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前任小叔后我飘了》 第1章 第一次 “你竟然是第一次?” 白疏坐在酒店床上,盯着床单上的那一点红,满脑子都是男人问的这句话。 23岁第一次,是件很丢人的事……吗? 不然,为什么刚才男人退出去之前,嘴角会出现一丝嘲讽…… 这是嫌白疏技术差? 如果嫌她技术差,为什么还要哄着白疏,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男人的亲吻和动作,都很温柔。 以至于白疏有害怕、有期待,最后没有拒绝,坦然地接受了他给的所有。 初经人事。 白疏突然像是食髓知味了。 第一次就不知节制的后果,就是白疏此刻只觉得浑身发软,腿还忍不住颤抖。 为了避免见面尴尬。 白疏的唯一想法,就是趁着男人还在洗澡,赶紧溜!!! 适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减缓了白疏的穿衣速度。 白疏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双手继续扣着牛仔短裤的扣子,“有事吗?” “白疏,这么晚还在加班啊。泽雨给你买了生日蛋糕,在家里等着给你过生日呢。”后妈张萍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她们的关系亲如母女。 白疏微微蹙眉,语气冰冷,“知道了。” 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 白疏弯腰系着马丁靴的鞋带。 周时下身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烟头在指尖忽明忽暗。 他双眼出神地描摹着。 侧颜、下颚、脖颈、锁骨…… 又细又软的腰,让他几次差点就成了快枪手。 “这么着急走,不再睡会儿?” 白疏抬眼就撞上,周时戏谑的眸子。 周时。 蓉城周家四少爷,出了名的夜箫郎。 白疏死去的妈,是周时他爸的女秘书,听说还是周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熟人醉酒滚床单,清醒之后最尴尬。 白疏内心慌张,脸上嬉笑,“我们就是一夜情,也没有必要抱着睡一觉吧。” “你要是不走,我们再睡几觉都可以。” 周时眼睛里流露出下流之色,浑身却满溢出,让人没法忽略的矜贵。 金窟窟里面长大的,能不矜贵? 说话间。 周时抬腿迈到白疏面前,裹着浴巾的腰一挺,白疏的一双纤纤玉腿被撞开。 他腰间浴巾,瞬时有些松松垮垮,“十二点到了,我祝你生日……快乐。” 周时还真是…… 在白疏的认知里。 周时就是君子中的流氓,流氓中的君子。 强撑镇定。 白疏纤细的手指,戳在周时富有力量的小腹上,“你就不怕周泽雨知道,你这个小叔叔趁着他女朋友喝醉,把他女朋友骗上床,他回周家找你哭闹?” 她的指尖在周时的上身,若有似无的触碰、游走。 周时被挑逗得吞咽口水,玩味地凝着她,“小腰精,你醉了,我可没醉。我怎么记得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就算是我主动的,可你这个长辈也没拒绝不是?” 白疏自知理亏,先发制人,“有你这样当长辈的?” 周时吸了一口烟,将双唇盖在白疏的红唇上,缓缓将烟送进她的嘴里。 “那要不今晚就别走了,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当个长辈?” 周时近在咫尺的眸子,述不尽的欲。 他头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白疏一张娇羞发烫的脸上。 有些冰凉。 前几个小时,那些炽热、疯狂缠绵的画面,如同相机拍摄的高清照片,逐帧在她的脑子里展示。 白疏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和周时搞在一起。 此刻她的身体再次感到灼热,有点羞愧,想要快速恢复理智。 白疏双手撑在身后,微微仰头闭眼不敢再看他,“你知道我后妈,做梦都想让我嫁进你们周家。” “然后呢?” “我和周泽雨分手了。” 话音落。 周时贴在她脸上的唇,停滞了半秒。 白疏自嘲的淡笑,忽而睁开眼凝睇着他,“周时,你就不怕我从今以后赖上你?” 周时把薄唇挪开,静静地和她对视了良久。 “小白疏,你想赖上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周家的小少爷是被你睡一觉,就能彻底征服的男人?” 周时这样的浪荡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些年关于他的绯闻女友。 不说是日抛型,那也是周抛型的。 就光白疏在周家“偶然”碰到的,手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什么样的美女,都不能绑不住周时一颗游子的心。 白疏也不可能例外。 她怅然傻笑,右手贴在他的腹部把人推开,撑着床沿站起来。 “我是没那个本事,不过小少爷可别在其他人面前说漏嘴了,我们家里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提起沙发上的包,拿起茶几上的相机。 白疏皮笑肉不笑的,潇洒挥手道别,“晚辈先走了,就不打扰您老的下半场了。” 周时并没有再挽留白疏。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讥笑。 晚辈?您老? 小腰精有点意思! …… 四十分钟后。 出租车载着白疏,到了蓉城南边的一个高级小区。 在打开4栋208的房门前,白疏整理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头发。 “爸、张姨。” 进门后,白疏并没有招呼,屋里的“前男友”周泽雨。 白天云坐在沙发里,摆出父亲威严作态。 “你一个女孩子,天天早出晚归的像什么话!早点和泽雨把婚礼办了,好好在家当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白疏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扫了白天云一眼,“要不是墙上日历写着2022,我还以为还是在大清呢?” “孩子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你就少说两句。”张萍打断了父女之间的针锋相对。 张萍作势要帮着白疏取下相机。 在她的眼睛扫过,白疏脖子上的淤青时。 张萍露出只有白疏能看到的嘲笑,“衣服怪脏的,快去你妹妹房里换一套她的。”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白疏抬起垂在右侧的胳膊,挡住了张萍的手,“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吗?我把蜡烛吹了,还要赶回去工作。” 从十八岁开始,白疏就彻底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 他们这个家。 只要有外人在,看起来好像一家人。 实则虚伪、猜忌,相互仇视。 如果不是她妈的死还没搞清楚,还有外公外婆…… 白疏应该早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张萍就是想让另外两个男人,注意到白疏身上的痕迹,所以才会开口说让白疏去换衣服。 总之。 和白疏对周时讲得不一样。 张萍是最不想白疏嫁进周家的,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儿白锈攀上豪门高枝。 白疏自个儿走到餐桌前,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把数字“23”点燃。 也没等人过来,她直接就把蜡烛吹熄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连愿望都不许就把蜡烛吹了,生日歌我们也还没给你唱。”张萍夸张得不能再夸张。 白疏一个立定转身,朝着靠过来的三个人虚伪一笑。 她唯一的愿望,老天爷能早点把面前的人都带走。 但这个愿望,对着她妈的坟诚心地磕几个响头,可能比吹蜡烛更容易显灵。 感觉屋子里有点热。 白疏故意把挡在前面的头发,撩到了脖子后面,“我没有那些世俗的愿望。” 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她的脖子上,胸前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全是激情过后,密密麻麻的吻痕。 两个男人惊慌、错愕、愤怒,张萍的幸灾乐祸。 全部白疏收进了眼里。 白疏嘴角挑笑,态度轻蔑地站在原地,眼底深处全是对他们三个人的不屑。 “你都干什么去了!” 沉默不语的周泽雨,总算是耐不住性子了,“我和你爸妈在家等你庆生,你居然在外面和男人鬼混。” “更正一下,我只有爸没有妈。” 一个挑眉,白疏一声轻笑,“还有既然是和男人鬼混,还讲什么黄道吉日。” 第2章 只谈情不说爱 屋子里静默数秒。 “今晚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白疏甩开周泽雨抓住她肩头的手,“你一个名义上的前男友,算得上哪根葱,我要告诉你。” “我还没答应和你分手,我爷爷也不会同意的。”周泽雨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空气凝固。 白家和周家,因为白疏他妈的“救命之恩”,有了婚约。 周家和白疏同辈,同岁的周老爷子的孙子周泽雨,就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所有人都是这样给白疏讲的。 当然白疏从未答应过。 但她又莫名其妙的,顶着周泽雨女朋友的名头,在蓉城上层圈子边缘,活到了现在。 白疏本来就不认同这段关系,加之昨天在“亲妹妹”白琇的朋友圈,看到白琇和周泽雨睡在一起的亲密合照。 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装聋作哑。 强扭的瓜本来就不甜,变质的瓜里还被扔进一只屎壳郎。 白疏意味不明的盯着周泽雨,“你爷爷只是让你娶白家的女儿,我们白家女儿又不是只有我。” 说完,白疏抬腿就往外面走。 “泽雨啊,白疏这都说成那样了,要不你考虑一下我们白琇?” 张萍喜悦的声音,在白疏的身后响起。 关门那一刹那。 白疏从门缝里窥视到,屋里的三人其乐融融。 如果当初不是妈妈……,如果不是别人寄的那一张照片…… 什么都不知道,总比窥见隐事一角,又不知全貌,要轻松很多。 那样的话,白疏可能会过得比现在自在一些。 “生日快乐,小白鼠。” 这句祝福语,白疏替她妈说了十五年,每次在生日这天说起都还是一丝心酸。 走出单元门。 白疏从牛仔短裤里掏出烟盒,要点烟的时候,才记起打火机忘在楼上。 心情顿时就和六月蓉城的天气一样。 阴郁、压抑。 踢了旁边无辜的灌木丛,小灌木窸窸窣窣地掉了几片叶子。 “你真和周泽雨分手了?” 周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捏着一个打火机凑到她面前。 火石一声轻响,小小的火苗从他指尖蹿起,随着深夜的微风轻晃。 白疏抬眸微怔一瞬,手指贴在唇上,勾头凑近火源。 烟雾屡屡升起。 有点慵懒、有点迷情。 在白疏清冷的画布上,又平添了几分风情万种。 白疏一个突然抬眸,“你和别的姑娘谈恋爱不走心,连分手都是闹着玩儿的?” “我和别的姑娘,只谈情不说爱。” 周时紧盯着她娇媚模样,从她唇间把烟取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扔在了地上。 “小白疏,烟可不是个好东西,要不小叔带你去借酒消愁?” 周时和白天云是同辈的。 白疏虽然和周时没有关系,但以前在周家碰到时,白疏都随周家小辈叫他一声小叔。 可现在听起来,怪别扭的。 白疏失神地盯着地上的烟头,“烟不是好东西,那酒就是美酒了?” 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个人的坦诚相见。 白疏在心里大骂。 无良酒吧卖的都是什么假酒,这么容易上头。 “酒美不美我不知道,喝了酒的你,倒是美得让我把持不住。” 周时将手扣在她的细腰上,他们的身体贴在了一起,“要不要……我再陪你喝几杯。” 他呼出的热气很灼热。 白疏有那么一霎的后悔,总觉得沾上他就会上瘾。 周时总有一种能把人瞬间点燃的魔力。 他们也认识二十来年了。 情窦初开的时候,白疏也喜欢过周时。 论长相和风度,周时都是极上乘的。 对他动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周时却是个没有心的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疏就很清楚地明白。 周时不过就是镜中月水中花。 她一辈子都高攀不起。 能和周时睡一觉。 已经算是对白疏,青春懵懂的无知感情,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只是周时这一来二去的,超出了她理解的范围。 这是睡她这个菜鸟,上瘾了? 白疏装得很淡定,还和他开起了玩笑,“下半场的美人不对小少爷的胃口?” “美人走进房间衣服还没脱,闻到里面全是你的味道,吃醋转身就走了。” 周时嘴角的笑意很深,身体也很躁动,“你得负责被你搞砸的下半场。” 白疏愣神,想起酒店脸有点发烫。 周时直接将白疏拉进了旁边的车里,帮她把包和相机取下来,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宝贝儿,要不下次还是穿裙子,那样我方便点。” 白疏唇角一勾,“没有下一次了。” 其实一次都不该有。 周时的拇指覆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擦拭,“手还是嘴,还是你都想要?” 白疏的心一颤一颤的。 没等她回神,周时已经像个虔诚的信徒跪了下去。 …… 在白疏被搅得意乱情迷时,靠在车枕上的脑袋向车窗外一偏。 白疏就看到单元门口周泽雨,被白天云夫妻送了下来。 周泽雨还是像察觉到什么,往车子靠近。 “这车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周泽雨的脸贴在了车窗上,还用双手遮住了头顶路灯的光,试图看清车里的情况。 白疏吓得气都不敢喘。 车子里没有开灯,车窗还贴了深色的车窗膜。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反正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下面的人。 周时正在兴头上,好像又要故意捉弄白疏一番,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然后举起来贴在车窗上。 在昏暗中周时仰头,有几分责怪地凝着她,“还能分心?” 周时很快将头又埋了下去,略带惩罚意味地咬了一口。 “疼……嗯~~”白疏有点恼羞成怒,双腿使劲地往里收拢。 周泽雨感觉到车的晃动,还有不太能听清的喘息声。 车窗上突然出现的手,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周泽雨想敲车窗,看看到底是不是认识的人,反正他们几个朋友之间,经常这样互相坏彼此好事。 他抬起的手,还没敲下去。 “泽雨啊,你回去和爷爷好好商量一下。白疏性格太古怪了些,阿姨把她当亲闺女,不想让她去你们家受气。” 张萍说得那叫情真意切。 连车里的白疏都差点感动了。 只不过一个“当”,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张姨,就是你太惯着白疏了。你看今天她的生日,我们在家里等着,就连白琇都为了让她开心,没有回家和她争抢,她却在外面和野男人鬼混。”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闷响,车子晃动了一下。 上百万的车子,被周泽雨踢了一脚。 白疏都替周时感到心疼,修一个坑不得好几万? 周泽雨朝着车身又踢了一脚,“等我把那个野男人找出来,肯定要了他的狗命。” 第3章 蛋蛋留给你补身体 “你侄儿想要了你狗命。” 白疏看着他们走开,无情嘲笑着周时。 话音刚落,她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痛。 周时仰头,白疏低头。 对视数秒。 周时勾着身体,从后排纵身翻到驾驶座,“我的狗命,他一个臭小子还没本事拿走,不过你周家少奶奶的位置,听起来岌岌可危啊。” 白疏见他轻车熟路,身轻如燕,想来肯定没少在车上干这事。 白疏也没有拿这事调侃他的身份,脸上维持着微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周时抽出纸巾擦着嘴和手,目光玩味地盯着白疏。 “你倒是看得挺开的,我三姐就周泽雨一个孩子,那么多家产你就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蓉城又不是只有你们周家,我当摄影师不是可以认识很多大款吗?” 周时将信将疑,拿话揶揄,“何必舍近求远,周泽雨和你一起长大,如果只想要钱,从他身上下手更快。” 白疏把大长腿,随意搭在中央扶手上。 她斜靠在车座里,朝着周时轻挑了一下眉。 “周泽雨和你一样,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要想拿到他们家的家产,还得看他妈的脸色,我还不如直接找个年纪大的,能直接做主的。” 群体攻击拉到最大。 周时嘴角噙笑,眼睛在白疏的身上扫个不停,“你说的条件,我爸挺合适的。” “这蓉城里面的贵人,都说小少爷会玩,倒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会玩。” 白疏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周时戏虐的脸上,“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老爷子死在我手里,你哥哥姐姐们非得弄死我。” 真的蹬鼻子上脸! 周时揉了揉脸颊,小腰精下脚挺重的,差点把脸给他踢错位。 “我爸百年后,你只要给我分点遗产,到时候我肯定会舍命救你。” 白疏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反悔。反正明天要去周家,我直接找你爸。” 她分不清周时的真实意图。 明知道周时就不是一般人,起码不是油腔滑调这么简单。 白疏也要配合着一起表演。 出来玩,就要玩得起。 对方只是走肾,她就不能说自己走心。 周时启动汽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那今晚先去我那里,我爸要是长命百岁,我想再要你,还得等20多年。” “随你。” 白疏可能是累了。 也可能是生日这天,不太想一个人待着,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白疏跟着周时进了他的家门。 作为周家相关的边缘人物,她也跟着周泽雨来过几次周时家里。 以前来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次单独和周时来,白疏尽力表现得不像是个外人那样紧张。 白疏直接进了周时家里的厨房,准备给自己做碗长寿面。 生日蛋糕这种舶来品,吃不吃倒无所谓,老祖宗传下来的长寿面,还是要给自己搞一碗的。 一条贱命虽然不值钱。 可也是她娘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周时靠在门边噙笑,一双眼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移动着,“你还挺贤妻良母的。” “给你当小妈,是不是还挺够格的?” 白疏撩了一下前胸的长发,一个漂亮的转身回眸,“下次回周家想吃什么,记得和小妈讲,小妈肯定学着给你做。” 无疑。 白疏是漂亮的。 清冷中带着可爱,一米七的个子,瘦得很润,连风路过都会对她偏爱的美貌。 眼下大气、明艳的白疏,刻意表现出来的娇柔造作。 不仅没让周时觉得恶心,反而让他有点神魂颠倒,“我想吃的,你以后还给我吃吗?” 周时从后面贴近她的身体,头搭在她的肩上,双唇凑近她的颈窝。 白疏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两个人就粘得更紧了,“小少爷这么没有节制,怕是等不到你爸那个年纪,就只能看着美女空流泪了。” “哪里是我没有节制,分明就是你三番五次主动勾引我。” 周时摩挲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下最后盖住她的右手。 两只手重叠在一起。 周时抓着她的手,扯了一大把面条,扔进沸腾的热水锅里,“多煮点,我也想吃你……的面。” 撩拨人。 周时绝对是顶级高手。 做个面条几分钟的时间。 白疏双腿不争气的,又软了。 “你如果愿意下海,只要肯卖力干活,蓉城的鸭王非你莫属。”白疏发出由衷的感叹,嘴角一丝不被察觉的苦笑。 周时散漫的笑,“要不你也别找我爸了,我去下海当鸭王,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没接活的时候,我免费给你干活。” 他就是这个样子。 永远让人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也不会让人看见他真实想法。 说话没有下限,做人没有底线。 白疏屁股一撅,把他顶开了,端着碗夹锅里的面条,“白拿你的体力钱,我怕烫着手。” “其他人的钱,难道就不烫你手?”周时斜睨她一眼。 白疏的神情一下就呆滞了。 周时这是知道了什么,意有所指? 还是他只是在嘲讽。 这些年白家一有事,白天云就带着白疏去周家,各种卖惨借钱? 白家都是狐狸借鸡,有借无还,也不怪周家人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们一家人。 周时从她手里接过面碗,敲了一下她额头,“这是本少爷这辈子,吃过最朴素的一碗面,不给加颗蛋蛋也就算了,连葱末都没有。” 白疏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我手指长得挺像葱,要不给爷切下来扔进面里?至于蛋蛋,你自己想办法。” 空气沉默不到一秒。 周时突然抓着她的手,吮了一口她的食指指尖,“葱,我吃过了,蛋蛋留给你补身体。” 真够恶心的。 白疏用水冲了一下手,没跟着周时出去。 她留在厨房里,把很大一碗面条全都塞进胃里,完了把面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走到餐桌旁,看到周时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面条。 白疏出声调侃,打破沉默的尴尬,“一碗素面还没吃完,这是不合小少爷胃口?” 周时斜睨她一眼,拉开旁边的椅子。 “白天云拿你当幌子从周家拿了不少钱,这些年就没给你吃口饱饭,搞得像谁要抢你吃的似的?” 第4章 是你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时的话,触碰到了白疏敏感脆弱的神经。 “您先慢慢吃,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白疏很平静地走进卫生间。 门一落锁。 她很着急地掀开马桶垫圈,身体蹲在马桶旁,脑袋却趴在了马桶上方。 白疏按动冲水键的同时,用手多次抠着自己的喉咙。 极力地想要用水声,掩盖住呕吐声。 白疏突然有点后悔了。 今天她不该冲动和周时来的。 即使有冲水声,她呕吐的声音依然很大。 周时又不聋,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见了。 以前在周家,他就已经发现,每次白疏吃饭吃得又多又快,但吃完马上就会去厕所吐掉。 周时起初只以为,白疏是为了保持身材,又为了给周家人面子,才会这样。 他还笑过白疏,说她这叫饿虎吞羊。 高傲的白疏,那个时候没有理他。 但是后来偶尔在外面吃饭,没有周家的长辈,白疏也是如此。 周时才隐约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那时,白疏是周泽雨名义上的女朋友。 周时这个名义上的长辈也不好发言。 等白疏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像没事的人一样。 她知道肯定被周时听见了,还是解释了一下,“今天酒喝多了,刚才又吃得太撑,就特别想吐。” 喝酒都是五六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成人运动都做了几次,这个时候想吐。 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骗呢? “不能喝,就别逞能。” 周时假装信了她的鬼话,“也就是遇到我,只贪图你的美色,要是遇到坏人,不得把肾给你割走一个?” 能这么直言不讳承认好色的,也是一种本事。 白疏见他没有怀疑,压力卸下来不少。 比起催吐的生理难受,其实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更让人难受和煎熬。 白疏陆陆续续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 但是心理上的毛病,也不是几个心理医生,开点药就能治好的。 白疏和他对视着,目光交织中,仿佛觉得周时就要看进她的灵魂了。 她晃了一下头,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他们就太蠢了,一颗肾才值多少钱,用我去你们周家换钱,怎么也得值个几百万吧?” “这就要你去问我爸了,反正你在我这儿不值这个价。”周时连哄人的话都没说。 见他起身,好像有点不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白疏不想去问,也不想去猜。 一夜情的关系,她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太过亲密。 白疏跟在周时的屁股后面,“给我借用一下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周时脚步顿了一下,嘴角突然泛起笑意,转头看了她一眼。 “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选择不穿,还能节约点洗衣液。” 白疏勾唇一笑,“我可以不穿,就怕你把持不住,浪费洗澡水。” 说话间,就到了周时的衣帽间。 和白疏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衣柜里只有男士衣服,连一件女人的东西都没有。 这不符合花花公子的设定啊。 不该是满面墙的高跟鞋,数不清的女人衣物,还有各式各样增添情趣的小东西? 周时手撑在衣柜上,一脸痞笑,“我想看看你学电影里面那样。” “哪样?”白疏的脑子里,可有太多场景了。 周时手指在她的头发上缠绕,“我去关几盏灯,你洗完澡别把头发完全吹干,穿着我的白衬衣从浴室里光脚走出来,记得步子一定不要太快,表情一定要……” 白疏随意扯下一件,扬起来甩在他头上,“拍电影是要付片酬的,小少爷想白嫖,没门儿!” 见她转身要走。 周时从她身后拦腰把她抱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走,“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不整这些虚的了。” …… 白疏的一句调侃,让周时折腾到快天亮。 虽然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但那也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没有感情纠缠。 白疏很有分寸,没有和周时睡在主卧里。 睡觉和睡觉,也不是一样的意思。 同床共枕什么都不做的,那是夫妻。 或许是身体太累,一向认床的白疏,在周时的客房里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已经中午。 屋子里没有周时。 白疏也不可能单独留在别人家里,匆匆换回自己的脏衣服,回了她在城西买的二手房。 她的房子虽然小,还是老城区,地段也不太好。 但是好在这个家,是白疏自己挣钱付的首付,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刚踏上五楼的楼梯,就看到周泽雨站在门口。 白疏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你玩得越来越过分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你现在才回来?” 周泽雨直接动手,掐在了白疏的下颚上,仔细瞧着刺眼的淤青,“到底是谁,让你不要脸的一次又一次跟他上床?” 白疏甩开他的手,“是你爹!” 周泽雨气得把手扬了起来。 白疏把脸撑了出去,用手指着右脸,“来,来,有本事你今天就招呼上来。” 发现白疏真的生气了。 周泽雨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这次我就原谅你,以后别再这样做了。今天晚上本来就要商量婚期,日子定了我们早点结婚。” “你还真是忍者神龟,这种事你都能忍。” 白疏整个大无语,掏出钥匙插进门锁,“滚吧,晚上我会去周家。” 周泽雨摇晃她的胳膊,就像撒娇的小孩,“你不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为了等你,我可是一夜没睡。” 他的另一只手,又暗示性极强地搭在了白疏腰上。 白疏觉得只觉得恶心。 不知道周泽雨是什么毛病? 清清白白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要碰她的意思。 现在她和周时睡过了,周泽雨又在这明晃晃地暗示。 难道和别人睡过的,再睡在一起就更刺激? “把你的臭手拿开,不然我大声就喊非礼了。”白疏侧低头盯着他的胳膊,厌恶溢出眼眶。 周家的基因肯定有问题,从老到小没有一个是不乱玩的。 只是周泽雨玩得太过。 居然和白疏她妹搞在一起! 周泽雨有点挂不住脸,只能把手收了回去,“不就逗逗你,你看看又给我甩脸子。” “今天晚上,我爸他们也去周家?”白疏转动钥匙,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周泽雨看着打开的门,最后也没抬脚进去。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哪年你生日,我爷爷不是把你们家的人都请过去的,何况今天还要商量我们的事。” “那你走吧,晚上我和我爸他们一起过去,你去学校帮我爸把白琇接上。”白疏很用力地把门关上。 白疏踏进家门瘫在沙发上,立刻拿出手机。 在闺蜜群里和秦偲、胡珞,分享她的人生狗血经历。 小白鼠:【姐妹们,周泽雨睡了我妹……】 胡萝卜:【???】 小青菜:【你丫的,他在哪里,我现在提刀去剁了他的作案工具!】 这就是亲闺蜜! 有事的时候,她们真是嘴上提刀。 小白鼠:【姐妹们别冲动,等我说完……】 小青菜:【剧情还有反转?我十米大刀已经拔出来了,应该是收不回去了。】 小白鼠:【我和周时……睡了】 胡萝卜:【!!】 小青菜:【卧槽,不愧是我姐妹,牛逼啊!】 胡萝卜:【周时到底有没有传闻那么厉害?一夜十五次?23cm?】 坊间还有这种传闻?白疏怎么不知道? 小白鼠:【没量过,要不晚上我再替你求证一下?】 胡萝卜:【你居然还想和他睡?!】 看着满屏飘来的表情包。 白疏拿着手机,沉默了。 第5章 是小叔叔你! 周家人的关系,就如同老街道里,随处可见如蜘蛛网般的电线。 乱得一塌糊涂。 对外公开的,周时他们四兄妹,就有三个不同的妈。 还有没对外公开的两个私生女。 当然周时也是私生子。 周时妈并没有过门,蓉城圈子里戏称一声“三姨太”罢了。 只不过周老爷子老来得子,对周时这个小儿子,多了几分溺爱。 不过崽子生得再多。 七八千平米的周公馆,平时也就周老爷子一个主人住在里面。 白疏坐着出租车,到了周公馆门口,一共付了275块的车费。 司机看着豪宅,连那5块零头都不愿意抹掉。 着实让还有房贷压力的白疏,感觉到心尖尖疼。 白疏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 周时和周泽雨站在花园里,叔侄俩在聊着什么。 从门口走到他们站的地方,需要花几分钟。 白疏始终低着头,想假装没看见他们直接进屋。 “你不是说和白叔他们一起来吗?” “不顺路。” 周泽雨扔掉抽了半截的烟头,抓住了她的胳膊,“打车多少钱,我转给你。” “放手。” 白疏肯定就装不下去了,只能抬头。 她的视线不经意越过周泽雨的肩,落在了周时身上。 周时和周泽雨,年龄相差不过四岁。 可他们站在一起,偏生让白疏觉得,周时长辈的气势,就让周泽雨显得和小孩似的拘谨幼稚。 白衬衣、黑领带,恰好有一颗褐色的痣,在周时吞吐烟雾时,随着喉结上下起伏。 茂密的香樟树下。 周时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说,已经是十足的斯文败类了。 “小白疏,你这样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干什么?是舍不得泽雨花钱,想让小叔掏钱帮你付车费?” “我可不敢要小叔的钱。”白疏想到了昨夜的情景,做贼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周时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拍开了周泽雨的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你们连关系都没定下来,就抓人家姑娘的手。” 这话从周时嘴里说出来。 白疏惊得被口水呛着了。 “你们这些晚辈啊,就是不懂现在这个社会风气。” 周时很自然的,抬手帮白疏拍着背,“睡在一起的不一定有感情,但是牵手的必须是真爱。” 拍着拍着。 白疏就感觉背上的手不老实了,似乎故意把位置拍偏了些,指头都碰到了前面敏感的地方。 她侧仰头眼泪汪汪的,带着警告地睨了周时一眼。 周时故意装傻,“是不是想喝水,我让泽雨去给屋子里给你拿。” “我这就去。” 周泽雨还真是个乖侄儿。 他小叔还没开口吩咐,他就直接往屋里跑了。 “周时,你到底要干嘛?” 白疏从他手下溜走,拍着还有些难受的胸口,“家里这么多双眼睛,被人看见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周时抬手帮她把落下的长发,别到了耳后。 “反正我是臭名远扬,被看见了大不了就说我调戏你这个无知少女,没人会觉得是你这个小腰精勾引我。” 白疏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脸烫得像火焰山。 “你才是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妖精。还有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别睁眼说瞎话。” 看到白疏躲他。 周时抓住她的胳膊,一个顺势把她带到树干后面,避开主宅将她的背逼到和树干贴紧。 “小腰精,你刚才含情脉脉看我那一眼,可是勾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他的唇毫无预兆的,盖在了白疏的唇上。 光天化日,如此大胆行径。 白疏直接吓傻了,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余光瞥见,周泽雨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周时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有些吓傻了的人。 “小叔,你们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周泽雨手里拿着矿泉水,看了看低着头的白疏,又瞧了瞧毫无端倪的周时。 “干你!”周时睨了周泽雨一眼。 从周泽雨手里拿过一瓶水,周时拧开才递到白疏的面前。 “天气这么热,打车就让司机载你直接进园子,这几步路计价器最多再跳两块钱,这点钱我还是愿意掏出来给你的。现在中暑难受了吧。” 白疏嘴唇又疼又烫,心虚地埋头喝水没有作声。 周泽雨抬头看了一眼,被树枝遮住的天空。 心里想着也没多热啊。 “白疏中暑了?那快进屋去,别再站在这里了。” 周泽雨想伸手拉白疏,但是看到小叔警告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要怕他小叔,那就说来话长了。 反正只要忤逆了周时,周泽雨就知道,他的小命就捏在了小舅手里。 这个家里能够无法无天的。 只有这个活祖宗小叔叔。 周家晚辈都有一个默契,只要周时说黑的是白的,那黑的就必须是白的。 白疏喝着水,把问候周时祖宗的话,压了又压才没有骂出来。 看到周泽雨在前面傻呵呵带路,白疏都觉得有点可怜他。 不过一物降一物,阎王降怪物。 周泽雨这样的浑蛋玩意儿,也是该被人好好管教一下。 能背着白疏,把白疏的妹妹睡了。 这是一般的浑蛋能做出来的事? 周时和白疏并肩走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20厘米。 稍微侧头,周时就能看见,白疏眼神怨念的盯着周泽雨的后背。 这让周时心情有点不爽。 眼看着就要进门了。 周时拉住了白疏的手,停住了脚步,“你相机还在我车上,你和我去取一下。” 矿泉水瓶落了地,洒在地上的水,顿时冒出热气,快速蒸发。 这小少爷是要干嘛呀? 非要当着周泽雨的面,大声宣扬昨天他们搞在了一起吗? 早上白疏是想提醒一下周时,别在今天还她相机。 又想着周时也不可能这么大意,她去刻意提醒一下,反而显得她心虚了。 可现在…… “不用这么着急,小叔用完了还我就行。”拨开周时的手,白疏也不敢看周泽雨此刻的表情。 白疏既然提了分手,也不管周泽雨同意与否。 在白疏这里,和周泽雨已经断了关系。 但她和周时搞在一起,怎么说都是有些羞口。 周时点了一下头,没有半点紧张,“也行,晚上吃完饭一起到我那边去,再教我一下。昨天晚上你教过的,我已经忘了一大半。” 想到昨夜,白疏的大脑就停止了运转。 “小叔,你昨天晚上和白疏在一起?”周泽雨脸色惨白,瞳孔震惊。 就算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难怪他昨天晚上在白家楼下,看到那辆车总觉得眼熟。 他小叔叔不就有一辆吗? 周泽雨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两个,“所以昨天和白疏鬼混的男人,是小叔叔你!” 周时胳膊交叉在胸前,微掀眼皮,不回答坏笑。 第6章 我都没你玩得花 白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阵阵发麻。 周时盯着她的头顶。 从前没注意到皮肤白的人,居然连头皮都是白的。 没等周泽雨再追问。 周时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坏了白疏的名声,你能负得起责?” “那你们……” 就周时这一个眼神,周泽雨心都在发颤。 周泽雨也觉得,他小叔叔不可能看上白疏。 那能和周时滚床单的,至少也是一二线的女明星。 白疏在普通人里还算是美女。 在明星堆里,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周时神情自然的,盯着红了脸的白疏,“我就是突然想学拍电影,找白疏学学,也让她赚点外快。” 他还不忘损了周泽雨一句,“毕竟你是个靠不住的。” “我哪里就靠不住了?” 周泽雨挠着脑袋,最后一个进的屋子。 总觉得这话从他小叔嘴里说出来,格外的打击人。 他们刚进屋,就有人给周时递过来一杯冰水。 周家的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小,至少表面上,都是很偏爱周时的。 “白疏来了,快坐下先吃点水果。“ 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 73岁的老人再保养得当,因为年轻太过风流成性,现在看起来也像70岁。 “周爷爷好。”白疏在最角落的沙发落坐。 周老爷子和白疏笑了一下,又故意板着脸盯着周泽雨。 “这么热的天,你不去接白疏过来,倒是先把无关紧要的人接过来,还让她在你房间里睡午觉。” 这是在给白疏撑腰,也是在给周家挽回颜面。 白疏只是配合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爸,你这话说的……”周时坐到周老爷子旁边,手搭在老爷子肩上。 就这场景不像父子,更像爷孙。 周时从果盘里拿起一颗剥好的荔枝,塞进他爸嘴里,“你怎么知道,在泽雨心里哪个白家姑娘是有关紧要的。” “现在是新时代了,不流行你们老一辈那种包办婚姻了,你得学着民主点,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 周老爷子嘴里嚼着荔枝肉,眼睛都快要笑眯起来了。 “我还没说你呢,都多大年纪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总不能让侄子赶在你前面吧。” 周时依旧吊儿郎当地笑,“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泽雨他爷爷,他小叔都还没结婚,他这个晚辈怎么可能先结婚。” 说这话时。 周时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疏。 白疏是再也坐不住了,“周爷爷,我去厨房帮帮忙。” “去吧。” 周老爷子只以为小女孩脸皮薄,也就没有拦着。 等白疏进了厨房,周老爷子立刻就又板起了脸,“周泽雨,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和白家姐妹到底怎么回事。” 周时抿了一口咖啡,懒散地靠在沙发里,腿就搭在茶几上。 “老实交代哦——可别欺负你爷爷年龄大,脑子糊涂。” 周泽雨的头埋得很低,支支吾吾,“爷爷,我没想和白疏悔婚,可……我没把持住……就……” “哟,这还真有事。我说刚才你进来拿水,白疏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没开口说一个你的不是。” 周时把腿放下来,嘴角还是笑着,眉毛却蹙着,“你们三房屋子里的人,就是这么欺负一个没妈的孩子?” 周老爷子随手抓起手边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周泽雨的头上。 “你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都没你玩得花。” 真正的狠人,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骂。 周时拍着他爸的胸口,帮老爷子顺着气。 “他纵然有错,你扔给三姐去管就是,横竖都是言家的人,要是打坏了言家还来找你算账。” 周时的话里意有所指,有钱人的家里,为了争权夺势,外孙也能变成孙子。 周泽雨的爸是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周泽雨自然就是随了周家姓。 “爷爷,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可白疏她也……” 周泽雨的话还没说完,迎头一个靠枕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周时理了一下有点跑偏的衣袖,彻底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你记不住我说的话是不是?实在记不住,小叔出钱送你去电疗。” 这个时候。 一直躲在楼梯上偷听的白琇,抓准时机从楼上下来。 她跑到在周泽雨的沙发旁,朝着周老爷子方向跪下,“周爷爷,小叔叔,你们别怪泽雨哥,我和泽雨哥是真心相爱的。” 一切不言而喻。 白琇哭的那是梨花带雨,矫揉造作,“泽雨哥说,他和姐姐有婚约,不想辜负我,又不想为难姐姐,他也很痛苦。” 周老爷子气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大手拍在茶几上,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时继续帮他爸拍着胸脯顺气,眼底溢出嘲讽之意。 “看来还真是您棒打鸳鸯了,这就怪不得泽雨了,要不婚约还是算了。反正今天还没吃晚饭,他们的婚事也没定。” 两家早有约定,等白疏大学毕业第一个生日,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今天就是那个日子。 周老爷子甩开周时的手,虎目一瞪。 “说的什么混账话。蓉城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有婚约,你想让你爸失信于人,晚年名声不保?” 周时弯腰捂着肚子,笑得都快哭了,“爸,你搁这儿在说什么笑话呢?搞得你名声多好似的。” 周老爷子倒是没那么气了,“其他的先不说,两家的婚约不能毁。白疏一个女孩子,不嫁到我们家,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周时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一抹倩影消失在不远处。 “那你看,要不我委屈一下,娶了白疏得了。这样你不用背信弃义,我也完成结婚任务,雨泽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叔,你……”周泽雨连牙都在抖。 周时瞥了他一眼,懒懒地拿起一颗荔枝,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怎么?小叔这是在帮你,要是你妈来了,知道你和白琇私相授受,非得把你打得一辈子不能昂首挺胸做男人。” 白琇跪着换了个方向,摇晃着周泽雨的腿,“泽雨哥,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你会对我负责的。” 周时噙笑,看着眼前的拙劣表演。 白琇比白疏小两岁,而白疏的妈在她八岁的时候才走的。 这其中的故事,不用细品都能知道个大概。 周时看了一会儿,见周泽雨半天不敢开口,甚是觉得没有意思。 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拍了几下裤腿,“爸,有错的是泽雨,我们总得问问白疏的意思。看她是愿意原谅泽雨,还是愿意嫁给我。” 周老爷子有点看不懂周时的意图,揉了揉太阳穴,“胡闹什么?你比他好得了哪里去。” “我哪里就胡闹了?” 周时一脸痞笑,“扪心自问一下,咱们家都是些歪脖子树,也就我这个小少爷还算长得笔直,一没结婚,二没姐妹一起……玩。” 周时说话半真半假。 就连他亲爹都摸不准他的脉。 周老爷子狐疑地盯着他,“你真想收心结婚了?” 第7章 嫁给他,可以睡好多觉 周时压住心脏,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我看见哪个姑娘不想结婚?可我没有爸那个福气,姑娘倒是都想睡我,一个愿意对我负责的都没有。” 说完,他仰头大笑朝厨房走。 周老爷子摇头叹气。 这个小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没有个正形。 “外公,你真同意让小叔叔和白疏结婚?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泽雨顶着一头茶叶,脸上还有青黄的茶水,狼狈至极。 周老爷子听见他说话就来气,差点就又拿起杯子砸他了。 “那要不让白家姐妹都嫁给你,你好享齐人之福?” 周时听到老爷子的话,这才嘴角含笑走进厨房,“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白小姐有事说。” 家里的佣人都不敢惹周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炉子火关小,就都退了出去。 周时就像颗不定时炸弹。 白疏不想招惹他,所以继续在水池洗着菜。 周时直接上前,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小腰精,怎么还不理我了?” 