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城》 第一章 隐师 1 寻师 这个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斑驳陆离，夏晓晶清汤挂面走在烈日中，这个城市到处都有布局也有暗线。要说夏晓晶的生活其实过得还算惬意，在公司做策划也算是白领级别的人物，可夏晓晶就是觉得生活中缺少点什么。 这是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夏晓晶知道要想得到某些东西得要用些手段。说起这个手段真的还有些来头，夏晓晶就亲自见识过，它能颠覆这个城市。她以前的男朋友就用这个怪异的手段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还有她以前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 夏晓晶站在山脚下往上望，山清水秀，果然是个清修的好地方。夏晓晶拿出照相机，“咔嚓咔嚓……”把山顶上的一切收在相机里。她不知道在她下山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这些风景，还有路边的桂花树。 这是城市的郊区，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这样的野外一个人独行的确是有一点冒险。不过夏晓晶不怕，她有目标，鬼又怎样，人死了就得变成鬼，谁又说得清呢。就像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他就是鬼，只有当他显形的时候人们才惊讶——你是鬼。 迎面走出来一女人，一身村妇打扮，脸上涂抹得乱七八糟的，这种化妆的手笔夏晓晶还是第一次领教。她是从树纵里钻出来的，所以夏晓晶没注意到。她掩着半边脸笑，丑态百出，夏晓晶想她还一定以为姿态国色天香吧。 夏晓晶看了她短暂的三秒，决定从她身旁绕过去。不曾想这村妇会转过身来拉她的手，村妇的爪子硬而有力，也许是整日劳动的成果。 夏晓晶的劲道也不弱，手灵活得像条蛇，反扣上村妇的手腕。村妇一惊，把手缩了回去。这时候两人已经背对背，夏晓晶很是担心村妇脸上的粉随时都要掉下来。 村妇不说话，夏晓晶也不走。夏晓晶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金属感很强的玩意儿，这是她从玩具店买来的一把弩，做得很逼真，再配上这八支箭，简单满意得不得了。 夏晓晶瞄准，她张开拇指和中指，箭射在对面的一棵树上。真的很准，她练习很久了，有时候是啤酒瓶，有时候是香蕉。她喜欢冷兵器的感觉，没有剧烈的响动，而且金属穿过皮肉没有火药味，非常环保。 夏晓晶把弩递给村妇，她说：“要不要试试？这东西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村妇摇头，她说：“很久以前我也玩过这些冰冷的东西，刀，叉子，连扫帚也可以玩得风声水起，可有一天我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承包几亩田种来得痛快。” 夏晓晶把弩收起来，放进背包里。这里没有猎物，要不然她真的想试试射活物是什么感觉。她只是想吓吓这个村妇，显然她失败了，村妇看到这弩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放眼望去，田里的秧苗真的长得很不错，看来村妇种田还真有几招绝活。也许就在十多天前，这个化妆很浓的女人就顶着烈日在插秧，过期的底粉什么的都顺着汗一起滴到水里，夏晓晶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没把秧苗毒死，反而还长得生机盎然。 村妇也不管卫不卫生，抓起地上的水就牛饮了一口。夏晓晶之所以想到是牛饮，是因为村妇放下水的时候，水面已经降了两寸多。夏晓晶装着系鞋带，其实是在观察她。 喝完水村妇看上去很满意，她指着瓶子问夏晓晶：“这水是娃哈哈牌的，你为什么要把它装到农夫山泉的瓶子？” 夏晓晶站起身，她说：“你怎么知道这是娃哈哈纯净水？” 村妇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她说：“我还知道，这是娃哈哈纯真年代。” 夏晓晶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说：“你看得这么准，一定喝过不少吧？” 村妇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样子看起来像幽灵。她说：“我不但知道这是什么水，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而来，很久都没人上这里来了，这地方你不该来。”她的声音在这个山谷回荡，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扭着她超大号的屁股。 夏晓晶站在原地快笑出眼泪，她冲着她的背影说：“喂！你以为你是青蛇里的白淑贞和小青啊？还扭呀扭。” 山顶看起来很近，全是崎岖的山路，要走上去还得需要一翻工夫。夏晓晶也是从报刊上知道，导师隐居在这里，以前的导师在医学界威望很高，最近两年才淡出江湖。 刚才的那个村妇应该跟导师有某种联系的，夏晓晶一边走一边想，要不然大名鼎鼎的导师也不会让别人打扰他的清修。 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盘腿坐在硕大的石头上，夏晓晶从他身旁经过。他头也不回地问夏晓晶：“你刚才在山下面有没有看见一个美貌的妇人？” 夏晓晶琢磨着，怎么来回答这个怪人。夏晓晶知道他指的是那个村妇，她说：“你说的是那个穿红衣服绿裤子的女人？” 怪人点点头。他说：“她是我老婆，既然你见过她了还敢上山。” 是呀，夏晓晶也不明白，见了那个村妇她还敢上山。 夏晓晶决定冒险一次，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是不该问路的，她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山顶。她说：“你知道到山顶最近的路怎么走吗？” 这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你是不应该上山的，你要找的人很久都没见过外人了。” 又是这句话，夏晓晶都听了两次了。夏晓晶很好奇地问：“你和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你们不会也是来找导师的吧？” 怪人摇头，他说：“小姑娘，你长得很漂亮，你找他干什么？他已经封山很久了，就是不想外人来打扰他。” 夏晓晶说：“你果然和导师有关系。” 怪人的样子很无奈，他说：“我和我老婆都是他老人家的学生，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也只能祝你好远了。” 怪人从石头上跳下来，他说：“好吧，我就当一回好人。”夏晓晶跟在他后面，穿过一片潮湿的草地，他指着前面说：“从这条路上去，天黑之前你就可以到达山顶。” 夏晓晶说了声“谢谢。”前面是条弯曲的羊肠小路，一直延伸到纵林深处。人走过去，惊起一群鸟，阳光在这片树林里也变得暗淡无光。 夏晓晶不得不硬着头皮住上走，她已经没有退路，要想下山几乎已经不可能。夏晓晶开始有点后悔这次的冒失，她已经进退两难。 第一章 隐师 2 禅 若是一个人下决心做某一件事都是无所畏惧的，这片树林夏晓晶走得很艰辛，她终于到达山顶的这块平地。 这里的宁静超出夏晓晶的想象，一排梧桐树围绕着一座寺庙，一条小溪从中间穿过。推开朱红色的大门，夏晓晶跪在地上，白发老人正在专注地练书法，完全无视夏晓晶的存在。 过了很久，老人放下手里的笔，叹了一口气说：“你终于还是来了。” 夏哓晶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请导师收下我。” 老人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把她扶起来。他说：“我不是你的导师，今后也不会收任何徒弟，你走吧。” 老人走出去，到花园里浇起花来，夏晓晶还依然跪在地上。夏晓晶抬起头，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禅字，夏晓晶知道，禅有时候是忏悔的意思。五年前，夏晓晶见到导师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拜他为师。五年后，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他，为的就是求他教她幻术。 当年的三个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幻术有着奇大的魔力，先后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夏晓晶已经是第三个了。 当初，导师已经是闻名中外的心理学教授，夏晓晶去听过他讲课，最后导师讲到催眠术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的人，这其中也包括她的男朋友韩云天和李雪，但夏晓晶却是个例外，当心理医生不是她的梦想，她的梦想是继承父亲的意愿当一名出色的警察。 现在的夏晓晶，既不是心理医生，亦不是警察，只是一个在公司里搞策划的文员。她实在忍不住对幻术的好奇，在幻术的世界里，人到底能得到些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对它痴迷。 天黑了，夏晓晶终于听到背后有声音响动。导师站在她背后对她说：“你跟我来。” 夏晓晶站起来，四肢麻木得不行。她跟在导师身后走出客厅。导师带她来到书房，他指着对面墙上的字对她说：“看到了吗？这是个禅字，和刚才的那个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禅字比刚才的那个大上好几倍，几乎和房顶平齐。夏晓晶上下打量，还一样的禅，只是笔法比刚才那幅更有劲道。 导师背着双手跟她解释，他说：“它们都一样，这是我早些年写的，客厅的那幅是我最近写的。字虽然还是同一个字，但意义相差万里，当年我写下那个禅字是为了悟道，现在我写禅字是为了忏悔。” 他这么一说夏晓晶已看出其中的玄机，客厅的那幅看起来是风轻云淡的，不像这幅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霸气，真有横扫千军之势。 夏晓晶不由得脱口而出：“为什么？” 导师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导师，在夏晓晶的心目中导师永远都是雄心壮志的，不像现在看起来这么苍老。 他让夏晓晶坐下，看他的眼睛。他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夏晓晶摇头，她什么也没看到。 他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学生他们都尊敬我，同时他们也会恨我，他们欣喜我帮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却在恨我为什么要教他们幻术。” 夏晓晶肯定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恨你，但至少我不会。” 导师笑了，他站起身，他说：“他们和你一样也说过同样的话。” 夏晓晶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导师含笑着说：“这我知道，你的定力超过所有的人，所以你是最后一个来的。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五年之前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相信你终有一天会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 这是夏晓晶没想到，他一直都知道她会来。他说，就算今天夏晓晶不来，总有一天她还是会来的。 夏晓晶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希望用幻术来解决所有的一切。” 导师说：“世间万物都是为情而生，为情而灭，当初我从催眠师走上幻术师这条路，也是为了一个情字，既然你是为情而来，你就是幻术的终结者。” 夏晓晶知道导师终于肯教她幻术，心里暗喜，她此行没白来。不管是幻术的开始还是幻术的终结者，这些都不重要的，她只是想看看幻术里奇妙的世界。 导师沏一杯龙井茶，他让夏晓晶看里面有什么？夏晓晶仔细看了又看，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说你看好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夏晓晶再看的时候，她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茶里出现一条青色的龙，它在里面游呀游，前面的茶水成了深色的海洋。 导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就是幻术，它能让你看到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 夏晓晶还没有回过神来，还在看着那条龙发楞。她抻过手去摸海水的时候，突然一切都消失了，那杯茶也同时不在。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导师手里正捧着那杯茶喝，样子看起来很享受，这不得不让夏晓晶对幻术刮目相看。 