角辫,泥巴抹得满脸都是,却玩得不亦乐乎。 我咳了一声,心中哀叹。 这三个人,我要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谁是天帝? 谁都有可能,可又谁都不太像。 我正在晃神的功夫,眼看那书生就要走出巷子。 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大喊一声,“公子且慢!” 那被我叫住的书生生生顿住脚步,面带诧异地望着我。 似乎在等着我说话。 我。。。。该说些什么?难道说?你丫的就是天帝,别和我装了!还是。。。公子。。。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算让我卖向我也乐意? 可伏羲帝说。。。一定要装作偶遇。。。 清秀有面庞,眼圈却是黑的,似乎心事重重。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姑娘有事么?”那书生微微皱起了眉,对我毫不避讳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悦。 我。。。。。。。。 “公子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狗急跳墙,开始发挥火星人不要脸一本能。 “哦,荣幸。” 那书生似乎看出来我在骗他,因为我干巴巴的语言和表情实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抬起一只脚,就要转身离开。 我斜眼瞟到那个墙角的乞丐正要起身,玩耍的小男孩也有蹦出这个小巷的趋势。 当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居然上前一步,扯住那书生的衣角,喊出了我平生最无耻无畏油菜花的一句话,“公子!我仰慕您!” 那书生一愣,嘴角微微抽动。 我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手指指向角落里的乞丐和玩耍的孩童,“今日与公子一见,仿佛前生有约,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把这个乞丐当成自己的老人,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我看见乞丐和小孩背影同时僵硬一下。 书生的衣角被我捏在手里,动弹不得,无奈望天叹气,一脸黑线。 四周。。。。。。都因我的无耻行径而僵化了。 过了一会,墙角的乞丐才发出一句由衷的感叹,“这么年轻的姑娘,可惜了。。。。。。” 言下之意。。。。。他的下半句话应该是。。。。可惜是个傻子。 听到这句话,站在我面前的书生似乎才反应过来。 半俯下身子,摸摸我的头,突然很温柔很小心地说了一句话,“乖,告诉哥哥,你家住在哪里?是不是偷偷爬出来玩了?” 那语气那动作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在安慰路边偶遇的白痴女孩。 于是,我华丽丽地囧了。 我又咬紧了牙,算了。。。。被当成白痴就白痴吧,反正他们三个在我找出谁是真正的天帝之前,一个都不能跑! 于是我强忍着要呕出胆汁的冲动,又把那书生的衣角攥紧了几分。 故意怯生生地问,“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对不对?” 那书生却是个难得心地善良的,见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眼里还含着半打泪水,顿时僵在原地,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趁此时机,我也顾不上羞耻,一把抓起他的手,拖到了乞丐身边,又揽过玩耍的小弟弟,把四个人聚拢在一起。 乞丐被我吓了一跳,挣扎着要爬起来,被我一条腿按住。 小弟弟倒是很配合,窝在我身边,一脸孩子气地好奇。 我于是故作兴奋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每个人说出心中最大的愿望好不好?说得好的那个。。。。就可以离开这个巷子了。” 我的语气比较像是怪叔叔。。。。 那个乞丐立刻一脸解脱的表情说,“我先说我先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碗酱油泡饭!” 酱油泡饭!?我的眉头开始微微抽动。。。天帝他,不会提出这样的愿望吧。 但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我咬牙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那乞丐的手里,肉疼地说道,“这一百两银子足够普通人活一辈子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那乞丐自然不也置信地千恩万谢,手指竟然颤动不已。 我叹了一声,若此人不是天帝,也当我做了个好事吧。 人和人的相见,总是缘分。 “你呢?小弟弟?”我把小男孩揽在怀里,和颜悦色地问他。 “阿牛的愿望。。。阿牛想要荒山上的一株香草,放在荷包里。”小弟弟咧开小嘴,笑的很灿烂。 果然是小孩子的愿望啊。。。。。。我抽动了两下嘴角,他这么个孩子,怎么会是天帝嘛! “公子的愿望呢?”我抓紧书生的衣角,像是握着最后一丝希望。 书生拜托你说的和天帝有关一点点啊`你们再这样酱油泡饭,香草荷包地下去,我真要无语凝噎了。 书生闻言,又拧了拧好看的眉毛,苦笑着看着被我捏得皱巴巴的衣角,叹道,“姑娘要在下说什么愿望在下不清楚。。。不过。。。姑娘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在下在天黑之前就赶不到荒山增祭拜先母了。” 啥米?!!!祭拜!!!母亲!!!!!!!!!!!!!关键词啊关键啊!!!!!!!!!!! 我双目囧囧地盯着书生,一脸恳切,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看见我一脸急切的样子,他似乎被逗笑了,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道,“所以,在下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请姑娘你松开在下的衣角!” 啊!!!!!!我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弹跳了起来,慌忙松开了他的衣角,一脸讪讪,用手拼命努力去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这是天帝啊!开玩笑!就是现在让我给他把鞋上的灰全抹干净我也乐意啊! 书生又愣了几下,自己低声叹道,“姑娘笑靥如花,心地善良。。。可惜了。。。。。” 接着转身潇洒地一揖,“那么在下告辞了。” 我傻傻地钉在原地,满脑子都 62 关于VIP 关于vip的公告 某舞想到,此章一出,难免一片哗然,在这里舞也不想说自己是有多么无奈或是很怕砸砖的话,只是说几点我非v不可的理由吧。 1,已经和晋江签约,白纸黑字,虽然现在想来有些草率了,其中种种不多说了,因为这已经不能改变了。 2,晋江想把网站做大,会选择收费是情理中事,这也就连带了推荐官榜等等都与vip挂上了钩,至少对于舞来说如果不vip,那么就得不到推荐,舞私心的不想文文被埋没,权衡之下,咬牙答应。 3,舞承认是被频道首推诱惑了,其实vip根本没大家想的能赚多少钱,我可以坦诚的告诉大家,我的上一篇文《沉醉》到现在入账也只有几百块而已,这些钱和飞涨的物价比起来能做些什么呢,相信很多作者最后选择vip和舞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并非为了钱而只是想在晋江的规则中求的立足之地罢了。 4,每千字三分钱,十万字三块钱,舞接下来写的肯定没有十万了,可能不到两块钱的字数,如果各位亲亲还是觉得舞黑心而要砸砖,那某舞真的也无话可说了。 5,登录留言可以赠送积分,这样就可以看文,如果大大们充值不方便的话,那么就尽情的灌水吧,舞也不在乎质量,字数够晋江的标准赠送积分就成。 剩下点题外话,其实舞写文的动力一直是各位亲亲们的留言,每次看到大家畅所欲言,舞都很开心,每条留言都尽可能的去回,尤其是这次病了,看到好多大人这样关心我,舞一向是个善感的人,更是红了眼眶。 vip的这事情拖了好久了,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我只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尊重彼此的选择吧。 深知自己的文只是博君一笑,没有华丽的笔触和细腻的情感,可看可不看的。 也许因此很多人不会再追文了,心里很是舍不得,最近很容易变得伤感。 只是希望,即便不看文了,喜欢和舞聊天的亲们,也常回来看看吧。 舞是个人来疯的人,如果哪天开了新坑,也请大人们捧场。 另,很多亲亲捧场喜欢舞配的歌。 人懒,拖了很久,不想放在vip章节里,算是送给大家的礼物罢。 文案里的是《我不是宋承宪》 18章齐鲁青未了——《小小》by容祖儿 21章喜欢你————《遇》byaimini 23章轻歌曼舞——《西厢》by后弦 27章遭遇美少年——《凡人歌》by林海 29章与君同消万古愁——《这一生只为你》by羽泉 31章应梦见————《遗忘》by曹卉娟 34章生辰快乐————《独占神话》by蔡依林 39章分别——————《花满楼》by许嵩 40章那个少年的泪水——《青衣》by马天宇 43章谎言——————《轻微》by赛宁 47章弱水三千————《弱水三千》 52章失败的引诱——《心型圈》by蔡依林 55章不懂————《半面妆》by爱乐团 58章危机——《御剑江湖》扬琴版 59章对不起——《清明雨上》by许嵩 60章水中央——《touchandgo》 61章番外之旧事——《春天的味道》byaimini 呵呵,我真是个啰嗦的人,就这样吧:) 63 雪妖 《幽期不负言》63 雪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 能否不相忘 62。能否不相忘 韩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白衣人冲身边的人使个眼色,立刻有人快步上前,双手奉上书信封。态度不卑不亢。 我好奇的伸长脖子去望那信的内容,可阳光打在信纸上,反光的厉害,不由心中暗恼。 只见韩恪展信之后,脸色微变。手指似有颤抖。 但韩恪毕竟是韩恪,再抬头时,已是云淡风轻,望着白衣人,只是淡淡道,“回禀你家主人,朕答应他的条件。” 白衣人闻言意味深长的笑,微微抱拳,“告辞。” 接着数人便再次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瞪大眼睛,心中暗叹,好俊的轻功。 却见韩恪抱拳向师父道,“先生。。。” 瞟了我一眼,语气略有迟疑。 师父舒展眉头,把我的身子扳正了,对着韩恪笑笑,只是道,“此事不可不应。” 韩恪点点头,只是神色难掩黯然。 我摇了摇头,脑袋问号,师父和韩恪,何时般心有灵犀? 马继续向前飞奔,我在师父的怀中不安的扭来扭去,师父轻笑声,终于附在耳边小声句,“韩恪并非先皇亲生。” 我停止扭动,联系起昔日皇太妃所做种种,恍然大悟。来人信中,必定是诸多威胁,此事若传扬出去,必将动摇国本。 再望向韩恪,不由得觉得他今日的背影多几分萧索。 似乎是我的目光太过纠结,竟让韩恪有所察觉。 他在马背上,尘土间,回头相望。 眸中少往日狠厉之色,只剩片平静无波,却第次触动心深处。 忽而想起那日宫中阳光下等我醒来的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笑得何等潇洒,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平静的回望他,韩恪,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选择题,但还是要为你的情,道一声谢。 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依。 暖日明霞光灿。 水盼兰情,总平生稀见。 他忽而苦笑一声,别过眼去,策马扬鞭,再不留恋。 我似是被抽干了力气,窝在师父怀里,感受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他的手臂温柔的缠上的腰肢,却是轻叹一声,“谢谢你,潇潇。” 心中翻滚,爱情若是只能用声谢便能道的清,那世间是不是就会少许多,爱别离,求不得? 可再仔细想想,却仿佛除二字再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该感谢父母生,让有身体发肤可以与相触,该感谢时光作美,让与千万年的洪流中恰遇见,该感谢君心似心,让片深情不致无处可寄。 于是仰头甜甜的笑望他,看风儿拂过他眼角眉梢,看他眸中缱绻笑意,心中默念,“谢谢。” 心随风万里,恰如此时。 色渐渐暗下来,前面有个村子。 一群人策马入村,却见集市萧条,房屋大多破败不堪,偶尔也有顽童三两嬉闹,见到们也都一下子散开了,似有惊惧。 这里并没有客栈,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上前去敲农户的门。 虚掩的竹门,“呀”的声开,从中踱出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只见他拄着拐杖,一步一顿,步履蹒跚。 韩义上前一步道,“老丈,打扰,我们是路过此地的旅人,夜色渐晚,还望老丈能够行个方便,让们几人借宿一晚。” 接着递上锭碎银,不多不少。 老丈抬眼打量我们,许是见们衣着普通,风尘仆仆,似乎真的像是普通旅人,只是眼光在我面上稍留片刻,似有讶色,便将们让进屋里,言道,“几位随小老儿来。” 行至门槛的时候,我被旁边的石子绊下,险些摔倒,师父及时扶住了我,轻点我的鼻尖,说了声,“笨。” 我吐了吐舌头,把全身的重量移到他身上,索性赖在他怀里。 老丈见了,似乎面色不豫,望着我的目光也带些指责,我心下一黯,莫非我的行为让他觉得不够端庄?于是咳声,和师父分开稍许。 在房里休息会儿,老丈便叫我们出来吃饭,正好肚子饿,兴冲冲的赶向大屋。 刚进大屋,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一桌喷香的农家饭,可师父韩恪他们却只是站着,眼睛盯着供桌,眼里闪着浓浓的疑惑。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但见供桌之上供奉着尊木雕的子,长发微卷,只用根簪子斜斜绾起,眉目之间,似带调皮笑意。 怎么。。。这么眼熟。。。。。 就在手摸向自己的脸的同时,师父开口问道,“老丈,不知为何供奉这位女子?” 老丈抬眼望,一脸愕然,不知作何反应,我从未到过此地啊! 却见老丈缓缓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娓娓道来,“三年前,这个村子突然遭瘟疫,朝廷看无法遏制,索性派人把守在村口,不许村里人外出求医逃难,让我们自生自灭。一时之间,尸体堆积如山,就在们都放弃希望的时候,突然路过位捕快大人,他菩萨心肠,倾尽积蓄为活下的村民买来活命的药材,更是不顾危险进村子帮们重建家园,在恩公的感召下,后来许多官兵也都纷纷相助,于是们半个村子的人命。。。便般活过来。” 说到这,老人忽然重重的咳起来,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流了出来,但因为脸上褶皱纵横,竟无法顺颊而下,只是向两边流去。 替老人倒杯茶水,又轻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老人深深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接着讲下去,“后来瘟疫过去,只是村子早已破败不堪。恩公虽然不在这里当差,却月月都教人捎俸银过来,我们里老的老小的小,若是没有恩公相助。。。真不知。。。” 老人哽咽两声,众人皆心生不忍。 “那那位恩公他叫什么名字?”我也早已被老人故事中的人感动了,能这般无私为人的,古来今往,又有几人? 可心中却有种隐隐的感觉。。他说的人。。莫不是乌子恺? “恩公每年都会来村子看两次,我们屡次追问恩公姓名,可他却总是不肯告知,直到半年前恩公来此,却整日愁眉不展,我们提及要为恩公塑像供奉,恩公仍是推拒,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诸位若真是有心,那就请诸位乡亲同在下起为一人祈福吧。’” 老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木雕,老泪纵横,“恩公雕个木雕之时,神情专注,温柔缱绻,我们便猜子定是恩公夫人无疑,只是知道身中难解之毒,命悬一线,于是家家户户都仿照刻,日夜供奉,不敢稍有倦怠,只盼这位女子能绝处逢生,能不辜负恩公一片深情,与恩公白头到老。 老人说完,抬眼深深望我,而我此时的手,正与师父交握。 我心口重重窒,竟倒退几步,半年前,正是中离人散之时。 记得乌子恺穷的只剩一把剑而已,连鞋子都破洞,我还常常取笑与他。 往日情形种种,一下涌入脑海。 “乌子恺,你的鞋破了。。。。。”我笑嘻嘻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潇潇帮我补吧~”乌子恺的眼神忽而柔和下来,放下剑,在椅子上重新坐好。 我颓废的叹了口气,拿起乌子恺放在桌上的剑,神情庄重,语气诚恳的道,“乌子恺,你还是杀了我吧。” “潇潇,粗茶淡饭的生活你不喜欢么?” 那一日止国皇宫他起身来,走至窗前,哑着嗓子:“对不起,我该多抽些时间陪你的。”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背影有模糊。 愣了好半晌才接上话,“乌子恺,你不必这样。” 乌子恺转过身来,那么深邃的目光射进眼底。 空气中,波光流转,室内,寂静无声。 见我蹙眉,乌子恺忽而笑道:“潇潇不是说过,乌子恺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知己么?为知己做些事情,是再自然不过。” 我慌忙张口:“我。。。。” 好了,夜深了,明日还有风夫子的课呢,早些睡罢。” “你会逃走么?”乌子恺突然的开口,眼神深邃的锁在我的身上。 “我没说过我要走啊。”心虚的应付着,在那样的目光下,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那日在晋国,我问你是哪里人氏,你说你是止国人,可你的口音哪里有一点止国人的影子,我当时就知道你在骗我。” 他接着说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不是个世界的人一样,单纯这的一无所知,我想了解你的全部,想永远的拥有你,可些,都比不上我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潇潇,我不逼着你做决定,所以呢,你也要发誓,绝不轻言离别。” 绝不轻言离别,我闭上眼睛,对不起,乌子恺,潇潇撒了谎,潇潇没有做到。 感受到我的颤抖,师父轻轻揽过我的肩,只是轻道,“累了吧,那就先回房休息。”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师父往房间走去。 却听老丈忽而叫住我,我顿住了脚步。 老丈从供桌上取下一物,走至我面前,言道,“恩公前日来过这里,言道,日后若有雕像上的女子路过此地,便将此物转交给她。” 我手指颤抖的展开一看,竟是一方锦帕。 上面龙飞凤舞的绣着‘潇潇’二字,正是那天我为乌子恺包扎的那块。 只见上面工整的写着一行字,严谨厚重,一如某人的性情。 上面所写的正是,“能否不相忘?” 能否不相忘。。。。。能否不相忘。。。。。乌子恺,便是你最后所求么。。。。。 我终是长叹一声,扔下锦帕,夺门而逃。 65 惟爱你 63。惟爱你 院子里,毫无目的的踢着小石子,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不要太过粘稠,可发现无论怎样去调试,乌子恺的身影总是那么如影随形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心里,甚至深深的感动里。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包容,他的一切,此刻都那么清晰的浮现在眼底。 最后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好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师父追了出来,月夜下,他一身粗布青衣,笑得云淡风清,眸子却只是锁在我身上。 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苦笑一下,想说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喉咙干干涩涩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父站在对面含笑看我,突然张开双臂,那么自然而然。 我上前一步,扑在他怀中,把头埋在他胸膛前,闻者那让我心安的茶香味儿,他伸手回拥,如此熟悉而温暖。 吸吸鼻子,在他的怀里闷闷的,“我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弄巧成拙的过程。” 他轻声失笑,拿下巴去抵我的额头,轻轻的,温柔的,奇异的抚平我所有躁动。 “师父,潇潇心中只有你一人。”仰头,抱着他的腰,望进他璀璨的眼眸。 他虽含笑不语,却是把我抱得更紧。 “师父,乌子恺是潇潇的知己,潇潇不会忘记他。”靠在他怀中,带着鼻音的碎碎念念。 他揉揉我的额头,满是宠溺。 他毫无理由的纵容,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咦?”一声,挣脱出他的怀抱。 “怎么?”他不解,眨眼望我。 “难道作为男人的现在不该哭天抹泪强忍酸楚信誓旦旦表明忠心喝一大缸子醋嘛?” 一口气说完,托着下巴,静待他的反应。 拜托师父,你是男主啊~男主不应该都是样子的么? “为何?”师父坐在石头上,偏过头看我,继续眨眼装小白兔。 “难道都不怕我移情别恋?”仅剩的伤感荡然无存,开始挑衅。 “为什么移情别恋?”某人继续无辜。 “因为!。。。”一时语塞,只得气鼓鼓的站在他身侧,像极一只鼓着腮帮子的青蛙。 见这样,某人仍旧没有表情,仍旧慢条斯理的整理他那被夜风吹乱的发,神态优雅舒缓。 末,缓缓站起身子,立在我对面,挑眉笑,“什么能分开你我?” 那夜,月色投在长长如蝶翼的睫毛上,在那平淡无奇的容颜上,留下片让人怦然心动的阴影。 那夜,清爽的秋风也变得粘稠起来,他眉宇之间的自信和承诺,那么轻易的撼动所有的犹豫。 那夜,他身粗布青衣,临风而荡,自恋臭屁地无以复加,可却悄悄湿了眼眶。 什么能分开?什么能分开? 天也不能,地也不能,世上善变的人心更不能。 我突然呵呵的傻笑起来,月光照在我的门牙上,和着泪水,样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他仍旧维持着挑眉的姿势,平淡无奇的五官在月色下显得有些纠结,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漏出小半截蜜色的小腿,有点滑稽,有点好笑。 “卫潇潇,麻烦擦擦你的口水好么?开饭!”突然闯进的一道声音,打断我和师父间无言的凝望。 寻声望去,只见葡萄不知何时跑到我们俩个中间,月光为它雪白的毛发镀上层好看的光晕。 它碧绿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幽深,却不耐烦的开口,像极了每一天的语气。 “~”讪讪的笑着,上前自然的抱起它。 “狼王陛下今晚想吃什么?”出声揶揄。 “嗯,看着办吧,不要像每一次一样把不爱吃的菜都夹到我碗里就好。” “︶︵︶……” ~~~~~~~~~~~~~~~~~~分割线~~~~~~~~~~~~~~~~~~~~~~~ 赶路途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记得大学上语文课的时候,课文是说环境的危害的,说到什么什么泄露了,污染严重什么什么``` 到动情之处,40岁的语文大妈愤怒地拍台大声道: “你们人类啊!就不知道保护环境!!“ 全班石化 我在马背上嘿嘿笑够,才仰起脸问师父,“葡萄是妖怪,师父也是妖怪,葡萄是狼变得,那师父是什么变的?” 师父帮我理理汗湿的头发,也不避讳,只是反问,“你觉得呢?” “师父你是报恩的鱼变得吧?”我一脸洋洋得意。 “。。。。。。。。。。” “那千年狐狸?” “。。。。。。。。。。。。。。。” “老实说,师父,我不是特别喜欢蛇!”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开口。 额头上立刻狠狠挨个暴栗。 “闭嘴!”师父有些气闷,夹紧马腹,一路狂奔。 一分钟以后。 “师父你琴弹得那样好,莫非是蜘蛛变得?白晶晶跟你是什么关系?真的有盘丝洞么?”我开始发挥八卦精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前的葡萄突然爆笑出声。 师父的脸仿佛更绿。 我沮丧的耷拉下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 过会儿,我眯起眼睛看师父,见他双臂环过握紧马缰,哪里还有不豫的神色,唇畔若有若无噙着笑意。 葡萄在怀里呼呼大睡,也不管是怎样名贵丝绸做的衣裳,只是肆意的把口水糊了我一身。 我支起下巴,秋风拂面。 突然咧嘴笑了。 就样除午休,在马上颠簸,夜幕很快降临,不远处灯光依稀,似乎是个城池。 心里正在欢呼雀跃屁股终于得以解脱的时候,师父却忽而勒住马缰,凝重神色。 身前的葡萄也跃起身子,竖起耳朵。 马儿长啸声,收住脚步。 韩恪听到声音,回头望来,“先生。。。” “这不是个普通的城,阴气缭绕,恐怕有人不顾禁忌,用驱鬼之术。” 狠狠的打个冷战,立刻眼泪汪汪。 进城的前一秒,望着城门口挂着的两个惨红的大灯笼,我抱紧了路边的大树,死也不肯再往里迈一步。 而葡萄韩恪等人早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去。 师父好笑的敲我的脑袋,“有我在,你怕些什么?” 被那自信的笑容晃晕眼睛,有半晌失神,反应过来,又接着无比坚定的摇头,不要,上次看见那个鬼王已经做好几个月噩梦。 可是还不待我出口反抗,我就像个麻袋一样,被师父往肩膀上一抗。 可怜兮兮的抓着师父的衣襟,闭上眼睛,却又不放心地又睁开一只。 却见,街道纵横,井然有秩。别说鬼,连个人影都没有。 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师父肩头爬下来,嚷嚷着要自己走。 师父也没说什么,只是牵起我的手。 我们一行人沿途寻找客栈,奈何找好几家,都是大门紧闭,就如这里的每家每户一样,心里不由又有些忐忑。 最后我实在是困的不了行,便上前去使劲敲家客栈的大门,他们也没拦,砰砰的敲门声,在这儿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我敲的快没力气的时候,终于看见客栈的大门“吱呀”的开了一个小缝,从中探出半个脑袋,警惕的盯着们看。 我慌忙调整表情,摆出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笑脸,“小二哥,们要住店。麻烦开门好么?”顺势塞进去锭银子。 店小二雷达似的眼睛,上上下下看我们好半晌,却突然“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喂~!我的银子!”怒。 师父好笑的看着我,又冲韩恪挑眉道,“我们自己进去吧。” 韩恪微微点头。 于是一行人就施展轻功跃了进去。 靠! 半柱香之后。 “各位客官,小老儿在此陪个不是,各位定是外地来的吧,不是小老儿不懂礼数,只是隶城现在。。哎。。。小老儿晚上实在是不敢开门迎客啊。” 韩义把明晃晃的剑“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掌柜的率着若干小二,立刻毕恭毕敬。 “掌柜的,夜色只是刚暗,为何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韩恪喝着小二奉上的茶水,神态之间却难掩讶异。 掌柜的又擦了把汗,只是小声说,“客官还是不要问,明日便早早离开隶城吧。” “刷”的一声,韩义拔剑出鞘,轻轻擦拭着。 韩恪轻咳一声。 掌柜的声音变得有些抖,“各位客官可知道‘百鬼夜行’。。。。。” 66 夜行百鬼 64。夜行百鬼 我狠狠的打了个冷战……抱紧了怀里的葡萄,有鬼还不算……还百鬼夜行,额地神! 葡萄抬起雪白的头,很鄙视地瞅了我一眼。 师父走过我身侧,在葡萄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看来是你的失职啊……” 葡萄突然窜起半个身子,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师父含笑的眼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有些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掌柜犹在战战兢兢地候着,韩恪却只是“哦”了一声。 扔在桌上一锭银子,眼光滑过师父和我怀中的葡萄,目光仍旧习惯性地越过我,便也不回地向客房走去。 我顿时也觉得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抱紧了怀中的葡萄也欲上楼。 却被师父一把揪住后脖领,师父他老人家言道:“午夜,上街” 我顿时像是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冰的彻底。 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一贯胆小的不敢和他顶嘴,哀怨地回房,一步三回头,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便隐约觉得葡萄有些不对劲,居然没有像往日一样一个劲儿地往我胸口钻,只是蹲在床沿上,望着外面的月亮,颇胡沉思者的味道。 “葡萄一思考,众神就发笑。”我出声调侃。 它用后爪扑棱扑棱雪白的脑袋,仍旧留给我个背景。 我忽然有些不安,手穿过他雪白的毛发,在它后颈外摩挲着。 它言之无物靠在我的臂弯上,露出雪白的肚皮,四腿大大咧咧的一伸,微微眯起眼睛。 示意我继续给他找痒痒。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它抱在我身侧,手指无意识地抚摸它的毛发,渐渐有些昏昏欲睡。 合上眼皮的前一刻在想着,我若是睡着了,师父会不会不忍心唤醒我? 然而是哪位伟人说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师父总是变态的。 当我被咬醒的时候,夜半时分,师父的红唇诱惑的出现在我视线上方。 我舔了舔被咬肿的嘴唇,困的仍旧有些迷茫。 师父的五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取笑道:“回神儿了。” 我眨了眨眼睛。 这才发现怀里的温热早就不知所踪,我咳了一声,抓着裤子,讶异道:“葡萄呢?” 师父撇了撇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地狱的鬼都跑出来了,他这个主事的,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我“唉“了一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却只敢小声嘀咕:“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上街的。” 师父竟然也不勉强我,只是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起身道,“也罢,就让索木那家伙再造杀孽吧。” 我在被子里有点透不过气来,依稀听到杀孽两个字,便想到我第二次见葡萄的情形,凶狠残暴。不由身子又是一阵轻颤。 “杀孽多了顶多也就是遭受天谴,永不超生罢了。”师父闲闲的走到桌边喝茶水,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 我在被子里撩开一个缝望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依旧老神在在,绝口不再提逼我上街的事情。 我一阵气闷,深知又被这个狐狸利用了,却还是如他所愿地蹦下了床,站在他面前,抢过茶壶,连灌了三大杯苦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言道:“走吧!” 师父摇头轻笑,身影先我一步掠出房门,只留下幽幽的一句:“就知道。”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听到一丝哀怨的味道,果然奇怪。 午夜的街上……有些冷…… 我裹紧了身上的皮肤,斜眼看着神清气爽的师父,心里愈加不平衡了。 迈出客栈大门,无处似有点点绿光闪烁。 我紧紧拽着师父的衣袖,牙齿打颤,极其艰难地迈动着脚步。 