白疏身体一僵,手里的菜也掉了下去,用手肘撞了他肚子,没有回他话。 周时没觉得疼也就没躲,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小没良心的,少爷刚帮你把婚事推得差不多了,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你该不会真想,让我给你当小妈吧!” 白疏感到震惊,转了个身用手臂推开他。 她怎么就不敢信,周时能这么好心。 周时趴着头凑近她的脸,在她粉嫩的唇上咬了一口。 “我虽然喜欢刺激的,但和小妈……太刺激,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白疏用胳膊肘蹭了一下嘴,身体往后仰了点,“不给你当小妈,那为什么你爸要松口答应?” 周时把手撑在她腰后的水槽边缘,俯身盯着她笑,“以后你也改口叫他爸,我牺牲一下自己,和你结婚。” 白疏的第一反应,周时又在戏弄她! 她两只眸子冒着火光,眼皮紧绷,双唇紧闭。 气氛顿时比高压锅的压强还要足。 周时盯了很久,沉沉开口,“这次没逗你,我真和我爸讲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白疏是真看不懂了周时要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从今以后要赖上我吗?” 周时凝着她空洞的浅眸,他的双眸也淡了一点,“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让我看看,到底是要怎么赖上我。” 白疏有点心慌,想要往后再退,腰撞在了他的手背上,“那又是谁说的,他不是我睡一觉就能征服的男人。” “小白疏,年纪轻轻的你可真健忘,我们可不止睡了一觉咯。” 周时把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低哑,“如果你不记得了,今晚我们重新再来几次,让你加深一下印象。” “谁还要和你再来几次!”白疏根本推不开他,有点气急败坏,“说得你和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 感觉到白疏身体有点颤抖,周时得意地偷笑了一下。 小狐狸还真是小狐狸,这就被撩得浑身发软了。 周时挺腰,脸上写着嘚瑟二字,“我有的你没有,是挺稀奇,要不现在脱了再让你看看。” “说正事呢,能不发骚吗?”白疏再不制止,场面就要不可控了。 周时把白疏从怀里放开,噙着坏笑,“是不是想要了,现在你得先忍忍,晚上和我回家,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配合你。” “我想要你命!”白疏咬牙切齿,难解此刻的恼怒。 周时掐了掐她的脸,“真想要我命?给你就是。” 看着周时潇洒离开的背影。 白疏腿软得不行,身体都有点虚脱。 愣了好半天,她才想起周时进来说了什么。 她肯定是不愿意嫁给周泽雨的。 可周时…… 这不就是垃圾桶里找结婚对象吗? 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周时唯一强点的,就是没和她妹搞在一起,还有脸比他外甥好看。 白疏一时没有了主意,掏出手机又开始闺蜜情感热线。 小白鼠:【姐妹们,我有个朋友想问个问题。】 小青菜:【朋友让你朋友有话直说】 小白鼠:【我朋友不想和周泽雨结婚,但是周时说要想悔婚,我朋友就要和他结婚,我朋友该怎么办?】 胡萝卜:【周时亲口说的?】 小白鼠:【嗯】 胡萝卜:【嫁啊,那可是周时啊,让我睡一觉我都能笑醒,嫁给他可以睡好多觉。】 小青菜:【让你朋友要考虑好,能不能受得了周时那么多的绯闻女友,如果接受得了,姐妹就尊重祝福。】 小白鼠:【替我朋友和你们说声谢谢】 小青菜:【不过如果是周时的话,我觉得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女明星都馋哭了,他主动送上门不要,容易天打雷劈啊!】 …… 事实证明,选闺蜜还是要选三观正的。 不能全是三观随着五观走的。 白疏抱着手机,不由地朝厨房外看了一眼。 难道周时真是什么香饽饽? 晚饭在六点半正式开始。 早就定下来谈婚事的日子。 所以餐桌上坐着,周泽雨一家三口,白疏一家四口,周老爷子这个当家做主的人。 周家大房二房的人都没回来。 周时在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多余。 不过,套用周时的口头禅,他都不尴尬,别人替他尴尬个什么劲。 两家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在他们到之前,这里已经演过一场家庭情景伦理喜剧了。 周老爷子用勺子敲了敲酒杯,“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先是借着白疏生日的由头,互相走动关系更亲近些,再来孩子们的年龄……” “爸,等等。” 周泽雨的妈,周家三小姐,“言家大少奶奶”的周洁,从椅子里站起来。 周洁右手压着绸缎旗袍的腰线,朝着大家微微颔首。 “爸,以前商量事情的时候,社会上结婚的年龄大多都是20岁上下。只是没想到社会进步这么快,现在孩子们结婚的年龄越来越晚了。” 周洁面露歉意,朝白家人鞠了一躬,“泽雨和白疏的年龄都还小,我想着让泽雨多读几年书,再来讨论他们结婚的事。” 豪门连想悔婚,都说得是有理有据的。 甚至还有点如果白疏不同意,就是要害了周泽雨进步的意思。 “白疏,你觉得周三姨这样决定行吗?”周洁把问题直接丢给了当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疏的脸上。 白疏淡淡笑着,没有一点恼意,只是双眼里黯淡无光。 今天还没吃呢,她就想吐了。 搞得白疏多想嫁给周泽雨似的。 “妈……” 周泽雨刚想说什么,周时从椅子里站起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周时走到白疏的椅子后面,捏了一下她的肩,然后举杯朝着周洁扯笑。 “三姐,平时你那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今天没喝酒就说醉话了。” 周洁嗔怪地瞪了周时一眼,“老幺,三姐说我们自家的事,你别搅进来。” “白疏,你给周三姨一句痛快话,到底周三姨说的行不行。”周洁又把矛头指向了白疏。 这简直是把白疏架在火堆上烤。 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第8章 教出一个好大儿 白疏深呼吸一口,抬眸对上周洁,“三姨,你可能问错人了,想要嫁周泽雨的不是我。” 周时仰起头,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笑意更深。 当着众人的面。 周时揉了揉白疏的头顶,“宝贝儿,你也该改口了,我三姐可当不起你这声三姨。” 他向来是个不正经的,但是也没有这么不正经过。 这声“宝贝儿”叫得……销魂断肠。 餐桌上,只剩下了餐具掉落的清脆响声,和大家惊得快要掉下去的下巴。 周时靠在椅子侧面,一手搂住白疏的肩。 他的一双眸子噙着笑,任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给三姐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弟媳。” 白疏被这话惊得浑身僵硬,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让他快别说了。 还没等她开口。 周时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故意不让她说,“我知道你关心你妹妹,还担心泽雨被罚,可我只心疼你。” 白疏知道他在演戏,不过演得也太逼真了。 她硬着头皮,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白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云觉得很丢脸,只能找白疏撒气。 反正向来也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此刻有周时的撑腰。 白疏有了点狗仗人势的底气,侧身和白天云对视,“爸,你和张姨昨天晚上,不就在讨论白琇和周泽雨结婚的事了吗?” “白疏,昨天你也和别人睡了,我们之间算扯平。你怎么还能和我小叔勾搭在一起呢!” 狗急跳墙的周泽雨,说出口的话。 让本就惊涛骇浪的气氛,又卷起一场暴风雨。 周时笑着,但笑意未曾达到眼底,“三姐可真是教出一个好大儿。他自己品行不端,还敢污蔑他小婶婶。” “让老幺见笑了,三姐回去肯定好好教训这个浑小子。” 周洁倒了一杯酒,热情递给周时,“那姐姐可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周时高兴地把酒杯接过来,慢慢地摇晃着,饶有兴致地盯着周洁。 “三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别光等着喝我喜酒啊,你总得帮弟弟出点彩礼,弟弟才有钱娶媳妇儿不是。” 周洁脸色微变,“你想要什么就和三姐说,不过别忘了大哥和二哥。” “宝贝儿,趁着我爸在场做见证,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金山银山,三姐都能掏给你。” 周时俯下身子,朝着白疏坏笑,“我三姐是真不想你进他们家门,你只能跟我了,快狮子大张口,宰她。” 他的声音不算小,大家都听得到。 周家产业多,但是周时他们几兄妹分配不均。 白疏这些年也常在周家走动,对他们家的情况也是知道一些。 周时也有不少钱,但要和大房二房还有周洁比,那就是凤毛麟角。 原来周时唱这么一出,是想要争家产。 白疏拧眉小声嘀咕,“你们家里争权,别拉上我当垫背的。” 周时憋着笑,贴在她的耳边,“就你那小身板,用力撞几下都让我心疼,我可舍不得拿来垫背。” 天底下可能没有,比周时骚得更大胆的了。 白疏抬高了一点音量,“你们的事还是你们做主,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开口要什么。” 周时戏谑地捏了一下她的肩,“你脸皮这么薄可不行,过段时间嫁给我,你就要学着和我一样不要脸,这个家里地板都是补过缝的,你钻不进去。” 说完。 周时就站直看向了周老爷子,“爸,要不你和三姐私下商量一下,到底给我凑点什么彩礼。” 周老爷子年龄大了,一直就担心周时不务正业。 等他去见马克思的之后,周家一大部分的产业改姓了言,那可就死不瞑目了。 现在听到小儿子要争权,心里是一百个愿意。 周时想和他三姐斗,那就让他去斗。 至于白疏到底嫁给谁,周老爷子不太在意。 换句不好听的。 只要周时愿意为家里出力,他就算是娶只能下崽的猪回家,周老爷子也没意见。 周老爷子干咳两声,“还是先吃饭,饭吃完了我们一起去商量。” 这算是默认了周时的提议。 周时挨着白疏坐下,很贴心地夹了一片火腿到她碗里。 “我要陪白疏过生日,你先和三姐谈。谈完了通知我一声就行,多少我都没意见,只要别委屈了白疏就行。” 白疏这餐饭,吃得比清明节上坟还沉重。 周时表现得过分殷勤,白疏还要配合着表演,不能当场让两个人都下不了台。 到了正餐快要结束的时候。 家里的阿姨,给每个人上最后的海参汤。 端到白疏旁边的时候,周时抬手挡了一下,“白疏就不喝了,让她留点肚子,我在家里给她准备了其他吃的。” 在其他人眼里。 这是周时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想让大家都丢脸。 白疏却有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又不是傻子。 今天吃饭,一直都是周时给她夹菜,夹的分量都很少,现在又不让她喝汤。 估计是昨天喝多的借口,周时压根儿就没信。 只是配合她假装不知道而已。 或许是因为生日想她妈,又或许是周洁故意给她为难,白家人一句话都没帮她讲。 白疏哪怕知道周时在利用她,也是没有一点介怀。 只是周时的眼神,为什么就怪怪的,总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 吃完饭。 长辈就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很多话要谈。 白疏走出屋子,一个人站在外面的草坪透着气。 本来她想先走,打车软件都挂出去半个小时了,附近都没有一辆车。 要从这里走回去,估计就是在考验她的身体极限了。 周时走出来靠近她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是打车软件的界面。 周时戏笑,“小白疏,你这样可就不乖了哦。我在里面为我们的幸福做争取,你居然丢下我准备跑路?” 白疏背对着他站着,感受到他有点凉的体温,“你这也该出戏了吧。” 周时搂着她的细腰,把她转了过来,“吻戏和床戏还没拍,你就想解散剧组?” 昏暗的路灯下。 看见他深邃的双眸,带着燎原的灼热,白疏有点害怕了。 她怕自己不像想象中,那么玩得起。 白疏下意识地想要躲,“周时,那么多女明星想陪你演戏,你干什么非要缠着我。” 周时刚要张开嘴,白疏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时想都没想,帮她按了接听键,还打开了扩音器。 “白疏,我刚才又认真帮你分析了下,周时和你求婚,你千万别拒绝……” 白疏想立刻挂掉电话。 晚了一步。 手机已经被周时拿了过去,并且举过了头顶,她的嘴还被他用手堵住了。 电话那头。 闺蜜秦偲还在说个不停,“周时花是花了点,但是长得帅有钱活又好。男人嘛,不都是那样,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把他当成会吐金币的成人玩具。” 说完,秦偲在电话里面咯咯大笑,甚至笑出了猪叫。 周时把手机屏幕看了又看,“秦偲?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你是谁!”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 周时意味深长的,掀眼皮凝着白疏,“我就是吐‘金币’的玩具?” 第9章 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秦偲听到这句话,立刻态度来了180度大转弯,“白疏,我祝你和周少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都没法等白疏挂电话,秦偲已经很“懂事”地挂断电话,没有再打扰他们。 被秦偲这么一闹,气氛就更尬了。 白疏脚趾原地抠出另一座周公馆,眼神心虚地躲闪,“我闺蜜夸张了点,您别介意。” “哪里夸张了?说我长得帅有钱活好,这不都是事实吗?” 周时捏着下巴,缓缓点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过……你闺蜜是见过我,还是她也和我睡过?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又帅活还好的。” 不要脸的人挺多,确实也不容易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白疏敷衍一笑,“可能是哪个美女和你睡过了,别人拿出来满大街炫耀过?” “那你会和你闺蜜炫耀吗?” 周时把她搂紧怀里,最大限度地让他们的身体贴紧,“今晚我再卖力点,让你炫耀的时候底气更足些。” 白疏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昨晚我已经体验过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炫耀的。” 周时挑眉,表情轻浮,“昨天你脑子不清醒,今天再帮你修正一下记忆。” 他们算是一起长大,以前都没什么交集,突然这么亲密暧昧。 而且明明知道,周时就是个浪荡少爷。 白疏知道不能认真,“我们就是一夜情,一夜已经过完了。” 周时眉眼下垂,嘴角的幅度也低了一点,“你这么着急撇清我们的关系,该不会喜欢周泽雨,因为他和白琇睡了,为了报复他,你才来和我睡觉找刺激的?” 白疏没想到,周时怎么突然会提这个。 从他的怀里挣开,掏出牛仔短裤里的烟盒,点上一支。 白疏苦笑,“我没有喜欢过周泽雨。” 周时看她失望的眼神,显然不太信,“我不介意你以前喜不喜欢他,以后别喜欢他就行。” 白疏也犯不着解释那么多,“你管得真宽。” 周时似笑非笑,“你以后是我老婆,我当然得管,我又不是周泽雨,喜欢脑袋上全是无公害的绿色草原。” 白疏的太阳穴直突突,“谁以后是你老婆,我可没答应和你结婚。” 周时从她的指间把烟头接过,塞进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吹在她脸上。 “小白疏,不嫁给我,你爸就得绑着你嫁给周泽雨。” 白疏被烟呛得直咳嗽。 还没等她讲话,周时又开了口。 “嫁给我,起码我在他们面前还能给你撑腰。嫁给周泽雨那个敢做不敢当的,你这只小狐狸,能斗得过我三姐那只母夜叉?” 今晚周时三番五次地帮她,让白疏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疏下意识地觉得,周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保护的人,例如白月光?朱砂痣?想拿我在你们周家替她挡枪。” 这次换周时被呛,抬手敲在她的脑袋上,露出一个假笑,“不愧是在周家长大的,豪门里面的门门道道,都被你知道完了。” 白疏看他突然很认真,以为自己猜对了,压了压心脏。 “你该直接告诉我,这样我能演得更好点。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周家其他人的。” “嗯。” 周时很不文明的,把烟头利落地扔在草坪上,“早知道你这么懂事,就该早点娶你回家。” 白疏看出周时有点不开心。 估摸着是不能和真心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周少爷也难免为情所伤。 原来浪荡公子哥,心里也是有一片净土。 白疏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几年?” 周时从她的裤兜,没收了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穿过烟雾凝着她,“什么几年?” 白疏扇开面前的二手烟,“我问你,需要我和你假结婚几年?” 周时没有着急回她,似笑非笑地盯了一会儿,“这是同意了?” “你不是也知道,反正你们家的男人,我始终都得选一个,不然白天云就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说到这里。 白疏停顿了一下,想起了她妈的那张照片。 只有进了周家。 白疏才有机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假笑了一下,“你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你渣的还算挺坦诚,所以你给我个准确的离婚时间。” 周时勾了勾手指头,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笑。 白疏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讲,身体就朝前倾了一点,“你别说什么惊天大秘密,我不想被人灭口。” 迟疑了一秒。 周时立刻他又恢复了坏笑,在白疏的脸上亲了一下,“离婚我还没想好,不过结婚的日子我可以早点定下来。” 白疏脑子里闪现过。 少年时期的周时模样。 那个时候,周时也是个穿着运动服,和同学在球场打球,恣意挥洒汗水的阳光少年。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白疏和周时的关系一直就不亲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好像面对周洁他们,比白疏还要反感。 只是,周时这些年,都从没正眼瞧过白疏一眼。 所以怎么突然就盯上她了。 还要和她假结婚? 白疏木讷地摸着脸颊,愣愣地盯着他,“既然是要假结婚,就没必要演全套。” 周时把脸再一次凑近,一双深邃的双眸和她对视着。 “要结婚就是真结婚,我不玩协议夫妻那一套。你如果需要定协议,那就必须把一天几次明明白白地写进去。” 白疏回神,一个激灵,“一天几次?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能干。” 周时含笑揉了揉她的头顶,“小白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乖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白疏不能吃这个哑巴亏,“要比变态,谁能有你变态,好好的生产队的驴,都要被你泼脏水,你考虑过驴的感受吗?” 这时。 周时看到门口走出来的一行人,顿时心情就不美丽了。 也没等白疏反应,周时拉着她就往车的方向走,“走了,我们换个地方再讨论,要不要考虑驴的感受。” “不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走?”白疏表现得像个乖宝宝。 周时把她塞进副驾,弯腰帮她系上安全带,“他们是谁啊,也配小少爷和他们打招呼。” 白疏无语,“那为什么不早点走,非要等他们出来。” 周时一脚油门踩到底,在路过门口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减速,“你怕了?” 第10章 幼崽升天丸 “我怕什么?” 白疏不明所以,以为周时要飙车,双手已经抓紧了安全带。 哪知,车子出了周公馆的大门,速度却降了下来。 周时斜眼瞄了她一眼,“爷还年轻,大好时光美人还没睡够,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白疏从安全带上,把手松开,“那你问我怕不怕?我还以为你要飙车呢。” 反正周家这座神秘的庄园,她肯定是进定了。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的,说她妈是车祸死掉的,但是白疏知道肯定不是。 如果只是救命恩人,最多给白天云一笔钱,又为何非要白疏和周家人结婚。 周时把要问的话,又完整地重复了一次,“你和我在一起害怕吗?感觉你小时候挺怕我的。” 白疏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如果按部就班的,和言泽雨结婚。 她应该没有什么好害怕和顾忌的。 可换成周时,白疏是真的有点…… 白疏脸色有点苍白,扯出戏笑,“怕你给我染上什么脏病。” 有些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得出口。 周时听到这个,嘴角又露出坏笑,“我都按时体检,有病也不会传染给你,你只需要担心明天能不能下得了床。” “大姨妈来了。”白疏扯了一个最常用的烂借口。 周时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紧接着用戏谑的语气开口,“来没来,待会儿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白疏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这样三句不离那档子事,她是真的有点恼。 这哪里是什么假结婚? 明明就是以假结婚的借口,来免费睡她的。 白疏把车窗打开,脑袋趴在车门上,感受着夜里山上的温度,“我明天还有拍摄,今天不去你那里了。” “今天过完,再说明天。”周时脚下的油门又松了一点。 白疏闭着眼睛,湿湿凉凉的风,从她的脸上拂过。 一点也不刺骨,还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 感觉到周时敲她的背。 白疏懒懒地开口,“你家离拍摄场地太远,我要回去把上次拍的素材整理一下,还有收拾器材。” 周时想都没想,“那我去你家。” 不得不说,周时的不要脸程度,真是一般人无法比的。 白疏没有再和他掰扯。 她住的那个地方,对这些人来说,就是脏乱差的贫民窟。 等周少爷看到了,多半连抬脚上楼梯都不愿意。 反正言泽雨跟过去几次,都是只把她送到楼下。 唯一的一次上楼,还是今天中午。 到了社区口。 白疏先下车,让周时在路边找车位停车。 没办法这种老小区,几百户的住户,一共也就几十个车位。 街坊邻居的,每天为了抢个车位,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就差把家安在车位上了。 白疏趁着周时找车位的时间,偷偷地走进了路边的药房。 不管做什么事,第一次都有点紧张。 白疏找药师问紧急避孕药的时候,全程都没敢抬头。 本着不用最差的,也不买最贵的原则。 白疏支付宝扫了34.5元,买了一片价格中等的幼崽升天丸。 出了药房的门。 白疏站在门口拆了药盒,直接仰头把药吞了下去。 她随手就把药盒,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 周时走过来的时候,白疏正在扔药盒。 看到药盒上面的字,和白疏紧皱的眉头,他的眉头拧了一下,“白天云就给你买这种地方的房子?” 白疏留意到了他的眼睛,就停在敞口的垃圾桶里。 不过也看得出。 周时并不关心,避孕药到底伤不伤身。 而且很习以为常,想来不少女人当着他的面,都吃过避孕药。 从他手里拿过相机,白疏往小区里走,“这地方挺好的,邻居虽然穷点,都活得有人味儿。” 这要是言泽雨说这话,白疏肯定直接就让他滚了。 平民百姓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 反而对周时,她就开不了这个口。 说到底,今天之前两个人就是认识而已。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之后,关系就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白疏还没适应这种改变,也没找到该如何和周时相处。 周时吊儿郎当,又把相机拿了过去,“不要范围攻击。” 一辆电动车刚好从身后过来,车速有点快。 周时很紧张的,把白疏拽到靠里面的位置,“走路尽量靠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白疏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周时。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认真清醒地观察,这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 如剑流畅的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海鸥线,高挺的鼻梁、眉骨,微微上扬嘴角,眼波也犹如水波荡漾。 仅仅是半张侧脸,将东方含蓄中透出的浓浓高傲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被我英俊帅气的脸,迷得找不到北了?” 周时揉了揉她的头,“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你偷偷看我被车撞了多少次?是不是那个时候就馋我?” 对周时突然表现出来的亲昵。 白疏有些不知所措。 恍惚听到他说的话。 这……那会儿上学,只要在路上看到周时的背影,白疏就会忘了看路。 的确不小心被自行车撞过好几次,不过她记忆里,周时好像就没回头看过她。 怎么现在听起来,他好像也看过她的出糗。 谁还没个青春懵懂,少女思春的时候。 但她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女。 白疏当然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口。 即使周时当初看见了,不也从来没问过她吗? 所以她不会傻傻地认为,那个时候周时能对她有什么好感。 他们现在最多算是利益同盟,和没有感情纠葛的床伴。 成年人,谁还没点生理需求。 白疏想着,在这方面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法犯罪的和周时保持关系,倒也无可厚非。 而且她也明白。 周时是觉得她省事,对周家的关系也了解,所以才会来找她合作。 白疏挣开他的手,扒拉了两下头发,“自恋也要有个度,我看的是别人。” “那我们绝配,你心有所属,我梦有所依。” 周时直接上手拉住她的手,“反正以后结了婚,回到周家也要表演给他们看,我们就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当恩爱夫妻。” 一个动作,一句话,把白疏给整懵了。 别人结婚练习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要先练习恩爱的。 要不是白疏拍摄广告接触的,不是明星就是老板,她会觉得这样的要求很无理。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 白疏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有点恩爱的意思,“我们这么恩爱,不怕你心上人吃醋?” 第11章 屋里藏了其他人? “吃醋?” 周时把人往怀里一带,风流就溢在眉宇之间,“我还没和她表白,她吃什么醋。何况爷为了她,连婚姻自由都牺牲了,她知道了不该感动得痛哭流涕?” 白疏差点没站稳,心虚的看了看周围,怕看见个熟人什么的。 周时这话说的,就像他们是在偷情。 不过。 这得爱得有多深沉啊,浪荡公子还有不敢表白的时候。 “下次有机会见到,要不指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能把小少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你就长得美,想得也挺美,我能介绍给你认识?”周时用手刮蹭了一下她的鼻梁。 白疏自讨没趣,从他怀里溜走,在背包里翻找家门钥匙,“我家里很破,你确定要和我上去?” 她的话刚落,周时已经抬脚上了几级台阶,黑漆漆的楼梯上,他的一双皮鞋倒是亮得发光。 “几楼?” 周时站在楼层中间的缓步台,朝她伸出一只手,“你们这里没有物业,怎么连盏灯坏了都不换?” 白疏侧身避开他,继续往上走。 “这是以前老的拆迁置换房,业主都不怎么交物业费,肯定就没有人自掏腰包,为公共事业做贡献了。” 周时跟在她后面,双手小心地在后面护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摔跟头。 “楼道里监控也都没有?” “进小区门口有天网,刚才那条路的进口有一个摄像头,邻居也都是以前蓉城当地的农民,都挺淳朴的。” 白疏在尽量缓解,小少爷此时的紧张。 也能理解。 周时出入的地方,除了睡觉撒尿的地方,应该都是监控全覆盖。 他来到这里,能跟着白疏上楼。 已经算是他富贵人生,向下迈了几十级台阶了。 很快就到了501的门口。 白疏在一片漆黑中,还是准确快速的,把钥匙插进了锁里。 门打开。 白疏顺手按了门口的开关,站在门外手贴在门上,“你先看看要不要进,不想进去的话,我就送你下楼。” 周时都没看屋里的情况,盯着低头的白疏,“你是屋里还藏了其他人?” 问完,也不等白疏回答。 周时很自然地就进屋了,盯着鞋架上的三双女式拖鞋。 最后把脚勉强塞进了,印着老鼠图案的拖鞋里。 盯着露在外面的脚趾和脚后跟。 周时嘀咕了一声,“我穿45码的鞋。” 白疏关门的手顿了一下,“您这是还准备常来?” “看心情。” 周时像大爷一样,直接就坐到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敲着。 看他反客为主。 白疏反倒觉得自己,比去他家还拘谨。 犹犹豫豫的走到冰箱,白疏拉开冰箱门,“家里只有啤酒和矿泉水,你要喝什么?” “随意。” 周时看着小茶几上的烟缸,上面还有半截没有抽完的女士烟,糖果盒里装满的打火机。 他的眉头皱得很深,“你平时烟瘾很大?” 白疏把矿泉水递给他,指了一下阳台上的工作间,“工作老是需要熬夜,烟能提神。” “我三姐没给你点特权?怎么说以前你也是她的准儿媳。” 周时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下去,“你也没和我爸说一下,让他给你换个岗位,周氏传媒养不起你一个闲人?” 闻言。 白疏嘴角绽开一抹轻笑,“说到底,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能让我进去周氏传媒工作,就已经算是很念旧情了。” 两人对视几秒。 周时忽而埋头失笑,“也对,你本来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从沙发里站起来,一步就跨到了白疏的面前。 放下她手里的水瓶,周时双手扣在她的腰窝处,猛地把她和自己贴紧,“以后你就和我有关系。” 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可以用严丝合缝来形容。 白疏的脸很烫,连呼吸都变慢了。 她知道不该把周时招进来,让他进了家门,其实就已经默认了会发生点什么。 “周时,我还要工作。”白疏本能地想到。 周时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坐在茶几上,把她小香风的紧身针织衫朝上挪了一寸。 然后他将头埋在了她的腰窝处。 白疏身体一颤,“等我先把工作完成行吗?” 周时的嘴贴在她的腰间,沉默几秒,“算了,爷不想等了。” 白疏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生气了? 也对,哪里有让周家小少爷等她的道理。 白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那你是现在要走?要我送你下楼吗?” 话音刚落下。 周时就把她放开了,抬头眼神有些迷离,“卫生间在哪里,我去冲个凉。” 白疏又呆滞了一瞬,抬手指了指角落的方向,“最里面那扇门。” 看他直接进了卫生间,白疏想说给他拿毛巾的话,都没说出口。 只是在他身后,抬手张嘴,然后欲言又止。 白疏从十八岁开始,就是一个人生活。 不管是以前租的房子,还是这套两室一厅的家,除了两个闺蜜,就再也没人进来过。 现在多了一个男人在家里,听着浴室的水声,她趴在电脑桌前,又烦躁地点上了一支烟。 白疏不喜欢抽烟,香烟其实闻着挺臭,但是一个人活着,又太过清冷孤独。 她不能像别人那样,可以用食物缓解空虚。 可总需要手里拿点什么,往身体里送点什么进去,才觉得有点依靠。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周时走进卫生间,刚把喷头打开,一起长大的好基友余杭打来电话。 周时坐在马桶上,把电话接了起来,“说。” “说什么说,哥们儿几个从昨天晚上等到现在,你怎么都没把战况汇报过来,小白疏和周泽雨的婚事,到底被你搅黄没有?” 电话那头肯定是开了扬声器,周时都能听见其他人憋笑的声音。 周时盯着卫生间的玻璃门,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店和在他家里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爷亲自上阵,还能让她被猪拱走了?” “卧槽!卧槽!卧槽!” 电话那边惊叫连连,“小白疏还真被你给禽兽玷污了?” 周时冷声严肃,“请注意用词,我们那叫情投意合。” “我信了你的邪,就你的风评,小白疏最多把你当个炮友。” 余杭在电话那头说着酸话,“出来吧,别在家里独守空房了,哥们儿几个陪你喝几杯寡酒。” 周时能让他们嚣张? 第12章 他给你看过哪儿? 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 周时把电话切换成外放,从门缝里塞了出去,“宝贝儿,你不给我拿换洗衣服,是想我洗完澡光着出去,我们再继续?” 白疏最烦工作时有人打扰,对着电脑的人像,一顿暴力的ps。 “没你能穿的衣服,你想光着就光着,又不是没看过。” “白疏,周时都给你看过他哪里?” “小白疏,快给我们讲讲,到底周时这个龟孙是什么尺寸。平时周时跟个小娘们似的,撒尿都不让我们跟着。” 电话那头,周时的狐朋狗友哄堂大笑。 “周时这龟孙,还真是狗,连窝边草都不放过。” …… 房子本来就不大,他们的话白疏听得清清楚楚。 周时身边的朋友,大多白疏都是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也能从周时的八卦新闻里看到。 反正花花公子的周围,也全是花花公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说的话,和周时一样没有底线。 白疏朝着门缝里面,漏出的眼睛瞪了一眼,“余杭他们那么好奇,你给他们开视频直播瞧瞧。” 周时把门缝开得更大,朝着她坏笑,“你知道有多大就行,就不给他们瞧了,我怕伤了他们的自尊。” 见他那个嘚瑟样,白疏只想把人轰出去。 周时这点昭告天下的小心思,白疏看得是明明白白。 无非就是让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以后好好打击一下言泽雨。 周时这个舅舅,能做到对外甥如此“关心”。 怕也是蓉城里的独一份。 白疏看到他直接脱掉裤子,很骄傲地站在那里,决定挫挫他的锐气。 她扯着笑,用手指着大概的位置,“你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 周时戏虐地朝她笑着,“我只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肉吃,它都起来一天了,你就不给它喂点吃的?” 电话那头,余杭几个听得是面红耳赤。 现场听着直播调情,简直是折磨人。 余杭大喊一声,“小白疏,别给周时那个畜生吃,让他继续再饿个十年八年的。” 这个时候。 电话里传来女声,嗓音就像夜莺婉转,“周时,你说好明天要陪我去影棚,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 手机被切换回听筒模式,后面的话白疏就没听到了。 不过反正也不关白疏的事,他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白疏也没立场过问。 周时抬眼看向白疏。 他的眼神毫无慌张和心虚,眉眼还带着柔情似水,对着电话那边轻声细语,“大明星,你想要什么包自己去店里选,选好了让他们把账单发给我就行。” 有钱人泡妞的标配。 白疏把心思放回到了工作上,还有大把的项目没完成,她可不想到了月底结算工资少一大截。 有时候想想真不公平。 白疏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一个月,最多也就两三万工资。 人家女孩子只是撒个娇,大几万十几万的包,就直接到手了。 最后白疏工作一年,还没别人一声“哎呀~”值钱。 不过白疏也能确定,刚才电话里面的那个女孩子,应该不是周时的心上人。 如果是心上人要去买包,周时还不得屁颠颠的就跟上去了。 就在白疏分神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发件人:s 内容:【生日快乐,疏疏】 后面还有三个小蛋糕表情,搞得像坟头上香。 白疏捏着手机指节没有一点血色,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再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 匆匆忙忙跑到厨房,把门锁上。 白疏拉开储物柜,把里面能吃的全部扒拉出来。 此时躲在厨房里的白疏。 就像一只偷吃的老鼠,不知道饥饱,疯狂地朝着嘴里塞满食物, 吃到最后眼泪流了下来,没有力气再继续,她才趴在水池上面,继续着近乎摧毁理智意识的,重复的动作。 周时洗完澡还没打开卫生间的门,就听到了很熟悉的呕吐声。 他没有着急出去,再次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又把淋浴喷头打开,坐在马桶上点燃一支烟。 周时的视线在卫生间里,漫无目的飘着。 卫生间就和白疏外面的屋子一样整洁,但是可以称得上简陋,看得出来她的生活过得很拮据。 周时有些不懂,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周家虽然没有直接给白疏很多钱,但从她读大学每个月就能挣五六千,对一个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怎么就过得这么穷困潦倒的? 白疏在外面看着也是很外向,开朗,可能也没有谁知道,她居然天天给自己催吐。 周时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了,柜子上的几盒氟西汀药盒上。 取下一个空药盒,周时拍了两张照片,准备给余杭发过去。 但是想了一下,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余杭和白疏很熟,万一说漏了嘴,应该又会给白疏增加压力。 一支烟灭,周时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直到抽到不知道第几支,卫生间外有了动静。 “周时,你还洗没好吗?” 白疏不耐烦地敲着卫生间的门,她现在需要洗澡和吃药。 周时冲了一下马桶,故意把裤子皮带松开才打开门,“上个厕所都要催,迫不及待想和给鸟儿主动投食了?” 他一贯的痞气。 白疏看他没有异常,想来是卫生间混响太好,估计没听见外面的声音。 把周时从门边推开。 白疏侧身跨了进去,“我等不及把你拉进马桶里。” 周时听见水声,在餐桌上拿了一个袋子,把她茶几上的打火机烟灰缸,还有几盒烟,统统装进了塑料袋。 这才走到阳台边上,开始百度氟西汀到底是治什么的药。 周时喝多的时间,也偶尔催吐过两次,只是白疏这个这样子,显然不是一两次的事情。 把关键词输进去,百度出一个专业名词“精神性暴食症”。 周时的脑袋都是懵的。 等白疏洗完澡,头发裹着干发帽,走到客厅里。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某档综艺节目。 周时正在用刀切着橙子,抬手递给她一块,含笑盯着她,“工作处理完了?” “还要一会儿。” 白疏伸手接过橙子,把果肉塞进嘴里嘬了几口汁水,就把果肉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要是困了就进去睡吧,床有点太小挤不下两个人,晚上我睡沙发。” 第13章 假清高,不温柔 “宝贝儿,床小我们可以叠着睡。” 周时挑眉,“你想在上面,还是想在下面?” 真别说,搞得还挺绅士! 白疏深吸一口气,垂眼和他对视,“你除了和女人睡觉,就没点其他的爱好了?” “那必须有!” 周时一把将白疏拉到他腿上坐着,手陷在她腰间,“我还喜欢看女人睡觉。” 话音落。 周时将白疏头上的干发帽扯掉,扶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咬住她的下唇,直到有丝丝的血腥。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吃了东西就去吐,就不止是咬你嘴了。” 白疏忘了擦嘴上的血,知道掩盖不下去了,“那是病,我能说不吐就不吐了?嫌我脏的话,门在那儿请便。” 她被太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过,所以已经习以为常。 周时手朝下挪了两寸,痞笑,“你嫌我脏吗?毕竟昨天你还是第一次。” 白疏,“……” 也对,反正他们都是身体脏,谁也别嫌弃谁。 在床上的周时,温柔又狂野。 这一夜。 白疏在她1米5的小床上,对周时喜欢看女人睡觉这件事,又有了深刻的认识。 第二天白疏睁开眼。 周时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你想要办什么样的婚礼?” 喜欢醒了发懵的白疏,瞬间清醒,“假结婚,就别搞得那么真了,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离起来也麻烦。” “你这咖位还没上去呢,就想学明星隐婚?” 周时的手在她脸上抚摸,“别的一线女明星和我吃饭,都要请狗仔来跟拍。你一个小摄影师,倒是挺不一样,想要用这种方式抓住我的心?” 白疏只想给他两个耳刮子,嘴角还是噙笑,朝着他眨了两下媚眼。 “那这样能抓住你的心了吗?” “命都交给你了,心自然是你的。”周时就没个正经样,抓着白疏的手,就往腰下带。 男人嘴上说得再好听,无非就是想把女人往那点事上引。 周时这点倒挺好,有什么需求绝不藏着掖着。 又潦草地行了一次苟且之事。 白疏连早饭都没吃,匆匆赶到了拍摄的影棚,那必然是迟到了。 作为主摄影师的副手,白疏已经做好了被一顿数落。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影棚看到周泽雨。 白疏乖顺的,和摄影师柳玫打着招呼,“柳老师,早上好。” 被无视掉的周泽雨倒也不尴尬,朝着柳玫人畜无害地笑。 “柳老师,我找白疏有点事,可以找你把人借走一会儿吗?” 柳玫算是白疏的师傅,从白疏来了周氏传媒,一直就跟着这个一线摄影师打下手。 不过柳玫对白疏的态度,从来都是不瘟不火的。 有周家人在,柳玫就会多和她讲几句,没有周家人在,就属于是不得罪她,也不重视她。 无可厚非,白疏在周家的身份尴尬,在周洁手下做事就更尴尬。 不过周洁儿子的面子,柳玫当然会给。 柳玫拍了拍周时的肩,把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去吧。你都开口找我要人了,柳姨还能不给你?不过谈恋爱吵架生气是正常的,以后不要再影响工作了。” 这话明显是冲着白疏说的。 她帮柳玫做了多少脏活累活,多少时尚大片都是白疏拍的修的,甚至连创意都是白疏的。 不过,摄影师这个圈子,和其他行业一样,没有过硬的靠山和资源,那就要论资排辈。 别人能用你的东西,还算是给你面子,多少人排着队想把作品,给柳玫这样的人用,还排不上呢。 白疏不想和周泽雨废话,“柳老师,我还是先去工作。” “我就和你说几句,你总不想我一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吧。” 周泽雨拽住了白疏的手腕,“真的就说几句。” 影棚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看。 白疏知道周泽雨很难缠,弯腰朝着柳玫表示着抱歉,“柳老师,我很快就回来。” 柳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脸上写着,你想去多长时间,我也不敢拦着你。 走到人少的地方,白疏就甩开周泽雨的手。 找了一间空着的休息室,把周泽雨带了进去,白疏还很谨慎的关上门。 白疏站得离他远远的,浑身透露着不耐烦。 “说吧。” 周泽雨昨天晚上回家,可是差点就被男女混合双打。 他是一时糊涂上了白琇的床,但是那只是玩玩,没有上心。 他们这种豪门少爷,谁不是在外面乱玩。 白疏之前也没讲过他。 周时就认为,白疏是默许了他这样的行为。 反正两个人都是利益捆绑,怎么他这次玩了一下,就不行了? 周泽雨压着心里的火,“白疏,你生气归生气,闹归闹,但不能和我小叔在一起。” 白疏刷着微博,抬眸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你都能睡我妹,我和你小叔有什么不能的?” “你为了我争风吃醋怎么样都行,唯独我小叔,你不能去碰。” 周泽雨用的是命令式语气。 “你小叔有病,碰了会毙命?还是他是国家文物,碰到要入刑?” 白疏嗤笑,“有没有你小叔,你妈都不可能让我们在一起。但我爸又必须让我嫁进你们周家,不找你小叔,难道我还要去找你爷爷?” “我妈只是觉得我还小,没有完全收心,怕我不懂事伤害了到你,所以只是想我们晚几年结婚,没有别的意思。” 周洁是真的这样和周泽雨说的。 不过周泽雨能信了这话,也足以证明他的脑子,的确没有下半身灵光。 白疏盯着,小脑没有发育完全的人,“啤酒摊上烤猪脑15元一份,喝酒的时候记得给自己多点两份。” 这就是明着骂他蠢了。 看来周洁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儿子是个什么脑子。 周泽雨顿了顿,故意露出的笑脸,此刻都变得很僵硬。 “你看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白疏扯笑发问,“我哪个样子了?” “假清高,一点不温柔。” 周泽雨嘴一撅,“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你看其他女同学,对自己男朋友都是百依百顺的。” “门口那只旺财符合你的要求,要不你去找它?