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1v1,女强年下)》 一、枪响身死 热带雨林,密密麻麻的树丛将里面遮掩得一片黑暗,雨季来临,乌云在天空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袭。 几拨人穿行其中,拿枪的、穿防弹衣的,甚至还能听见直升机在不远处盘旋的声音。 “老大,”其中一人面色苍白,额间隐隐有血痕,“逃不掉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被称为老大的那个男人微微一怔,随即却听到身旁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男人面色骤变,捏住她的脸,将她抵在树上,“是你,对不对?” 女人畅快地笑出来,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复仇鬼使一般,“我说过,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哈哈哈,”他狂笑不止,眼眶晶莹一片,似有泪珠滚落,低声咒骂,“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狐狸!” 枪声响起,后方已经是一片激烈交火之状。 “老大”从身上掏出枪,向后方盲打几枪泄愤,胸膛因气愤而起伏不止,手举起多时,但对着她那张脸却始终打不下去。 用发热的枪管抵在她太阳穴上,假作扣扳机的动作。 女人并未害怕,目光坚定,一副随时可以英勇赴死的模样。 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害怕,他顿觉乏味,用枪管轻轻拍打她侧脸,威胁道,“左右我难逃一死,我先杀了你,再自杀,黄泉路上一起走,到阴曹地府还能做夫妻...” 突然,一发子弹从他脸边擦过。 原来有人已经破围,正踩过他手下的尸体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挣开他的束缚,迅速从他身边跑开。 “学姐!”突围而出的男孩大声喊她,将藏着身上的手枪扔给她,“接着!” 暴雨随即倾盆而下,伴随雨声而来的,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声。 双方对峙,却只有一道枪声响起。 即使隔着雨幕,男孩也看清了她眼中的决心。 子弹入身的那刻,前所未有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将他击倒在地。 好疼啊。 他麻木地摸到伤口上,满手都是他体内流出的血。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疼。 不愧是他爱的人,下手也和他一样残忍果决。 女人持枪走到他身边,再次将子弹上膛,枪口又对准了他。 他苦笑,认命般闭上了双眼,子弹再次穿胸而过时,他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甘心啊,在迎接死亡的时刻,带血的手指慢慢探入到衣服内袋里,摸到一个圈状的东西时,他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而后,永远沉入孤寂之中。 那是一枚还未能送出手的婚戒。 死了吗? 她浑身都在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开出了那两枪,在他彻底闭眼之后,她终于脱力,重重跌倒在地。 潮湿的泥土夹杂着血腥的气味在雨林中弥漫,这是她五年来最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让她想吐。 好累。 好渴。 仰天躺倒在泥地上,雨滴打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 爸爸妈妈,齐霁,你们在天上都看见了吗? 我终于亲手杀了他。 我为你们报仇了。 好想哭啊,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好想回家。” 说完最后一句话,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住,而后她彻底昏迷过去。 二、割裂 半年后,哥谭市,城中心的老旧小区里。 闹铃准时响起,叶柠将它关掉,随即起床,洗漱后将电视打开,调到新闻台放新闻。 ——“据本台记者了解,近日,‘七一叁’特大贩毒案主犯相继捉拿归案。” 报道声入耳,叶柠开冰箱的手有过一瞬停顿,而后马上恢复正常。 看到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老旧冰箱,叶柠眉头紧锁,嫌弃地从里面拿出一盒便当,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还是得和他说,下次不能让他这么做了。 迅速解决掉早餐,伴随着晨光,叶柠开始了一天的送外卖工作。 明明也是个省会城市,怎么总这么容易碰见一些刻意避开的人呢? 中午午休,叶柠到熟悉的餐馆买了盒饭,然后蹲到路边吃。 没有拼命攒钱的欲望,所以对于工作,她还是尽量保持了一种尽力而行的态度,不求挣多只求养活自己就行。 所以午餐时间她总是会慢慢来,谁想到这一慢,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柠柠,”熟悉的女声从身后响起,“是你吗?” 浑身一僵,羞耻与罪恶感一齐上涌。 怎么是她? 躲也不是,逃也不是,她将盒饭盖好,低头勾着身子,想从旁边溜走。 “柠柠,”明显上了年纪的女人连忙跟上,喊住她,“你真要躲我一辈子吗?” 溜走的步伐停下,叶柠还是不肯回头,僵硬地背对着来人,用最低的声音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 “阿姨从没有怪过你啊,柠柠,你千万不要内疚,这样只会让自己痛苦。” 不内疚? 死的人又不是她,她做不到问心无愧。 她欠她的,恐怕用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楚。 最后这场“会面”还是以她的落荒而逃结束,午饭也没吃完,叶柠饿着肚子开始下午漫长的工作,接连送完几个大单之后,赶在晚上饭点之前,她光荣下班了。 老小区虽然有些破旧,但是住户不少,叶柠混在下班大群里归家,不出意外听到有人在讨论早上的新闻。 “听说了吗,那个姓江的毒贩终于死了。” “我家里有人在公安局,听说几个月前死了,整个集团都被抓到了。” “死得好啊,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小区以前有一家姓叶的,当警察的,听说好像就是死在贩毒的人手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们家好像有个女儿吧,出事以后就被接走了,怕人报复来着。” ...... 叶柠也是头疼,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些事竟然还有人在讨论。 走到楼下,叁楼的王奶奶正在收被子,叶柠看见她,主动上前向她打招呼,“王奶奶,要不要帮忙啊?” “柠柠啊,”王奶奶满脸笑容,关切地问,“看你汗出的,上班累着了吧,快去休息吧,这才几斤重,奶奶我拿得起。” “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柠刚想反驳,余光却见到熟悉的人影从楼上走下来。 “小柠,”他几步跑下来,“别走,别躲着我,我有话和你说。” 不想见到的人一天之内全部凑齐,叶柠身心俱疲,强撑起精神把王奶奶送上楼,而后回家换了套衣服走下来。 月光依然温柔,从树叶照射而过,落在他挺拔的身上,让她回忆起大学时的那些时光,他总是这样等在墙外,等她翻墙过来、和他私会。 