穿过一个胡同,再往前走,就是正街了。 不远处人影飘忽,颇有些川流不息的味道。 只是,我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如果他们有脚的话。 正在想着,突然擦身而过一个面貌黑如锅底的中年男子,飘忽忽经过,回头突然冲我呲牙一笑,白牙和黑脸在月色的映照下分外骇人,我一个没忍住,差点趴在地上。 师父扶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着,这是护身饿鬼,喜亲近衰败人家,常崇懒惰妇女,不为灶事,以便栖身於冷灶之内。 也许是我多心了,当师父说到懒惰妇女的时候为何语气明显一顿呢?郁闷。 我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前走着。 在形形色色的鬼影中寻找我的葡萄。 突然见前面聚集了一堆鬼,其中围着一个小男孩模样的鬼,那个小男孩倒是长得很讨喜,额……如果忽略他惨白的眼…… 总之那小男孩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众鬼神情讷讷。 我们一路向前,那个小男孩,突然一路拨开众鬼,向我跑了过来。 师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这是神通鬼,此为鬼中精灵,专门假借人之灵气,说神话,做鬼事,诱惑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 我强打精神,地见那小男孩行至我面前,对我恭敬一揖,朗声道:“姐姐,欲往何处去?” 我咳了一声,甜笑道:“往来处去。” 小男孩愣了一下,随即眨眼道:“姐姐行色匆匆,世人悲苦只为三餐温饱,何时能求超脱?” 小男孩拦住我们的去路,众鬼又看热闹似的把我们围在中央,我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礼貌的反问:“为何求超脱?” “求超脱则无怨无嗔,喜乐无心。” “不懂。”我打了个哈欠,言简意赅。 “姐姐放下心中诸事,往虚妄界,自然一片清明,人皆无形,何来爱恨?”小男孩微微抽动了下眉角。 “人皆无形?”我故作讶异。 “然也。”小男孩眼见教育成功,一脸洋洋得意。 “那你为何唤我姐姐?” “………………” 趁小男孩呆愣的功夫,我拉起师父,扬长而去。 行几步,路遇一蓬头垢面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块烧饼,嘴塞得满满的,啊呜啊呜地叫着,却一脸焦急之色。 我讶然,师父说,这是针口饿鬼,肚大喉细,口如针孔,遇饮食不能下咽,饥火中烧,痛苦不堪。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在向她望去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同情之色。 正在恍惚的瞬间,远处跑过来一个狸大小的怪物,人面龙身,面目狰狞,煞是恐怖。 张开血盆大口,竟直直向我身上扑来。 我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到了师父背后。 师父摇头轻笑一声,也不躲,迎着那怪物的来势,手指迅速地那怪物的面门上写下一字,那怪物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獗貅,喜食人肉。”师父低低地说道,无端惊掉我一身鸡皮疙瘩。 地球太危险了~~! 我正在愣神的时候,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我忽而响起了那日树林中的噬魂曲,顿时汗如雨下。 师父也顿住了脚步,举目向屋顶望去。 但见屋顶上依稀立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雪衣去鬓,横笛在手,远远相望,已是说不出的妩媚风流。 只是……我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伴着那笛声,街上本来游荡的百鬼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向我和师父冲了过来,我已经吓得不知作何反应,师父身上却淡淡发出白色光晕来,将我们笼罩其中,那百鬼看了,只是咆哮狰狞,却不敢上前。 笛声突然由悠扬变为激烈,似乎怀着无际怨恨,有几只红了眼睛的鬼已经扑了过来,师父将我紧紧护在身后,衣袖翻转,凶猛的魉理倒在了地上。 那白衣女子见师父厉害,索性越吹越急促,那声音尖得刺耳,竟如鬼魅。 而众鬼居然一拥而上,向我们飞扑过来! 师父饶是再厉害,也有顾不周全的时候,我一只腿被鬼抱着,吓的哇哇大叫。 就在这时候,一声悠长的狼嚎打断了曲子。 众鬼停止了疯狂的攻击。 我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一个雪白矫健的身影与白衣女子对峙着。 绿眸冰冷,矫健优雅,正是葡萄。 那白衣女子见葡萄突然出现,而且竟然能打断她的曲子,似乎是有些惊恐,身子不禁倒退半步。 葡萄咧开嘴露出如利刃般的牙齿,雪白的头颅一昂,嘶吼着,扑了上去。 那白衣女子竟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扑倒在地。 眼见葡萄的利齿就要贯穿那女子的喉咙。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闪过我的脑海。 我冲着屋顶大喊道:“住手葡萄!她是我的朋友!” 我这样一喊,我们四人都顿住了。 师父有些诧异地望着我。 葡萄从白衣女子的身上蹦了下来,不满地哼哼着。 那白衣女子站起身来,听见的的声音,身形竟是微微一颤。 她说:“潇潇,居然是你。” 我的语气也染上些微伤感:“琥珀,别来无恙?” 师父的眉毛微微皱起,却只是向着琥珀道:“你与合心是什么关系?” 琥珀垂目不语,我心下重重一颤。 半晌,终于听见琥珀清冷的声音响起,“合心是我与云深的师父。” 一瞬间,我想起很多,想起琥珀对我说过的蓝屏山,想起只有云珀宫才有心雨茶,想起师父身上淡淡的茶香味,想起合心与师父的丢年赌约。 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脑海,心顿时凉了个透彻。 该来的,终是来了。 67 又见琥珀 65。又见琥珀 恍惚之中猛然想起,那合心已经被师父困在石壁中千年,又怎么会成为琥珀和云深的师父? 正在想着,师父却突然轻叹了一声,“当日我一时不忍没有封了他的元神,倒惹出这般纠葛。” 我虽不这其中种种因由,但也隐隐想到合心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抬头却只是向琥珀道:“琥珀,你为何要驱使百鬼?你一个女子……又武功尽失……” 说着,想起往日种种,竟如过眼云烟,不觉有些伤感。 “潇潇,你骂我傻也罢,不肯再认我这个朋友也好,可我总归是做不到不帮云深的……” 琥珀的曲子被葡萄声声打断,此刻想是内息紊乱,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血色,染在她的白衣上,纠葛的我心这般的疼。 是呵,我早该想到,这个让我既感且佩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放下自己的执着? “弦照大人既然已经输了赌约,就请还我师父一个自由身罢。” 琥珀眼光滑过我和师父交握的手,咬唇半晌,终于还是别过头去,向师父倒地拜到。 师父沉默半晌,闭眼答道:“我早已解了他的禁忌,只是他现在还不愿出来罢了,也罢,你且告诉他,弦照输了,所以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即便是要弦照的性命,也绝不敢不应。” 我还在恍惚当中,却听师父这么说,只觉一阵晕眩,师父他们用千年赌的又是什么,合心图的又是什么? 即便要了性命,也不敢不应么?看来我的师父,是打算认真履行赌约了。 只是我这害了他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 这天地之间有什么能分开你我?男儿重诺,这不便是一桩么? 我也许该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或是耍赖撒娇要师父放弃承诺,可为什么此刻面色却平静无波呢。 我爱的人,我该尊重你的选择。 我第一次为你心动,就知道这情路绝不平坦。 从此血雨腥风,刀山剑海,人聚人散,潮起潮落,我虽不能为你挡,却也一定陪你走完。 葡萄似乎很是不满现下的沉默,狼嚎一声,向着地上的鬼扑了上去,眨眼之间,已经有三四只鬼被撕破了喉咙,贯穿了心脏,灰飞烟灭。 琥珀似乎是惊恐不已,神色大变。 我此刻才回过神来。 眼见葡萄向幻化做小男孩的神通鬼扑去。 我不知哪来的速度,一旋身,便挡在了神通鬼面前。 葡萄爪下还躺着半只被撕碎的鬼,绿眸寒光迸发,竟比厉鬼还要让人胆寒。 不知不觉的,我的身子竟然微微轻颤。 见我挡在它面前,负气地哼道:“你早知我是个魔头,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么?” 我瞧了眼在我身后瑟瑟发抖的神通鬼。 蹲下身子,半垂眼帘,说道:“无论你是狼是妖,是邪是魔,在潇潇心中,你都是我的家人。” 葡萄,你我初相见时,你那般可爱,我一个人身在异乡,又是那么寂寞。 我们本就是羁旅中偶然相遇的灵魂,依偎在一起取暖。 潇潇只会心疼你的骄傲,心疼你的孤单,却单单不会害怕。 葡萄怔在原地,我抬眼望他,接着说道:“我只是自私地不想让你有事。“ 目光相触,葡萄终于还是垂下了头,只是把那染血的爪子在地面上蹭了蹭。 我上去抱他,他又不肯把爪子向往日那样搭在我胸口。 众鬼作鸟兽散。 他却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是盯着我瞧。 “无论我是邪是魔么……为何这番话,竟是这般耳熟?“它在我怀里不住地低喃。 “潇潇,我们回去吧。“师父站在不远处,含笑看我。 琥珀早就不知踪影。 我上前一步,抱着葡萄,乖巧地站在师父的身侧。 师父偏过头去看我怀中的葡萄,只是笑问:“索木,你可想起来什么?“ 葡萄碧绿色的眸子本是迷茫,见师父这么问却忽而面带窘色,只是把头往我怀中一埋,再不吭声。 师父笑笑,揽过我的肩膀,我将头轻轻的,轻轻的,依在他肩上。 我们便慢慢地一路往回走着,各怀心事,月光将两人的背景拉的很长,很长。 其实师父不知,我还有许多话想与琥珀讲,好多,好多。 ~~~~~~~~~~~我是觉得有点哀伤所以要振作的分割线~~~~~~~~~~~~~~~~~~~ “潇潇,你这般单纯,在这乱世之中又该如何生存?” “潇潇,你可知,我无论如何故作洒脱,也做不到你这般转身离去。” “潇潇,潇潇,你可知,每次云深提起你,都是唇边带笑。” 在床上辗转反侧,口渴得厉害,便披衣下地,灌了一大杯冷茶水。 往日在云珀宫种种,却是愈发清晰了。 我拢了拢外衣,向外走去,初秋的天,已是微冷了。 站在石径上,望月华如水。 心中默念,琥珀,琥珀。 你可知道自己是个倔强到让人心怜的女子?你可知我卫潇潇愿引你为知己? 你这个白痴,今日你站在屋顶驱鬼之时,究竟有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武功尽失的女子? 我生平第一次,痛恨起云深的梦想来。 琥珀,你匆匆离去,可是见我在韩恪身边,如今敌我明了,但硬生生将这情分也割舍了? 你可知卫潇潇此刻心中百般不舍。 突然很想,买醉。 我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复又自嘲地摇头笑笑。 转身欲回,却在石径上遇见了,她。 她的白衣依旧穿得不比云深逊色,便是天上神女,也难以穿出这般遗世独立的味道吧。 她抬头望我,没有眼泪,只是笑呵呵地晃了晃手中的洒坛子,眯起眼睛看我:“潇潇,不醉不归如何?” 傻瓜。 我嘴没来由地一撇,搬起梯子便向房顶爬去。口中嘟囔着:“美女又怎样?这回我是断然不会让你的。” 她帮我扶着梯子,傻乎乎的,却只是笑。 ~~~~~~~~~~~~~~~~~~~~~~~~我是没振作起来的分割线~~~~~~~~~~~~~~~~~~~~~~~ “潇潇,你胆子真是忒大了些,弦照大人的辈分,我和云深都要唤上一句师祖的。” 她灌下一大口,咳了下,脸色绯红的笑着说,就好比雪地里初绽的红梅。 我抢了过来,也喝了一大口,故作沮丧道:“勾引都勾引了,现在了不好撒手不管了。” 我眯起眼睛,去掐她的脸:“倒是你,居然为他如此涉险。” 琥珀看我,仍旧只是笑,却又透着些微心疼:“潇潇,潇潇,真的不后悔?” 我拿眼瞪她,又灌下好大一口酒,笑道:“琥珀,琥珀,可愿回头?” 我们两个互相凝视半晌,忽而一起放声大笑。 笑够了,又一起躺在屋顶上,头枕着胳膊,醉话连篇。 “我从未见过师父的肉身,记事起,师父就只是蓝屏山天映石上的一抹幻影。他教我们武艺,教我们法术,教我们许多许多的世间禁忌,师父虽然严苛,但若是开心起来,那便真是一笑作春温的。” 琥珀偏过头,在我耳边碎碎念。 我“嗯”了一声,帮她抚好额前的乱发,她“嘿嘿”笑了声,便接着说道:“我只知道师父不是凡人,困千年前与人打了个赌,惹那人勃然大怒,便被困在石壁当中了。我与云深小的时候,一心想的是勤练法术,好救师父出囹圄,可师父却总是笑着说,妖王弦照又怎样,授业恩师又怎样,他终究还是逃不了这天地有情,逃不了。” 提起赌约,我顿时酒醒了大半,心中念的只是师父的安危,一骨碌坐起身来,握着琥珀的手巴巴道:“那合心有没有说要将我师父怎样?我师父输了赌约,可会性命堪忧?” “潇潇,且不管师父会不会要弦照大人的性命,难道潇潇就不知道,弦照大人是妖,他此番动情与你相恋,实乃天地不容?”琥珀也坐起身来,神**言又止。 我被她的话劈在原地,愣了半晌。 天……天地不容? 耳边忽而响起他当日规劝葡萄的话:“你可知六道妖魔行为稍有差池,必遭天谴?” 天谴是什么?是什么? 见我久久不语,琥珀握着我的手说话:“师父曾说过,弦照大人本是仙人带罪之身,若他能守护这大陆一千年平安而没有过错,那么他就可以白日飞升,重返天界。” “一千年……?” “师父被困在石壁中整整一千年,也就是,这一年,恰是最后一年。”琥珀说的诚实。 也就是说……我是师父这一千年漫长岁月中唯一的变数? 一千年有多长,我不知道,我只活过简简单单的二十年,除去最初不记事的五年,这十五年来,却也只是……无所事事。 我没想过什么宇宙洪荒,没想过人生奥义,没想过寿与天齐,没想过仙人之姿。 我只是贪心地眷恋他眼中为我独一无二的温柔,只是想夜夜伴着茶香入睡。 “若是这份爱,要经历很多常人难以想像的磨难,潇潇,你会后悔么?你愿意与我一起坚持么?” 那日他这般说,竟是有此深意…… “那就爱到毁天灭地如何?” 可笑我还这般答他。 毁天灭地的那个是我,可是挡刀挡剑的却是他,这些……可他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琥珀。“我回过神来。 “哦,知道这些,你是否打算放弃爱他了?又或者不爱反而是成全。“琥珀挑眉。 我又咕嘟喝下一大口酒,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不会,知道这些,反而让我前所未有地爱他,珍惜他,我会骂他,怨他,却永远不会离开他。“ “你就是这样抢走我的云深的……“琥珀打了个酒嗝,红唇微微地嘟起,煞是娇俏。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捶了她一拳:“你还记恨?” “这样的性情……卫潇潇,你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琥珀终于还是醉倒在我的肩上。 我撑着身子,眯眼看了会星星,奈何也是头晕的很,又怕琥珀冻着了,便抱着她,小心地去摸索梯子。 走到房檐时,目光突然接触到地面那个粗布青衣的身影。 那日,他的眸光比星辰还要闪亮。 68 初遇他 66。初遇他 四目相撞处,没有过多言语,只有会心一笑。 “师父,琥珀该减肥了。”我嘟嘴,指指身上昏睡的琥珀。 他状似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可转眼之间,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我如遇大赦,立刻把琥珀塞在他怀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把她送到我的房间吧。”我把自己也挂到师父身上,直接下达指令。 “师父你回房吧,我也困了。”我把琥珀放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去推杵在门口的师父。 接着就自顾自地脱鞋上床,打算梦周公去也。 “记得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困得有些口齿不清。 半天没有动静。 直到,感受到一阵柔柔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 我再睁开眼,发现身子已经脱离了床榻,赤着脚,被他轻柔的抱在怀里。 “潇潇,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一起睡吧。”他边说边往门口走,口气像是怪叔叔,脸上却透着极其不正常的红晕。 因为喝酒的关系,我的脑神经已经困死了大半,也没顾上害羞,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在那片如此安心的茶香中,上下眼皮天人交战。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被一路抱着回到师父房间的。 轻轻的被放在床上。 听他小声的插上门。 像是木偶一般,任他小心解去我的外衫。 听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然后便被拥进一个清凉的怀抱。 舒服的,香甜的,茶香。 我“唔”了一声,向他的怀里缩去,上下眼皮仍旧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 背后越来越浓重的呼吸,不是没有感觉到。 只是我仍旧醉的半梦半醒,只好幸灾乐祸的听他一声声轻叹,断断续续的梦,仿若更加香甜了。 就这样,我唇畔带着奸笑,怎么的睡着了。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酒喝得太多的缘故,夜半被渴醒。 我睁开酸涩的眼皮,清醒的感觉到背后那个身躯,滚烫的,渴求。 师父他一动不动的拥着我,究竟是睡着了?抑或是还醒着? 我转过身去,眼睛便堕入了他的眸光。 除去面具的他,在月光下,魅惑的如此彻底。 我心怦然。 这张不该存在于世间的祸水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目光温柔的,像是一泓深潭。 我转身的刹那,唇便擦过了他的唇。 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边迷惘和惊喜。 俯身含住了我唇瓣,辗转留恋,便不表再松开。 我失笑,好像一个强力牛皮粮啊。 只是我渐渐也被吻的染上**,不能自已。 不知天昏地暗地吻了镏,我总算是挣扎的推开他。 我委屈的瞪大眼睛,“师父,渴……” 师父生生被打断,愣了一下,趴在我肩头调整了好一会呼吸。 又发泄似的捏红了我的脸,这才起身去给我倒水。 月色清清浅浅的映进屋子。 他优雅的起身,穿上鞋子,向桌边走去,如瀑的黑发慵懒的披在肩头,冲我回头展颜一笑。 眉目之间又何止日月失色。 我心中了阵阵轻叹,卫潇潇,你居然幸福得毫无天理,毫无天理。 正恍惚中,杯子已经被递到了唇畔。 我微微啜了一小口,伴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已然,醉了。 他犹不知的放着高压电,美目盈盈,见我不喝,还着急的舔了下自己殷红欲滴的唇。 话说,我真的接受不了他揭下面具的样子,转眼间,鼻头一热,又一股鼻血喷涌而出。 我在“血泊”里,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十分淫荡。 他本是正在喝我剩下的那半杯水,见我这样,哈哈一声,十分不厚道的喷了出来。 我无缘无故的被喷了一脸茶水,本想发作。 但见他春山一笑,不觉看得疾了。 心中恨恨痛骂,妖孽啊妖孽! 怪不得师父不屑一顾云深的飘逸潇洒,若是世人能如师父一般俊美如斯,那是不是会有许多许多仙子,心甘情愿陨落凡尘。 他用衣袖好笑地擦着我肆意流淌的鼻血,笑道,“你倒是直接。” 我回过神来,白牙在月色下反着光,笑得却愈发猖狂了。 狠狠地扑倒他,奸笑道,“美人儿,今晚你侍寝。” 师父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体位,翻身压在了我身上。 青色的纱帐飘飘荡荡。 遮住了万千情丝,几许春光。 ~~~~~~~~~~~~~~~~~~~~~~~~~~~~~我神清气爽的分割线~~~~~~~~~~~~~~~~~~~~~~~~ “琥珀她走了。” 一早醒来,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黯然神伤。 趿拉着鞋子,走到屋子中央,桌上的皮蛋瘦肉粥,正在冒着热气。 带好假脸的师父,正小心翼翼的吹着粥,一勺一勺的,搅得格外细心。 见我嘟着嘴站着,也不披外衣,微微的皱了下眉,顺手一捞,便把我抱在怀里。 又仔细的吹了口,才把一勺粥递到我唇畔。 我“啊呜”一口咽了下去,口里含糊不清的说,“琥珀也忒不够意思了,走了也不说一声。” 心里明明知道她为何走,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一番。 “她帮司徒云深煽动战争,又驱百鬼扰乱晋国,一介凡人,却偏偏要逆天而行。”师父叹了一声,舀起一勺粥,也没吹,就送进自己的嘴里。 再舀起一勺,接着喂我。 “师父,她是潇潇的知己,不要伤害她可好?” 他怔了一下,似乎想了会什么。见我期盼的望着他,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我是真的的相信他,于是便开始嘿嘿傻笑。 “潇潇。“ “嗯?” “我教你学法术可好?” “不要,很费大脑的。” “潇潇。” “嗯?” “我教你抚琴可好?” “不要,也不可能弹的比你好。” “ “………………………………………“ ~~~~~~~~~~~~~~~~~~~~~~~~~~~~~~~~~~~``pp滴分割线~~~~~~~~~~~~~~~~~~~~~~~~~~~~~ 我和师父在房里腻了会儿,便启程出发了。 消失了一夜的葡萄也回来了,静悄悄的依在我怀里,很疲惫的样子,一直地呼呼大睡。 沿路风光着实不错,奈何看风景的只有我一人。 师父一直在想着什么,神思飘渺。韩恪则皱着眉,好像谁欠他五百万似的。 我百无聊赖的揪了一会儿马毛,就在师父怀里窝处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年了,打马入市集。 师父将我安置在客栈的房间里,就与韩恪韩义出去了。 我对这些国家大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会乖乖的。 可师父前脚刚走,我就悄悄溜出了客栈,嘻嘻~这一阵子只顾着赶路,根本没有好好逛过。 师父的衣裳破了好多洞,不如去给他买件新的。 一路想着,一路在市集上闲逛,买了个热腾腾的番薯,一口咬下去,满口香甜。 这个城镇看起来被治理得很好,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我这个想法两秒之后就被彻底打破了。 我只感觉腰间一颤,再摸的时候荷包已经不见踪影。 我高喊一声,“小偷!“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突然慌张的跑了出来。 我赶忙去追,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心中万分哀叹自己可怜的轻功,居然都跑不过一个小偷。 那小偷眼见甩不开我,竟然往郊外跑去。 我是一定要追的,因为那荷包晨还装着师父送我的发带。 我一路气喘吁吁。 眼见那个小偷往护城河跑去。 河边似乎还站了个人。 我边跑边大喊,“快拦住那个小偷!” 那个小偷跳到河里我就完蛋了,我根本不会游泳的说。 河边的人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喊声,向我的方向望了一会儿,却是纹丝不动。 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河边,那偷儿都游到河中心了。 我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却见河边的人痴痴的望着我,仿若雕像一般。 我这才看清他,黝黑的皮肤,一头火红的长发只用一根布带草草系着,凌乱又倔强。 对他无礼的注视,我有些没有好气的“哼”了一声,再看看洋洋得意的偷儿,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趴在河边,手颤抖的伸向河中央,半天才蹦出两个字,“荷包” “你想要?”红发男人看我,眼中波光粼粼。 那声音好听的就好像珠落玉盘,我不由得微微一怔。 见我愣在那里,眼神只是绝望的望着河中央。 红发男人忽而跃身踏向河水。 直至他握着荷包回到我身边,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觉那身影,快的就好似闪电。 即便是师父,也不可能有这等轻功的。 红发男人见我嘴巴张成了“o”型。 也不说话,只是把荷包塞进我手中。 我的手指滑过他粗糙的掌心,他巨大的身子竟微微一颤。 我眯眼看他的鞋,居然没有沾上一滴水,。 我狂喜的打开荷包,见发带还在,这才长吁一口气,把荷包小心的挂在腰间。 后来想想又不对,慌忙站起来对红发男人道谢。 他却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我。 我脸上有花吗?我突然很怀疑。 想了半天,我又把荷包打开,只是把发带拿了出来,把剩余的银两和茶馆都放在他的手上。 “真是不知该如何谢你。”他纹丝不动,我这个送银子的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皱眉看我把素色的发带系在头上。 慢慢从贴身的衣襟掏出一朵琉璃莲花,放在掌心,递至我面前,低声道,“还是它配你。” 眸光流动处,是那般认真和诚恳。 69 弦照番外(一) 67。弦照番外(一) 宇宙诞生之初,有一先天混无之元灵,灵窍初开,渐具神智。 这元灵无意中于西昆仑得到宇宙之初的造化神器,经过不知几世修行,元灵功德圆满,道法得成。 在漫长难耐的混沌宇宙中,创始元灵成为宇宙间唯一的一个“清醒者”,忍受着难以想像的孤独寂寞。 仿佛,为了完成某种约定而神秘的使命,创始元灵利用造化神器的无上灵力,竟不知从哪里找来形象各异、灵窍初开的生灵。 所以史有至尊三清及诸尊神。 所以天界又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天神,东方伏羲,南方炎帝,西方少昊,北方颛顼,中央黄帝掌管。 以上都算是远古的尊神。久不问天庭之事。 天庭一直是由天帝一族掌管,天帝之修为,当世诸神,实在难有匹敌者。 所以天地史有序,万物依此法,生生不息。 记得小时候,最爱看须发皆白的师父,站在东方的横山上,衣袂临风刚荡。 宇宙洪荒,真理释义,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讲与我听,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 师父是个喜静的人,不像一般尊神,坐下常有弟子三千。是故灵秀如横山,也只是住着我们师徒三人。 我常听师父讲道法听到废寝忘食,只愿日日精深,大爱于心,渡我世人。 只是每当师父讲道的时候,潇潇总是睡的昏天暗地,有的时候,还会拿我的大腿当枕头,呼噜声大作,当真的不给师父面子。 所以当我可以随意召唤神兽,在九重天上采灵芝仙草的时候,她仍旧笨的连拈个腾去诀都不会,经常从七重天摔到五重,跌个鼻青脸肿的回来。 师父却宠着她,随着她的性子,她就赫然成了这横山的小霸王。 经常闹的鸡飞狗跳,让人片刻不得安宁。 师父说,我和她都是神器伏羲琴幻化所成,是故天生有着强大的治疗力量,只要后天稍加练习,那么正加以助人修行,邪可以操控心灵。 若说她唯一安静的时候,怕就是抚琴之时了。 敛眉静心,勾抹自如,曲子竟如行动流水一般,那么涤荡人心。 师父说过,弦照的琴间,可以御敌千万。 潇潇的琴音,却能感动这世上最冷硬的心肠。 于是,我便知道,我不如她。 更加勤勉的每日白天黑夜的抚琴练习,她却仍旧在天界骗吃骗喝,倒与众神都混了个脸熟。 听说,她与武神大人的公子很交好。 对于这件事情,师父倒也乐见其成。 天界众神男女,只要两情相悦,结为秦晋之好,也未尝不可。 还记得那日我正在打坐,心中默念的正是师父秘传的”清心诀”。 她神秘兮兮地绕到我背后,像往常一样,也不管我是否在练功,用右手轻轻的蒙住我的眼,樱唇凑到我的耳畔,邀功似的说,“弦照,猜我带回来什么?” 她的发丝调皮的抚过我的脸颊,弄得我有些痒,我却还是仍旧像往日一样,柰着性子,故作好奇的问,“是什么啊?” 这语气必须要含着三分惊喜七分激动,形象逼真,否则我的耳根子便三日不得清净了。 “你看,它叫赤炎。”她果然开心的绕到我面前,摊开左手,掌心上站着一只虎头虎脑的黑色三足鸟,无辜的瞅着我。 像极了她每次闯祸之后的样子。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手指去戳那鸟的额头,只是笑她,“倒是物以类聚。” 她了不恼,索性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去扯我的衣袖,“弦照,我们养着它,好不好?” 我当时只是想接着练功,便摸了摸她的头,随意的应了。 她似乎有些不开心,偏头看我,突然嚷出一句,“等弦照娶了别的仙子姐姐,会不会就不疼赤炎了?” 我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说道,“弦照不会娶什么仙子姐姐的。” “真的?”她圆圆的大眼睛射出诡异的光芒。 “自然是真的,我谁都不会娶。“我被那幽深的眸光吓了一大跳,却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弦照心中,从来只有清风明月。世人悲苦。 她愣了一下,忽而站起了身子,忿忿道,“好,好。“ 反反复复只是这两个字,我一头雾水,她却拂袖离去。 认真的,我一直,不懂她。 不懂她为何突然刻意的疏远,不懂她为何总能笑得没心没肺,天地宽阔。 不懂她为何……甘愿冒天帝震怒,天雷轰顶之刑,救下魔君。 魔君出世,是天界的大劫,多少仙人因此坏了千年修行,灰飞烟灭。 她去救他于血泊之中,素衣红妆,低眉一曲,至今仍萦绕在横山之上。 师父何尝不叹冤孽,这世间,能救得了魔君元神的,唯有她而已。 伏羲琴之音,在她心中,却原来,已臻化境。 魔君元神得救,虽被封印,却还是堕入六道,三清预言,一千年之后,天地还将有大劫而至。 是以天帝难息雷霆之怒,命天雷击之,仙体永陨,灰飞烟灭。 行刑那日,她一袭红衣站在望尘台上,竟将这九重宫阙,映照的灰败无比。 而我的心,自出生之始,初尝疼痛,竟是这般肝胆欲裂,痛不可当。 在那修行的寂寞岁月中,我是如何习惯那聒噪的声音,如影随形,蔓延至心底。 师父常说,帘栊高敝,看青山绿水吞吐云烟,识乾坤之自在;竹树扶疏,任乳燕鸣鸠送迎时序,知物我之两忘。 我每每百思不得其解。 她去笑着拉我的手,指着石桌上的棋局无意道,“我方才和师父下棋,绞尽脑汁,只为胜负,可是转眼间棋局完了,子收人散,你说,刚才的胜败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呆愣良久,始恍然。她却趴在石桌上无聊得睡着了,着实可气。 我严守清规,行为不敢丝毫差池。 她却总是去西王母那里偷酒喝,每每喝得酩酊大醉,必要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一口,追得我满个横山跑。 此刻她站在望尘台之上,双眸竟是如此平静超脱。 我便知,是这九重天,不配她了。 突然觉得很迷惘,如果我一直的坚持,在此刻都看来那么可笑和不屑,那我千年修行,为的又是什么? 我跪下,求天帝同罚。 当时竟是也分不清,用的是何种心情。 可让我讶异的是,跪下的,竟不止我一人。 金色的盔甲,恍如太阳的颜色。轩辕剑在手,那是三界中最强的神话。 战神,莫歌。 此刻他一头红发在风中翻飞,眼望着她的方向,再难掩,每一寸悲痛欲绝,深情如海。 可是她还是那样的任性呵。 天帝饶了她的性命,她竟然连表情都未变一分。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转身,就跃入了那红尘万丈,毫不留恋,毫不留恋。 为何……我总是……不懂她。 ~~~~~~~~~~~~~~~~~~~~~~~~~~~~~~~~~~~~~~~分割线~~~~~~~~~~~~~~~~~~~~~~~~~~~~ 降格为妖,守护大陆,我心中没有怨。 若是我之双手,可以拯救世上万万千千人的性命,那么我宁愿记永远回不了九重天。 在这红尘里飘飘荡荡,后来遇见了合心。 他本是昆仑山的一头五色鹿,修炼千年,却不得修成人形。 他见我修行,讲就不,深以为然,遂悟道修成人形,一定要拜我为师 我虽传他道法,却不肯做他的师父,只是让他唤我弦照。 他朝夕跟着我,我虽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随他去了。 直到有一日,我们于玉虚山上,遇见一雪化作的女子,名唤雪妖。 那女子初见我,便看得痴了,久久不愿离去。 我这才想起潇潇曾调侃我的话,你这张脸,直叫天下女子皆成疯魔。 