没准你把旺财带进家门,你妈还更容易接受些。” 白疏知道周洁为什么不喜欢她。 无非就是,白疏没有背景。 虽然都这个年代了,骨子里门当户对的观念,其实在周洁的那里,就从没改变。 所以从开始就注定了,白疏和言泽雨不可能。 只是周老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还是抓住了周洁的什么把柄。 迫使周洁暂时答应了这门婚事。 周泽雨以为,白疏只是一时生气,“你要和我结婚只是等几年,你想想,我爷爷真的能让你嫁给我小叔?” 第14章 对小周总的尊敬 昨晚的一场闹剧,不会就真的让周老爷子开口,让白疏就进了周家的门。 周时的话不能当真,周家的人也不会让她嫁给周时。 只是隔夜的酒,让白疏一时昏了头。 她拧着眉,嘴角噙着自嘲的笑,“我不嫁给周时,也不嫁给你。” “昨天我去看中那款……” 休息室的门,好巧不巧就在此刻打开了。 当红女明星潘星月,挽着周时的胳膊,身后跟着几名助理。 “谁让你们进我休息室的?” 潘星月没有看到背对着门的周泽雨,朝着什么都不是的白疏,摆起了大牌的架势。 “周周,你们公司的员工,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潘星月又晃动了几下周时的胳膊,也不管人多,她立刻就装得很委屈。 白疏和周时对视了半秒。 周时没有开口讲话,眼里泛出不悦。 白疏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巧,找周时买单的人,今天就出现在了白疏的眼前。 别人摸不准周时阴晴不定的性子,白疏也摸不准。 一个多小时前。 周时还在床上和她翻云覆雨,这会儿又和女明星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那可是故事最多的地方。 白疏在内心由衷地佩服,周时的体力也太好了。 自知不能坏了周时的好事。 白疏假装不认识他,把头低下去一点,“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里是潘小姐的休息室,现在就走。” 周时嗓音低低哑哑,“你们?” 白疏偷摸的瞄了一眼,正巧碰上周时带有侵虐的眼神。 拍开潘星月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周时带着不开心的笑,朝着白疏逼近。 “是他主动来找你的?还是你主动找的他?” 白疏从小就知道,周时眼里容不得沙子。 周时昨天在周家才唱了大戏,今天她和周泽雨单独在这里,就是在给周时上眼药。 白疏的头埋得更低了。 怎么回答都不对,怎么回答她在周家的处境都只能更为难。 “我问你话,你哑巴了?” 周时的身体,只差一拳的距离,就要贴在白疏的身上了。 周泽雨这个龟孙,刚才振振有词的,见到周时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在旁边连响屁都不敢放一个。 白疏赶紧小声嘀咕着,“他只是找我说几句话,没有其他的事发生。” 周时眸子一暗,“你很怕我?” 白疏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一个小摄影师,敢和周家的小少爷大声说话吗? 白疏长吸一口气,“我这是对小周总的尊敬。” “小周总?” 周时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偷瞄他的白疏,“你确定我是小……周总?” 白疏被周时挡得严严实实,但是她的脸还是可耻的红了。 这尼玛都是什么人。 到底是谁先上了高速公路,白疏有点分不清。 站在门口的潘星月,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急得都快要跺脚了。 她还是得装着很温柔,“周周,你和他们认识吗?” “小……叔,你和潘小姐先忙,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白疏那个的小周总,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周时抬手拦住了她,“潘小姐还没化妆,你一个摄影师急什么?小叔给你带了早餐,你吃几口再出去。” 潘星月在后面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叔叔和侄女。 潘星月立刻展示自己的大度,还有对晚辈的喜爱,“既然是周周的侄女儿,那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周时在化妆台前,拉开一把椅子,把白疏按在上面坐下。 “早上跑那么急,我还以为你和泽雨约好了呢。” 白疏在化妆镜里,看他一脸坏笑。 她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 周时安顿好白疏,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两支。 给他自己点上一支,然后随手一扔,就把烟盒扔在了化妆台上。 白疏看着那盒女士烟,有点眼熟。 她就说早上在茶几上,没找到自己的烟。 原来是被周时顺走了。 这个抠门的杨白劳,不仅白睡了她,连她的烟都没放过。 周时不知道白疏在想什么,转身站到了周泽雨的面前,把没点的那支递给了周泽雨。 “你妈不是要让你,再读几年书吗?” 周时掀眼皮,表情没有一点温度,“既然要读书就在家里好好用功,你这个脑子不太适合三心二意。” “小叔,我……” 周泽雨结果烟,暗自在心里叫苦,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他小叔。 “就你这表达能力,本科毕业证都是你妈花钱买的吧。” 周时淡淡的吸了一口烟,“还是,你妈为了不认那门亲事,所以故意说你要继续读书的?” 周泽雨是敢怒不敢言,“我妈真要让我去读mba,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你就好好读书,你妈可是指望你以后继承周家的产业,别学你小叔我,每天只想着怎么泡妞。” 周时侧头看向白疏,在镜子里眉峰一挑,带着一点警告,“你不读书,就好好吃饭。” 白疏:“……” 潘星月听周时教育家里小孩,对周时就更喜欢了。 这要是他们以后生了孩子…… 太帅了! 周时始终对潘星月不冷不热的。 潘星月看他这么关心侄女儿,大明星就赶紧自己动手,把打包好的早餐,一一在白疏的面前摊开。 “你把周周叫小叔,你是她的侄女?”潘星月趴着身子,语气里带着讨好。 白疏有些尴尬,这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解释得清楚的,“远房的。” 她还是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下。 “那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工作的?”潘星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白疏的旁边,靠得很近。 白疏不喜欢陌生人的亲近,浑身感觉像针扎一样难受,“我是柳老师的助理。” “你也是摄影师?”潘星月又靠近了一些。 白疏朝椅背靠了靠,实在不想看别人胸前的美景,“算是吧。” “那你待会儿帮我,拍几组可以发微博的宣传照可以不?我的粉丝天天催我交作业。” 潘星月何时这么求过人,不过为了周时,她还是放下架子,去求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摄影师。 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周时呢,甚至喜欢到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 白疏面对周时的红颜知己有点紧张,心虚的在镜子里看了一眼周时。 等还没等白疏想好怎么回答。 周时突然俯身,贴在白疏的左耳边,“看我做什么,想小叔帮你拿主意?” 第15章 你心疼他了? 从化妆镜里看,他们现在的姿势很暧昧。 白疏不仅头皮发麻,全身都像过电一样。 也许是因为,白疏的那一声小叔。 潘星月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还是没有怀疑,反而把自己的那一碗清粥,推到白疏的面前。 “你这么瘦可要好好吃饭,摄影师是体力活,没有吃饱肚子可不行。” 潘星月的语气,犹如在哄三岁的小孩。 经纪人黄小婉,在后面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从不主动和资方好脸色的潘星月,也总算是脑子开了窍。 明星想要真正的大红大紫,又怎么离得了背后的金主爸爸。 谁出来混社会的时候,谁不是一身的傲骨,最后不都是被现实磨得没了一点脾气。 要是潘星月能抱紧了周时的大腿,就算做不了周家明媒正娶的太太,当个小三也能星光闪耀好几年。 可别小看这几年,那也可以让潘星月、黄小婉,还有经纪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的。 周时睨了想入非非的黄小婉一眼,低头揉了揉白疏的头顶,“好好吃饭。” “谢谢潘小姐。”白疏不再抬头,拿起勺子专注吃着那碗白粥。 周时看她认真的吃东西,才站直身体看向潘星月,“我们家小孩儿胃不好,只能让你先饿着肚子了。” 潘星月双手放在胸前,摆得像雨刮器,“没事,没事。拍摄本来最好就别吃东西,小侄女儿胃不好,就让她先吃点。” 白疏听到周时叫她小孩儿,感觉太禽兽了。 不过瞬时,满脑子的画外音。 周时也太不当人了,骗女人的话张口就来。 进退两难的周泽雨,此时内心很忐忑。 不知道他小叔到底几个意思? 更不知道刚才他说的坏话,有没有被他小叔听到。 周泽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挪到靠在墙上的周时身边,“小叔,要不我先走,等晚点再过来接白疏。” “哦——你还过来接她?” 周时半眯着狭长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盯着周泽雨。 “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别动不动就跑到别人工作的地方来。” 在家里晚辈面前,生气的周时就格外骇人,没有了一点花花公子好说话的样子。 看失落的周泽雨准备走。 周时又补了一句,“不在家好好学习,我就让你爷爷把你送去索马里。” 白疏一口清粥,差点就喷射出来,赶紧抽了张纸巾盖住自己的嘴。 周时垂眸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怎么,心疼他?” 心疼周泽雨什么个玩意儿! 白疏翻白眼,剐了周时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都用盆。 周泽雨似乎读出了一些其他的。 白疏是有心维护他的,只是和他一样屈服于他小叔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不过他小叔的确可怕。 昨天才说送他去坐电椅,今天就要送他去索马里。 走出休息室,周泽雨赶紧给白疏发了微信。 【白疏,这次算我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晚上我来接你去吃大餐。】 白疏收到微信,都没把字看全。 在周泽雨微信资料界面,点开右上角的三个点,细长的手指在加入黑名单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周时在她身后站立的高度,刚好越过她的头顶,看到她一气呵成的动作。 他虚假的笑意才真了几分,“只把微信拉黑没有用,最好把电话号码一起屏蔽了。” 到底是久经情场的高手,简直是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白疏见他眼底浸出的怏怏之色,反抬手把手机举起来,“要不小叔帮我把周家的人都删掉,这样我就彻底清静了。” 周时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手机打开了通讯录,就真的开始删了。 潘星月在旁边也跟着尴尬。 以为叔侄这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矛盾。 她赶紧出来打着圆场,“周周,你这是做什么呀,小孩子吵吵闹闹是经常的事,你一个长辈何必把小孩子的话当真。” 说着。 潘星月就站起身,想要从周时手里,帮着白疏把手机要回来。 只是她摊开的手掌,悬在空中好一会儿,周时都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周时片刻之间,带着宠溺的笑,“星月,你先去化妆准备拍摄,别耽误了晚上的饭局。” “那你好好和侄女讲话,别再板着脸,小孩子脸皮都薄。” 潘星月心里美得冒泡泡。 周时不仅主动要帮她介绍品牌方,还当着她的面训着家里的晚辈。 这个待遇,潘星月可是在其他的女明星身上没见过的。 看来她在周时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分量。 虽然这个侄女儿看起来,和周时年龄也差不多。 潘星月还是暗自下了决定,以后她有拍摄的活,或者圈子里的小姐妹有拍摄的需求,她都把周时的侄女推过去。 看着潘星月走进更衣室。 周时也没有立即开口,俯身把白疏手机放在化妆台上,顺手抽出一支烟。 他的身体还有意无意的,和白疏接触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你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白疏是关了门的,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没听见,“你偷听我们讲话?” “窗户开着,我用得着偷听。” 周时夹着烟的手,指了一下开得大大的窗户,“说说吧,不嫁给我,也不嫁给周泽雨。你到底看上了周家哪棵歪脖子树?” 白疏把饭盒盖上,擦了擦嘴,“讲实话你们周家的这些人,还真没一个能入得我眼的。” “看来我们还是有点心有灵犀,我也一个都看不上。” 周时提唇淡笑,好像周家其他人,真的和他没关系。 白疏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不过九子夺嫡这种戏码,在当今的社会,在豪门里面,还真是不少见。 俗话说不怕家财万贯,就怕当家人想把万贯的家财,分到每一个后人头上。 为了争夺权力和财富,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何况周时他们这种,还只是半个亲兄弟。 白疏只想调查清楚,当年她妈真正的死因,不想卷入周家后人的争斗中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疏在镜子里,和他对视着,“周时,在周家的事情上,我帮不上你的忙,所以要不你物色其他人选?” 第16章 晚上去哪里? 白疏说完,提着吃过的一次性餐盒,就出去工作了。 路过灯光师助理林薇时。 林薇还拽了拽白疏,小声在白疏耳朵边交代了一下,“柳老师心情不佳,你自己注意点。” 同是小透明,总能惺惺相惜。 白疏感激地拍了几下林薇的手背,“大恩不言谢,中午请你吃盒饭。” 没敢再耽搁时间。 白疏乖乖地拿起相机,轻手轻脚的走到柳玫的身边,“柳老师,我需要过去先拍几张样片,试一下效果吗?” 白疏知道柳玫肯定会不高兴,虽然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但她还是得陪着小心。 柳玫沉着脸,在确认几套妆容的呈现方式,语气冷冷的,“你和周时……周总关系很熟?” 白疏勾着的腰有点僵,“也不算太熟,只是在周家偶尔会碰到,我们没怎么说过话。” 柳玫闻言小幅度地偏头,狐疑的盯着白疏,“既然不熟,你怎么把我们拍的,杂志九月刊封面备选图交给他看了?” 在柳玫的嘴角,白疏读到了讥讽。 白疏懵了一下,才回想起昨天在家没有防着周时,所以就没有关电脑。 “柳老师,昨天周总帮我送东西,无意中可能看到我修图了,我保证没有把资料拿出去给第三个人看。” 白疏懂这一行的规矩。 杂志的封面的公布时间很重要,这不仅仅关乎到同行的竞争。 还有品牌方、艺人、艺人即将上映的作品,这些宣传都是配套的。 一次拍摄就光摄影师、舞美、造型师、化妆师、道具等等,成本就是几十万上百万。 肯定不能因为白疏一个人的失误,就让照片提前外泄。 先不提违约金是多少,想要重拍的不可控因素太多。 说得严重点,就这样一次失误,白疏很可能就会被行业除名。 她这还没成为顶尖呢,就要被踢出行业。 白疏知道事关重大,赶紧补充解释,“柳老师,我保证小周总不会和任何人讲,也不会把照片发给任何人。” 柳玫扫了一眼,除了白疏身边也没其他人。 “小周总肯定不会做损害自身利益的事。不过下不为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别怪柳老师不念旧情。” “谢谢柳老师,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白疏连连弯腰认错。 柳玫拍了拍白疏的背,“小周总先前还帮你说话,问我今天的拍摄能不能由你来主导,要不今天你就上手试试?” 犯错不仅没有被责罚,还要奖励她?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白疏也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脸,“柳老师,我现在技术还没学到位,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柳玫语重心长,“难得周总开口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也学了几年了,好好把握这一次。实在不行,我再来帮你控场。” 白疏观察了一下柳玫的表情,并没有不开心的意思。 难道甩手掌柜周时的话,还能这么管用? 平时要求很多的女明星,也许因为是有周时在,为了立个乖巧懂事的人设,居然白疏他们说怎么拍,就怎么拍。 毫无怨言。 一直到帮潘星月拍完广告硬照,还有发微博的照片和视频,白疏都是云里雾里的。 坐在场边椅子上的周时,和潘星月打得火热,从始至终没有找白疏说过一句话。 周时不找白疏,白疏也乐得轻松。 白疏把储存卡整理好,老老实实的走到柳玫身旁,“柳老师,我是在这里把东西导给你,还是回家网盘传给你?” 知道这样平白被剥夺了控场权,柳玫心里不舒服。 说话时,白疏连语气小心翼翼地。 柳玫看她双手拿着的卡包,扫了一下不远处的周时,“还是老规矩办吧,我下午还有其他的拍摄。” 意思很明显,没有太多闲功夫在这里等白疏。 白疏微笑着满口答应,“那我回家上传到网盘发你。” 平时白疏虽然小心,但也没有这么轻声细语的。 没办法,谁让她先犯了错误呢。 柳玫低了低下颌,“不着急,你慢慢搞。” 说完。 柳玫扬起手,朝着周时他们的方向挥了挥,脸上的冷意尽消,“周总,潘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找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改天我请柳姐吃饭。”周时在椅子上,屁股都没抬一下。 瞬间变脸是每个职场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功。 白疏至今还没有完全掌握。 以至于周时走过来的时候,她还维持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也不知道今天之后,柳玫是不是更要无视她了。 周时靠近她的身后,俯身把头靠近她的肩,“你和柳玫嘀嘀咕咕半天,她骂你了?” “不关你的事儿。” 白疏有点心烦,“你为什么要开口帮我?” 周时有点懵,不可置信的偏头盯着她的侧脸,“帮你还帮错了?” 白疏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一腔的懊恼。 她还是有在好好说话,“今天挺谢谢你的。不过我本来就是靠关系进来的,你越帮我说话,别人就越觉得我是草包。” 周时把白疏转了一个方向,和他面对面站着,“那你是草包吗?” 白疏嗤笑,“这压根儿就不是我是不是草包的问题,我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户和同行的认为我是什么样。” “就和你身边那些女明星一样,对于流量来说,演技真的那么重要吗?” 白疏盯着手里的储存卡卡包,“是金子不一定能发光。” 周时拍了拍她的脑袋,“是美女,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正经不过三秒,说的就是你。”白疏脚在地上跺了一下,气急败坏的提包就准备走。 周时拽住了她,“小孩儿,你脾气挺大。” 白疏,“……” 周时把她手里的包提了过来,“晚上,你是去我那里,还是我去你家里?” 白疏先前是真的有点生气。 不过更多的是气她自己没骨气,没能力。 如果白疏不和周家扯上关系,那白天云就不会出钱,去照顾老年痴呆的外公外婆。 生活就是这样。 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说不定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楚。 白疏自己吃过的苦,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只是一直疼爱她的老人,她没有办法丢下不管。 “周时,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吗?”白疏的语气带着讨好和认真。 第17章 欠收拾的小屁孩 白疏只想早点结束这段关系,不想越陷越深。 “玩也玩过了,对你来说,我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我们还回到以前的关系。” 周时梗塞,抬手将领带松了松,“你只是想和我玩玩?” 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不是应该彼此都有共识吗? 怎么周时这话,更像是白疏提起裤子不认人? 白疏思忖了片刻,就在她要准备张开双唇,回周时的问题的时候。 就看到换好私服,朝他们方向走来的潘星月。 白疏把周时手里的包拿了过来,小声嘟囔着,“潘小姐今天挺照顾我的,我不想她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周时扯笑,“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白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能是什么关系,不是睡和被睡的关系。 白疏跨过周时,““潘小姐,今天谢谢你。你们还有事,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至于客套请吃饭的话。 白疏压根儿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潘星月瞄了一眼周时的背,不知为何就感觉到一股凉风。 她还记得黄婉在更衣室里,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拿下周时。 周时外表看起来来者不拒,可潘星月清楚,周时的骨子里冷漠得很。 前段时间,隔壁公司的新晋影后,好不容易来蓉城和周时搭上线。 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讲错了。 都到了酒店门口,还是被周时轰走了。 潘星月发现,一向对人和颜悦色的周时,对这个侄女倒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而且昨天晚上,和余杭他们那帮公子哥喝酒。 潘星月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好像听着余杭他们也和这个白疏很熟。 这能是什么远房亲戚吗? 肯定是小姑娘生她叔叔气,故意这样讲的。 潘星月到蓉城时间不长,对这些豪门的关系,还了解得不够全面。 所以她和黄婉商量了一下,准备先从白疏的身上先下手。 潘星月白皙的手捏了捏白疏的肩,温暖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风。 “晚点我让你小叔把微信推给我,等我没工作的时候,找你一起出来玩。” 白疏不想和周时身边的人牵扯过深,还是客套的应付着。 “有时间,一定。” 周时转身扫了白疏一眼,轻笑,“小孩儿架子大得很,刚才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不可理喻! 白疏完全不想和周时讲话,脾气阴晴不定,说话更是阴阳怪气。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 周时报复心这么强呢? 白疏勾了一下头,“潘小姐,我先走了,有机会一定再约。” 盯着白疏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潘星月好奇地问了一句,“周周,这看着不像你侄女犯错,倒像是你得罪了她呢?” 周时偏过头看了潘星月一眼。 他迅速地把视线挪回到了,那个穿着短裤马丁靴的小姑娘身上,嘴角噙着隐隐的坏笑。 “她就是欠收拾的臭屁孩儿。” 潘星月:“!” 也没听说过,周时有什么暴力倾向。 可别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让白疏被揍一顿。 那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违背了她要讨好白疏的初衷。 潘星月有点撒娇的,扯着他的胳膊。 “周周,你有话好好和她讲,那么大一姑娘,再挨打肯定会记恨你的。” 周时懒懒散散的笑,“自家的小孩儿,我可舍不得打。要收拾她有的是办法,肯定还能让她服服帖帖的。” 潘星月听他这样讲,就放心多了。 不过周时的语气…… 观察了一下,周时也没什么异常反应。 潘星月就觉得是昨晚酒喝多了,脑子此刻还有点迟钝。 不过就是正常的叔侄关系,彼此亲近些,也是能够解释得通的。 白疏离开摄影棚,先是回家把拍摄的东西整理好。 就开始准备晚上和闺蜜的聚会。 俗话说得好。 出门见男人,不一定非要洗澡;但是见闺蜜一定要洗头化妆,不能在外面给闺蜜丢人。 今天的晚饭,是去年白疏生日第二天就约好的。 秦偲这个小富婆,在蓉城最奢侈的肆钥森林酒店,请白疏和胡珞吃素食。 顺带三姐妹一起,滚五星级酒店的大床。 白疏的家距离酒店最远,理所当然的最后一个才到。 在秦偲和胡珞,无数条语音轰炸之后。 白疏在酒店门口下了出租车,也没顾得上淑女做派,直接就开始往里跑。 至于山景、水景,帅哥美女,她是一点也没顾上。 刚从车上下来的潘星月,正整理着身上的小礼服,一阵风从她身边飘过。 差一点就把她晃倒,不悦地抬头,刚想要问一声怎么走路不看路。 看到前面女孩儿的侧脸,潘星月疑惑看了看身边的周时,“今天晚上的局,你侄女也参加?” 就有这么巧的事。 周时也认出了白疏,虽然她跑得很快,但是那双标志性的大长腿,周时可是记忆深刻。 只是白疏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以白疏的收入,五千多一晚的酒店,她是不可能这么豪气。 有这个钱,白疏肯定都拿来买摄影器材了。 周时低头看了一眼潘星月,抬头又看了一眼快要消失的背影。 他的神情有几分意味不明,“她不参加饭局。” 很普通的一句话。 听到潘星月的耳朵里,变了一个意思。 也对。 豪门小姐需要参加什么商务局。 只有她们这样的,才需要每天陪着各种资方吃喝玩乐。 潘星月倒也不介怀,“那肯定是和男朋友来约会了,这地方挺雅致,也挺有情调的。” 闻言。 周时眼神凌厉地盯着潘星月,“你和她很熟?” 话外音就是,白疏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 潘星月更了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侄女年纪也不小了,交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现在的小朋友偶尔出来酒店,也是很正常的事。” 周时轻挑眉峰看她,“我们家小孩儿很单纯,别把你们的那些东西往她身上生搬硬套。” 潘星月感觉有点心虚。 这哪里是把白疏当侄女啊,完全就是当亲闺女养。 周时注意到潘星月的心虚,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他的脚已经开始犹犹豫豫。 “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我们家小孩儿?” 第18章 只喜欢吃肉 从后面凑上来的余杭,哈哈大笑。 “周时,你还能生小孩儿?” 周时回头剔了余杭一眼,“不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逆子呢。” 潘星月转身朝着余杭微笑,“余少,我们在说周周的小侄女。” 余杭和周时好得穿一条裤子,所以潘星月的解释有点多余。 “小侄女儿也在?” 余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勾住周时的肩,“那我这个余叔叔,是不是要去看看她?” “你也配?” 周时甩开余杭,痞笑,“白疏叫你一声叔叔,你敢答应吗?” 余杭有心逗周时,装得一本正经。 “我只想当白疏的叔叔,有什么不敢答应的。” “狗东西,拿话揶爸爸?”周时还是一脸坏笑,整个人显得吊儿郎当的。 这又是叔叔,又是爸爸的。 潘星月听得很迷糊,“白疏和余少也是亲戚?” 余杭笑笑,意味深长地凝着周时,“那必须是亲戚,白疏可是我未来儿媳,不能再亲的亲戚了。” 这两人说着暗语,潘星月被绕得实在太晕,放弃了搞清楚关系的想法。 但是她还是得出来一个结论。 要想在蓉城混得好,必须要和白疏把关系搞好。 两个男人才不在意,潘星月在想什么。 周时重重地捏了一下余杭的肩,眸色漆黑,“狗东西,还想让白疏叫你爸爸?” 余杭嬉笑,“叫公公也行。” “行,待会儿就送你去净身房。” 周时意味深长的,盯着余杭的腰下,捏住自己的下巴,“到底是割一个,还是两个全割了?” 余杭赶紧捂住,“你这么禽兽,敢让侄女儿知道吗?” 周时朝着空中打了一个响指,“潘小姐交给你,我这就去和小孩儿分享,你要当公公的趣事。” 闻言。 余杭暗搓搓的,骂了周时这个禽兽好一会儿。 他潇洒偏头,伸出胳膊,“大明星走吧。” 潘星月想和周时一起,可见他点燃一支烟,在火星里神色不明。 “周周,那我和余少先进去,你早点过来哟。” 周时没有说话,甚至目光都没聚在潘星月的脸上,只是敷衍着点头。 问了一圈,白疏才找到了包间。 白疏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说,好歹我也是寿星,就不能让我迟到一会儿吗?” 秦偲是白疏幼儿园同学,胡珞是她们两人初中同学。 所以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好闺蜜。 秦偲白了她一眼,“昨天的寿星,今天已经过时了。” “大夏天的,你怎么搞得和胡珞这个明星似的,还穿着个西服外套?”胡珞站起来,作势要帮白疏脱外套。 秦偲想混娱乐圈,家里人不同意,至今还是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 白疏立刻抬手拦住胡珞,“别,这样好看,才配得上大明星闺蜜的身份。” 秦偲是和周时讲过电话的。 知道昨晚白疏,肯定和周时在一块儿鬼混。 见着白疏装神弄鬼的,扭扭捏捏的,白疏身上估摸着,全是不好意思见人的痕迹。 秦偲不愧是亲闺蜜,马上就开始逗她,“宝贝儿,周时就没告诉你,你不穿更好看?” 每个人都有复杂多面性。 在闺蜜面前,白疏就是最放松的状态。 白疏眉梢夸张上抬,“我的肉体很美,还需要别人说?” “既然这么自信,怎么不把外套脱了,让我们瞧瞧?” 秦偲就看着脸皮薄得像纸的白疏,在面前表演虚张声势。 胡珞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摆出一副好奇的嘴脸,“白疏,要不你脱了让我们看看,周时到底是不是很猛。” 白疏:“……” 什么时候小可爱胡珞,也和妖精秦偲同流合污了? 猛吗? 白疏没有其他的经验,但是今天跑一会儿就气喘,绝对是和周时有关系。 不过闺蜜们等待吃瓜的表情…… 白疏漫不经心一笑,“他肾亏。” 只有这样回答,才会不被追着问细节。 秦偲被逗得拍桌子大笑,“你给周时买点六味地黄丸。” “三百年九芝堂,治肾亏不含糖?”周时推开包间的门,站在门口笑里藏刀。 要是晚来一步。 还不知道小东西,要把他编排成什么样。 面对门的秦偲,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少。” 胡珞还没回过神,看秦偲站起来。 她立刻转身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周少。” 白疏后脊一凉。 也就片刻。 她拉开椅子就坐下去,勉强维持着镇定,“我小叔又不是阎王爷,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偲的小脸都麻了。 周时不是阎王,可比阎王还可怕。多少女明星,就因为乱在外面说话,从此星途黯淡无光。 秦偲还想在娱乐圈坚持,肯定不能明面得罪了周时。 可白疏这个态度,显然是要对同床共枕的闺蜜,见死不救啊! 秦偲讨好对周时笑,“周少,还没吃饭吧,要不坐下一起吃点,我们这是给白疏庆生。” 闺蜜嘛! 那就是该卖就卖,何况白疏怎么说也是周家恩人之后,周时不会对白疏怎么样。 “周家小少爷,应该瞧不上我们的粗茶淡饭。” 白疏扭身,胳膊搭在椅背上,语气轻蔑,“小叔,你说是吧?” 周时的眸子半眯,饶有兴趣盯着她,并没有立即答话。 过了片刻。 周时抬脚走进包间,把白疏旁边的椅子拉开,随性坐下。 他前倾着上身,和白疏靠得很近。 两人针锋相对地对视着,谁的眼神都没有躲闪。 周时戏笑,“我只喜欢吃肉,太素的菜补不了肾。” 旁边的秦偲和胡珞,因为周时眼里呼之欲出的欲,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虎狼之词。 简直没眼看。 两个人偷偷的,把眼睛挪到了天花板上。 白疏被周时盯得发毛,冷哼一声,败下阵来。 “我出门没算日子,不会这么巧,你的局也在这里吧?” 周时点了点头,扯笑,“不然,你还以为我在跟踪你?” 白疏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那你快去忙吧,这里没有你要吃的肉。” 周时修长的手指,贴在她的太阳穴上,不急不缓的揉着,“我先看你吃,晚点回房间,我再吃。” 第19章 你是不图回报的人吗? 白疏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和闺蜜约好了,今晚和她们一起睡。” 周时挑眉斜睨,偷偷看着他们的秦偲,“哦,是吗?” “我们经常睡,不差这一晚。” 秦偲连连摆手,“而且三个人睡一张床,的确也有点挤。” 白疏震惊,侧头看向秦偲。 秦偲这龟孙,居然这样就把她卖了? 这是要用白疏的身体,去换取她的前程似锦,星光闪耀? 秦偲的脸上却写满了。 快谢谢姐妹儿,这是在帮你完成你儿时的梦。 周时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你叫秦偲?星光传媒的艺人?” “周少,我是。”秦偲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周时掏出手机,和管艺人经纪的老总发了一条微信。 发完把手机揣回裤兜。 周时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我和下面人打好招呼了,明天让你经纪人,直接去找陈部长。” 秦偲仿佛已经看到了,上帝给她投了一把天梯下来,“周少,我和胡珞有点内急,先去趟洗手间。” “很急吗?那你们快去快回!”周时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偲拽住一脸懵逼的胡珞,就往外走,“我和胡珞肚子很疼,估计要一会儿才回来。” 白疏侧头瞪眼。 秦偲全当没看见,直接把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 周时见白疏气恼,他反而心情愉悦,“你闺蜜比你懂事多了。” 白疏怒不可遏地转头看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能有什么意思,顺手帮帮你朋友,星光传媒那种快倒闭的公司,她在里面肯定红不了。” 周时似笑非笑,“难道,你觉得我是另有所图?” 白疏郁结,“你是不图回报的人吗?” “我不是。” 周时把她外套,从肩头往下扯了一点,“我又不是活雷锋,为什么要不图回报?” 白疏微愣,“那你去找秦偲陪你,我又没让你帮我。” 周时被逗乐了,刮了刮她的鼻头,“姐妹齐上阵,我肾亏,吃不消。” “你就没有个正经时候?”白疏吸气,不想和他再胡扯。 周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房间安静许久。 就在白疏看他眼神灼热,以为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周时拍了拍她的后脑,从兜里掏出烟盒扔在桌子上,“好好吃饭。” 白疏见他有些慌张地抽出一支烟,咬在薄唇间点燃。 他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浑身溢出慵懒。 有那么一瞬,白疏又被美色冲昏头脑。 果然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视觉动物,根本拒绝不了身体基因里,好色的本能。 不过周时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撩她,然后又故意戛然而止。 欲擒故纵! 还故意来这里找她,把他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在她的闺蜜面前讲明。 白疏塞进嘴里的菜,失去了所有的味道,就连眼睛都无法聚焦。 周时浅浅吸了两口烟,仰头朝着空中慢慢呼出,嗓音低低沉沉,“小孩儿,你突然改变主意,是在害怕什么?” 白疏被菜噎住,瞬间就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 她在害怕什么? 白疏有太多害怕的事情。 怕她会对周时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害怕查出妈妈的真正死因,会和周时反目成为仇人。 最害怕的是。 有一天为了周时,放弃背叛,在妈妈坟前的做出的承诺。 周时帮她拍着背,并没有着急问出个答案。 长达几分钟的无声。 白疏感受到来自背上的温柔。 这样的亲昵,除了外公还清醒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别的人给过。 外婆见到白疏的时候,只是以泪洗面。 更多的时候,外婆只是穿过白疏的脸,看着她逝去的女儿。 有悔,有恨,还有白疏承受不了的思念。 周时感受到她的背抖动。 像是在极力地克制某种情绪。 他另一只手掐在她的腰间,强势地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周时的眉头深蹙,嗓音更沉,“是因为你妈妈的死?” 白疏整个僵住了。 “你在乱说什么,我妈的死不是早就查清了吗?” 周时的手在她的腰间,加重了几分力道,“小孩儿,在你心里,我是只会下半身思考?” “难道不是?”白疏嗤笑。 周时掐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往下滑动,“如果真是这样,你还能坐在这里好好吃东西?” 白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抿唇凝着他,“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是你想我在周家帮你什么?” 她此刻觉得。 周时不仅是不简单,完全就是高深莫测,甚至还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两三句话差点就诈出,白疏藏着心底的秘密。 明面上,白疏嫁入周家,完全就是因为她的小胳膊,拧不过白天云的大腿。 起码,周家其他人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为何白天云,能让周老爷子妥协,白疏很肯定妈妈的死,白天云是知道内情的。 但是她永远也不可能,从白天云嘴里知道,那个周家人忌惮的真正原因。 周时浅笑,“你要做什么,我不管。我要做的事,你也帮不上。” 这就更说不通了。 那为什么周时会找上她,还有些非她不可的意思。 白疏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既然你都知道,我对你毫无帮助,那为什么……” 周时细细长长,如雨后新出的笋尖儿的手指,轻点在她的大腿上。 一束光恰巧从上面打下来,就如芭蕾舞者,踮起脚尖,舞鞋在舞台上左右转动。 周时撩人的手段,手到擒来。 白疏的呼吸都变得一快一慢,气息完全不稳,“周时,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周时抬眸,“你的身体想继续。” 身体的确是骗不了人的,不过换个人来这样做,白疏的身体估计也是这个反应。 白疏羞涩的伸手想推开他,“周时,我们能不能退回到以前。” 周时掀眼皮深邃望向她,“小孩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叫我什么吗?再叫一声我听听……” 白疏一僵。 她和周时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都不记得了。 白疏只知道从小就在周家跑,难道不是婴儿时期就见过? 难道白疏还是什么魔童转世。 婴儿时期就会开口叫哥哥? 第20章 要不我让你打一顿 白疏被撩得浑身颤抖,“我真不记得了。” 周时挑唇,坏笑,“你第一次见我,你妈让你叫我周周,你张嘴就是啾啾。” “舅舅?”白疏身体一僵。 难不成周时真有什么,独特怪异的癖好? 周时扯笑纠正,“口秋,啾,啾啾。” “啾啾……”白疏小声地跟着念了一声。 全身的鸡皮掉了一地,孩童时期发音不准,现在再这样叫…… 周时抬眸,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笑,“叫完,你特么还给了我一巴掌,那可是少爷第一次挨打。” “那是我小,不懂事,就算打了您一巴掌,您老还记仇记到现在?” 白疏就说,周时这个人心眼很小。 现在得到了证实。 周时冷笑,“一巴掌?在你三岁前,我可记不清挨了你多少巴掌。”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白疏别扭的把他手从腿上推开,“如果你实在想报仇,要不我让你打一顿?” 这都是什么事啊! 小时候到底谁给她的胆子,对着周家的小少爷,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怎么能是白疏干的事? 她一直不都是胆子很小,在周家走路都怕带起微风。 白疏为自己曾经的鲁莽,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周时挑动眉峰,“想要报仇何须动手打你?有的是办法,让你求饶。” 白疏拧眉,不想接他的话了。 只是为什么要得罪周时啊! 苍天有眼,她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时光能倒退,白疏小时候再见到周时,让她跪下给周时请安都可以。 白疏思忖片刻,“除了睡觉,你换个别的法子解恨可以不?” 周时斜靠在椅背上,抬手松了松喉间的领带,深邃的眸子带着轻笑,浑身上下透露出风流。 他伸出食指,朝着白疏勾了勾,嗓音低沉而蛊惑。 “除了睡觉,也没有别的法子能让我解恨了。” 前倾上半身的白疏。 被周时往怀里一带,两人就上下对视着。 周时的眼底,带着灼人的滚烫,喉结上下滚动着,“小孩儿,好好叫声啾啾,给我听听。” 这…… 太羞耻了! 白疏还在犹豫,要怎么蒙混过去。 周时一只手抓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更大程度角度的仰起头,然后他热烈的吻就落了下来。 白疏忘记了挣扎,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挣扎。 周时带着勾人魂魄的磁力,将本就在悬崖边上踱步的白疏,一点点的朝着悬崖下面吸引。 刺眼的射灯,让白疏不适地闭上眼,随即的股栗,让她恢复了毫厘理智。 白疏的嗓音有些沙哑,“周时,在这里不行。” 周时贴着她的唇,“叫一声我听听,就先饶了你。” “啾……啾” 白疏无光的眸子,微波轻晃。 她这一声叫得踌躇,婉转。 周时双瞳剪水,揉揉她的额头,“乖,等会儿在房间等我。” “小白疏,余叔叔来咯。” 门被推开,余杭夹在指尖的烟,在裤子中心撞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余杭呆了两秒,原地跳起来拍了两下裤子,“卧槽,来得真是时候。” 白疏吓得赶紧推开了周时,掩耳盗铃地整理着衣服,“余叔叔好。” 她知道。 余杭已经知道,她和周时有了什么。 只是被知道,和被看到,可耻的程度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的。 大家都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白疏和周家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就更乱了。 白疏还想要点脸,可总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耻辱感。 周时回头看了一眼。 瞧着余杭正要开口答应,他冷冷地扫了余杭一眼。 周时行若无事般的,在桌子上抽出一支烟点上,“你真想当公公?” 余杭以为自己坏了周时美事,才不和吃瘪的人计较。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包间,在白疏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余杭满脸关切,“小白疏,快告诉余叔叔,周时这孙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逆子,注意你的称呼。” 周时一挑眉,冲着白疏坏笑,“小孩儿,你先好好吃饭。” 余杭见他这个闷骚样,都快吐了,“爸爸去给你买点退骚药?” 发音很标准,意思表达得很到位。 白疏羞得只能埋头干饭,“你们没有正事?” 周时噙笑,腿搭在空椅上,摆出一副完全不着急走的模样。 “把你喂饱,就是今天最大的正事。” 一语双关。 不仅白疏懂了,余杭也相当的懂。 余杭都替白疏脸红,无意间瞥到白疏衣服下面的肩。 一万只草泥马,这种蠢萌的动物,从余杭的心头路过。 周时这孙子,真是尼玛的禽兽,到底是饿的有多凶,才这么不怜香惜玉。 余杭也没那么畜生,不是故意看白疏的肩。 纯属偶然。 可落在周时的眼里,余杭的眼神就变了味儿。 余杭正出神暗骂周时的时候,有什么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天上掉林妹妹下来了?” 周时目光冷冽,冷笑,“眼睛再往不该看的地方飘,下次掉下来的就是你了。” 余杭又暗搓搓地瞄了一眼,赶紧把头摆得正正的。 “侄女儿这件西服不错,鹅黄色,衬得她的肌肤更白了。” 白疏是最想快点结束尴尬的氛围。 听到余杭谈衣服。 白疏侧头傻笑,“余叔叔喜欢,要不我借给你试穿一下,好看的话,你也可以去买一件。” 这就和闺蜜一样,看到对方穿的衣服好看,虽然不会去买一样的,但是也会扒下来试试。 白疏从小就没把余杭当男的。 她就真的要把外套脱下来,全然忘了她是为了什么,才穿的外套。 在她把衣服,拉下肩头的那一瞬。 周时看到了她的脖颈、锁骨、肩头……满满都是痕迹。 有咬的,有吮的,当然都是他干的。 周时慌乱地扔掉烟头,把衣服给白疏拉了上去,“余杭就是一个老流氓,别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脱衣服。” 白疏:“……” 周时站起来,越过白疏的头顶,用手把余杭抓了起来。 “我让你陪着潘星月,你就是这样陪的?不知道那些老色狼,看到年轻女明星,就馋得流口水?” 白疏恍惚。 才想起今天周时和潘星月有局。 听周时话里,还是挺在意潘星月的。 白疏那会儿子不清醒的冲动,又被泼上了一盆冷水。 