时过境迁,当时青涩少年如今已然西装革履,一派成功人士作风,再这么看,都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清冽的晚风从两人身边吹过,叶柠慢步走到他身边。 “其实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上次我也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还是要抓着我不放,明明我们...啊!” 明明我们六年前就已经分手了。 所有的话被他一个用力拥抱给打断,鼻尖撞到他肩头的那刻,叶柠突然觉得好痛。 刀割枪打她都没有这般痛过,仅仅因为这么一个动作,她竟然也会有落泪的冲动。 “我以前不知道的,我,我没有想分手,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 杨惟帆苍白无力地解释着,这些话听入叶柠的耳中却实在刺耳极了。 她一把推开他,呵斥道,“这件事不是你想就能改变了的,五年了,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误会啊。” 心态早不如往昔,六年前她接下任务的时候尚且还能天真地幻想他会等她,幻想等她回来之后还可以重新牵起他的手。 可是。 “是你先放下我的啊。” 杨惟帆突然愣住,然后疯狂找补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都是家里一直催我,我拗不过我爸妈我才答应去试着接触一下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而且自从她回来以后,他就彻底断了和那边的联系。 和平交流,然后和平分开。 “杨惟帆,”她失望地看向他,“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找借口的。” 夜色渐深,小区门口的流浪狗看到叶柠在台阶上坐着,摇着尾巴跑向她,然后亲昵地往她腿上蹭。 叶柠温柔抚摸它黄色的毛,“怎么没人带你回家啊?” 小狗看不懂她眼里的悲伤,只会用头顶着她小腿,微微叫几声以此想讨些食物。 “也没人来带我回家。” 抬头想看月亮,却只看到了一片乌云。 “好倒霉啊,”叶柠苦笑,“今天就不该出门。” “学姐!” 突然远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局里有紧急情况拖住了林挚下班的脚步,事情刚一解决,他就急着打车过来了。 这才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那个让他思念一天的人。 “你在等我吗?” 少年气喘吁吁,真诚炙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招架不来。 “我散步呢,”叶柠有些躲闪,“顺便逗逗狗玩。” “哦。” 林挚收敛笑意,弯腰试着去握她的手,问:“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叶柠抬头看向他的那刻,月亮终于突破重重乌云,出现在夜空中。 三、处男 警局,林挚踏着晨光进入工作岗位。 “江队。” 江涛原路过他时,林挚正在吃从“家里”带过来的早餐,手忙脚乱放下筷子,向领导打了个招呼。 “你这,”江涛原看到他饭盒里的“老叁样”,笑道,“是常驻别人家,不打算走了啊?” 林挚不说话,笑了一下以作回应。 但江涛原是个爱唠叨爱管闲事的性子,年纪也上来了,最爱拉着队里的人嘱咐这嘱咐那的,林挚来得早,整个队里就只有他一人,自然也就避不开来自江涛原的关心。 “我说你啊,为了她,特意转业过来,虽然上面说了要我们多关照关照她,但我们哪能像你一样,日常生活都给人包圆了。” “不过人家姑娘,那么大的一个缉毒英雄,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配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林挚脸色一沉,打断他的话,“江队,一直都是我配不上她。” 江涛原斜眼看他,无奈,“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也管不了,就是特种部队那边一直催,说上头还是希望她回去,教学还是出任务,都随她。” 林挚摇摇头,“她不想回去,我也不想逼她。” “唉,”江涛原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她这么高的天赋,真是可惜了...” 队里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早上也没什么事,其他几个人出外勤,林挚则被安排和邓军一起去档案室整理资料。 林挚抬手拿档案文件时,后颈的红痕落入了邓军眼中。 “啧,”邓军幽怨地看着他,“你这夜生活,还蛮精彩的,不像我个孤家寡人,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房间。” “咳,”到底还是脸面薄,林挚被人一说就红透了脸,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个18年的,你找到了吗?” 邓军瞪了他一眼,随后靠在柜旁,实在耐不住心中好奇,踹了他一脚后认真发问:“到底做爱是什么感觉啊?” 来自母胎单身了二十五年的小处男的好奇。 这下轮到林挚反过来瞪他,“你有本事自己找个女朋友啊,问我我就是无可奉告。” 邓军又踹他一脚,怒道,“可柠姐也从来没承认过你是她男朋友啊。” 一击绝杀,林挚被堵到说不出话来,把手上的面包一下塞进邓军嘴里,“闭嘴吧你。” 然后拿着档案出去。 四、舒服吗 昨夜,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开门进入家里的那刻,林挚低头看见了扔在地上凌乱的工作服,心想不对,后来又见厨房里一片整齐,这才意识到叶柠应该没有吃晚饭。 于是等叶柠从浴室里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已经摆好放在了饭桌上。 正在收拾厨房的林挚转身看见了她,嘱咐她,“吃吧,再等就要坨了。” 吹了一夜冷风,她身子早就冻得冰凉,终于在洗完澡之后,渐渐恢复了温暖。 拿起筷子夹面,叶柠低头看见碗中的荷包蛋,和妈妈当年给她做的,似乎一模一样。 “好吃吗?”林挚在她对面坐下,眼神一直追随着她,“我妈教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挺好吃的。” 有妈妈的味道。 等到林挚又从她浴室出来的那刻,叶柠才突然有了拒绝意识。 “你不回自己家吗?” “啊?”林挚装傻充愣,“可我的东西都在这里诶。” 衣柜有一半放了他的衣服,洗漱台上成双成对的牙刷、洗脸巾,还有鞋柜里一半的鞋...... 叶柠无言以对,恼恨自己对他曾经有过那些心软。 把被子一拉,盖住头,她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灯光一关,棉质睡衣随即落地,林挚几步走到床边,拉下她的被子,弓着身子去吻她。 叶柠起先在躲,可随着吻越来越深入,她渐渐放开了抵抗的手,让他一起卷入了被窝里。 抽开床头柜的第一格,几个避孕套散落在四处,林挚粗略看了一眼,小声自言自语,“又要去买了。” 彻底进入的那刻,叶柠弓起身子,背脊从身下的毯子蹭过、凌乱一片。 林挚是她最温柔的情人,即使是在床上、在最应该发泄的时刻,他始终都在克制,最大限度地考虑她的感受。 “舒服吗?” 湿热气息扑在她侧脸上,头离床头很近,怕她磕着,他特意用手垫着,顺带温柔地抚摸她头发。 “嗯。” 像陷入一滩温水之中,此刻的她被温暖环绕,似乎所有的伤害与寒冷都能被隔离在外。 在这里,她是那个被他疼爱的人。 林挚控制着力度,再次顶入深处,深深埋进她的身体里,将她双腿放到腰间,让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 “柠柠,”他舔过她耳廓,而后一顿,立刻改口,“木木。” 