想到这儿,不由摇头失笑。 那竟跪了下来,玉虚山上,对天盟誓,“愿与君永生相伴,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玉虚山上,仙听直达,六道妖魔都知道,这是禁锢自己永生永世的重誓。 我有些恼了,拂袖离去。 却不想我回到翼山,接下来的日子,她却日日一纠缠。 合心竟也帮着她胡闹,直嚷嚷要促成我们的好事。 我难得静下心来,便对他说,“弦照绝不会娶她。” “雪妖如斯美貌,大人难道不会动情?” “弦照一心悟道。“身虽端坐莲花,地不知为何,我的眼前竟浮现潇潇的容颜,心里又是一片烦躁的厉害。 “合心不信,愿与大人打赌,千年为期,只赌大人为红颜动情。”他偏要火上烧油。 我只记得当时眼前闪过潇潇纵身跳下望尘台的那一刻,红尘万丈,我却是遍寻她不着,心如刀绞,勃然大怒。 将合心打入石壁之中,直差点伤的他灰飞烟灭。 便拂袖出“怅惘门”,再不想回头。 狐眠败砌,兔走茺台,尽是当年歌舞之地;露冷黄花,烟迷衰草,悉属旧时征战之场。 盛衰何常?强弱安在?念此令人心灰! 70 弦照番外(二) 68。弦照番外(二) 我本不在乎以真面目示人,奈何世人却因此皮相而自误。 无奈之下,每每易容而出,久而久之,倒也忘记自己的脸长成什么样子了。 白衣儒袍换做了粗布青衣。 三千青丝常蓬做一团。 酒肉不禁,行为随心。 这世间游历得久了,终是被沾染上红尘味的罢。 只是偶尔抚琴的时候会想起她,那样的琴音,弦照终其一生,也是无法弹出的吧? 她果然还是那么决绝,她说毫不眷恋,封印自己的气息跳下望尘台,这一千年,我和莫歌就真的遍寻不着。 这十世的轮回,失去了法术的依傍,尝尽人生百苦,你那样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子,想来怎么不令人心酸。 只是,我们的保护,你都不要。 想不使用法力而制衡这个大陆的政局,着实有些困难。 还好这阵子易容术习的有些心得,时常化作不同政客的嘴脸,真真假假,虚与委蛇。 尤记得那是个初春的日子。 街上的柳枝都抽出了新芽,青翠欲滴的绿色,衬的人心格外舒畅。 若不是那天突发奇想想去东街转转,想来,也遇不上她。 一头及腰长发微微卷着,不戴钗环,不施粉,衣着怪异,抬起眼帘,里面竟是满满的惊恐。 这个女子……竟一点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我想逗逗她,便拿起一锭银子掷到她面前。 她微微的皱起眉,复又展开,终于还是一脸迷惘地起身望我。 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惊叹,痴迷,扼腕,算计,种种神色。 着实令人捧腹。 她明明蓬头垢面,衣裳凌乱,却还是底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我不是乞丐!” 直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不知道她是谁,却轻易信了好的话。 将披风轻轻覆在她肩上,后来想及此举,竟连自己也觉得怪异。 转身离开,云淡风清,弦照的心已很久不曾有过波澜。 第二次见她,我正与璃清在黛山。 这个傻乎乎的奇怪女子,便又一次闯了进来。 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她跑的疲于奔命,却不见半点愠怒之色。 好笨。 可她说,她叫做“潇潇”。 她笑着说,“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练达,不如朴鲁;与其拘谨,不若疏狂。” 那瞬间,我有一丝恍惚,眼前傻乎乎的她和千年前巧笑倩兮的她,竟因这笑容吻合的一丝不差。 只是,我记得以前潇潇是最爱臭美的,自己明明长的容可倾城,却还是整日扬言要拿刀划花我这张脸。 整日在我耳边唠叨,哪个神君的弟子对她心生仰慕。然后见我不基感兴趣,便大言不惭的说我嫉妒于她。 所以心里一直下意识的认为,即便她封印自己所有的仙气,跃下那望尘台,幻化的女子,也必是世间绝色吧。 眼前的脸,着实太普通了些,会是她么? 又或者,我终究不懂她,整日嚷嚷着“我要变漂亮”的女子却是根本没在乎过自己的表象? 可无论怎样,无论她是不是她,即便只为此时她明澈的笑容和柔软善良的心,弦照都想,保护。 于是收她为徒,可笑这小丫头却还不情不愿的,直到我搬出离人散来,才乖乖就范。 日子久了,我就越来越笑自己当日的恍惚,她根本不是她呵。 习医学武的时候,总是能偷懒就偷懒。 管弦丝竹,样样不通。 我抱着世间名琴“焦尾”出现的时候,她居然一脸同情,直说,师父,等潇潇以后有钱了,定给你买个崭新崭新的好琴。 于是更加认定,她不是她,即便时兴流转,转瞬千年,人又怎能忘记自己最爱的东西呢? 她时常与我针锋相对,调皮耍赖,可笑我这个当师父的,倒是一点威严都没剩下。 她最喜欢吃的是桂花糕,所以身上总是带着桂花的香甜气息。 她最感兴趣的事情是看美男子,所以每次见司徒云深都直了眼睛。 她最喜欢的味道是茶香,因为她总喜欢像小狗一样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她最讨厌的事情是早起,所以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她最想整治的人是邵可,所以每次一听见他的名字,她总是咬牙切齿。 她最烦恼的事情是学武,所以总是笑嘻嘻地宣称,“生命在于静止” 而我最近也多了个愉快的消遣,那就是,把她气得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 真是有趣。 于是我想,这个女子理应得到幸福。 她喜欢司徒云深,我便使计诱使他来连云堡。 她依赖乌子恺,我便放任她自由,暗中保护。 可这些男人真的好笨,我待她如珠如宝。 他们却害得她频频落泪,屡次犯险。 她生辰那日,居然薄情寡义,惹得她黯然神伤,着实可气。 我的潇潇,该是带着这世上最明澈笑容的。 我的潇潇,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既然这些男人都给不了她,我也只好辛苦一点,把她带在身边,免得又被别人欺负了去,却还傻乎乎地乐。 初次见她身上那块玉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当年我和潇潇受日月精华,从伏羲琴中幻化而出。 伏羲琴也因此断裂,琴身玉石,陨落凡间。 这玉,恰恰就是伏羲琴之身。 想不到兜兜转转,我竟然,又回到原点。 只是这玉虽通灵,却只对我和潇潇有用处,想来带在她身上,是安全的吧。 所以当时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可后来想,若不是因为自己一时放任,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穿越怅惘门,真的去了翼山,历天火焚身苦。 奇妙这世间,果然是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我将合心打入石壁,合心却因此机缘让她借玉重生。 她看见我,便哭得脸都花了,直嚷嚷着,“师父,师父,潇潇变成妖怪了。” 可我却是满心震撼,她竟是她!她竟是她! 原来我一直寻找的,恰在我身边。 潇潇,弦照是不是又笨了? 可叹她,竟然真的如此决绝,前世记忆,当真封印的一点不剩。 只当自己是个凡人,遇到鬼怪,必要哭的梨花带雨。 当年她用伏羲琴音封印自己,以我的造诣,是断然解不了这封印的。 想来想去,这世间能解这封印的,只有她自己。 可她却连一琴弦都没有摸过,想来怎么不让人心凉? 潇潇,这是你的决定么?前尘旧事,爱恨情痴,你全都选择了遗忘。 那我还守着旧时的记忆做什么呢,是不是我了应该只记得你这一世的模样,陪你伴你,时常还你会心一笑? 那日你问我,“师父,这世上真的有千年不动情的人么?” 可是我却只能苦笑,潇潇,我该怎样告诉你,其实弦照在打赌的寻一刻,便已然输了。 为什么,我已经渐渐模糊了当日横山之上那个素衣红妆。 为什么,午夜梦回,眼前蓦然浮现的却是你撒娇耍赖的模样?、 此刻心中的翻腾又是什么,为何我突然很想把你抱在,怀中,为何我这才发现,原来的日子,竟是那么刻骨铭心的寂寞。 弦照的心,为何波涛翻滚,再也无法平静,此刻想要占有的感觉,竟是那么陌生。 所以,原谅我,那次仓皇的转身离开。 当日为了救你,天帝宫中,弦照曾立下重誓,愿倾尽一生修为只为天下苍生,弃绝儿女情爱。如违此誓,愿自请天谴,灰飞烟灭,不足为道。 可如今情根深种,又教我,如何自处? 若是一个人死也就罢了,可断然不能连累你一丝一毫。 可这心思百转,却又不能让你知道。 我以为念一千遍清心咒便能忘记你,可你却用唇吻上我的嘴角。 我以为能笑着看你的幸福,可你梦中却流泪低喃,潇潇的幸福,是师父呵。 我以为这世间总有痴情男子令你回转心意,可那日你却跪在他面前,念着我的名字,倔强的让人心痛。 潇潇,我输了,我终究还是无法不去拥你入怀。 无法克制自己吻遍你的眼角眉梢。 你曾笑着说,师父眼中的潇潇是红尘万丈,潇潇眼中的师父却是化外一方。 你蒙上我的眼睛,轻声说,我只记得你的模样,粗布青衣,才冠三梁。 你在我耳边诱惑地呵着气,若,跳不出去,亲爱的,请和我于红尘里相爱一场。 潇潇……你可知爱只有一场,弦照此心,愿与你千年万年,不离不弃。 潇潇……你若不后悔,红尘万丈,那我只记取你的模样。 从此刀山火海,天庭震怒,弦照都认了,为了你,即便毁天灭地又何妨? 71 堕崖 69。堕崖 他皱眉看我把素色的发带系在头上。 慢慢从贴身的衣衫处掏出一朵琉璃莲花,放在掌心,递至我面前,低声道,“还是它配你。” 眸光流动处,是那般认真和诚恳。 那巧夺天工的琉璃莲花静静开放在他掌中,惹得我只是痴痴相望。 那水晶般晶莹剔透,本是素雅至极,却又在曝光下折射成七种颜色,宛若有生命一般,直泛动着极淡却又让人不敢逼视的光华。 有没有一样东西,是你即便于人海中匆匆一瞥,也爱的满心欢喜呢? 仿若,牵着你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根弦,竟像是把前世今生都遗忘在这里了。 许是我太过出神,转眼之间,那红发男子已经把琉璃莲花别在我的发间,侧身看着我,嘴角流动着淡淡的笑意。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手不自觉的抚向发间,后又向那人诚挚一揖,也不扭捏,言道,“公子相赠,潇潇满心欢喜,但不知该怎样感谢公子?” 他抬眼望我,本是线条极其粗犷的脸孔,皮肤也髭黝黑粗糙,只是那一双如子夜深潭的眸子,竟然波光粼粼,让人不敢直视,只怕陷落其中,无法自拔。 黑衣红发,这小小的护城河,竟因他的伫足而立,生生染上了磅礴大气的味道。 我不觉又有些怔愣,世人俊美,又怎入师父容可倾城,可眼前这男人,一身让人不可逼视的凛然男儿正气,竟是这般夺人神魄。 他却轻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无所求。” 又是那把能动摇人所有心智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怅惘和蛊惑。 我本欲再说什么,突然抬眼望见日已西沉,不由心内大惊,再不回去,恐怕师父定要担心。 于是只在脸上堆了满满感激的笑,说道,“如此,潇潇谢过公子美意,这这里有银票千两人,还望公子一定收下,否则潇潇寝食难安。” 我拽起他的援助,将那荷包复又放在他掌心。 见他不躲也不挣,只是侧身站着,面色平静无波。心下稍安。 于是再次冲他一揖,转身向城内跑去。 (可叹那次相遇,他的刻骨铭心,在她眼中却只是萍水相逢。) ~~~~~~~~~~~~~~~~~~~~~~~~~~~~~~~~分割线~~~~~~~~~~~~~~~~~~~~~~~~~~~~~~` 蹑手蹑脚地回到客栈,却见师父他们并未归来,不由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也没什么好胃口,在楼下简单吃了点,就回客房了。 唤小二预备好热水,在房间里美美的洗了个澡,今天追那偷儿,跑得我一身臭汗,若不量那突然出现的红发男子,怕是要丢了师父送的发带,想到这,不由心下窃喜几番。 待我沐浴更衣完毕,已经是过了好久了,眼看外面都是繁星满天了,可师父去还没回来。 说好今晚之后,都要来教我法术琴艺的,虽然心里倒是不大想学,但想着能见到师父,总是好的,他现在迟迟不归,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从包袱里拿出个黄色窄袖短衫,搭配绿色曳地长裙,这衣裳虽然有些繁复,但是这么晚了,想必我也不会出去走动,就当是让师父他老人家养养眼好了~(作者:丑人多作怪。潇潇:pai飞) 头发半干不干,我等得不耐烦了,就松松地绾了个髻,发间只缀一枚琉璃莲花。 如此反复摆弄,还不见师父回来。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回廊上,正好遇见一身尘土之色的韩改恪和韩义,我忙上前拦住,问道,“师父呢?” 韩义顿下脚步,面有诧色道,“我们申时已经分开,先生说是有事情要办,竟然都没有回来么?” 韩恪则是面无表情地从我身侧走了过去,仿佛望我一眼都是吃亏。 我虽然有些恼,却还知道是师父要紧,可这当口,却只“哦”了一声。 向韩义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我是离去了,可不是回房间,而是朝着客栈的大门口。 师父若是晚归,定会事先告诉我知晓的,如今连葡萄都不在身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心下微凉。 脚步却是一刻不肯停歇。 在街上茫无目的的瞎转悠,可是只见人影穿梭,却是没有他的影子。 不知穿过几条街,撞翻了几个行人,终于还是脚下一酸,顾不得什么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正沮丧着,却见两个樵夫经过,其中一个惊魂未定道,“你说奇不奇?我去邢林砍柴,可年那崖边却突然白光大作,你说,莫不是有妖怪?” 白光?我心里敲了重重一记,犹记得师父上次打死鬼王的时候,正是从身体中幻化出白光,邢林的悬崖边?莫非师父有危险? 当下也顾不得太多,踉踉呛呛地就往邢林的断崖跑去,这才方恨起,罗衣繁复,竟然成了累赘。 问了几个路人,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邢林的断崖之上,却见黑漆漆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此时月黑风高,此时我站在这断崖帝,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端的让人害怕。 我正要举步离开,却突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一细听,竟是男人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 我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却不知何人这般雅兴,先在此地行风月之事。 我还是趁未被发现,速速离去吧。 当下就开始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却不想果然运气背的可以,让我一脚绊倒一根枯枝上,摔了个狗啃泥,当下“哎哟!”了一声。 接着,四周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我冷汗涔涔,刚刚爬起身子,颈边却抵上一个冰冷的剑尖。 我身体僵硬的回过头去,却见月夜下站着一对男女,那女子一双杏眼,媚态横生,发髻散乱,衣襟微敞,露出半个粉嫩的酥胸。 那男子生的魁梧彪悍,一双虎目,其中却盈着满满的狠毒。 我身子一颤,刚想高喊“误会啊” 却听那女子言道,“诚哥哥,这女人撞破了我俩的事情,为了咱们俩个的前程,她非死不可。” 那声音清脆悦耳,却是如斯狠毒。 说实话,我真的,很,郁闷。 我强作镇定的咳了两声,正待辩解,却见那男子丝毫不给我机会,剑尖往前一送,就要了结我的性命。 我顿时呆若木鸡,我纵使有再好的身手,可剑就在我的颈边,此番情景,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我紧闭双眸,呼吸冰冷,却恍然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那淡淡的曼珠沙华香,竟好似穿越前世今生,如此地萦人心怀。 第一次得知这种香,还是在《法华经》中的记载。 关于曼珠沙华,倒是有个凄婉的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冥府三涂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 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 花妖和叶妖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在一年的七月,曼珠沙华人偷偷地违背了神的规定见了面。 神怪罪下来,把曼珠沙华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 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次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 葡萄曾经对我说过,在地府唯一开着的花,便是这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每到七月,便红的像血一般。 我以为,没有人会喜爱这般伤感决绝的香气,却没想到此刻在他怀中,闻着这淡淡花香,竟至恍惚。 等我回过神来,却见我被下午遇见的那个红发男子轻轻拥在怀中,避开了那三尺剑锋,与那对男女远远对峙着。 此时我们站在悬崖边上,晚风将我们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仿佛随时都能飘走一般,可他的身躯却是如此的,坚实温暖。 无端的让人心安。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呵……,究竟是我我何时的记忆? “好俊的功夫,可惜你们终要死在此地,有人作伴,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了。” 执剑的男子目露凶光,运尺十分内力,银剑宛若蛟龙,锐不可当,直向红发男子的胸口招呼去。 方才见那红衣男子救我的手法,又思及下午他那令人惊叹的轻功,这剑势虽凶猛狠辣,我倒是不很担心。 可…… 我愕然的望着那银剑直入红发男子左胸,鲜血顷刻喷洒出来,竟灼的我手忙脚乱。 那行凶的男子冷笑,拔出剑,向我砍了过来。 我倒退两步,无奈又惊又吓,身形不稳,竟连带那红发男子一起堕下了悬崖! 耳边,风声呼啸。身子不停的往下坠去。 可我却在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究竟是哪呢…… 72 云里雾里 70。云里雾里 “莫歌!你真的的确定它能吃?” 山洞边,我囧囧有神地看着那半条经我“精心烹制”的鱼,一头黑线。 “呃……” 莫歌一脸大无畏的咬了一口,然后抬头看我,唇角挂一了奇怪的血丝。 “果然没熟!”我一拍大腿,从莫歌嘴边夺过那半条鱼,继续放在火上烤。 一炷香以后。 “其实……潇潇……你知道?”莫歌用力一口咬下,结果咬了满嘴焦炭。 我非常自卑地在墙角扒拉着火堆。 “知道什么?” “我不挑食的。”莫歌三口两口把那鱼吞下,一脸视死如归。 “…………………” 自从掉到这个倒霉的悬崖底下,已经三天了。 我只记得坠地的最后一刻,莫歌紧紧的抱住我,然后站在地上,衣袂翩翩,如同彩蝶般轻盈。 我起初担心他的伤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去安慰我说,根本不值一提的作。 贯穿左你,性命截忧,怎么会不值一提呢?我只当他是怕我内疚。 可三天下来,我惊见他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自我痊愈,真是有够bt的。 然而我们却是一直找不到可以向上攀爬的路。 坐困崖底倒没什么,风餐露宿我也可以忍受。 可师父此时必定正在苦苦寻我,每每想到这儿,我就心急如焚。 莫歌见我总苦着一张脸,倒是时常安慰我。 他这个人虽然长得奇怪了点,心肠却是很好的,他说他叫“莫歌”,竟与战神是一个名字呢。我只想,这世上当真是有许多巧合的。 莫歌之所以会坠崖,也是为了救我,关于这件事情,我还是很内疚的,所以经常自告奋勇的采摘野果子,或是烤些野味给他吃。 虽然……额……效果不怎么样。 。。。。。。。。。。 但我是有诚意的好伐? 就这样的过着日子,直到一个黑的有些诡异的晚上。 崖底。 一片死寂的黑暗。 我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合着无边的夜色,感觉着,他有力的心跳。 “怎么……”我刚要开口。 却被他用手轻轻掩住了唇,在我耳边低声道,“总算不枉我苦苦隐藏自己的气息,那帮要挟持你的魔人终于出现了。” 魔人?挟持我?我完全被一个突如其来的shock击倒了。 然而我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几天相处下来,这个莫歌,让我莫名其有信任的感觉。 很奇怪。 我的身子挨着他的身子,在这人烟罕至的崖底。听耳边风声静静流淌,血液里叫嚣的恐怖竟是这般明显。 正呆愣着。 突然听见一声尖细的叫声划破夜空。 待我回过神来,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令人作呕的怪物,那腥臭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血红杀戮的眼,灼伤了我的视线。 那空气中弥漫的杀气和罪恶的气息,这……真的不是修罗地狱? 半空中响起恶魔般的召唤,“潇潇,伏羲琴。” 反反复复,无根无解,竟像是要把我的心肝都折腾出来一般。 不寒而栗。 大概是觉察出来我的颤抖,莫歌竟是将我拥得更紧了些。 这帮魔人是冲我而来的么?是何人在唤我?这个莫歌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他能面对这些怪物而面不改色,又会是普通人么?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震撼。若说所,倒是其次了。 长时间的对峙,那帮魔人似乎按捺不住了,转眼间已有两三个嘶吼着扑了上来。 我欲挣扎出莫歌的怀抱,想与他并肩战斗,与这帮魔人拼死一搏。 他去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长臂轻卷,足间点地,转眼间,我已经随他飞上了半空之中。 没有借助半点外力,悬浮。 “潇潇,我会保护你。”莫歌在我耳边的声音像是魔咒。 我在那淡淡的曼珠沙华的香中微微怔然,直到看到他撕下衣袍的一角,轻轻系在我的眼上,那动作轻柔小心,仿若,唯恐布料粗糙,伤了我的肌肤。 “抱住我。”他说。 待我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带着我从半空中俯冲而下,满天风声,竟如同一曲磅礴的乐曲,只是为了歌颂这个男人的英姿。 被他右臂揽在怀中的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能靠风声去感知他无人可及的速度,只能从那些魔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漫天的哀嚎声中惊叹他的强大。 那拦着我的左臂,温柔的仿若捧着稀世奇珍。 那杀戮战斗的左手,直打的漫天血海,天地变色。 卫潇潇……你真是笨呵……这个男子……除了他……还有谁配得上这卓绝的力量么? 四周渐渐的安静下来,可他却连呼吸都未紊乱一分。 接下来,便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紧张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数万魔族寻了你一千年,今日,又怎么会轻易的放你走。” 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竟也像是带着无边的魅惑和**裸的引诱,我若是世间男子,定会因这声音而心甘沦陷。 “魔姬。”莫歌淡淡的声音。 “呦,这不是战神大人嘛?都说你是三界第一痴情的男子,魔姬我一直仰慕的紧呢。这个女子倒真是不简单,想不到我们引开了妖王弦照,还有战神大人保驾护航。” 伴着一阵蛊惑的笑声,我情不自禁的扯下眼上的布巾。 媚骨天成,便,映入眼帘。 我的目光划过她那脉脉含情的星眸,不点而朱的樱唇,那薄薄的紫色轻纱下面,若隐若现的曼妙的曲线。 那娇挺的玉峰,淘气似的半遮半掩,修长的**,偏要微微露出,引人无限遐想。 一头黑色的青丝,垂至脚腕,又慵懒的打了个圈。 美人浮在半空中,呵气如兰。 我也算是见过些美人的,但是能如此妩媚似魔的,当真就再也找不出了。 此时她娇笑着依偎在莫歌肩头,晶莹的手指正欲抚上他的脸。 莫歌僵着不支,我心里也是喟叹一声,这样尤物,真的有人,能拒绝得了她的风情么? 却没想到莫歌突然抱起我,一个旋身,避开她的引诱,立在了与她对面的半空中。 只是低头望我,微微的皱起了眉,“不是不让你看么?脏。” 听见莫歌这么说,那魔姬险此将银牙咬碎。 脸色变以几变,才说道,“战神大人,一千年来,魔界和天界来之不易的平和,如今,我魔界只是想要你怀中的那个女子而已,难道大人要为了她破坏天帝对魔界的恩德,再次掀起战乱不成?” 莫歌不语。 魔姬便站在对面,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也一直沉默。 只有风声吹乱了彼此的衣袍,烈烈作响,更衬得人心里必慌。 事已至此,我的人口终于爆发了。 我自莫歌怀中探出半个脑袋,睁大眼睛看着魔姬,提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是绝对是找错人了,我卫潇潇,一直都活的平淡平凡,平素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老师茶杯里倒过墨水,最大胆的行为也就是和师父这个千年老妖怪谈场恋爱。 没道理,数万魔族找的我天上地下,没道理战神莫歌从九重天而下,专为保护我。 简直是大大大大的没道理,我唯一想到的理由……只能是……他们……认错人了。 魔姬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一问,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看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天大笑。 笑够了,才直起腰冲我说道,“当年横山一曲,三界震荡,都言素衣红妆,天下绝色,却没想到堕入轮回,修了个这么呆傻的模样。” 见好眉宇间猖狂的……额……好吧……可能还带着几分鄙视的笑意。 我真的orz……了。 我望着天无力地泪,谁能告诉我现在究竟是谁疯了,是我,还是她? 我突然前所未有的想念起师父,若是他在,定会笑得比这妖女猖狂一百倍,美艳一千倍,鄙视一万倍,让这妖女自惭形秽自卑而死。然后敲下我的脑袋,瞪我一眼,说“脑袋笨就不要浪费精神思考了,赶紧洗洗睡吧!” 多么……自恋臭屁……却又让人无比温暖。 唉! 我拽了拽莫歌的衣袖,他低下头看我,眸中全是似水般的温柔,“潇潇,有我在。” 我抽搐了两下,无力的看着他翻白眼,不是这样的啊,你应该瞪我一眼,然后用语言狠狠的讽刺我,恶毒的挖苦我,这样我才会振奋精神。 还是……我真的的被师父那个变态影响得终至变态了? “魔姬,你该知道惹怒我的后果。”莫歌冲着魔姬的方向说,眉宇之间尽是鄙睨天下的神色。 是呵……他是战神呵……葡萄说过的,三界最强的男人……的确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种表情。 “战神大人真是折煞魔姬了,即便您用一根手指头,也能碾得我粉身碎骨不是?”魔姬抿嘴吃吃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但是呢,我有一种法术,对付动了情的男人,却最是合适。” 我瞪大了眼睛,战神也……会动情?――﹟ 正在恍惚间,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道光芒闪过,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仍旧被莫歌拥在怀里。 可所处的却不再是崖底,眼前芳草碧地,琼楼玉宇,仙气缭绕,如此美景,竟好似不在人间。 我蹦下莫歌的怀抱。 被他牵起手,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拨开云雾,依稀是个桃林。 听见。 一阵恍若仙乐的琴声。 看见。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红发少年,在桃林中舞剑。 那剑势,矫若游龙,竟是像能敌千军万马一般。那身姿,行云流水,似乎不沾片点凡尘。 我不由得在心里喝一声彩。 却见那少年渐渐收了剑势,向抚琴的人走了过去。 我不由得顺势张望。 但见那桃林中,席地而坐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 我便呆愣在原地。 桃花片片落在她的肩上,她发间别的琉璃莲花,晶莹剔透。 那眸中调皮闪动的笑意,竟是这般似曾相识。 那红发少年替她摘掉发髻上沾染的几片桃花瓣,轻声道,“潇潇。” 我顿时手脚冰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思考。 回头去看在我身后的莫歌,竟见这个钢铁般的男子,巨大的身躯震颤着,握紧双拳,嘴唇微微的翕动,眸中的泪晶莹闪亮。 打了不知多少个转,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73 我是谁 71。我是谁 我抬眼去望他,目光滑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小心翼翼。不知为何,胸口突然弥漫起一股从来不知的忧伤。 我再回头去看那桃林,穿着水蓝色轻纱的少女,罗裙漾在地上,拖曳的如此曼妙。 好分明是低头抚琴,心无旁鹜,可为何那微笑的神情中,有着淡淡的伤。 她发间精致的琉璃莲花,迷醉了红发少年的视线,却为何轻易的灼痛了我的眼。 为何我轻易的看透了她的伪装,巧笑倩兮,明眸善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心伤。 我记忆中那呼之欲出的痛,又是为了什么? 我有些慌,倒退了一步,正好踩在莫歌的脚上,却见他恍如如梦初醒一般,抬眼对望我,苦涩一笑。 我望着他那红如血色的长发,这般坚韧,仿佛不可摧毁的刚强。 可,男人,究竟是你记忆中怎样的伤,竟能让骄傲如你也红了眼眶? 这样站在你身旁,鼻尖嗅到的,是你身上淡淡的曼珠少华香。 你望着我笑,眼角唇畔的笑是刻意的如沐春风。 我抬起手,疑惑地握住了你一直颤抖的手掌,不由低呼一声,你掌心的冰凉。 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逸出一句,“这么辛苦,为何不忘了。” 话已出口,这才惊觉的掩住唇。 这么辛苦,为何不忘了……为何这句话就像是扎根在我心里一般,每一次疼痛蔓延时,它便疯狂地滋长,直到忘却了掩盖我所有的苦痛,直到我可以一直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水,却突然忘了,我是因何而笑,又是因何流泪。 听见的我话,他的笑便僵在了唇角,手颤抖的摸向我的脸颊,眼神却飘向桃林,那般深刻的,哀伤。 一阵风吹过,吹乱我的发髻,我见到一根乌黑的发,自额前落下,飘飘荡荡。 心里一紧,猛然抬起头,却见莫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那黄铜所制的剑身,古朴却难掩光华,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轩辕剑,轩辕剑。 师父曾说过,轩辕夏禹剑是一把圣道之剑,但不知何人可配驾驭。 葡萄曾说过,轩辕夏禹剑,十大上古神器中最强大的攻击武器。 想不到我卫潇潇,平凡如此,今日竟能一窥轩辕剑的真颜。 究竟,是福是祸? 正在恍惚着,他却纵身飞入桃林,然后在我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中,一剑,贯穿那女子的胸膛。 桃花片片,落在女子微笑的唇角上。 不知为何,我的胸口像撕裂般的疼痛。 还未回过神来,莫歌已经回到我身旁,伸手在我胸前一晃,接住了那根随风飘摇遥落发。 这一切,快的竟好似梦境一般。 他摊开掌心,望着我的眼,决绝又坚定,“你若要忘,我便陪你忘。” 转瞬之间,桃花幻境,竟统统消失不见。 他还拥着我,我们还在崖底。 可为何我的眼泪,自我出生之始,从未这般汹涌夺眶而出。 我睁眼看清的是,魔姬从半空中坠下,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那黑色曼妙的长发,倾泻开来,竟如一副凄美绝伦的油画。 “不可能,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快破了我的幻术,莫哥,你根本就没有感情!原来你才是这世上最最冷血的魔!”魔姬在血泊中,喊得歇斯底里。 我却闭上了眼睛,连眼泪是何时风干的都不知道。 