周时对谁都不错,当然对谁都不会特别好。 白疏只不过是周时众多床伴里,最不起眼,也是最没有本钱的一个。 也算是占了个另类的最不一样。 白疏动作稍顿,扯笑,“我吃好了,你们先去照顾潘小姐吧。” 第21章 又菜又爱玩 秦偲和胡珞回来的时候,包间里只剩下白疏靠在椅子上发呆。 秦偲满屋扫了一圈,“周时呢?这么快就结束了?” 白疏一动不动,只是张了张嘴,“都给你说了,他肾亏。” 这也太亏了吧。 秦偲她们出去才半个小时,回来什么痕迹都没有,连气味都没了。 “姐妹儿,终身大事你得考虑好。虽然你小时候挺喜欢他的,但是男人不行,再好看也不解渴啊。” 胡珞在旁边附和,“我赞同秦偲的观点。” 白疏坐直身体,“你们刚才不是溜得挺利索的?怎么,利益当头,就不考虑我的幸福了?” “这不是周时拿事业威胁我,我想陪他睡,他也不要啊。” 秦偲笑的假死了。 “为了姐妹将来赚大钱,给你买江景顶楼,山景别墅,黄色兰博外加布加迪,你特么牺牲半个小时,也算是天使投资了。” 白疏直想掐死秦偲,把桌上周时留下的房卡,朝着秦偲推了过去。 “要不,为了你的追梦演艺圈的伟大梦想,今晚的机会,我就让给你?” 白疏也跟着假笑,“为了梦想,你可以付出得更彻底点。” “周时这是……又菜又爱玩?” 还是个宝宝的胡珞,一脸不能理解。 周时都虚成这样了。 还要一天好几场? 回到酒会的周时,依旧一副人间浪荡公子样。 谁来敬酒,他都是来者不拒。 至于喝得已经半醉的潘星月,周时完全不想管。 只要让人看着,不让人带走就行。 余杭趁着喘气的空隙,一脸八卦,“你和小白疏,到底能不能成?” 周时半眯着眸子,扬起高脚杯浅尝一口,“骑在我头上长大的小孩儿,我能让她被别人骑在头上?” 余杭点燃一根烟,似笑非笑。 “你家那关可不好过哟,你爸能被你两三句忽悠过昏头?” “我就这样天天鬼混,你看到底是他急,还是我急?” 周时薄唇轻扯,“孙子,你这是在和我转移焦点?刚才你眼睛乱看,爷爷还没找你算账呢。” 起初余杭也只是以为,周时是色胆包天,看着白疏长的好看,连家里的那点颜面都不要了。 见周时势在必得。 为了白疏,都把潘星月送白疏身边来当工具人了。 余杭就知道,这孙子是真上心了。 “给爸爸一句实话,什么时候对白疏有了非分之想的。” 周时低头失笑,“她四岁那年暑假,非要拉着我和她过家家。” “你说四岁的小孩儿,不知道去哪里看的电视剧。她说她要当妈妈,让我当爸爸,周泽雨和周泽锐当我们双胞胎儿子。” 余杭听完就心梗。 知道周时禽兽,但是也不知道这么禽兽啊。 人家小姑娘四岁,他当时也就八岁! 这一惦记,就尼玛惦记了快二十年。 白疏肯定不记得这事了,四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东西。 余杭努力地用脑子回想了一下,总有些细节对不上。 “小时候,你不是挺讨厌小白疏的吗?说她每次都要打你,你爸还非让你帮着逗她玩。” 周时摸了摸右脸颊,“过家家当爸爸那天,她的小嘴嘬了我一口,还羞羞地叫我老公。” 见周时春心荡漾,一脸痴汉像。 余杭只有一个想法。 以后等他有了闺女,千万别给闺女看什么偶像剧。 小孩子有样学样的,太可怕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任余杭怎么也不敢想,小白疏的一次游戏,居然让周时这种畜生,就盯了二十年。 “所以……” 余杭好奇地打量着他,“所以你才在白疏生日前一天,故意给她灌那么多酒?孙子,你这是着急了?怕她真的嫁给你外甥?” 周时一本正经,“别乱说,酒是她主动喝的,我是她主动要求睡的,到了房间也是她先对我动的手。” 余杭是怎么听,怎么也不信他的鬼话。 白疏多老实一个孩子,除了对白天云,平时白疏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连周泽雨拉她手都要躲的姑娘。 能主动扒周时这畜生的衣服? 周时看穿了余杭的心思,扯笑,“小孩儿在我面前不一样。” 余杭嗤之以鼻,“说得这么情投意合的,那你和她表白了吗?” 听闻此话。 周时烦躁的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她心里还没放下周泽雨,过段时间再讲吧。” 想到白疏说,当年在学校门口,是看到别人紧张才摔跤的。 当年上学。 除了余杭,就是周泽雨和周时一起。 白疏肯定不会喜欢余杭,所以那个人只可能是周泽雨。 可能是周洁在白疏面前,表现出来的只有厌恶和反感,所以白疏才会克制对周泽雨的感情。 就如周时一样,知道家里不会考虑他和白疏,所以他只能克制,假装着不喜欢她。 如果白疏知道,他对她的喜欢,白疏还愿意和他协议结婚吗? 周时没有那么自信。 她的病,她在周氏传媒的处境,以及藏在她身上的秘密。 周时不主动去观察,白疏都不愿意主动告诉他。 余杭轻咳,“周泽雨真睡了白疏的妹妹?” 周时嗤笑,“白琇自己在朋友圈发的,只屏蔽了我三姐和周泽雨,其他周家人应该都知道了。” “白琇不说长得丑,但也只是姿色平平,周泽雨脑子坏掉了,有了白疏还要去睡白琇?” 余杭吃瓜都懂得迂回了。 周时看破说破,“白疏没让周泽雨碰过。” “难怪你心疼白疏,心疼得和宝贝似的。”余杭暗自替兄弟庆幸。 真要是白疏和周泽雨有什么。 这以后周时在周家,得被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啊。 本来私生子的身份,就已经够尴尬了。 周时不以为意,“她是不是第一次,我都一样疼她。你女朋友嫌弃你不是第一次了吗?” 杀狗还要杀活的。 余杭哪里来的女朋友,伸出自己的双手,态度很认真,“你们嫌弃我吗?” “你大爷的,这是你原配夫人,你问她们有毛用?” 周时放下酒杯,一脸嫌弃地离余杭远了一些。 “你把潘星月看好了,她可是下一年周氏的形象代言人,别搞出什么丑闻来。” “和你勾搭在一起,不就是最大的丑闻?”余杭随口一搭言。 周时挑动眉梢,“我是什么人都能勾搭的?” 余杭笑着摇头,“自己做的孽,以后自己和小白疏跪键盘吧。爸爸我又不和你睡,你和我嘚瑟有个屁用。” 第22章 忍忍就过去了 白疏和闺蜜们一起吃完饭。 照理说这个时候,三个人应该已经在房间里,脱光光,泡泡浴了。 可秦偲这斯铁了心的,要把白疏卖得彻彻底底。 秦偲堵在门口,把胡珞放了进去,“胡萝卜,帮着小白鼠把洗漱用品,换洗衣服都拿出来,特别是我给她买的那套情趣的。” 白疏求饶,“秦影后、偲巨星,我想陪你睡。” “白助理啊,为了我们以后的好日子,你就再去陪陪周总,他不是肾亏吗,你忍忍就过去了。” 秦偲是混娱乐圈的。 她得到的风声,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周时的床上,一觉睡到天亮的。 更别提什么周少爷,睡同一个女人两次,那就更没听过了。 见周时对白疏,这又是开口提结婚,又是连着几天缠着不放的。 反正白疏都要嫁进周家,比起周泽雨那个孬种,周时也还算不错。 起码,当了周时的老婆,白疏不用受周洁和白天云的鸟气。 至于周时太花心,有钱男人不都那样。 洁身自好,非谁不可的少爷,霸总,那都是故事里的人。 哄哄少女心罢了。 白疏作揖讨好,“芹菜……” “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你就留着这个可怜劲儿,待会儿周少可能交得更快。” 秦偲掐了掐白疏露出来的腰,“咱们必须把周少拿下。” 胡珞抱着东西出来,有些尴尬地盯着她们,“芹菜,我们这样对小白鼠,不太好吧。” “你个纯爱战士懂什么。” 秦偲把东西从胡珞怀里拿过来,塞进白疏的怀里。 “小白鼠,记得好好表现,姐妹们可指望着你发达了,带带我们脱贫呢。” 秦偲说完,就把门无情地关上了。 “这样真的好吗?”胡珞的大眼睛,很是不忍。 秦偲拍了她的头,“那你想让她不管外公外婆,还是想让她嫁给周泽雨?” 她们和白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了,这些年白疏过得怎么样,她们都看在眼里。 想帮却有心无力。 秦偲是有点钱,但是也不敢说把白疏的外公外婆由她养着。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秦偲肯定的给自己点头,“就得帮小白鼠找一根,又粗又壮的大腿抱着。” 胡珞还在道德的边界,还有世俗的认知上,来回横跳着。 被她们挡在门外的白疏,无望地盯着门。 犹豫了很久。 白疏还是拿着房卡,朝着周时的房间去了。 这鬼地方又打不到车,难道她要睡马路? 反正和周时也睡过了,多这一晚也不能怎么样。 到了房间所在的楼层,白疏就看到门口的三个人。 一身冷气的周时;趴在周时身上的潘星月;帮着要扶潘星月的余杭。 白疏的脚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周周,让我和你进去好不好。” 醉得不行的潘星月,搂着周时的腰,撒娇的在周时怀里蹭着脑袋。 周时任由潘星月撒娇,不推开她,也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星月你喝多了,让余杭先送你回房间,等下次你酒醒了,我们再说。” 余杭想要去扶人,却被潘星月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余杭,被推得踉跄退后几步,要不是底盘稳,估计已经坐在地上了。 “她这样不依不饶的,要不让她进你房间得了。” 余杭低头拍着裤腿,抬头就看到白疏站在走廊的不远处。 “小白疏,你也住这一层?”余杭暗自叫苦。 他真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实在是被喝醉的潘星月磨得有点不耐烦了。 周时也随着余杭的声音侧头。 白疏微笑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观看一场话剧,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她的情绪。 “这么多年白干饭了?” 周时这才把潘星月,推到余杭怀里,”连一个女人都拖不走,爸爸要你何用?” 余杭要回嘴,看到周时阴戾的眼神,只能闭嘴了。 “白疏也在?” 刚才还站不稳的潘星月,立刻就从余杭的怀里独自站好了,虽然还有点虚晃,但也算是站直了。 余杭想破口大骂。 周时到底是什么金刚钻?能让女人这样趋之若鹜的。 潘星月指着白疏,话都说不利索,“白疏……你男朋友呢?” 白疏微怔,有点没明白潘星月的意思。 不过既然潘星月在,白疏也不可能再进周时的房间。 白疏抬眸干笑,“我好像走错楼层了,潘小姐,小叔,余叔叔晚安。” 从始至终,白疏都没看周时一眼。 主要是她觉得,这样的场景,他们不适合四目相对。 周时见白疏转身走,斜睨余杭一眼,“还不送潘小姐回房间。” 白疏在电梯间,低头等电梯的时候。 周时从身后抱住了她,“小孩儿,是她先动的手,你来之前,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她。” 白疏没有答话。 他碰不碰谁,其实白疏都管不着。 如果不是被秦偲她们挡在门外,白疏多半也是不会上来的。 周时从不缺女人陪他睡觉,白疏不会成为那个唯一。 “不理我?” 周时喝了几杯酒,眼前的景和怀里的人,更多了几分楚楚惹人。 鬼使神差的,他把冰凉的唇贴在了白疏的脖子上,落下淡淡一吻,然后咬了下去。 “周时,你是吸血鬼吗?” 白疏脖子突然传来一阵疼,想要伸手捂住,手里又抱着一堆东西。 周时把她在怀里转了个方向,让白疏和他对视着,“我是吸血鬼,那你就彻底成了我的人。” “你喝多了,潘小姐还在等着你。”白疏用身体最大的力量,极力地挣脱。 周时和她较上了劲,“你这个时候提她,是吃醋了吗?”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们不是已经早就有了默契,只走肾不走心?” 白疏扯唇讥笑,当然笑的是她自己。 也不看看都什么年代了,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 怎么还会有那种纯粹的感情。 周时倒是对她挺纯粹的,纯粹的只是想睡她。 不分时间地点。 只要周时想,车里、包间里,甚至在电梯间里,他都毫不掩饰。 周时眼底闪过不悦,随而轻笑,“那我们现在就去走走肾。” 第23章 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周时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白疏,什么叫只走肾不走心。 别说走心了,白疏最后连脑子都运作失败了。 当然这还得多亏了秦偲那龟孙。 要不是秦偲准备的那套内衣,白疏都不知道原来情趣,还真的可以通过这些个东西来增强。 第二天清晨,白疏是在周时怀里醒来了。 不过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白疏不知道是谁敲门,但是还是很警惕自觉地爬起来,打着哈欠,“我先去卫生间躲躲。” 床上的周时,愣了几秒没有作声。 白疏随手拿了床头的手机,光着脚昏昏沉沉地往卫生间走。 周时盯着裹着浴巾的背影,冷静了几秒,这才不情不愿的用浴巾裹着下半身,去打开了房门。 “周周,我把早餐给你送过来。” 潘星月昨晚没办成事,今天特意一大早,给自己做了造型,穿上紧身的连衣短裙,连人带早餐一起主动送上门。 看到周时裸露的上半身,潘星月吞了吞口水。 周时侧身,“推进去吧。” 就在潘星月高兴地推着餐车,走进房间时,她回头望了一下。 周时满背都是泛红的扎痕。 新鲜,刺眼。 都是成年人,潘星月秒懂。 昨晚周时拒绝潘星月之后,有女人进了周时的房间,还和周时战况激烈。 周时也没关门,走到餐车边,把菜盖揭开扫了一圈。 挺好,都挺素。 潘星月把大波浪的卷发,撩到耳后,“周周,我拿得不多怕浪费,不过你一个人应该够吃了。” 周时闻言抬眸,意味深长,“一个人是够了,反正我已经吃过了。” 潘星月愣了一下,“周周,你在哪里吃的,我一早就在餐厅没见着你呀?既然你吃过了,要不我叫人先收走?” 周时打了个哈欠,“两个小时前,我在床上吃的。” 什么叫诛人诛心。 潘星月已经刻意假装没听懂了,可周时还是有意要挑明。 “那我还是让人先收走吧,不然房间里总有股怪味儿。” 周时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下,“先不收,我吃饱了,有的人应该累饿了。” 潘星月,“……” 她还以为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那要不我先出去,等中午再过来找你?”潘星月也不敢惹怒周时,只能选择继续装傻。 反正周时是花花公子,谁能坚持到最后,那就是胜利。 浪子还有个回头的时候。 “你先坐一会儿,等她吃完,你把餐车推出去,她怕生人。” 潘星月心想,还是她认识的人? 究竟是哪个同行,偷偷摸摸的来了? 周时坐直上半身,转身靠在沙发背上,冲着卫生间里喊了一声,“小孩儿,刷完牙出来吃早餐。” 白疏躺在浴缸里发呆,听到周时这一声。 恨不得马上就找地缝钻进去。 但就如周时说的那样,哪有那么多地缝给她钻。 “小孩儿?!”潘星月就算演技功底再强,都没法掩饰此刻的震惊。 潘星月脑子里一片白光,不可置信地盯着周时,“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周时轻笑,“如果你想的是白疏,那就是如你所想。” “你们不是叔叔和侄女吗?你们这是在乱……” 没等潘星月说出最后一个字。 周时开口打断了她,“祸从口出。” 周时收起平日里的痞气,浑身上下只剩戾气,“我姓周,她姓白,我们是哪门子的叔叔和侄女。” “那你们……昨天不是白疏还叫你小叔,叫余少……余叔叔吗?” 眼前的信息量爆炸,潘星月完全不能理解。 周时斜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我们家小孩儿想怎么叫,我都愿意配合,余杭也得陪着,这有什么问题吗?” 潘星月完全僵住了。 周时这是玩什么养成游戏? 小孩儿?叔叔?爸爸?公公? 这些词交汇在一起,潘星月悟到了什么。 周时眼底闪过寒光,“星月,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我们家小孩儿心眼小,我容不下,哪个女人当着她面,在我跟前耍手段。” 昨晚那一出蹩脚的醉酒戏,的确惹恼了周时。 他不介意这些女明星借他上位,但是谁要是给白疏找不痛快,那就是在触碰他的底线。 白疏能接受协议婚姻,周时可以继续扮演浪荡公子。 白疏说他们走肾不走心。 但是不代表白疏愿意看到,周时和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搂搂抱抱。 潘星月还是不明白,“你既然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又要在外面,假装和我有什么?” 周时淡然一笑,眉宇间更加深沉,“因为……她想看到的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声音很轻,怕一不小心被白疏听见。 周时也许勇敢一步,就会让白疏退后十步。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眼看关系近了一步,周时不想把关系再退回到原来。 白疏就是属乌龟的。 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不想出去。 她已经听出来外面的是潘星月。 虽然潘星月也不是什么正牌女友,但看周时那种爱慕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好端端的,偏让白疏就生出了一种,被人捉奸堵在卫生间里的感觉。 而且,周时就是故意叫的白疏那一声,他想看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 周时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卫生间里的动静。 走到衣柜旁,随手扯下一件浴袍。 周时迈到了卫生间门口,叩了两下门,“没衣服穿,你叫我给你拿就是,干嘛躲在里面不出声。” 白疏把门拉开一个缝,“周时,你过分。” “哪里就过分了,星月给我送早餐,我都没舍得吃想着留给你。” 周时一只腿塞进门缝里,把浴衣递了进去,“就算她和我有什么,你也是正妻,她是妾,你见她,你害怕个什么劲。” “你搁这儿演后宫甄嬛传呢,是不是还有什么婉婉类卿?” 白疏气得跺脚,“还有,我还不是你老婆!” 周时半眯着桃花眼,似笑非笑,“你如果想是我老婆,我们今天就可以去领证,我肯定给你正名。” 白疏真是被气糊涂了。 怎么就反应迟了那半秒,又被周时带进阴沟里了。 豪门那么好进,当初周老爷子也不会给白疏指派,周泽雨这个外孙了。 周家大房二房,又不是没有嫡亲孙子。 周时还是周家正宗的小少爷。 周家怎么可能,让周时和白疏结婚? 痴人说梦。 白疏见他坏笑,像极了兔子被急红了眼,“你能把户口本从周家拿出来,我立马就和你去领证。” 第24章 周时就是故意的 周时搁在门把手上的胳膊滑落,掀眼皮凝着她,扯着坏笑,“你确定?” 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 白疏很慌张,但也笃定周时不可能拿得出来户口本。 她把他从门缝中推出去,白眼瞪他,“怎么看都是我赚的事,我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好。” 周时在白疏关门前,留下了这么一个字。 白疏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说好什么好。 是她的激以退为进用得好,还是她想得挺好? 反正不管是哪种好,应该都不是说他回家拿户口本的事。 躲是躲不了的。 白疏又磨蹭了好几分钟,才走回到了房间里。 有点无颜见潘星月。 白疏的头就没抬起来过,“潘小姐,早上好。” 她恭敬的态度,就如潘家的女佣。 潘星月手指陷在沙发里,保持着女明星的招牌微笑,“之前不知道你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就随意吃点。” 这话听到白疏的耳朵里,潘星月就很有正宫娘娘的大气。 如果换做是白疏,不说把人轰出去,那也必须气冲冲地甩手走人。 潘星月越是这样,越是让白疏无地自容。 周时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下吃东西,待会儿凉了,又该胃不舒服了。” 白疏,“……” 她很想抓狂。 周时绝对是故意的,又想看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又不想谁对他用情至深。 白疏老老实实的坐下,还和晚辈一样的听话。 她心里却在想着。 周时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红薯和猕猴桃,你就别吃了。”周时用叉子把这两样东西,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场景就很是尴尬。 白疏苦笑,从他手里拿过叉子,“你和潘小姐有事的话,你们先去忙,我自己可以。” 和潘星月视线碰撞的瞬间。 白疏紧张的躲开,她不想得罪潘星月。 毕竟是这一届电影节,最有竞争力的影后候选人。 如果潘星月真的拿了影后的桂冠,她在娱乐圈的地位,就会突飞猛进。 白疏现在跟着柳玫,主攻方向就是帮艺人拍宣传片,得罪一个人就得罪了一片人。 她还想在这个圈子继续工作呢。 周时拂了白疏头顶一眼,“好好吃你的饭,我除了睡觉,还能有什么事。” 这不正经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正经。 周时甩掉酒店拖鞋,把腿抬到白疏身后,故意贴在她的腰放在沙发上。 还有第三个人在,白疏也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出声喝止周时。 就搞得像白疏为了争风吃醋,故意在潘星月面前显摆似的。 潘星月不是很沉得住气,主要她也没有这么憋屈过呀。 白疏越是不开口讲话。 潘星月越觉得被戏耍了。 尤其还要看着自己喜欢的周时,和白疏卿卿我我。 潘星月暗骂自己眼瞎。 怎么就没看出来,白疏还是披着羊羔皮的小妖精呢? 潘星月的眼睛,在埋头吃饭的白疏,和看着白疏吃饭的周时身上,来回切换着。 就在沉默尴尬的气氛,无限蔓延的时候。 白疏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就有点生理性的反胃。 白疏虽然很不想理,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爸。” “你是睡死在家里了?我敲半天门,你都没动静。”白天云开口,就没有一点好话。 白疏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我没在家,有什么等我去你那边再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 白天云从不主动去白疏那里。 在白疏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角色并不健全。 妈妈还在的时候,白天云就经常不着家,妈妈死后,白疏就被寄养在外公外婆家。 白疏放假也会被白天云接去,然后带着她去周家刷脸要钱。 每当白疏在周家表现的,不够乖巧听话。 白天云肯定就会对她家法伺候。 而这样的父亲,却拿到了白疏的监护权,妈妈的遗产大多也归了他。 “你现在和我讲话是什么态度。” 白天云在电话那边,怒气冲天,“你成年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既然我连你都管不了,那你外公他们,我也不管了!” 白疏指节泛白,尽量控制语气和音量,“有事就说事,别拿老人来威胁我。” “你有话好好和孩子说,她妹妹又是闹着吃药死了算了,又是要上吊自杀的,你和白疏好好讲,她会心疼白琇的。” 张萍在那边像是劝着白天云。 话却是说给白疏听的。 感觉张萍那张嘴都要穿过电话线,贴在白疏的耳朵上了。 白疏还是假装没听见。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白天云咳嗽一声,“因为你和周时的事,你周三姨不让泽雨和白琇来往了,你妹妹给泽雨打了几十……” “您能直接说重点吗?”白疏完全没有耐心。 “重点就是,你周三姨拿着你和周时的事,说两姐妹不可能分别和叔侄在一起。你看你妹已经和泽雨那样了,要不……当初那个约定,就让你妹顶替你嫁进周家。” 白天云利索地把事情说完,“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 白疏嗤笑,“替嫁这种事,我还以为只是故事,原来还真有。” 白天云语气缓和了点,“这不是没办法,你总不能让白琇,平白被别人欺负了吧。” 白疏都要怀疑,到底是不是白天云亲生的了。 “白琇不能被人欺负,那我呢?” 周时听到这话,立刻从沙发里站起来,盯着潘星月,“你现在出去,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潘星月早就待不下去了,巴不得能早点离开。 不过走之前,偷偷地看了白疏一眼。 潘星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白秀?白琇? 她得找人好好了解一下,白疏这个人。 听到关门声。 白疏回头看了一眼。 电话那头,白天云还在喋喋不休,“你自己不学好,选择混什么娱乐圈,我也没逼你。”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即使白疏被谁欺负了,也是她活该,是她的行为不检点。 “你妹妹大学还没毕业,这万一要是怀了泽雨的孩子,你让她以后怎么出去做人?” 白天云的话,就和针似的扎着白疏心。 也许是潘星月走了,在周时面前也不用伪装家庭和睦。 白疏的声音也大了些,“怎么做人?张姨不是有经验吗?她不也是未婚先孕,你让白琇问她妈,你跑来问我有用?” “你别和我扯这些,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张姨,现在不可能再让白琇受委屈。” 白天云也是气急败坏了,态度异常坚决。 白疏气的浑身发抖,“我妈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你妈就是一死人!” 最后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白疏不争气的眼睛湿润了。 岁月无声。 全世界只有白疏记得,她的妈妈曾经短暂鲜活地来过。 周时从白疏身后抱住她,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从她耳边把手机拿走,贴在了他的耳朵上。 “喂,白总。” 第25章 叫老公 “小少爷?” 白天云有些惊骇,“白疏和你在一起?” “白疏是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周时笑着,但是笑意未曾达到眼底,还带着很浓的凉意。 “没……” 白天云支支吾吾。 “我以为前天在周家,小少爷只是闹着玩的。白疏和泽雨……,你们这样让外人知道了,我们两家肯定要被别人笑话。” 周时嗤笑出声,“我爸喜欢胡搞乱搞,白总婚内出轨,还靠着亡妻发家,你觉得我们还怕谁笑话?” 在今天之前。 周时只知道白疏过得不好,但是也没想到,她在家里的处境如此艰难。 难怪,白疏会住在那么破旧的小区。 “小少爷,你和白疏怎么玩都行,结婚还是算了吧。” 白天云不可能,让白疏嫁给周时。 如果日后被白疏知道当初的事,有了周时的帮助,白天云不知道死得有多惨。 但是白天云又不敢得罪了周家的下一代,老爷子应该是活不久了,白天云的命却还长。 “这事……白总说了不算。” “小少爷,我是白疏的爸爸,她的婚姻大事,我……” 周时挂断了电话,“小孩儿,你户口本在白家,还是你自己单独的?” 他深邃的眸子,凝着白疏侧脸。 见她半天不作声,周时敲了敲她脑袋,“又哑巴了?” 白疏埋头抹了一把眼泪,“今天是周末,安慰人也动动脑子行不行?” “所以,你刚才说结婚,是调戏少爷我的?” 周时在白疏的腰上掐了一下,头在她肩头磨蹭,“管你是不是调戏,反正我当真了,而且我也答应你了。” “你答应什么了?” “你让我去拿户口本,我说了好。” 周时双眸含笑,松开白疏,“你现在就换衣服,我今天就带你去领证。” 白疏有点懵,不都说了是周末吗?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白疏睨了他一眼,“你是准备带我去办个假证?” 钢印盖在红彤彤的合照上。 走出民政局,白疏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这就真的结婚了?” 周时拿着两本国家发的证件,勾起唇角,“那要不,我再给你请八抬大轿?” 白疏盯着周时手里的结婚证。 今天有点太冲动了! 白疏满脸懊悔,“结婚证领了之后,几天可以离?” 想反悔? 不可能! 煮熟的鸭子,娶到手的媳妇儿,周时都不可能让他们飞了。 周时把两本结婚证,都收进西服内袋,“那就要看爷的心情了。” “走,我们回家。”周时拉起白疏的手,十指紧扣。 白疏愣了一下。 “我还是住自己的家里,还有这事我们先不对外公开行吗?” 周时松开白疏的手,走到车旁边,打开副驾的门,胳膊搭在车门上。 “小孩儿,要么你和我回家,要么我们对外公开,你只能二选一。” 白疏有点怂,“小叔,能一个都不选吗?” “叫老公!” 周时眸子很亮,嗓音沉沉的,“要不叫啾啾也行。” 但凡喝两杯假酒,白疏都没有此刻这么尴尬。 她连啾啾这个称呼都还没接受,现在周时居然让她叫老公…… 周时仿佛和她耗上了。 白疏保持沉默,周时就笑而不语。 两分钟过去,周时还悠闲的靠在车门上,慵懒的抽起了烟。 白疏望着周时坚定的双眸。 忽而想起了纪录片里的熬鹰,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画面。 最后还是白疏败下阵来。 “啾啾……” 白疏自己都要恶心坏了,“我如果去你家,我们可以分床睡吗?” 听到分床睡,周时再看她那心虚的眼神。 昨天是玩得有点放纵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本来看见白疏,周时就把持不住,加之昨天那套内衣…… 周时取下唇间的香烟,轻轻地弹了两下,“分床是不可能分的,我一身体倍儿棒的大好青年,结个婚还要靠乌托邦式的想象,我图个啥?” “不过……” “不过什么?”白疏以为还有回旋余地。 周时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面前,“只要你以后不主动勾引我,我尽量节制点,控制一下次数。” 白疏无语。 亏得白疏先前,还为了周时怼白天云,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感动。 合着领了结婚证,只是给周时行了方便。 白疏拧眉,“那和你结婚,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开口,连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周时还是一副痞相,“你只要记住这个就行。” 这不就是开口头支票吗? 白疏掀眼皮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套路了我呢?” “你太嫩,人心险恶你不懂。” 周时把白疏塞进车里,俯下身帮她系着安全带,故意让彼此身体贴着,“就你这个脑子,被别人卖了还得替别人数钱。” “你就是最大的骗子,你为什么会随时带着户口本?” 白疏现在才反应过来,“你是随时准备骗姑娘和你结婚吧,结果只有我上了你的当。” 说好去拿户口本,结果只是去拿了白疏的,周时的户口本就在他车里。 听闻此言。 周时笑笑,赞许的在她脑门上啄了一口。 “我们家小孩儿,还算笨得不离谱,也就用了三个小时,就反应过来了。” 白疏看着他绕着车头,往驾驶座走。 她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样草率地领了证,什么都没谈好,以后得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啊。 白疏气呼呼的,“我只有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还在还月供,你找人去公证一下,免得离婚的时候,你还要分我一半走。”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白疏钱不多,但是那套房子不能让周时占了便宜。 至于周时资产,和她没有关系,那都是婚前财产,房子这些也不可能是贷款买的。 周时插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宇间是看不懂的戾气,“你自己还房贷?” “我没有你那么厚脸皮,连包烟都要顺走,房贷还是我自己还。” 白疏觉得周时真小心眼。 她能贪他这点小便宜? “你爸没给你置办嫁妆?”周时按了启动按钮,车慢慢的启动。 白疏轻咬着下唇。 别说嫁妆了。 十八岁以后,白天云连生活费都不给她了。 名义上就是,外公外婆开销太大。 白疏反问:“你爸对你这么抠吗?你还惦记白天云那点钱?” 第26章 我们才是一家人 周时大方承认,“有哪个男人,还嫌女人和钱多?” 白疏也坦诚,甚至还很大度,“钱,我真没有;但是以后你该怎么玩,还就怎么玩,我不管你。” 周时抬起右手,捏了捏白疏的后颈,“真就不会争风吃醋?” 白疏扭了下身体,从他手里挣脱,“你好好开车。” 而后。 她又低着头嘟囔,“我们就是单纯的睡觉关系,为什么要争风吃醋?” 周时趁着等红灯,偏头看了一眼,“如果我想看,你为了我争风吃醋呢?” 白疏抬眸看到,周时依旧放荡不羁的痞笑着。 她感觉心里怪怪的。 周时永远都是痞样,什么都没个正形,但是他面对白疏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着的。 不管真笑还是假笑,也只有周时会给她一张笑脸。 他笑。 白疏也跟着笑,“那也要看我心情,哪天心情好了,说不定我愿意演给你看看。” 手机在白疏手里震动两下。 是秦偲发来的语音。 白疏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开了。 “11点半了,周时肾亏你悠着点,别一次把人榨干,咱们放长线钓大鱼。我和胡珞先到楼下等你吃午饭。” 白疏脚趾下意识抠紧,笑笑,“秦偲说话,你知道的。” 一回生二回熟。 反正秦偲也不是第一次怼周时了,白疏也就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白疏给秦偲回了条信息。 【我和周时在城里,你们先吃,晚点联系】 随手还发了个发怒的表情,表达对秦偲卖她的不满。 周时却在车辆起步前,挑眉轻笑,“你是看了什么成人小电影,怎么我这样的还肾亏?” 周时想着昨晚表现得那么卖力,难道还没满足白疏? “要不,我再吃点什么补补?不能让你受委屈不是。” 白疏闻言满头黑线,“少爷,您早晚得死在女人床上。” 就周时这只泰迪,白疏的腿到现在还有点肌无力。 他要是再补,就该是白疏死在床上了。 周时坏笑,音调婉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疏剜了他一眼,“早死早投胎。” 随后周时也没再说什么,白疏也没有话聊,就彼此沉默着。 原本计划是先到白疏家,拿点她日常的东西到周时家。 车行到一半,白天云又打来电话,命令她今天必须回去一趟。 白疏很抵触,考虑到外公他们,她又不得不去面对。 到了单元楼下。 周时也跟着下了车。 白疏婉拒,“你就在车里等我吧,我们家的事,还是我去解决。” 周时抓住白疏的手,责备的看着她,“小孩儿,结婚证才拿到手,你就忘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三个字,让白疏心颤了一下。 自从外公不记事之后,白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有安全感的词了。 讲实话,白疏不想把周时牵扯进来。 她在白家的狼狈不堪,不想任何人看见。 明明白疏才是原配生的,但待遇比白琇这个私生女,差得天远地远。 白疏踌躇不前,“周时,我……” 周时索性直接搂住她的肩,“上去之后,我尽量不发火。但你也不能让我,看着他们欺负了你,只能在楼下干着急吧。” 白疏犹豫一瞬,“那你保证不和他们吵。” 周时愿意帮她,白疏很感激。 同样,白疏也不想让周时变得,和白天云一样上不得台面。 吵吵闹闹,污言秽语。 在白疏看来,并不符合周时的身份。 周时“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所以他家小孩儿,什么时候才能不把他当外人呢? 白疏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等人开门的时候。 周时扫了一圈,眉宇间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白天云这个狗杂碎,自己住着一梯一户的豪华小区大平层。居然让白疏住在,那种脏乱差的地方。 甚至还是白疏自己花钱买的。 “我们说好了的,你不发火。”白疏回头望着他,再次提醒。 周时不耐烦的甩甩手,“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阴晴不定! 白疏小声嘟囔,“你在床上说的话,就不算话。” 周时愣了一下,勾起唇角,“下次一定,说是最后一次就肯定最后一次。” 白疏背过身,不再理他。 等待开门的时间越长,白疏就越紧张。 她第一次和男人一起过来,还是带着周时,还是和她领了结婚证的周时。 白疏咬着下唇,手也在挎包的链条上,攥得紧紧的。 大概过了两分钟,门铃一共按了三次。 “白琇闹得厉害,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要是白琇出事了……” 门总算是被打开了。 随着门推开的角度越大。 张萍那张有些没收住嫌弃的脸,也完完整整的展现在白疏和周时的面前。 “要是白琇出事……” 周时双手插进裤兜,高昂着头噙笑,“你准备让白疏,去给白琇坟头烧点纸?” 他的确没有发火,但是说的话…… 白疏在背后,敲了他一下。 张萍嘴角抽搐,眼露凶狠,但还是没敢对着周时大骂。 “小少爷,你来我家是客人,可你也不能这样咒我们家白琇吧。” “你是谁?” 周时推着白疏进屋,冷扫张萍一眼,“这里是白疏的家。” 都说周时嚣张,但张萍只在周家见过周时,周时也不屑于和她讲话。 所以周时的嚣张样,张萍之前也没见过。 看到周时进屋,挨个房间看着,像极了逛菜市场。 张萍这才知道周时有多嚣张。 “老白,老白……” 张萍拍着白琇的卧室门,“周家小少爷来了,你快出来。” 白疏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张萍的声音很聒噪。 周时先白天云一步,走回到客厅。 他挨着白疏坐下,靠近她的耳朵,“我大致看了一下,这里没有你的卧室?” 白疏点点头,又瞪了他一眼。 “说好不闹的,你刚才那样干嘛呢。” 周时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坏笑,“小孩儿,我只是说不发火,可没说不开口帮你哦。” 余光瞥见白天云走过来。 白疏蹙着眉,“你没必要这样帮我的。” 周时拍了拍装着结婚证的衣兜,贴在白疏耳边,低哑出声,“你现在是少爷我的人,他们欺负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第27章 只有一次机会 周时拍了拍装着结婚证的衣兜,贴在白疏耳边,“你现在是少爷我的人,他们欺负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白疏捉摸不透周时。 有的时候,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有的时候又觉得他是闹着玩的。 此刻就是这样。 周时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是眼睛里望向白天云时,又冷得让白疏想加件外套。 白疏感觉到,周时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的。 至于在气什么,她有些弄不明白。 分明是白疏被刁难,周时有什么好气的? 白天云的脸色很难看,伸出去要和周时握的手,被直接无视了。 “小少爷,我让白疏回来,是和她说家事,要不您先去书房坐一会儿?”白天云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两个人年纪虽然差了二十多岁,白天云也不敢让周时叫他一声哥。 “回来?” 周时摇头嗤笑,“白总可真会说笑话,你还记得白疏是这个家里的人?” 张萍疯狂地和白天云使眼色。 想要提醒一下,周时已经在家里逛过了。 白天云注意力在周时身上,见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白天云的气不打一处来,“白疏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周时眉峰轻挑,“难为白总还记得,我还以为白总不仅忘了亡妻,还连女儿都不认了。” 白疏不想听他们打哑谜,“不是说白琇有事吗,别拐弯抹角的了。” “那个我们下次再说。”张萍赶紧跳出来讲话。 有周时在,肯定好事落不到白琇头上。 张萍当了几年的小三,虽然她和白天云是真爱,可白疏的妈一直不肯离婚,张萍也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她不想白琇再走自己的老路。 白天云也跟着附和,“对,对……小少爷来了,我们就随便聊点家常,事情过两天再说,也是一样的。”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周时掀眼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错过今天,以后你们就别再想找白疏。” 再好的脾气,也没人能忍得了周时这样的挑衅。 白天云干咳两声。 张萍就懂了白天云的意思。 “小少爷,我们看在周家的份上,已经够给你留面子的。我们要谈的是家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替我们家做主吧。” “而且你和白疏什么关系,要你这样护着她。” 红脸唱完。 就该白天云这个白脸上场,“张萍好好讲话,周家待我们不薄。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小少爷在我们家受了委屈,小心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会告诉老爷子的。” 周时前倾上半身,从茶几上拿了一颗车厘子,抬眼盯着他们,“白总快把你的下巴收收,口水要落到地上了。” 他转头把车厘子递给白疏,满脸宠溺的笑着。 “尝尝味道好不好,好吃的话,待会儿我陪你去超市买点放家里。” 白疏,“我不喜欢吃水果。” 也不是白疏从小就不喜欢水果,她妈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水果对她挺奢侈。 渐渐的,除了生活必须的米饭,白疏都是能省则省。 实在体内缺维生素了,就去药店最下面的架子上,买几瓶1块5的各种维生素。 便宜实惠。 一百片的剂量,实在是比吃水果,性价比高太多。 后来,白疏也就对水果没有太多食欲了,反正吃了大概率也会吐。 何必浪费那些个冤枉钱。 周时一动不动,又准备开始熬鹰。 白疏还是接了过去,咬了一小口果肉。 还真别说,有点甜! 肯定是因为白天云吃瘪,让白疏的味蕾变得丰富了。 周时见白疏眼底流露出笑意,他也跟着笑,“好吃?” 白疏点点头,“嗯”。 “那待会儿就带你去买,不过每次还是要少吃点。” 周时也没顾场合,揉了揉她的头顶。 知道周时是怕她吃多了又吐。 不得不说。 周时这一来二去的,让白疏还是觉得挺暖的。 花是花了点,好在这张嘴,所做的事情,还真是会讨女孩子喜欢。 白疏算够清醒的了,都被他撩得小心脏砰砰,更别提那些和周时传绯闻的女明星。 限量包、小跑车、花园洋房,往女明星面前一摆,周时再脱个精光,展示一下他那诱人的肉体。 估计没谁能招架得住。 白天云没想到,白疏完全就不理他,还故意在他面前,和周时打情骂俏。 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白天云声音有些干涩。 “白疏,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你外公如果清醒知道你这样,他该多痛心。” 白疏的脸变得僵硬,“好在,外公不清醒。知道你这个当爸了,用他来威胁我,估计外公都要少活几年。” 每个生活在悲剧中的人,总有那么一束微弱的光,支撑着他们前行。 外公就是白疏的唯一的光。 “既然我现在是真的管不了你了,你外公他们,你也自己管。” 白天云从沙发上跃起,指着白疏的鼻子。 “生活费我就不和你算了。每个月九千多的疗养院费用,我帮他们交了六年,那是我和你张姨的夫妻共同财产,你自己想办法补上。” 白疏气的浑身抖。 夫妻共同财产? 没有白疏的妈,白天云还是一个破司机,怎么可能当老板。 哪里来的夫妻共同财产! 可是白疏法律咨询过,她妈死的时候,只留下两万块,就算存银行,十多年以后,还是只有两万多。 这是白疏最没有底气的地方。 她一个人怎么都能活,但同时她也不能放任老人不管。 白疏的脖子仰得有点酸,“他们也是你的岳父母。” 再好强的人被抓到死穴,也不得不服软低头。 “你爸没有赡养的义务。”张萍在旁边帮腔,也不能和白疏彻底撕破脸,只是想让她让步。 给白琇让开通向周家的路。 白疏眉眼流露出不甘,但这种不甘又不能转化为她需要的勇气。 如果真的可以。 白疏希望当初,妈妈死的时候也把她一起带走。 起码那样,她就可以不用一个人孤立无援。 周时从沙发上站起,把白疏挡在他的身后,“一共多少钱,我来付。” 第28章 以后不准再吓她 “周时。”白疏拽住他衣服后摆。 她不想把周时牵扯进来,外公他们的生活,按情理来讲,本来就该白天云负责。 不然凭什么,白天云要用她妈的死,在周家捞偏门。 周时回头看她一眼,“我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 随即。 周时看向白天云的眼神,就带着几分老谋深算。 “白总既然要算清,你就把白家现在的财产做下清算吧,我记得苏姨当年可是有不少首饰房产这些的。” 周时说的苏姨,就是白疏的妈妈苏眉。 此话一出。 白天云的脸色变了变,嘴角肌肉僵住了,“小少爷这在说什么呢?苏眉当初走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遗产。” “白总可能忘了,当年我可是经常跟在我爸的屁股后面。你能欺负白疏年纪小不懂,可你糊弄不了我。” 周时波澜不惊,嘴角斜笑,“白总该不会真的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吧?” 白疏听得云里雾里的。 周时是知道什么? 她妈有遗产白疏怎么不知道,外公也不知道。 只是看白天云的脸色,好像的确不对劲。 白疏就感觉还真有其事似的,“爸,你还瞒着我什么?” “我能瞒你什么!你妈当初留了两万块,我不是全给你了。” 白天云故作镇定,心里却有些慌。 当年苏眉的事,难道这个臭小子,知道了什么? 可当年周时也就十来岁,他们那件事做得那么隐秘,周时怎么可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周时从小就心思很深,一直就没表现出来? 白天云是肯定不会相信,所以他只是觉得周时在诈他。 毕竟白疏从始至终,都不相信她妈是车祸死的,可能是白疏找周时来帮忙的。 可…… 白疏和周时,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以前也没表现出来啊。 周时嘴角轻笑,“白总,现在还要白疏帮忙,付你岳父母的账单吗?” 白天云回神,嘴角多了不自然的笑,“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即使白疏妈妈死了,她爸妈也永远是我爸妈。” 说着。 白天云的眼睛落在了白疏身上,态度又严肃了些,“你说说,哪有你这样当女儿的,不拿你外公他们吓你,你就一点不听人话。” “以后不许再吓她。” 周时把笑收了收,轻嗤,“白总,还有一句话,干人事才讲人话,你说你干过什么人事?” 白疏发现一个事情。 有周时在,根本用不着她张嘴,白天云的脸都绿了。 而且白天云根本不敢像对待白疏那样,猖狂的对待周时。 周时打了他的脸,白天云还得陪着笑。 白天云的脸彻底僵住,“小少爷,你没当爸爸,不知道当父亲的心,我都是为了白疏好。” “白疏可能无福消受,你把这个好留给白琇吧。” 周时从沙发里把白疏拉起来,冲着她坏笑,“至于我没当爸爸这事……改天我们生一个,我好好体验一下。” 白疏睨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她还不想把结婚的事公开。 就让白天云他们误以为,周时是闲着没事蛋疼吧。 而且各取所需的婚姻,要生什么小孩! 周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拉着白疏就要往外走。 “对咯,我一定会在白琇和周泽雨的事情上棒打鸳鸯。什么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都想进周家大门,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少爷我这么好的命。” “嚣张!太嚣张!” 白天云指着被关上的家门,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周时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子也敢在我家里吆五喝六的。” 白琇躲在墙角偷听,瞧见白疏他们走了,这才从墙角跑到白天云面前。 “爸,我不管,我一定要嫁进周家,我不想再和我妈一样,被人明里暗里骂做小三。” 白天云烦躁地拍着裤腿,“你光朝着我抱怨有用吗?你都和周泽雨睡在一起了,怎么周泽雨下了床,他就还是要和你姐在一起呢?还有那个周时,你从小也在周家跑,他怎么就不帮你呢?” 白琇委屈得要死,“这还不是怪你和我妈,你们要不是偷情生下我,他们至于这么瞧不起我吗!” 听白琇口无遮拦。 张萍马上出声喝止,“怎么和你爸讲话呢,你爸爸知道亏欠我们,肯定不会再让你吃亏的。” 白琇很不服气地瘪嘴,“光知道有什么用?周三姨说了,她还是很喜欢我,只是我姐如果嫁给周时,她不可能再让我和泽雨哥在一起。” “都怪我姐,她对泽雨哥爱答不理的,现在看见我们好了,她就要出来搞破坏,她自己不稀罕的,还不让我得到。” 白琇挪到白天云旁边,甩着他的胳膊撒娇。 “爸,你太惯着我姐了,从小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我呢?想让爸爸过年陪我一起,都要被她把你抢走。” 听白琇说起这个,白天云就想起苏眉还在的那几年。 因为苏眉的强势,即使有了白琇,白天云也只敢偶尔偷偷去看看。 说到底,还是白天云亏欠了张萍母女,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弥补。 白天云思考了一下,用手拍着白琇的手背。 “这事,我再想想办法,如果……周洁实在不让你嫁给泽雨。你就去看看能不能走走周时的路子,反正你也只是想当少奶奶,是谁不重要。” 白琇微怔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天云,又回头望了一眼张萍。 “周时?我去找他,你们确定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他有多阴晴不定,你们不知道吗?” 白天云咬牙点头,“周泽雨就是个不成器的软蛋子,如果你们能在一起,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通过周泽雨踏进周家门,周时那个花花公子的床也很好上,到时候我找人再想想办法。” 白琇脑子一阵黑。 她完全不懂,到底她爸是什么想法,居然让她上叔侄的床。 不过也就被冲击了一会儿,白琇也接受了。 反正只要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把白疏踩在脚底下。 白琇嫁给谁都无所谓。 第29章 你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知道? 经过白天云这么一闹,白疏突然很想外公和外婆。 当年妈妈的死,给两位老人带来的打击,其实比少不经事的白疏更为猛烈。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痛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有周时在,白疏也开不了口让他陪她去。 站在小区单元门楼下。 白疏有些磨磨蹭蹭,不愿意跟着周时走。 周时搂住白疏的肩,依旧吊儿郎当,“怎么,吵架没吵赢,现在后悔刚才该指着你爸鼻子骂了?” 白疏斜睨他一眼,冷哼,“你敢指着你爸鼻子骂?” 虽然白疏有些厌恶白天云,可大逆不道的事,她还真没干过。 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么个道理。 张萍她们母女俩,就是看穿了白疏不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才可劲儿地欺负白疏。 “我和我爸称兄道弟的,他又不害我,我为什么要骂他。” 周时还挺得意,尾音有点上扬,“但如果他要害你,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白疏有很多疑问,周时在楼上和现在说的话,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为什么周时要说周老爷子要害她? 周时掀眼皮,好奇地盯着白疏,“你有什么秘密,是怕被我知道的?” 白疏提了一口气,“没什么,你不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能有什么秘密。” 见白疏不愿意说,周时也不过多追问。 “既然你没有要坦白的,那我们现在去你家搬东西?” 周时的手指,在她的光滑的胳膊上摩挲,“动作快一点,我们就能早点洞房花烛。” “今天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去你那里了。” 白疏听到洞房花烛几个字,腿都有些发软。 周时到底是吃了多少药,除了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而且她也不想再吃避孕药了,那东西虽然安全,毕竟还是伤身体。 就白疏这个小身板,是真经不住周时日日夜夜这么上头的折腾。 周时看穿了她想躲的心思,他才不会坐以待毙呢。 “那我先陪你去办事,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进行下一个步骤。” 白疏很无奈,她很想拒绝周时的。 可即使她不让周时跟着,周时就是不跟着的人吗? 显然周时不是。 在泡妞的事情上,周时有绝对的耐心和好脾气。 白疏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辈子还能被周时围着转的时候。 白疏愣了一下,看着他坏笑的脸。 “我要去养老院看看我外公外婆,他们都有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你要有心理准备。” 外公他们完全什么都不记得,他们依然能读书看报看电视,但是记忆是混乱的。 往往一件事情,他们会说上很多次,也会把人记错。 有的时候会让人啼笑皆非,只是他们想起逝去女儿的时候,就会让白疏很头疼。 白疏带着周时走进房间的时候。 两位老人都在整理着手里的卫生纸,一张一张对角对齐,铺得很平整。 养老院的护工李阿姨,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陪着。 白疏先走到护工旁边,“李阿姨。” 李阿姨从椅子上站起来,“小疏来了,你外公前几天清醒的时候还在念叨,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你了。” “最近工作有点忙,就没有时间过来陪陪他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白疏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李阿姨手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给外公他们买点零食和水果,剩下的就给你们家孩子买点吃的。” 这段说辞。 白疏每个季度都会讲一次,虽然她给的钱不算太多,也就三千块。 但是这点钱也的确是让李阿姨对外公他们,照顾得更上心一些。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妈的孩子早懂事。 白疏显然两样都占齐全了。 李阿姨也是可怜白疏,不然为了这点钱,也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 李阿姨也不扭捏,直接把信封装进裤兜里,拍着白疏的胳膊。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他们两个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偶尔清醒的时候,也都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就让我用手机给他们看看你和你妈妈的照片。” 白疏有点更咽,点点头,“那我陪他们一会儿,你先去睡会儿午觉。” 出门的时候,护工才看到立在门口的周时,还被周时吓了一跳。 李阿姨想着能陪白疏来这里的,肯定是白疏的男朋友。 李阿姨朝着周时笑笑,“小伙子,你要好好珍惜小疏啊,如今像她这么好的女孩子,真的很难见到了。” 至于怎么好,李阿姨没有细讲。 周时眺望一眼白疏,回头朝护工扯笑,“一定的。” 周时在心里想着。 他的老婆,他难道还不知道珍惜?还要别人来多此一举告诉他。 白疏也回头看了周时一眼,面露尴尬,“你要不在走廊里坐一会儿,我先陪他们说会儿话。” 周时扫了白疏一眼,大步走进房间。 和医院双人床的病房差不多。 周时挪了一张椅子坐下。 在心里暗骂,白天云这个老瘪三,不仅克扣白疏,连老人都住在这么一般的养老院。 白疏看周时坐下,也就不再理他。 她走到外公坐下,拍着外公的背,轻轻地唤了一声,“外公。” 外公抬头双眼无神,疑惑地看着白疏。 观察了好几秒,外公尴尬摇头笑笑,又埋头继续整理卫生纸。 白疏咧嘴笑,“外公,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外公又抬头,重复着刚才的过程,最后抱歉地摇头,“对不起啊,我不记得了。” “我是小白鼠呀,你的外孙女。”白疏极力地维持着笑。 这样的自我介绍,每次来都要进行一次或者多次。 “是白疏呀,你妈妈呢?今天是周一,你怎么不去上学,跑来外公这里,是你爸爸又打你了?” 外公的记忆混乱,想起来一些东西,又没有完全想起。 “丫头,是不是你爸爸又打你了?你和外公讲,外公去找他算账。” 白疏摇摇头眼角有些湿润,攥着外公的手不让他站起来,“外公,我已经长大了,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他们欺负不了我了。” “那他还有没有逼你……” 外公的话还没说完。 白疏赶紧打断了,语气像安抚小孩子,“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听李阿姨的话,还有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听到这个问题。 外婆更激动,把手里的一大叠卫生纸递到白疏的面前,“眉眉,妈妈给你攒了好多钱,你看看这么厚一叠百元大钞。” “嗯,是挺多的。外婆,你有好好……” 周时看着白疏的背影,很想问一句,她外公刚才没问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他还有没有逼她什么? 那个他是白天云吗? 第30章 她是我老婆 周时向来不喜欢催泪的场合,听了一会儿白疏闲聊。 本来周时以为能听出些什么,结果白疏和他藏着八百个心眼子,一到关键时候,她就把话题带跑。 也不知道白疏这样欺负,两个啥都不知道的老人,到底算不算虐待老人。 要是算的话。 周时就可以回家之后,对她“严刑拷打”,他就不相信还能撬不开她的嘴。 周时又坐了一会儿,“小孩儿,我出去走走,你完事儿给我打电话。” 白疏只当他是无聊。 任谁也没这个耐心,在这里陪两个不相干的人,天一句地一句地说着胡话。 白疏点点头,“你也可以先走,我待会儿坐公交也能回市区。” 周时剔了她一眼,“和我耍心眼,你的水平还不够。” 白疏愣了一下。 这怕是周时误以为,她要准备躲他。 白疏深吸一口气,扯笑,“我以后一定多多和您学习,现在您可以先去外面走走,或者回车里去吧。” 周时指了指手机,“完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起身出去了。 周时出了房间,利用的他的美色,让护士帮忙找到李阿姨。 周时把微信二维码打开,“以后两位老人有什么事,你就先和我联系。” “你和白疏真是在谈恋爱?” 李阿姨也有点好奇,这么帅的小伙子,还挺有责任心的。 周时忍着笑意,“我们没有谈恋爱。” 李阿姨立刻就很警惕了,“那我不能联系你,你和她非亲非故的,出了事你负不起责任,也没签字的权利。” 周时抬眼,很得意,“她是我老婆。” 说着。 周时就把捂得滚烫的结婚证,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你觉得,现在我有这个资格了吗?” 等确认李阿姨看清楚后,周时又把结婚证当成宝贝似的收了回去。 “不过你先假装不知道,我老婆不想告诉其他人。” 周时实在想要和所有人,分享结婚的喜悦。 可白疏在公开和跟他回家之间,选择了跟他回家,所以周时也只能对熟人先保密。 李阿姨有点没反应过来。 以前都没听白疏说过,怎么这么快就都结婚了? 不过看这个小伙子开心的样子,那神态是骗不了人的。 能找到一个对白疏好的,也算白疏他妈在天上的保佑了。 李阿姨笑得很开怀。 “那祝你们新婚快乐,以后可要好好对白疏,挺可怜一孩子,爹不疼妈不在,这么多年就靠着自己一个人挺过来……” 周时都快要被她的表演说哭了,赶紧劝阻,“李阿姨,白疏不是有我了吗?你以后记得有事找我,我怕她不想给我找麻烦。” “两夫妻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就是相互扶持着过日子。” 李阿姨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小伙子,你叫啥名字呀?” 周时开起了玩笑。 “周时,周总理的周,时间的时,合起来就是周总理的时间很宝贵。”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李阿姨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个正形。 周时收到微信验证,立刻就点了通过,备注了一下名字。 他给李阿姨转了两万块过去,“以后两位老人的费用,都由我来付,不用再找白疏她爸了,钱用完了知会我一声就行。” “真是个好人啊。”李阿姨感叹着。 周时在微信里,先把李阿姨的微信置顶,然后把被挤下去的白疏再置顶。 又和李阿姨交代了一些琐事,周时收起手机,走向护士站。 白疏走出来的时候。 周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护士站的小护士羞红了脸,还偷偷含着笑。 果然不管环境怎么样,只要有女的在,周时好色的本性就会被激发。 白疏假装没看见他似的,直接往外走。 周时见她高傲不理他,心里还一阵窃喜。 难道白疏见他和别的姑娘打闹,吃醋了? 周时赶紧和护士们道别,从后面追上白疏,“小美女,你要去哪里,要不哥哥送你一程?” 白疏,“……” 要不是顶着一张帅气的脸,周时说出这话得多猥琐啊! 白疏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离我远点,我看着你恶心。” 周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抬起眉峰,“那就靠近点多看几次,恶心恶心就习惯了。” 看着周围的老年人,“赞许”的眼神。 白疏脸上有些挂不住,僵笑,“别闹了,我们这个样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伤风败俗,不知检点。” 周时不以为意。 什么狗屁世俗眼光,他根本不在意。 要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就不可能把白疏忽悠成自己老婆。 周时把白疏搂得更紧。 “我又没脱你衣服,你也没扒我裤子,我们这样不就是正常的夫妻。他们老年人想玩玩不动了,就来嫉妒我们年轻人体力好。” “你说,待会儿回家,你想要几次?说出来,我就满足你。”周时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白疏真想用封条把嘴给他封上,怎么有这么放得开的嘴。 白疏冷着脸,“一次也不想要,你可以满足我吗?” “小孩儿,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何况我们现在是合法开车,持证上岗,你害羞个什么劲。” 周时一点也不掩饰,他的生理需求。 白疏无语凝噎,“所以你是马岛缟狸,一天三次,一次八小时,还不带让人喘气的吗?” 周时又近乎是,折腾了一个通宵。 白疏只觉得比读书时,去网吧刷夜还要累。 虽然白疏没有体验过其他的男人,但也不得不承认。 外界传闻非虚,周时确实在那方面,哪儿都很出色。 有好几次,白疏明明都累得不想再动了,可还是被周时一顿骚操作,又搞得像没吃饱饭的一样。 不管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反正在夫妻生活那方面,白疏觉得还是很和谐的。 起码这几天都很和谐,不过谁知道周时是不是,为了维护他的男性尊严,把一年的功力都积攒到这几天了。 不过。 被这么折腾也有个坏处,那就是白疏下午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噜叫着。 白疏一点爬起来的劲儿都没有,拍了拍抱着她的男人的脸,“我肚子饿了。” 第31章 看对眼了 周时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一双平时招蜂引蝶的桃花眼,有些迷离的盯着白疏好几秒。 白疏突如其来的有些害羞,毕竟此刻全身一丝不挂,她还等着周时起床后,她再爬起来穿衣服。 周时的凝视,让白疏更加心慌,“周时,我肚子饿了,没体力和你折腾了。” 周时吧唧在白疏额头上亲了一口,捧着她的脸深情地望着。 白疏下意识缩了一下被子里的腿。 周时恣意笑出声,“老婆,你眼角有眼屎。” 白疏猛地推开他手指揉着眼睛,气急败坏地发言,“你才有眼屎,你的眼屎都快掉到肚脐眼了。” 白疏根本没在意周时叫她老婆,重点全落在了后面的那句话上。 周时愣了一下,在床上笑得人仰马翻。 “小白疏,你怎么那么可爱啊,82年的眼屎都掉不到肚脐眼上去。” 白疏尴尬的脚趾抠紧,恰好此时周时的电话铃声响了。 “孙子,有事直说。”周时接起电话开了外放,勾着身体穿着家居裤。 “今天晚上有局,你下午早点出来,清一色的大长腿模特。”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余杭的。 “哪种模特,别给爷整一群在会所走秀的模特,你知道爸爸很挑食。” 周时说这话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疏。 白疏不以为意。 本来就知道周时是什么人,而且两个人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开心了就一起睡一觉,不开心了大不了白疏就回自己家睡。 至于周时身体脏不脏。 白疏浅薄的认知里,觉得但凡是个男人,不管有钱没钱都那样。 余杭咂舌,“爸爸还不了解你,能给你整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那必须都是花了重金,从ktv里找来的。” “滚犊子!” 周时仍旧盯着白疏,“这个点了,要不先在家里随便对付两口,晚上我带你出去吃?” “卧槽!” 余杭一声惊叹,“你和谁在一起?龟孙,你真是不知道节制啊,昨天晚上才和小白疏折腾一夜,现在又和女人在一起,你就不怕以后有心无力?” 白疏不想秒懂,但还是秒懂了,从此她再也不是个内心纯洁的乖宝宝了。 明明被说的是周时,白疏却害羞的把头埋进了被子。 周时盯着床上,嘴角得意笑,“和我老婆。” “狗东西,你还是要点脸吧,我们都是孤家寡狗,你去哪里偷偷找了老婆!” 听到老婆两个字,白疏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她露出眼睛威胁周时,要是把他们的关系说出去,那她立刻就穿衣服走人。 周时从床头拿起衣服,慵懒地从头上套在身上。 “你是孤犬,我是独狼,别把品种搞混了,谁要和你一起当狗。” 白疏听他把话题拉开,这才稍微没那么提心吊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周时稀里糊涂的就领证了。 尤其是不想让余杭他们知道。 他们都是看着白疏长大的,她和周家的复杂关系,让白疏始终有点抬不起头。 周时摸了摸白疏的额头,“小孩儿,你想吃什么?小叔去给你做。” “卧槽!” 余杭好大一声惊呼,“还是小白疏?你们这是酒店还没睡够,又回家去睡了,腰就这么好?” 周时意味深长地盯着白疏,对着电话里的余杭反问,“不然你觉得除了白疏,我还会把谁带回家?” 这话显然是说给白疏听的。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白疏才不会傻傻的因为这句话,就觉得在周时那里,她有什么不一样。 周时见她没有反应,又追问一次,“那要不我去煮点饺子或者汤圆?阿姨做好了送过来的。” 白疏躲进被窝生闷气,“随意,只要是能填饱肚子,吃了不死人的就行。” “小小年纪,别天天把死挂在嘴边。” 周时这才想起电话没挂,憋着坏笑。 “余杭又不是外人,我这是给他点动力,别天天和商务会所嫩模胡搞乱搞。” “谁胡搞乱搞了?我那是和美女看对眼了。”余杭在电话那边反驳。 周时点头嗤笑,“的确是对眼儿了。” “下午六点,sw,等你……们。” 余杭匆忙挂掉了电话。 不仅在白疏面前,原来在余杭那儿,周时也是个不正经的。 余杭那么厚的脸皮,都被周时说得脸红了。 抱着手机,余杭隐隐替白疏担忧着,摊上周时这么个不要脸的,以后白疏那个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白疏在卫生间里接了两个工作电话,洗完澡,在里面观察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去了餐厅。 周时还在厨房里煮东西,把脑袋支出来,“你先自己坐会儿,厨房油烟味重,你就别进来了。” 白疏闻到了肉的味道,“不是说煮点饺子这些吗?” 周时还会炒菜,这是白疏万万没想到的。 这种少爷不该是,穿衣服都要别人帮忙的吗? 周时挤笑,“我怕你觉得我亏待你,所以准备以后都给你喂好一点,最好养得白白胖胖的。” 今天再看周时,白疏总觉得他和平日里很不一样。 回想起周时早上睁眼的瞬间,白疏总觉得他很深情。 像是看到白疏,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那一刻的周时,双眸里是隐忍的苦楚和道不明的怜爱。 白疏并没有觉得,那是周时对她的感情。 难道,周时是因为白疏和他的心上人,有几分相像,才找上白疏的? 坐在餐桌前。 白疏扶额,这都是什么替身文学! 因为得不到白月光,所以以后再找的女子,都像极了那个得不到的那个她? 如果真是那样,白疏不替自己委屈,反而有点可怜周时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周时端菜出来,发现白疏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我会做菜,单纯是半夜不想麻烦阿姨,你别脑补一出我被虐的剧情。” 他这样说,就更让沈晚觉得,周时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豪门私生子,剧本里不都把故事写得明明白白。 在周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周时肯定是被大妈毒打,被哥哥姐姐虐待…… 现在想想,除了钱的量级不一样,周时和她还真是同病相怜。 白疏面露慈祥微笑,声音有些更咽,“以后,我会像你妈一样疼你。” 第32章 这个家里缺点啥 周时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你这个构建完整故事的脑子,不去市场营销部可惜了,周一直接去市场部报到。” 谁要让她当妈呀! 周时内心抓狂,白疏这是拿的小妈的剧本? 怎么那么疯狂的暗示,她要给他当小妈。 周时想要当白疏的伯乐,当她的依靠,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啊——” 白疏没太懂,“我为什么要去市场部。” 周时把盘子放下摆放整齐,抬眼看她,“你大学学的不是市场营销?难道就真的想在柳玫手下,一辈子当个默默无闻的摄影助理?” 白疏愣了一下。 她大学的专业就连白天云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哪所大学。 因为白疏直接被周洁安排到制作部,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在什么传媒大学读的摄影相关专业。 白疏学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市场营销专业。 当时填报志愿,只是觉得销售很赚钱,她想快点经济独立而已。 只是学的,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销售和营销,也不能划上等号。 至于周洁为什么,不把她安排到其他部门,而是这种执行部门,白疏一直都明白。 无非就是从白疏最开始的履历,就要她彻底不可能在周家的企业里,有太大的进步空间。 摄影师干到头,那也就是知名摄影师。 豪门里的门道,虽然白疏没有完全摸透,但是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白疏也知道,从很早的时候,周洁就在创造各种让白疏和周泽雨不般配的硬性条件。 甚至不惜毁掉白疏未来的可能性。 还好在摄影这方面,白疏还算有点天赋,不然这几年的打工生活可想而知。 白疏不明白地问了一句,“公司你能说了算吗?而且你三姐不可能让我去,除了制作部的任何地方,连保洁的岗位都不可能让我去。” 周时端着水杯坐下,“我要是那么努力的投胎,都不能在公司安排一个人,我要那么一个爹,有何用?” “至于……保洁的位置的确不适合你,太容易听到公司和某些人的秘密了。” 周时假作思考,缓缓开口,“既然是利益关系,我总要把你安排到合适的地方去,才能配合我的行动。” “不是说我帮不上忙吗?”白疏夹起很大一筷子的菜,准备塞进嘴里。 周时用自己的筷子,把她筷子里的菜分走一大半,“那是你没遇到我之前,我能白让你占我便宜了?” “小气,吃口菜都要嫌我吃多了。” 白疏冷哼一声,带着她没有意识到的撒娇,“又想马儿跑得快,还想马儿不吃草。” 话音刚落。 周时语气有些严肃,“从今天开始吃东西的时候,你只能细嚼慢咽,份量也要减半,再让我听见你去催吐,我肯定让你十天半个月吃不下饭。” 有了那本结婚证。 周时在白疏吃饭这件事上,就开始变得很有立场。 身体才是本钱,白疏这样吃了就吐,就算是施瓦辛格的体格也受不了。 白疏拧眉,“都给你解释过了,那是一种病我控制不了。” 周时夹了一丁点泡椒牛肉,放到她的饭碗里,“我给你安排精神医生,有病咱就治病,平时我监督你吃饭。” “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你凭什么管我。”白疏没底气地小声嘟囔。 周时语气放松一些,“即使合作,我也不希望合作伙伴倒在半路上。” 白疏长叹一口气,带着几分讨好,“我可以不去看心理医生吗?我自己有医生,不需要你特意帮我安排。” 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也不想让周时知道她的过去。 虽然心理医生有职业操守,可保不齐富贵能移呢。 要是有人给白疏一百万,让她出卖白天云的资料,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白天云的事情,都和盘托出,甚至还可以给对方打个9.8折。 “你这个情况几年了还不见好,可见你的医生专业水平不行。” 周时云淡风轻,“放心,不给你安排周家医院的,我都不去他们那里看病,更不可能送你去。” 白疏是被戳中了心思,怎么她在周时面前,就无处遁形呢? 她病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家里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过。 周时怎么就凭这两三次,就知道她病了好几年? 白疏从饭碗上抬头,不解地打量着周时。 他认真地吃着饭,每一口都夹得不多,喂进嘴里会慢慢嚼上很多次。 吃饭的周时,显然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少爷做派,和那个吊儿郎当的周时大相径庭。 白疏很疑惑,到底她匆匆瞥见的不一样的周时,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周时抬眼正好碰到,白疏还未来得及躲闪的眼睛。 他搁下筷子擦了擦嘴,胳膊支着脑袋,痞笑,“菜做得不好吃?还是……你想吃点其他的?”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白疏瞥见他脖子上的抓痕,回想起昨夜还有清晨…… 脖子上的那点痕迹,真算不上什么! 她的脸很红,手心冒着细汗,“周时,我们以后工作日还是分开睡吧。” 周时的手指在餐桌上有节奏地敲着,笑得有点邪性。 “这样,以后周二周四,我给你放两天假,不让你交家庭作业。其他时候,你不能只顾工作不顾家庭。” 家庭作业? 白疏又刷新了认知,原来那事儿不仅可以叫交公粮,还可以叫家庭作业。 这要是被小朋友们知道了,心理创伤面积该有多大啊。 “我们这是正常的家庭吗?”白疏回过神,差点又在阴沟里翻船。 周时半眯眼睛,思索片刻,“是还缺点啥。” “能缺什么,你不是什么都买得有?” “还缺个孩子。” 周时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白疏是不得不佩服。 周时薄唇勾笑,眸子迷离,“所以,我们得努把力,早点让这个家正常点。” 白疏怎么看,都是她被周时套路了。 协议结婚就协议结婚,周时不仅要规定夫妻之事的次数,还要白疏给他生孩子? 白疏不再接他的话。 她发现,只要她说得越多,就会被带得越偏。 今天说是让白疏生一个孩子,指不定哪天就还要白疏帮着他完成国家的三胎任务。 有钱人还真是不嫌崽多,也不在意到底是不是和心上人的孩子。 周时见她龟缩着半天不回话,垂眼盯着她的侧脸。 果然周时坏笑开口,“怎么,你觉得一个少了?多生两个我也愿意配合,不就是卖点力气的事。” 第33章 一个也不想生 白疏埋头吃饭,不再愿意搭理周时,“一个也不想生,你能不卖力气了吗?” 周时继续自顾自说着。 “也对,你还年轻是该好好玩几年,但是别玩太久,我年龄大了还想早点抱上自己的孩子。” 周时夹了一点菜,放到她碗里,“等你玩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争取完成三年抱俩的任务。” 白疏用筷子狠狠地戳着米饭,“你还是找你心上人给你生吧,等你完成要做的事情,我们就立刻去扯离婚证,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什么人啊,还要白疏给他生孩子。 三年抱俩?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和周时去民政局。 周时靠在椅背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那你可就要做好十年抗战的准备了,我要做的事短期之内肯定不会有结果。” 上当了! 白疏心里咯噔一声。 十年?周时咋不说要一辈子呢! 她都二十三岁了,十年之后她就三十三了,而且听周时这个意思,好像十年还不一定能完成。 难不成她还要和周时,耗到人老珠黄? 周时一个大男人,还是个花心男人,周时可以照样夜夜笙歌,他当然是无所谓。 可是白疏骨子里还是算传统的,总不能拿着一张结婚证,然后再去外面勾三搭四吧。 之前白疏是觉得,不管怎么算都是她赚了,现在怎么看,都是她亏得厉害。 白疏抬眼直视着周时,表情很严肃,“我要毁约,不和你合作了。” 周时掀起眼皮好奇地打量着,“现在后悔了?那太晚了,你又没和我签婚前协议,不管拿到哪里去说,我们都是自愿结婚,你想反悔可能有点难度。” 离婚冷静期! 只要周时不同意离,他又没有家暴,婚期内也没出轨,白疏就和他离不了。 周时在扯证的时候,就知道白疏回过味之后肯定要反悔。 所以周时早早的,就把结婚证锁进了保险柜。 白疏彻底慌了,“小叔、啾啾、祖宗,你就别为难我了吧。” 听她求饶,周时心情很好。 本来要回两句,余杭的电话又拨了过来。 白疏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小脸皱在了一起。 白疏不喜交际,更不擅长交际。 别看她在白家人,和闺蜜面前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一见到外人她就秒怂。 套用柳玫曾经对白疏的评语,做事很认真仔细积极,但是那张嘴是半天也憋不出个字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白疏自卑。 周时预判了白疏所有的预判。连她内心的潜台词,都被周时看得个精光。 周时想也没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周时勾笑,“晚上余杭的局,如果你不想去,我们不去也行,我们这个家里以后都依你。” 说完,周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疏。 白疏知道,自己说的话,又被周时当屁放了。 周末两天的休息时间,以前白疏觉得过得很快。 可是这个周末,白疏觉得这是她人生最漫长的48小时。 ……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一早上。 趁着周时还在洗漱,白疏先行下了楼。 站在楼下,白疏用高德地图查找,周时公寓到公司最优的公交出行计划。 果然有钱人住的地方,公交系统就是没有贫民区发达。 从白疏家门口路过的公交,有十几条线路,而周时家附近,总共就两条公交路线。 她要想从这儿到公司,至少得转三趟公交外加一趟地铁,半个小时的路程,转几趟车却要花一个多小时。 白疏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多花点时间坐公交,不打出租车了。 穷让人认清现实,放弃奢侈享受的念头。 周时悄无声息地靠近白疏,瞄了一眼她手机屏幕,“坐我车。” “不坐。” 白疏连头都没回,直接拒绝了周时。 她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在公司曝光,脑子里也全是怎么才能离了这场假婚。 周时倒也没生气,手里甩着车钥匙,继续吊儿郎当的,“你不想让人知道,我更不想让人知道,到公司之前我就把你放下来。” 说完。 他又补充一句,“这么热的天公交车上全是怪味,你别沾一身别的男人味道回家里,我闻着恶心。” 白疏微笑着,心里却在骂着。 人模狗样,还嫌弃穷苦老百姓味儿大。要不是有他们这些底层打工人,他小少爷能有大把大把的钱烧? 吃着劳动人民的血肉,还要嫌弃老百姓臭。 这上哪说理去! 周时挑眉看她,“你这嫌弃的表情啥意思?你是嫌我香水腌入味儿了?” 白疏,“您还知道自己老腊肉入味儿了?” 周时,“我怎么能不知道,可不多喷点香水,外面的美女也不能闻着这股子味儿,就主动凑上来了啊。” “我真不想坐你车,你车里香水味儿太浓,空气质量不太好。” 白疏也不想说话,只想赶紧去坐公交,借用了周时帮她找好的理由。 周时拽着她的手就往车边走,“那你只能先适应一下,有我的地方,空气都不怎么好。” “老婆,请上车。” 周时故意捉弄白疏,她在想什么,周时一清二楚。 白疏无奈踏上他的副驾,“就坐今天这一次,以后我还是坐公交。” 周时启动汽车,“要不你一直坐我车、要不我给你买辆车你自己开。” “我不喜欢开车,也不喜欢车,所以您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白疏做梦都想有一辆小车车,这样到哪里去都方便,可是她不想从周时那里要这些东西。 话音刚落。 周时立刻就接话,“说得和真的一样,你要是怕我给你买的车太张扬,或者说不合你心意,我把钱转到你卡上,你自己去车行挑。” 白疏很郁闷,周时就像是有读心术似的。 “我真不喜欢开车,而且我也不要你的钱。” 周时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不是不喜欢车,白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嘴角扯笑,语气轻浮,“你是我的合法老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以后你想怎么花都行,我又不和你计较这些。” 第34章 你有很多家 “无功不受禄。” 白疏肝颤,要是拿了周时的钱,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周时的手里了。 刑侦案件里,不是有一句经典台词,“it'salwaysthehusband.” 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台词,是有大量的数据表明,女性失踪或非正常死亡,55%都与亲密伴侣的暴力行为有关。 所以白疏一直都有提醒闺蜜,注意陌生人的同时,一定也要注意枕边人。 “那我等着你立功。” 周时第一次觉得有钱塞不出去,是真的难受。 开车的距离,比乘坐公共交通缩短一半,除了红绿灯也不用像地铁公交一样到站停靠。 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少了半个小时。 周时老老实实的,在快到公司的路口,把车停了下来。 解开他自己的安全带。 周时从后座把早餐拿到前排,递到白疏的面前,“你先把早餐吃了。” 白疏愣了一下,接了过来,“什么时候准备的?我带去公司吃。” 周时拉住了她,又用安全带把她固定在座位上,态度有些严肃。 “说好了,以后我会盯着你吃饭,吃完再下去,不然我一脚油门直接开到公司门口。” 为了让白疏好好吃饭,周时连威胁都用上了。 这么多年,他总算是有立场这样做了。 白疏和他对视几秒,迅速地认怂,“我吃还不行吗?哪有你这样每天威胁恐吓合作伙伴的。” 周时抬手抚摸她的后脑勺,得意笑着。 “只要能让你好好吃饭,不再动不动就吐,我可以用更残忍的手段,例如把你绑起来,强行给你喂食,然后用嘴堵住你的嘴。” 白疏,“……” 她想到了一些,纯洁脑子不该想到的画面。 不过周时真的,太关注她催吐这件事了,这两天在一起就连上厕所,周时都不允许她关门。 别说吐了,白疏都有点便秘的感觉。 虽然周时也不会盯着看,白疏还是有点被无死角监视的感觉。 在周时的注视下,白疏花了二十分钟,吃了一颗鸡蛋,一块三明治,外加半盒牛奶。 周时很自然地,把白疏剩下的半盒牛奶送进了他的肚子里。 “那是我喝剩下的。”白疏有些震惊。 周时扯了一张纸巾,帮白疏擦了嘴角,又擦擦自己的嘴角,扯笑。 “我这是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不能浪费食物,以后你吃剩下的,我都会帮你解决掉,所以你不用勉强自己多吃。” 白疏莫名其妙的感动了一下。 周时见她不讲话,侧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孩儿,你既然跟着我,我肯定在任何方面……都不会让你受委屈。” 白疏下了车,走进公司都还在回想周时的这段话。 讲实话,自从妈妈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和白疏说过会让她不受委屈。 反而是日子越过越委屈,周时突然这样讲,让白疏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的关系,怎么就越来越复杂了? 白疏坐到原来的工位上,没过两个小时,公司人事部就有同事来通知白疏。 今天和柳玫做一下交接,然后直接去市场部报到。 白疏拿着调岗通知,敲了柳玫的办公室,“柳老师。” 柳玫见到白疏,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热情。 “白疏快进来坐下,我已经看到通知了,那你去收拾收拾,把东西交接清楚。市场部比我们部门前景好,你到了新的部门一定要好好干,别给我丢脸哦。” 白疏点头微笑,“这几年给柳老师添了不少麻烦,感谢柳老师对我的包容和培养。”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白疏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跟着柳玫工作几年,没有落得一点好处不说,背地里还被她们挖苦排挤。 白疏不善言谈,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谁对她好,谁对她差,其实她都明明白白。 任谁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年,突然要挪个地方,都有些不舍。 不过白疏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在中午午休之前,就把手头的工作,和同事交接完了。 交接完,白疏抱着纸箱子到了市场营销部。 因为临近饭点,大家也都着急去吃午饭,就只是先给白疏指了个工位,新员工欢迎仪式什么的,就午休完再举行。 周时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白疏正坐在工位上发呆。 “饭点到了,怎么不去员工餐厅吃饭?” 周时朝着白疏走近,看着她空空荡荡的办公桌,“没人帮你领办公用品,你在这儿委屈上了?” 白疏懒懒回头,“胡说什么呢!我正在构建人生职业规划,上个班有什么好委屈的。” “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白疏狐疑地看了一下四周,还好人都走光了。 周时凝着白疏,坏笑,“忘了告诉你,我也调岗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市场部就归我管了,所以理论上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也归我管。” 作为下属,白疏想要微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关系简直就是无限叠buff啊,连最忌讳的办公室恋情,都可以挂上钩了。 虽然他们没有谈恋爱,只是领了结婚证。 可隐瞒婚姻状况,那就更是重罪了! “你怎么突然关心公司了?还亲自回来坐镇了。”白疏差点没忍住,把潜台词问出来。 她在内心腹诽,周时肯定坚持不了一周,就又会做回那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 白疏只需要忍忍,忍到周时官瘾过够了,她就可以自在地,在市场部当个单纯的小白了。 周时挑动眉峰,“少爷我现在要赚钱养家,不然家里的小腰精,就该嫌弃我没有事业和别人跑了。” “赚钱养家?” 白疏不断被周时刷新认知。 要不是知道,周时说的那个人是她, 白疏都快要以为,周时是找了个什么只知道刷卡购物的千金小姐。 从椅子里站起来,白疏把后背留给了周时,“那小少爷加油哦,毕竟你有很多家。” 周时站在原地偷笑。 也不知道,该说他家小孩儿脑子是好是坏。 有时候还转得挺快,在有些事情上,她怎么就看不清他的心呢? 周时冲着白疏的背,大声回应,“我只有一个家,也只有一个老婆需要养。” 第35章 难道你想当我真老婆? 虽然办公室已经没人,但白疏还是跑回去,用手捂住了周时的嘴。 白疏奶凶的眼睛瞪着他,“你要是再这样乱讲话,我们今天就再去一趟民政局。” 周时把她的手捏在手里,一脸坏笑。 “小孩儿,我说的是我老婆,你紧张什么?难道你想当我真老婆?” 白疏,“……” 难道领了结婚证,不就是这个关系?白疏在心里暗自想着。 虽然彼此知道是假的,但法律上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啊。 周时看见有人迎面过来,拉住白疏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收起了笑脸。 他的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白疏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工作上遇到问题,就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要不是白疏也看到了来人,肯定要和周时一番理论。 他们算什么一家人! 营销部副经理梁冬,拳头盖住嘴轻咳两声,“周总还没去用餐?” 梁冬很自然地把眼睛投到了白疏身上,“这位是……” 梁冬可不敢怠慢周时这个二世祖,明明他都要升任经理位子了,周时一句话就否了。 他本来还以为,周时要找其他信任的人来,结果周时自己来了。 在太子手下办事,可是门大学问啊。 周时松开白疏,抬眼微笑,“梁经理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把我们家白疏交给你亲自带,她可是什么都不会,你得好好帮我教教。” 白疏心惊肉跳,这第一天到岗,就被部门领导亲自抓到,她和周时勾勾搭搭。 这别人不防着她,那才叫活见鬼。 白疏也只能跟着陪笑脸,“梁经理好,我是今天从制作组转岗过来的白疏,以后请赵经理多多指教。” 说完。 白疏朝着梁冬鞠了个躬,身体都叠在了一起。 这才算得上,白疏正在的初入职场,她的态度很诚恳,不想被人再用有色眼光看待。 察觉到周时警告的眼神,梁冬主动朝白疏伸出手,态度格外热情。 “白疏欢迎你加入我们营销部,你是在一线工作过的功臣,该是我们相互学习才是。” 周时嗤笑出声,“梁经理,你这个阿谀奉承样,以前对我三姐也这样?” 梁冬觉得周时话里有话,赶紧表明自己的屁股立场。 “周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根据梁冬多年的观察,周洁在周氏传媒成不了大气候,老爷子最终还是要把这家公司交到周时手里。 打工人讨好老板,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恰饭嘛,不磕碜。 周时笑呵呵的,“梁总真会说笑,我就是一扶不上墙的阿斗,可不敢擅自挂帅出征哦。” 不知道是不是梁冬的错觉,这个周时绝对是周家最狠的角色。 和周老爷子比,至少也是旗鼓相当。 周家其他几个子女,都喜欢摆出很严肃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有这个周时是只笑面虎。 梁冬不由的,更加重视旁边这个小姑娘了,“周总,要不你们先去用餐,我们晚点再聊。” 周时压了压梁跃的肩,“我们家小孩儿脸皮薄,别刻意表现出对她很照顾,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搭把手就行。” 梁冬满口答应,“好,我知道了,” 等周时和白疏走后,梁冬总觉得他们两个不正常,什么叫白疏是周时家的小孩儿? 那不是和周洁一家的吗? 不过算起来,最后也都是周家人,梁冬也就没有再多想。 白疏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些。 周时能当着她的面,给她找后台靠,这是她没体验过的。 两人对视一眼,白疏有些不解,“你这样帮我,确定你自己不会被你三姐针对?” 周时薄唇微张,淡笑,“小孩儿,你在担心我?” 白疏冷眼瞧他,“你也太自恋了,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有心思担心你。” 周时按了电梯单手插兜,扯了扯脖子间的领带,“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命运共同体,你还是可以担心一下我。” 神他喵的命运共同体,这个词是周时这样用的? 白疏没再回周时的话。 默不作声的和周时一前一后,进了员工餐厅。 本来还有些嘈杂的餐厅,在周时出现后,瞬间静若寒蝉。 周时甩了甩胳膊,又揉了揉眉心。 他抬眼扫了一圈,嘴角勾笑,“我是红烧肉,还是白米饭,你们盯着我干什么?” “周总好。” 大家像是商量过的齐声招呼,然后埋头快速吃饭。 周时的花名在外,那也仅仅只限于对美女,对员工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周时对每个人都笑,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带着冷气,从未真正的笑到眼底。 