其他人都喊她柠柠,杨惟帆也是,林挚不喜欢。 从两人滚上床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喊她“木木”。 是叶柠的两个偏部,更是他的双木“林”。 下身快感堆积过多,叶柠终于受不住,一口咬在他肩上,转着声喊他,“林挚。” “我在。” 珍惜意味的吻落在她额上。 五、我想你了(回忆) “叶柠,敢不敢赌下次考核谁是第一!” “赌就赌,”叶柠向她做了个鬼脸,“反正你也从来没有赢过我!” 听着两位数一数二的女生在争吵,在场其余各位都选择了闭嘴。 数一数二,是叶柠数一,李昭然数二。 后面考核结果还是如此,叶柠再次荣获第一,只是相比于以往的小打小闹,这次的结果似乎不太友好了。 “李昭然,”叶柠在学校的角落里找到她,“你在哭什么啊?” 李昭然瞪她一眼,“输了还不让人哭,叶柠你真的很过分!” 叶柠向来拿哭泣的人没办法,更何况还是哭得很伤心的女生。 “哎呦,”叶柠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哄她,“大不了下次我让让你,让你考第一,行吧?” 极重的一锤落到她身上,打得叶柠懵了,“你还打人了,李昭然!” “你懂什么,”她突然情绪奔溃,“我没有下次了,我家里、我家里说了,拿不到这次去科大的名额,就要我回家。” 去科大进修的名额只有一个,向来都是给考核第一名。 叶柠一笑,揽住她的肩,“你在担心这个啊?放心,我不去科大。” 李昭然茫然抬头,“真的吗?” “都是战友,我骗你干吗?” 她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不是科大。 难得有一天假期,叶柠赶早起床,坐公交回市里。 杨惟帆一早就在学校前的公交站等待,等看过第十批人从318路下来时,想念的人也出现在他视线内。 “惟帆,”叶柠急冲冲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表情有些焦急,“等很久了吗?” 杨惟帆摇头,双手紧紧抱住她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想你了。” “我也是。” 静静抱了好一会儿,等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改为牵着手往警校那边走。 “哥哥!” “齐霁,这边。” 齐霁从校门出来,还未看清人就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对小情侣,大周末的不想着约会,来找我做什么?” 齐霁双手叉腰,审视着自己的妹妹和未来妹夫。 叶柠灵活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前走,“有事和你商量嘛,别堵在门口了,我们去老地方吧。” 巷子内的一家家常馆,齐霁听到叶柠的话后瞬间暴怒,拍桌子站起来,“不行,猎人学院,那地方九死一生的,你绝对不能去!” 叶柠感觉耳膜都疼起来了,但还是捂住耳朵向他解释,“哥哥,我已经通过审核了,名单上面也确定好有我的名字了,现在不是去不去的问题。” 敢情是来通知他的? 齐霁用力捏住她耳朵,在她“痛,好痛啊哥”的哀嚎里将她拽起来,在她耳边骂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啊?” 要是没有的话她也不会还在这里通知他。 叶柠又默默看向在场的男朋友,向他发出求救信号,然而男朋友也在生她气,用口型比了一句“晚上再找你算帐”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他爹的。 要是能和齐霁真刀实枪地打一场,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叶柠默泪。 趁着杨惟帆去洗手间的间隙,齐霁主动挪到妹妹身边,问:“杨惟帆到底怎么想?” “啊?”叶柠茫然看他,“什么啊?” 这傻妹妹。 齐霁又狠敲她头一下,指责她:“你向来随心所欲,做选择都只考虑自己,爸妈和我把你当家人所以不计较,可杨惟帆他没有立场一直包容你。” “如果你想和他长久地走下去,我觉得,你也应该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六、“在尸体体内,发现了他的精液” 在回学校的公交上,叶柠倒在杨惟帆肩上,捏住他的手指,装作无意地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啊?” 车上人有点多,杨惟帆看着人挤人的场景,有些不舒服,于是小声回她:“等下车再和你说。” “哦。” 还是害羞啊。 两人又到熟悉的宾馆开了房,刚进房间,房门“啪”一声地关上,叶柠被他抱起抵在墙壁上,嘴唇随即被迫张开、滑入他的舌头。 小别胜新婚,下午剩余的时间全部被两人挥洒在床上,等到夕阳余晖从窗户射入室内时,暧昧的水渍声和身体拍打声才缓缓停下。 “我想喝水。” “好。” 杨惟帆起身,走到桌前,从包里翻出来矿泉水,拧开盖子,回到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在他再次起身前,叶柠翻身坐起,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这次要走很久,也许一年、也许两年...” 她并不确定,杨惟帆会等她回来吗? 远距离加不能联系,要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维系这一段感情,确实很难。 “我做决定的时候只想着我想去那里,我需要进步,却忘记考虑你了,对不起。” 余晖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的黄色将他们包裹,让此刻此景看起来如一副油画一般。 “柠柠,”杨惟帆安慰她,“你不用道歉,当初表白时我就说过,我喜欢追逐你的脚步。” 从小时候认识她到现在,杨惟帆早就学会了在她身后静静地等待。 “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过...” 他惊喜地掏出一个戒指,在她诧异的眼神里给她戴上,“让这个代替我陪着你。” “远隔重洋,”他低头吻在她手指上,“也别忘了我在等你回来。” ...... 一声惊雷让叶柠从梦中惊醒,向窗外一看,狂风大作、似是暴雨到来的预兆。 起身去阳台上收衣服,今日天气差加上她没心情,叶柠也不打算出工了,准备在家里窝上一天。 将林挚早起做好的午饭放到锅上加热,叶柠打开电视,想找个综艺或者电视剧看一下。 手机突然响起,叶柠拿起来一看,是林挚。 “喂。” “学姐,”林挚突然有些犹豫,刚才想好的台词全部堵在嘴边却说不出来,转着弯提起,“你吃午饭了吗?” “嗯?”叶柠听懂了他话里有话,直接问,“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那个,你认识李正涛吗?” 叶柠猛地睁大双眼,声音不自觉变大,“你有他消息了吗?” “嗯,郊区河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在尸体体内,发现了他的精液。” 七、奸杀案(上) “死者名叫陈姣,27岁,小学老师,五天前她家里人报过警,说她几天都没有音讯,应该是那时开始就被李正涛控制住了。” 重案组会议室内,众人齐聚一堂,在对案件展开分析。 “李正涛,”江涛原将他的照片贴上去,“713大案的主谋之一,多次逃过追捕,反侦察能力极强。” 叶柠坐在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身边是林挚陪着,她抬头看着白板上的文字,心里逐渐沉重起来。 将大致情况介绍完毕,江涛原看向叶柠,问她:“叶柠,关于李正涛,你知道多少?” 李正涛是陈澍集团里的核心人物,这些年来一直在哥谭市活动,替集团在这边开拓贩毒市场。 而叶柠,曾在陈澍身边待了五年。 “我只和他见过几面,这个人反社会心理非常严重,听人说平日里都挺疯的,没什么秩序道德的观念,做事手段都很极端。” “唯一特别的是,他非常听陈澍的话。” 