魔姬,你不懂,莫歌心中不是无情,而是他心中的情,已经深入骨髓,那般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已让他清醒的跳出了这万丈红尘。 一切幻象,一切幻象。 又怎及心中最刻骨的那一抹柔情? 可是……我不懂,即便曾经同在桃花幻境,我又为何可以轻易感知他的哀伤? 莫非那伤中……也有我? 我记忆里叫嚣的疼痛让我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想。 此刻我望着莫歌,眸中的神情必是万分无助和迷惘。 “莫歌……我可曾忘记了什么万分重要的东西?”我喃喃出声,泪水和着颤抖的音调。 听见我这么说,他高大的身躯竟颤抖不止,那眸中呼之欲出的期盼,竟是这般的炽热和忧伤。 我疑惑的伸出手指去抚摸他的眉角,莫歌,潇潇曾经是你很重要的人么?潇潇曾经很任性地忘记过你么? 我这里百般疑惑,他却突然轻笑一声,温暖和煦的,像是把整个人都照亮,他牵起我的手,轻快的说,“潇潇你,可愿意,与我一游,这九重天上?” 那语气里幸福的感觉呵,任是谁,都不忍拂其意。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他便笑得,灿若朝阳。 他把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转眼间,便有一只黑色巨鸟,冲破重重黑暗,从天而降。 它乌黑乌黑的身子,宝石般的眼睛,威风凛凛,却奇怪的只有三只脚。 它的到来,竟像是带来了万丈阳光,将这崖底,映照的如白日一般光亮。 那怪鸟见我怔怔地站着,先是兴奋地怪叫几声,后来竟扑扇着翅膀向我跑了过来,在我身边不停转圈地跑来跑去,平地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刮得我晕头转向。 “小白看见你,很是开心呢。”莫歌抱着我,跃上了巨鸟的背。 小白???望着那乌黑漆漆的身子,我有点欲哭无泪,究竟是谁这么有才? 莫歌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在我耳边低声道:“当初有个淘气鬼见这三足乌浑身漆黑,便说,我偏偏要叫它小白。” 他满含笑意的声音,我听来却是如鲠在喉,为什么……这个淘气鬼……和我的bi思维特别像? “走吧!小白!”伴着莫歌的一声呼唤,那三足乌便冲破云霄。 带着我们,展翅飞了起来。 此时,正是夜晚。 离得这般近,冲破了乌云,便见繁星点点,布满夜空。 我在这银汉飘渺中,晃花了眼睛,只剩一阵轻叹。 莫歌却指着那仿若银链般的碧水说道,“潇潇,那便是银河,我们以前,常常在这儿荡舟的。” 常时任显海,秋至辄分明。纵被微云掩,终能永夜清。 含星动双阙,伴月照边城。牛女年年渡,何曾风浪生。 我心一阵恍然,我究竟是谁?竟能将这无数诗人骚客歌颂的银河,只当作是一条风景怡然的河流? 就这样,走走停停,莫歌总是难掩语气中的兴奋,拉我看这看那。 直到,东方,渐渐地露出曙光。 他开心地从身后拥住我,“知道么?潇潇,我等了一千年,终于能再和你一起看,这云海翻腾,万丈霞光。” 天宫的钟声响了起来,九重天上,仙乐飘飘,美艳的仙子,托着各式各样的器皿,穿梭往来。 他低低的笑,“又是西王母的酒宴呢,潇潇你记不记得……” “那么,我究竟是谁?” 在他美轮美奂的宫殿中,我终于这样问。 我是谁?为何数万魔族说寻了我一千年,为何战神莫歌对我百般温柔? 我是谁?为何越是接近这九重宫阙,我的心就越是痛不可当? 我是谁?师父又是谁?心中越来越不愿意想的是,师父他如此天人之姿,对我百般宠爱,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叫做卫潇潇的平凡女子么?他透过我的眼睛看到的,究竟只是我,还是……他的记忆? 师父他为我付出了这般多,为何我还是想要他眼中心中百分之百的纯粹,为何我心中的痛苦,如毒草一般地滋长。 啊……不能想。 “战神大人,伏羲帝派人来说,希望大人能和这位姑娘去横山一游。” 莫歌正要开口,一个小童模样的人跑上殿来,恭敬地作揖。 74 再见横山 72。再见横山 往古之时,四极度,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火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心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女娲伏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妇,又自羞耻。兄即与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遗我兄妹二人为夫妇,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二人即结为夫妇。 人类繁衍生息,变始于此。 所以伏羲帝,真真算是洪荒初开时的尊神。 我却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一日,接到伏羲帝的邀请,坐在这衔烛之龙之上。 烛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在西北无日之处照明于幽阴。传说他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云海里上下翻腾,万水千山,便只在咫尺之间。 我回头去看身后的莫歌,只见他一头似血般的红发随着墨蓝色的衣角轻轻飞扬,唇角微微上扬,若有若无的将我护在怀中,却还保持着有礼的距离。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是为横山。 当我站在横山之上的时候,心里竟然一片恍然,我明明初来此地,可为什么见到这满山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我心里竟生生扯出一些沧海桑田的苦涩呢。 这横山之上的飞禽走兽倒也不惧生人,我们一落地,便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一群飞鸟,松树,兔子,老虎,在我们面前蹦蹦达达,倒是一片和谐的景色。 我正诧异着,却见一头胖乎乎的黑猪推开众兽,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 还未待我反应过来,就将鼻涕眼泪全撒在我的嫩绿长裙上,口气却颇是忿忿,“都说祸害遗千年,潇潇你真的没死。” 我愣在原地,看它黑色的鬃毛因为哭泣而颤抖地一上一下,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一头猪? “这是山膏,潇潇你从前最喜欢和他对骂,你走的这一千年来,感到最寂寞的,怕就是它了。” 伴着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 只见一人散发披肩,身披鹿皮,手拄着一个锄头,一派远古风范。 目光之中是无人可及的深沉睿智,此时望着我,却又添了一片慈祥。 这人,莫非就是伏羲帝?只是他这般的语气,难道真的认识我? “你走的时候,还有一局棋没有下完,我们现在就去分个胜负,如何?” 见我呆愣着,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扔掉锄头,冲我们两个点点头,飘然而去。 我和莫歌随着他的脚步,登上了横山之巅。 那上面立着个古朴的石桌,竹制棋盘上摆的是玉石琢磨的棋子,不同于泛黄的棋盘,温润光滑,似乎常常有人拂拭。 好在我在止国开了一段时间棋馆,虽然道行尚浅,倒也勉强能看懂些棋盘上的局面。 那黑子白子虽是一片温和,却已陷胶着之状,那下棋的两个人似乎都在安静的等待对方的决定,一步棋,或者说一个破绽。 心心性修为来说当日对弈的两个人,必都是当世的高手。 伏羲帝已然在一记落座,然后笑望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在那目光中微微低下了头,却不移动脚步,只是深深一揖,“潇潇棋艺尚浅,不也破坏先人如此精妙棋局。“ 心里的疑惑终至酸涩,师父,莫歌,伏羲帝,他们透过我的眼睛看到的究竟是谁?一个天上地下,才冠三梁,绝色倾城? 可我只是卫潇潇呵,平凡至此的一个普通女子,您那目光之中的殷切,竟也刺痛了我呢。 师父,他们都提千年,千年,若千年前,生生世世的轮回前,潇潇真的是生活在这横山之上,在远古尊神的教导下无所不能。 千年后,我平庸至此。 那么师父,我的师父,我们的初见,真的是我知道的初见么?你那毫无理由的宠溺和纵容,又真的只是为千年之后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潇潇么? 你吻潇潇的时候,心里所念所想,究竟是横山之上你的红颜知己,还是穿越而来懵懂无知的卫潇潇? 缘何嫉妒,缘何苦痛。 恍惚间,突然听见轰然一声,我望向伏羲帝,只见他已经拂袖将那石桌推倒,那玉石琢磨成的棋子,纷纷扬扬地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散落在地的棋子,一如我的偏执和自卑,一瞬间,竟被不留情面的,打落的一点也不剩。 他却笑望我,眼中平静无波。 我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偏头笑道,“何来胜负?何来执着,想来,是潇潇愚钝了。“ 伏羲呵呵笑道,“我教你的,难得你倒未忘个干净。“ 我不语,盯着那竹制的棋盘。 “以我转物者,得固不喜,失亦不忧,天地尽属逍遥;以物役我者,逆回生憎,顺亦生爱,一毛便生缠缚。” 他说,“潇潇,你可识得其中真谛? 我又偏想了一会,始恭敬答道,“潇潇曾看过一本书,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一天,庄子对他的弟子们说,‘我将处于才与不才之间。才与不才之间似乎是最好的位置,其实也不尽然,因此还是免不了会有祸患。如果能顺应自然浮游于世就不会有祸患。没有美誉,没有毁辱,进现时隐如同龙见蛇蛰,顺着时令的变化而不止一端,时进时退,顺任自然,神游于无为之道,主宰万物而不为万物役使,这样怎么会有祸患?’” 伏羲帝看着我不语。 我壮着胆子接着说了下去,“人类的习惯却不是如此,有聚敛就有离析,有成功必有毁败,刚正会遇挫折,尊显会被倾覆,有为会受到损害,贤能会被谋算,无能也会被欺负。潇潇错在不该偏执一端,此心被重重蒙蔽,无法顺应自然。” 伏羲帝还是含笑的样子,美髯长发,无风自当,可他右手的颤抖却出卖了他的激动。 我心里终于涌过浓浓的伤感,“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潇潇……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我抬眼望他,泪水不知何时涌出眼眶。 身后一直不做声的莫歌吓了一跳,慌忙上前要来扶我。 伏羲帝却挡开他的手,任我跪着,表情变得严肃,他问我,“潇潇,你可决定了,要想起这一切?” ~~~~~~~~~~~~~~~~~~~~~~~~~~~~~分割线~~~~~~~~~~~~~~~~~~~~~~~~~~~~~~~~~~~~~~~ 已经是来横山的第7天了,伏羲帝没有提过一丝半点关于前世的事情,只是每日都教我抚琴,认真而耐心。 我时常在横山之巅,重复着吟、猱、绰、注、上、下、进、复、托、劈、抹、剔、打、摘、撮、轮、拨、刺这些基础简单的技法。 记得师父也曾说过,学习古琴,至少初学时要达到‘按欲入木,弹如断弦’的境界。指下虽如磐石,而毫无刚暴杀伐之疚。 有的时候弹得乏了,便出找山膏对骂一会,心情便豁然开朗,烦躁郁闷,一扫而光。 想我们俩对骂的时候,不可谓不壮观,这横山闲了万八千年的飞禽走兽都来围观。 分成两派,摇旗呐喊,其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前天烛龙活腻了,非要和我玩猜谜游戏。 结果被我三下五除二地撂倒,还被迫卖向……额,就是免费让我骑,天上地下,只要一个口哨就成。 不过我也有倒霉的时候,前两天一只兔子精一直往我怀里钻,我不明就里,以为它只是喜欢我抱抱,便也由着它。 结果让我气结的是,这只死兔子居然以我的肚兜是什么颜色的这件事,设局与林子里的走兽们打赌,赢了一箩筐的宝石。 我气得追着它满山跑,不小心还摔了个狗啃泥,山膏便趁机大肆嘲笑,说什么你这样毁容等于整容了,真是气死我了。 早晚把你烤来吃!死猪! 不知不觉间,莫歌说我已经把这横山闹得鸡飞狗跳。 可每当这个时候,伏羲帝总是从他茅屋中探出半个脑袋,嘿嘿地跟着起哄,全然没有一点远古神祗的样子。 有的时候我见伏羲帝卜卦,散落一桌的龟壳,便想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这样神乎其神。 于是询问哪天下雨,何人要来种种,总是百试百灵。 于是鼓起勇气,想询问一下我师父的近况。 他却只是一脸高深莫测,抿嘴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 让人气结。 我也曾问,我何时能回到凡间去,他也只是摇头晃脑地说什么,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我这个郁闷啊!! 这不整个一神棍么?!(作者:你敢骂八卦的创始都是神棍,你nb!) ~~~~~~~~~~~~~~~~~~~~~~~~~~~~~~分割线~~~~~~~~~~~~~~~~~~~~~~ 所以那天,当我在睡梦间迷迷糊糊,连人带被子被一个身穿鹿皮的家伙扔下凡间的时候。 耳边只响直他那一句毫不负责任的,“时候到了。” 我只来得及指天骂了一声,身子便不停地向下坠去。 伏羲老头我和你没完,姑娘我还穿着睡袍呢~! 75 受伤 73。受伤 在那样古老的岁月里 也曾有过同样的故事 那弹古琴的女子也是二十岁吗 还是说今夜的我 就是那个 就是几千来弹着古琴等待着 那一个温柔谦卑的灵魂 就是在樱花烂漫时蹉跎着哭泣的 那同一个人 身子一直在下坠着,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九重天的高度呵,我究竟要自由落体多久?才能回到那个凡间的角色? 抑或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拼命地旋转起来,摧枯拉朽地,一如我对师父的爱般的,誓不回头? 我可以召唤烛龙的,可我不想,那上古神兽吞吐之间,于人间而言,又是怎样的灾难? 伏羲帝虽然奇怪了些,可心地却诚然是很好的,我想,我不必担心。 ~~~~~~~~~~我是剧情需要下一段要用第三人称描写大家请注意的分割线~~~~~~~~~~~~~~~~` 血,漫天的血色。 即便落英缤纷,也丝毫温和不了这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 弦照用自己的意念苦苦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底布满血丝。 魔族的人越聚越多,显然是出去了精锐。 自己的功力终于还是退步了呵,即便用念力强行突破魔界的结界闯了进来。 可整整苦战七天,被困至此,却仍然没有潇潇的消息。 弦照在心里不住地猜想,难道在那崖底不是魔姬掳走了潇潇?遍休伤痕,又怎及他此刻心急如焚。 我本欲渡众生于苦海,可今日为情一字,却大开杀戒。 那些魔物眼见弦照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弱,竟从残肢断臂中爬了起来,渐渐地围住了他,竟像是要将他生吞一般。 弦照的右手渐渐滴下血来,沁在青色的衣裳上,有些狼藉的味道。 可一抬眼眸,却是鄙睨天下的气势,竟看的魔族众兵士,瑟瑟发抖。 不敢再上前一步。 却说那魔姬自从莫歌手下逃出后,一直在魔宫养伤,可这弦照不但甩掉了她派去杀他的手下,更是匪夷所思地闯入魔界,孤身一人,竟似要踏平魔宫! 罢了,就当他是自己愿意送死,可是七天过去了,魔族大将损伤惨重,那个弦照竟还在撑着。 他一个人,当真为了个凡人女子,连千年道行都枉顾了不成? 与那莫歌一样,都是疯子! 眼下魔族三军日日夜夜都在魔君仍下落不明。她本想既然千年之前那个叫做潇潇的不仙能救得魔君一命,那么必然也能解开魔君的封印,令他恢复记忆。 没想到那个女子虽然好对付,身边的男人却个个是三界六道中响当当的人物,这回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魔姬很是头痛。 算了算了,既然杀不成他,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解释,总不能让这数万年的魔宫基业,今儿个毁在这里吧。 魔姬从宫殿腾黑支而出,拨开众将士,就看见了在包围圈中那个气势像是能毁天灭地般的男人,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想不到还是这般骇人。 弦照喘息间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邪魔之气接近,一抬头,正好对上魔姬的双眸。 终于肯出来么?他在心阍冷笑。 可这边的魔姬却是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的震撼竟然使得她差点从云上跌落下来。 这世间!竟有绝美至此的男子! 从前听得妖王弦照的美名,都是觉得众人趋炎附势,多少存在着些水分在里面,可今天一方知,自己这几千年,竟像是白活了一般! 看他微微扬起唇角,冷然笑着的样子,竟让魔姬的心莫名地一阵抽疼。 他不开心,他不开心……这样绝美的男子,只想让人把全天下都捧到他面前,只为他轻展双眉。 魔姬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若不是自己早在千年之前就有了心尖上的人,恐怕此刻,就连跪在他面前谢罪的冲动,也是有的吧。 怪不得…… 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味道。 “弦照大人怎么这么有空,指点我这些不肖手的武艺?魔姬呵呵地娇笑道,极力掩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的自卑。 “潇潇在哪里?”弦照吐掉嘴里一口血水,眼睛微微地眯起,却冰寒又深刻。 “弦照大人这可是错怪魔姬了,潇潇姑娘现在正与战神大人在九重天上逍遥快活呢……” 魔姬抿起唇角,望着眼前男子如画般俊逸的容颜,突然有些嫉妒那个叫做潇潇的女人。 “战神?你是说莫歌……” 弦照的心脏因为魔姬的话而骤然收紧。 万幸……潇潇没有事……谁又能在战神旁边伤她分毫?……可是他……终于还是来了么…… 那么她……在九重天上……可有想着自己? “弦照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看看魔姬,魔姬中了轩辕剑的剑气,至今至今仍然未愈呢。” 魔姬跳下黑云,袅袅飘至弦照面前,伸出皓腕。 弦照的手不由自主地搭在魔姬的手腕上,片刻,垂下了头,“他居然祭出了轩辕剑……” 轩辕剑出鞘,他只听说过两次,一次是轩辕皇帝击败蚩尤时,一次就是在千年前魔族大举入侵之时,那时莫歌手持轩辕剑,几乎无人可挡。 可……为了潇潇,莫歌居然这般轻易地就祭出了轩辕剑,真的是,……关心则乱吧。 “正是如此,不过我看潇潇姑娘对战神大人也是百般依赖,看来这九重天上……喜事将近了吧……”魔姬全然不顾眼前男子铁青的脸色,笑得愈发妖娆。 男人呵……天人之姿又怎样……战神临世又怎样……还不是都逃不过一个情字,这样说着说着……弦照……你的斗志可是渐渐都消磨掉了呢…… 妖王弦照心神大乱……**难逢的机会呵…… 那就去死吧。 魔姬笑靥如花,五指却突然变成利爪,直直的向弦照胸口抓去。 弦照怔愣之间抬头,只觉全身惊起已散,已经全然挡不住这凌厉的攻势。 难道?千年修国,真的命丧于此?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噗通”一声,似乎有团白白的东西从天而降。 ~~~~~~~~~~~~~~~~~~~~~~~~~我是视角变回第一人称不要不适应的分割线~~~~~~~~~~~~~ “噗嗵!”一声。 地动山摇。 我只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摔成了肉酱了,却没想到掉在了什么软软绵绵的东西上。 我揉了揉眼睛……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被我压得几乎变了形的……女人? 还貌似比较眼熟的说…… “大婶……你没事吧?”我讪讪地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屁股。 “潇潇……”一道熟悉的声音颤抖的响起。 咦?咦?摔得眼冒金星的我有点视物困难…… 可眨眼间就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紧紧的,不带任何余地的,惊喜,狂热。 我嗅到了那血腥之气之中隐隐散发的淡淡茶香,不由得鼻子一酸,大把鼻涕和眼泪一起淌了下来,满脸晕红地说,“师父,我快要被你……勒死了……咳咳……” 简直就是无敌窒息抱啊~! 师父一松开我,我立刻就倒退两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可转眼间,师父就用外衫把我裹成了个粽子,带到了他怀里,拥着,却不大敢用力。 我这才想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只见漫山遍野的怪物和尸体,血色把地面浸染地变了颜色。 空气中弥漫的皆是杀戮之气。 我突然……有点……想吐…… 我真的吐了啊。 师父见我惨白了脸,好笑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居然从嘴里蹦出一句让我立刻就吐了话,“看你以后还吃不吃猪肉了!” 恶…… 我立刻吐得昏天暗地,然后虚弱地扶住他,摇摇欲坠,师父你这是**裸地报复啊! 师父嫌恶地看了一眼被我压得变形的‘某不明人士’不知为何,捏完我左边脸,再捏我的右边脸,笑得很是奸诈开心。 我的脸立刻被蹂躏得红彤彤的,我抗议地嘟起嘴唇。 他又在我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流血了…… 家庭暴力……难道这就是我今后惨淡的人生? 我颇是忿忿,可又不敢顶嘴,只是用脚不停地碾着地上的石子。 他却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叹息,“潇潇,我们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他便牵着我的手,左手食指和中指抵住眉心,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咒语。 眼前的世界便开始模糊,他紧紧地抱着我,柔声道:“别睁开眼。” ~~~~~~~~~~~~~~~~~~~~~~~~~分割线~~~~~~~~~~~~~~~~~~~~~~~~~` 明明是前一刻还将我拥在怀中虐待我的人,却在回到邢林的那一瞬便晕了过去。 而我却傻傻地直到现在才发现……我那心中无所不能,宛如保护神的师父……为了我……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76 不许忘记 74。不许忘记 罗曼罗兰说——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它。 所以,师父,你的潇潇从不敢抱怨。 刚才的腥风血雨是幻觉么…… 刚才还在微笑惩罚我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闭上眼睛。 我把脸贴在师父的胸口,感觉着他微弱的心跳。 眼睛很涩,却不敢流出眼泪,若是他醒了看见,定会笑我没用的。 ~~~~~~~~~~~~~~~~~~~~~~~~~~~~~~~~~~分割线~~~~~~~~~~~~~~~~~~~~~~~~~~~~~~~~~~~ 打柴的樵夫帮我将师父背回了客栈。 我拜托韩义去请了城里最好的最好的大夫。 大夫虽然是个男子,但初见师父的容貌也髭怔愣。 足足磨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始给师父诊治。 他说,师父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身体完全透支,所以才会晕过去。 真的只是太累了么?这些魔法巫术造成的伤口,真的像大夫轻描淡写地那般么? 我坐在师父床头,用清水一遍遍擦洗师父身上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前所未有的轻柔,师父太累了,我怎么能吵醒他。 等做完这一切,我就坐在师父身边发呆。 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为什么横山会带给我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为什么闻见莫歌身上的曼珠沙华香我会微微恍惚,谁都魔姬一定要抓我回去?为什么师父会受这么重的伤…… 难道……真如他们所表现的那样……我忘记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第? 而这段记忆,正如伏羲帝所言,只有我自己才能想起。 很乱,却又莫名的惆怅。心里直觉的,又不想去想起什么。 师父师父,醒来告诉我答案好不好,潇潇这次保证,绝不无理取闹。 我没想到,师父这一睡,就是3天。 这天中午,我正坐在院子里弹琴,想着伏羲帝的话微微出神,却始终不得章法。 一把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耶卧中指十上半寸许案商,食指中指双牵宫商,中指急下,与构俱下十三下一寸许住末商起,食指散缓增扶宫商,食指挑商又半扶宫商,纵容下无名於十三外一寸许案商、於商角即作两半扶挟挑声一句。” 我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追随他的话,眼泪却流了出来。 我没有回头,手仍在拨弄着琴弦,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韩恪,你还没走。” 风起,扬起满院桂花的香气,他的胳膊从背后环住我,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指尖相触处,一片冰凉。 他低低开口,“如果他一直不醒呢。” “啪”的一声,琴弦干脆地断裂,我的食指一片血肉模糊。 我挣开他,站在了他的对面,把食指放在嘴里吸吮着,笑着说,“好疼。” “他受的不是普通的伤,即使大内御医来了,也不一定能让他醒来。”他也笑了,丹凤眼微微上扬,腰上的青龙玉佩在风中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我会诊脉的。”我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瞧出我一丝一毫的伤感无助,师父的脉相与熟睡无异,可……为什么不醒呢。 “如果……”他捏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的眼睛。 “韩恪,没有如果。”我有些气急败坏地打掉他的手,提起裙角就向屋子里走去。 走了一半,却又想起什么,回头冲他说道,“韩恪,你不是有大事要做么?在这浪费时间,可不像你的风格。” 差点忘记了他是一个帝王啊,他有他的家国天下,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停留了十天,难道师父的谋划对他而言,就那样重要,我有些讶然,在我印象中,韩恪,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依赖任何人的,包括,大陆人人都奉若神明的师父。 “是呵,我真傻。”他又惯性地眯起了眼睛,迎着刺眼的阳光,嘴唇微微地翕动。 “为什么是他?”他说的漫不经心,笑容却凝结在唇畔。 我愣了一下,除去压迫感的韩恪,在这笑容下脆弱得像个孩子。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爱,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我也扬起了唇角,直视他的眼睛。 韩恪,帝王,实在是天下最最孤单寂寞的职业,也许,终会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一个对的人,她会为你甘愿折断自由的翅膀,她会疼惜你灿烂光环下压抑的灵魂。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样,只是笑了笑,就不带一丝留恋的,突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极淡的,“你没有心的,卫潇潇。” 极淡极淡的,在这午后阳光下,一阵伴着桂花香味的清风吹过,便飘散了。 就像他在阳光下渐渐消逝的墨蓝色背影。 韩恪走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 我帮师父擦拭完身子,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我想,我应该这样一直在他床畔微笑的看着他,这样,他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的笑容。 也许是维持这样的姿势确实很累很累,没多一会儿,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半梦半醒。 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来扯我的衣襟,笑得很是奸诈。 我看见横山的茅草屋。 一个身穿鹿皮的老人正在往嘴里胡乱塞着草药,腮帮子涨得鼓鼓的,红发的男子蹲在他身旁,帮他摆弄着花花草草,眼底浮现一抹很温柔很温柔的笑意。 伏羲帝?莫歌?我又回到横山了么?可我就站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他们却看不见我呢? “你居然没有追着那笨丫头下凡去,我很意外。”伏羲帝“咕噜”一声咽下那口药草,脸瞬间变成了青色,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我想求取你您的灵药,这样弦照才能醒来。”莫歌望着伏羲帝,眼中满是真诚。 我颇有些讶异,莫歌他认识师父?他为师父求取灵药,那么,莫歌和师父一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吧,想到这儿,我的心情没来由地轻松了起来。 “哦?我不你和弦照有这样的交情呢。”伏羲帝笑的一脸粲然,却是极细心的摆弄他的那些药草。 “对我而言,这天上地下最重要的,只是她的笑容。”莫歌起身,笑得有些感伤,那血红的长发,在风中摇曳,就像他的声音一样,让人深深震撼。 “即便……这样……也不在乎吗?”伏羲帝拍拍身上的泥土,也站起身来,只是赞许地看着他。 “嗯。”莫歌应的声音很轻,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连肩膀也微微的颤动。 “可我,救不了弦照,这是天帝和惩罚。” 伏羲帝的嘴唇翕动,笑意微微凝固。 “永远的沉睡?”莫歌讶异地挑起眉毛。 “弦照他强行闯入魔界,七日血战,屠杀魔族无数,这实在是给了魔族卷土重来的一个很好的借口。天帝的处罚不只是让他昏睡,他会在睡梦中渐渐忘记一切,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会忘记自己的一切,不仅仅是爱情和法术,甚至连最基本的穿衣吃饭,也会忘记……他会……变成一个痴儿。。。” 我惊呼出声!不!我绝不相信!师父那么那么出尘脱俗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变成痴儿! 什么狗屁天帝,什么混蛋惩罚! 闯入魔界……七日血战……师父……师父……你是为了找潇潇么…… “天帝他……那潇潇怎么能……”莫歌的眉毛扭在一起,欲言又止。 “等弦照完全失去记忆的那天,我会亲自下凡去封印潇潇的记忆,这样,在她的记忆中就从来没有过弦照这个人的存在,她就不会痛苦了。” 伏羲帝望着远方,神情必然。 我会。。忘记师父? 我倒退了一步,用手狠狠地捂住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师父为了我变成一个痴儿,而伏羲帝给我的保护却是让我忘记他,这,何其残忍! 如若师父真的变成一张白纸,那么我愿意,愿意,就这样在他身边照顾他一百年,一千年,哪怕生生世世,守着记忆的,只有我自己。 “难道这件事情,一点变数也没有么?”莫歌神色怆然,似乎感到了我彻骨的哀伤。 “有。。。。可也算没有。” 伏羲帝点头又摇了摇头。 “您知道,如果可以不让潇潇痛苦,我愿意做任何事。” 莫歌居然跪在伏羲帝的面前。 “天帝以血下咒,虽然众神都认为这是个必死之咒,可在我看来,也不是全无破绽,若是有人能取天帝心尖一的一碗血,喂弦照喝下,那么他就可以苏醒。” 地上的药草在伏羲帝的指尖渐渐枯萎,就好似他心里蔓延而出的绝望。 “这。。。。。天帝的修为。。。。恐怕这世上没有人能近他一尺以内。”莫歌跪在地上的身影微微动摇,闭上了眼睛。 而且取血的时候,还必须是在天帝清醒并且愿意的情况下“伏羲帝接着无情地叙述。 天帝心尖上的一碗血么?师父,你看,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我突然破涕为笑。 