白疏不想引起太多注意,随便打了一点饭菜,找到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埋头安静吃着饭。 白疏心里默念,周时不要坐过来,不要坐过来…… 当然,苍天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周时端着餐盘,很自然坐在她的对面。 说要监督她吃饭,周时一点也不马虎,那就必须每一餐都看着。 刚才小姑娘又要和他玩心眼。 周时一个不留神,她又开始躲在角落,疯狂地往嘴里塞东西。 白疏觉得周围有很多,黑洞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搞得她浑身难受。 白疏被迫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周时,“周总好,要不我挪个位置?” “好好吃你的饭,别搞得和不认识似的。” 周时斜睨她一眼,“你们部门都知道,是我给你调的岗。” 气氛一下尬住了。 她这才来新部门,周时就已经把他们很熟的样子,搞得人尽皆知了。 以后白疏还要怎么开展工作啊? “你能稍微低调点吗?” 白疏欲哭无泪,周时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周时掀起眼皮看向她的头顶,“我已经很低调了,如果不低调,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收到我结婚喜糖了。” 听到此话。 白疏后背浸出一层汗,不就是演个戏吗? 周时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非要这么千方百计的,暗戳戳的想要让别人知道。 他们的关系,不让周时觉得很丢人吗? 白疏默默扒完饭,站起身鞠躬,“周总,您慢慢吃,我先去工作了。潘小姐的照片我会早点修出来的。” 周时憋笑,小丫头脑子还挺快,“不急,晚上回家我亲自指导你。” 第36章 你该不会喜欢白疏吧 作为公司的菜鸟,白疏即使内心在暴走,表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 “周总,我自己可以完成,就不劳烦您拨视频电话指导了。” 什么破事啊。 白疏瞬间有种刀尖舔血的感觉,周时说的话,意图真的不要太明显。 迅速地溜出餐厅。 白疏回到工位上,缓了很久才从紧张里缓过神。 到了下午正式上班的点,梁冬亲自给大家介绍了白疏。 这让白疏在办公室里,备受关注。 一下午什么事也没干,时间全花去认识新同事了。 原来在制作组的小青、小李、小董,到了营销策划部,就成了jason、jessica、lydia…… 就光这些同事,想要把英文名字和脸对上号,估计白疏都要花点功夫。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白疏把营销策划部的同事,也认识得差不多了,工作性质也大概了解了。 在工作的时候,周时一般不会来整白疏。 下班的时候,周时都会在公司前的一个路口,等着白疏一起下班。 回到周时家之后,周时总是会帮她做好晚餐,份量不多但都很精致。 别说,周时这个花花公子在讨好女孩子的技能上,还是花了一些心思。 吃完饭也不用白疏收拾厨房,只是每天都有更累的体力活等着她。 至于什么周二周四休息这些,周时简直就是个骗子! 第二周周一。 在白疏还没完全准备好进入项目组的时候,梁冬亲自开口,让她加入了周氏总公司新一季的宣传企划项目组里。 白疏作为新人,梁冬还是给她安排了个老师,策划部总监李静。 周氏传媒旗下的营销策划部,在全国来看都是数一数二的行业顶尖。 他们不仅为周家旗下的所有公司,做总策划和总营销方案,也承接其他公司的产品策划。 所以能在这里当上策划总监的,不仅是有两把刷子,还得拥有强大的自身资源。 白疏一个毫无实战经验,刚毕业不久的纯小白。 可想而知,能有机会跟着李静学习是多么难得。 “白疏?” 一身纯白西装,烈焰红唇的李静坐在工位上,把白疏的档案翻看了一次。 她抬眼看了一眼白疏,语气公事公办。 “我不管你是哪个学校毕业,不管你之前在哪里工作,也不管你是什么关系进来。跟着我办事只有一个要求,认真仔细。在我这里没有男人女人的之分,只有能人和废人,听懂了吗?” 白疏重重点头,“李总监,我知道了。” 带着初入职场的青涩还有谨慎,白疏站得笔直,像极了被点名的小学生。 李静还是很给梁冬面子,又多交代了两句。 “做我们这份工作,需要的是强大的逻辑思维,还有沟通能力,我听柳玫说你平时话不多,你这个习惯得改。” 职场做背调是很正常的事。 白疏是没有面试直接进来的,所以李静还得通过工作来观察她。 等李静讲完,白疏又是重重的点头。 在这里听到的每句话,也许都会成为白疏以后在职场的重要准则。 所以白疏牢牢把李静的话,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李静把一沓资料递给白疏,“这是周氏近几年的营销方案,给你一周的时间,熟悉所有资料,并且用你自己的理解,做一份下一季的营销方案ppt,周五下班之前交给我。” 李静并不是要为难白疏,这是在对白疏的态度,还有工作能力探底。 她不可能一上来,就把重要的事情,就直接让白疏上手。 白疏抱着资料回到工位上,迅速开始熟悉资料。 她知道李静不是刻意为难自己,所以白疏需要更加努力,展示出自己的态度。 坐在她旁边的emma许艾,把椅子挪近一点,靠近白疏的工位,小声和白疏嘀咕。 “白疏,李静就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男人婆,你既然和周总家里有关系,就不要太听李静的,反正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就这么一段话,白疏打心底就不喜欢许艾这个人了。 白疏并不蠢,许艾这是想要拿她当枪使。 白疏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敢把李静不放在眼里。 而且这个许艾还是和白疏同一个项目组,简直就是其心可诛啊! 白疏笑笑,“我知道了。” 她依旧不咸不淡,不喜不怒。 来了这里后,大家和白疏讲话,大多数得到的回应都是这么一句。 不管别人八卦她和周家,还是想要从她这里八卦周时,说着那些同事间的坏话。 白疏始终都是“我知道了。” 许艾觉得没意思,偷偷憋了一下嘴,“你以后就真的知道了,李静可不管你是不是关系户,要折磨你的时候,绝对把你折磨得当场想找妈。” 白疏也不知道该在职场生存,只知道听到的话,烂在她的肚子里,就当从没听过。 她埋头继续看着资料,用各种颜色的记号笔,在资料上做着不同分类的标记。 跃层楼上的走廊。 梁冬端着咖啡,陪着同样端着咖啡的周时。 梁冬有点八卦,“周总,李静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你让我把白疏交给李静来带,可能要吃不少苦。” 周时侧头,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梁冬,“你爬到现在的位置,吃没吃苦?眼看着要升职了,又被我抢了位置,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 “周总别开玩笑了,我一个打工人就是为了赚钱,虽然职位没上去,你不也把工资给我提了半级吗?” 梁冬陪着笑脸,这个周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办起事来真的老辣。 再说了,如果是其他部门调过来的经理,梁冬还有点抱怨,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梁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和周时同在一个部门,还能近水楼台,何乐而不为? 周时收回目光,投向楼下的埋头的白疏,继续开口,“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我能帮她一时,也不能时时刻刻帮她。” 他就是要把白疏培养得有狼性,周家那个狼窝,可不是什么小绵羊能应付得了的。 梁冬打量着周时的神情,突然有种念头闪过,“周总,你该不会喜欢白疏吧?” 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周时,突然就这么认真的开始每天上班了。 难道,这就叫无声的陪伴? 第37章 不配拥有 周时挑起眉峰,浅笑,“梁总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不喜欢谁吗?” 说完,周时抬腿进了自己办公室。 梁冬在走廊里挠着头,什么叫不喜欢谁? 也对花花公子,肯定是个美女就会喜欢。 但是玩不腻吗?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周时坐在办公室里,在手机上翻看着白疏小时候的照片。 小时候的白疏,长得就和电视机里的洋娃娃似的,肉嘟嘟的脸,天生有点自然卷的头发,一双眼睛像两颗葡萄。 周时始终挂着宠溺的笑,回想起每天夜里,白疏在夜色下勾人犯罪的可怜眼神。 如果周时和家里的哥哥们一样,中规中矩的长大,那大概就会被老爷子指派门当户对的婚姻。 现在这样挺好,反正他是个不着调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让别人感到意外。 包括抢了侄子的“未婚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时从小就没有敢幻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和白疏在一起。 可是怎么才能让白疏同意,公开他们结婚的事情呢? 周时觉得还是,要先把周泽雨那个小瘪三赶走,不然白疏就不可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周时半眯着桃花眼,左思右想,有什么最快捷的办法呢? 白疏在工位上埋头苦干。 许艾依旧在旁边闲言碎语,“白疏,大家都说你和周家半个亲孙女差不多,是不是真的?” 白疏浅笑,“只是一般关系。” “那你和周总呢?他把你调来我们部门,应该是和你很熟的吧?” “我和周总也只是认识。” 白疏不想理许艾,但也不能完全不理,毕竟以后她们还要在一个项目部。 许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显得特别亢奋,“那你应该有他微信,能不能推给我一下。” 白疏抬眼,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许艾,“我推给你,他也不可能加你的。” 哎! 白疏心里叹息。 周时到底是什么人形泰迪,怎么走到了哪里,都有人这么无脑的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 而且周时最近,怎么都不出去找女明星了? 天天老老实实上班下班,连家门都不怎么出。 这是有了白疏这个掩护,就要给心上人表演纯情了? 许艾的手在白疏面前挥了挥,“诶,我还在和你讲话呢。” 白疏回神找到周时的微信,直接把名片推给了许艾。 放下手机之后。 白疏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许艾,“他的微信给你了,你想怎么勾搭都行,但是能不能安静的,让我先把资料看完。” 许艾拿到周时的微信号,在添加朋友申请那一栏,安静想了半天的说辞。 【周总,我是白疏的同事emma,我们可以加一下好友吗?以后白疏有事,我可以通知你。】 最后附带一个俏皮吐舌头的表情。 许艾怀着忐忑的心情,用颤抖的手指,点击了发送。 白疏看许艾坐立不安的,也是无奈摇头。 别看周时是个浪荡子,那也是个挑剔的浪荡子,真的就以为什么人都能接近他? 至于白疏为什么能,纯属投胎投得好。 一直等到下班,许艾都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周时好友通过验证。 看着旁边还没准备收拾的白疏,许艾想起了白疏说的话。 难道是白疏和周总讲了什么? 不然怎么白疏说不通过,周总真的就没通过呢? 许艾自认为,她特意换的那张自拍头像,不比很多明星差多少。 肯定是白疏捣鬼了。 白疏还不知道,因为一个微信号事件,她就成了许艾的眼中钉。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白疏还是把工作文件,装进了包里,准备带回去加班。 周时见白疏上车时,手里的背包明显重了许多。 “我们不是说好了,下班以后不把工作带回家?” 周时的语气有些不开心。 每天好不容易盼到白疏下班,他回家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白疏凶巴巴的冷哼,“我们还说好了,每周二周四放两天假,你遵守了吗?” “生什么气。” 周时俯身,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还在白疏脸颊嘬了一口。 “你以为我是你,每天除了裤裆里的那点事,就没别的事要做了?” 周时浅笑,“也不是我想。只不过都是别人勾引我,不然你女同事怎么找你要我微信号,我天天都在被女人骚扰,你不懂这种需要雨露均沾的痛苦。” 说到这个,周时自个儿有点生闷气。 白疏这个小孩儿,脑子里到底是什么结构,明明知道那个什么马,对他不安好心。 她还主动把名片推给了别人。 周时启动车子,很严肃地说道:“小孩儿,我很挑食的,以后别把我推给什么阿猫阿狗。” “这你怪不着我,你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很好睡,我总不能为了你得罪同事吧。” 白疏意味深长的,斜睨周时一眼,“为了我们的同盟关系,你最好还是通过一下emma,不然她针对我,我的工作不好进行。” 虽然白疏是小白,但是职场的亏,在制作部她也没少吃。 曾经也有人因为周泽雨,和白疏闹过不大不小的矛盾。 白疏也被那个助理穿过不少小鞋,所以她是怕极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所以后来,她在柳玫手底下越发的像个透明人。 周时一听,有点更加生气了,“小东西,我就是被你拿来这样利用的?” 白疏笑笑,不以为意,“你也就这身皮囊,还有点利用价值。” 她心如止水,或许是把人生看得太清楚,又或者在白天云身上知道,婚姻也是靠不住的。 而且亲爹都靠不住,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男人。 所以,哪怕白疏以前喜欢过周时,现在她也足够清醒。 白疏想要的,不过就是拿周时当跳板,在周家找到答案,然后毁了白天云。 属于她妈妈的东西,白疏得不到,她也不想让别人坐享其成。 至于周时,白疏相信,他比她的脑子还要清醒。 所以周时说的那些暧昧的话,表现出来的亲密,只不过是开心时逗逗白疏而已。 周时想演,白疏高兴了陪着演就是,不高兴了,她不搭理周时就是。 其他的,只能说白疏不配拥有。 她连一颗正常,健康的心都没有,还能祈求什么别的。 第38章 今晚的侍寝美人 回周时家的途中,闺蜜秦偲打来电话,说是在白疏家门口等她,说是晚上想在白疏家住。 听秦偲那语气,好像是心情不好。 白疏挂断电话之后,指了一下前面的地铁口,“你在那儿把我放下来吧,我坐地铁回家。” 周时垮脸,很不高兴,“你让你闺蜜回自己家去,就说晚上你和我有事。” “秦偲心情不好,以前她也经常陪我,总不能因为你这么无关紧要的人,我连闺蜜都要不来往了吧。” 白疏觉得周时有点得寸进尺,只是一起睡觉的关系,他非要搞得和什么正经夫妻一样。 周时在地铁口一脚刹住,不可置信地盯着白疏,“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然呢?” 白疏想要拉车门,发现还没解锁,“你解锁一下车门,坐地铁还要花半小时,待会儿秦偲等得不耐烦了。” 气氛顿时凝结。 白疏这几天发现,周时不仅花心,还很容易生气。 例如现在她也不知道周时在气什么,难道她哪句话没有说对吗?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两声沉闷的解锁声。 周时语气很冷漠,声音很低沉,“这几天我有事。” “嗯。” 白疏愣了一下,听懂了周时的潜台词,“那我这几天回我自己家里住。” 成年人的世界就该这么简单,开心就聚在一起,不开心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疏提着背包,匆匆忙忙下了车,很潇洒地没回头,大步朝地铁站跑去。 到了家门口,天色已经很暗了。 秦偲蹲在墙角,逗着不知哪里来的小野猫,“你最近都和周时混在一起?家门口全是野狗拉的屎。” 白疏从包里把钥匙掏出来,精准地插进了锁眼里,“你不就希望我抱紧周时的大腿吗?” 闺蜜就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过对方。 “周时是挺好的,起码比周泽雨强,你跟着他,算来算去吃亏的都是人家周少爷。” 秦偲和小猫咪道了别,踏进屋里换了印着蔬菜的那双拖鞋,她又仔细地和白疏分析。 “你想想,周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重要的是还挺在乎你的。就说周泽雨能帮你闺蜜我换公司吗?他肯定连想都没想过。人家周时就能开这个口,这就叫爱屋及乌。” 白疏并不认同秦偲的观点,秦偲不知道内情,白疏却很清楚,周时有喜欢的人。 她充其量就是,周时用来扰乱周家人视线的烟雾弹。 白疏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狠狠吸了两口属于她身份的空气,“既然你把他说得那么好,干嘛还要打电话把我叫回来。” 她从看到秦偲那一秒,就知道秦偲没有心情不好,反而心情很不错。 秦偲飞奔到白疏旁边,一把搂住她。 “姐妹这在帮你呢,你必须给周时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不能学那些明星模特一样,天天和他黏在一起。那样周时绝对很快就对你厌倦了。” 说起歪理来,秦偲那是一套一套的。 读高中的时候,白疏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不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是《英语周报》。 那个时候的秦偲已经是全新的风云人物,男朋友几乎是一个月一换,全年级长得帅的,基本上都和她谈过纯纯的校园爱情。 最让白疏最佩服的是。 不管是秦偲的哪一任前男友提到秦偲,那都是没有一句坏话,全都说是他们对不起秦偲。 这让白疏不得不怀疑,秦偲是不是精通催眠术。 白疏目光失神地望着窗外,当初搬进来时的小树苗,现在也和她的阳台一样高。 可是藏在心里的东西,却在慢慢的淡忘。 白疏很害怕,就如周时会对她倦怠,她也会忘了是什么让她在坚持。 时间的力量,人总不能轻易对抗。 “秦偲,你说我们真的能够,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个人吗?” 见白疏心情低落,秦偲也跟着紧张,“白疏,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去看医生。我都给你说过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医药费我先帮你垫付,等你有钱再慢慢还我。” 秦偲是见过白疏吞安眠药的。 那天如果不是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她再晚赶来一会儿,白疏早就去和她妈团聚了。 白疏抱着秦偲,太多感激的话说不出口。 这些年,如果不是有秦偲和胡珞的陪伴,白疏早就放弃了。 “你放心吧,我不是还欠你好几万的医药费,我可不想等我死了,你还要追着在我坟头要我还钱。” 一次两千的心理治疗,白疏从18岁开始,已经进行了几十次。 最严重的那个暑假,白疏还在精神病院强制留观治疗过。 好在白疏熬过来了,她现在也不去轻易回忆过去,也不再多想未来。 秦偲逗她,“我能有那么小气?钱我可以不要你还,但是你死了我肯定不给你烧纸,让你到了下面也当死穷鬼,我看你还敢不敢轻易去死。” 白疏突然被戳中笑点。 “秦偲,你不给我烧纸,等你死了我就不给你烧童子,让你到了下面没男人。” “你太狠了!你不能因为在周时那儿吃饱了,就让姐妹饿着啊。” 秦偲说到这个,八卦欲就被勾了起来,“周时是不是挺厉害,和你match不match?” 白疏咳嗽两声,脸滚烫,“芹菜,我还有工作,要不你先去洗澡。” “你看看你这个害羞样。” 秦偲立刻掏出手机,抓拍了白疏拍了一张。 然后打开微博,发送图片。 配上文字,“今晚的侍寝美人,你们觉得能打几分。” 秦偲的粉丝在明星里不算多,也就二三十万,不过热度倒是挺高的。 也就几分钟,下面就有两三百条的评论了。 “我们家菜菜的侍寝,都是天仙级别吗?” “太氛围感美女了,果然美女只和美女滚床单!外加三只狗头。” …… 秦偲看到最好笑的一条,递到白疏面前,“有个粉丝问,家里床够大吗,他要睡中间。” “下面有人给他回的,不够大可以叠着睡。” 白疏心一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戳进那个人的头像,没有照片连名字都是乱码,再一看连个关注的人都没有,但是粉丝却有一千多万。 白疏指着上面的粉丝数,“这该不会是p上去的吧。” 第39章 花钱买的粉丝 秦偲研究了一下,把微博id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一次,下面的词条全是周时相关的。 “卧槽,周时什么都没发,居然也有一千万粉丝,我辛辛苦苦营业几年,连他零头都没有。” 白疏腻了手机屏幕一眼,“肯定是花钱买的粉丝。” “那我们要不要给他回一条?”秦偲的手指蠢蠢欲动。 “随你,反正别拉扯上我就行。” 两个人在地铁站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白疏不想分心在周时身上。 秦偲等了半天,又拍了一张白疏加班的照片,偷偷发到周时的私聊对话框里。 文字什么的,秦偲是一个字也没打,反正白疏的吊带超短裤,足以表达很多内容。 对待周时这样的男人,就要随时勾着他的魂。 看得到摸不到,那才会让男人心如刀绞。 秦偲发完信就直接去洗澡了。 白疏的微信消息震个不停,看了一眼信息提示基本上都是周时发来的,她索性把手机关了机。 下午不是挺会给她难堪的吗? 这个时候白疏也要周时知道,她也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 想要玩,那不止是光顾着周时心情好不好,白疏心情也很重要。 一连三天,白疏也没有再见到周时,包括在公司。 她按部就班的工作,每天下班就回自己家,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星期五的下午,白疏把整理好的资料,还有她做的ppt一起交给了李静。 李静翻看文件夹,“之前接触过资料整理工作?” “在制作部的时候,经常帮柳老师数据整理。”白疏有点紧张,并没有说太多。 李静抬眼,“虽然还有些小问题,不过看得出来花了心思,而且挺认真的。” 李静把资料摊到办公桌上,指着有问题的地方,“你看这里,21秋季我是给了你两份资料,其中一份是备选,你这个预算数据,就是备选的那一份。” “李总监,我现在就拿去改。”白疏很紧张,第一次被考核,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用改了,下次注意就行。” 李静把文件夹合起来,直接收进文件盒里,手指向了电脑屏幕,“现在来给我讲讲,为什么你做了两份完全不一样的ppt。” “第一份有明星代言人那个方案,是我根据往年的案例做了自己的一版。” 白疏的心跳得很厉害。 “另外一份,我是自己查阅了周氏集团资料,公司从下个季度开始,未来三年的产业重心,要朝着新能源靠拢。我个人一点观点,就是觉得新能源方面的,与其找明星代言,还不如找新能源方面的专家,或者是完全舍弃代言人这个思路。” 办公桌周围瞬间空气凝结,连气温都低了几度。 李静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快速的做出回应。 白疏以为她的自作主张,惹李静不高兴了,毕竟没有几个领导,喜欢自己的手下擅自做一些大胆的尝试。 大胆就意味着不可控。 白疏赶紧解释,“李总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着你给我布置作业,我尽量多留一个备选方案。” “我在想其他的问题。” 李静没有责备,也没有表扬,“你把这两份ppt拿到梁经理办公室,让他看看。” 白疏接过移动硬盘,连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难道,她是犯了什么公司的大忌? 怎么还要拿到梁经理那里去受刑…… 白疏去了楼上,敲开了梁冬的办公室。 “梁经理,李总监让我把ppt拿过来给您看看。” 白疏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周时,“周总。” 只是简单的招呼了一下,白疏就迅速把脑袋摆正,看向梁冬。 “你先坐吧,我看看是什么资料,看完了有什么问题,好让你直接反馈给李静。” 梁冬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白疏别扭的只坐了三分之一,没敢回头看一眼周时。 可她总觉得周时一双眼睛,就在她的背上,这让白疏有点如坐针毡。 好半天。 梁冬才看向白疏,“我看两份ppt都是落得你的名?” “嗯,都是我做的。” 白疏心想这是要完了,梁经理都开始落实责任人了,所以白疏到底哪里犯了大忌啊。 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白疏也不能拉其他人下水。 白疏语气有些忐忑,“梁经理,是我犯了什么错误吗?还是里面涉及了核心机密。” “没什么问题,你先出去吧,我和周总先商量一下。” 梁冬的脸色有些为难。 这让白疏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有可能一会儿就要卷被子走人了。 从始至终。 周时都没有搭理白疏,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凝了一眼她有些疲惫不堪的脸。 白疏靠在楼道的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估计她不仅要失去工作了,连周时也要放弃,她这个不中用的盟友了。 办公室里。 梁冬把电脑抱到周时面前,“这可是第三个人不同意周洁周总的方案了,我、李静包括白疏,我们都不认可请明星代言的方案。” 周时挑动眉峰,“哦——那你刚才那样吓她,搞得她以为犯了什么大错,出去的时候小脸惨白惨白的。” 在公事上,周时基本不会公私不分,例如白疏是李静支使上来找梁冬的,周时也不会跨级去插手。 白疏有什么事,梁冬自然是会汇报给周时的,周时不能因为他乱了公司的规矩。 表面守规矩的人,往往才能得到更多人的信任。 梁冬陪着笑,“我这不是看到周总黑脸,我帮你一起震慑一下下属。” “需要你狗仗人势?” 周时用纸巾袋子敲梁冬脑袋,“下不为例。” 他家小孩儿,他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让别人给她脸色看。 要不是想着白疏要加班加点工作,周时又怕管不住自己,不然怎么可能冷她几天。 只是小丫头脾气也太大了,连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回,甚至还把他的手机号拉黑了。 他这一周可是全靠几张照片,活过来的。 周时本来心里想着,既然工作今天也算差不多完成了,今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臭屁小孩儿。 可刚才看她那可怜样儿,今晚估计也只能浅浅地收拾两次了。 周时得让白疏涨涨教训才是,叫她再敢和他使小性子。 第40章 就会和我耍横? 周时粗略看了一下方案,小孩儿的确是职场新人,很多该重点说明的,都是点到为止。 不过好在她还是动了脑子的,不是随便交了一份精美文案图片堆砌的废纸。 看来这几天,她的确是没有时间理他。 周时掀眼皮戏笑,“梁总觉得,你们的方案进行整合完善之后,拿到董事会上有几成机会通过。” “五五开吧。” 梁冬有些尴尬,“周总也知道,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说是给代言人五千万,其实六七成都落到了高管的腰包里。” 这就是为什么,梁冬没有直接把不要代言人的方案,直接提交董事会的原因。 不要代言人至少可以节省一半的费用,可公司的头头脑脑们,并不希望你给公司省钱,而损害了他们的荷包。 周时眯眼沉思片刻,“如果两个方案并行呢?代言人的费用砍半,大概还需要增加多少预算。” 听到这话。 梁冬忍不住打量周时两眼,他就说这个小少爷不简单。 这种损招都能想得出来。 周时这是要将周洁的军啊。 本来谈好的利益分成,现在被周时提出个两个方案并行,不仅让周洁少分,而且周时还能把手伸进本来只属于周洁的金库里。 梁冬在心中做了估算,伸出两根手指头,“如果代言费能减半,最多再追加两千万,就可以两个方案同时进行。” “那就让李静带着白疏他们,秘密完善第二个方案,代言那个方案单独交给其他组去做。” 周时从沙发里站起来,扯笑,“你先和李静安排,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 周时拍了拍裤腿,单手插兜走了出去,看到蹲在墙边的白疏。 “你不回工位工作,是怕被梁经理辞退,在这儿堵我,想让我保你?” “谁要堵你。” 白疏垂头丧气,“你们商量好了吗?我是今天就走,还是周一来办离职?” 周时故意板着脸,“你就不求求我?让我帮出手帮你?” 他的话音落。 白疏抬头神情冷淡地瞥着,“求人不如求己,外面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了,我非要在你们公司死乞白赖的。” 周时也蹲下去,和她对视,“你就会和我耍横,刚才在梁冬那儿,是谁连屁股都不敢坐踏实?” “我哪有和你横?” 白疏气鼓鼓的,明明就是周时阴晴不定,还怪到她的头上了。 周时把手机摊到她面前,“你没和我耍横,干嘛不回我消息,还把电话给我拉黑?谁给你惯得一身臭毛病。” “您老不是有事吗?我怕不小心按错号码打扰到您。” 白疏转了一个方向,用手戳着地毯,准备等待她的辞退通知。 想想也是有点可笑,大张旗鼓的来,灰溜溜地离开,她怕也是这家公司独一份的关系户了。 周时揉揉她的后脑勺,忍不住想笑,“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就帮你保住工作。” “真的?” 白疏不争气的侧过头,睁大眼睛欣喜的盯着周时,“就这么简单?” 周时点头,努力的憋笑,“不过是这辈子你都不能再把我拉黑了,不然我随时收回刚才的话。” 白疏把手机递给周时,“那你再输入一下号码吧,我不仅拦截了,还删除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怎么搞得和谈恋爱似的? 周时差点栽跟头,用眼神恐吓,“你记住我说的话了?” “嗯。” 白疏也不想这样,但是无奈工资是真的多啊。 实习期一个月1万2,转正一万五,还有项目提成。 这样她不仅可以轻松还房贷,还能早点把秦偲的钱还了,然后就是可以给外公他们买点像样的衣服,买点好一点的吃的。 白疏的生活,早就让她明白钱的重要性,骨气面子这些在拮据的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先要填饱肚子,才有能力和底气,说自己想要其他的。 曾经有同学嘲笑过白疏,说她吃的是周家的嗟来之食。 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一个人连生存都成问题,难道她真的就该白白等死吗? 周时存好号码,准备把手机还给她,“小孩儿,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怎么这点时间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白疏回神,心虚笑笑,“基本上还是按时按量吃了的,偶尔有那么一两餐……” “晚上回家,我给你做饭。” 周时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你要是不好好吃饭,小心晚上我收拾你。” 白疏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似有什么东西从周时眼底浸出。 白疏瞬时脸红心跳,周时就不能稍微正常点吗? 这还在公司呢,要是被同事看见,白疏就算浑身是嘴,也都解释不清。 周时却像没事人似的,镇定地盯着白疏,喉结滚动,“我怎么觉得,你穿正装比穿着吊带,更让我……” “周总,我先去工作了。” 白疏甩开他的手,慌张地鞠了个躬,仓皇而逃。 下楼梯的时候,白疏差点没崴着脚。 太尼玛的魔障了。 她要是再不跑,估计场面又要不可控了。 周时在原地傻笑,“更让我觉得,你是想要勾引我。” 独自说完,周时走回了办公室,然后无聊的等着下班。 白疏也没有直接回工位,去了茶水间疯狂地给自己灌了两杯水,才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一些。 办公场所。 最容易听到八卦的三大宝地,茶水间、卫生间、电梯间。 当然这些地方也不会让白疏失望。 从她来到营销部,在茶水间已经听到过很多八卦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八卦对象会是她自己。 “你听说了吗?坐我旁边那个关系户,说是周董早就在她小时候,给周洁定的未来儿媳。” “我就说呢,问她周家的事,她什么都是不知道,或者敷衍过去。原来是周家的孙媳妇,难怪这么维护周家。不过人家周洁可看不上她,早就在给自家儿子物色豪门千金了。” “都什么年代了,人家门当户对叫娃娃亲,她那个只能叫童养媳,也不知道在假清高什么,真的以为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 假清高?童养媳? 白疏还不知道,原来人后别人是这样看她的。 她这个身份如果还能假清高的话,那还挺有本事的。 第41章 部门传统 白疏在里面的隔间里,听着许艾和部门同事张淼聊得火热。 在微信里和闺蜜,分享着她听到的内容。 白疏可没有那么高贵的人格,该发表情包还是要发各种骂人的表情包。 完全就是暴走的状态。 秦偲,【谁上班不是这个样子被人背后议论。你就听我的,抱紧周时的大腿,等哪天他心情好,让你做了公司的老板娘,这些人都得酸掉牙。】 老板娘? 白疏看着秦偲的危险言论,不知道要不要把领了结婚证的事,告诉自己的闺蜜。 不说吧,就感觉是有意欺瞒她们;说出口吧,她又和周时长久不了。 横竖都是让白疏左右为难的事。 白疏,【即使嫁给周时,我也做不了老板娘。他上面不仅有他爸,还有哥哥姐姐,啥时候能轮到他当老板了。】 秦偲,【哟,你还想得挺长远,我只是想着让周时官宣你是他女朋友,你这都想到结婚生子了,不愧是我芹菜带出来的闺蜜,志向远大。】 【胡珞呢?】 白疏赶紧转移了话题,脸上的温度再次升高。 秦偲,【小白鼠,你的演技越来越拙劣了,胡珞早就说了自己在复习功课。说吧,是不是对周时还有点意思?】 白疏只觉得手机滚烫,赶紧回了一句。 【我只对人民币有意思】 她再也没有看手机,外面说话的声音也没了,白疏走出隔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许艾对白疏笑盈盈的。 “白疏,你都来了部门两个星期了,怎么也没主动说请大家吃餐饭什么的,这可是我们部门的传统哦。” “还有这样的传统?” 白疏心里很膈应还是得装作表面友好,“那emma,你们之前一般都是在哪里请吃饭,可以给我一下地址吗,我来找个时间订位置。” 正常的同事社交,现在白疏也得适应,虽然有点轻微的人群恐慌症,白疏也必须克服。 想要尽快地融入工作环境,这些都是她必须学的。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反正周五大家都想放松一下,你就趁这个机会和大家增进一下感情。” 许艾拿起名片包,从里面选了一张,“吃饭的位置我帮你定,这附近的餐厅我都有会员卡,结账的时候还可以打折。” 白疏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也不好拒绝,“那选价格稍微适中点的吧,我才上班没有多少存款。” 她不想打肿脸充胖子。 许艾笑得很灿烂,“放心吧,我不会订太高级的餐厅,只不过我们部门这些都是去惯了高级场合的,路边小店肯定不适合,我选的这家人均300块也不算太高。” 白疏点了点头,心里狂按着计算器,人均300,七八个人,应该准备3000块就够了。 许艾在旁边给餐厅打电话,白疏默默地从支付宝的余额宝里转了3000大洋出来。 看着余额宝里仅剩的五千块。 白疏顿时心里就响起了,《破产姐妹》资金更新的bgm。 越是想要攒钱的时候,就越是有意外开支需要支付。 许艾帮着订好位置,“李总监还没拉你进私下的群,我就帮你在群里和大家说一下,今天晚上你请客吃饭。” “谢谢你,emma。”白疏言不由衷,她并不想花那么多钱在吃饭上面。 但是如果想要工作顺利点,这餐饭好像又是必须请的。 白疏在无声呐喊。 为什么人际关系这么麻烦! 为什么工作就不能只按规章流程办事! 为什么她自己要这么虚伪! 临下班的点。 周时发来微信,【还是在路口等你】 白疏,【今天不过去了,要请部门同事吃饭。】 周时,【你为什么要请同事吃饭?】 白疏,【为了人情世故,为了部门传统】 过了很久,周时也没再回消息过来。 白疏估摸着,小少爷这是有其他安排了。 她也就没再去关心周时怎么样,下班的点一到,其他同事大多都是开车的,就先去开车前往目的地了。 倒是有人提议要载白疏一程,白疏实在不想坐别人的车就都婉拒了。 在白疏那里,私家车就和别人的家一样。 那是别人的私人领地,她坐进去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会感觉受到了侵犯。 只是她请吃饭,怎么大家对她的态度都淡淡的? 想起周时说,不知道谁给她惯的一身臭毛病。 白疏畏畏缩缩紧靠扶手,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不是被人惯出了毛病,而是时刻都活得很谨慎小心。 白疏就是很矛盾。 要不就是像此刻在地铁上一样,她连眼睛都不敢东张西望,要不就像在周时和白天云面前那样,张牙舞爪地掩饰自己的不安。 周时听白疏说,要请同事吃饭,就觉得这个事情有鬼。 公司明文规定同事之间只要是私下部门聚餐,只能aa制,更不能让新员工请老员工。 以周时对白疏的了解,她就不可能主动请谁吃饭。 周时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白疏请客的。 所以从白疏下班,他就一直跟着她。 周时在她身后站了十几分钟,这个傻姑娘愣是没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她一直埋着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好现如今公共场合都要戴口罩,不然周时这个猥琐跟踪样子,被别人拍下来,估计怎么得上微博头条。 白疏到了目的地,围着文化广场转了两圈,才找到许艾订的日料店。 报了许艾的名字,服务员就把白疏带到了包间里。 白疏见大家都还没来,就准备先点菜。 服务员告知白疏,许艾已经提前点了一些菜品,等上菜之后再看有没有其他需要加的。 白疏还挺感谢服务员的,没有为了多赚钱,就把菜单上的菜,再挨个推销一遍。 看了看时间,路上应该最多再堵十多分钟,同事们应该也陆续到了。 白疏就通知服务员,可以先上菜了,这样等同事们到了,时间也差不多刚好。 白疏在尽可能的,把自己能想到的,能考虑到的细节问题都先考虑好。 帝王蟹、三文鱼、蟹脚刺身、雪花肥牛…… 当菜品挨个摆上来,白疏的腰子突然一阵刺痛。 这是人均300块的配置? 第42章 酒后吐真言 可来都来了,菜也都上桌了。 白疏是想反悔也没有任何用了,趁着服务员出去的间隙,她翻看着价目表。 根据菜品的模样,在菜单上对应着价格,用手机计算器偷偷地计算着。 白疏也不是没有去过高级餐厅,只是她从来没有买过单,等把价格算完之后,她不仅是腰子疼,差点就心梗了。 两只帝王蟹就要3598元,零零总总加起来,这餐饭已经五千多块了。 白疏额头的穷汗,大颗大颗的就如掉的人民币。 如果待会儿同事来了,再要点两瓶酒什么的,那岂不是她就成了破产姐妹? 花呗、信用卡。 白疏在思考着,哪个的利息更低点,用起来更划算一点。 左等右等,又过了十多分钟还不见同事们来。 白疏只有许艾和李静的联系方式,她只能给许艾打了个电话。 “emma,你们到哪儿了?” 白疏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一个人都还没到。” “呀!” 许艾的一声惊呼,白疏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有什么事情没有通知白疏吗? 紧接着。 许艾就在那边连声说着抱歉,“白疏啊,今晚隔壁办公室的jessie说是约着一起喝酒,我忘记告诉你了,餐厅那边我着急出发,也忘记退了。你到了吗?如果到了菜还没上桌,是可以退的。” 白疏知道自己被戏耍了,顿时就觉得很委屈。 “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都到了这边……” “那你赶紧和服务员讲一下,就说计划有变,今天就不吃了,下次再去。” 许艾打断了白疏的话,“我们现在都在新世纪这边,你要不打个车也过来,反正jessie菜点的很多,多一个人也不吃不完。” 这最后的一句话,就摆明了是在嘲讽白疏了。 白疏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狼狈,“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白疏努力地憋着眼泪。 职场欺负新人的方式,那是层出不穷,可白疏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许艾,让许艾这样整她。 餐桌上精致昂贵的高端食材,让白疏显得比猪还笨。 为什么她要胆子小不敢自己去找同事确认,又是为什么要找许艾帮忙? 周时坐在隔壁包间,包间门是微微打开的。 他等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有张熟面孔往白疏的方向去。 这个时间,就算从飞机场都赶到市中心了。 周时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没有再犹豫,穿上鞋就去了隔壁包间。 他推开包间门,可以坐下十个人的包间,只有白疏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里面。 白疏以为是服务员,她没有抬头,“我现在不需要服务。” 带着报复性的,又带着对自己的惩罚性。 白疏疯狂地朝着嘴里塞着她根本消化不了,也舍不得花钱吃的高级食物。 周时看到此场景,手在门上捏紧。 深吸一口气。 周时拖鞋抬腿踏了进去,嘴角扯笑,“你以为躲在这里偷吃,我就不知道了?” 白疏徒手抓着的三文鱼差点掉下去,还是被她塞进了嘴里。 她强撑着镇定,反正周时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病,就让他误以为是她贪吃,也不能让周时嘲笑她蠢到被同事捉弄。 白疏都没怎么咀嚼,大块肉直接吞了下去。 她抬头盯着周时,“你怎么还跟踪我,就不能让我吃饱一餐饭吗?” 周时在她旁边挨着坐下,扫了一眼满桌的菜,“之前你是在我面前装穷酸?这么多好菜,你也不请我来喝两杯。” 周时抬手帮白疏把头发捋到耳后,目光戏谑。 “你对我也太抠了,我在家里可是好吃好喝给你伺候着,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小气。” 见周时没怀疑,白疏放松了一些紧张,扯了两张纸,擦了擦嘴和手。 白疏假装被拆穿吃独食的尴尬,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既然你来了,反正我也点多了,你想喝酒就自己点酒买单,菜钱我付。” 周时挑起眉峰,“那你陪我喝两杯,我也没开车,我们待会儿一起打车回去。” “我不会喝酒。” 白疏睁眼说着瞎话,她只是怕万一喝了酒,周时让她给买酒的钱,那就亏得连底裤都没有了。 虽然她的酒量很小,但是也不至于说完全不会。 周时把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轻笑。 “就陪我小喝两杯,喝了酒能助兴,放心酒钱我付。如果今晚我们都玩开心了,我就把饭钱也帮你付了。” “你这真是准备嫖我?”白疏任由他抱着,这个时候有个人物理上可以依靠,也算一点心理安慰吧。 周时提唇坏笑,“嫖你?找个高级公关,包夜也就五六千。你这一桌菜怎么也得七八千了吧,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看吧。 浪荡公子什么都懂,吃的用的玩的,就没有他不知道价位的。 白疏尴尬地笑笑,“多出来的,你就当给了小费呗,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待会儿夹菜的时候多吃点,也算是回本了。” 此时的白疏,恶心死自己了。 突然想起了茶水间的那两个词,“童养媳”和“假清高”。 因为守不住自身的一身傲骨,所以白疏让自己在周时面前,就作贱到了风尘里。 周时让服务员送来了一瓶烧酒。 他也没让白疏多喝,说喝两杯,就真的只给她喝了两杯。 白疏酒量很浅,平时也就两瓶啤酒的量,两杯烧酒下肚,整个人脑子就有点迷迷糊糊的。 “白天云负心汉,尖酸刻薄烂屁眼。” “周时,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管我吃不吃饭。” …… 白疏这算是酒后吐真言了。 周时看她状态已经不好,就让服务员把没吃完的菜,最后都打了包。 看着她在包间里胡言乱语,不过大部分都是卖白天云的,偶尔也骂两句周时。 周时很少见到白疏失态,淡淡沉溺的笑着,“要是清醒的时候,也能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就好了。” 在离开前,让梁冬来了一趟日料店。 趁着白疏去卫生间吐的时候。 周时在卫生间门口,把打包袋全部交到了梁冬手里,“这是我给你们部门打包的明天的茶歇。” 梁冬打量了一下打包袋,“周总,你这吃剩下的东西拿给员工,不会太好吧。” 梁冬面露难色,主要是这太丢太子爷的脸了。 周时不以为意,一脸邪笑,“你嫌弃我?” 第43章 你长得正好看 “周总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梁冬立刻把两包剩菜,像是什么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感谢周总体恤下属,还给他们加餐。” 对待如此懂事的人,周时也是关爱备至。 他从钱夹里掏出m会所的vip卡,夹在指缝间,伸到梁冬面前,“梁经理平时工作辛苦了,有时间就去放松一下。” 梁冬立马接了过去,看到黑卡上面,一个低调的英文字母m,他的眼睛都要放光了,“谢谢周总。” m会所入会就需要50万,听说里面的下到服务员,上到管理层,都是清一色的美女,服务态度更是好得不行。 就算梁冬挣再多工资,也舍不得这么奢侈的享受,不过也是了解过不少。 少爷就是少爷,随手一挥就这么豪气。 周时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卡是余杭送的,周时也没打算去,再多的美女都和他无关。 周时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下半场。” 赶人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梁冬彻底沦为了周时狗腿子,一点也不关心下属吃剩菜的事了。 周时让他走,梁冬毫无怨言的就要走,“那我就不打扰周总了。” 白疏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指着刚转过身的梁冬。 所谓酒壮熊人胆。 白疏拍拍周时的脸,又指了指梁冬,“周时,我没钱了,你怎么还把梁经理叫来了,你到底想要睡我多少次!” 白疏话落,梁冬脚定住了,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 梁冬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信息量简直不能用爆炸来形容。 不是说,白疏是周洁的准儿媳,梁冬只知道周时喜欢白疏,可听白疏这醉话,两人是已经搞在了一起? 周时面对醉酒的白疏,脾气倒是好得不行。 任由白疏怎么拍他帅气的脸,周时满眼蔓延出来的都是宠溺。 