听到这,在场各位都深吸一口气。 反社会、极端,陈澍正好去世...... 叶柠继续道:“以我的推测,这可能只是一个开端,后面应该还会有更严重的报复行为。” 现场一瞬之间陷入沉默中,陈澍在市内的据点和关系网基本都被处理干净了,只有李正涛和其他几个人尚未抓捕归案,起先以为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 怕又是一场恶战。 “只有我们这群人怕是不够,我会向上头请示增援人手,大家最近都提起神经,做好斗争准备。” 会议最后,江涛原如此总结道。 等其他人都走了,江涛原特意拦下林挚和叶柠。 “叶柠,最近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多注意一点,我怕李正涛会报复你。” 这也是林挚担心的。 江涛原其实还想安排几个人跟着她,但是被叶柠拒绝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一直有人盯着呢,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没必要抽出人手给我,我自己能行。” 江涛原也知道军队那边一直有人关心她,转念一想,应该是安排了人的,考虑到警力紧张,于是也不再坚持。 “那好,你有事就和林挚说,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 从警局出来,暴雨正巧停了,微风夹带着泥土的清香吹过,掀起叶柠和林挚的衣服一角。 “回家,”林挚侧身看她,“还是?” 天气难得如此清爽舒适,他忍不住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我想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一下。” “...好,我去开车。” 八、奸杀案(下) 河道旁,有几位蓝衣服的警察在巡逻,看见林挚后认出来他,向他打完招呼后继续工作。 现场早被收拾干净,叶柠过来也不奢望能找到证据,顺着河道往上游走,视线一直往两边上方看,结果不经意间踢到了一个东西、差点摔倒。 “木木!” 看到她踉跄一下,林挚急忙上前接住她。 叶柠低头捡起那个盒子,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随着盒子的样貌越来越清晰,心头的熟悉感也愈发强烈。 看到盒子上有个小锁,林挚主动提议:“我来开...吧...” 在他说话间隙,叶柠已经徒手把木盒子砸开了。 “果然是它。” 一支针管、一小瓶药物赫然放置在里面。 听到她断言,林挚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毒品,”叶柠将其握在手中,“能致幻的,如果大量打入进身体,可能会致死。” 所以,她大概能猜到,陈姣是怎么死的了。 “把这个收好,回去交给江队吧。” 林挚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盒子,心思都放在叶柠刚刚说的话身上,全然没有发现叶柠的手正在猛烈颤抖。 回程,叶柠似乎很累,闭眼坐在副驾驶,像是沉入睡眠之中。 林挚默默将车内的电台关掉,将车窗摇起,给她创造一个安静的空间。 “叶柠,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把它给你。” 密闭的狭小空间内,陈澍魔鬼一般的话语在她耳边萦绕。 在厚厚的地毯上滚来滚去,浑身上下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她双目都变为赤红,咬破下唇才勉强保持清醒。 “陈澍,你休想!” 她恨透了他。 可是他又不在意。 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随后扔在床上,陈澍掐着她脖子吻上去,在她快要窒息之前才放开她。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你才总是不把我当回事。” 睡袍被他掀开一角,露出两团胸乳来。 “你以前总想着能干干净净地回去,可现在,”陈澍恶狠狠地咬下去,在乳团上留下一个明显牙印,“你早就不干净了。” 药物的作用让她致幻,身体逐渐脱力,挣扎的动作都在慢慢消失。 衣服一件一件脱落在地,叶柠绝望地闭上双眼,任他侵犯。 “我恨你。” 陈澍置若罔闻,饶有兴致地亲在她耳廓上:“但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甩脱我了。” 一瞬之间,她似掉入了万层地狱,那里漆黑一团,看不见一丝光亮。 绝望几乎笼罩住她的心。 她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 有没有人可以来告诉她? “学姐、学姐,木木!” 叶柠惊醒,陡然睁开双眼,林挚那张俊俏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 “做噩梦了吗?”林挚神情紧张,“脸色有点苍白。” 看向窗外,才发现这是在停车场里,叶柠努力转移话题:“这是哪儿?” “超市,家里的菜和零食都快没有了,今天正好有空,顺路过来。” “哦,”叶柠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那下车吧。” 推着购物车从生活区一路逛到零食区,林挚兴致勃勃地拿了好多东西,而叶柠全程走神,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自助结账时,叶柠才缓过来,帮着林挚从购物车里拿东西放到机器前扫描。 两大袋东西,林挚一人拿起好似有点吃力,叶柠主动搭手过去,“我帮你拿一袋吧。” “不用,”林挚躲过去,“我一个人就行了。” 叶柠沉默片刻,还是坚持,“我来吧。” 两人纠缠不清,全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一道身影在死死地盯住这边。 “柠柠,你和他?” 叶柠转身,杨惟帆进入到她的视线之内。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不干净不是指女主和陈澍啪啪啪了,是指其他的事哈。 九、蒋窈 孽缘。 林挚觉得今日就不宜出行。 平白给情敌创造了机会。 叶柠这次倒是很淡定,向杨惟帆打招呼后,便吩咐林挚走:“走吧,先把东西放回车上。” 但是她没动,林挚也就不想走了,“我等你一起。” 叶柠脸色一变,特意压低声音道:“听话,我等下就来。” “......好。” 当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气氛陡然间又变得十分尴尬。 昔日的情侣叙旧? 好像不是。 杨惟帆本有“捉奸”的气势汹汹,而此刻看着沉默的叶柠,他突然口中干涩、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愤怒也渐渐变弱。 最后只剩下无助。 “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重逢之后,他见她的次数不多,而林挚多数时间都在她身边,很是亲近的模样。 “他叫林挚,是我大学的学弟,从我回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身边照顾我。” “哦。” 不是男朋友就行。 现场又沉寂下来,漫长的分别让曾经无话不说的两人如今无话可说。 叶柠也很遗憾,她和他的人生有过短暂相交,那时她以为可以是天长地久,两人也都用尽过全力奔向对方,然而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命运给她和他开的玩笑而已。 在猎人学校遇见陈澍,然后回国,再然后…… 当命运把亲手复仇的机会送到她面前时,她和他的未来就已经写定了结局。 回归彼此平行的人生,不再相爱,也不再联系。 “赵阿姨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 叶柠茫然地看向他,而后反应过来,默默点头回应:“嗯。” “当初,”杨惟帆突然很紧张,嘴巴干涩得不像样,结结巴巴半天,“你...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然后毫无征兆地离开。 等到他结束出差回到两人同居的小窝里时,只有空荡荡的黑暗在等待着他。 一瞬之间,叶柠这个人,好像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短信没人回、到工作单位找她也只得到晦涩难懂的一句“别问了,不能提”...... 短短一年内,他几乎找遍了哥谭市的每个角落,可就是每人能说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连齐霁,也给不了他答案。 “这是我的问题,”叶柠承认,“我那时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满心满眼都是我要去、我要为爸妈讨回公道......” 她冲动到恨不得立刻走,她怕她将这件事告诉他之后,他会劝她,而她会因为他的劝告而犹豫不定。 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每次我犹豫要不要和你说的时候,我的脑子都会浮现我妈倒在我面前的场面。” 她躲在柜子里,求救电话刚打出去,突然一声惨叫,透过缝隙里,母亲在血泊里倒下的身影映入她眼帘中。 明明隔着很远,叶柠却感觉血都溅到了她脸上。 下意识抬手去擦,却只摸到她无声的眼泪。 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每每想起,恨意总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但即使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杨惟帆难受极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问:“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吗?” 所有选择都有取舍,她选择了报仇,舍弃了他。 “其实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个女生一起时,”叶柠努力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好似有些欣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庆幸他没有等她,不然,她恐怕用尽这一辈子也偿还不了他的情意。 “我们都该往前走,不是吗?” 叶柠假装轻松地笑了一下,想缓解这有些凝重的气氛。 “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等过你?” 杨惟帆苦涩地笑起来,语气里满是不甘心。 叶柠愣住了,双手不知所措地浮在半空里。 “四年,”他眼眶含泪,“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整整1400天,我没有一刻放弃过!” 似乎从爱上她的那刻开始,他就习惯了等待。 原先是等她长大,后来是等她从国外回来,再然后,他都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他甚至感觉,他能一辈子等到死。 “你不能、不能因为这一点事,就把我放弃了,那不公平。” 警局,一辆宝马在停车坪停下,没过多久,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高挑女生从车上下来。 走进去,看到值班民警,女生主动上前问:“你好,请问你知道江涛原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直走,然后右转,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谢谢。” 江涛原还在看陈姣的尸检报告,毒品、凌晨死亡、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极其残忍的虐待之后,然后注射过多毒品,让她致死。 头疼,要是不快点把人抓住,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敲门声响起那刻,江涛原还以为是林挚回来了,下意识回了句“进”。 结果走进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大美女。 江涛原还未来得及问她为何而来,女生就从包中翻出文件递给他,然后慢慢地说—— “蒋窈,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副教授,前来报道。” 十、相亲对象 次日,林挚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来上班,果不其然,一进门,就接收到了来自邓军的“关爱”。 “哟哟哟,这愁眉苦脸的,出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滚。” 林挚甩开他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让我猜一下,”邓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是不是和柠姐吵架了,不对不对,你这么顺着她,一定是你做什么惹柠姐生气了。” 林挚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昨天也不知道那个前男友在叶柠面前说了什么,她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林挚主动找话题和她聊天也聊不久,没到几分钟就无话可说。 到了睡觉的时候,见她也没心情做爱,林挚只好缩在她身边,等她睡熟之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入怀中。 “诶,不说你的事了,”邓军话头一转,“听说昨天来了个犯罪心理学的大美女,好像是派过来协助我们抓李正涛的。” 林挚兴致缺缺:“哦,所以呢?” “大美女诶,难道你不喜欢看美女吗?” 邓军突然激动不已,语气都不自觉变大。 “不喜欢,”林挚坚决摇头,“我只喜欢看叶柠。” 邓军上前就一顿“暴打”,边打还边骂:“恋爱脑了不起啊,天天在这秀。” “别闹了别闹了,”余光看见江涛原进来了,林挚连忙叫停,“江队来了。” “都过来,站一起,给你们介绍个人。” 江涛原发话,队里其他人一齐走过去,在他身前列队站好。 “蒋窈,可以进来了。” 听到召唤她的声音,蒋窈检查了一下今日的穿着,确认整齐无误之后才开门走进去。 “这是蒋窈,公安大学的副教授,主攻犯罪心理学。” 众人纷纷鼓掌起来,然而林挚站在其间,眉头紧锁。 “蒋窈你刚来,我找个人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吧。” 蒋窈微笑,指向林挚:“他可以吗?” 江涛原感到意外:“你们认识?” 蒋窈微微摇头,解释:“不算认识,以前见过一面。” “那好,林挚你费点心,带带蒋窈。” 林挚应下:“好。” 众人散去之后,林挚独自带着蒋窈在警局里逛。 蒋窈是个随性的人,见林挚不爱说话,自己主动担起找话题的责任,稍微拉进点距离之后,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试探着问—— “所以你真的是杨惟帆的前女友的现男友吗?” “......” 蒋窈一笑,继续道:“上次我看他发了疯似的跑出去追你们,我都被他吓住了。” 