导师一边喝茶一边教夏晓晶，要是你是高级的催眠师你也可以让任何人看到原本不存在的东西。说通俗点，不是所有的催眠师都会幻术，但幻术师必须得是一个很好的催眠师，当一个催眠师心里有魔念的时候就变成为幻术师。 夏晓晶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她会看到龙，刚才她和导师对话的时候导师已经把她催眠，这只是她产生的幻觉。 夏晓晶问导师：“为什么会这样？” 导师告诉她：“你和我已经心神合一，我只要给你暗示你就会产生幻觉，就好像它真的发生过一样。” 夏晓晶双手合一，开始虔诚祈祷，感觉导师带给她的奇妙世界。有深水的海滩，天空有展翅的雄鹰，隐约中还有黄昏的沙漠，她嗅到了孤烟的气息。 夏晓晶背后的导师已经退出去，他不愿意惊醒她的美梦。导师让她在幻术的世界里慢慢领悟，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幻术师。 第一章 隐师 3 幻术 导师说过的：“要不断对你催眠，要用心去感觉，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最快的时间熟悉幻术的世界。” 夏晓晶点点头，拉开门走出去。这是导师第十次对她下幻。导师下的幻越来越重，有点让夏晓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这次的幻有所不同，夏晓晶站的位置是一片原始森林，有野狼的味道。她取下弩，作好了应战的准备。在幻术的世界里，是厮杀的过程，看谁最后能控制谁。 有一只黑锚穿过树顶，夏晓晶注意到它有很锋利的爪子。夏晓晶的弩已经对准了它的腹部，她要做的就是一箭穿过。 黑猫显得很烦躁，在森林里左右穿梭。夏晓晶的第一支箭已落空，黑猎随时都有可能扑下来。她握冷兵器的手开始出汗，它移动的速度太快，太灵活，就像幽灵。 夏晓晶把眼闭上，她慢慢地躺到地上，脸向上，那只猫反而变得更清晰。夏晓晶的第二支箭出手，她听到猫的惨叫声，一箭从腹部射穿，猫落到地上。 夏晓晶迅速站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狼把她围在中央。夏晓晶去摸身上的箭，空的，她明明记得带有八支箭的。受惊吓的她又重新躺到地上，她开始挣扎，她要摆脱幻术，要不然她会被狼吃掉。 现在的她反而镇定了许多，她一定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些狼。她坐起来，看着狼群向她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学着导师的样子，像对人一样对狼下催眠术。 这是很费心力的事情，她得从头开始。她试着用眼睛给狼暗示，狼刚开始的时候还很张狂，三秒钟之后速度变慢下来，有几只还变得不安分，眼看牙就要咬破夏晓晶的喉咙。 夏晓晶只有再试一次，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她主动向狼走去，这一次她把催眠术发挥到了极限，她心里明白她还有达到对狼下幻的级别。 这一次她做得非常成功，她差不多惊叫起来，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把催眠术学会。狼变得逐渐温顺，走到她的身边趴下，安静地闭目养神，她做到把自己变成它们的主人。 夏晓晶在心里给它们暗示，“你们都走吧。”刚才还很凶狠的狼站起来，走向森林的深处。她终于形成了催眠的意识。 导师把手背在身后看她，他面带微笑。夏晓晶倒了下去，原来催眠者是很消耗精力的，不过还好，她终于胜了这场比赛。 导师把她抱起，向森林边缘移动，他在说：“孩子，能不能终结幻术就看你的了，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夏晓晶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这点导师就到料到。夏晓晶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导师，可她把整个山头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她知道导师是不想有人打扰他的清修，就连上山时见到的那对夫妇都不见了。就像那个村妇对她说的：“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都市，你就会发现，幻术幻出来的东西都是假的。” 不管是真的也好，虚假的也好，她都很感激导师。导师走的时候留有一封住给她，“如果有一天你恨我，你就会真正明白第二个禅字的意思。” 夏晓晶想，怎么会呢，她是永远都不会恨导师的。 夏晓晶收拾东西准备下山，才发现她的弩已经被导师拿走。下山的路毕竟要比上山时要好走得多，在山上的这一个星期，每一天她都在幻想，她终于可以飞去韩云天的身边。 夏晓晶并不知道，此时的导师正站在对面的山头上望着她。只有导师知道幻术并没有什么终结者，他只有让夏晓晶去努力一试，不过他能确定，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收任何学生。他不得不为夏晓晶担心，她学会的只是幻术的皮毛，她下山后将要面对是他顶尖的学生。 到达山脚下，夏晓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人来催眠，完全忘记了导师的教诲，导师叫她不要容易对别人催眠，要是催眠不成功，自己把自己催眠的可能性极大。 夏晓晶首先找到的是只小猪，她先是把它弄睡着了，然后她又把它唤醒，就这么这只小猪就一路跟着他回到了城里。 夏晓晶看到她的战胜品很是得意，她把该洗的衣服都洗掉，没有人会知道这几天她去了哪里。她提上包去上班，和平常的生活没有两样，她要让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着。 到公司后她笑着跟方军打招呼，把文件收拾好后又匆匆离去。她得为三日后的离开做好准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一去会呆多长时间。 她把水龙头打开，把垃圾倒掉，她确信迎接她的生活将会是美好的。因为她有了幻术，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第一章 隐师 4 火车 这是列开住广州的列车，夏晓晶早已经在站台上徘徊了好几天。每天她都在告诉自己去吧，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就是下不了决心。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她的心流浪。 今天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踏上这班列车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等待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是导师最得意的学生。他有英俊的脸庞，还有不俗的身手，她迷恋过他的眼睛，她得挑战他，把他带在她身边。 夏晓晶在火车上一句也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这是她第几次来她都不记得了，她早就开始在悄悄跟踪韩云天，每次去她都只呆一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第二天又返回。她终于发现了韩云天惊人的秘密，他早就拜在导师的门下，他居然会幻术，而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车上的人很多，有人不停地用目光打量她，夏晓晶不在乎，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匆匆的过客，构不成什么威胁。半途有人上车，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警察，夏晓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夏晓晶把头低下去，假装捡东西，年轻的警察从她身边经过，走去另一间车厢。 这人夏晓晶认识，准确地说她对他还很熟悉。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叫陈启明，很年轻也很能干，还有个当高官的父亲。夏晓晶看到陈启明正在车厢找位子，她抿着嘴笑得开心极了。夏晓晶拿出水来喝了一口，她有这个习惯，开心的时候就觉得口渴。 夏晓晶对自己说，绝不能和陈启明碰面，这样会打乱她所有的计划。她走得小心翼翼，火车很快就到了下一站，她没有犹疑就半途下车，身上背着包，像是去旅行。 下车后，夏晓晶还是有点傻眼，这地方对她来说相当陌生，甚至她都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强忍着饥饿的肚子，在几乎没有几个人的候车室打开导师送她的书翻阅起来。外面开始下雨，她对陈启明有了小小的恨意，要不是他她还舒服地坐在火车上，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这是一本专门讲催眠的书，书上说：第一层次：物质层次——脑神经系统功能。脑神经接受心理暗示后，进行储存、分析后通过神经生物的变化，影响生理活动功能，内分泌和植物神经系统发生相应的变化，诱导催眠状态。 第二层次：个人心理活动的接受情况，主要是心理功能的作用，如：暗示。在催眠状态下接受暗示性指示更具作用。 进入催眠状态后，催眠师和受术者之间特殊的单线联系，会使得受术者在生理功能和心理感受上发生积极的变化。 脑内乙酰胆碱（分泌越多活动越浅缓）、多巴胺（分泌越多越振奋）、疲劳素等分泌改变，影响交感、副交感神经的平衡，从而提高人的身体器官的功能；同时受术者对催眠师的指令愿意接受而且能够合作，在催眠师的帮助下改善情绪，调节压力，解开心结，开发潜能。 看到这里的时候夏晓晶暗暗叫好，她喜欢“暗示”和“单线”这两个词，用不了多久，这些都会排上用场。同时她也觉得“诱导”很重要，现在导师不在，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她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站在一棵树下面，这催眠术她还得反复练习。她开始对树施幻，导师不是说过吗，要是你不能成功把对方催眠，就极有可能把自己催眠，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果然自己把自己催眠，她还有一丝清醒，这幻境与她有关。她看到杀人的场面，这是人与人的战争，有的人在战争中死去，鲜血飞扬。很复古，像来到罗马的战场，每个人都戴有头盔，谁也看不到谁的脸，瞳孔在杀人的瞬间无限放大。 她还看到韩云天跪在她面前，他就是战士中的一员，他走下马来向她朝拜。她看到自己变成了罗马的公主，韩云天只是她棋子，他讨好地叫她“公主。” 夏晓晶的笑声划破黑暗，同时也把她拉回现实，她还真有点不懂相信，她想让树看到的一切都被自己看到了。气氛在点怪异，刚才她的跳的飞天舞吸引了不少人，他们都在围观她。 她拨开人群，从人们惊讶的目光中走过，搞出这么大动静她还是不在乎。候车室并不远，她点燃一支烟接着看。有乘警走过来，停留了一会儿又自行离去。她的心思全放在书里，对于眼前的人视而不见。 这里讲到了催眠诱导，是以产生高度受暗示性为特征的一个系统程序。夏晓晶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这也是催眠的重点。 这本书上说，它会引起人们被动的放松，反应性降低，注意范围变得狭窄和幻觉增强。诱导催眠的技术有多种，通常是催眠者不断反复地用轻声告诉被试他感到了疲倦、发困和朦胧欲睡，并且清楚地描述应该发生的身体感觉，如你的两臂在下坠，脚在发热，眼皮变得沉重，抬不起来了等等。在这种情况下，许多被试就逐渐地接受影响进入了催眠状态。 这点和当初导师所教的有冲突，实践永远都是大于理论的。夏晓晶听到火车的长鸣，今晚的最后一班车已开到站台。 她把包背上，重新踏上列车，这次她学乖了，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报纸放在脸上掩住面孔，沉沉睡去。她已经进入心理调试阶段，她的幻术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在睡梦中的她还有想，要怎样才能不知不觉地重新走进韩云天的生活。 第二章 幻中幻 1 飞尘 终于到了，夏晓晶把报纸从头上取下来，样子看起来还没睡醒。她已经想好了整盘的计划，行动从李雪开始。 下车，打的，夏晓晶做得得心应手。从火车站到李雪住的地方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可夏晓晶就是觉得特别的漫长，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果然如夏晓晶所料，李雪看到她的时候大吃一惊。李雪还穿着睡衣，拖着一双有花边的拖鞋，显然是夏晓晶的敲门声把她从床上拉下来的。 李雪瞪着眼睛不相信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夏晓晶看着她白嫩的大腿，很抱歉打扰了她的好梦。她站在门口说：“怎么不欢迎我来吗？是不是屋里藏有人？” 李雪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脖子，她侧过身把夏晓晶让进屋。她说：“那能啊，只是你一下子出现我还反应不过来。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夏晓晶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她用调侃的语气说：“我跟你，谁跟谁呀，有心灵感应的，顺着路走就到你家了。” 