师父,我们的爱情,这一次,就让潇潇来守护吧。 我微笑着流泪。 “潇潇,听见这些之后,你仍然不死心么?”伏羲帝突然向我站着的方向看来。 伴着莫歌茫然的表情。 77 转机 75。转机 我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伏羲帝能看见我? 见我这样,伏羲帝微微点了点头,“潇潇,你的确在梦中,我只是用法术创造出一个我们可以相互感觉的结界。” 相互感应,?那就是说,伏羲帝能听见我的请求了?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面前,一字一句,虔诚地说道,“潇潇一定要救师父,求您。” “这是弦照的劫呵。。。潇潇。。这三界之内没有人可以得到天帝完全的信任,也许。。你会灰飞烟灭。。。。我不能答应你。” 伏羲帝微微闭上了眼睛,不让我看清公眸中的波动。 为了爱情,卫潇潇你,真的连灰飞烟灭也不在乎么? 师父,我只知道,若是这生生世世的轮回中没有你,那么即便永恒的生命对我而言,也是煎熬。 师父,你是潇潇心目中无所不能的保护神呵,潇潇怎么能让你忘记这一身冠绝天下的才学,拯救苍生的抱负? 如果这是师父的劫难,那么,解不开的话,我们便同死吧。 变成尘埃,也要于这浩瀚宇宙中相拥。 我只是微笑再微笑,眸光闪动,“如若能够时光倒流,尊神可是希望那修补苍天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女娲娘娘?” 对不起,伏羲帝,每个人心中,都有那柔软的一个地方,潇潇也许,触痛了你。 伏羲帝的身子果然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眸中却是慈爱一片,捋着胡子说,“果然是潇潇啊,果然是潇潇啊。” “天帝的生母是生要幻海国的凡间女子,每年生母忌辰的时候,天帝都会去幻海国国都去拜祭母亲,那天天帝会幻化成凡人的模样,天帝会送给最先帮助他的人三个愿望。”伏羲帝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缓缓开口。 三个愿望?!我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我只要一个愿望就够了,只要师父醒来就足够了! “天帝什么时候会到幻海国去?我该怎么找到他?”我的语气难言兴奋,只要我可以找到天帝,给他要的帮助,那么我就可以救师父了! “三天后,天帝就会去幻海国,天帝会幻化成何种样子没有人能够揣测,不过他出现的地方,天空必有五色祥云显现。潇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天帝面前表现出你是特意等他到来的,一定要装作是偶然遇到,天帝他,最恨别人的欺骗。” 伏羲帝看着我,一字一句,生怕我错漏了一句。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天帝下凡这件事,必定是天界的机密,伏羲帝告诉我这些,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也断然不能在天帝面前提及伏羲帝的一个字,还有莫歌,我绝对不能,连累他们。 “潇潇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伏羲帝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慈爱的目光却难掩心痛。 莫名的熟悉感忽而在我心中蔓延升起,这样的慈爱,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谢谢你,伏羲帝,你是真心为潇潇好的人。 ~~~~~~~~~~~~~~~~~~~~~~~~~~~~请大家不要伤感的分割线~~~~~~~~~~~~~~~~~~~~~~~~~~~ 迷迷糊糊转醒,我的头正靠在师父胸口,口水照例洒了他一身。 我习惯性地笑了一声,轻声说道,“师父,被水淹了吧。” 却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用修长的手指重重弹上我的额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捞在怀里,揉乱我的长发。 室内,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连忙仰起头,不让眼眶中蓄积的泪水流出来。 师父,原来,潇潇已经那么习惯你的。 伸出食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师父,在做什么梦呢?梦里,潇潇可是气得你蹙起了眉头? 摊开左手,掌心上是伏羲帝送的清音铃,伏羲帝说,这个铃铛,可以随心所欲地传送三次。 我要抓住这三次机会,找到去幻海国祭拜的天帝。 他和莫歌若是出现帮我,天帝震怒,事情会变的不可收拾,所以,能否找到天帝,要看我和师父的造化。 我紧紧握住铃铛,在师父的耳边轻声说道,“师父啊,你看,我们不是不幸的,上天,给了我们多么珍贵的希望。” 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灭。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像是要把所有的血液都冻僵。 女子哀怨的吟唱,忽远忽近。 我的嘴角却微微地扬了起来,她来得真是时候啊。 我蹦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开房门,扯脖子喊道,“不要每次来都降雪好不好?这样出场很雷的!雪妖!” 我的声音被风送出去很远,风势却渐渐停了下来。 身后的烛火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一身白衣的雪妖已经立在师父床头。 清冷的泪痕,打湿了绝世容颜。 “师父他被天帝下了血咒,在找到解决之道之前,都会这样一直昏睡着。”望着她,我低低开口。 她怔愣了一下,上前一步,却仍是不敢碰触师父的身体,眼泪无声的,成串落下。 我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为。 我该嫉妒的吧?国色倾城,痴心不悔。 可为何此刻,偏偏释然了呢。 雪妖忽然身形一动,晃到了我面前,冰冷的五指,锁住了我的咽喉,眼神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天帝因何要惩罚弦照?!一切定是因你而起,我便杀了你,也好为他报仇!”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是要把我冻僵。 喉咙处一阵锐利的疼痛。 这样毫不掩饰的恨,这样迫切的心情,如此的,真实。 “雪妖,我若死了,你会照顾他么?”我眨眨眼,笑着问。 真好,师父,潇潇若是真的惹得天帝动怒,灰飞烟灭了,这世上,还有人,会照顾你呢,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手上的劲道稍松,拧着眉毛问道,“你也配可怜我?”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呢。 “雪妖,我要去问天帝求取解药,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愿意,永远地照顾他么?即便他再没有让江山失色的美貌,即便他再没有让世人折服的智慧,即便他再不能叱诧风云,抚琴微笑?即便他会变成个孩子,只是每日躺在床上,他可能不记得吃饭,不记得穿衣,他可能会在夜里大哭,他可能会尿湿上好的锦被,雪妖,当他做这些的时候,你可会心里一直记得对他的爱,一直一直都好好地对他,不会让他委屈,不会让他伤心?即便。。。是一百年,一千年?”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这个男人,我们爱上他的时候,他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如画俊逸,冠绝天下。 雪妖,我能怎么地祈求你永远地刻他的好么? 雪妖,如若我死了,你会守着他,给他幸福么? 他醒来的时候,不再记得潇潇,单纯的如同白纸一张,这样也好,他就不会痛苦了。 雪妖也盯着我看,室内只剩许久的沉默。 “卫潇潇,如期你不能回来,我便杀了他。”良久的沉默后,雪妖终于开口。 “他是我心中完美如神祗的存在,我无法忍受他变成痴儿的样子,而且我比你更了解他,如若他有意识,那么他宁可就这样死去,也好过在这世上千百年无知的痛苦。”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话,仍是清清冷冷的,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决。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谁也不肯退一步。 过了好一会,我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起来,“好,如若我不能回来,你便杀了他。” 师父呵师父,是潇潇粗心了,雪妖说得对,那么骄傲的你,怎么愿意这样活着呢。 不能同生,便同死罢。 即便,我们都不能再轮回了。 “一个月后,我在翼山等你。”雪妖小心地抱起床上的师父,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突然惊呼出声。 雪妖顿下了脚步。 我上前一步,把头最后一次埋在师父的颈窝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眼泪悄无声息地打湿了他的脖颈。 我这地慌乱地站好,退后几步。 然后故作镇静地走到窗有,不再看雪妖怀中的师父一眼。 脚步移动的声音。 门沙哑的开合。 空气中的茶香淡淡散去。 我的耳边只留下雪妖临走时的那一声轻叹,“天帝。。。。我始终是不敢。” 我的腿忽而一软,勉强扶住桌子,才让自己不瘫倒地地上。 师父。 这一定不是永别。 师父。 潇潇不会后悔与你的相遇。 ~~~~~~~~~~~~~~~~~~~~~~~~~~后妈分割线~~~~~~~~~~~~~~~~~~~~~~~~~~~~ 三天后,幻海国国都。 我坐在城内最高的一家酒楼里,手里的铃铛早已被汗浸湿。 窗外,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天空阴沉,哪里有五色祥云的影子。 然而,我却牢牢地盯着天空,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伏羲帝说,天帝初落地面时,天空会显出五色祥云来,但也是稍纵即逝,一定要把握好时间。 几次眼睛酸疼得眼泪都掉下来,可我却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紧张地过了一个上午,接近中午的时候,天色放晴。 阴云渐渐退去,碧空如洗。 “看!五色祥云,好兆头啊!”隔壁桌的一个男人忽然发出赞叹声。 顺着他的视线,城东的天空,果然有一片五色祥云。 我一阵欢喜,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握紧清音铃,默念伏羲帝传授的咒语,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78 书生 76。书生 脚尖落地,是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 我眯起眼,头顶上的祥云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算上我,巷子里共有四个人。 一个是一身素白儒衣的书生,背着个行囊,鞋子上布满灰尘,似乎行色匆匆。 一个是坐在角落里的瞎子乞丐,年过半百,衣衫褴褛,面前摆个破碗,碗边放着一概因为经常要用而磨的光滑的木棍。 一个是正在兴冲冲捏泥人的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个羊角辫,泥巴抹得满脸都是,却玩得不亦乐乎。 我咳了一声,心中哀叹。 这三个人,我要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分辨出谁是天帝? 谁都有可能,可又谁都不太像。 我正在晃神的功夫,眼看那书生就要走出巷子。 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大喊一声,“公子且慢!” 那被我叫住的书生生生顿住脚步,面带诧异地望着我。 似乎在等着我说话。 我。。。。该说些什么?难道说?你丫的就是天帝,别和我装了!还是。。。公子。。。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算让我卖向我也乐意? 可伏羲帝说。。。一定要装作偶遇。。。 清秀有面庞,眼圈却是黑的,似乎心事重重。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姑娘有事么?”那书生微微皱起了眉,对我毫不避讳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悦。 我。。。。。。。。 “公子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狗急跳墙,开始发挥火星人不要脸一本能。 “哦,荣幸。” 那书生似乎看出来我在骗他,因为我干巴巴的语言和表情实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 抬起一只脚,就要转身离开。 我斜眼瞟到那个墙角的乞丐正要起身,玩耍的小男孩也有蹦出这个小巷的趋势。 当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居然上前一步,扯住那书生的衣角,喊出了我平生最无耻无畏油菜花的一句话,“公子!我仰慕您!” 那书生一愣,嘴角微微抽动。 我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手指指向角落里的乞丐和玩耍的孩童,“今日与公子一见,仿佛前生有约,我决定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把这个乞丐当成自己的老人,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我看见乞丐和小孩背影同时僵硬一下。 书生的衣角被我捏在手里,动弹不得,无奈望天叹气,一脸黑线。 四周。。。。。。都因我的无耻行径而僵化了。 过了一会,墙角的乞丐才发出一句由衷的感叹,“这么年轻的姑娘,可惜了。。。。。。” 言下之意。。。。。他的下半句话应该是。。。。可惜是个傻子。 听到这句话,站在我面前的书生似乎才反应过来。 半俯下身子,摸摸我的头,突然很温柔很小心地说了一句话,“乖,告诉哥哥,你家住在哪里?是不是偷偷爬出来玩了?” 那语气那动作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在安慰路边偶遇的白痴女孩。 于是,我华丽丽地囧了。 我又咬紧了牙,算了。。。。被当成白痴就白痴吧,反正他们三个在我找出谁是真正的天帝之前,一个都不能跑! 于是我强忍着要呕出胆汁的冲动,又把那书生的衣角攥紧了几分。 故意怯生生地问,“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对不对?” 那书生却是个难得心地善良的,见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眼里还含着半打泪水,顿时僵在原地,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趁此时机,我也顾不上羞耻,一把抓起他的手,拖到了乞丐身边,又揽过玩耍的小弟弟,把四个人聚拢在一起。 乞丐被我吓了一跳,挣扎着要爬起来,被我一条腿按住。 小弟弟倒是很配合,窝在我身边,一脸孩子气地好奇。 我于是故作兴奋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每个人说出心中最大的愿望好不好?说得好的那个。。。。就可以离开这个巷子了。” 我的语气比较像是怪叔叔。。。。 那个乞丐立刻一脸解脱的表情说,“我先说我先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一碗酱油泡饭!” 酱油泡饭!?我的眉头开始微微抽动。。。天帝他,不会提出这样的愿望吧。 但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我咬牙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那乞丐的手里,肉疼地说道,“这一百两银子足够普通人活一辈子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那乞丐自然不也置信地千恩万谢,手指竟然颤动不已。 我叹了一声,若此人不是天帝,也当我做了个好事吧。 人和人的相见,总是缘分。 “你呢?小弟弟?”我把小男孩揽在怀里,和颜悦色地问他。 “阿牛的愿望。。。阿牛想要荒山上的一株香草,放在荷包里。”小弟弟咧开小嘴,笑的很灿烂。 果然是小孩子的愿望啊。。。。。。我抽动了两下嘴角,他这么个孩子,怎么会是天帝嘛! “公子的愿望呢?”我抓紧书生的衣角,像是握着最后一丝希望。 书生拜托你说的和天帝有关一点点啊`你们再这样酱油泡饭,香草荷包地下去,我真要无语凝噎了。 书生闻言,又拧了拧好看的眉毛,苦笑着看着被我捏得皱巴巴的衣角,叹道,“姑娘要在下说什么愿望在下不清楚。。。不过。。。姑娘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在下在天黑之前就赶不到荒山增祭拜先母了。” 啥米?!!!祭拜!!!母亲!!!!!!!!!!!!!关键词啊关键啊!!!!!!!!!!! 我双目囧囧地盯着书生,一脸恳切,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看见我一脸急切的样子,他似乎被逗笑了,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道,“所以,在下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请姑娘你松开在下的衣角!” 啊!!!!!!我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弹跳了起来,慌忙松开了他的衣角,一脸讪讪,用手拼命努力去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这是天帝啊!开玩笑!就是现在让我给他把鞋上的灰全抹干净我也乐意啊! 书生又愣了几下,自己低声叹道,“姑娘笑靥如花,心地善良。。。可惜了。。。。。” 接着转身潇洒地一揖,“那么在下告辞了。” 我傻傻地钉在原地,满脑子都是他是天帝他是天帝的粉红泡泡~~我找到天帝了,师父有救了。 以至于听到他说要走,我脚底好大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额,走就走吧,我就在你身后跟着,你口渴了我就给你买水喝,饿了我就给你买烧鸡吃,困了我就给你铺床。。。。总之! 卫潇潇我今天三陪到底了! 书生转身离去,潇洒如风。 我连忙移动脚步,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上。 一个时辰以后。 荒山。 “你干吗一直跟着我?!” “你干吗一直跟着我?” 旷野中爆发出两声吼声,一男一女,一低一高。 吼我是书生,他已经对我的跟踪忍无可忍。 我吼的是阿牛,这小孩子一直晃晃悠悠地跟在我身后,像是小尾巴一样。 我调整情绪,蹦到书生面前,又不敢去再扯他的衣角,只是笑得一脸谄媚,“我也想去拜祭一下伯母,因为我仰慕你!” 我再次发挥无耻本能,说的慷慨正义脸不红心不跳。 天帝啊天帝,我仰慕你,你赐的三个愿望吧,哦,不一个就够了,偶不贪心滴。 书生一脸黑线地僵站着,我旁边的阿牛却一脸天真的扯起我的手,“姐姐不是说要送阿牛一抹香草么?所以阿牛才一直跟着呀!“ 为了能够更好地和书生(天帝)交流,我决定先甩开这个小尾巴再说,于是强压下心里的不耐,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笑眯眯道,“阿牛想要什么香草?姐姐去给你采。“ 阿牛眨了眨眼睛,露出不太齐整的牙齿,指着不远和的小溪说道,“那里有很多香草,姐姐采得哪株便是哪株吧。“ 我闻言立刻飞也似地向小溪跑去,边跑还边不放心地向书生喊道,“你可千万要等我回来啊!你不能把一个弱女子扔到这荒郊野外的!“ 书生没答话,身后却传来阿牛笑意十足的声音,“姐姐只有一次机会,莫采错了哟!“ “知道啦!真是麻烦的小孩!“我腹诽。 气喘吁吁地跑到小溪边,便见小溪边果然长着不少佩兰似的植物。 记得《离骚》中说过,“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就是这种植物。 我以下欣喜,便伸手去抓,不想没有站稳,脚下一滑,跌得满身泥土,我强撑着身子,才没有压到那些佩兰上。 正因为这样,才注意到石缝里一株瘦小却长的分外精神的兰草。 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仍能这样昂扬生长的兰草,必定是最芬芳的吧。 我似乎是心念一动,转瞬之间,就采下那株兰草,握在手心。 我刚刚摘下它,地面忽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我哇啊一声,心想不是这么倒霉,赶上地震啥的了吧。 抱着头匍匐一小会,四周却安静了下来。 我大喜,握着兰草,拔腿就向书生他们站的地方跑去,不管别的,不要把天帝弄丢了那才是正经事! 79 虎口逃生 77。虎口逃生 等我灰头土脸地跑到原来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阿牛挂着一串鼻涕在原地等我。 我很郁闷。 阿牛眨巴着眼睛看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用手一指南边的山坡,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哥在那边哦!” 这个小孩子咋这么善解人意呢,我抱起他,“吧唧”一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被我亲的有些怔愣,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哈哈。 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向书生在的方向跑去,三个愿望啊三个愿望啊! 没跑几步我就看见了书生的身影。 他在一个土包面前停下了脚步,取下背后的包裹,打了开来,然后小心恭敬地将里面的水果素食摆在土包前面。 我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突然有些怅惘。 伏羲帝说,天帝的母亲是凡人女子,就是因为是凡人女子,所以连在天上安葬的机会都没有么? 这个女子,年轻的时候该是如何夺目优秀,姿容瑰丽,可百年后还不是一抔黄土掩风流? 被常记心怀又如何,到头来,一梦白头,都成空呵。 师父他有几乎永恒的生命,而我呢,连自己现在是人是妖都不清楚,又能伴在他身边多少年? 等我死后,他可会将我葬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也像书生这般常来探望我,为我修剪这沉睡之地蔓延的杂草? 我学呼吸了一下,心想,这些伤感的心事,断然是不能让师父知道了的,等他醒来之后,我便与他浪迹天涯,驰骋山水之间,忘却这些烦恼,定要让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快乐幸福,这样,以后即便我不能再陪他,他回忆起来的时候,也必定是上扬着唇角罢? 我看着书生俯下身子,在日头下,小心仔细地拔着附近的荒草。 儒白的衣衫,洗得有些发旧,微风徐来,更衬得他身形单薄。 没来由得心头一酸。 天帝又如何?那个世上最爱他的,终是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终究是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思及此处,我似乎胆子也大了些,明知道也许会引来书生的不快。 却还是走到那土坟帝,跪了下去,深深地拜了几拜。 我那个世界的妈妈呵,潇潇真的很没用,您逛街的时候,再没有女儿的笑语,您生病的时候,再没有女儿侍候在身边。 甚至您为我的离去伤心的时候,女儿也只能在这个异世界无能为力地微笑,是的微笑,因为妈妈说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忘了微笑。 那个世界。。。。我终究是回不去了么? 我这里触景伤情,红了眼眶,书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子,诧异跪在地上的我。 正要皱眉训斥几句,却在看见我红红的眼睛时,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僵在原地。 “你我萍水相逢,姑娘这是何意?”书生终于僵硬地开口。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书生啊书生,我本来还担心天帝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从来不懂得世间儿女情长,可书生你受母至深,是不是,也能理解的了我对师父的一片痴情呢。 于是我缓缓开口道,“公子您,心中可有很重要的人?一个即便自己死了也不想让他受伤,一个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的人?” 书生闻言一愣,许是见我神情恳切,倒也没有计较我问得唐突,放下了手下的杂草,只是笑笑笑说,“家母在世时曾教导,男女之情,最忌痴缠,夫妻相处之道,当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见我张大了哟不说话,书生又笑了笑,“姑娘年纪还轻,想什么事情难免偏颇,倒也是不打紧的。” 而我的确是被shock了,这个天帝。。。。。好迂腐哦。。。。。。完全一个封建八股。 我正在走神的空当,书生又微笑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或者。。。又姑娘的话来说,可有什么愿望?” 愿望~!!我一听这个词不亚于被高压电电得从头到脚都兴奋战栗啊! 天帝他他他他他~~~~问我有什么愿望噎。。。。。。。。。。 我这个激动激动激动激动得一时有点舌头打结。 正在我努力整理语言调整面部表情打算声情并茂地哀求书生的时候。 阿牛突然蹦了过来。 他笑嘻嘻得扯出我的衣角,挡住我和书生“脉脉含情”的视线,问道,“姐姐可有什么愿望呵?” 我当时真是恨不得把这个碍事的小鬼pai飞,可是为了在天帝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的个人形象,我还是维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捏捏他的小脸,磨牙应付道,“我希望世界和平!” “哦,有点难。”小鬼尖居然偏过过脑袋,做沉思状。 我华丽丽地囧了,什么叫做有点难。。。。。貌似您可以似的。 书生在那边听见我和小鬼的对话,竟轻轻地笑出声音来,“世界和平,姑娘真是胸怀大志呢。” 接着便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的杂草,走至我和阿牛面前,说道,“天色有些晚了,荒山人迹罕至,在下送姑娘和小公子回去吧。” 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把我一肚子的话活活噎在嘴里。 书生啊!天帝啊!我没那么高尚好不好! 我是想要师父清醒啊清醒!我在心里千百次地呐喊,却没胆冒着触怒天帝的危险说出来。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来。 罢了罢了,还有两个愿望,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我默默祈祷,回头狠狠瞪了那小鬼一眼,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书生,屁颠屁颠地下山去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小鬼头却喊着口渴。 我因为窝着一肚子的气,自是不愿意搭理他,书生却是个难得好脾气的,温柔地让我们在原地等他,自己则跑远了去取水。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天帝干?我自是撸胳膊挽袖子地自告奋勇,却被书生婉言谢绝了,讲了一大堆什么男男女女女女男男社会分工之乎乎者也的屁话。 最后,我终于放弃了和他讲道理的伟大梦想,任他去了,自己无力地坐在原地望天叹气,真是越来越怀疑伏羲老头的清音铃了,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这么一块迂腐的木头,真的是天帝么? 旁边的阿牛仍是笑嘻嘻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像是有魔力一般。 恩。。。老实说。。。这孩子除了性格非常讨厌外。。。。长的还真是可爱的。 我在原地无聊地扇着风,阿牛就在我附近蹦蹦跳跳地玩耍。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一声野兽低吼的声音。 这个声音。。。低沉有力。。。额。。。从前在动物听过。。。有些耳熟的说。。。。 。。。。难道是。。。。。。不会吧!!!!!!! 正在想我不会这么衰吧的时候,赫然发现一只我以前只在电视和年画上看见的老虎正站在阿牛的对面。 与阿牛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阿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老虎的哈喇子都快淌到他脸上了。 虽然我此时此刻吓得有些脚软,很想掉头跑路,却还是无法让自己后半生一直鄙视自己,捡起手边的一根粗树枝,毅然决然地冲了过去,高喊一声,“阿牛快跑!” 我一把抄起阿牛,护在身后,可怜的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定是被吓傻了,不晓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空想这个。。。。 话说我英勇无畏地冲了过去,手里挥舞着树枝,往老虎身上一顿乱戳。 那老虎呜咽了一声,竟张开血盆大口,把我手里的树枝咬了过去,吞在嘴里。 接着前爪伸起,就向我身上拍来,我一边躲闪,一边哀怨地诅咒,“吃树枝,怎么不噎死你呢!” 可 就在这个时候,各位观众,突然发生了人和动物只上都十分不可思议一幕。 那老虎突然僵住了身子,呆在原地,面部痛苦抽搐。 然后就听“咣”的一声,老虎巨大的身子直直倒地,竟然一丝挣扎都没有的,气息全无。 我死里逃生,完全呈orz的姿势瘫倒,无法动弹,根本无法消化眼前这个惊悚的事实。 老虎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你真的死了?你可是野生保护动物啊!比我值钱啊!我这算不算狂法啊?! 我已经被吓得思维混乱。 我在原地瑟瑟发抖,直到,我面前出现了一双青色的靴子。 书生俯下身子,担忧地看着我说,“姑娘,没事了,那只老虎,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已经死了。” 老虎?!死了?! 我“哇”地大叫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扑在书生的怀里,感觉到人类的温热,眼泪成串地掉了下来,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若是师父在,师父在。 书生的肩膀被我的眼泪沁湿了,见我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只好僵硬着,任我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情才稍许平静。 站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书生一笑。 书生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带路,却更经常回头,小心仔细地看着我和阿牛。 说到。。。。阿牛。。。。。好歹我也是这个小孩子的救命恩人吧。 可这个小孩子不但连句谢谢都没有,仍旧酷酷的,连手都不让我牵。 唉唉唉~长叹三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就这样一路无话走到山脚下。 离老远的就看见下面一阵浓烟滚滚,火光滔天,整个山下的村子都陷入了火海! 80 如此天帝 78。