自她认识杨惟帆以来,杨惟帆一直保持着冷静自持的良好形象,那日那般失态,倒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蛮好玩的。 对于学心理学的人来说,探知人的隐藏面,是最有吸引力的事不过。 “别误会啊,”蒋窈接着解释,“他是我前相亲对象了,我现在单纯八卦。” 甚至比起杨惟帆,她对他那个前女友更感兴趣。 十一、“你知道,她进过戒毒所吗?” 一个月前的周末,蒋窈按照常例,出门和父母安排的对象杨惟帆约会。 这次行程是去新开的商场里看电影,蒋窈依稀记得,那日人特别多,她想去买杯饮料,可一看到奶茶店前的长队就迅速劝退。 看到星巴克里人不多,杨惟帆主动提议:“要不喝咖啡吧?” “...好吧。” planA行不通,那就实施planB。 就在快要到达星巴克的那个拐弯,蒋窈忙着低头回老师的消息,一不注意,差点撞上杨惟帆的后背。 她懵懂抬头,问:“怎么突然停下了?” 只是看到他的背影,蒋窈都感到了他的震惊。 默默从他背后探出头,蒋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僵硬着问,“难道你也喜欢看帅哥美女谈恋爱?” 不过确实蛮般配的哈。 蒋窈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点养眼。 “柠柠?” 震惊且不可置信的颤音在蒋窈耳边回响,反应速度不过慢了一拍,身边的人早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去。 留下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 只见杨惟帆冲入那对“情侣”之间,女方看见他后面色秒变苍白,叁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蒋窈突然想起父母曾经对她说过—— “杨惟帆除了有个相恋多年的前女友,且对前女友好像有点念念不忘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是,他前女友吗? 前男友和现男友的斗争吗? 这不比电影有意思多了。 蒋窈默默找到一个空位坐下,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开始专心致志地“看戏”。 “那个,我还想知道...嗯?” 林挚把文件递给她,面色如常:“上班时间,禁止闲谈。” “哦...” 又下起了小雨。 叶柠从家出来后,直接打车来到墓园。 没有带伞,在问过门口保安大致方位之后,她花费几分钟才找到了正确位置。 蹲下,将花束放到墓碑旁,叶柠静静看了许久,等到眼睛酸痛,才慢慢起身。 “哥。”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从陈澍口中知道了他被葬在这里之后,叶柠一直没有积攒起足够的勇气来看他。 周围一片寂静,叶柠靠在墓碑旁坐了很久,雨势渐渐变大,将她的短发全部打湿。 “我是不是做错了?” 复仇心切,让齐霁因她丧命。 她以为是放手,结果杨惟帆一直在等她...... “我好像把所有的事都弄砸了。” 回到哥谭市后,她在医院待了很久,身体上的伤病可以治愈,但是心灵上的残缺却不能。 即使所有人都在说这不是她的错,可她却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如果当初,是我死了就好了。” 齐霁中的那一枪,就应该打在她身上。 加班结束,杨惟帆迎着星光开车回家,到家楼下时,正好遇见同样开车回家的蒋窈。 杨家父母和蒋家父母是隔着一栋楼的邻居,经熟人介绍后认识,这才让两家孩子试着相处。 “杨惟帆,”蒋窈主动喊住他,走上前来,“我觉得有件事你应该想知道。” “什么?” 杨惟帆茫然地看着她。 “你前女友是叫叶柠吧。” 她的话刚落地,杨惟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她怎么了?” “不是,”蒋窈微微摇头,“只是我今天查到了她的一些事。” 杨惟帆在她这里还算个好人,既然他对前女友这么念念不忘,蒋窈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你知道,她进过戒毒所吗?” 12、我陪着你(h) 发现叶柠不在家的那刻,林挚很慌张。 边打电话边穿鞋,开门下楼,一路狂奔,结果刚到楼下就看见了浑身湿漉漉的叶柠。 “淋雨了吗?” 怕风吹到她,林挚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而后抱起她,大跨步往家里走。 他也不想纠结她去哪了,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回家之后直奔浴室,打开热水淋浴,然后把她的湿衣服脱下来。 热水浇灌到她身体上的那刻,叶柠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看到身前之人认真的神情,她猛然踮起脚,然后吻上去。 嘴唇被她咬住,林挚有些不知所措,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她淋雨的事,抱起她拖着臀往热水下面走。 “宝贝,”他努力帮她洗头,“先洗澡,等下再...” 等下再做。 然而叶柠不想给他机会,一味抱着他亲,手胡乱地在他的身体上摸。 叶柠在发泄着林挚并不清楚因何而起的情绪。 而林挚决定放任她的行为。 先解决情绪,再谈问题。 在彻底失序之前,林挚用最大自持,将热水关掉,然后抱着乱动的她一起出去。 外面狂风暴雨,林挚在回家时便细心将门窗都锁好,拉上了窗帘。 在室内暖光的映照下,不太大的卧室反而有种温馨的感觉。 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风吹在叶柠身上,将残留到最后的寒气慢慢驱除。 她是舒服了,林挚可难受着呢。 “木木,”他实在受不了,想和她打个商量,“你能先放手吗?” 让他安心把头发吹完。 叶柠坚定摇头,单手握着他身下的那团玩,看到他难受的表情后甚至闪身过去、在他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 林挚感觉自己就像只狗,在被叶柠逗着玩。 想生气的时候又看到她可怜兮兮的那张脸,最终还是舍不得。 被玩就被玩吧,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她玩的。 确认头发已经干了,林挚把吹风机插头一拔,随手扔到一边,然后迫不及待地抱着她滚入床间。 “嗯...唔!” 以女上的姿势将他吃下,快感铺天盖地而来,叶柠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头,深深喘息着。 “疼了吗?” 还未弄至完全湿润,这一下顶到最里面,林挚是真担心她疼。 虽然他也被挤得有些难受。 “没事,”叶柠双手捧住他脸,一顿乱亲,“做久一点就会好的。” 林挚面色一沉,摁住她腰的那只手青筋凸起,确定了她不会乱动之后,空闲的那只手顺势往下、捏住隐藏在深处的小豆揉。 “我不喜欢你不把自己的感受当回事,”他用力一掐,水又多出不少,“尤其是对着我。” 身体碰撞在一起,叶柠被他温柔地抱起抛下,生理性泪水不自觉涌出,忍不住颤着声音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雨林中穿过枪林弹雨跑到她身边,戒毒所里整日整夜的陪伴,还有,为了照顾她从军队转业到警局...... “其实我不值得...啊...” 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的动作打断。 重新落回到床上,叶柠双腿并拢,侧着让他进去了。 “叶柠,”他一边揉磨着,一边趴在她耳边认真说,“我是不是没有说我爱你啊?” 身下湿成一片,叶柠被情欲拍打,晕晕乎乎地看着他,心好像开始一点一点变软。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我不喜欢听这话,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让你开心。” 