夏晓晶知道李雪正在迷惑，她走得不动声色，可夏晓晶还是轻易就找到了。李雪没有问夏晓晶从什么地方来，这点让夏晓晶还是感到很意外。 等李雪穿戴整齐出来，夏晓晶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她风轻云淡地说：“李雪，我们俩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李雪点点头，她说：“当然，以前是，以后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好姐妹。” 夏晓晶说：“那从今天起，你教我幻术好吗？” 夏晓晶注意到李雪手里的杯子在抖，她一下子慌张起来，她说：“什么幻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晓晶站起来，走几步，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到现在李雪都还不承认她会幻术，夏晓晶就弄不明白，为什么她和韩云天一样，要隐瞒这么多事情。夏晓晶很想装着不知道，可是她不能，她要把这一切弄得水落石出。 夏晓晶说：“你是心理医生，你和韩云天都学过催眠术，你教我催眠术吧。” 李雪不敢相信，她用眼睛死死盯着夏晓晶。她说：“你不是一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学催眠术？” 夏晓晶笑笑说。“在书上看到讲催眠术的，觉得挺好玩，兴趣来了想学。” 李雪对夏晓晶好像有了警惕，她问她：“好玩？不是这么简单吧，我太了解你的个性。” 夏晓晶说：“好吧，对你我就什么都不隐瞒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把韩云天带回去？” 李雪手里捧着空了的杯子，她说：“也许你知道了许多事情，你不肯告诉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带不走他。” 夏晓晶说：“为什么？” 李雪把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她说：“我教你催眠术你就能带走他吗？你催眠不了他，别忘了他同样是很高明的心理医生，别说是你，就算我对他催眠也不一定能成功。” 夏晓晶开始耍赖，她说：“我不管，只要你教我催眠术就行。” 李雪摇头，她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能告诉我实话吗？” 夏晓晶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她说：“我爱他，我想把他带走，这个理由够了吧？” 李雪也急了，她说：“可我不想你走进这个催眠的世界，韩云天也不想，你懂不懂？” 夏晓晶咆哮起来，她说：“我就是不懂，以前你什么事都肯为我做，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李雪把夏晓晶拉在沙发上坐下，温柔地对她说：“除了这事，什么事都可以。” 夏晓晶看到她的表情，口气也软下来。她说：“好吧，你带我去找韩云天，我要把以前的事情作个了断。” 李雪对于今天的夏晓晶很是无奈，今天的夏晓晶变化真是太大了，差一点她就认不出她来了。夏晓晶也不想这样，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学会了幻术，她必须得这么做，就算现在才是幻术的起点吧。 夏晓晶正要拉开门走出去，她说过的她要去找韩云天。李雪说：“你等一下，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带走他，我教你最简单的催眠术。” 夏晓晶冲上前去抱着李雪，她笑了，她就知道李雪会对她好的。 夏晓晶怎么看，都觉得李雪表现出来是中圈套的感觉，其实有时候她觉得对李雪撒谎很过分，但为了韩云天她还是得这么做。 李雪说：“你先到我房间去睡觉吧，等你醒来后我开始教你。” 有了李雪的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她要让韩云天错以为催眠术是李雪教她的，她要在背后出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第二章 幻中幻 2 绝色试情 这是个傍晚，夏晓晶装着不经意地从韩云天身边走过。她从李雪口中得知，韩云天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散步，所以她来了。 夏晓晶注意到他手上戴的戒指居然不是从前的了，一个女人走在他的右边，这更让夏晓晶的心理不平衡，曾经这个位置是属于她的，现在却被别的女人占领了。 夏晓晶知道这个女人叫安素。是韩云天现在的女朋友，她了解过，安素是少数民族，所以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别有一翻风味。 韩云天看到夏晓晶的时候目光明显有惊讶，不过他没有停下来，挽着安素的手从她身边走过。夏晓晶就是想让他看见，她想告诉他，她来了，就在他的身边。她知道韩云天会主动找她的。 果然第二天黄昏，韩云天准时出现在公园，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脸看上去还是其极好看，棱角分明，目光有神。 夏晓晶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她就知道他会来的。她把手插在裤兜，跟他打招呼。她是这样说的：“嗨，老同学你好。”说完还不忘向他挥挥手。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地问她，就像李雪看到夏晓晶时的表情，觉得看到夏晓晶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今天的夏晓晶看起来相当的漂亮，头发是顺直的，化了淡妆，站在韩云天面前面更是美丽动人。夏晓晶的身材好，这是韩云天以前对她说的，所以她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夏晓晶张开双臂，做了个很优雅的姿势。说：“好久不见了，难道你就不想过来抱抱老朋友？” 韩云天打断她的话，他说：“别闹了，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对了，吃过饭没有？我请你吧。” 夏晓晶想了一下说：“好啊，我要吃最好的，最贵的，同时是你亲手做的。”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看上去很像一对情侣。韩云天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李雪告诉你的？” 夏晓晶笑着打他的肩膀，韩云天本能地躲开，她明白韩云天已经对她有了戒备。她说：“我和你心灵相通，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她这次的回答也和李雪的一模一样。 韩云天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夏晓晶答非所问地说：“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吗？快走吧，我很饿。” 接着她又说：“韩云天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韩云天当然知道她在撒娇，以前他就见识过她的这种本领，让人无法拒绝。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他说：“就快到了，你坚持一下，转过对面的弯就是我住的地方。” 虽然夏晓晶想到会这样，但心里还是觉得很失落。就像一块心爱的玉，现在却不属于自己。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学会很多东西。 夏晓晶故意问他，“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夏晓晶还是看出来，韩云天故作轻松。他在说：“走吧，没事，安素出差去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夏晓晶说：“你们应该要结婚了吧？看得出来她很爱你。” 韩云天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被前女朋友问这样的问题是很尴尬的事情。他说：“快了，你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以为这是对她好，但话一到夏晓晶耳朵里就变味了。她说：“好男人，这世上的好男人都快灭绝了，还到哪里去找。” 韩云天低下头不再说话，隐约中他感觉到夏晓晶对他的恨意。他很意外在这里能见到夏晓晶，她变得更加漂亮了，可她说出来的话尖如刀。 快到韩云天家的时候，他突然说：“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你远道而来不能太寒酸了。” 夏晓晶是铁了心要在他家吃，她说：“没事，都这么熟了，随便也参观一下你的家。” 韩云天用钥匙打开门，让夏晓晶先进去。夏晓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苹果就啃，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韩云天正要去厨房，夏晓晶叫他。她对韩云天说：“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谈谈。” 韩云天并没有转身，掩饰他正在加速的心跳。他说：“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吧。” 夏晓晶走到他身边，她说：“不行，先谈了我们再吃饭。” 韩云天说：“你要跟我谈什么？” 夏晓晶肉笑皮不笑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好久你都没吃过我削的苹果，我很想给你削一个。” 韩云天不得不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夏晓晶拿刀子的手。夏晓晶在递苹果给他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很想睡觉，困意袭上来，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就在刚才夏晓晶对他下了幻，可夏晓晶的精力还是无法集中。渐渐她也感觉脚在发热，眼皮变得沉重，头很重抬不起。她暗暗在心里叫，完了，韩云天已经在反催眠她。 第二章 幻中幻 3 致幻 两个幻术师在一起的世界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夏晓晶变得越来越怪异，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假和真。 夏晓晶坐在椅子上，乌亮的头发，长长的黑裙子拖到地上，像来自异国的魔法师。第一次夏晓晶看到韩云天笑得如此诡异，她心知肚明，在他阴冷的笑声下隐藏着罪恶，可夏晓晶就是无从抗拒。 几天了，几乎每天夏晓晶都要来找韩云天，听他讲故事，然后韩云天会每次重复同一句话“闭上你的眼睛，放松自己，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韩云天喜欢这种惊艳的猎物，韩云天太强大，他可以把夏晓晶带到任何国度，甚至有时候是和他共度云雨。 夏晓晶坐到地上，目光散乱，韩云天抚摸着她的脸说：“晶晶，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吗？你的样子好象巫女，你的衣服，你的靴子，包括你的身体。” 韩云天总是被夏晓晶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异光彩吸引，夏晓晶像来自天外的磁石，只要他闭上眼睛全是她的影子。 夏晓晶开始在地板上一件一件脱衣服，因为韩云天说你现在很需要我。他开始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嘴唇。 他看到她的祼体，一颗朱砂红长在左臂上。他睁着眼睛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夏晓晶曾说过，她的朱砂只给她喜欢的男人看。 每次夏晓晶来找他，他都不问她来做什么，他有自信，只要他喜欢，十秒钟，他就会乖乖地和他上床。 夏晓晶咬着他的脖子问他：“你什么从时候给我下的幻，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你我都有想梦的感觉？” 他把脸贴着她的脸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为什么还要来？” 夏晓晶说：“因为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后悔。” 韩云天开始没完没了地亲吻她。然后他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可她一把推开他的身体，从和他再次相见，他不止不一次给她下幻，让她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她后退说：“爱，你是我五年的青春，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弃你呢。” 韩云天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他说：“你必须得忘记我，必须，你已经有了幻觉，总有一天你会听我的。” 