帮着白疏把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周时深情的凝着,她有些朦胧的眸子,声音低低沉沉,似卷起一股热浪,“我想一直睡你,你给吗?” 白疏根本分不清周时在讲什么,只是周时扯起嘴角笑的时候,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看极了。 鬼使神差的。 白疏伸出两根食指,戳在周时的梨涡上,她傻呵呵地笑着,“你长得真好看。” 周时挑着眉峰,带着几分得意,“你还分得清我是谁?” 醉酒的白疏,只知道不能让周时骄傲,把脑子里蹦出来的一个名字大声嚷了出来。 “苏苏!你是苏苏。” 周时知道白疏这是彻底迷糊了,连平翘舌都不分,“好好,你好看,你好看。我们现在回家。” 不过没想到小孩儿还挺自恋,连喝醉了都要说自己长得好看。 周时扶着白疏,往日料店外面走。 路过梁冬的时候,周时只是点了点头。 也不用周时特意交代什么,梁冬肯定不敢出去乱说什么。 不过周时更希望梁冬拿着喇叭,直接站在公司大门口直接嚷嚷。 这样就不算周时违背诺言了。 回到家。 周时幻想的烛光美酒夜光杯,什么都泡汤了。 他哪里知道白疏的酒量这么浅,浅得几乎是一沾就醉。 回想起白疏第一次的那天,好像也是没喝两杯就醉了,他当时还以为白疏是避免尴尬装醉。 周时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禽兽。 不过周时也就,自责了不到十分钟,彻底被白疏搞得快暴走。 周时一身的力气,全折腾在帮白疏洗澡上了,也不知道小孩儿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死活不让他脱衣服。 好不容易给白疏洗完澡,周时把人光着抗去了床上。 虽然今天晚上要做点什么是不可能呢,但是明天早上等白疏醒了,可以直奔主题。 周时在睡之前,才想起明天是周末,又给梁冬发了条信息。 周时,【记得通知营销部明天加班】 梁冬,【白疏,需要我通知吗?】 周时,【她不是你们营销部的?】 接到信息梁冬立刻就在钉钉里面,发了周六加班的通知。 白疏是天不见亮的时候醒的,一个翻身就看到旁边睡着的周时,她下意识地把被子掀开看了看。 …… 周时这个王八蛋,人不清醒都不放过。 白疏脑袋疼,身体也疼,也分不清是喝酒的原因,还是被周时……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亮。 白疏准备偷摸去洗个澡,缓解一下身体的疲惫。 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面的消息,正是梁冬发的加班通知。 白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许艾,尤其是不想再被戏耍之后,立刻就见到她。 不管装得多无所谓,其实白疏还是对别人对她的孤立,感受到备受煎熬。 就和在学校被孤立一样,读书和上班,都让她的心情堪比上坟。 白疏也没有那个经济基础,让她在家里当个资深宅女,每天沉迷在二次元的世界,不用面对惨淡的人生,和残酷生活的鞭策。 回想一下,其实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几个月,反而是让白疏前所未有的轻松。 白疏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管外界怎么看她,精神病院高高的围墙,都给她筑起了一堵坚实的围墙。 也不知道叶璟苏回家之后,到底怎么样了? 白疏也闹不明白,怎么就想起在精神病院里,那个因为太过聪明和世界格格不入,而被家人送进医院的叶璟苏了。 之前叶璟苏给她发的生日祝福,她也忘记回了。 生日那天,他的一条短信,就又让白疏陷入了对现实的恐慌。 那一刻,白疏是很想再回精神病院,最好一辈子都住在里面。 白疏在被窝里,找到叶璟苏发来的短信,想了想回了一条信息。 【苏苏,你最近好吗?】 白疏身后的周时醒了一小会儿,本来是要看看小孩儿趁他睡着,是不是有什么大胆的举止。 等了半天,却在白疏举起的手机界面上,看到了“苏苏”两个字。 原来白疏不是平翘舌不分,原来真的有苏苏这么一个人。 周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苏苏绝对是个男的。 只是在脑子里认真搜索了一圈,也没搜索到,蓉城有什么姓苏的人,是和白疏认识的。 难道是白疏的男同学? 所以,白疏说的不喜欢周泽雨可能是真的。 那她喜欢的人,是这个白疏需要趁周时睡着,偷偷摸摸发信息的苏苏吗? 第44章 我们继续 周时并不打算立刻问个明白,万一白疏承认了,那他还该不该再继续,他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骗到手的老婆,周时可不会轻易放走。 周时相信日久生情这一套,白疏和他发生关系前还是张白纸。 他坚信用套路和真心,绝对能打动白疏,而且周时对他这张英俊的脸,还是很自信的。 周时动作幅度很大地伸了个懒腰。 顺势就把他的躯体,贴到了白疏的肉体上,“宝贝儿,你既然醒了,我们继续。” …… 周时根本没有给白疏反应的时间,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结束之后。 白疏快要散架的身体,瘫在床上,“周时,你下次轻点行不行,怎么就像一辈子都没开过荤似的。” 周时的手指头在她的脸上游走,坏坏笑着,“我荤菜吃得挺多,就怕你吃不饱。” 白疏偏头剃了他一眼,“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 讲实话。 在这件事上,白疏也看过很多微博上的树洞,很多女性都是在讲述,性生活上的不和谐和得不到满足。 人类正常的动物属性需求,白疏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 而周时的实力,显然是超出了大多数的男性。 这让白疏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一晚五次以上才是正常的水平? 周时喜欢白疏有话直说,不遮遮掩掩,他不要脸地回了一句,“那你就慢慢适应,胃口总有变大的一天,总有一天不开荤你心里就像虫子爬似的。” 周时不想让白疏,在他面前还藏着秘密。 更要紧的是周时必须睡服白疏,让她以后见到其他的男人,都要提不起兴趣来。 在周时的人生信条里,自己喜欢的女人,那就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她,管她心里是不是有人。 先要得到白疏的人,再得到白疏的心。 人都没得到,还谈什么心。 白疏这个小孩儿,周时不仅喜欢,那是爱到了骨髓里。 周时恨不得把她融进血液里,从此他们两个人共生共存。 他爱她,早就爱到丧失了最基本的原则,和做人的底线。 周时让梁冬通知的加班,他自然是要亲自送白疏去的,还是照例在前一个路口把白疏放下了车。 看着白疏在人行道上,埋着头慢悠悠地往公司走,一副很不想面对的样子。 周时双眸半眯,若有所思地拨通了余杭的电话,“龟孙,我们家小孩儿换了工作,她今天第一次加班,你也不去慰问她一下?” “你们家小孩儿,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余杭在电话那边骂骂咧咧,“周末一大早,你又发什么神经。” 周时目光凌厉地盯着公司大楼,邪笑,“有人让她不痛快,我就让别人不痛快。” 余杭,“那你自己出手啊,我一个当叔叔的不方便。” “你爸爸出手更不方便,我出手大家就更有议论她,所以还是得由你这个儿子舍己去救母。” 在白疏的事情上,周时的确考虑得更多。 反正和周泽雨这事,必须搞票大的,要让白疏成为众人可怜的那个才行。 “求人能有个求人样吗!” 余杭都快心梗了,“要求爸爸办事,还不说点好听的来让爸爸听听?” “厕所的屎挺香的,要不我让人给你送一盆热的过去?” 周时把车里的空调又调低了两度,自己干呕了两声。 余杭也跟着呕了两声,“得,我待会儿就把屎盆子端去给白疏,顺便给你带上一份,昨天晚上我可是吃了不少,今天的黄金应该够两盆。” 打完电话,周时才把车开进地库。 白疏到了工位上,就看到恶心她的许艾。 “白疏,昨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你最后把菜都退掉了吧,你刚来不知道jessica是秦总的那啥,她的面子我们肯定要给的。” 许艾穿着一身连衣裙,没有穿平日里的工服,嘴上涂着红唇,在她说话时更像是要把白疏吃了的血盆大口。 白疏放下背包,揉了揉太阳穴,小白兔似的微笑,“嗯。” “你昨天晚上该和我们去的,jessica请的可是人均1500,好多菜平时我都舍不得点来吃。” 许艾继续强装着好人,白疏的头却越来越疼。 白疏不怕别人对她冷嘲热讽,最怕的就是许艾这种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白疏整理着手里的资料,语气淡淡的,“我胃不太好,吃太好的东西容易不吸收,而且我也和jessica不熟,不好意思去蹭别人的饭吃。” 这应该是白疏到了新部门之后,第一次阴阳怪气的损人。 许艾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磨砂棒,修着自己的美甲,态度有些轻蔑。 “那你可得注意了,干我们这行的每天吃饭都没个点,你要是身体不好,早点和领导还有周洁总经理讲,让他们给你换个作息正常的岗位。” 白疏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每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提她和周家的关系,而且都是带着嘲讽的意思。 她很生气,但是也只能生闷气。 白疏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家里凶外面怂,她不是没有情绪,而且她也十分记仇。 等到她有实力的那天,白疏也会毫不留情的不给任何人留脸。 例如白天云,例如张萍…… 许艾哪里会知道白疏在想什么,只是越发觉得,白疏这个关系户,真的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不管她怎么捉弄白疏,白疏都没有任何脾气。 许艾是最忍受不了,白疏这种装出来的可怜,又没有哪个男人看着装给谁看? 不就是活脱脱的白莲花,伪装成与世无争的小白兔。 白疏不再搭话,工作调动不调动,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也不是许艾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 要想在周时身边站稳,白疏只能努力工作,早日在营销部混出点名堂。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点,每天员工可以茶歇,也就是正大光明摸鱼的时间。 还是有同事叫白疏一起去休息区,白疏不想面对其他的同事,磨磨蹭蹭地坐在工位上。 梁冬站在楼上的走廊里,朝着办公区喊了一声,“今天周总给我们加餐,你们都快去吧。” 第45章 就你?配吗! 听到是周时给大家加餐,女员工们大多都加快了脚步。 白疏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梁冬是在朝着她微笑吗? 怎么笑的怪瘆人的? 和梁冬对视了一瞬,白疏也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休息区。 她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并没有去拿东西吃,只是等着大家吃好了散开之后,白疏准备喝点冰可乐。 “emma,这不是昨天你让白疏请客的那家日料吗?” 茶水间的另一位主角,白疏总算是把声音和人对上了。 客服专员周玲玲,虽然也姓周,但是和周时他们家没有亲戚关系。 “巧合吧,而且关系户说她把菜已经退了。” 许艾也看出来了,桌上的食材并不新鲜,芥末和酱油都快稠成猪油状了。 周玲玲压低上半身,凑到许艾跟前,“不会是巧合吧,她可是小周总调过来的,你这样整她,她肯定要和小周总告状。” “告状就告状,我又没真吃她东西,也没违反公司规定。小周总能拿我怎么样,还不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能管得了什么事。” 许艾也经常在周洁面前露脸,她就不信整了白疏,周洁不出手保她。 白疏在后面默默叹气,这也太小看周时了。 不过许艾勾搭不上的周时,周时就要被许艾这样诋毁,也是太酸啦吧唧的了。 后面的话白疏也就没再听了,悄悄挪了个位置离许艾和周玲玲远远的。 白疏埋着头发着呆,无聊地掰着手指头。 不合群的白疏,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异类。 其实她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个异类了。 余杭提着蛋糕,站在休息区的门口,勾着周时的肩不停摇头。 “别说,我这个当叔叔的,看着小白疏都觉得怪可怜的,你说美女怎么就喜欢排挤美女呢。” 周时侧低头点燃一支烟,“她有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余杭瞧他那个嘚瑟样,恨得咬牙切齿,“你别太嚣张,你们睡了又怎么样,白疏最多把你当炮友。” 周时挑眉,“万一她想让我当她老公呢?” “就你?” 余杭翻白眼瞧了周时一眼,“配吗?” 看着余杭要往白疏方向走,周时虚靠在墙上,嘴角噙笑,“我他妈太配了,她是一只小白鼠,我是一只大灰狼,没有比我们更配的了。” 余杭的脚下一个虚晃,余家大少爷差点就出了洋相,“小白疏知道你这么骚吗?” “我更骚的样子,她都见过。” 周时跟上余杭,也往白疏的方向走。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又彼此嫌弃地移开。 白疏一直低着头,手指上的倒刺被她扯得出血,但她没有感觉到疼,反而缓解了不少的压力。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变态行为。 “小白疏,你不厚道啊,怎么换了工作都不和余叔叔讲。” 白疏惊了一下,抬头看到周时和余杭,她慌张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余叔叔,周总。” 休息区的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白疏不敢东张西望,但是也感受到同事投来的目光。 余杭把手里的东西塞到白疏手里,“你今年生日没请我,换工作也没请我,这是没把我当一家人啊。” 白疏内心默默辩解,本来就不是一家人啊。 她努力扯起微笑,“您贵人事忙,我没敢去打扰您。” 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 余杭也没说要给她过生日啊,今天突然提这个是为了什么呀? 白疏有些疑惑地打量着。 余杭一把搂住白疏的肩,“再忙的事,也没有你重要,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和我亲生女儿差不多。” 周时的眼睛定在余杭的胳膊上,要不是有员工在,他估计当场就要把胳膊给余杭卸下来。 周时带着冷气,“这是办公场所,注意行为举止,别动不动就乱认亲戚。” 白疏以为周时在说她,不动声色地朝旁边挪了挪,“周总,那我先去工作了。” “没说你,你着什么急。” 周时从她手里拿过蛋糕,在桌子上摆了出来,“早饭又没好好吃东西,余杭特意去给你买的,你吃点再去工作。” 白疏,“……” 周时这个禽兽,是他在早上在床上拖着白疏,现在又来说她没好好吃饭。 周围静若寒蝉。 周时切了一块蛋糕,递到白疏面前,“你就吃这么多,剩下的给你同事们分了。” 白疏是斗不过周时的,接过蛋糕小声嘀咕,“干嘛搞得像我们很熟,你多了解我一样。” 周时掀眼皮瞧她,“你是谁?” “我……” 白疏一时语塞,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时胳膊抱在胸前,冷冷的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许艾的脸上。 “白疏是我带进来的,有谁如果对这个安排不满,大可以来找我反映,不过没人能替我做决定让她走人。” 他一双桃花眼浸着冷笑,“忘了告诉你们,办公室办公区域的监控,不仅能录像还能录音。” 此话一出。 就见美女们个个花容失色,谁还没在背后骂过几句领导啊。 余杭的嘴角抽抽,尼玛周时真能编。 周家企业所有的监控,都是他们余家生产的。余杭都不知道,他们家产品什么时候多了个录音功能。 肯定是周时在公司有线人,和他说了什么别人欺负白疏之类的话,周时才在这儿和大家唱戏。 白疏站在后面,小声地问了一下余杭,“余叔叔,你们家监控设备真有这功能?” 她内心的小火苗又开始燃烧。 如果真的有的话,她能不能找余杭,把周家老宅的记录要来,或者让余杭以后把周家的记录后台备份一下。 指不定哪天就能听到,什么关于她妈妈的消息了呢。 余杭一本正经地回复了她,“小白疏,就算有这个功能,也只能用在公共环境。你想要抓周时出轨,我可以给你其他的产品,例如针孔摄像头。” 白疏不知为何,就被口水呛得咳嗽起来了。 而且咳得很厉害。 余杭瞧她咳得厉害,想要伸手帮她拍拍背。 都还没等余杭伸手。 周时已经转身递过一张纸,抬手很自然地就帮白疏拍着背,他声音压得很低。 “就算被余杭戳穿心事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要抓我偷情,我下次和别的女人出去打电话通知你,让你来抓现场,那才刺激。” 第46章 你可以不跟着我吗? 白疏见周时没个正形,又是在公司,就选择了沉默吃蛋糕。 不过余杭到底是什么口味,选的蛋糕齁甜,腻得白疏有点想吐。 周时看她准备拿纸捂嘴,眉头一皱。 “小孩儿,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白疏一口生吞了嘴里的蛋糕,表情幽怨地剔了周时一眼,“周总,我吃好了,可以回去工作了吗?” 余杭在旁边帮腔,“你和周时都是一家人叫什么周总,显得生分了不是。” 周时第一次觉得余杭很懂事,拍了拍余杭的肩,含笑不语。 白疏深吸一口气,“我和周总算不上一家人。” 白疏不想再让同事区别对待,她知道大家排挤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和周家的关系。 从白疏内心深处来讲,周家她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还带着很深的怨恨。 先抛开她妈不谈,如果不是周家对白天云的纵容,白疏可能日子过得还没有那么不堪。 如果不是一次次周家给钱,白疏也不会成为白天云卖惨的工具。 周时倒是一副无所谓,笑笑,“是算不上。” 很显然,周时很理智,白疏也知道他很理智。 他们之间维持口头协定的关系,这样对大家都好。 余杭盯着两人有点看不懂,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小白疏,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给你随便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白疏不知道该不该接,有些不知所措。 周时先把盒子拿了过去,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你怎么这么小气,送首饰也不知道送全套。” 余杭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开了花。 狗东西! 明明是周时要把传家宝要送给白疏,他自己不好意思送,借了余杭的手,现在还来数落余杭小气。 余杭笑着点头,“嗯,我小气。地摊上随手买的东西,哪里有卖全套的。小白疏,你随便戴着玩玩,不喜欢就扔了。” 白疏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一笑,“好。” 听到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白疏倒是挺大方的收下了。 只是周时的脸上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难道是觉得余杭送的东西太掉价,伤了他的脸面? 想想也是,虽然余杭不知道他们领证了,可也知道他们发生关系了。 在周时那里余杭敷衍白疏,估计周时觉得也敷衍了他自己。 小少爷还真是玻璃心啊。 因为是临时加班,所以下班时间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周时照例在路口等着白疏。 白疏上车的时候,随意将余杭给的项链盒子,放在车门的储物格里。 她拉着安全带,小声嘀咕,“今天又没什么紧急任务,怎么临时叫我们加班啊。” 周时侧身帮她扣上安全带,含笑盯着白疏,“我在给你撑腰壮胆,你就没看出来?” 白疏愣了一下,想了片刻,“你做了什么就给我撑腰壮胆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给我树敌?” 她觉得周时有点幼稚,今天周时大张旗鼓地去给她站台,其实更容易让同事讨厌白疏。 这都是周时不会了解的事情。 一个部门里,大家都勤勤恳恳地工作,最怕的就是有关系户来抢夺他们的功劳。 白疏以前也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读书那会儿奖学金被关系户抢走了,才知道努力在关系面前不堪一击。 她也憎恨利用关系,去损害他人利益的人。 白疏有点拒绝这种方式,“以后在公司,你就把我当成普通员工对待,不用特意做些什么。” 周时也没反对,“行,按你的意思来,反正我们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白疏听了这话,心里空落落的。 什么是家? 对白疏来说,这个词陌生得让人害怕。 她没有家,任何地方对她来说,不过都是临时居住的钢筋混凝土盒子。 周时见白疏脸色惨白,“生理期到了?要我去给你买红糖?” 白疏闭目摇摇头。 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只是很难受,很压抑,被什么东西不断地压缩着呼吸的氧气。 周时有些着急,“白疏,你看着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白疏回应,“心里难受,周时我想吃东西了。” 周时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他之前找医生问过了,白疏的这个暴食症发作是没有规律的,而且要彻底治疗好也是很困难。 周时很想冲去白家找白天云问清楚,这些年到底都对白疏做过些什么。 怎么就能把一个孩子,逼到了这种境地。 但是周时又不敢太越界,如果白疏不愿意他插手,他就又适得其反了。 白疏微微侧头,看着开车的周时,她很烦躁在发怒的边缘挣扎。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换了太多环境,也发生了太多不受她控制的事,再加上新环境融入困难,所以压力越来越大。 才会导致她的状态急剧下降。 “我不想看医生,也不想吃药。”白疏说话时,已经带着哭腔。 周时抬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乖,生病了看医生不丢人,我会陪着你。” 白疏愈发地自责,陷在自卑的深渊,越陷越深。 这个病,怎么就这么折磨人! “周时,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要不你还是换个合伙人吧,我真的不适合。” 认识这么多年,白疏还是有一点点了解周时,他不会在任何人身上花太多功夫。 白疏不敢对他产生任何依赖。 她的话音落。 周时立刻就回了话,“我做的决定和选择从不后悔,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不会半路抛下你。” 他的话敲击着白疏的心脏,就像是白疏已经掉在悬崖下,突然有人朝她扔下一根细麻绳。 知道她不一定抓得住,白疏还是本能地伸手去抓。 白疏睁眼盯着周时的侧身,安静了好几秒,“我看医生的时候,你可以不跟着我吗?” 心理医生一般是单独会诊病人,可周时的能力,绝对能让医生妥协。 白疏不想狼狈不堪的过去,还有不堪一击的现状,让周时看去。 那样不堪的自己,连她自己都瞧不起。 第47章 说的是真的吗? 周时“嗯”了一声。 在车辆启动前,周时已经和早安排好的心理医生发了信息。 当周时拉着白疏到了心理诊所,负责接待的护士把白疏带进了诊疗室。 周时不放心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去了宋理的办公室。 “我要看到整个治疗过程。”周时开门见山。 宋理摘下金边眼镜,捏了捏眉心,“违背职业操守的事,就算你是我亲哥,我也不做。” 宋理。 周时亲妈的二儿子,同母异父。 两兄弟都拥有巨富的亲爹,不过两兄弟也都是私生子,运气特别好的私生子。 不得不佩服他们的亲妈,在挑男人和生儿子这事上,还真有点天赋。 有钱的老男人,怎么能拒绝得了老来得子这种福气。 只是没人知道兄弟俩私下有联系,明面上周时和宋理在公开场合,那可是王不见王。 两人对视两秒。 周时坐在了宋理对面的椅子上,手指没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你不让我看白疏的治疗过程,我就砸了你这家诊所。” 宋理失笑,“你想砸就砸吧,反正我不缺钱,再开一家就是。” 周时戏虐的笑,“那我就去找你爸,告诉他,你和我这个亲哥狼狈为奸,准备掏空宋家。” “狗不狗?”宋理的一双桃花眼半眯,带着些许的怒意。 其实两兄弟仔细看,眉宇间还真有几分相似。 周时抖了抖裤腿,“我也没想过当人。” 说完。 周时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诊疗室旁边的暗室里。 就光是这个暗室里面的刀棍,还有暗黑风格装修,周时每次来每次都要咒骂。 宋理这个小瘪三,表面上是给人抚慰心灵的医生,背地里比谁都病得重。 不过宋理在心理学这块,的确是天赋异禀。 这小子从小就会读心术。 周时有时在他面前藏不住心事,索性真假对半说,好让宋理琢磨不透他这个哥哥。 就这样一来二去,宋理还真就死心塌地跟着周时一起做事了。 不过周时很清楚,这臭小子就是想要研究他。 周时等了好一会儿,宋理才在那边把监控打开。 白疏坐在沙发上,很乖的和宋理点头,还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医生好。” “不用紧张。” 宋理端了一杯纯净水,摆在白疏面前的茶几上,他声音和流水一样,让人很舒服,“我们先随意聊聊。” 白疏小心地盯着他的脸,总觉得和周时有点相像,片刻走神,“好。”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以先做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 宋理放下文件夹和笔,身体做出随时准备倾听的姿势。 白疏挣扎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我叫白疏23岁,刚大学毕业,刚入职一家公司的营销部。” “营销部,工作任务一定不轻松,刚到一个新环境适应起来需要一段时间,你的压力肯定不小。” “工作还不算太累,只是同事的人际关系,我处理不好。加上最近生活发生了很多改变,我都还没有适应……” 白疏讲了很多最近的变化,对待治疗她的态度还是很配合。 宋理在纸上偶尔记录下关键词,大多数时候都在倾听。 等白疏停下来,他才会巧妙地问下一个想要问的问题。 “你把最近都讲得很细致,可以给我再讲讲,你之前的病情状态,还有以前的故事。” 白疏先讲了自己的病情。 “之前的医生判定,我是精神性暴食症,伴随着自杀倾向。十八岁第一次诊治,大二的暑假,我第一次尝试自杀,被朋友发现送去了医院,最后在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了3个月,再往后自杀念头都能自我控制,只是暴食控制不了。” 宋理悄无声息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那次自杀是因为家庭发生什么变故,还是因为在外面受到了什么伤害?” 白疏双手抱着头,脑袋左右晃动,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表情很痛苦。 宋理把纸巾盒往前推了一点,并没有开口说话。 白疏哭得脑仁疼。 痛苦的回忆上涌,她再说话时已经泣不成声,“那天是白琇的生日……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白天云喝多了酒,半夜起来上厕所,他脱光了衣服……” “他对你实施了侵犯?”宋理适时发问。 白疏使劲抬头,用手死劲捶着脑袋,“他靠着我躺下来的时候……手摸着我的背,我当时太害怕没敢出声,就在他要扯我衣服的时候,白琇就起来上厕所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穿睡衣在沙发上睡觉,我也不该在那个时候保持沉默……” 白疏什么都懂,正因为什么都懂,才更痛恨懦弱的自己,那一刻白疏的沉默,差点就要受到来自白天云的侵犯。 亲爹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 对白疏最致命的打击,还是张丽和白琇知道之后,还逼迫白疏保持沉默。 那一天,白疏真的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就连宋理这样专业的医生,听了白疏的讲述,都是心头一紧。 可想而知,在暗室里的周时,对着一屋子的死物拳打脚踢。 周时这才明白,为什么白疏会不愿意开口说,这些事怎么启齿,怎么可能启齿。 白天云那还是人吗? 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周时可不信什么醉酒糊涂这些鬼话,没有那个色心,就算喝醉了也不可能去干这种事。 屏幕了传来宋理的声音,“白疏,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语气很坚定,表情也很肯定。 “可他们都说是我错了,我没有人可以求助,告诉了外婆,外婆说如果不是我穿太短的衣服,白天云就不会……” 那些最亲的人,在最该支持白疏的时候,却选择了站在她的对立面。 白疏没敢告诉外公,那个时候外公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最重要的是外公也是男人,所以她选择了外婆。 可是外婆才是给了白疏,致命一刀的那个人。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白疏重复着这一段话,不再听宋理任何的话。 宋理没有办法,只能结束治疗。 让护士先陪陪白疏,宋理去办公室开药。 宋理刚回到办公室,周时就黑着脸跟了进来。 “白疏说的都是真的?”周时有点不愿意相信。 第48章 我说你是,你就是 宋理竖起中指在周时面前,推了推他的金框眼镜,“你在哪里勾搭的小演员,演技能这么好?” 周时面色有些凝重,“她这个病,好治吗……” 宋理冷着一张脸,可没和周时和颜悦色,“没听过身病易治,心病难医?要是那么好治,我的诊疗费就不可能那么贵。” “那我要平时要在你嫂子面前,需要注意些什么?” 周时心有余悸,刚才白疏哭的那个场景,他真的心肝都碎了。 多坚强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被折磨成那样了。 周时还带着深深的自责。 明明自己就喜欢白疏,愣是这么些年就相信了,大家营造出来的假象。 宋理可没听见过,周时在其他哪个女人身上,让他这样称呼的,“除了让她生活环境好一点,舒适一点,尽量不要让外人去家里,你多陪着,其他的也没什么能帮忙。” “我嫂子?” 周时嗓子发涩,“领了证的嫂子,你算是第一个知道的。” “什么叫算是?难道你们还搞隐婚那一套?”宋理越来越听不懂。 “你嫂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只能配合。” 周时也是一肚子苦水,他这么一帅气多金的少爷,还要被小娇妻嫌弃,搞得见不得人。 “没看出来,你还是只深情狗。” 宋理没打算管这些闲事,反正周时爱娶谁就娶谁,只要不耽误他们的大事就成。 宋理把药方开好,检查了一次,“去拿了药赶紧滚吧,我后面还有病人等着,一个月至少来治疗两次。” 周时现在更关心白疏,根本没在意弟弟的态度。 白疏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平复自己的心绪,每次治疗时其实她都会情绪崩溃。 只是到现在,白疏还是没有真正的放下。 心病难医,唯有自渡。 白疏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自我救赎。 看到周时手里拿着药盒,朝着她走了过来。 白疏的眼泪,哗的一下全都流了出来。 她慌张地用胳膊擦着眼泪,想要和周时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周时,我……” 周时的心头一阵发紧,上前拉住白疏的手,他的嘴角一直挂着笑,“走,我们回家。”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在白疏的心里激起回声。 周时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比过往十多年除了闺蜜之外的所有人,更让白疏有依赖。 对,就是依赖这个词。 白疏之前不愿意承认,因为她觉得能和周时保持合作关系,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喜欢了他随时就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这当然不是爱,就是白疏极度需要依靠的时候,周时刚好在那里。 白疏想着。 周时现在的出现,就和当初她在精神病院彷徨时,见到叶璟苏一样。 上了车。 周时没有着急启动,思考了片刻,“白疏,我不放心你的状况,所以刚才的治疗过程我看到了。” 他不想瞒着,多一个人知道,就能分担白疏的压力。 周时同时怕给白疏更大的压力,开口承诺,“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会对你有别的看法。” 周时可没少在网上冲浪,那些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在他看来就是在放屁。 闲得没事的人,拿着一把键盘就敢在网上指点江山。 听了这话。 白疏异常平静,她知道迟早有被周时知道的一天,“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在周时面前,白疏还是表现出比较坚强。 周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忽而一笑,“本来也就不是你的错,既然你现在嫁给我了,我肯定会帮你报仇,让白天云哭着跪着到你面前认错。” 白疏愣了一下,“你不用如此,毕竟是我和白天云之间的事,把你牵扯进来,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小孩儿,你找的是老公,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周时知道白疏和她生份,还是没真正的把他们看作夫妻一体。“就算单论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情分,如果这件事是余杭知道了,他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假叔叔,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在过往的伤痛里,白疏一直在独自原地踏步。 从未预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坐在她的旁边,很严肃地告诉她,他会帮她找回属于她的公道。 只是周时做的,能和他说的一样好听吗? 白疏还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小少爷的新鲜感,是白疏最不敢下定论的事。 周时没有带白疏回平时住的地方,车子慢慢地开进一片别墅区,最终在一座三层独栋的车库停了车。 白疏跟着周时走进别墅。 别墅的装修是新中式的,不像欧式装修那样,无尽的奢华猛烈撞击人的眼球。 但是所见之处,深色的木饰面板,壁纸,沙发,地毯都是柔和的灰色,桌子、椅子用的都是浅点的驼色…… 仔细地嗅嗅,空气里还带着植物的清香,混杂着木质的沉香。 白疏做摄影师的时候,看过很多样板间,也看过很多新式的中式装修。 细致观察后。 白疏也不得不佩服,这种能够做到凝其神的设计师,而不是局限在描其形,或者是取其物的装修设计。 就这样的设计师费用,加上实际的装修成本,这套房子的实际造价肯定已经是九位数了。 白疏心在疯狂地滴血,她那个小破楼连贷款利息加上,可能都不够买这里的一把椅子。 周时这个败家子有造这些钱,还不如把钱拿去投资,真是浪费资源。 房子嘛,最多也就睡一套,但是钱可以生钱啊。 周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医生说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居住环境,这里本来也就是我爸给我准备的婚房,以后我们就在这边住,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白疏,“你爸是给你准备真正结婚用的,我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鸠占鹊巢?” “我说你是,你就是。” 周时把门禁密码发给白疏,“今天来得匆忙没通知阿姨,冰箱里有食材,待会儿我就先给你随便做点,你今天晚上先随便应付一下。” 第49章 色胆迷天 周时没有说真话。 这套别墅是他自己买的,装修也是他自己设计的。 从白疏十八岁开始,他就在筹划,要给白疏和他自己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 这里的装修风格,完完全全就是他想着白疏的样子,然后设计出来的。 别墅的草图,还在周时的保险柜里放着。 别墅里面的家居饰品,也都是周时带着余杭,在满世界各大拍卖行,还有新锐设计师手里买的。 周时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白疏,包括最好的他。 只是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白疏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周时带着白疏在别墅里熟悉环境,走到衣帽间。 “算了,里面是空的,等过两天衣服挂好了再参观。” 一时大意了。 周时是临时决定带白疏来的,衣帽间里早就挂满了女式衣服,周时这会儿也不能表现出自己早有预谋。 白疏觉得周时有点反常。 该不会是早就给心上人准备好了衣服这些,今天因为可怜她,所以冲动带她过来,怕她看了心里不舒服吧…… 白疏笑笑,推开了衣帽间的门,“周时,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人,所以就算你要把带人回来,我肯定也会主动挪窝。” 她说得很真诚,眼底还闪过一丝感激的光。 哪怕只是露水情缘,或者是白疏以前默认的一夜情。 周时这些日子对她都还算不错。 白疏能做什么来回报呢? 无非就是不对周时动真感情,在该放手的时候不死缠烂打,甚至有可能还可以微笑祝福他们。 周时泱泱一笑,“就算我要接人,也不会把人接到这里来,你想在这里住一辈子都行。” 白疏很感激周时,这超出范围的好意,她回眸对着他一笑,“不要对我太好,我怕自己会变成寄生虫。” 人的欲望,总是在不断地被扩散。 白疏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她配不上周时,所以不想到了该分开的时候,她会对他念念不舍。 周时笑着,并不接话。 白疏看到了里面半壁江山的女装,没有伸手去触摸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再次感叹和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周时这样看重和宝贝着。 说实话,白疏内心有一点点羡慕。 周时噙着笑靠在门边,看她的手滑过衣柜的隔板、木框,抽屉…… 始终不愿意去碰那些,他为她准备的衣服。 周时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白疏,其实本来那些东西就都是为她准备的。 转念一想。 白疏还有她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把真相告诉她,估计又该要去心理治疗了。 再等等吧。 再等等…… 白疏如果觉得现在的“合作”关系,更能让她接受: 或者说白疏误认为他的心里藏着别人,她更能心安理得一点,周时也愿意配合她演戏。 周时低笑,“我的心上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知道我喜欢她。你们的身材差不多,衣帽间里的衣服你随意,反正很多衣服也会过季,以后我肯定要给她买新的。” 周时话音落。 白疏浅浅笑着,“我也没什么场合穿这些,还是就穿我自己的t恤短裤吧。” 属于别人的东西,白疏用起来还是有点别扭。 只是为什么用周时的时候,她心里就没那么膈应呢? 肯定是因为周时在白疏心里,就属于普罗大众的公共用品,不属于哪一个人。 所以白疏用起来,才没有那么多的负罪感。 周时走过去随手取下一件他的白衬衣,站到白疏身后紧紧贴着,“这个我可是想看很久了,今天这个场合正合适,要不你穿给我看看。” 白疏脸瞬间红了。 如果换做是平时,白疏肯定就拒绝了。 但是她侧头就看到,周时眼里的期待,白疏有点心软了。 周时为她做了不少,白疏除了这毫无是处的肉体,好像也是无以为报。 白疏第一次大胆地转身,搂住周时的脖子。 她嘴唇贴近周时的鬓角,浅浅落下一吻挪到周时的耳朵,呼出热气,“我想咬你的嘴唇。” “我也想让你咬。”周时和白疏对上了暗号。 他牵着白疏走进了浴室,亲手帮她换上白衬衣,然后领着她一起走到了淋浴下。 周时一只手扣住白疏腰,一只手举起她的两只手,低头咬住她的唇,“小孩儿,你看五十度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男人是我吗?” 周时总有种小白菜,被别人拱了的感觉。 干干净净的小白疏,怎么能偷偷摸摸看五十度黑化肥发挥那种片子。 白疏艰难呼吸着,“你的自恋也是病,找个医生看看。” “无药可治,已经病入膏肓。” 周时并不着急一时半会儿,前面准备工作越长,待会儿白疏的反馈才会越强烈。 白疏没想到他还能分心,“那您老要不还是保重身体,生命的意义在于静止。” 周时见她想逃,坏笑。 “有个地方需要特殊保养,不能光静止。” “宝贝儿,不要给我零件加点润滑剂吗?” 周时带着她的手向下…… 这一场电影,从浴室演到卧室,足足演了快三个小时才结束。 白疏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剧本,能把故事写得单一,还能做到如此紧凑。 以至于结束之后,白疏的大脑已经分不出地方去悲春伤秋了。 白疏挣扎着从床上站起,走到穿衣镜前,看着满身的痕迹。 上班得用多少粉底和遮瑕,才能盖住着被人“虐待”过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周时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白疏在那里愁眉苦脸地欣赏“战果”。 周时站到她的身后,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小孩儿,我怎么感觉还有点没吃饱。” 白疏的腿一颤,“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明天星期日,你上什么班?” 白疏思忖着,该要怎么拒绝。 周时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虽然你还想要,但是也要把你的胃喂饱,我先去给你做饭。” 看着周时离开,白疏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以前总觉得她还是挺清心寡欲的,一度觉得自己有点性冷淡。 怎么一碰到周时……原来也会色胆迷天。 第50章 长得就像冲浪板 自从周时在公司发了一通火之后,也再没有人把白疏当做普通关系户来看待了。 至少在白疏面前的时候,大家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甚至有点过分的关怀备至。 白疏的病情复发没有个两三个月,大概是不会有太大的好转。 但是工作的时候,她还能靠着薄弱的意志支撑着,尽量不在外面情绪崩溃。 也许是听到她曾经试图自杀过,不管白疏怎么保证不会再犯蠢了,周时还是处处彰显着小心。 上班期间,周时再也不在路口放白疏下车,而是提前半个小时把她送到地库,先让白疏上楼,他在车里补上一会儿觉,再上去办公室。 周时的这些小细节,还是被白疏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除了周时和秦偲、胡珞,其他的人就仿佛不记得,世界上还有白疏的存在。 其实这些年,白疏都是这样过来的,她自己习惯了也就乐得轻松。 只是周时有些别的看法。 当周时到外地出差了半个月,回到家里看到孤零零的白疏,坐在沙发上发呆。 时间静止了,空气静止了,周时的心也静止了。 周时放下行李箱,坐到白疏的身边,拿过她手里的ipad,“吃饭了没?” 白疏之前在看周时和潘星月出双入对的微博热搜,不知怎么就思绪又飘远了。 “什么?” 周时问了什么,她的大脑一时还没接收到信息。 “我带你出去吃饭?”周时揽住她的肩,语气很是温柔。 白疏摇摇头,病情还没有完全好转,她还是想逃避人多的地方。 “在家里随便吃点吧,和你一起出去肯定又有人把你认出来,吃的一点也不自在。” 周时低头看了一眼ipad,“我和潘星月就是逢场作戏,公司要签她当代言人,她也需要曝光量。” 白疏觉得自己的心态变了,天翻地覆地改变。 之前她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看到他们靠在一起,照片里潘星月的一颦一笑,都有些撕扯她的心。 但是她和周时的关系,不可能改变。 如果白疏表现出来一丁点绿茶、白莲花的样子。 周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白疏,选择其合适的合作对象。 白疏愣了一会儿,“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你记得按时体检就行。” 此刻的白疏,很厌弃自己的贪婪和虚伪。 周时捧起她的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孩儿,我就喜欢和你解释。演戏就是演戏,等哪天绯闻是真的,我肯定也会直截了当告诉你。” 白疏说不出什么什么感受,周时这个浑蛋,是不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慧根,不然怎么就这么了解女人心。 周时低笑,“不管你认不认同,法律是认可了我们的关系。在婚姻期间我肯定还是给你最基本的尊重,至于逢场作戏,你也知道我是免不了的。”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让白疏进一步的沉沦。 白疏在心里挣扎,周时就不能对她差一点吗? 哪怕是虚情假意的好,周时也应该收敛一下。 周时就不怕,以后白疏真的就赖上他了吗? 白疏在想还是要和周时把话说清楚,她不想在这样虚假的关系里,给自己搭建一个楚门世界。 合作就是合作,周时不该给她这些妄想。 “周时,等我精神状况好一点,我们抽个时间谈谈吧。”白疏现在不适合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之前的治疗又白费了。 在她看医生的这件事上,周时已经替她破费了太多,她不想让他白花冤枉钱。 周时垂眼盯着她有些绝望的脸,还看出了她很纠结,“有什么事,不能现在直接和我讲?” “等我情绪好点再说吧。” 这一点白疏还是很坚持。 周时倒也不在意,“那就等你好点再谈,不过明天晚上回周家吃饭,你得和我一起。” 这件事白疏逃避了很多次了,她不想以周时老婆的身份,去面对周家人。 但是如果还要再拒绝,那他们的合作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关系不对外公开,白疏当初也没有说过不让家里人知道。 