他只想让她便回到以前那样,做一个无忧无虑一往直前的斗士。 他见过她往日的容光,她曾经那么开心、那么开朗。是埋伏在陈澍身边给她带来许多伤害,才让她变得消沉、自厌。 他也有过这样的时段,是她主动伸手拉了他一把,才有了今日的他。 所以。 射精快感将他淹没,林挚倒在她身上,重重地喘息。 “别怕,”他将她抱在怀里,揉着她小腹帮她舒缓高潮的快感,“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她拉过他的手,覆在发酸的眼睛上:“嗯。” 十三、戒毒(1) “林挚,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转业手续办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林挚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到戒毒所,继续他的“陪护”生活。 叶柠一醒来,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床边,离她很近。 以为离开的人,结果又回来了,叶柠伸出手指触碰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心绪复杂。 “学姐。” 林挚从眯睡中醒来,看到她犹豫收回的手指,感到一丝开心,如弹簧一般跳起来,跑到桌边拿保温壶。 “我妈妈炖了排骨汤,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从壶中倒出一碗,他献宝似地端到叶柠身前,让她喝:“你尝尝呗,很好喝的。” 叶柠翻身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坐到床边,接过那碗汤。 拿勺子舀起一勺,叶柠试探着往嘴里送,温热的汤入口,缓缓送进胃里。 “很好喝。” “那就好,”林挚盯着她喝汤,嘴角不自觉上扬,“你要是喜欢喝,我让我妈教我,我再给你做。” “没必要这么麻烦,”叶柠拒绝了他的好意,“已经够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林挚急忙解释—— “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学姐你...!” 叶柠突然倒在床上,痛苦地抱住自己,没有一丝犹豫,她一口咬破嘴唇,让自己短暂清醒片刻,而后努力去够床边的绳子。 毒瘾发作,在变成那个疯狂的自己前,她想要捆住自己。 而林挚一把抢走粗绳,坐到床上,将她环在怀里、死死抱住。 “别怕,别怕,我在。” 她手腕、背和肚子上都是勒痕,额间也有伤口,那是她控制不住时撞的。 不能一直让她自己忍受,不然等从戒毒所出去,她就要被送进医院了。 “不要,”她再次咬紧下唇,磕磕巴巴地说,“会、会伤到你...” 不能,她不能再给他造成负担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叶柠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一般嘶吼、狂怒,痛苦极了。 “不能撞,别。” 林挚扶住她往墙上撞的头,手臂因她多上数道刮痕,混乱之中,脸庞也没保住,下颌被刮破一角,微微出了点血。 为了阻止她伤害自己,他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作为交换。 陈澍。 林挚恨不得立刻给死去的他补上几枪。 害人不浅,死有余辜。 压下心中滔天怒气,林挚心疼地亲着她冒汗的额间,哄着她:“我在,我在啊,我陪着你。” 叶柠突然哭了起来,嘴巴不自觉道:“我想要...呜...” 已经发过几次了,林挚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动摇。 到底何时是头? 他陡然觉得好无力,眼看着她在吃苦,可他却帮不了她,只能空看着。 毒瘾渐渐变淡,叶柠脱力,彻底倒在林挚怀里,低声喘息着。 而林挚埋首在她颈间,几滴泪顺势而下,落到她肩上。沉甸甸的,似乎滴进了叶柠的心间,浇灌她已经干涸的心灵。 晚上,林挚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睡着。 叶柠没有睡意,眼里心里都是他,悄悄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将头埋到枕间,闷闷地说:“你去睡吧,这几次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今天白天发了,晚上就不会了,别耽误了你休息。” 林挚摇头,坚持道:“你睡吧,等你睡了我就去睡。” “可我睡不着,”叶柠猛然转过来,盯着他看,“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想聊什么?” “嗯......聊以后想做什么。” 从戒毒所出去,她和他就应该要分道扬镳了。 林挚坐直身体,端正态度,认真对她说:“我提交了转业申请,如果没有意外,以后就是在警局工作了。” “为什么?” 叶柠不敢相信,他不是很爱军人本职吗? 怎么会突然转业? “你不也不想回去了吗?”林挚看她一眼,“你觉得累,我也觉得啊,而且转业之后,虽然忙但是陪家里人的时间也会变多。” 她并不相信他这套说辞,“你花费多大力气才在军队里留下来,这次建功,马上就可以往上升,现在放弃,真的不太值得。” “这里有更值得的人和事。” 说完这句话,林挚与她对视,然后笑了。 “那你呢?” 叶柠迟钝片刻,而后开口:“随便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就行。” “你不想回去了吗?” 这次她是最大功臣,此次任务之前她早已是特种部队的教官了,听上头的意思,是想把她再往上提。 毕竟是去过猎人学院,且以前叁名次回来的人。 带林挚的班长和叶柠是同一届进的军队,曾多次毫不遮掩地在他面前表示过对于叶柠的钦佩。 “第一狙击手”、“天资高”、“女队永远的第一”...... 林挚听到耳朵就起茧了,也曾怀疑过是不是班长言过其实,直到叶柠回校当特训教官,所有的质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十分可笑。 “比起我,你才是更适合军队的那个人。” 林挚诚恳万分,叶柠看着他这副面孔,突然有点难过。 “可是我...”她低头看身上的被子,伸出手张开,“握枪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一个狙击手,连枪都握不稳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是一次,我试过了,只要抓起枪,我的手就会开始抖。” “这样的我,又怎么可以回去呢?” 十四、追捕 深夜,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警局的宁静。 “林挚、叶柠,有李正涛的消息了。” 城东路谷雨巷,有人报警称好像看到了通缉令上的人。 街道人烟稀少,基本没有什么车辆,林挚狂踩油门,连闯多个红灯,硬生生将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压缩到十五分钟。 “江队!” 重案组和武警的人将谷雨巷重重包围起来,江涛原站在前面、在指挥着众人行动。见林挚和叶柠过来,他快速将情况介绍清楚,然后安排他们去西边围堵。 “他们一共五个人,都是男的,没有人质,但是应该有枪,你们多注意一点。” “好。” 突然,一阵喧闹声响起。 “小心,车过来了!” 白光从远处打过来,几人被晃到眼前发黑,急冲冲躲开,而后一辆白色轿车直冲过来,将堵路的车撞开,突围逃走。 “副驾上的,是李正涛!” 叶柠一眼就认出来了,和林挚对视一下,随机默契地跑回车上,急速开车去追。 