她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我们鹿死谁手都不知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他说：“那你敢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一定不敢吧！” 她说：“我敢，我也知道幻就在你的眼睛里。” 夏晓晶真的敢去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就像黑色的隧道，只一眼夏晓晶整个人都要陷下去。夏晓晶的身体顿时美妙起来，她看到百花盛开，月光轻舞。 她一切都听他的，幻术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尽量她作好了准备，可她理智还是无能为力。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听他的。 他对她说：“你去洗个澡吧，我知道你每次做完事之后都要这么做。” 她真的就站起身，向浴室里走去。没过多久浴室里传出流水的声音，其中还有极其微小的其它声音。韩云天坐在沙发上抽烟，现在夏晓晶处在无意识状态，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服从，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清醒的。 他想起他们的从前，爱了三年，分开快两年，从高中时候的一见钟情就一直纠缠在一起。他们之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他开始逃避，但昔日爱过的人总有一天还是会相见的。 他看到夏晓晶洗完澡什么都不穿走了出来，他又看到了她肩膀上的朱砂红，原来这样的红是可以触目惊心的。他把她抱起放到地上，帮她把浴巾围上。 夏晓晶又坐到地板上，韩云天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前面，做完这些事后他开始跟夏晓晶对话。 韩云天问她：“你试过杀人吗？” 夏晓晶摇头，她说：“没有。” 韩云天说：“那你可以用这把刀杀自己。” 夏晓晶说：“好的。”她把地上的刀捡起来，拿到左手。 门悄悄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她停在夏晓晶的身边。她转过身去看韩云天，韩云天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被吸了进去。 她看着韩云天问：“你又给她下了幻？” 韩云天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刚才他还想把她催眠，就差一点她就把他反催眠。韩云天的导师曾告诫过他，不要轻易地催眠别人，如果你不能成功将对手催眠，那么你自己会把自己催眠。 韩云天说：“是的。” 她问他：“你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催眠，你知不知道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她可能这一生都会产生幻。” 他说：“我知道。” 夏晓晶一句话都没说，好像他们谈论和事和她无关。她看到夏晓晶手里的匕首，她终于懂得这个男人要的是什么。 韩云天看夏晓晶把刀刺进她自己的身体，她的表情没有痛苦，她看到地上的血样子舒服得要命。 她为夏晓晶穿上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牵着她就准备离开。韩云天这才有点清醒，他惊觉刀插在他的手臂上，血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 韩云天心里明白，他刚才被她反催眠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夏晓晶刚才的那一刀刺伤了他。 他刚才一定对夏晓晶说：“你杀我。”夏晓晶就刺了他一刀。 她也没想到，她对韩云天的催眠会这么短暂，这么快他就清醒过来。她说：“她是为你来广州的，你却要想杀她？” 他说：“我也不想，是她逼我这么做的，这次她来的第一件事是想把我催眠，她想我做她的傀儡。” 她说：“那是因为她爱你，她想把你带走。” 他说：“我不想做她的傀儡，所以我才不得不把她催眠。”他话没说完就倒到地上，地上流了好多血。 她拉着夏晓晶的手带她离开，穿过街道的时候她看到夏晓晶的脸上有眼泪。木槿花开，时间逝去。 第二章 幻中幻 4 左手 夏晓晶站在天台，李雪跟在她后面。有风吹过，这里就成了女人的世界。李雪看到她落寞的背影，李雪的心没来由的心疼。 是李雪直接把夏晓晶带到天台来的，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韩云天的家，真是一片灯火辉煌，有个女人探出头来张望。夏晓晶知道是安素回家了，安素是韩云天的未婚妻，很漂亮的女子。 夏晓晶很容易猜到，此刻安素正在尖叫，只要是女人看到心爱的男人倒在地上叫声都是可怕的。果然没多久，夏晓晶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奔驰而去。 李雪帮夏晓晶把凌乱的头发理顺，她看到夏晓晶骨子里的不服输。 李雪对她说：“回去吧，结局已定无可挽回。” 夏晓晶倔强地说：“不，只要他们还没有结婚我就还有希望。” 李雪开始后悔，她不应该教夏晓晶催眠，情况看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从夏晓晶第一次求她教她催眠术开始，夏晓晶就完全失去了自我。 李雪让夏晓晶看着她：“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现在他每次跟你在一起，他走的总是你的右边，牵你的右手，而你每次看到他和安素在一起，他都会走她的左边，牵她的左手。” 夏晓晶的眼神游离，她说：“这我知道，左手离心最近。” 李雪告诫夏晓晶一定要放弃，她说：“放弃吧，你根本就催眠不了他，反倒会把自己催眠，每次你都受制于他，这样迟早要出事的。” 夏晓晶说：“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催眠，让他产生幻，我要控制他。” 李雪把头望向天空，她说：“就连我也无法把他真正的催眠，何况是你，只有他对我催眠不成功的时候他才会产生幻，他自己把自己催眠。 夏晓晶知道李雪不仅是很好的心理医生，还是个相当不错的催眠师，可惜她遇到的是个相同职业的韩云天，早知道这样她也选择心理学。 夏晓晶不信，她说：“你骗我，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帮我？” 李雪看上去很无奈，她说：“为了你我冒险一次，只要你能把他带到城市森林，也许你就能把他催眠。” 夏晓晶笑了，她上前抱着李雪，她说：“好，就这样子说定了。” 只是夏晓晶没看到李雪的笑容很荒凉，像站在高原落单的狼。从她第一次知道有幻术这东西的时候，她没发现她一点一点地在迷失。 李雪给夏晓晶的忠告，别再轻易地对韩云天下幻，他已经有了杀夏晓晶的心。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她去得再迟一步，倒下流血的那个人是夏晓晶，而不是韩云天了。那时候的韩云天已经是惊弓之鸟，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就对她动手，要不然李雪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夏晓晶这才想起李雪也是一年前突然离开他们生活的那座城市，就在哪里有韩云天还有李雪他们三人手牵手走过的马路，还有伴着她们一起成长的香樟树，还有系在九楼的风铃。曾经的岁月只有欢乐没有伤痛。 就在韩云天突然消失之后，紧接着李雪也不知去向。他们两人的离去把夏晓晶的血一下子抽空，弃落到城堡下面。 夏晓晶也不是没问过原因，可李雪是这么对她说的：“在那个城市有我不愿意想起的东西，有些人有些事我以为离开以后就会忘记，现在才发现的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是夏晓晶已经猜到的，李雪也像韩云天一样，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对她说。不知道怎么的，从李雪和韩云天一声不响地离开她的世界，从此她就有了危及感，来源于何处她找不到，可就是压抑得不行。 夏晓晶问她：“是不是以前的传闻是真的？” 李雪问她：“什么传闻？” 夏晓晶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问出这名话。她问李雪：“有人说你是和他一起私奔的，我从不相信这些流言，因为我始终相信我们的感情不会庸俗到这种地步。如果这个喜欢韩云天的人真的是你，我会选择放手。” 李雪说：“我是一直都有喜欢的人，我从来都没说出口，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你放心，这个人绝对不是韩云天，我来这个城市遇到他只是偶然。” 夏晓晶迫不及待地问：“谁？我认识吗？” 李雪摇摇头，她并没有回答。 夏晓晶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自己熟悉的，说不定就是身边的某一个人。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爱，李雪却不肯说，她锁了这道门，没有谁看得到里面的是什么。 夏晓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过李雪，为什么她所有的行为她越来越不懂了，从当初的透明变成深色，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夏晓晶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李雪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爱，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她放弃了她生长的地方，选择在广州漂泊。只是夏晓晶怎么都想不明白，让李雪痴情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李雪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广州的？是不是韩云天跟你说过些什么？” 夏晓晶没料到李雪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她只好把实话告诉她。她说：“从他走后他就没再联系过我，知道你和韩云天在广州也是偶然，有相识的人在广州看到你和韩云天在一起。” “谁？”夏晓晶注意到李雪的脸色变得苍白。 夏晓晶还是从第一次从李雪的眼里看到“危险”，她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最后还是说了：“是以前住我家楼上的一个邻居，她到广州出差，无意中看到你和韩云天在一起。” 李雪好像轻了一口气，她说：“原来是这样。” 夏晓晶反问她：“要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样子？” 李雪说：“没什么，这也许就是合中注定的。” 夏晓晶有点不懂：“什么意思？” 李雪说：“也没什么，只是我不想你走到幻术的世界中来，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夏晓晶好奇地问她：“幻术的世界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我会后悔。” 李雪说：“以后你自然就会懂，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切都会玉石俱焚。” 夏晓晶惊讶地看着李雪，她和过去真的不太一样了，她看起来总是这么高深莫猜。李雪给了夏晓晶谜一般的感觉，让夏晓晶找不到边际，但是夏晓晶相信李雪他们两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 夏晓晶告别李雪，走在夜色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夏晓晶的身上没有伤口，想起今夜的情景夏晓晶笑得大胆而张狂。她相信，韩云天已经是她手中物，这样的日子指日可待。 第二章 幻中幻 5 色变 夏晓晶在医院门口碰到安素，安素很好奇这穿黑衣的女子。安素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子纠缠在韩云天的生命里，她只是觉得这件黑色似曾相识。夏晓晶不肯停下脚步，直接走进去。 夏晓晶知道韩云天不想见她，可夏晓晶偏偏就上医院来看他。夏晓晶坐在床边，用眼睛看他失血过多的脸，她对他来说黑是美丽的恐怖，她的眼睛像平静的湖水表面，但只要韩云天迎上去就很容易陷进去。韩云天对自己的催眠术很自信，却就在前几天晚上经历了一场失败。 他头也不抬地问她：“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安素随时都可能回来。” 她说：“我在门口遇到她了，就是那个总走你右边的女子。” 他说：“你……” 她说：“安素迟早都会知道我们的事不是吗？怎么你就害怕了，游戏还没结束。” 他说：“你别逼我，我真的会杀掉你。” 夏晓晶笑了，大胆而张狂，她说：“这我相信，你已经做过一次了。” 他问她：“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说：“跟我走出去，你走我的左边，出现在安素面前。” 