如此天帝 火势,滔天。 女人和小孩无助的哭喊在耳边蔓延。 那灼痛了我眼睛热度竟角能穿透我身体一般,突然,噬骨疼痛。 阿牛站在我身边,眼神轻轻地落在那火海之上,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惊慌,只是漠然,漠然得像是在看一场初下的春雨,或是樱花瓣瓣,随风而舞。 书生的嘴唇翕动着,怜悯地看着我,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卫潇潇,天帝震怒,你能承受得起么? 本以为自己是演戏的人,故作聪明地装傻卖乖,却还是逃脱不了这九天之上最凌厉一双眼。 自己愚蠢自不量力的行为终究是触怒了天帝么?可这村子的人又是何其无辜,难道因为天帝滔天的怒火,因为我卫潇潇的卑微爱情,就要全部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死去么? 我瘫坐在地上,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句,“那么,我得第三个愿望,就是能救昨他们性命。”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你的潇潇还是不够聪明。 “你的确有些脑子,明知道天帝定会算出你的来意,即便得到这三个愿望,天帝也未必会让你得偿所愿,所以装傻充愣,干脆将这三个愿望都卖了人情,以为此举必能得到天帝怜悯,进而实现你心中真正所想。” 书生仍旧对我微笑,那目光清冷,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光芒。 “卫潇潇,你真要感谢自己的机灵呢,不然的话,早在你说出第一个愿望之时,你便不会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所以人命对你们来说就如同蝼蚁?为了试出我,竟然连一村的人命都枉顾么?”我没有回书生的话,只是站起身子,看向阿牛。 多么古怪的孩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镇定的过了头,骗我去采这镇山的兰章。 一切的一切,我都装作傻子似地应承了,却没想到戏外还是有戏,我终究还不是那个可以跳出迷局之外的人。 “与你无关,他们有罪,当死。”沉默许久的阿牛突然露出个古怪地笑容,目光淡淡地扫过我盛怒的脸庞,语气平淡无波。 “好,我承认自己输了,那么可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帝?” 我心里暗暗攥了一丝希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即使是劫持天帝,我也要让师父活过来。 “他啊,可能在吃酱油泡饭吧。”阿牛淡淡地微笑。 目光掠过我惊慌失措的眼,又轻笑地说了句,“你这人胆子委实也大了些,天帝也敢劫持呵。” 不是吧?!读心术?! 可。。。。。天帝真的是那个乞丐???毫无创意的设定啊!这究竟是哪个脑残作者写出来的?! ~~~~~~~~~~~~~~~~~~~~~~~想不到吧想不到吧的分割线~~~~~~~~~~~~~~~~~~~~~~~~~~ 万里云海,璀璨霞光。 九重宫阙,仙乐缭绕。 很美很萌的场景。 额。。。如果忽略掉此刻正一头黑线躺在天帝手心里的我。 没错,的确是手心。 就像孙悟空之天如来佛祖,渺小与强大无望的对抗。 那天,天帝告诉我,乞丐、书生、阿牛,都是他的化身。 乞丐是他的怜悯心,阿牛是他的纯真心,书生是他的孝义心。 也许有人知道帮助他的那个人可以得到无所不能的天帝的三个愿望,可是没人知道那意味着要在同一时间帮助三个不同的人。 所以,这几千年来,还没人能够做到。 我是第一个,所以天帝说,卫潇潇,我就让你活吧。 只是要永生永世活在我的掌心,忘却那些凡人愚蠢可笑的爱情,潜心修道。 于是,我被变小了。 我曾经很费力地从他的指缝溜出来,爬上那对我而言像是磨盘一样大的玉石扣子,从他的胸前爬到他的眉间,仿佛跨越千山万水那样艰难。 却被他轻轻一弱,便重重地跌在了书案上,那微小的油灯在我看来不啻于一场滔天大火,我的袖子被险险的烧掉了半边,又被他扯了回来。 放在一本正敞开的奏折上,他用那朱红色的笔尖在我身上轻轻一点,我便呲牙咧嘴摔了个四脚朝天,衣襟上晕染了一片血红的朱砂色。 他仍是极淡极淡地微笑,摇头说到,“真是可爱的小东西,就是淘气了些。” 我怒气冲冲地抬起头看他,却正对上他轻笑的眼,不含任何喜怒的漠然。 是的,我曾以为,世间的美,止步于师父。 可却没想到天帝竟然是个眉目之间光风霁月的男子。 他在我心中该是如同恶魔一般可怕的,可不知为何,我在他那强大的力量之下感觉到的,只是他那弥漫至心的伤感,刻骨的伤感。 他说,这幅面貌,是母亲生就的,所以呢,上朝之时,众仙多半见的都是化这副样子。 可他却也是个玩心重的。 且不说化成乞丐、书生、阿牛。 有的时候他会幻化成南天门上空的一朵流云,让我躺在他身上,只是那么静静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腾云驾雾的仙人们,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有的时候我们俩个都睡着了,路过的仙人们不小心踩到了化幻化成的花,刚回过神来的化就连忙用花瓣包住我,却忘记了要施一个最简单的瞬移的法术。 回复本来面貌的时候,往往就一张俊脸肿的老高,嘴巴像是香肠一样,惑我偷笑了好久。 他却不恼,把我攥在手心,轻轻一弱,我便摔倒以了,我刚挣扎着爬起来,他又轻轻一弹。 他似乎对折磨我,乐此不疲。 我同他提过两次师父,第一次他微笑着把朱笔轻轻拦拌,一滴红色朱砂便晕染上了正在批示的秦折,他状似无奈地摇头叹息,“批错了呢,看来止国要干旱一年了。” 声音极轻极,带着恶魔的温柔。 第二次我提起师父的时候,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啃一个蟠桃,听见我开口,桃汁“啪嗒”一声顺着他的唇角滴在我身上,好像迎头的一场瓢泼大雨。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更加专心地吃完那个桃子,把桃核优雅地抛了出去,然后拿起一方丝帕,极仔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叫来内侍,淡淡吩咐道,“今年的桃子很好吃呢,你去摘一些,给伏羲帝送去罢。” 然后拎起我的衣领,把我丢在他的茶杯里,皱着眉头叹息,“弄脏了呢,是该好好洗洗了。” 他不是不知道我忧心如焚,他也不是不知道我心中所想。 他只是要我承受欺骗他的罪,要我无能为力地,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看着师父死去,然后于着漫长的等待中,渐渐忘却。 我却只能好笑地收起自己的眼泪,慢慢等待,在他身边就会有机会,不是么? 天帝一碗心头血,无论怎样的屈辱,为了师父,我都能忍受。 夜里,我也会想师父想到哭。 九理宫阙呵,却是如此彻骨寒冷。 我在他掌心踱步,又费力爬上他的脸,在上面又跺又踩。 他却仍旧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轻轻一弹,我的身子便滚了下去。 在他的臂弯中,摔得面目狰狞。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我又伸手去扯他的发,手太小,一次扯不了几根,也用不上多大力气,往往累得大汗淋漓,他还在那里美梦依旧。 于是我便开始自娱自乐,把他的几根发绕到他的耳朵上,然后用力打成结,在上面荡秋千。 有时候荡啊荡啊的,便渐渐在眼泪中睡着了。 梦里,总是师父身上的淡淡茶香。 于是,几个日夜,虽然浑噩,倒也这样过去了。 有的时候他睡不着,会让我陪着他站在忘尘台,看凡间的月色和那忽明忽暗的万家灯火。 我曾经不屑地恶毒攻击,“高高在上的天帝,是站在这里怜悯凡人的弱小?” 他却仍旧不说话,把我放在他的掌心。 冲着忘尘台一扬手,我便好像要被他抛了下去,放了自由,他却偏偏又再拦住我,让我稳狠落在他的掌心。 如此反复,直折腾得我头昏眼化。 他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地眯着,依旧不辨喜怒。 我怒火滔天地瞪着他,他却低低地开口,“为何你跳下去的时候那般快乐,我想了千年,却始终不明白。” 那般深刻的寂寥,直剜得人淡淡心痛。 只是。。。。。你跳下去的时候那般快乐。。。。。我想了千年。。。。。。又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跳过似的。 ~~~~~~~~~~~~~~~~~~~~~~~~~~~~~~`天帝帅吧帅吧的分割线~~~~~~~~~~~~~~~~~~~~~~~~~~~ 仍旧是毫无创意的一天。 天帝坐在书案前,一手拿着秦章,一手拄着脑袋,正在打着盹儿。 而我也躺在他的睫毛上,睡得口水横流。 突然间的一声,“陛下,战神求见。” 惊起了他和我。 他剧烈地一动,我便从他睫毛上滚了下来,准确无误地掉进了砚台里,溅起一串墨花,渲染得书案一片狼藉。 他仍旧好笑地拎起我,把我放到茶杯里洗澡。 然后正正衣襟,淡淡一声,“宣。” 81 论法 79。论法 莫歌进来的时候,我正把手搭在茶杯口上,浮在水面上吐着泡泡,想必,他是看不见我的。 而我此下狼狈,心里自然也是不想让他看见。 虽然不明白他对我的情意从何而来,然而他若是要救我,总免不也是要触怒天帝的。 思及此处,我便又将身子往下低了一低,仰脸看见的,仍是天帝万的不变的眼眸。 他分明是唇角带笑,却硬生生牵扯出满室萧索。 我又偷偷去望莫哥歌,他颀长的身姿立于书案下,腰间一把轩辕剑,抬头向上望来,气度雍容间,正大光明。 “爱卿今来所为何事?”天帝变换了个拿书的姿势,眼神温温地向莫歌看去。 语气里很是轻松怡然。 “陛下命我监视魔族动向,莫歌一日不敢怠慢,今查得魔族似有什么大事发生,连庆了三日,我抓过几个魔族小兵审问,可他们口风甚紧,暂时还未问出什么眉目来。” 莫歌垂首,眼光不知怎地突然向我栖身的茶杯滑了过来,惹得我莫名惊慌,差点再一头扎进水里。 “翼山那里又有什么动静?”天帝顺着莫歌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狼狈的我,目光淡淡,依旧不含一丝喜怒。 “妖王弦照已经被人带回翼山,仍旧昏迷不醒,翼山也算平和。”莫歌压低了嗓子,恭谨答道。 “好,朕知道了。”天帝摆摆手让莫歌退下,合上眼眸。 可,莫歌仍是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帝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拎起了茶杯中的,放在手心里逗弄,又抬眼去瞧莫歌,声音平淡,“爱卿还有事?” “噗通!”一声,莫歌双膝着地,“实为不情之请。” “哦,那又何必说?”天帝抬起食指,又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我推倒,眼眸眯着,半是沉思的道。 “重于性命。”莫歌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打在我心上。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绵绵细雨,滴打在这雕工华美的窗棂上,如同一阙注定遗憾的悲歌,衬的人莫名心里一紧。 “朕,不准。”天帝站起身来,攥紧掌心的我,离开书案,向内室走去。 那宽大的袍袖,盈满帝宫若有若无的银莲花香。 我的眼泪在他的手心终于泛滥成灾,却无力回头去看莫歌哪怕一眼。 面对命运,我们都是如此渺小。 宫室内,我的嘴唇已经咬得泛出血丝。 他却依旧在我身边若无其事地看着书卷,偶尔伸个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姿态优雅,却决计不看我一眼。 我盯着他心口的位置终至恍惚,这个男人。。。。真的是有心的么? 他不说话,就那样斜卧在床榻上读书,翩然得如同水墨画。 他将我放在肩头,靠近他的领口,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银莲花香,如同他眉目之间沧海桑田却归于平静的风情,总是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为何对你这般好?”也许是亘古的孤独和沉寂之后,他突然开口,眸子睁开,雪亮如夜空中的星辰。 “因为人间有情。”我抬眼,忿忿然。 他说的定是跪到现在的莫歌,而莫歌所求,也必定是因为我。 “人间有情?真是有趣。”他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 他抓起我像是一阵风的掠到书房。 站在还跪着的莫歌面前。 莫歌于恍惚间抬头。 天帝俯下身子,将掌心的我平递至莫歌眼前,带着一阵宜人的银莲花香。 “这个女子说人间有情呢,呵呵中,莫歌,朕便放她自由,将她赐给你做妻子。” 平静的一句话,惊起了莫歌和我。 我抬眼望莫歌,他在听到“妻子”两个字的时候,眼中掠过一丝很亮的神采,但如流星一般, 转眼黯然,只午间弥漫至心的苦涩。 他抬起头,声音平静,“陛下垂爱,臣惶恐万分,然潇潇心中已有所爱,臣不敢强求。” 我在他的眼眸中找不到半点虚假和悔恨,只有一个男人大海般的静谧。 “你爱她,也却不爱你。真是有趣的游戏。”天帝的目光在莫歌脸上停留了稍许功夫,便呵呵笑着直起腰来。 把我重新在他肩头放好,笑道,“潇潇,我们回去罢,我给过机会了同,是他不要你。” 天帝犹如清风一般离去,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场无聊试探的游戏。 “你是恶魔!”御花园里,我恨恨道。 他将我放在睡莲的花蕊里,半低着身子,摇动食指,“错了,这世上人个都有可能是魔,只有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淡淡飘渺,带着亘古的寂寞。 他站在那里,带着银莲花的香气,微笑哭泣,都是无喜无悲。 他说,“潇潇,你怎么哭了?” 修长的食指牛拈起我的泪。 我的泪水终至肆虐,哽咽出声,“我只是觉得寂寞。” 他的眼光仍旧淡淡地扫过我,把食指递到唇齿宰。 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他轻笑道,“潇潇,你脸上的是什么,是慈悲么?” 晚些时候,他带我去碧霄殿,听太上老君和文曲星论法。 五彩祥云,伴着他周围。 仙乐阵阵,荡人心魂。 座下几千神仙,围着两个慷慨激昂的上仙,不可谓不壮观。 他坐在最高的位置,俯视众仙,唇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窝。 我窝在他衣襟里打哈欠,故意流出口水恶心他,他却依旧喜怒无心。 太上老君说,“人只一念贪么,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染洁为污,坏了一生人品。故作家以不贪为宝,所以度越众生。” 文曲星深以为然。 我却在天帝耳边使坏的小声说道,“听他们放屁,没有**,哪来进步,若是人人都无欲无求,那些时世间恐怕还在茹毛饮血呢!” 天帝抿唇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把我重新放在衣襟里藏好,坐姿依然纹丝不动。 文曲星君又说,“身如不系之舟,一任流行坎上;必似既灰之木,何妨刀割香涂?” 太上老君答道,“然,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我又自顾自地爬上天帝的耳朵,大放厥词,“屁!饿他们三天试试?!” “哈哈哈哈!”天帝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震得九重天都要抖上一抖。 座下几千神仙,满脸愕然,如遭雷击,全都向上座看来。 许是在他们心中,天帝纵情大笑,怕是盘古开天辟地来的头一遭。 我捂住耳朵,蹲在他肩膀上,表情哀怨地瞪他,咕哝道,“笑之前不能打个招呼么?还以为踩到你尾巴了呢!” 天帝扫了我一眼,眼中似有光亮点点,旋即抿住唇角,对座下的神仙一挥袍袖,敷衍道,“星君讲的甚好,甚合朕意。” 神仙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于是论法大会继续。 可之后无论我再说什么,他却依旧是我自岿然不动,坐的是四平八稳,王牌祥和。 只是任我坐在他耳边絮絮叨恕,唇角时而轻劝上扬。 最后我说得累了,便在他耳朵里打起瞌睡来。 醒来的时候,那百无聊赖的论示大会还进行得如火如荼,我抬眼去看天帝,只见他虽是眉目慈祥地盯着场中论法的二人,一团和气。 但过分僵硬的表情却泄露出了他现在真正进行的事业。 我张开血盆大口,在他耳垂重重一咬,他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又将身子坐正。 我奸笑道,“方才睡着了吧!” 他依旧不语,只是耳后沾染上淡淡红晕。 “天帝你坐在这里,其实跟泥像没什么分别啊!”我叹道。 他终于动了动眼皮,偏头想了想,言道,“也是。” 转眼间便化作一缕清风,带着我飘在九天之上。 我回身去望他方才坐着的位置,上面还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天帝”仍是目光专注地看着众仙,一派慈祥。 我“啊!”了一声。 他回头看,轻笑道,“果然是放泥像合适呢。” 便笑着带我一同遨游于这九天之上,清风拂面,畅快淋漓,如此真切。 从此九天之上便多了个世人不知的秘密,那次次出席,在论法大会上含笑不语的天帝,是个如假包换的泥像。 他幻化成清风,幻化成流云,他轻笑着说,“万物皆在我心中,潇潇,你也是。” 82 琴音 80。琴音 我倒宁愿真在你心中。“我趴在他幻化而成的流云上,结结实实地叹了一口气。 我若真在你心中,就能借你的心头血一用。 而我的师父,便能得救了。 “潇潇,什么是爱情?” “君似朝阳君似海,自从君去后,无心恋别人。” “原来如此。”他低低笑道,伴着一阵银莲花的幽香。 “真是奢侈啊。。。。”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天空上自在地飘荡,九重天下的万家灯火,于我而言,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潇潇,你看这层峦叠嶂,万里疆土,生动否?美否?” “自然是江山如画。” “那我便不寂寞罢。”天帝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平白勾起人一滩愁绪。 无处可解。 “天帝,你惩罚师父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我揣测不起他的思想,那么便索性不再隐藏。 “平息魔族之怒。”意外的,他竟答了我。 “假的!”我忿忿。 “呵呵,那便是为了我天界大军争取时间,来日不可避免一场血战,也准备得充分些。” 他也不否认,照常答我。 “那就平白牺牲师父的性命么?”我在他幻化成的流云上一顿跺脚,简直气的要炸开。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也不恼,答的理所当然。 “你翻天覆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扑灭魔军么?又为何假惺惺地戴着伪善的嘴脸!” 听见我这么说,天帝又低低地笑了声,“终究是戴惯了的。” 语气理所当然的,直把人气的死去又活来。 “其实你人也不坏,有没有想过放过我师?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 “哦?代价呢?”他反应平平。 “大不了魔军卷土重来之日,我挡在你身前好了,就算没有通天法术,过人本领,我卫潇潇却总是不会先跑的。”我咬牙,为了师父,豁出去了。 “哦?站在我身前,怎样也不会先跑?”天帝轻笑。 “无论怎样都不跑。”我说得颇为凛然。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天帝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流云剧烈地震荡起来。 我一个没坐住,身子便滑了下去,直直向下坠去。 他现了本尊,脚踏五色祥云,用手掌牢牢接住我,盈着银莲花精致的香气。 我在他掌心摔得头晕脑涨。 他用两根手指,拽着我的衣领,凑至眼前,笑得极为淡雅,“你若能弹出一首让人流泪的曲子,我便解开你师父的血咒,如何? 。 。 。 。 我瞪大了眼睛,接着垂下了头,无比沮丧,天帝,我们可以换个条件么?比如说让中国队进球? 天帝重诺。 回到帝宫后我便恢复了原貌。 终于不是他掌心上的渺小无助,我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直,一仰头,就能看见他眼中的微光潋滟。 于梨花满地中,美貌的仙娥双手跪奉古琴。 我颇惶恐,露水般的美人跪在我的面前,我便慌乱地不知该用哪只手去接才好。 他却一如往常,站在我的对面,淡淡微笑。 桐木胎,鹿角沙漆灰,色紫如栗壳,金徽玉轸,圆形龙池,扁圆形凤沼。七徽以下弦露黑色,遍休蛇腹断纹,中间细断纹,额有冰纹断。 我心里暗叹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扶上,彼时我常听师父论琴,又在横山蒙得伏羲帝亲授,多少是懂得一些的。 大音希声,名琴至朴。 天帝这里,倒是真有许多宝贝。 天帝见我犹在呆愣,索性一挑衣衫,席地而坐。 靠在梨花树上,闭目养神起来,好不自在。 我咬紧嘴唇,想起天帝的承诺,当下也顾不得自己是初学,便不顾羞涩地弹了起来。 古人饮酒至酒酣时孤傲不驯,放浪自任,轻佻礼疏。 我这一曲,就名《酒仙》。 史载唐朝天宝年间。 一日唐玄宗与贵妃在兴庆宫沉香亭畔赏牡丹,忽听楼上李白饮酒狂歌:“三杯通大道,一半合自然。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 太监忙上楼大呼,“奉旨宣李学士见驾!“ 谁知李白全然不理,口中念道。“我醉欲眠君且去。“ 太监无奈,只得扶他进兴庆宫。 玄宗见李白烂醉,忙命宫女含水喷其面,并亲自递来醒酒汤,李白睁眼一看,便要玄宗赐酒。玄宗关切说,“你刚清醒,再醉怎么办?“ 李白答曰。“臣斗酒诗百篇,醉后诗如泉。“ 诗仙李白之洒脱,由此可见一斑。 少年心胸,最是羡慕他的气概,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惟愿杯中物,与君同销万古愁! 只愿长醉不愿醒,狂放不羁的背后,又何尝不是亘古寂寞的动容?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且弹且叹。 这一曲大开大合,天帝可是知音之人? 一曲弹罢,我的手按住琴弦。 侧身望去,粲然阳光下,那个梨花树下睡得一脸安神的男子。 梨花片片,像是不忍沾染他出尘的发。 只是在他身侧曼妙飞舞 我一曲终了,他微微睁开眼,眼中刹那间慵懒褪尽,只剩一片平静无波。 他偏过头,掸了掸肩头的梨花瓣,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弧度,淡笑道,“倒是一首催眠的好曲。“ 我徒然咬牙切齿。 他只是拈花微笑。 那一日,梨花满园。 我纵使恨他不解风情,却还总归怨自己学艺不精。 他转身离去,当真飘逸得不带一丝云彩。 纵然我心中百般怨怒,很想拿着琴向他头上狠狠掷去。 却还是强迫自己耐下性子,又央求仙娥姐姐要了好些曲谱。坐在这梨园中一弹便是一夜。 手指流血又怎样?腹中饥饿又怎样? 全然比不得师父那春日般的一个微笑。 只要有希望,我便不会放弃。 第二日,他又来梨园听曲。 我正靠在梨花树上浅眠。 听见他的脚步声,便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 他仍旧坐在我对面,无视我的憔悴,只是浅笑不言。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奏了一曲《思乡》 仙人羽化,得登极乐。 回首望去,尘嚣阵阵,心中难道真的没有半点不舍? 那彼时万家灯火的温暖,母亲粗糙的双手,父亲宽阔的脊背。 神呵神,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寂寞。 活了千年万年,故乡终不可望,昔日挚爱亲人,已经是一把黄土,一缕尘。。。。 可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活着?回首望去,会不会满身寂寥? 我弹得颇是急切,眼睛不住的看向天帝。 他的目光偶尔与我交错,却是一派自在怡然。 似乎我琴曲中的悲切,丝毫不能感染他。 他带着银莲花的香味儿,坐在那里,眉目之间,祥和万分,却让我心急如焚。 我突然按住琴弦,让琴声戛然而止。 然后低眉顺目地递过一方手帕,轻声说道,“天热,擦擦汗罢。“ 他的目光在我染血的指腹上稍稍停顿,却还是伸手接了。 我回到原来的位置接着弹琴,直恨不得把前世今生的愁肠百结,全都付予这琴声之中。 弹到动情处,满身萧索,竟然自伤。 眼角余光处,他似乎微微一颤。 半晌。 他却站起身子,突然哈哈大笑。 直笑得直不起身来,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叹道,“潇潇,为了骗我的眼泪,当真是下了苦功呵,竟然在这帕子上抹了辣椒。“ 我望着他通红却满含笑意的眼。 停止了弹奏,突然觉得沮丧无比。 于是他再次飘然离去,梨花满园,梨花满园,只剩我一人。 旁边的仙娥姐姐却流泪叹道,“倒是多亏了你那一方帕子。“ 我听不懂她的话里的意思,只是顾着垂头丧气的叹气。 这个人。。。。。真的可以被感动的么? ~~~~~~~~~~~~~~~~~~~~~~~~~~~~~~~~~~~分割线~~~~~~~~~~~~~~~~~~~~~~~~~~~~~~~~~~~~ 我在梨园内时时不敢倦怠,接连几日抚琴到天明,天帝他,却是一直没有再现身。 我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样下去,师父就没有救了。 师父他一天没有醒来,我便一天寝食难安。 循着记忆的路线,我一路跌撞地向天帝的书房跑去,那些看见我的仙娥天兵,不知怎地,竟也没有拦我。 我刚跑至书房窗前,便隐约看见里面跪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玄色衣服,如血长发。 他急切地说道,“陛下,魔君醒了!” 83 弦照 81。弦照 魔君? 记得师父说过,千年以前,仙魔大战,血流成河,尸伏千里。 魔君法术通天,又冷血嗜杀,不知多少仙人在此一劫中灰飞烟灭。 可笑我那时只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故事,此时此地,看到天帝和莫歌脸上的凝重,联系起师父的话,才后知后觉。 师父说,千年前,魔君本应殒命,有一故人琴音奥妙无边,竟然封印了魔君的记忆,同时救了他性命。 我当时自然是怪师父口中那位故人多事的,魔君既然是个祸害般的存在,那人也是仙家,道友殒命,天界大劫,他竟然都不在乎么? 师父却只是笑,轻叹道,“那个人,心里从来都是没有规矩的。” 他语气中的百般纵容,倒是令我髭羞恼。 此刻我望着莫歌,他腰中的轩辕剑,在太阳下灼灼光华。 天帝信他,用他,他就俨然成了这天界的万里长城。 只是,仙魔大战,争的又是什么呢?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有人能说得清楚么? 我轻轻一声叹,惊扰了室内正在商议的两个人。 天帝微微抬起了头,眼望向我站的地方,眉目之间,和气祥瑞,花开无声。 此时莫歌也回头望我,我展颜对他微笑。 他见我恢复了原貌,似乎有些震惊,身子微微一震,回头望向天帝,眸光中更添了三分感激。 天帝挥手示意让我进来。 我此时已在梨园整整呆了三日,几乎不眠一休,荷色罗裙,染满风霜,民髻微散,嘴唇干裂,委实有些狼狈。 我实是不想走近些让莫歌看清,让这个待我一片赤诚的男子再添丝毫烦忧。 可又不敢忤逆天帝,便颇跨躇。 此时梨花正盛,清风徐来,便扑洒了满地的梨花花瓣。 没多远的距离,我却犹豫慢行,荷色罗裙拖曳在满地梨花之上,竟然悄无声息。 我在莫歌所站的地方顿下了脚步,与他并肩而立,也依礼下拜。 莫歌目光中果然添上心痛,却正大光明。 “呵呵,爱卿,有空你真该听听潇潇的琴声,想当年横山一曲,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天帝突然开口笑着开口,示意我站起身来。 他突然开口夸奖我,又是有何用意?我垂下头,暗自揣摩。 可莫歌听见这话,身子却剧烈一震,一挑衣襟,再次向天帝跪下,“陛下明鉴,潇潇虽偶与魔君相识,却已然忘却前尘过往,她一介凡人,琴音粗鄙,怎与当年横山仙姿相比?解开魔君封印之事,必定另有其人。” 莫歌一番激动辩解,天帝只沉默不语。 望着我,目光灼灼。 我这才恍然大悟,一切的关键,原来都在于一个字“琴”。 师父明明知道我懒惰贪玩,平日多加纵容,却总抱着琴刻意出现在我面前,更是几次提起,要教我抚琴。 伏羲帝暗示我忘记诸多记忆,我央他帮我,他却让我要横山之巅日夜学琴。 莫歌那般钢铁的男儿,见这女子,竟然震颤不止。 那抚琴女子抬眼望来,瞩目如画,占尽天下颜色,我却生出沧海桑田,前世今生之感。 魔姬当日取笑我说,当年衡山一曲,三界震荡,人都言素衣红妆,天下绝色,想不到红尘走一遭,倒修了个如此呆傻的模样! 我只嗤笑她胡言乱语,此番前后因果,仔细联系起来,千丝万缕,所有的片段都在指证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和他们说的在一曲动横山的女子是一个人! 千年前,是我封印了魔君,救得他的性命。 所以天帝把我放在身边,却仍是怀疑,以师父之名,让我抚琴,试探于我,想看看今时今日的我,是否还有能力解开魔君的封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这几日,岂不是我弹得越好便列得越快,若是我真能弹出一首让天帝流泪的曲子,那我此刻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既然我千年前贵为仙子,琴声玄妙。 为何我此刻会是一介凡人,仙家记忆,一点不剩。 那时横山的我,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天帝如此忌惮,战神念念不忘,师父生死相随? 我只觉得解开了一片迷雾,便又陷入另一滩迷雾之中,始终不得灵台清明。 “你怕我杀她?”天帝含笑对莫歌发问,惊醒了游思之中的我。 莫歌此刻跪在地上,身份虽比之天帝卑下,脊背却始终如此坚挺,如血长发,似在诉说这个男子的传奇。 我心里不禁一阵吹嘘,无关男女之情,单只为这个男子的一片深情喝彩。 可他授,我却分的很清楚,他与师父不同。 师父宠我爱我,也会笑嘻嘻地戏弄与我,板起面孔教训我。 莫歌待我疼宠不逊与师父,但他透过我,看到的确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衡山一曲,牵动了他所有心魂的女子。 他此刻敬我守我,也只是延续他守护那个女子的执念罢了。 他真傻,前尘旧事,先前的那个我既然选择了遗忘,那么你又为何要独自一个人记得呢? 过去种种,或许绕床青梅,或许珍爱誓言,我已然没有一点记忆。 我对莫歌之情,既感且佩。 此刻跪在地上,听见天帝如此发问,嘴唇翕动,眼中一片痛色。 我竟陡然生出许多愧疚不舍,上前一步,扶住他的手臂,一边扶他起身,一边笑道,“战神莫要如此,天帝之所以有此一问,正是因为他认定潇潇无辜,恕了潇潇之罪呢。” “哦?”天帝唇角含笑,向我望来。 我低头,仍执拗地去拉莫歌,他望了我一眼我又望了一眼天帝,直到天帝微微颔首,他才肯站起身来。 看着我,多了几分动容。 我冲天帝盈盈笑道,“天帝雄才伟略,万物皆在胸中,潇潇一言一行,又怎么能逃脱出天帝的眼睛,我彼时拿着清音铃出现在您面前,您便开始怀疑我是否恢复了记忆,您几番故意试探,早已经是一个人尊严的极限,您又拿师父生死激我,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可仍是音不达意,无法令您动容半分。于是您这才稍稍安心,潇潇已经再也弹不出绝世的曲子,对您已经是一颗无用的旗子,是死是活,自然您也不会再挂在心上。” 我不卑不亢地说完这番话,莫歌脸上怜爱之情更甚,天帝却拊掌而笑。 “好一个潇潇,倒也生的玲珑剔透。” 我垂目不语。 他却用手拄着头,慵懒说道,“只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你还是我的棋子,而且是一颗非常之有用的棋子。” 我颇讶然,按说他都试探到了这地步,我有没有用他是最清楚的,我一不会法术,武功更是平平,若说智谋,比不得他万一,若说美色,更是不如他这九天之上的仙娥。 他又不肯搭救师父性命,我与他,又有什么作用? 天帝见我挑眉,又呵呵地笑了笑,下了书案,踱步走至我面前,看着我,却是对莫歌说,“爱卿,你且告诉她,这世上琴音通天的有几人?” “。。。。。是。”莫歌恭敬行礼,迟疑地开了口,“世间神哭,当推伏羲琴,世间懂音律之人,当推伏羲帝,伏羲帝乃远古神祗,素喜清净,漫漫几万年,也只收了两个人为徒,一个就是当年衡山一曲,三界震荡的潇潇,另一个就是极少抚琴,却法术玄妙的弦照。潇潇一曲固然能感天动地,可当年弦照在翼山为妖,一把古琴,不知渡化了多少妖魔。伏羲帝自从女娲娘娘之后再也不抚琴,所以臣以为能当得起琴音通天这四个字的,只有潇潇弦照二人。”莫歌的声音缓慢低沉,带着些微犹疑。 说到最后,竟微微一颤,“陛下,您怀疑的是弦照? 我也剧烈一震,师父?他怀疑师父是解了魔君封印的人?! 笑话!,师父被天帝血咒所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明明已是风中之烛,他却疑心到师父身上,当真可笑。 