生死追击,毒贩本就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事,为了活命,再过激的事都能做出来。不过是路上挡住的车嘛,油门加满冲过去,他们不怕死,但是对面的那些人怕死,顺利地从几个关口逃过,一路往大桥上面开。 “李哥,后面有人在追。” 正是叶柠和林挚。 林挚死死盯住前面的车,将油门踩到底,突然,后视镜破裂、玻璃碎片在风中狂舞。 李正涛摸着发热的枪管,将其收回腰间。 “林挚,”叶柠从他腰间取下枪,“再开快点!” 驶入下个路口,电路故障,路灯微弱。 子弹爆出的火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径直打到前面车的后视镜上。 李正涛和子弹,只隔几毫米。 子弹擦过的瞬间,他顿然了悟。 “叶柠,一定是叶柠!” 他面目扭曲,咬牙切齿地将枪上膛,而后对着后面一顿乱开。 林挚向左猛打方向盘,躲开这一阵攻击。 “马上就到大桥上面了!” 桥下面,有接应他们的船。 对讲机里传来江涛原的声音——“把他们往桥上逼,我们已经在桥上等了!” 叁分钟后,阮江大桥上已是一片混乱景象。 五人挤在一起,肩并肩往桥边退,手上都持有枪。 叶柠和林挚随后下车,穿上江涛原递给他们的防弹衣后才持枪往那边走。 “船来了,李哥,你先走。” 李正涛将他们推走,“你们先,我还有事没有解决。” 其他人也没有犹豫,几步过去,跳下桥。 唯有程城未动,跟在李正涛身边,“我和你一起,李哥。” 李正涛笑了一下,道:“好。” 警察重重迭迭将这里围了几层,水警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江涛原拿起喇叭,向他们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相应行动。” “叶柠!”李正涛将枪口对准她,“你给我过来!” 叶柠未上前,只是也将枪口对准了他。 林挚有些担心,他离得近,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 于是他站到她身旁,替她挡住一部分身体,小声道:“我和你一起。” “叶柠,”李正涛步步紧逼,仿佛从地狱回来的恶鬼,一副讨命的模样,“你杀了他,我就要杀了你!” 陈澍对她多好啊,她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反手将陈澍杀了。 当初陈澍把她领回来的时候,他就说过这是个祸害。 红颜祸水,果然如此。 叶柠握紧枪柄,嘴角微微勾起:“那你试试!” 陈澍都打不过她,更何况他这么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江涛原也放弃了劝他们投降的想法,用对讲机协调各方人员,准备强攻拿下。 “砰、砰砰!” 李正涛和他身边的程城被子弹的攻击分开,而后叶柠又开一枪,将李正涛的大腿打伤。 一枪未落,枪枪到位。 在场的武警看到,都忍不住暗暗赞叹。 百发百中的枪法,和灵活躲避的身姿,不愧是特种部队的人。用来抓这么几个人,简直是小题大做了。 胜势明显,众人都做好抓捕的准备了,结果程城突然跑起来,一把将李正涛扛起,然后从桥边把他扔下去。 “抓住他!” 叶柠和林挚以最快速度跑上去,近身搏斗一番,将程城的枪踢走,而后几下将他制服在地。 捏住他的嘴,防止他咬舌,而后接过林挚递过来的手铐将他铐住。 江涛原跑过来,让其他几个人将程城带走,拍了拍林挚和叶柠的肩,“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警局。” 休息? 林挚和叶柠相视一笑。 那是不可能的。 十五、档案室做爱(h) “唔。” 晨光熹微,偶有几缕从窗帘缝跳入室内,强行唤醒这一室的黑暗。 “你收敛一点,这里是警局。” 叶柠唇瓣潋滟,上面还留有他的温度。 林挚不理,又拖着她臀将她抱起,抵在柜上。 明明是来工作的,结果这人随口寻了个借口,拉着她到这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喜欢,”他疯狂地吻着她,“你好厉害。” 热血沸腾,林挚视线一晚上都追随着她,看着她飒爽英姿,心境好像突然回到了刚见她的时候。 少年的喜爱之情,在窥见她力量的那刻便开始了。 而后来伸向他的那只手,更是让他对她的贪念如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 “要做吗?” 狂热深重的粗喘扑在她耳边,叶柠深深吸气,只觉内裤上有一滩水流、情欲正在破土而出。 今晚,叶柠是开心的。 在车上开枪之前,她的手疯狂颤抖,摇摇晃晃对准前方,摁下扳机前,空闲的左手突然被人握住。 “我相信你。” 短短的一句话,却给了茫然无措的她最大的信心。 叶柠深吸一口气,将手稳住,急速偏头看他一眼,而后开枪。 射中那刻,若不是因为在开车,叶柠都要蹦起来。 也正是那一枪之后,她才有自信完成了后面的进攻。 喜悦铺天盖地而来,和林挚一样,叶柠也有放肆的冲动。 所以。 她低头,一口含住林挚的耳垂,黏黏糊糊地说:“嗯...你带套了吗?” 林挚边解他的裤子边说:“当然。” 只有两人的档案室,光线暗淡,朦胧之间可见两道身影交迭在柜前,偶尔发出碰撞柜子的声音。 粗厚舌块在阴道里翻来覆去地搅弄,一股又一股的清液渡入林挚口中,两只手从内裤里伸进去、握着臀一顿乱摸。 “嗯...啊...啊...” 不敢喊出声,叶柠努力压低声音,手指扣在身后的柜子上,被他舌头用力一顶,差点撑不住向前倒去。 高潮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将她情欲的大关打开,渴望如潮水涌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进来,”她咬着他耳垂,求他,“快进来。” 单手解开皮带,林挚撕开一个避孕套,将肿胀的阴茎释放出来。 裤子尚未脱掉,而他已经等不及了,将她双腿掰开,对准水淋淋的穴口、直直挺入。 好爽。 此刻两人紧紧抱住对方,喘息声成为了主旋律。 身上衣服都还算完好,可最私密的地方,都印上了彼此的印记。 林挚看她一眼,拖着臀用力向上一顶,在她的呻吟声中抱着她走起来。 刺激,很久都没有这么刺激过了。 叶柠头皮发麻,快感几乎将她淹没,随着他的一击重顶,她的呼吸都变慢了起来。 水痕一路从档案柜到窗前,林挚咬紧后牙,将自己退出来,把她摆成后入的姿势,而后用力撞了进去。 靡乱,且疯狂。 叶柠撑在窗前的桌子上,似乎都能听见楼下警察上班报道的声音。 桌子咯吱咯吱地响了许久,而相隔不远的审讯室内,蒋窈正在进行一场“博弈”。 和程城的“博弈”。 与陈澍、李正涛不同,程城的背景简单得有些可怕。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李正涛捡回家当兄弟养,没读过书,没有结婚,甚至连恋人或者好朋友都没有。 如此“干净”的一个人,让蒋窈有些头疼。 智取还是强攻,似乎都不奏效。 警局的人轮流换了几波来审他,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和李正涛有关的就干脆全部揽下,说都是他做的。 蒋窈坐在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程城偶尔抬头向她看去,都只看到她在对他微笑。 走之前,在门口,蒋窈突然回头,程城正好抬头,和她对上视线。 她胜券在握地笑着,用口型对他说:“你的秘密,我知道了。” 程城陡然睁大了眼睛。 独立办公室里,白板上散布着她的分析和程城的资料,蒋窈一手握笔,身子靠在背后的桌子上,脑子疯狂运转。 谷雨巷。 桐花街。 还有,阮江。 地图上标记出这几个地方,蒋窈看了一眼,有什么想法正要破土而出。 突然,叶柠拿着资料进来。 “蒋窈,有一次扫黄扫到了程城,这是刚翻出来的资料。” 蒋窈看她一眼,笑了:“你这,面若桃花啊。” 叶柠低头一笑,将资料都递给她:“有一个女生,在程城拘留的时候来看过他。” 蒋窈找到这部分,仔细看了一遍,随即起身,拉着她出去:“走,陪我去找这个女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