他说：“不可能。” 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左手爱，对你我已经做不到了。” 夏晓晶暴怒，她问他：“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现在你也知道左手是爱了，你以前睡觉都是睡在我的左边。” 他不再说话，夏晓晶很有理由相信这是一种默认。有一滴眼泪弹下来，夏晓晶并没有哭，那这眼泪就只有韩云天的。 他说：“你什么事都要答案，有些时候没有答案的答案也许对你是种保护，你不要再追问，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说：“是的，我很想知道答案，你走得不明不白。如果当初是跟我说分手才走的，那么我会当你韩云天从来没存在过，可惜你不是的。”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你，我是被别人带走的，我中了别人的幻术什么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安素睡在我左边，就在那一刻我爱上安素。” 她惊叫，她说：“我不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说：“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它却真的发生了。” 她一连说了几声：“不会的，不会的……” 他说：“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你接触幻术这东西，可终于有一天你还是学会了，她教你幻术，她应该知道这样会毁了你。” 她问他：“那你知道不知道到底是对你施的幻，一般的人基本催眠不了你。” 他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个人，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 她问他：“这人是谁？” 他求她别问了，他说：“这都不重要，你别再学幻术这东西了，全身而退吧，要不然有一天我们也许会变成敌人。” 这时候有人走进来，是个医生，她对他说，你失血过多，需要输血。韩医生你怎么搞的，昨天你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就从医生变成了病人，你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夏晓晶知道这就是韩云天工作的医院，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他。夏晓晶感觉背后有点冷，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凭直觉她知道刚才就在那个位置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她。通常情况下她的视觉神经都要比别人敏锐一点。 夏晓晶没有追出去看，用不着看她都知道这个人已经走了。她对那个医生说：“输我的吧，我的血也许适合他。” 还没等医生反应过来，夏晓晶突然一下子站起来，冷意又从背后袭来。韩云天抓住她的手，在对她摇头，意思是告诉她不能出去。 夏晓晶不得不又从新坐下，可是她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始终想转过头去看。 等那个医生出去后，韩云天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千万不能回头看，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对你施幻术，你不是他的对手。” 夏晓晶刚想说话，就被韩云天的眼睛吸进去，好深啊，就像一个隧道。一分钟的时间，夏晓晶就像过了几个世纪，她累得大汗淋淋，刚才经历的是场生死大战，她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韩云天顾不得脚上的伤，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伤口有血渗出来。韩云天站在楼下向上看，刚才的那个人一定就在这儿对夏晓晶催眠，从这里看上去刚好能看到夏晓晶的背影。 韩云天看到电梯在上升，把他吓得不轻，差一点他就叫出声。 有人站在夏晓晶背后，此时的夏晓晶正是恶梦连连。这人拍一拍她的后背，这人说：“你跟我来。” 夏晓晶还没睡醒的样子，她站起来真的就这么跟这人走出病房。 韩云天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到十二楼，等他到病房的时候夏晓晶早已经不见。他慢慢地慢慢地蹲到地上，他的伤口开始发炎。 他看到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他视线，不用看他都知道是安素回来了。安素说：“你怎么啦？你不想活了，你怎么可以下床？” 他说：“安素，如果有一天我一声不响地离开你，你会找我吗？” 安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说：“如果是真的呢？你会不会找我？你回答我。” 安素说：“不会，我只会恨你。” 韩云天躺到病床上，他知道他下一刻的对手是谁——夏晓晶。没想到他的预言这么快就来临。 第二章 幻中幻 6 城市森林 韩云天看到夏晓晶第三次走进医院，她的微笑看上去总是很妩媚，站在病床边就开始对韩云天笑。这让韩云天浑身都不自在，她的眼睛好像随时都要勾走他的魂魄。 夏晓晶来的时候带了块透明的白布，夏晓晶说：“你要出院了，把这块白布带回家，抹桌子当擦洗脚丫布也行，当然也可以放电影看。” 韩云天说：“夏晓晶你疯了吧？你胡言乱语在说什么？”韩云天没有问她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他知道她不会告诉他的。 夏晓晶笑着说：“我只不过是想送你礼物而已，你干吗这么紧张？” 韩云天指了指椅子，意思是叫她不要坐在床边，靠得这么近。 她用暧昧地语气说：“我不，我就喜欢坐这里。” 韩云天的拳头对着夏晓晶的太阳穴挥去，他只是想试试她的反应。夏晓晶闪得比猫还要快，她还在对着他笑。 韩云天无奈地说：“你果然是中了别人的幻术，从你走进门的第一眼我就有了感觉，说吧你想怎么样？” 夏晓晶说：“我没有中别人的幻术，我很清醒。” 韩云天说：“每个人中了幻术都会说自己很清醒，清醒到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晓晶把脸凑过来对着韩云天吹气，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韩云天问她：“去什么地方？” 夏晓晶妩媚地说：“你去了自然就会知道。” 韩云天没有再理夏晓晶的胡闹，这让夏晓晶感到很无聊。她不停地骚扰他，还用了些挑逗的动作，韩云天还是蒙着头睡觉不理她。夏晓晶临走的时候，回过头来狠狠看了韩云天一眼。 太阳下山的时候夏晓晶又出现在病房，她的外套是透明的，韩云天把那块白布扔了，夏晓晶就把它穿在身上出现在他面前。 这次韩云天把夏晓晶挡在门外，夏晓晶只好识趣地走了，夏晓晶用一种不属于她的语气说：“韩云天，很想跟你做爱咧。” 说话的明明是夏晓晶，可一下子就变成了安素，真实得韩云天把它当成了幻觉。韩云天还是去了夏晓晶让他去的地方，夏晓晶说：“城市森林很好玩难道不想来看看我么？” 韩云天一直跟在夏晓晶后面，他觉得前面的这个人就是安素，只要跟着安素去就有身体的盛宴。 （2） 城市森林其实只是个三层的小阁楼，所有结构都是天然木组成。夏晓晶穿着黎族的服装站在韩云天前面的他吓得跳了起来。 他说：“安素，你不是安素，安素不会和我玩这种游戏。” 夏晓晶知道自己快把何志安逼疯了，她穿安素的少数民族服装，学安素掂着脚尖走路，也和当初安素和韩云天在一起的时候喜欢盘腿坐在窗边看风景。夏晓晶唱歌给韩云天听他就哭了，他说：“安素，你放过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夏晓晶站在墙角笑了，满脸不屑，她说：“我不是安素，我只是个魔法师。” 韩云天跟着夏晓晶走，她指着前面说：“你看安素又出现了。” 韩云天照着夏晓晶这个奇异魔法师的方法做，他真的见到了安素，那个来自云南黎族村寨的美丽姑娘。 在韩云天的眼里，夏蓝晶很快就在城市森林里凭空消失了，在他看来，过往的边际里都是安素，无论韩云天怎么走，都有安素站在他前面，安素走得很轻就像猫穿过黑夜的瓦房。 夏晓晶爬上屋顶，她看到韩云天一个人站在那个数码显示器前面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只有夏晓晶知道韩云天看到的只是显示器上的安素，进入了里面的世界。 安素不在这里，夏晓晶用了手段把她还原在韩云天的面前。韩云天看到一个画面，他推开门安素独自在抽烟。他记得一年前的安素不是这样的，安素不喜欢他喝酒抽烟，叫他戒。 夏晓晶站在韩云天背后，她在问韩云天：“你是真的爱安素吗？” 韩云天说：“我想跟她做爱。” 夏晓晶又问他：“那你爱夏晓晶吗？” 韩云天说：“我也想跟她做爱。” 夏晓晶语气有点不对，她说：“除了安素和韩晓晶，你还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吗？” 韩云天说：“有，她们都很漂亮。” 夏晓晶彻底被这个自私的男人打败，强壮的身体里是多么鄙薄的一颗心。他见了每个女人都想上床，夏晓晶就差没拿刀来把他阉掉。 夏晓晶还是站在他身后，她说：“为什么你不把衣服脱掉。” 韩云天真的就开始脱衣服，从上衣开始，一会儿的工夫就成了一丝不挂。夏晓晶看到他赤身luo体站在地上，连夏晓晶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发出来的阴冷笑声。 第二章 幻中幻 7 幻术师 夏晓晶坐在椅子上，乌亮的头发，长长的黑裙子拖到地上，夏晓晶喜欢别人叫她魔法师而不是幻术师。 夏晓晶穿着女巫的衣服点着烟，样子很古怪。韩云天坐在地板上一件一件地脱衣服，他得到夏晓晶的暗示，你现在很需要我。 她把他拉起来吻他，吻得没完没了。这一次夏晓晶做到了，只要了十秒钟，韩云天就乖乖地跟她上床。 他在她的耳边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下的幻？” 她骑在他的身上说：“从城市森林开始，从安素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慢慢地中了我的幻。” 他说：“那个安素果然是假的。” 夏晓晶笑了，她说：“是的，她是假的，她是从屏幕里走出来的，难道你没发觉？” 他问她：“谁教你这么做的？” 她说：“不告诉你。” 他说：“我输了，你控制了我，你可以回去了。” 她说：“不行，我要把你带走。” 他说：“你带不走我的。” 她问他：“为什么，难道你中了我的幻术是装出来的？” 他说：“因为藏在你后面的那个人不会让你把我带走，你的后面一直跟着一个人，只是你看不见。” 她说：“没想到中了幻的人也可以把假事说得真的似的。”她再也不人相信他说的话，她要对他深度催眠，把他带走，让他一辈子做她的奴隶。 她望着他的眼睛不停地笑，她说：“宝贝，看着我的眼睛，我要把你带走，我不爱你，可是我必须得享用你，你从头到尾都是属于我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就陷下去，在她的眼睛里黑得没有边际。他照着她的话去做，吻她的脚丫，把她的脚当成宝贝。 夏晓晶又笑了，她又笑了，她说：“把你的衣服脱掉吧，天气多热啊！” 他很听话，把刚刚穿上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地往下脱。他就这么，脱了又穿上，穿上了又开始脱，夏晓晶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又笑着说：“你是超人，你可以把那条小裤子穿在外面，这样才好看。” 韩云天目光散乱，他把内裤套在裤子的外面，样子看起来帅极了。夏晓晶翻出一条裙子让他穿上，还为了画了口红，韩云天穿这裙子极不合身，这是安素穿过的，安素那么小，她那么大，这是他家，夏晓晶看他穿着裙子做饭给她吃。 吃完韩云天特意为她做的饭，她说：“宝贝，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他说：“去哪里？” 她说：“回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地方，你去把衣服换了，记得穿西装，你穿裙子出去很不雅观。” 他走到卧室，找出西装，还打了很漂亮的领带。他走出来的时候帅气了得，夏晓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肯放手，谁遇到这么帅的男人要放手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即使他不停地做错事。 夏晓晶张开双臂，她说：“宝贝，过来抱着我走。” 他大步上前，搂住她的腰抱在怀里。夏晓晶闭上眼睛，这种享受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她舒服得要命。她幻想着他就这么一直把她抱进家门，放到床上，然后她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比让她当神仙还快乐。 刚走出不远，夏晓晶就从云端掉到地上，准确地说是韩云天手一松，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屁股先着地掉到地上，痛得她泪花真打转。 她很生气，她质问他：“我叫你抱我，没叫你放手你就不许放手，你明不明白？” 他毕恭毕敬地说：“明白。” 她笑了，忘记了刚才他还把她丢到地上。