天帝与我平视,目光灼灼。 我却十分着恼,竟不禁脱口而出,“师父已经被你害得那般凄惨,朝不保夕,你竟然要怀疑于他,你莫不是怕魔君怕得疫了?!“ “朝不保夕?那般凄惨?“天帝却忽然笑了起来,低沉悦耳。 我讶异地望他。 却见他突然一衣襟,半个胸膛裸露了出来,那左心的位置上,皮肤之上竟然像是一株血红的银莲花。 “陛下!“莫歌大惊,跪在了地上。 天帝却冲我微微苦笑,“我从没想过这世间有人的修为,竟然能与我抗衡,血咒反噬,弦照已然醒了。“ 我惊得捂信了嘴,倒退了几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师父若是醒了,怎么会不来找我》?他怎么舍得我在天宫日夜如此思念,忧思成灾?! “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沉得住气,为了赢我,连你也瞒了。“天帝又进了一步,我不住后退。 “不过,他很快就要沉不住气了,你知道么?潇潇。“ 天帝又低低地笑了起来。 “因为你,怀孕了。“ 他脸上喜怒不辨。 我跌坐在了地上。 84 真 82。真 “潇潇,你莫要太难过,弦照的品性我是知道的,他这样做定是有苦衷的。” 回去的路上,阳光有些刺眼。 从天帝的书房一直到软禁我的地方,一路都飘散着梨花的香气,那洁白的梨花瓣,翩跹而舞,淡雅平凡得如此,扣人心弦。 我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无法应声去答莫歌这一句好言安慰,只在心里重重地谢了,眼睛略微涩然,便连忙眯眼去数天边飘过的流云。 一朵像棉花糖的,二朵像是汉堡包的。 “潇潇。。。无论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的。”转弯的时候,莫歌又张口,突然顿住了身子。 我本是想装作听不见他这句的,但了这么毫无预警的一停,跟在他身后的我便没有得及止住脚步,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厚实的后背。 鼻子酸痛得厉害,我伸手揉了揉,此刻必定红得可笑。 莫歌也一惊,口中不迭地说着“对不起”,忙回头看我。 我却赶紧把头一低,用脚去碾地上的石子,脖子似有千斤重。 我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听见脑袋上方的莫歌轻轻一叹,便用大手去搀我的胳膊。 他用他的身子去替我挡那刺目的阳光,几乎是半拥我的姿势。 他身上淡淡的曼珠沙华香,就在鼻尖忧伤萦绕。 我愣了一下,本是想挣开他的,可是却又怕一用力眼里蓄积的泪水要掉下来,便只好接着低头不说话,任他这样搀扶着。 我从来不觉自己瘦的,可此刻半依在他怀里,竟感叹自己原来是这样单薄,一阵微风吹过,荷色裙裾飞扬,我便好似也能随风飘走一般。 于是自己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前面引路的两个仙娥,走得很是端庄娴雅,即便莫歌此刻与我的姿势这般暧昧,她们却仍旧连头都没有却一分一毫,真的忒有涵养。 我突然想起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何尝不是喜爱八卦,后桌坐着两个男生,上课间隙常会讨论一些男男女女的问题,偶尔说的秘密了,声音压得很低,还会用眼光偷偷瞄我在干什么,我那个时候,便定是端出三好学生的坐姿,双目求知若渴得盯着讲台的老师,咬着笔杆做遨游知识海洋状,耳朵却一点不落地听着后面的八卦,每每笑到内伤。 思及至此,我便突然笑出声来。 许是这条路太过寂静了,我的笑声在这满园梨花中便多少显得不伦不类,加之我笑得突然,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加工,便更显得尖细嘶哑,很是难听。 莫歌的手重重一颤,又将我抱得紧了一些,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重重地咳了几声,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多少体会了几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在又大又黑的天帝宫中,莫歌的手指轻轻摸上了我的眼睛,粗糙的指腹,摩挲得我有些刺痛。 我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眨了眨眼睛,想告诉他我真的没有事。 他却更进一步,把整个手都覆盖在我的双眼上,温热的,厚实的,隔绝了所有的光亮。 他在我耳边用世上最美的声音说,“这样,便没人能看见你哭了。” 我怔住了,自然是一点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体贴,他以为我一直忍着不哭,是因为害怕难堪。此刻在这冰冷的宫殿之中,他用温热的手掌蒙住我的眼,以守护的名义劝我流泪。 我自问是个善感的人,可此刻却突然哭不出来,眼睛干涩得难受,就好像泪腺突然宣布罢工,只留下我一个人瞪大了眼睛,注视黑暗蔓延而出的黑暗,茫然无助。 我于是有些慌了,却实不忍拂了莫歌的好心,只好清了清嗓子,极干涩地扯出一句,“我不难过的。” 沙哑破败。 我沮丧地低下了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嗓音这样难听。 我的自卑和沮丧是这般明显,以至于当莫歌再出言安慰的时候,我便有些嫉妒了。 他说,“潇潇,还是这般坚强。” 一字一顿,饱含着某些我不知道的追忆深情,声音好听得像是永夜的昙花,灼灼地开放在这冰冷阴暗的帝宫之中。 我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就像他此刻把外袍脱下来覆在我肩上,自然地同样不着痕迹。 “哎,我真的不难过!”莫名的,我突然觉得恼了,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他玄色的外袍顺势滑落地地上,干净利落。 他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懵,也站起了身子,连连搓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潇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 反反复复,像是个老太婆一样絮叨。 我便又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冲他摆手道,“莫歌,我想抚琴,你可愿听!” 莫歌本是无措,听我这样说,猛地了抬头,眸子闪亮的如子夜的星辰,脸上也带着十成十的喜色。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是一咳。 他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背过身子向殿外跑去,说道,“我这就去拿琴,潇潇你就站在这里等我。” 我应一声。 望着他的背影,高大魁梧。 心中那个粗布青衣的影子猛然窜上心尖,结结实实地痛了我一下了。 我慌忙去拾石阶上的灯笼,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句话。 那些单纯的的快乐呵,究竟是我抛弃了它们,还是它们抛弃了我? 不着头脑。 我还在愣神的功夫,莫歌已经抱琴回来。 站在我对面,略微失神地看着很是失神的我。 我笑了笑,站起身子去接他怀里的琴。 轻轻放丰地上,觉得今日的琴要比往日沉此。 调弦完毕,我把手打在琴弦上,一脸沉思如水。 莫歌看着我,目光灼灼,追思狂热。 我摇了摇头,顿了一顿,还是煞风景地开了口,“许是不及你那位故人弹的,权且勉强听听罢。” 于是他眸光便暗了几分,可我心里竟然罪恶地释然了几分。 从前我抚琴,只是为别人,初学时为师父,横山是赤恢复记忆,梨梨园中为感动天帝。 我竟然从来没有,为自己弹过一曲呢。 吾思吾想。 世路崎岖,堪羡那天空之雁,翔翔自如。逍遥乎不与人争,结友海鸥,天地为卢。 春与秋也,汀渚为依。 我起初委实想哭,我曾如此坦荡心性,海阔天空,为何强生束缚? 春风南来兮水涟涟,鸿雁北归兮飞翩翩。春风南来时也,鱼龙变化的也潜深渊。 鸿雁北乡时也,鸾凤各鸣的也飞上九天。 上九天,九天九天上九天。 鱼龙的也潜深渊,深渊变化在深渊。天海相隔几万千,日沉海底复升天。 我弹着弹着,又有些释然。这世上我祸福变化,相依相偎。我又能永远地摒弃那些挫折噩运,只是享受光明幸福么? 莫歌每每与我对视,目光相接处,正大光明。 海水连江,领先潮鸣浪。笑渔郎歌也狂也,歌也狂也,歌也,理也不识,乱也不识,称觞何用笙簧。 我抿唇微笑,轻轻按住了琴弦。 以下微宽。 师父,我爱你,如此认真,却与你无关。 再抬眼时,眼中已经恢复清明。 莫歌却垂首不语。 我心中正在计较之时,他却站起身子,向我深深一揖。 我吃一惊,目前欲扶他,他却抬头望我,目光恳切,“潇潇总是能用琴曲,为莫歌解惑。” 我虽知道一样的曲子,听见不同心境的两个人耳中便是两个意境,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此刻所想,又是什么?” “我爱你,如此认真,却与你无关。”他挺直了身子,声音朗朗,如珠落玉盘。 我自出生而始终,委实没有这样震撼过。 此时我俩心意相通,竟是这般的境况。 我心中念的是师父,莫歌心中念的是我。 我只是愣望着他,已然再挤不出一星半点的微笑。 我爱师父之深,自是知道。 我爱师父之痛,直达肺腑。 此刻便更能明白莫歌心中守着何等绝望哀伤的爱情。 师父骗了我,那时我一个人在这九重宫殿孤军奋战,虽痛苦心焦,心中却始终是微微幸福着的。 此刻我得知他毫发未伤,还救得了魔君,巨大的狂喜宾便只剩噬骨的哀伤,我不知这哀伤是从何而来,只觉得它席卷了我,让我片刻不得呼吸顺畅。 我便闭上眼睛,手抚摸着腹部,心中一直默念他对我的好。 他教我武功,他教我乱世中生存的法则,他每每救我于危难,他为我不惜触犯天条。 他美好如天上皎月,他温柔如缠绵银河,他爱我一片赤诚,如梨花雪白。 我实在是一个太会自我疗伤的天才,竟然就这样慢慢地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我不能,不能在这冰冷的天帝宫流一滴泪。 我此时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骗我,却还是主观地去说服自己相信他一定是有着很大很大的苦衷。 莫歌的目光顺着我的动作滑到了我的腹部。 我歪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我可真是个粗心的妈妈,宝宝会不会嫌弃我?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显得有些哑,“潇潇,你想见他么?” 85 情殇(魔姬番外) 83。情殇(魔姬番外) 我初见他的时候,尸横千里,光明漫天血雨腥风。 我修行还不满三百年,只能幻化成小女孩的样子,坐在残肢断臂里,孤独害怕,嚎啕大哭。 天上雷电之声骤起,暴雨倾盆而下。 满地的鲜血汩汩地流动,蔓延成河,绝望又娇娆。 一个男人的轮廓慢慢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记忆中他高如铁塔,遮住了这如地狱一般的血海,投射在我身上一片温暖的剪影。 他手里握着一杆长约丈二,碗口粗细的银色长枪。 仔细观看,却见长枪枪尖约莫半尺长,三寸宽,枪尖之下,一缕红色长缨,枪柄上遍布古朴花纹,那些花纹好似一条银色巨龙盘绕其上,最后却是圆形枪尾。 我摸摸胸口惊叹一声,小是时候我曾偷溜到魔宫见过那杆枪,它给我的震撼至今难忘,娘曾说过,破神枪,魔界至宝,它只认最强的魔为主。 我吓得浑身颤抖,今日我误闯禁地,已是死罪。 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杀了我? 他提着那杆枪,一步一步地走至我面前,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仿佛随时会跳出胸腔。 他走至我面前,疑惑地皱起了眉。 我便看见银发及肩,完美冷峻。 他裸露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玫瑰色泽的光晕。 他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魔魅之气,眼神冷酷似冰却如孩童一般执着天真。 在我惊呼声中,他捏住了我的下颌,“小东西,你是怎么破了这禁地的结界?那是什么法术?” 我们便是如此相识。 后来我才知,他是魔族这主,魔族之中最强大的存在,我们永远的依靠和追求。 后来我才知,那日我因追逐一只蝴蝶而误闯他练功之地,他没杀我,只是他发现我的天赋异禀。 是的,天赋异禀。 娘说,魔族的人自出生便分为三六九等,魔性立见高低。 我出生之时,九天之上魔光大显,甚至惊动了天帝。 人总是很轻易地学会他人看来高深晦涩的法术,我在众魔之中玩耍嬉戏,很少能感应到比我魔气更强大之人。 除了他。 他冷血嗜杀,却拥有这世上最执拗的心灵。 后来我一千岁的时候,变成了这魔族最美艳的女子,没有一个人,可以不被我迷惑。 可他将我留在身边七百年,日日陪伴,只是要我为他讲解最古老阴暗的法术,只是为了我的惊天美貌能吸引一批又一批爱慕我的人类男子。 他把他们当作练功屠杀的对象。 日复一日。 他有无数美貌的姬妾。 血气方刚,徐御数女,却独独不肯碰我。 我虽酸涩,但到底是欢喜的,他待我,终是不有所不同。 我虽知,爱上他,便是这世上最傻最疯狂的事情,却还是宁愿飞蛾扑火。 世间三界六道,以天界为尊。 万年以来,我魔族不过仰人鼻息。 魔君说,他偏要让这天地之间都变上一变! 宇宙洪荒,以我为尊。 我敬他爱他,年年日日地陪伴着他。他的宏图大志便是我必生的愿望。我只愿千年万年,他一回首,便能看见我的微笑。 他精心准备,训练魔族大军,我便日夜修习玄妙的上古阵法,呕心沥血,变甘之如饴。 为了他能修习到破神枪的至高境界,我勾引了多少世间男子,沦为他枪下亡魂。 所谓魔道,毁世渡已。 我永远也忘不了,千年之前,他足踏火光兽,手提一杆破神枪,率领魔界千军万马。 血洗天庭,无可匹敌。 那男子的笑容,自信若定,光耀天地。 天兵天将仓皇应战,损失惨重,他的破神枪直指九重宫阙。 那一刻,他是全天下的恐惧根源,可我却知道,他是我全世界的光明。 可后来,他遇见了莫歌。 传说中,三界六道中最强的存在。 他可召唤轩辕剑,他可驾驭三足乌。 神和魔的巅峰,在这一刻相逢。 他与莫歌血战七七四十九天,直杀得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不分胜负。 可我终是没想到,天帝如此城府,阵示精妙,残忍狠毒,不下我魔族。 我以上古阵法对他,他又演绎出百种变化,千种精妙。 我百万魔军,损失惨重。 他又抽调精兵去助莫歌。我被围困在天兵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天兵天将包围。 上神众仙,祭出百种法器,向他身上打去。 他寡不敌众,终于吐出一口鲜血,纵身踏上火光兽,抽身撤离。 我见形势逆转直下,挥旗令魔军撤退,保存最后的实力。 因我相信,他还会回来。 无论亿年万年,我都可以等。 我们仓皇逃回魔界,损伤惨重,已经无法对天界发动有效的攻势。 我对人的安危忧心如焚,只恨自己法术卑微。 我跪在离天界最近的沧山之上日夜祈祷。 以魔族祖先之名,愿折寿千年,换取他的性命。 我即将绝望之时,忽然一日,闻上古遗音,洒下天籁。 那曲声通彻透明,三界六道虽道义信仰不尽相同。 闻此大义,竟都驻足聆听,如失魂一般。 琴曲直达世间污浊人心,爱恨嗔痴妄,无从解脱。 我跪在地上,虔诚又惶恐,我尝闻洪荒初定,上古尊神,舍身卫道,在爱世人。 伏羲琴一曲,净彻天地。 如今再聆仙音,回首满身污垢,不胜唏嘘。 直至琴声悠悠而止。 我匍匐在地,泪流满面。七百年了,我终于又会流泪。 吾爱,吾幸。 后有匆匆数十载,天界说魔君已死,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我却始终不信。 常忆起那日所听仙音,心中激荡。 后来探子回报说,那日衡山一曲,抚琴的是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她触怒天帝,以上古遗音为魔君疗伤。 她救得他性命,却也封印了他的无神,魔君堕入轮回,虽犹在,却记忆全失。 探子一脸不可置信,深怕我以为这是一个谎话而杀了他。 我却仰头微笑,魔族众先祖垂怜,魔君他听闻遗音,保全了元神。 三界六道,众生茫茫,可我魔却愿意这样千年万年地寻他。 寻得他的元神所在。 ~~~~~~~~~~~~~~~~~~~~~~~~~~分割线~~~~~~~~~~~~~~~~~~~~~~~~~~~~~~~~~~~~~~~ 匆匆千年,弹指一瞬。 我再见他之时,他已是地狱之主,苍狼一族的当家人。 他的面貌没有变,他眼中的光芒没有变,冷血嗜杀,执着孤独。 可他却日日窝在一个叫卫潇潇的平凡女子怀中。做这些滑稽可笑的动作,不时逗那女子开怀一笑。 他夜晚修炼杀人,清晨时必定洗去满身血污,再乖乖地窝回那女子的怀中,脚步极轻极轻的,带着淡淡的忐忑。 那一刻,嫉妒几乎要撕裂了我。 你无情,我可以不在乎的一直爱你,因为你一直都是无情。 可如今你这般曲意讨好,委屈自己,又为哪般? 这个凡人女子究竟有哪般好?她甚至不如我百分之一的美貌。 我心里愁肠百结,不甘愤恨,直到又见到弦照。 妖王弦照,世人只知他美貌。 却无人看过他出手,我观其人,高深莫测。 三罚六道都知,弦照本不是妖,他乃伏羲帝座下弟子,横山便是他的仙乡。 想到这,我又释然了。 除了那日抚琴的女子,谁又能让妖王弦照千年相随? 看她的样子,前尘旧事,似乎已经忘了干净,我的魔君委屈呆在她身边,必定是为了能有一日让她解开封印,恢复魔力。 一定是这样,魔君无情,绝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我后来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 魔君他眼中一日比一日深的珍爱依恋,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就是要解除封印么?我抓她前来,刀架在脖子上,她岂敢不从? 于是我命人引开魔君和弦照,亲自去抓那个女子。 这一番,却又有战神护她。 我气恼更甚,我自是打不过战神莫歌,匆匆回到魔界,又听闻弦照闯入,一身莫测玄门法术,重创魔界众兵士,我不由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后来弦照带那凡人女子离开,想起魔君仍旧遍寻不着,我已是心灰意冷。 可没想到,数日后,他和弦照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魔君唤我姬儿,他已然想起了前尘旧事。我心狂喜一片。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从此我这漂泊千年的灵魂又有了依靠,我魔族众将士又有了核心,我愿意随他天上地下,为他的荣誉和尊严而战! 他不说话,望向弦照。 那个粗布青衣的男子,眼中像是能盈满世间所有的光华。 他轻笑,“准备好了么?索木?” 捂着心口的位置,望着九重天,珍爱温暖。 而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却让人不敢逼视。 魔君也微笑,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这天下,早该换个主人了。” 我的心肝像是被牢牢攫住,不能呼吸。 这一瞬间,我甚至感到,这两个男人,竟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86 绿英 84。绿英 “师父,你说这世界上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爱之无法相守,死生相隔。” “错。” “那是什么?” “急冲冲地提着裤子去茅房,舒爽完之后竟发现没有手纸!” “。。。。。。。。。。。。。。。。。。。。。。。” “潇潇,这世上最匪夷所思人是谁?” “师父你曾说过,大荒之中有一个羽国,那里的人都长着长长的脑袋,全身生满羽毛,从蛋中孵化出来,难道不是最匪夷所思?” “错。” “那是什么?” “有个人长得人模人样,说人话,做人事,却生个猪脑子,岂不怪哉?!” “。。。。。。。。。。。。。。。。。。。。。。。。。。。。” 偌大的帝宫,装饰华美精致,是我今生见所未见的辉煌赞叹。 那日梨园为我奉上上古琴的仙娥姐姐绿英带我来到这个华贵非常的房间后,便同一起而来的十一个仙娥姐姐分站两旁,垂首静立。 然我却只能抱紧双膝,窝在床上的一角。 夜明珠在墙壁上熠熠生辉,洒下满室柔和的光晕。 莫歌问我,想再见弦照一面么? 他知道,我知道,我是如此渴望的,然而,我不能,我不能。 这几日在帝宫之中,常常听见仙峨姐姐们论及千年以前,战神莫歌如何缱绻深情。 我若开口求他,无论会冒着怎样的风险,他都定会送我去见师父。 然而,他这样问我,天帝震怒,他都打算自己承受了么? 傻得让人不知说何为好。 我思绪正在游离之际,突然听见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站在我房间两侧的十二个仙娥姐姐依次跪了下去,口呼天帝。 我抬起头,便看见,俊逸风华,波澜不兴。 他缓步走至我身旁,宽大的袍袖轻轻抬起,却用崭新的红缎带小心仔细地绑好。 我站起身子,与他平视,他见我只是呆愣,并不去接那经卷,抿唇轻笑,笑却丝毫未达眼底。 “凡夫俗子为情爱所伤,今朕赐你永生之道,潜心修习自可无欲无求,尽弃前尘。”他柔柔的笑着,眼中带着怜悯众生的慈悲,如每次一样,绝无一点私人情感掺杂在内。 他想要渡化我,以天帝的名义。 “永生之道?”我的指尖轻轻触到了经书之上,泛黄的书页,有着属于历史的沉淀与沧桑。 “然,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他见我指尖颤抖,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声音也愈发的温柔,带着淡淡的蛊惑。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诱惑中,我的身体竟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兴奋叫嚣,神之永生,神之永生,谁不想呢? “那我还能再见到师父?”我偏头,讷讷开口。指尖仍旧在书卷上颤抖。 他的眼神望着我重重一顿,“你得永生,他怎配你?”开口时却如春照大地般的温暖。 我望进他的眼,好似里面有着宇宙洪荒,真理奥义,渐渐无法自拔。 心里那个声音叫嚣的愈发明显,卫潇潇,师父骗了你,骗了你,你难道不害怕死亡么?你难道不相接近这宇宙最强大的真理? 你一介凡夫,百年之后,要爱作甚?得此大道,神之永生呵。 我的眼中一定迷茫至深,我的手指一定牢牢地握在书卷之上,我的身子一定在不安挣扎地颤抖。 “乓!”的一声,混沌之中,听此声音,只觉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我缩回手,抚在胸口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刚刚怎么了? “奴婢绿英,失手打翻琉璃盏,请陛下责罚。” 仙娥姐姐跪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浑身颤抖,似乎十分惶恐。 伴着这声清脆的响声,天帝高大的身躯也是重重一颤,此刻竟有一滴汗顺着他额角滴落下来。 于是其他十一个仙娥也齐整整地跪在了地上,准备承受天帝的怒气。 他却站在那里,攥紧手中的经卷,眼光从绿英身上再滑到我身上,不怒不喜。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空气似乎都僵化住了,忐忑不安地忘记了流动。 “如此,甚好。”不知多久,他忽而低低地开口,拂袖而去。 房门“砰”地一声重重打开,十二个仙娥随之鱼贯而出,恭谨谦卑。 我突然跳下床去,一把抓住绿英的衣袖。 绿英低头站在了原地。 房中只剩下我二人。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投在她姣好明媚的面容上,打碎一室静谧。 “潇潇谢姐姐。”我躬身下拜,带着感激。 虽不知为何,若她不打翻那盏琉璃盏,也许我真的会鬼使神差地接下天帝所谓的长生之道,许下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承诺,为何身体会在那一刻被蛊惑? 她却没有扶我,任我这样一拜拜了个彻底。 “我是当得起的。”她笑。“神之永生,真的不想要么?” 我虽讶异,却也绽开一抹微笑,“惟愿与所爱之人共度余生。” “弦照甘心为你堕入魔道,挑起战火,必遭天谴,所谓共度余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她抬首,语气轻松。 “不是的,绿英姐姐,不是的。”我语气激动,“师父他一心向道,慈爱世人,这其中必定有天大误会,卫潇潇愿意心性命做赌注,师父他绝对不会挑起战端的!” 是的,一定不会的,我常常回忆与师父相处,他一言一行虽荒诞不经,却总归是心地善良之人,师父他在大陆漂泊千年,心中所愿也只是为了让大陆不染战火,这样一个人,倾尽一生修为为天下苍生,又怎么会为了一已之私置万千性命于不顾? 无论天帝怎么说,我心里总归是不信的,不信的。 “若真是这样呢?”绿英望我,眼中波光粼粼,温柔浅笑。 “倘若真是如此,卫潇潇愿意一死谢罪。”我坚持。 我爱的师父,狡猾奸诈,却又慈爱善良。 他毕生的愿望便是和平盛世。 “哥哥起先说此事,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孩子果真都是这世上顶顶善良的。”她抬起手去摸我的头,珍爱温暖。 她此番举动,虽是善意,我心却一片茫然。 听她语气种种,似乎与我和师父早就相识,她又是谁呢?绿英必不是好本来的身份,她此番前来,是来帮助我的么?她口中的哥哥又是谁? 她又轻叹一口气,“天帝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明知自己天劫将至,却还如此妄为,他方才迷惑你的法术,正是作家禁忌。” “姐姐慈悲,可否让潇潇见师父一面?” 我“扑通”一场跪在了她的面前,我虽不知她是谁,然而在这神界,能口称天帝孩子的,又该是怎样尊贵的身份? 她此番前来,语气之中明明带着对我和师父怜悯之意。 我真的,好想好想见师父一面,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 “夜深了,你早些安寝吧。”她不答我,淡淡的语气地不容抗拒。 “可。。。。。。。” 我站起身子,疑惑地望着她。 “不信我么?”她微笑。 伸手扶我上床,复又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轻盈优美。 她推门的一瞬间,我扯了扯身上的锦被,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帮我?“ 她没有回头,纤细婀娜的身子渐渐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句极淡极淡的,“神之大义,舍已渡世而已。“ 神之大义,舍已渡世而已。我平躺在床上,眼望着华丽的棚顶,渐渐在泪水中合上眼帘,这句话,师父也说过的。 突然,前所未有的安心。 ………………………………………………………………………………………………………………… “我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把你养得肥肥的啊。”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正睡得迷糊,翻了个身,在梦里不安地贫嘴,“若不是遇见你,我早就泡上不知几个美男,赚了大把胖嘟嘟的镊子了。” “美男?那你也要给他们生宝宝么?”耳边的声音重重一顿,我的脸颊一阵为辣辣地疼,好像被谁用力揪住。 我的眼皮还在胶着,突然跌进了一个泛着茶香的怀抱,有力的心跳,久违的温暖。 “潇潇,为什么不睁开眼睛?”耳边的声音在问,额上一片柔软的触感。 “哈,你别骗我了,我若睁开眼睛,梦醒了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我紧闭双眼,半梦半醒,得意洋洋地答道。 “不怨恨我吗?”耳边的声音重重一颤,笑意中带着恍惚的哽咽。 “好怨恨好怨恨的,师父你怎么能去救魔君呢,那有多危险,万一魔君杀了你怎么办?还有你都不注意避孕的,我这么年轻就要当妈妈了,要操多少心?早生华发啊!”我咂吧咂吧嘴,又翻了个身,语气嚣张,却把眼泪都撒在他的怀里。 “还有,你总穿这样劣质布料,不怕磨坏我的脸嘛?”我淌着鼻涕,突然睁开了眼睛。 87 重逢 85。重逢 神魔之争由来已久,历代魔君屈居神族之下,莫不想踏平九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索木他自二千年前即位为魔君以来,崇尚武力,广屯精兵,其昭昭野心,三界六道,无不知晓。 千年大劫降至又有何人能够抗拒,世人皆言神魔神魔,又可知何为神?何为魔?魔存善心为神,神失德为魔。我又怎不知解开魔君封印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三界六道难免一场浩劫,然我于昏迷之时接女娲上神谕,女娲上神言道,神族坐拥九霄,奢靡之风日起,向道这心渐衰,若想免他日灭族之祸,此场浩劫就是神族必须经的,无人可以化解,命运之轮一旦开启,自然是有德都飞升,无德者殒灭。“ 我躺在师父怀里,听他用淡淡的语气为我解惑,他语气舒缓平淡,并非事不关已,倒是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慈悲。 他讲这番话时,时而眼睛看向远处,飘渺又空灵,仿佛随时都要羽化飞升一般,我便有些慌了,抬起手指去摸他的眼,他肌肤暖暖的温度传到我的指尖再传到我的心田,我这才稍稍安心些,他见我这样,便又笑了,久违的,纵容的笑,左手把我抱得更紧些,右手握住我的右手,淡淡的温柔。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有这么一会儿,实在是不想去理会什么神魔之争,千年大劫,我只是鼻子发酸,却实在不肯再哭鼻子惹他担心。 我牢牢抓住他的衣襟,好像这样就能抓住全世界一般,失而复得的情感并未像我想像的那般汹涌激烈,它只是窝在胸口处一份感恩和珍惜。 “他逼你弹琴了?”师父的手滑过我的指尖,在我结茧的手指上轻柔停留,话问出口,却带着三分隐忍的怒气。 “唉?就不能是我自己发愤图强嘛?”我嘟直嘴,故意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给他看。 师父,潇潇不要你记恨天帝,这些时日,我亲眼见到他的强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又怎能让你为我涉险? “猪脑袋开窍啦?”师父听我这么说,语气才缓和了稍许,纤长的手指像往常一样在我眼前滑过一个耀武扬威的弧线,再重重地弹向我的脑门。 当真的不怜香惜玉,我收回刚刚对他的正面评价。 “师父。。。。。。。。。”我忽而想起了他们所说的千年前的种种,一开口,便又觉得这句话鲁莽不妥,便硬生生地咽了下半句。 “小猪长大了,学会耍心思了?”师父见我欲言又止,扳过我的脸,在我嘴唇惩罚似地咬了一口。 我痛呼一声,话便脱口而出,“我这几日在天上,总听他们论及千年前,说潇潇的前世如何英姿,素衣红妆,一曲琴音,羞杀天下天下男儿,师父,你。。。。。还记得前世的潇潇么?她与现在的潇潇相比。。。又如何?” 我一口气说出来,眼睛闭上不敢看他,是的,无论怎样说不在意,我还是在乎的,也许嫉妒自己这件事情很可笑,可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却唯独还是想知道师父的想法,若我永远也变不成他记忆中的倾国倾城,才冠三梁,他还会恋着我,护着我么?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如若师父说前世的潇潇不如我,我便会觉得他有些薄情寡义,如若师父说我不如她,我还偏偏酸得要死。 。。。。。。。。。。。纠结的问题,和师父在一起之后,我果然开始心里变态了。 我思绪百转千回,闭眼等了许久都听不见回答,心里有些急了,便半睨起一只眼睛去偷偷看他,正好被他含笑的目光逮个正着,“腾”的一下,脸不明所以地红了起来。 他伸手去揪我的脸蛋,眯起流光溢彩的眸子,好笑地问,“素衣红妆?倾城之?羞杀天下男儿?” 那语气就仿佛我正舔着脸夸耀自己,而他听了个多好笑的笑话似的。 “唉?都这么说。。。。。”我对手指,颇忐忑。 “好,那我便只答你这一次,听好了。”他捏起我鼻子,嫣红的唇诱惑的在我脸上方翕合。 我被他捏得有些痛,便瞪眼看他。 “弦照存于这世间二千年,从来没有见过我家小猪口中说的什么倾国倾城的仙子,我自始至终只认识一个无理取闹,上蹿下跳,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我找麻烦添乱的家伙,她一千年是这样,一千年后还是这样,她一千年前莫名其妙地一走了之,让我方寸大乱,她一千年后歪打正着地出现在我面前,却偷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他这一番话下来,眼神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完全不像是那个整日以欺负我为乐趣的变态师父,我听着心里虽甜蜜,却愈发地恐惧起来。 