她撒娇地说：“把我抱起来，坐地板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没动，还站在原地。 她有点生气，她说：“我叫你把我抱起来，你听到没有？” 他说：“是。”他走过来，把她抱起，不过他又把她丢到地上。 这一次夏晓晶摔得更惨，屁股就差没开两朵花出来。她惊讶，感觉到事情不太妙。不过她想，他中了他的幻术，就算是孙悟空也无法翻出她的五指山。 她很和气地问他：“你怎么又把我丢到地上？” 他说：“你们两人叫我做的事情都不一样，我不知道听谁的。” 这次夏晓晶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她知道这事严重了。她问他：“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听我的。” 可韩云天说：“你不是我真正的主人，你是后来介入的，我的意识大部分还是听他的。” 夏晓晶急忙问：“你说的他是谁？” 韩云天说：“就是藏在你身后的那个人。” 夏晓晶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韩云天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是你把他带到我身边的，他藏在你的身后我也看不到。” 夏晓晶试探性地问他：“那他叫你做什么事？” 韩云天目光散乱，他说：“他叫我杀你，他是第二次对我下指令了。” 夏晓晶开始冒冷汗，她明白正处在幻觉中的人是不会说假话的。怪不得她觉得韩云天精神一直都不集中，时不进还冒出一两句奇怪的话，原来他还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指令。 更让夏晓晶吃惊的是，韩云天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刀，就是那天要杀她的那把匕首。夏晓晶试着对他更深的催眠，可是不起作用，韩云天完全无视她的眼睛。 夏晓晶在一步一步后退，她对他说：“你的真正的主人是我，你不能听他的话。”韩云天看上去好像犹豫了一下，他停了一会儿，又一步一步向夏晓晶逼近。 夏晓晶还是看到了血，她听到有人倒下，她不知道是谁的血也不敢看，直觉告诉她得赶快离开这里。她尖叫着，拉开门跑出去。 快到楼下，夏晓晶的心还是“怦怦”跳得厉害，还好没人追下来，她明白在韩云天的家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只是她和韩云天都没发觉。夏晓晶不敢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太可怕了，她看到扔到地上的匕首带有鲜血，有人死了。 正在夏晓晶快要疯掉的时候，有一双靴子走到她面前，她刚要叫出声就看到李雪苍白的脸。李雪是夏晓晶最好的朋友，夏晓晶以为她是来救她的。 夏晓晶拉着李雪的手说：“楼上死人了，我们快离开。” 李雪面无表情，她问她：“你看见什么了，谁死了？” 夏晓晶吓得语无伦次，她说：“我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同时还看到血，但我不知道是谁死了。” 李雪笑了，夏晓晶发觉她的笑好诡异。李雪说：“你一定看到是谁杀的人对吗？只是你害怕不敢相信这人会这么做。” 夏晓晶摇头，她有一点醒悟。她说：“刚才在楼上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是你叫我把韩云天带到城市森林，你才是真正催眠他的人。” 李雪的脸上笑容不在，她用眼睛跟夏晓晶对话。夏晓晶开始目光散乱，神志不清，在她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她想，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 夏晓晶紧紧跟在李雪身后一步不离，李雪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李雪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火车站。 李雪把夏晓晶送上火车，她说：“你回去吧，你杀了韩云天，你把韩云天给杀了。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的记忆将不会有这段过程。” 夏晓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李雪。火车上的人好多，这列车就快要启动。 李雪最后对她说的一句话是：“回到家好好睡一觉，你就会什么都忘记，记住，这是我最后对你下达的指令。” 夏晓晶点点头，算是对李雪的回答。火车越开越快，渐渐超出李雪的视线。李雪站在夜风里笑，她就这么把她最好的朋友送回去。 李雪在自言自语，从你到广州来的第一天第一次见我就中了我的幻，这个秘密你一世都不会发觉。李雪像是在对自己说，更像在对夏晓晶说。有风吹过，真的好凉好凉。 第三章 微妙关系 1 惊悸 夏晓晶是在一个很黑的夜晚遇到李雪的，那天李雪穿了一件很奇怪的衣服，袖子很短，衣身很长。当时夏晓晶觉得这个人的打扮好怪异，当她看清她的脸的时候惊讶得差不多叫了起来，这不是李雪么？ 夏晓晶是到火车站来接朋友的，从广州开过来的火车在这里停留了五分钟，又从站台开了出去。夏晓晶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李雪，她和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络。夏小晶记得李雪读书的时候就有梦幻症，有一次她把寝室所有人的衣服都抱到她的床头上，第二天还惊叫着问人家，怎么你们的衣服都往我床上放？李雪曾经说过，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可要命的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李雪的眼神暗淡，从夏晓晶的前面一扫而过，她没有发现站在人群中的夏晓晶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太让夏晓晶惊讶了，她听说过得这种病的人逛街的，出去打架的，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坐火车。 夏晓晶的朋友问她：“你认识这个人吗？这个人好怪，在火车上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夏小晶的头一下就大了，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是超出她掌控范围之外的。 夏晓晶点点头，怎么会不认识呢？从初中到高中她和李雪都是最要好的朋友。可今天李雪的表情给了她一个信息，李雪似乎不记得她了。 她告别朋友，一路跟踪着李雪上了回城的班车。在车上李雪还是没跟人说过话，把衣领耸起来，看起来很困的样子。她突然发现李雪的衣服上居然染了一点红，在衣服的下摆部位，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很自然夏晓晶就联想到了血，因为只有血喷洒的时候才能形成如此细的痕迹。她想叫发现喉咙里没有声音，失踪三年的李雪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 这是个不算大的城市，夜生活才刚刚上演。夏晓晶看到李雪下了车，走进一家旅馆。夏晓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进去，李雪今天的怪异行为勾起了她的好奇欲。她太想了解李雪，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如今回来了，却又不给她一点消息。 夏晓晶问了服务员，李雪住进了三楼的五号房间。夏晓晶上楼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就怕被下楼的李雪碰到，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跟踪人的事情，而且还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不过还好，她顺利地进了六号房，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夏晓晶打开电视的时候，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怪异的电影，男主角也正在看电视，他看到自己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出了车祸，男主角看的是一个新闻栏目，而他现在坐在沙发上的时间是傍晚。就是说他早上的时候已经死去了，而到了晚上他还坐在自己的家里看电视，这将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夏晓晶赶快把电视关上，今天她遇到的事情够多的了，现在又无意间看了这样的一部电影，真让她觉得很反感。试了几下还是无法把电视关上，她又不敢叫服务员，怕隔壁的李雪发现。 她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是服务员来送水。服务员问她：“你是怎么把这电视打开的，这电视都坏了很久了？” 夏晓晶说：“我按了它一下就开了啊，你们这是什么旅馆电视坏了也不修一下，你们这是对客人不负责知道吗？” 服务员显得有点不高兴了，她说：“你爱住就住，不住你随时都可以走人，我们这的客人多得是，也不少你一个。” 夏晓晶要不是对隔壁的李雪有所顾忌，她早就跟这个又矮又胖的服务员吵起来，她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要是换在平时就是用轿子抬她来她也不会来。又脏又破不说，连路灯也是坏的，这是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差的旅馆。 服务员退了出去，夏晓晶飞起一脚把关上。她火大了，冲进去把电源拔掉，该死的怪异电影总算才没有发出声音。她走到电视前面，正想用脚踏几下解恨，突然之间电视又响起来，夏晓晶吓得不轻，一下子坐到地上。 夏晓晶骂了一句：“见鬼！” 对面有人在叫：“谁啊，把电视放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时候的夏晓晶正在有气无力地找电视的玄机，她今天就不信这个邪，没有电的电视也能放。还好，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电视的秘密，这个电视设计了两个电源，她把别一个电源也拔掉，这下电视才彻底不响了。夏晓晶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大汗淋淋，都是被这破电视折腾的。 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李雪出事了，从住进来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李雪的房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正常。夏晓晶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出去。 她在李雪的房外站了很久还是有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她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心里有点发虚，走廊上的最后一个灯也坏了夏晓晶就感觉有一丝凉意窜上来。 夏晓晶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原来门并没有上锁。幸好房间里的灯亮着，夏晓晶心里的害怕才总算过去。在确定里面确实没人后，夏晓晶才走进去，第一眼她就看到李雪的衣服，袖子很短，衣身很长，夏晓晶拿起来嗅了嗅，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说不上来在哪里嗅过。 李雪就这样在这个不大的旅馆失踪了，夏晓晶问过老板，老板说这个房间并没有退，但她没见客人进来了出去过。夏晓晶就搞不明白，那李雪又是怎么出去的。 出来后夏晓晶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这是李雪留在房间里的，纸上的内容是：你是谁？为什么要一路跟踪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夏晓晶认得出这确实是李雪的笔迹，这对她来说早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可她就没弄明白，今天的李雪到底是怎么啦，连她也认不出来。夏晓晶的家离这很近，穿过对面的这条街就到了。 不知不觉中，夏晓晶走到了以前李雪居住的地方，院子里看起来很乱，好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门上挂的锁表明，李雪还没有回来。天台上的风筝不知道是谁挂上去，它飞得很远。想起小的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她都是要和李雪去放风筝的，看谁的风筝飞得更高更远。 突然电话响起，是条陌生人发的短信。“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好久不见你对你很想念！”夏晓晶怀疑是不是发错了，半夜三更的谁这么无聊。想想觉得不对，她回了一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很快那个人的短信又发过来，这人问夏晓晶：“别问我是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我！”看到这句话夏晓晶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是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对她这么说话。 夏晓晶是一路小跑到以前就读的中学门口的，果然台阶上坐一个女子，她的头发还是一样很直很顺。怪不得李雪可以从旅馆走出去都不被人发现，换上这身衣服的她是个清丽的女子，完全和穿着袖子很短，衣身很长的那个她是两个人。 李雪上前抱着夏晓晶，她说：“我回来了，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不会怪我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吧？” 夏晓晶说：“当然不会，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只是她没有告诉李雪，这不是她们久别后的第一次见面，比如火车站，还有旅馆。 李雪看到夏晓晶很兴奋，说起她们的从前，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夏晓晶看到李雪的表情，也就没有再提火车站的那些事儿，还是忘了吧，就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李雪不经意地说起以前的同学韩云天，这让夏晓晶很尴尬，李雪不知道她和韩云天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第三章 微妙关系 2 警察 她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被警察叫醒的，她光着脚丫穿着花格棉布睡衣，倒数的第二颗纽扣掉了，下摆还有两个破了的洞。夏晓晶的这件睡衣穿了许久都没换是有原因的，这件睡衣是以前韩云天穿过的，所以她就一直留着。 昨天睡得很晚，夏晓晶还没有睡醒，突然三个警察闯到家里来，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夏晓晶在倒水的时候手抖得厉害，这都被警察看在眼里，走到桌子旁边放下水的时候水溅了出来，洒了几滴在上面。 一个很年轻的警察望着她问：“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时候的夏晓晶才镇定下来，她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还有就是第一次跟你们这样的警察打交道的缘故。” 年轻的警察笑了笑，夏晓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笑。他长得很帅，是夏晓晶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穿上制服后人就变得更有精神了。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警察都在装着不经意地观察她，这让夏晓晶觉得很不舒服。 还是年轻的这个警察开口，他说：“你叫夏晓晶对吧？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关于韩云天的一些情况，希望你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出了什么事？”她望着警察紧张起来，可警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一个老点的警察一直没有说话，从进来后就一直点着他的烟在抽。他看到沙发下面的一双男式拖鞋走了过去，他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原位。 这个年老的警察问夏晓晶：“你有穿男式拖鞋的习惯吗？” 夏晓晶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的，她回答：“是的，我一直都有这种习惯。” 这个年老的警察没再说什么，继续抽他的烟，不过夏晓晶还是看得出来，他对她的这双拖鞋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他的烟呛着夏晓晶了，这烟味很浓也很潮湿。夏晓晶咳嗽起来，这个老警察不得不把烟灭掉。 年轻的警察笑了起来，他说：“好了，我们开始吧。”另一位戴着眼镜的掏出钢笔做着笔录。 夏晓晶很配合地坐在这个年轻的警察前面，接受他没完没了的讯问。这个警察的眉毛很细，应该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他看起来没有其它两人老练。 年轻的警察问她：“你和韩云天认识多久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夏晓晶沉思着，怎样才可以把话说得没有一点破绽。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她才说：“是的，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曾经他是我男朋友。” 年轻的警察说：“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夏晓晶说：“同学。” 年轻的警察又问：“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夏晓晶说：“我们都没有感情了，难道还要在一起吗？” 年轻的警察没想到夏晓晶会反问他，他现在站在她前面的身份是警察，当然是无法表达他对爱情的观点的。他也感觉到了在夏晓晶内心深处对他特别的抵触，对见惯了的老警察来说也许没什么，可这位年轻的警察不一样。 他又接着问夏晓晶：“那你们分手后还有来往吗？比如说像朋友一样的聊天，或者工作中，同学聚会中什么的？” 夏晓晶说：“很少能见到他，即使是在大街上遇见了也装着谁也不认识谁了，怎么说呢，觉得心里怪怪的。” 他问：“你们最近的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们在一起都聊了些什么，有没有发现他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答案让警察感到很意外，他和她一年多没有联系了，她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想知道韩云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警察会突然找上自己，还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电视上不是常这么演吗，这时候的男主角要么死了要么就发生了什么意外。 夏晓晶以为话题就到此，她从警察的口中一点消息也没打探到，今天警察找上她绝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这位年轻的警察找上自己更不容易。 警察的话题好像才刚刚开始，他们想知道她和韩云天相处的详细情节，比如说韩云天有什么习惯，一般都和什么人来往。 夏晓晶装着不明白问年轻的警察，她说：“我和韩云天相处的情节，你们指的是什么？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年轻的警察抿嘴一笑，他听懂了夏晓晶的意思，她的意思像是在对他说，包括床上的情节都要告诉你吗？ 他对她说：“希望你对我们说实话，这样对你有好处。” 夏晓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她说：“我跟他第一次做爱是在后山上，我抓伤了他的后背，那次是我的第一次……” 年轻的警察打断夏晓晶的话，他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不是问你和他的这方面，我们也没兴趣知道。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夏晓晶说：“你错了我并不聪明，我就是以为你指的是我和他的性生活，其实我和他在这方面一直都很不谐调，这也是我和他分手的根本原因。” 年轻的警察被夏晓晶激怒了，他一下子站起来，他说：“你撒谎，我们调查你很久了，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还爱他。” 夏晓晶点燃一直烟，抽了一口说：“爱他，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爱他了？” 年老的警察走过来，把年轻的警察按下坐在椅子上，他问夏晓晶：“昨晚你去了哪里？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但你说的话对我们很重要。” 夏晓晶想了想，她说：“我在家睡觉，哦，对了，我昨天晚上还忘记了洗澡。” 年轻的警察走上前来，他说：“你还在撒谎，昨天晚上我们到凌晨两点都没见你回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夏晓晶把头抬起来望着他的眼睛说：“你昨晚有进过我的房间吗？我在床上祼睡没出去过，要不是一大早被你们吵醒，我现在还摆着昨晚的姿势在床上祼睡。你确定你来过我的房间查过房？” 年轻的警察不再说话，脸红了起来。他知道夏晓晶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使问话无法进行下去，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夏晓晶要把自己说得这么轻浮，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年老的警察走过来，他已经是怒发冲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警察如此不放在眼里的人。他拍着桌子对夏晓晶说：“你给我等着，我有你好瞧的！” 夏晓晶正在喝水，她问老警察：“好瞧是什么颜色？” 老警察凶狠狠地告诉她：“就是有一天你哭天喊地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夏晓晶把水放在桌子上，她说：“你凶什么凶，肩膀上有几颗星很了不起是吗？只要你有证据我现在就哭给你看，可惜你没有不是吗？告诉你吧，我老爸肩膀上的星星还比你多，我今天已经忍很久了。” 年老的警察不再说话，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吓的人。夏晓晶说得对，要是他现在有证据也就不用跟她这么多废话了，现在他们对话的地点不是在夏晓晶家而是警察局。 年老的警察看这样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叫她在笔录上签了字，对她说，我们还会回来找你的。 年轻的警察等老警察走后问夏晓晶，“你家老爸是干什么的，有那么多星星？” 夏晓晶很无奈地说：“哎，我是骗他的。” 第三章 微妙关系 3幻觉 夏晓晶到楼下要了一杯豆浆，打翻了洒得她满手都是。豆浆是红色的，像人新鲜的血液一样，她恐慌地叫了起来。她看到有人拿了一把刀向她走来，她站起来就往门外跑，当她转过头去看的时候老板把油条放在了她的桌上，刚才洒的豆浆还是像以往自己喝的一样，白得好似牛奶。 她又跑到万福超市去买了一盒x娇子，就是9元钱一包的那种，当她拿着刚买的酸奶准备喝的时候，发现自己连一点食欲都没有。 夏晓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转过身一看，是一个远房的亲戚。夏晓晶的这个亲戚很老，应该有八十岁了吧，连夏晓晶都不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在她的印象中她很小的时候这个亲戚就这么老了。 这个亲戚意味深长地说：“晓晶啊！你的脸怎么了？暗淡无光还有紫色的迹象，是不是最近遇到理解不了的事情？” 夏晓晶这才想起这个亲戚是半仙，记得小的时候村子里出了什么灾难之类的事都要请他请神。再长大点夏晓晶也就不信这些东西了，总觉得这是骗人的，什么事在他口中都会魔化，渐渐的也就和这样的亲戚很少来往。 夏晓晶把这个亲戚带到家里，她还是第一次离这个亲戚这么近。这亲戚一进夏晓晶家就左看右看的，还不停地摇头，口里说着：“是有东西来过，是有东西来过。” 夏晓晶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虽然她现在时常产生幻觉，她看到液体的东西就觉得是血，也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但鬼之说夏晓晶还是不信的，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种封建迷信，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把她笑死。 这是个干瘪瘦弱的老头，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他为夏晓晶算卦，摆出天干地支的样子，问了夏晓晶的生辰八字，拿着桃木剑为夏晓晶请神。口里依哩哗啦说着什么，双眼散发出奇异的光。 连夏晓晶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人请到家里来，这可一点也不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夏晓晶坐在地上凭他摆布。 