直到他说我偷走了他最宝贵的东西,这这个没来由的恐惧便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尘埃落定,忙急急问道,“偷走了什么?!” 美色?金钱?还是。。。。。心? 心。。。。?我一脸黑线地望着他,我绝对不接受这么恶心俗套毫无悬念的三流表白,他要是敢这么说我就立刻扑上去扒光他,按倒在地,决不轻饶! “偷走了我的。。。。信仰。”他眨眼。 “信仰?!”我嗤了一声。 “认识你之前,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学最精妙的法术,渡化最多的苦命之人。” 他也不恼,在我绿油油的目光下坦然应对。 “那现在呢?”我再次发挥好奇宝宝的本色。 “天快亮了呢。”师父答非所问。 “呃。。。。。?” “所以。。。。。” “所以? “我们还是边做边说吧!“ “。。。。。。。。。。。。。。。。。。。。。。” ~~~~~~~~~~~~~~~~~~~~~~~~~儿童不宜滴分界线~~~~~~~~~~~~~~~~~ 半个时辰怕。 “你不是个好父亲!” “为什么?!” “你这个姿势会压到宝宝。。。。。” “哦。。。。重来。。。。。”某照擦汗。 一个时辰后。 “潇潇?” 呼噜声。。。。。。。。 “我现在的信仰是。。。。。。“ 某潇呼呼大睡中。 “我现在的信仰是,你。“ 三界最美的男子光裸着上身,为怀中熟睡的人儿轻轻拭去额角的汗。 弯唇一笑时,月儿羞红了脸。 ~~~~~~~~~~~~~~~~~~~~~~~~~~~~床戏结束了下次请早的分割线~~~~~~~~~~~~~~~~~~~~~~~~~~~ 科学实践证明,适度的运动有助于睡眠。 可以睡到什么程度?大概是连夜行千里都不知道吧。 所以当我第二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毫无形象地一脚踢飞被子,坐起身来的时候,我发现,午后阳光斜斜照进的这间屋子,已经不是那个冰冷的帝宫了。 墙壁上没有华贵的夜明珠,只有朴实的木桌上小半截已经熄灭的红烛,却触得我心一阵温热的悸动。 我裹着棉被蹦下了床,站在这个房间里只想仰天大笑。 破天帝!我终于摆脱你了,师父!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非要一个精准的形容词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那便是! “噗通!“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完,门突然被推开了,我想回到床上,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被角,整个人呈膜拜姿势向门口倒去。 等我不着寸缕的身体被师父好笑的抱起来,再送到床上的时候,我真是想捂着仍哀叹一声,人生何处不丢脸啊! 师父好奇怪,自己每次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却给我捧来一叠华美精致的衣衫。 绛紫的竹叶裙,拖曳出美妙的弧度。 他又让我坐在菱镜前,五指当梳,笑眯眯地为我绾起发来。 我透过镜子看他那绝色的容颜。 心里再叹一声,师父,你把我打扮成芭比娃娃也没用啊,谁和你站一起,都只能是陪衬。 我已经认命接受这个事实了。 咱就不必要浪费投资了吧?! 只是。。。。。秋风袭来,他身上阵阵茶香。。。。。 原来,醉人的,从来不是酒。 只是。。。。。。。。。。。。。。。。。。。。 “师父。。。我是怎么回来的?!“ “女娲上神相助,事半功倍。“ “那神魔大战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跳出去,谁也不管,自在快活去了?” “我正要与你商议此事。” “唉?” “经女娲上神从中斡旋,神族和魔族之战变成了一个赌约。” “什么?” 止国和晋国大战在即,神助止国,魔且晋国,止国赢,便是天帝赢,晋国赢,便是魔君赢。“ “就如史书所载黄帝与蚩尤?” “你若真这么说。。。倒也有几分相似。” “。。。。。。。。。。。。。。。。。。。。。。。。。。” “潇潇,我有件事告没告诉你?” “唉?” “魔君索木他就是葡萄。” 倒! 88 雄关 86。雄关 风雨过后总有彩虹的,这句话也就是说,彩虹之前总是有风雨的。 我一直是个单细胞生动,很少去怀疑什么,对我信任的人就更是这样。 帝宫守卫森严,天帝智谋高深,而我却一夜之间不明所以地逃了出来。师父不愿多说,我便不问,我一向是个懒得自寻烦恼的人。 总是噙着足的笑,师父,宝宝,还有我,就是一个家了呵。 可今天师父却突然说什么葡萄就是魔君的话,就像一声响雷劈中了正在自得其乐的我。 我眯起眼看窗外,直觉得这秋日也甚萧索。 葡萄,也许他的来历确实可疑了些,脾气有些急躁了些,可无论如何,把那样一个朝夕相伴的人想成要掀起三界血雨腥风的魔头,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他碧绿色的眸子虽桀骜不驯,却是那般单纯骄傲,这些时日不见他的身影,我虽忐忑,却只当他是惯性的失踪,却没想到有这般的缘由。 当年黄帝和蚩尤大战,蚩尤率八十一个兄弟举兵与黄帝争天,在汲鹿展开激战。传说蚩尤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善于使用刀,斧、戈作战,不吃不休,勇猛无比。黄帝不能力敌,请天神助其破之。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后蚩尤被黄帝所杀,帝斩其首葬之,首级化为血枫林。 上古的神话,如今又要重演么?我的葡萄会不会如同蚩尤一般的结局? 神魔之战,又为何偏要让人间生灵涂炭呢?韩恪,乌子恺,夏候致远、司徒云深、琥珀,我无法阻止他们兵戈相向,可为何想到他们有人会失去生命,心底只剩无法释怀的怅然。 若是止晋开战。若是止晋开战。。。。。 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数么?我再也改变不了定数?咬紧牙关,站了起来,突然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怒气,前所未有怒气。 什么天命,我卫潇潇从来不信。 我猛的站起身来,师父刚帮我插在发髻上的簪子便重重地滚落到地上,那断了线的珍珠,洒了一地。 师父站在我身后,透过雕花的铜镜笑望怒容满面的我。 见我咬着嘴唇不吭声。他用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头,便蹲下身子,去捡散落在地的珍珠。 优雅的手指拈起一粒一粒的珠子,耐心细致,不见一一丝恼意。 我愣了一下,也欲蹲下身子去帮他,没想到只是做了个俯身的姿势,便被他一把拦住,轻车熟路地把我抱上床,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不要累到宝宝。“ 我愣了一下,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忽而嘟起了嘴,哼,从前只知道捉弄我的,现下对我这么好,原来是为了孩子,这个大坏蛋。 “潇潇。”他低头去捡滚落在桌脚的那粒珠子,因为身高的缘故,几乎是趴在地上,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哼?”我用鼻音回他,无缘无故的心烦意乱。 “无论如何,你都会想去阻止吧。”他纤长的食指终于够到了最后一粒珠子,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优雅的拂去衣袍上的灰尘。 “嗯。”沉默良久,我终于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伴着自己心底轻轻的叹息。 师父,什么是天地的规矩?神说是便是么?可渺小如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改变什么呢? “这也是我的梦想呵。”他站在我面前,修长的身姿傲然而立,仍旧眉眼弯弯,盈满我不懂的慈悲。 “站在我身边就好。。。。”他用手揉了揉我的发,眨着眼睛,弯唇一笑,倾国倾城。 午后盈着木樨花香味儿的风在室内柔柔流动,我与他深深凝望对方,恨不得一瞬白头。 也许,也许,我们是这么的天差地别,悬殊的容貌,悬殊的际遇,悬殊的性格。 可此刻,我终于彻底了悟,为何我穿越千山万水也只要他一人。 我们心灵深处,都是单纯得可笑的人。 一些关于信仰的执着,终究是无法释怀,无法释怀。 这世间的公理究竟是怎样的?神魔的定义又是由何区分?凡人为何要承受神的罪孽? 我只是不甘心呵。 “我们也许会死哦。。。”我压下心房柔柔的悸动,实在不怎么顺耳的话,却是笑首开口。 他浅笑不语,揽我入怀。 我在他怀里幸福地流泪。师父,弦照,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这般深受。 ~~~~~~~~~~~~~~~~~~~~~~~~~~~~~~~~~~~分割线~~~~~~~~~~~~~~~~~~~~~~~~~~~~~~~~ 从翼山前往晋国边防,千里之遥。 师父怜我劳累,又因这事情真的是片刻耽误不得,也顾不上三界的禁令,做了个缩地成寸的仙家法术。 我笑着依在他怀里,看大漠孤烟,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看晋国千里浩瀚明朗秋色。 我们到这边关的城楼下之时,已是暮色。 止晋两国,陈兵相向,真个是金戈铁马,一触即发。 边关秋月之下,充满萧索肃杀之气。 我们甫一落在城楼上,就有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士将我们紧紧包围了起来,冰冷的利刃,架在我二人的脖颈上,让人无法动弹。 “何人擅闯雄关!”校尉打扮的男子一声大喝,震得我隔膜嗡嗡直响。 我嘟起嘴,哀怨地看了师父一眼,你丫的可真会找地方降落。 他去背过手支,眼睛望天,一脸的事不关已。恢复恶劣本色。 我认命地叹了一声,从头上拔下了最大宝石的簪子,双手奉给校尉,媚笑道,“烦请禀报皇上,潇潇求见。” 这个时候,只师父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覆在校尉的耳上悄悄说了一句话。 那校尉的脸色瞬间涨昆,旋即沉痛地一点头,像是壮士断腕般接过我手中的簪子。一跺脚,一转身,旋风似的不见了身影。 咦? 兵士放下了手中的刀剑,我们的俩的脖子终于能够自由的转动,我立刻向师父投去好奇宝宝的目光。 师父呲牙一笑,照例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对他说,此番情景,乖乖通报是他这个负责防卫的校尉唯一的活路。韩恪治兵严谨,天下皆知。” 原来如此,对那个校尉而言,我们凭空出现在城楼上,便是他防卫的失职,难逃军法处置,若我们真的是韩恪的故人,他才有一线生机。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颇受教。 师父眯了眼睛,整了整衣袖,状似无意地飘来一句,“你倒也是个念旧的,韩恪送的簪子还带在身边呢。” 我瑟缩了一下,抱紧了胳膊,只觉得这秋日的风委实太凉了些,太凉。 。 。 。我们两个尤在“深情”对望的时候,校尉已经远远跑了过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甚是恭敬惶恐,再不敢抬头与我或师父对视。 身边的士兵让开通路,师父向前走去,我小跑几步,跟在后面。 我们在一处看似朴素的民宅外停下了脚步。 那个校尉将我们带到这里,便垂首站在一旁,一个看起来官阶不低的侍卫长站了出来,引我们向院落里走去。 月桂的芳香盈满整个院落,那是我在韩恪身边从未感觉过的,朴素的温暖。 简单的正厅里,众将士的簇拥中,我看见了那个身披金黄盔甲的男人。 上衣背面居中绣着一条正面升龙,下摆绣着珊瑚的纹饰,腰间红色的宝石,璀璨夺目。 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望着我微微一怔,碧绿色的眸子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我躬身行礼,以下一叹,天上数日,竟觉沧海桑田。 韩恪,潇潇已经不是昨日的潇潇了,而你,还是昨日的你么?是否还是,满身寂寞。 师父向他微笑颔首,站在我身边,平静祥和。 厅里众将士的目光都向我们二人身上聚拢过来,猜疑的,恼怒的,不屑的,惊讶的。 更多是对师父绝世之姿的惊叹。 韩恪终于还是开了口,手指着师父的方向,“这位便是我们大陆最有名的智者,山野狂人。” 众人便再叹一声,一时之间,室内都是此起彼伏有抽气声。 我也惊讶地瞪大的眼睛,不愧是韩恪啊,师父摘掉了面具,他竟也能一眼就认得出来。 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韩恪也向我的方向微笑,“能站在你身边的,只有他,不是么?” 我愣了一愣,这个男人,我从来不知他心中所想。 韩恪挥退了众将,偌大的屋子,便只剩下我们三人。 三人都不开口,便只听得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细微脆弱。 “止晋两国已经开战,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朕绝不轻言放弃。魔君愿助朕一臂之力,朕甚欣慰,止国江山,指日可待。” 韩恪坐在主位上,抽出刀鞘里的宝剑擦拭着,细致认真,嗓音略带疲惫的沙哑。 “赢了江山又能怎样呢?我到底是急躁了,话便脱口而出。 韩恪捉到我的目光,望进我的眼底,似乎是在重复着我的话,“是啊,赢了江山又能怎样?” 我被那幽深的目光看得满身不自在,连忙别开了眼,就听他自嘲的声音接着响起,“可朕惟有江山而已。” 我有些慌乱地看向师父,只见他冲我安抚一笑,向韩恪深深一揖,“弦照愿助皇上。” 89 与葡萄 87。与葡萄 我们在韩恪的大帐中枯坐了三日,终于见到了葡萄。 他伴着一阵凄厉的夜风而来,秋风如刀,划在我脸上淡淡地疼。他顶天立地地站在那里,绿眸银发,神情阴鹜冰冷。他转眼间就杀了两个对他不甚恭敬的侍卫,一个妖艳绝伦的女子站在他身边,仰视微笑,紫色长发缓缓飞扬,正是魔姬。 他看我眼神干燥冰冷,像是十二月平原上刮过的烈烈北风。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胸中原本的千言万语却因他那冰封的眼神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 真的,物是人非了么? 我不敢感到悲哀,便颇低落地目送他和师父韩恪走进室内,关紧房门,室内的烛为忽明忽暗,在窗纸上映出三个男人截然不同的剪影。 却是同样的卓然。 同守在门外的魔姬冲我嗤了一声,她说,“你当你是谁?” 你当你是谁?卫潇潇,你以为此时的魔君会乖乖听你的话么?你以为你一个凡人真的能逆转这天地的命运么?可笑! 然而魔姬,这些话,我已经在心里千百遍地唾弃过自己,所以你这一声嘲讽,对此时我的来说,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我虽知师父不会真的去帮韩恪,他想要的和我一样,然而韩恪的智谋,葡萄的狠厉,天帝的阴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能抵挡的了么? 我静静站在窗外,看烛火灭了又亮了几个来回,月亮悄悄落下,东方的天上,撕扯出一片鱼肚白。 我几乎站着快睡着了,师父他们才缓缓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外的我,似乎吃了一惊。 他走至我身边,扶住我的腰,嗔怪道,“不是要你先睡的么?” 我摇了摇头,目光穿过他的身子去看葡萄,心莫名其妙的一片冰凉。 师父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扮了个鬼脸,好看的眉毛和眼睛挤在一起,怪异好笑。 我挤出了微笑,心却有些麻木,师父,师父,这一切真的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么?我们回来是错的么? 见我久久不语,师父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索木已经不是从前的索木,潇潇你不要妄想会说服他。”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脚步随他而游走。 一切,都变了么? 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依稀梦见自己拿着伏羲帝赠的九转清音铃,去了止国的军营。 我甫一落地,便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手握玉箫,骑在战马之上。他两旁的兵士按照他的指令,忽而结成一队,忽而散成扇形,忽而以盾护体,忽而刺出长枪。 我隔着这操练的士兵,突兀地站在他面前,他还如记忆中的一般,白衣胜雪,淡定优雅。 他抬起头,也发现了我,愣了一愣,便挥手让操练的士兵停了下来,跨着战马,跃过众人,径直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停在我面前,笑容依旧隽永,眉目之间却有沧桑。 我喃喃地问他,“一定要打仗么?一定么?” 他不答我。 笑却无限扩大,仿若在嘲笑我的幼稚。 我一身冷汗地坐起身来,梦醒。 师父睡在我身边,面容恬静安详。 我紧紧地攥紧被角,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披衣起身去找葡萄。 他住得屋子离我不远,穿过几个回廊就是,他屋内的烛火还微微亮着,我却在门外徘徊,脚步游移,手放在门上又放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由内打开,葡萄走了出来,在晨曦的光芒下俯视我。 他说,“潇潇。”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还认得我?” 在我惊呼声中,他一把把我拦腰抱起,胳膊像是钢筋一样坚硬,结结实实得弄痛了我。 他见额头上冒出冷汗,愣了一愣,把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半天,沉默不语。 “你怀孕了,为何还要回来?”他将我放在床榻之上,动作轻柔了几分,语气却是一样的充满戾气,丝毫不能缓和。 “葡萄,你能。。。。。”我揉搓了半天衣角,腹部的疼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我不能。”我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他打断。 “潇潇,男人的世界,你不会明白。”他这样说。 男人,永远是征服与被征服么?男人的世界就容不下脉脉温情,只有血腥杀戮么?我很想这样大声的反驳他,可是话却哽在咽喉。 因为我第一次如此清醒,如今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葡萄,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天帝的头颅,那是他给我的耻辱。”他昂起头,优雅骄傲,一字一顿,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是太骄傲的男人,骄傲得这世上任何情感都不能软化。 他生,为了尊严,他死亦是为了尊严。 “卫潇潇,我不会活得像你那般糊涂的。”他仍旧一脸鄙夷,话却多了起来。 我从背后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泪水一点一点地洒下,我不想葡萄去和天帝争斗,我不想葡萄有危险,我不想他变成现在这个冷漠的样子,我要他还是从前的葡萄,在我怀里流口水撒娇,我要他永永远远这样幸福快乐地生活。 葡萄,浮生若梦呵。 为何还不醒来? “弦照他会照顾你。”他像从前一样不耐烦地扒掉我的爪子。语气却微微当然。“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傻了,谁都肯相信,千年前我骗你为我疗伤,你被我害得还不够惨么?” “千年关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忽而想起潇潇千年前与魔君有一段渊源的,而这渊源正是一切灾难和美好的开始。 “和现在一样傻乎乎的,什么也不问,我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去骗你,你却只问了一句,‘疼么?’” 他语气恶劣,眸中却星光闪闪,像是触动了最深处的一抹柔软。 “可你也骗了我,你治好我,也封印了我,卫潇潇,你当真以为自己的琴音天下无敌,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解开你的封印么?”他笑着嘲讽。 “我不知道,因为我封印了自己,前世记忆,一点不剩。”我回他微笑,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炫耀的轻松。 忘掉前世那些沉重的枷锁即便让我再选择一次,仍会如此。 “可怜你一番苦心,这天下竟无人能懂,天帝还是处置了你,女娲上神还是命弦照解开了我的封印,这天地周而复始的命运,你从来改变不了。”他握住我的肩膀,绿眸如冰,淡淡讥诮,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 “我这一番浅白的心思,又胡几个人看不明白?只是大多数时候,你们都选择将错就错。” 这天地太混沌,清醒的人便是孤独的,不容于世,不容于已。 我苦笑一声,心里却没有丝毫怨恨,开口问道,“你是何时知道自己是魔君的?” “遇见魔姬之后,起先我接近你,是感到你身上强大的治疗力量,和莫歌打斗受的伤,也许只有你才能治愈的了,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被封印的魔君。”葡萄别扭地看了我一眼,却还是耐心答了我。 我心中却流过阵阵暖流,如冰雪消融。这就够了不是么?我们的相遇不是个天大的阴谋,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不是假的,它真实存在在我们的回忆当中。 我的目光扫过书案上的一角,上面平静摊着一个卷轴。 我心里一阵忐忑,下床想去看个究竟。 葡萄也丝毫不避讳,“上古九曲流沙阵。” “用五根高杆,九根次高杆和三百一十五根桩木横竖各十八根插于流沙中,每个木桩站一个精心选出的兵士,然后用横木串连起来的九个蜗牛状连环弯,从正上方看是一个面积宽广的正方形状,其中有九曲十八弯。九曲四角和正中央有五根十米木杆上悬挂着红黄绿紫兰五种颜色的方旗,上书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丙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土。”我按着卷轴,也念出了声音。 “魔界与神界的约定,不能直接参与打斗,只可出谋划策。这九曲流沙阵是上古阵法的始祖,其中奥妙,变化万行。不是凡人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葡萄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感情。 “师父怎么说?”我颤声问。 “弦照?他说这阵法过于陈旧,在天帝面前不堪一击。”葡萄冷哼一声,似乎很不屑。 “你不信他?”我问。 “我只信我自己。”笃定的语气。 ~~~~~~~~~~~~~~~~~~~~~~~分割线~~~~~~~~~~~~~~~~~~~~~~~~~~~~~~~~~~~ 史载晋国孝宗二年,王师在雄关与止国一战,大败,损兵三万,后撤五十余里。 韩恪倾全国之力,号称百万雄师,然这三万却是其中精锐,又因是头阵,萎靡了士气,故而闭门雄关不出,任止国士兵在城楼下日日叫骂,苦思良策。 师父也因为先前的“忠言“受到了极大的信任。韩恪亲授军师一职。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害喜的厉害,时常一整天都吃下下饭,又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手脚浮肿。 着实憔悴。 那日我正在屋子里吐个不停,师父在旁边一直给我扶着背,突然有一个侍卫跑了进来,喊道,“止国使节乌子恺求见军师。” 90 我的幸福(完结) 88。我的幸福[完结] 我一向是个直线思维的人,受不了太过曲折的情绪,爱了,恨了,都希望自然而然。可若说这个世界上我最觉得对他不住的人,却是乌子恺。 因为,他对我的爱,毫无保留。 我退出屋子,把空间留给师父和即将到来的乌子恺,一个人去后面的院落散步,突然想起映袖,那个声称要给乌子恺幸福的女子。 往事种种,已经记得不太分明了,只有她那双倔强有神的眸子牢牢印在脑海中,不时要衷心为他喝彩一声。 这场战争,远比我想像得艰难。 那些文人关于沙场苍凉诗意的描写,似乎全然不适合这里,如若连生命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歌颂的? 就这样在院子里走走停停,带着自已都不知道的忐忑,也不知过了多久。 眼角瞥见一株芙蓉开得甚好,就伸手去摘,然而此时怀胎的我是极笨拙的,尝试着俯下身子,那芙蓉却像是个隔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摩挲着我的指尖,却一直不肯屈服。 很快就有一层细密的汗爬上了我的鼻尖,我叹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决定放弃。 可是转身的刹那,就有一株白色的芙蓉开在我的鼻端。 那个手执芙蓉花的男人,一身黑衣,几许冷然,淡淡风华。 我便这样丝毫没有准备地撞进他那双清冷的甚至有些孤独的眸子里。 “潇潇,你胖了。”他却强迫自己扯开嘴角,说了个让大家轻松的开场白。 我状似自嘲地咧开唇角微笑,故意让这笑连绵不绝,不给尴尬一点缝隙。 “致远知道你在这儿,一直吵闹着要来,可我和化比剑,赢了他。”他和我并肩走着,语气轻松,把一件尴尬的事情说的云淡风轻。 “致远在边关历练这些时日,性子也该沉稳了。”我抿嘴笑道。 “惊月她还好么?”我接着开口,心底淡淡的忐忑。 “驸马与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惊月又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日子过得自然美满。”他这样答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驸马纳了个侧妃,叫琥珀的,美貌智慧,我曾与她谈起过你。” “她终究是这样做了。”听见云深和琥珀的事情,我丝毫不觉得压抑,因为在我心中,琥珀对于云深的爱意,已经是没什么可以代替的了的了。 即便不是唯一,留在所爱人身边,也是幸福的罢。 我与她相隔千年,终究是有所不同。但只要她觉得幸福美满,我这个做朋友的,便觉得开心。 “是,她说你也一定会嫁给弦照。”乌子恺的声音很低,视线与我偶有交汇,却都房间装作去淡风轻。 只是他不知道,那样的表情,对他而言,是多么的不适合。 “。。。。。。。。。。。。。。。你父王执意要打下去么?”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箭在弦上。”乌子恺的确变了很多,更像是一个皇子了。 “潇潇,你不该回来的。”他抬头看我,眸子中没有责备,只有怜惜。 “战争,只能用战争去化解。”他这样说,虽残酷,却是实在的道理。 “我们都只是在乱世中浮沉的人,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远离这一切,安静美好地生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潇潇。”他说得很是诚恳,眼中沉淀的是比爱意更深沉的东西。 我愣了一愣,突然微微哽咽,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问出一句,“我能抱抱你么?乌子恺?” 这个拥抱,没有歉意,没有愧疚,没有许诺,没有未来,若是有爱,那也不是男女间炽热的爱,只是想在你温热的肩头,留下一滴泪,这样即便以后世事如何沧桑,我们也可以记取曾在乱世中互相扶持的这一抹柔弱却温暖的力量。 他的怀抱如记忆中的一样温暖,却是轻轻柔柔的,带着淡淡的忐忑,唯恐伤到我腹中的胎儿,他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出他的承诺,“潇潇,我会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即便,没有你。” 我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汹涌,这世上总有太多的无奈,我们爱着的,未必爱着我们,爱着我们的,未必是我们所爱,即便真的心心相映,又未必有足够的缘分相伴一生。 也许,我是那么幸福。 “你知道么,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乌子恺,你的人生一定会变得乱七八糟的。” 最后,流泪的却是他。 我感受到一道柔柔的目光,从他肩膀的上方望去,师父站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 我有些不安,想结束这个拥抱,师父却安抚地冲我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乌子恺,唇角始终挂着纵容的微笑。 于是,我的泪水终于也掉了下来,滚烫地落在乌子恺肩上,“弦照,得之,吾幸。” 史载晋国孝宗二年冬,王师大败止国于雄关,又向前攻下数城。 孝宗三年春,幻海国突然与止国结盟,正式介入到止晋国两国的争斗中,止晋形式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此后战况一直胶着,两国均伤亡惨重。 又孝宗四年,沃野战场突然普降暴雪,天灾人患,三国将士几乎全殁。 三国均遭重创,无力再战,此后几十年,一直民生凋敝。 天界史载。 馨德二千三百年,魔君等人布下奇阵,天帝一方仓皇应战,损失惨重,止国失去数城。 馨德二千三百零一年,弦照突然背离晋国,力邀幻海助止国,本来受到重创的天帝一方得以喘息。 此后双方各有成败,成胶着之势。 又馨德二千三百零二年,天帝不顾众议,以灾惩戒晋国,亲犯天条,女娲上神夺其帝位,魔君以一已之力对抗天灾,灵力耗尽。 馨德二千三百零三年,战神莫歌登天帝位。 ~~~~~~~~~~~~~~~~~~~~~~~~`分割线~~~~~~~~~~~~~~~~~~~~~~~~~~~~~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那么一段时光,个人如此,国家亦是如此,在此一段时光中,我们充满了早秋精神,这时,翠绿与金黄相混,悲伤与喜悦相杂,希望与回忆相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一段时光,这时青春的天真成了记忆,夏日茂盛的回音在空气中还隐约可闻。这时,感觉自己到达了一个地点,已经安定了下来,已经找到了心中向往的东西。 可能微小,却弥足珍贵。 我不是个贪心的人,愿望并不多,一个开满鲜花的庭院,未必芬芳,却一定要精心打理,我会与我的孩子在这里追逐嬉戏。 一个我爱并爱我男子,未必会甜言蜜语,然而某个下雨天,他会着急地赶回家与我一起收起早晨去晒的棉被。 一个可爱的孩子,未必有多聪颖,可在他的眼中,我却是这世上最值得依赖的,他会吵我闹我,也会安静地枕在的膝头。 平凡的我,有关一段不平凡的爱情。 为此,我常衷心感激。 那个男子云淡风轻的温柔,倾城的容色。他牵着我们孩子的手,摊开一卷发黄的书,坐在院落里的藤椅上,和颜悦色地讲着某个故事。 孩子听得很认真,时常抬头去瞄一眼在厨房里洗摘青菜的我,如他父亲一般美丽的眼睛亮亮闪闪的,带着天真的娇憨。 葡萄在孩子的脚下安静地打着盹,弦照若是讲得哪里不对,偶尔也会竖起尾巴抗议。 这里曾经叱诧风云的魔君,灵力耗尽的他甚至已经没办法再幻化成人形,然而这些时日,他去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 葡萄,也是我们家里不可缺少的一员呢,想着想着,我便幸福地笑了,拿盐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呃。。。。整罐都倒进锅里了。。。。。。。。。 我故作镇定地瞄了一下四周,似乎没人发现,这才讪讪地捞起盐罐子,又往锅里添了好几瓢水,挠了挠头,慌乱地把锅盖盖上。 我窃笑着回头,不想一回头去撞上了一个泛着茶香味儿的怀抱。 师父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我们的孩子拉着他的衣角,蹙着眉头说,“爹,申说了不要娘做饭啦!又要去饭馆吃了,你们好浪费哦。” 葡萄用后脚挠了挠雪白的脑袋,懒懒地睁开一只碧绿的眼眸,极为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师父一摊手,做哀莫大于心死状。 我气得去敲他脑袋,他却轻笑着躲开,往灶台一站,回眸一笑,“娘子,帮为夫系上围裙。” 以上,就是我卫潇潇,一个平凡女子却不平凡的故事。 她们称这种感情为,生死相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