夏晓晶说：“这几天我总是产生幻觉，只要看到尖锐的东西就把它想象成刀子，我总是感觉自己杀人了。”从那天无意中在火车站看到李雪开始，夏晓晶的生活就完全变了，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远房的亲戚抚摸着她的头说：“这些都是你上世欠的债，所以今生才会来纠缠你，你逃避不了的。” 夏晓晶无助地看着他问：“那我应该怎么办？”有时候迷信这东西就这样，你不信的时候它就没有，你信的时候它就来了。 远房的亲戚告诉她，“你的生辰八字显示，这个月是你的危险期，过了这个月你就安全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夏晓晶又问他：“那血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总是能看到无穷无尽的血，它们随时都要把我吞噬？” 亲戚说的话夏晓晶还是不明白，他说：“血由心生，孩子，那你是不是真的杀了他？” 夏晓晶无力地摇头，她说：“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他死，虽然他曾经伤害过我，可我绝不会那么做的。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杀过他。” 他说：“孩子，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也是夏晓晶最想知道的，她说：“我也不知道，我四处打听过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不过警察找上我了，他肯定出事了。” 远房的亲戚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太敏感，你在注视着你身边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你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你知道吗？” 夏晓晶不得不承认她最近的视觉和听觉都特别敏锐，就算在街上有人多看了她一眼她都能发觉。这些很平常的事情都会引起她的注意，她想她不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 夏晓晶说：“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我掉进了一个可怕的陷阱里，有人在精心策划这一切，这世上没有鬼，这是一个阴谋，他们正悄悄地把我套住。可我在这里又没有仇人，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话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她从来都没有对谁说过，从三年前开始她的身边总是发生不明不白的事情，她总感觉家里的东西被别人动过，可是又什么都没有掉。她在家里按了许多针形摄像头，卧室里，客厅里，连卫生间都有，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一直到警察找上她，所有隐形的事件才扩大开来，她之所以不搬去跟父母一起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害怕这些人会对父母不下手。 远房的亲戚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难道你准备以后都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的。” 她说：“没有用的，谁都没有办法得到证据，警察也不能，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我身边发生过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远房的亲戚说：“你真的杀了他，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我这一辈子什么样的怪事都见过，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夏晓晶没想到远房的亲戚会这么说，她这两年的记忆确实很差，刚刚做过的事情没过多久就忘了。亲戚现在不讲鬼了，连他也在怀疑她是凶手，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相比而言，夏晓晶倒是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夏晓晶冷笑：“连你自己都不再相信有鬼，这些年你都在欺骗别人，你才是鬼。” 老人突然笑起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诡异，他说：“是的，这世上本没有鬼，但你杀了他，他就成了你的鬼，他会附上你的身，吸干你的血。” 夏晓晶指着门说：“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对别人说，我绝不会饶你。” 老人也被夏晓晶这突然的举动吓着了，他也只是想逗她一下，结果钱没得到还激怒了夏晓晶。他看到夏晓晶的另一面，一个完全与现实中的夏晓晶不一样的人。 夏晓晶用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她开始用力的喊叫。她看着镜中的人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再是纯洁的那个夏晓晶，你告诉我答案吧，求你了！” 夏晓晶倒了下去，她躺下的姿势很绝望。黑夜的时候，有人说看到夏晓晶穿着风衣经过，像一个刚离开沙战的士兵。 第三章 微妙关系 4 困惑 门被推开，沈妙走进来，看到夏晓晶睡在地上面色苍白。她惊叫起来，手里提的水果掉到地上。 夏晓晶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她问沈妙：“你怎么进来的？门没锁吗？” 沈妙这才回过神来，她说：“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你刚才的脸色有多难看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夏晓晶接过话来，她说：“你还以为我死了是吗？” 沈妙责怪夏晓晶：“你怎么又没锁门？近来的坏人这么多，又有几起命案发生，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夏晓晶奇怪地问沈妙：“我有没锁门吗？我怎么可能没锁门，明明我记得锁了的。” 沈妙说：“不跟你争辩了，门明明就没锁，要不然我是怎么进来的？” 夏晓晶拍了一下脑袋说：“可能是我忘记了，对了，沈妙，今天是星期几了？” 沈妙说：“你还问星期几，总之不是星期天，你都几天没去上班了，打你手机也老是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到底怎么回事，那天在火车站不是说好去我家的吗？结果你一个人溜了，你到底都在忙什么？每天都好像神秘得很，实在放心不下今天就随路过来看看你。” 夏晓晶被沈妙的一连串问题给问住了，是啊，她整天也没做什么事啊，可就是觉得忙不过来。这才想起，从那天到火车接沈妙后就一直没跟她联系过，怪不得沈妙会这么担心。 夏晓晶在这座城市的朋友少之又少，沈妙算是其中之一。所以那天她才会去火车站接沈妙，结果就遇到了李雪。李雪在那次见面以后就不见人影，她的到来像空气，去也像空气。 沈妙问她：“你都在想些什么？怎么现在你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啊，你生病了知道吗？” 夏晓晶说：“你才有病，没事干吗诅咒我？” 沈妙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起来很不正常，有空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 夏晓晶想想也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难怪连沈妙也觉得她有病。她之前也跟沈妙讲过她与韩云天的过去，沈妙就说，这种人是不值得你去爱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爱情来了有时候排山倒海，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沈妙说：“走吧，我请你吃东西，知道你又在过泡面的日子。” 夏晓晶暗笑，还是沈妙了解她，她这么一说确实就饿了。心情才好起来的夏晓晶在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又跌落到低谷。 保安问她：“夏小姐，你昨天晚上那么晚还急匆匆地出去，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呢？” 保安的话把夏晓晶给问住了，她问保安，“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不记得我昨天晚上有什么事要出去办的啊！” 保安说：“那应该不是你吧，不过那个人穿的黑风衣，背影看上去跟你真的很像，你天天都从这里经过，我怎么就认错人了呢。” 夏晓晶不再说什么，她也觉得这件事挺蹊跷的，她跟这里的保安这么熟，他们没有理由乱说的。她搬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当初她就是看上了这里的环境不错，所以才决定买下现在的这套房子的。 沈妙问她：“你昨天有没有出去过，好好回忆一下？” 夏晓晶摇头，她说：“我又没事，我那么晚出来干吗？” 沈妙说：“那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昨天晚上都在家里做了些什么？” 夏晓晶说：“我记不起来了，那时候我应该是在睡觉才对的。” 沈妙说：“你怎么那么糊涂，自己在做什么都不能确定，真被你死气了。现在你还这么年轻就这样，要是上了点年龄，那你不是把我都忘了！” 夏晓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开过门，我出来倒过垃圾。” 沈妙说：“你倒垃圾跑小区外面来干什么？你楼下不是就有垃圾桶吗？那你记不记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记得你是有件黑色的风衣。” 这些问题也正是夏晓晶想问的，她是有件黑色的风衣没错，可也不能证明穿黑风衣的就是她啊，这个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穿这种衣服。更何况她出去也很正常的，她住在这里，谁规定她晚上不能出去，只是她确实不记得她昨晚有穿这样的衣服出去过。 对于沈妙的问题，夏晓晶还是如实地回答，她知道她是关心她。她说：“我白天穿的是粉色的，至于晚上我应该还是穿粉色的，我没有理由到了晚上还臭美吧。” 听夏晓晶这么一说，沈妙悬在半山腰上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她说：“你别想了，这个人一定不是你，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也许是这个保安乱说的，大半夜的，是他自己眼花。” 夏晓晶想想也是，沈妙看问题永远都是这么理智的。 沈妙问她：“那你想不想知道最准确的答案，我有办法解开你心中的谜团。” 夏晓晶当然想啊，虽然保安说的话被她们两否定了，但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舒服。这是人心中的魔念，答案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两个人返回去的时候，保安还在，还是一样微笑着跟夏晓晶打招呼。两个人都没有理保安，直接上了楼。 沈妙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等下有你好瞧的，你个死保安，没事编什么故事，等我找到答案后一定让你好看。” 夏晓晶很高兴有沈妙在她身边，要不然又要被保安的话给唬住了。现在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没有出去过了，这是别人的恶意伤害，她自己的恶梦都是自己吓自己的，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 两个女子，有说有笑地进了屋，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夏晓晶也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夏晓晶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大骗子，我去衣橱一看就能知道他们都是大混蛋。”一边说一边向房间走去。 夏晓晶进去后很久都没出来，沈妙感觉不太对，连叫了夏晓晶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她也预感到了什么，跑进去的时候看到夏晓晶由于惊吓变得恐怖的眼睛。 夏晓晶坐在地上，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黑色风衣还挂在衣橱里，衣服上面粘了泥土，沈妙抻手去摸了一下，衣服还有潮湿感。 沈妙把嘴捂上，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