白疏点点头,浅浅笑了,“好。” “周泽雨被三姐扔在家里学习,明天他肯定也在哦。”周时还是要确认一下,万一白疏喜欢过周泽雨呢,虽然可能性很少。 不过那个苏苏到底是谁? 周时是一点都没查出来,这事就像一把剑悬在周时的心头。 白疏推开他屁股往外挪了一点,表情很严肃,“你怎么就会认为我喜欢周泽雨呢?” 这点是白疏永远想不通的事。 其实这些年,她对周泽雨的厌恶基本上就写在脸上,并没有太过刻意地去隐藏。 周时闻言掀眼皮看她,眼底全是笑意,“你还记得吗?周泽雨带你在家里游泳池游泳,他好几次在泳池里抱你,你没有反对。” “嗯?” 白疏有点没太明白。 什么时候周泽雨在泳池抱过她? 周时笑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小升初那年的暑假,在我们家的泳池里,可是和周泽雨抱着游了一个多月的泳。”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周时没有再说,再说就是违法犯罪了。 白疏就更不明白了,她在周家游泳的时候,周时不是都不在吗? 她还曾经礼貌地问过周时,要不要一起游泳。 结果人家小少爷和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潇洒地甩了白疏一句,“谁要和你这么个冲浪板一起游泳。” 后来到了初二,白疏才明白周时为什么叫她冲浪板,而且从那一刻白疏就知道,周时是个好色之徒。 哪个十多岁的孩子,对这一个刚毕业的小学生说,你长得像冲浪板。 简直就是禽兽! 白疏的重点被带偏,她立刻又拉了回来,“我什么时候和周泽雨抱着游泳啊?” 抱着游泳是怎么个游泳法? 白疏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具体的画面感,还是极尽可能脑补了一下场景。 如果真是抱着游,估摸着她和周泽雨之间,肯定有一个此时都已经在地下长眠了。 就在白疏幻想场景的时候。 周时忽然靠近她,他的上身前倾着,胸腔就快贴到白疏的前胸,下颌支在她的锁骨中间,嗓音低哑,“小孩儿,我也想抱着你游泳。” 第51章 与我何干? 白疏的那张脸,霎时就非常好看了,红一阵,白一阵,她别扭地撑着身体躺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她盯着周时,心说果然就是个登徒子,这才刚刚从飞机上下来,刚和潘星月甜甜蜜蜜的过了几天。 回来就饿了? 她可不认为周时的逢场作戏,会单纯的只是拉拉小手。 白疏有点膈应,大力地摇摇头,“我吃了药,没有体力应付你。” 周时当即作罢,坏笑,“你现在生病就姑且先饶过你,等你病好了,我可是要连本带利要回来的。” 见他立刻就起身,白疏的心里空落落的。 难道她和周时之间,除了那些事,就没有任何可以讲的话题了吗? 女人果然是内心别扭的动物。 白疏没有跟着周时回卧室,她一个人靠在沙发里,继续胡思乱想地发呆。 半个小时后。 周时洗好澡之后,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走到白疏的身后,随手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陪星月逛街的时候,她说这个手镯女孩子都喜欢,我就也给你买了一个。” 白疏回头,朝他刻意热情笑笑,“那我就谢谢你和潘小姐了。” 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偷了别人生活的小偷,享受着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礼物和周时,都是。 周时眉峰一挑,有点不高兴,“我花钱给你买的,你还记上别人的情了。” 说话间。 白疏特意表现得很迫不及待,把盒子拿到手里打开。 卡地亚love手镯,铺镶钻石18k玫瑰金,公价三十万出头。 白疏拍摄过很多封面,所以曾经在她的业务能力要求下,她对这些奢侈品的价格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她没有一点感动,甚至一点也不喜欢。 这要是直接换成黄金多好! 黄金起码还能保值,这东西一过手就立刻掉价了。 周时不明白,怎么他送的礼物,小孩儿看起来不像是真喜欢? 之前的女明星和他吃饭,周时偶尔也会亲手送份小礼物,她们怎么就那么高兴…… 周时扯笑,“嫌这个便宜?” “嗯。” 白疏仰起头,也学着他笑,“下次想送我东西了,直接打钱给我,也不用这么麻烦还要你去商场买。” 周时捏了捏她的鼻头,“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我还是觉得把钱抱在怀里才踏实。” 白疏爱钱吗? 她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穷人,没有不爱钱的道理。 周时的钱烫手吗? 那也是相当烫手,不仅烫手还让白疏浑身发烫。 但是为了让她的心态平衡,白疏用这种方式,在努力地找着平衡。 注定会和周时分道扬镳,那就假装这些东西是陪睡费了。 白疏没有那么清高,并不认为她不接受周时的礼物这些,以后大家就不议论她了。 谁让她生活在笑贫不笑娼的环境里,她的生活哪里都离不开钱。 钱,又是她最稀缺的东西。 白疏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哪里接受的这些歪理。 道德上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很多人又是这样做的。 “除了钱,你的人生就没点别的追求?” 周时反正不信白疏的说辞,如果她真的那么贪钱,又怎么可能从没朝周家求救过。 就用她妈妈的事,白疏都能从周时爸身上收刮不少。 白疏笑得很灿烂,“人生三大要事,搞钱,搞钱,还是他妈的搞钱。” 周时轻轻拍打她的嘴,“一个小屁孩儿,不准说脏话,再让我听到你说脏话,我他妈的肯定会狠狠地收拾你。” “你他瞄的……” 白疏凝着周时,恣意地笑着,“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呵。” 周时坏笑,“小孩儿,你的胆子还真不小,是不是真想被我狠狠地收拾?” 周时垂眼视线刚好落在,白疏家居服和身体空出来的白皙上,喉结起伏,“你的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我已经吃了很久素了。” 白疏下意识压住领口,“周时,你流氓。” 吃素很久? 信了他的鬼话。 周时这只饿犬一天不开荤,就浑身不得劲儿的,他还能待在美女旁边,当个正人君子? 说出去谁信啊! 两个人针锋相对对视着。 周时的眼底全是笑意,他似乎透过衣服都能把白疏看光,“我不仅是流氓,还是个大胆的流氓。” 他从沙发后面翻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穿过白疏的腰,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被他抱着的白疏,感受到不对劲,紧张地吞着口水,“周时……你刚才答应过的。” 周时在白疏脖子上啃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小孩儿,我们结婚的消息,我不想再藏着了。” 这是在谈不睡觉的条件? 周时还真是个吃不得一点亏的人。 白疏红唇微抖,“周时,你想过公布这个消息,对你和对周家的影响吗?” 周家看起来一团和气,其实就是斗得你死我活的狼窝,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 周时如果想要和他的哥哥姐姐争个高低,白疏其实算得上是他的污点。 这样的污点,如果只有周家内部知道,那还不算什么,毕竟周洁本来就不愿意接受白疏。 当然大房二房对白疏更没有意见,反正白疏帮不了周时。 但是一旦让外界都知道了,舆论就会走向另一面,大家会去同情周泽雨,进而同情周家三房。 周时会面对什么呢? 现在这个流量时代,一点点的小事就能让人被唾沫淹死,何况是周家这样的上市企业。 他们的决策人,他们的领导,是容不得半点道德上的瑕疵。 周时可以是个浪荡公子,只要他不同时脚踏几只船,在大家来看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不就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而已。 白疏担忧的是,他们的关系一旦公布,她和周泽雨曾经的关系,就会让周时陷入众矢之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 白疏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周时不能这么胡闹,但是她又左右不了周时,更琢磨不透周时的心。 过了好几分钟。 周时身体冷静下来松开白疏,饶有兴趣地打量白疏。 白疏见他没有反驳她的话,估摸着是同意了她的说法,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好周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不然这以后他们的合作关系就很难进行了。 白疏还准备调查她妈的事呢,可不能这么出师未捷。 就在白疏准备起身的时候。 周时嘴角扯笑,眼角露出嘲讽,“周家,与我何干?” 第52章 你脑子没毛病吧? 周家与他何干? 白疏直到第二天和周时一起,到了周家的大宅子,都没有琢磨明白周时话里的意思。 彼时已经是深秋,白疏站在院子的榕树下,秋风吹下金黄的落叶。 白疏弯腰捡起一片,还记得读书的时候,她还用这颗老榕树的叶子做过书签。 不管何时来周家,白疏总是躲着不被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的角落。 周家人对她是什么态度呢? 白疏也弄不明白,把她当亲人吧,她又和家里帮佣的小孩儿差不多,不怎么被人待见。 不把她当亲人吧,她又能和周家老老小小同桌吃饭。 白疏就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多年的假期。 如今长大了,更是觉得这里陌生,而她终究只是短暂停留过的路人。 “白疏。” 周泽雨拿了一件外套,有些别扭地朝着白疏靠近,“怎么不到屋子里面去玩,外面有点凉。” 也许是因为生病,白疏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 “屋子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白疏没有拒绝周泽雨的善意,从他手里接过了外套,一件深蓝色的针织外套,当然是周泽雨的。 周泽雨不可能把周洁的衣服交给白疏穿,更不可能去拿其他人的衣服。 周泽雨的视线,在白疏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 许久。 “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们家里的人,也包括我。” 没有想到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就连周泽雨都察觉了,那就更明白为何周时会知道了。 白疏低头苦笑,“我性格就是这样,对谁都谈不上喜欢,不止是你们家里人。” 她淡淡的表情里,痛苦越来越浓,到最后白疏的眉头皱在一起,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白疏,对不起。” 周泽雨的眼神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他看向白疏的时候,眼里全是愧疚和后悔。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还有我妈那里……反正就是我们都对你挺不好的。” 白疏感到莫名的心酸和委屈。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彻底的失去了,才知道去反思和后悔。 不管白疏有没有喜欢过周泽雨,她曾经也是把周泽雨当做朋友的,一起长大的情谊,她也没有忘。 当然,白疏也不会让这种友谊升华到其他的感情。 只是周泽雨真的不该,和白锈搅和在一起。 而且是在白疏曾经告诉过他,白锈和张萍母女有多希望攀上他们周家之后,周泽雨还和白锈搅在一起,这就是对他们最普通的友谊的背叛。 你看,白疏曾经多傻,她还傻傻地把周泽雨,划拨为属于她的这一拨。 只是白疏忘了,白锈也算是和周泽雨一起长大的,谁又比谁的情谊更深。 此时再看,肯定是白锈和周泽雨关系更深入一些。 白疏深吸一口气,轻笑,“我是你们的谁,你们又为什么要对我好?” 活了这么多年,白疏也曾无数次地思考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琢磨不透,想不明白,索性就什么都不想了。 “你是……” 周泽雨那个我的未婚妻,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默默哀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理应对你好一点的。” 他心里很难受,如果没有和白锈发生什么,周泽雨现在已经和白疏谈好婚期了。 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尤其是亲眼看着白疏和他小叔一起回到周家,周泽雨知道周洁是再也不可能答应他们的事了。 白疏抬眸看他,“嗯,我们现在的确是亲人,你也大可以后也对我好点。” “啊?” 周泽雨本来以为白疏又要拿话激他,谁知道白疏竟对他笑得很开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现在的确是亲人,难道我们以前就不是了?” “我和周时领了结婚证,现在你得叫我小婶婶。” 白疏带着几分得意,尾音有点上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妈不要我给她当儿媳,我转身就成了她弟媳,以后在你们家,我和你妈一个辈分。” 周泽雨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 怎么回事? 他小叔不就是闹着玩的吗? 怎么可能真的和白疏领结婚证了? 难道白疏是故意这样说来打击他的? “白疏,你别开玩笑了,我小叔那个人,你还看不明白?” 周泽雨带着嗔怪的语气,“你也在周家走动这么些年了,他对多少女孩子说过要娶别人,可是你真的看见他把谁娶回家了。你和小叔玩玩可以,真的别对他动不该有的心思,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你。” 听闻此言。 白疏好奇地凝着周泽雨,这浑小子是真的不介意这种事? 不仅没有生气,还知道劝白疏不要和周时当真。 难道周家的基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未婚妻”和自己亲叔叔搞在一起这种事,竟然周泽雨也能心平气和了? 不过白疏肯定了一件事,周泽雨肯定是对她没感情,或者说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不然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戴绿帽子。 奇耻大辱啊这属于是。 白疏见周泽雨是这个态度,也就更加没有顾虑了,“我真的和你小叔领证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有三个月了。” “你没和我开玩笑?”周泽雨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白疏摇摇头,“我有必要拿着这事和你开玩笑?” 只见周泽雨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最后是惋惜。 “你如果没有骗我的话,那我只能说,趁着我小叔还对你有点兴趣,你赶紧在他身上狠狠捞一笔。” 说着。 周泽雨又想到了什么,扯了扯白疏的胳膊,贴近白疏一些,神秘兮兮语重心长。 “我刚才也和你说的是认真的。看在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感情上,我真心的好言劝你一句,你们睡觉就睡觉,你不要对我小叔产生感情,他那个人真的没有心。” “你没病吧?” 白疏睁大眼睛盯着周泽雨,“你一个名义上的前男友,来劝我和现任怎么相处?” “你,我。”周泽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一下白疏,“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总归还是朋友吧,我肯定是更为你好一些。” 白疏一听,差点滑倒在地,“周泽雨,你确定你脑子是没有毛病的……吧?” 第53章 他约我游泳 周泽雨剔了一眼白疏,以前怎么没觉着白疏这么蠢呢? 他抓着白疏的两个肩头,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你这个蠢女人,是不是没有脑子啊?哪个前男友有我这么大度,你都明晃晃的给我带了绿帽子,我还在这儿个给你出谋划策,你竟然没有一点点惊喜,还一副我有毛病需要看医生的样子。” 周时站在二楼书房,正和他们家周老爷子说着话。 周时一双眼睛像极了鹰穿透玻璃,落在草坪上的两个人身上。 楼底下的两个小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泽雨那个小王八蛋,怎么说着说着还对白疏动上手了。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小嫂嫂吗?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既然和白疏都领证了,当爸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好好对待白疏,从小就没妈挺可怜的,说到底也是我们周家亏欠她的。” 周老爷子负手站在窗边,视线也落在了白疏和周泽雨身上。 周时戏笑搭话,“嗯,你们是欠她挺多的。 周老爷子看了看楼下,侧头看了看小儿子,“只是和你三姐家的关系,你要谨慎处理好,你也知道爸年纪大了,有很多事就算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周时接过他爸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甚,“您这是要把我这只小绵羊扔进狼圈里,你就不怕三姐把我撕碎,还要吃了我的肉,吃完了还要嫌我肉塞牙?” “哼!” 周老爷子随即笑得老奸巨猾,“自己养大的崽子,我还能不知道他是狼是羊?你不把你三姐撕碎了,就算你三姐有本事了,在我面前你演什么小绵羊。” “无聊。” 周时笑脸往回收了收,“您就不能在我面前装装糊涂?和你讲话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去找白疏玩了,她挺有趣的。” 看着小儿子往外大步流星走去,周老爷子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当初苏眉那件事被周时听见了,周时这个小儿子,应该是几个儿子里面最听话的。 大人造的孽,都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周时也是,白疏也是。 对这两个孩子,周老爷子是打心底里觉得亏欠。 周时出现在榕树下,周泽雨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两步。 “小叔,你不是在和爷爷谈事吗?” 周泽雨立刻就怂了,一点也没有刚才和白疏单独在一起的淡定。 周时斜睨周泽雨一眼,“我和你爷爷又没谈恋爱,哪里有那么多的情话说不完。” 此话一出。 白疏脑门上都在替周泽雨冒汗,周时这夹枪带棒的,肯定就是觉得白疏喜欢周泽雨,而且他还觉得周泽雨对白疏不死心。 周时这个人吧,他是喜欢在万花丛中流连忘返。 但是白疏也瞧出了,他是真的介意戴绿帽子,这点和周泽雨一点都不像。 刚才周泽雨好心劝白疏来着,白疏怕周时去折磨周泽雨,就赶紧帮忙解释了一下,“泽雨是在和我说其他的事,你别误会。” 泽雨? 周时对白疏的亲密称呼很不满,可他不忍心对自己的小孩儿动怒。 这气找谁撒呢? 那必定是周泽雨这个倒霉蛋,谁叫他认不清现实。 周时意味不明的盯着周泽雨,坏笑,“泽雨啊,我看你最近是学习一点都不用功,你妈把你放在爷爷这边,爷爷是不是对你太宽松了一些。” 周时深邃的眼眸,沉沉的凝着周泽雨,等待着他的解释。 周泽雨对着天竖起三个指头,一张英俊的脸霎时苍白,“小叔,我对天发誓,真的有在好好学习,而且我刚才和小婶婶在说其他的事。” 这声小婶婶。 倒是叫到了周时心坎里去。 不过在小孩子面前,他还是得绷住了。 周时重重拍了两下周泽雨的胳膊,那态度顿时就和蔼可亲了许多,“好好学习,周家的未来还得靠你来支撑,别让你妈失望。” 周泽雨陪着笑脸。 心里说了一万次我不敢,有你小叔叔在,我敢说周家的主以后由我来做吗? 别人看不清周时,周泽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小叔叔浮夸的行为之下,其实一颗心黑得要命。 周泽雨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 把周家里里外外,远远近近所有的亲戚都拉出来想了一遍,能和周时掰手腕的,也是屈指可数。 周泽雨还想多活几年,而且他是真没有周洁给他宏伟的愿望。 他一副讨好相,“小叔,你知道我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以后还要仰仗你。我就是装装样子给我妈看看,我这叫帮你转移视线,到时候家里要投票,我肯定第一个投给你。” “你妈还在你有投票权?”周时饶有兴致的打量这周泽雨。 正在外省出差的周洁,在合作方的会议室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白疏偷偷地观察着。 这周泽雨到底是不是草包啊? 以前白疏觉得他肯定是,为什么今天就觉得这个草包其实一点也不笨呢? 还知道以进为退,或者说周泽雨的人生目标就是彻底躺平? 周时和周泽雨对视两秒,见周泽雨目光没有躲闪,心中也是狐疑。 难道,周泽雨真没这个心思? 或者说,周泽雨也是个深不可测的? 不过如周时和白疏说的那样,周家怎么样与他何干? 周时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周泽雨和白疏的关系,这两人是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周时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意味深长地开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的吗?” 白疏一下有点莫名的心慌。 怎么这事还没过去啊,她总不能给周时说,他侄儿要让白疏狠狠地从他身上收刮钱财,还要白疏和周时保持距离吧。 作为盟友,白疏应该是最信任周时的,可她隐隐又觉得周泽雨有些话,说得挺对的。 就在这刹那之间,根本就没有给白疏什么考虑时间。 白疏无意识脱口而出,“我们也没什么要瞒着你的,就是周泽雨约我去游泳,说是哪里开了家新的恒温游泳池不错。” 白疏侧身看向周泽雨,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疯狂朝着周泽雨使眼色。 “泽雨,你说是吧!” 第54章 为什么老是针对我 周泽雨也不知道,周时和白疏讨论过游泳这个话题。 见白疏似乎是,想把他们刚才的对话瞒着他小叔。 周泽雨连连点头,“是是,我一个好哥们儿,在城西开了一家私人高端游泳馆,我准备带白疏去玩玩。” 他尴尬地望向周时,“小叔,我和白疏刚才就在说这事,不过就是游游泳,也没什么好瞒你的。” “白疏,周泽雨,你们,一起游泳?” 周时半眯着眸子,意味不明的在白疏和周泽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着。 “我还没答应呢!” 和周时对视的那半秒,白疏突然是想起了什么。 这真不怪她,谁叫周时昨天说过呢。 她就没把游泳这事记在心上,只是刚才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周时凝神盯着白疏,忽而坏笑,“答应呀,怎么能不答应。泽雨这孩子真孝顺,有什么好事尽想着你小婶婶,我可得找机会好好谢谢他。” 他恣意张扬地笑着,旁边的白疏和周泽雨,只感觉到了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阴风。 白疏不应该怕周时的,这一刻还是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真是不争气! 白疏发挥她的长相优势,鼓起两边的脸颊,眉头使劲儿朝中间靠拢。 她怯生生地抬手,攥着周时衣角,“我不喜欢游泳,是周泽雨搞错了,我以前只是为了掌握这项必要的生存技能。” 周时知道她这是在求饶,毕竟昨天他们才深入讨论过这个话题。 白疏肯定也是知道,一旦她敢去和周泽雨游泳,那等待她的,就是被周时一顿猛收拾。 所以她还能识时务地认怂,这点让周时心情好了一些。 不过…… 看他们心虚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周时想了想,还是先不问了。 既然他们有心瞒着他,周时就算再怎么问,也不可能问出个想要的答案。 还得让白疏想破脑袋,找一堆破烂借口来敷衍他。 白疏本来脑子就不太好使,可别再用脑过度了。 周时朝着周泽雨笑嘻嘻,“既然是你朋友开的游泳馆,你把地址发给我,以后我带你小婶婶去游泳,就全记在你账上。” 这…… 周泽雨含泪点头答应。 他小叔叔怎么对他这么残忍。 周泽雨每个月只能从他妈那里领二十万的零花钱,都不够他小叔平时到酒吧消费一次。 怎么还要压榨他的零花钱啊! 周泽雨幽怨地望向白疏,用眼神和她交流着。 “白疏,你赶紧从我小叔身上捞钱。”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不然就要穷死我了。” “穷一穷,也挺好,叫你平时不知道节俭。” “你个忘恩负义的,就这么见死不救。” 白疏别过头不再看周泽雨,她凭什么要帮周泽雨在周时身上捞钱,就算真要从谁那里捞钱,白疏也只能够为了她自己。 她可没忘了周泽雨这个王八蛋,都干过什么好事。 周时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这两人竟然还敢在他面前眉来眼去,是真的把他当作空气了吗? 周时拽着白疏的手,十指紧握,往屋子里走,“以后少和周泽雨见面,不对,这辈子最好都不要碰面。” 白疏有点无辜,可怜兮兮地盯着周时,“不是你带我过来的吗?刚才你去谈事,不也是你让周泽雨陪我玩的吗?” “我说过吗?” 周时一本正经地想了一下,好像上楼前,他的确是提过这么一句。 可那是为了试探他们两个的关系,谁知道两个小屁孩还真有事瞒着他。 周时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忘记了,好像没有说过这话。” 白疏偷瞄着周时,他的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还会睁眼说瞎话,明明就说过。 不过周时真的有点反常,他不是完全不把周泽雨当对手吗? 怎么还能因为周泽雨生气呢。 叔侄的关系,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到了屋里。 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偶像剧。 画面感有点太违和。 白疏犹豫了几秒,小声地喊了一声,“周爷爷。” 周爷爷? 周时今天在白疏的各种称呼上,简直都也要气死了。 周泽雨那个不相干的,她叫泽雨,周时这个亲老公,她直呼其名,这些周时都不太计较。 现在看到他爸,白疏居然还叫周爷爷! 这岂止是乱了辈分,白疏完全就是把他们结婚当做儿戏。 周时敲了敲她的脑袋,立刻纠正,“结婚证我给爸都看过了,你也该改口叫爸了。” 白疏心想,自己的结婚证,她自己都还没认真看过。 周老爷子也一时没适应变化,他本来想说随便叫什么都可以的。 只是小儿子的脸上不太好。 周老爷子也跟着附和,“白疏啊,是该改口了。” 说着周老爷子从沙发旁边,拿了一堆的存折、银行卡、房产证之类的,放在茶几上。 他笑呵呵的,“等你改口了,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白疏还没反应过来呢。 跟在后面的周泽雨,直接扑了过去,嘴里大呼小叫的,“爷爷,你太偏心了!当初我问你,我和白疏结婚,你要送我什么,你说只送我一套房子一辆车。” 周泽雨把各种产权证举在空中,感觉一个不小心就要哭出来了。 “我小叔结婚,连婚礼都没办,人都没通知,你就给他这么多东西。” 周时一把将东西夺了过来,顺带敲了周泽雨的头,“更正一下,这是你爷爷给你小婶婶的,我的那份,你爷爷早就偷偷给过我了。” 周泽雨,“……” 他的内心在狂怒。 都是姓周,不是说好的都是隔代亲吗? 怎么爷爷就这么把他当外人,连白疏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都能得到那么多,反而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就活得像个下人似的。 见周泽雨备受打击。 周时扯起嘴角,又是一脸坏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老天很不公平?” “小叔,这是老天不公平吗?” 周泽雨大着胆子,指了一下周老爷子,“这是爷爷不公平,老偏心鬼!” 周时半眯眸子,“这就算偏心了?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还有更多偏心的事等着你。” “小叔,我也没得罪你,你干什么老是针对我。” 第55章 自求多福 周泽雨一脸蠢样。 他是真没弄明白,从小家里又不止他一个侄子,怎么小叔就可劲儿地收拾他呢? 周时凝神思考,心说你还有脸问? 要不是周泽雨这个小王八羔子,他至于和白疏这样兜兜转转,还需要玩各种手段。 周泽雨这小子肯定是不知道,他小叔这些年害了多少相思苦。 周时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我有针对你吗?你就是不懂小叔的良苦用心,对你严厉那是促进你茁壮成长。” 周泽雨“啊”了一声,很震惊,他小叔是这个用意吗? 周泽雨可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个好命,还能得到小叔叔的“特别”关心。 而且他小叔的关心方式,也太另类了些,一个不小心就要了周泽雨的小命。 周泽雨回想着。 他读初中的时候,小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条蛇,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塞进了他的被窝。 那年夏日炎炎的午后,周泽雨在房间里睡午觉,梦里正做着抱着美人睡觉的美梦,只感觉身边有个什么巨型东西冰冰凉凉,感觉很是舒服。 等他睁开眼,和一条金黄的巨型黄金蟒,正和他四目相对。 要不是周泽雨两条腿跑得够快,他肯定早就成了那条蟒蛇的下午茶了,还是吃不饱的那种下午茶。 诸如此类的关心,周泽雨可是收到过不少。 这样的关心,给谁,谁会要啊! 周时见周泽雨陷入痛苦的回忆,心满意足地压压他的肩头,“看来我的法子挺管用,你的记忆挺深刻。” 这么丢人的事,周泽雨自然没有和白疏讲过。 白疏好奇的切换视角,有些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原来是我看错了。” 周泽雨内心苦楚,白疏这个铁憨憨,没看出来小叔这是在反讽吗? 怎么白疏和小叔在一张床上睡得没多久,怎么也跟着变坏了。 三个人的世界,只有周泽雨是个外人。 他的内心暴风雨般哭泣,曾经还以为白疏会为了他伤心流泪,现在回想真是自己蠢了。 周时眼角带着宠溺,“泽雨是我亲侄子,是我爸的亲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肯定也要对泽雨好。” 信了你个黄老邪! 周泽雨闷声叹气,为了骗白疏和爷爷,小叔还真是不择手段。 看到白疏的思绪被话题带偏。 周时把挥了挥手里的本本,把话题扯了回来,“你快叫一声爸,趁着我哥他们不在家,我们把东西拿了赶紧跑路。” 白疏想拒绝,这叫了多少年的周爷爷,突然要改口叫爸…… 别说其他人听了不舒服,就连白疏光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白疏低着头,磨磨蹭蹭不愿意开口。 “小叔,你别为难白疏了。” 周泽雨不合时宜地,帮着倒忙,“他都跟着我叫了这么多年爷爷了,你突然叫她改口,她肯定接受不了。” 白疏心说,你可快闭嘴吧。 以前怎么没觉得周泽雨这么懂她,往往都是牛头不对马嘴,两个人说话的频率永远不在同一频道。 眼下她和周时在一起了,周泽雨就和白疏肚子里的虫子一样,连她的内心os都听见了。 周时登时就黑了脸,落在周泽雨脸上的目光,那是随时准备刀了周泽雨。 “你刚刚叫她什么?” 话音落。 周泽雨立即察觉到不对劲,这气氛太诡异了,小叔叔恶狠狠地瞪着他,爷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陷入了被饿狼围捕的危险境地。 周泽雨从不吃眼前亏,转头点头哈腰地朝着白疏,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小婶婶。” 既然不是那种关系了,他和白疏就只是朋友,家人,这种时候周泽雨不介意,把火引回到白疏身上。 听到这一声称呼。 白疏用眼神咒骂周泽雨,真尼玛就是个轻贱骨头。 周时都还没做什么呢,他就给周时跪下了。 就周泽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支棱起周家的门楣,就连给周家守大门,都还看着是亲戚的关系走后门的缘故。 周时用胳膊肘碰了碰发呆的白疏,“泽雨叫你,你怎么不理他。” 白疏心不甘情不愿,“嗯,听到了。” 气氛太奇怪了。 怎么这个周时越来越腹黑的感觉,不就是她和周泽雨聊了会儿天吗? 周时至于这样,处处打压着周泽雨吗? 不过白疏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周泽雨好不好过,管她屁事。 彼此,自求多福。 “我爸还在等你改口叫他呢。” 周时心想,这小孩儿怎么回事,今天老是魂不守舍的。 难道说是见到周泽雨这个前男友,白疏还有了什么不舍之情之类的? 白疏一哆嗦,咧着嘴朝着周老爷子呵呵笑,“爸!” 这一声干脆利落,如果不是听得很仔细,都不会有人听到白疏叫了。 “诶。” 周老爷子笑得像弥勒佛,答应得也很爽快。 “白疏,爸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和周时他们也熟,不管你嫁给谁,爸可是一直把你看作自家人。以后和周时好好处,他有亏欠你的地方,惹得你不高兴了就回来找爸说,爸给你做主。” 听听。 不愧是当了几回新郎官的人,不知道从他岳父哪里听过多少这种话,连讲客套话都这么顺溜。 都到这个份上了。 白疏也只能笑着应承,“我知道了,周时对我挺好的,我们之间相处挺融洽的,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在周家行走多年。 对着周老爷子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白疏也是不输周泽雨的。 “小孩儿,你今天挺懂事!” 周时会心一笑,只要白疏愿意改这个口,他们的婚姻慢慢的也会被她接受。 而且他爸承认了这门混账婚事,那不管在周家,还是在白家,那绝对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被大家都认可,知道。 在周时心里,以后才真正和白疏是一对夫妻。 不然每次躺在一张床上,或者是家里其他地方,周时都有种偷情的感觉。 刺激是真刺激,但是酸也是真酸。 好好的婚姻,怎么可能过得像偷情。 周时冲他爸一笑,“我和白疏结婚的事,就由你通知其他人,反正以后谁要是在我面前,说我媳妇儿坏话,我可就要六亲不认哦。” 第56章 记忆也能篡改? 周老爷子乐呵呵的,“看到你如今成家懂事了,哥哥姐姐们肯定只会为你高兴,谁会讲白疏坏话。” 说着。 周老爷子一道寒光射向周泽雨,“以后在外面谁要是问起,你和白疏的关系,你就告诉他们,是他们记错了,和白疏有婚约的是你小叔叔。” “爷爷,记忆也能篡改?” 周泽雨浑身一哆嗦,为了他小叔,爷爷可真是偏心偏到了西半球。 “曼德拉效应没听过?” 周时也是一张冷脸,对周泽雨他也的确没给过什么好脸,“不过你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大概也不用弄明白这些深奥的东西。” 要软禁自己? 周泽雨内心是崩溃的,他妈为什么不让他回言家,钱真的就比他亲儿子的自由和命还重要吗? 看着爷爷这个硬朗的身体,长命百岁估计是没什么问题,那岂不是他还要陪在爷爷身边二十多年? 周泽雨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眼巴巴地望向白疏,“小婶婶,之后的各种同学聚会,你会参加吧?你参加的时候,会带着我吧?” 突然被点名,白疏心里有些不高兴。 你们周家的三代的私事,干嘛要牵扯上她一个无辜人。 除了周泽雨,眼前其他两个姓周的,白疏也招惹不起。 她只能梗着脖子开口,“我喜欢清静,不喜欢参加同学聚会。” 白疏也不傻,她现在明面上和周时是一体的,不能为了周泽雨破坏这种平衡。 要在周家做事少不了周时的帮忙,这个时候她也该支持周时。 至于周泽雨,卖就卖了吧,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周泽雨那个后悔啊,自己为什么要劝白疏那么多,明知道她是恨自己的,还以为能用这种方式感化白疏。 天真了,犯蠢了! 想到以后要被关在这座阴气满满的大庄园里,周泽雨只觉得眼前一片黑。 周时听到白疏的话倒是很满意,“我越发觉得,你越来越懂事了。” 白疏附和虚伪笑笑,能不懂事吗? 你是周老爷子的心头宝,以后要是她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还不得求着周时给她擦屁股吗? 起码要求着周时,保她一条小命。 周时不知道白疏对这段婚姻有什么看法,但是和自己侄子的准未婚妻在一起,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踏实的。 他虽然是早有计划,但是不是每件事都计划得那么详尽。 例如白疏的病,就是周时没有计划到的,例如白天云做的事,那也不在周时的预料之中。 现实就是这样,总是杀人一个措手不及。 打从心底里来说,周时从来没有把白天云当做什么人物,即使他是白疏的爸,在周时这儿也不过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现在他知道了白天云做的一些事,还未得知所有,周时已经对白天云恨入骨髓。 要白疏彻底地放下过去,好好地和他过日子,那就要先解决掉这个制造麻烦的白天云。 周时承诺过,要帮着白疏报仇,他不想让承诺只是承诺,他要让白疏看见他的诚意。 坐在饭桌上。 周时依旧时不时地给白疏夹着菜,但是目光始终都停留在那条蒸鱼上。 白疏本来是安静吃着饭的,实在看不下去周时走神,“周时,你是晚上有什么事吗?要不你先走,我晚点自己回去。” 周时摇了一下头,冲白疏淡笑,“没什么事,我就是在想着,既然我爸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我们也该通知一下你爸。” 白疏嘴里嚼着菜,速度放得慢了些。 “通知他干什么,他也不关心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还是你爸嘛,他关不关心是他的事,通知一下是你的本分。” 周时半眯着眸子,“不然以后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来责怪我们这些晚辈不懂事。” 此话一出。 周老爷子立刻听出来小儿子话里有话,“你是准备干什么?做事要有个分寸,别把大家关系闹僵。” “爸,如果我真的闹出什么事,你是向着你亲家呢,还是向着你儿媳呢?” 周时要让他爸选择,在以后的事情上,到底是要站在谁的身后。 毕竟当初白疏他妈的死,的的确确牵扯到了周家人。 当然现在周时也该叫妈,只是妈这个字眼,对周时来说没有太多意义。 就连周时亲妈见到周时,都让周时叫她阿姨。 白天云就是因为拿着这件事,才敢一直威胁周家。 周家不能收拾白天云吗? 能,但是又对白疏不忍心。 周时猜到了他爸当初的用意,把那件事瞒下来,纵容着白天云的乖张,只是不想让白疏同时失去父母。 对白疏,周时他爸的确算得上兑现了当年对苏眉的承诺。 只是没有想到,白天云对白疏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丧心病狂。 白疏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她到底知道多少? 这是周时拿不准的事,如果她知道了她妈真正的死因,对她脆弱的意志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周时心想,先瞒着吧。 等把该收拾的人都收拾干净了,等他能做得了周家的主之后,看情况,找时机再全盘对白疏说明白。 周老爷子虎目一瞪,“他算什么亲家,我不向着自家人,还能帮着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儿媳?” 就这简单的三言两语。 白疏彻底傻在了原地,怎么和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周老爷子不喜欢白天云,这是白疏能感受到的,只是怎么就这么快,就认同了她在周家的身份? 外人?儿媳? 周泽雨才是受内伤最严重的那个。 他把筷子挂在嘴边,表情幽怨地望向他爷爷和他小叔,“我到底是不是周家人啊,你们怎么都把我当死人,再怎么说装也装一下,怎么就这么着急的就认可了白疏是自家人。” 周时挑眉,嘴角轻笑,“四分之一。” “小叔,什么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我又不上数学课,你讲这个是有什么深意吗?” 周泽雨挠着脑袋,他没敢往简单地想,毕竟小叔难以捉摸。 周时摇头微笑,“你不是问你到底是不是周家人吗?我刚才回答你了,你就是四分之一个周家人,现在懂了吗?” 第57章 你脑子太污了! “小叔,那白疏呢?” 周泽雨目光幽幽地望着白疏,“白疏身上可没有什么周家的东西,你们怎么就没有把她当外人?” “你怎么就知道,白疏身上没有点周家的什么东西?” 周时意味深长凝着白疏,一脸坏笑,“再说了,想要她留点周家的东西,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白疏吞咽着口水,尴尬得连头都不敢抬。 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 老老小小坐在一张桌子上,旁边还立着帮佣,他们就这么口无遮拦的。 白疏这算是,无意闯进色狼老巢了。 果然是周时不尴尬,其他人尴尬和他无关。 周泽雨见白疏脸红,才恍然大悟,“小叔,你脑子太污了!” “污吗?” 周时污而厚颜无耻,掀眼皮瞧周泽雨,“你睡人家白琇的时候,难道还在嘴里哼的,脑子里想的是道德经?做都做了,你给我在这儿装什么纯情小处男。” 周泽雨,“……” 他能告诉他小叔,那天他是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脱光了彼此欣赏了一下吗? 毕竟看过那么多年的片子,却没有看过实物,他是没忍住好奇才去探索的。 纯属对人体构造好奇。 白琇拍了照片是周泽雨没想到的,还有那些什么爱白琇的话,周泽雨是真没说过。 周泽雨是真的看了别人的身体,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让白琇被大家骂。 毕竟白琇也是一起长大的。 周泽雨宁愿自己背上负心汉的名声,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受那种委屈。 只是没有想到,为了这事,最后他和白疏的婚事也搅黄了。 悔不该当初啊! 不过周泽雨也想通了,当初和白疏的事本来就是大人安排的,他也从始至终都是在被迫接受。 谈不上喜欢白疏,也谈不上为了这事讨厌她。 现在这样也没差,反正还是能够和小时候一样见面,一样打闹,只是眼前的小叔叔有点碍眼。 周泽雨想了半天,狠了狠心。 “小叔,你就可劲儿欺负我吧,等你和白疏生了孩子,你现在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以后我肯定要找你的儿子报仇。” 周时登时忍俊不禁,手指在餐桌上敲着,“你倒是个有出息的,还学会了欺负小孩子。” 白疏一脸懵逼,“你们叔侄斗嘴就斗嘴,别什么事都拉扯上我,还有为什么要欺负我孩子?” “你真要和我小叔造小人?” 周泽雨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赶紧讨好求饶,“白疏啊,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他小叔能让周泽雨欺负他儿子? 周泽雨想都不敢想,只敢口嗨。 一个混世魔王已经够头疼了,万一再来一个,周泽雨总不至于真的打孩子吧。 周时身体斜了一点,单手撑着下巴,扯笑,“周泽雨其他的建议,你就当他是释放有害气体,不过造小人这事,你可以当真。” 白疏瞪了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整谁啊? “周泽雨,你妈是不是没给你找语言老师,你这个语言表达能力,可不适合以后当领导。” 白疏冲他一声冷哼,转头看向周时,“你这个当小叔的,要多关心一下侄子的学业,找个语文老师给他补补课吧,这个钱你当小叔的帮他出了。” 周泽雨指了白疏,手指头都在颤抖。 这个可怕的女人,真是近小叔者黑啊! 亏得周泽雨在内心,还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言情剧。 白疏这是说卖他就卖他了。 卖前男友求荣? 周时被逗得肚子都憋疼了,点点头,“我明天就找人上门给我乖侄儿补课,记得小时候鲁迅先生在课桌上刻了个早字激励自己,家里的桌子贵,不能在上面乱刻乱画。” “这样吧……” 周时随手指了一位阿姨,“莫阿姨,从明天早上开始,每天六点半就让人去叫小孙少爷起床读书。” “还是你想的周到。” 白疏乐呵呵的,心情大好。 以前找不着机会,收拾周泽雨这个小王八蛋,现在有了周时撑腰,收拾周泽雨来毫不费力气。 这样想想,和周时结婚还真是没什么坏处。 周泽雨痛苦写满了全身,头趴在桌子上,双手拍打着餐桌,“白疏,你真的不是个东西,找着新的粗大腿抱了,你就不管前男友的死活了!” 白疏也没管周泽雨看不见,用力点头,“既然都是前男友了,我为什么要管你死活。以后注意你的称呼,别直呼我名字,现在我是你小婶婶。” 周老爷子先前还担心他们三个关系尴尬,眼下这情景,简直是给周家人长脸啊。 一家人嘛! 就算有夺妻之恨,那坐下来还是一家人。 而且这个家里,自从几个孩子长大了,好长时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从前周老爷年龄还不算大,家里冷清点倒也特别的感觉,这两年就越发觉得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周老爷子想了想,看向小儿子,他自己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老幺,要不你和白疏在家住几天再走,如果余家那小子没事,你也叫过来一起玩玩。” 本来周时是要拒绝的,但是听他爸说请余杭…… 余杭那可是蓉城上流圈子的包打听,只要余杭知道的事,那整个蓉城就都知道了。 周时正愁要怎么,把他结婚的消息散布出去,而又不惹得白疏生气。 这不,就会不就被他爸送到嘴里来了吗? 周时直接无视了白疏的讨好,回复了老爷子,“我们是大户人家,一直也就有家规,新媳妇要在家里住几天,虽然晚了三个月,现在补上也行。” “我们家还有家规?” 周泽雨猛地坐直身体,无情拆穿了,他小叔的胡说八道。 他们家要是真有家规,他小叔能和白疏偷偷摸摸地结婚,还被他爷爷直接认可…… 上坟只给窝窝头,这不是糊弄鬼,是什么? 白疏希望周泽雨再多说两句,但是周泽雨看到她求救的眼神,立刻别过头。 “好像我们家是有这个规定,之前我妈说我结婚,也要在爷爷家住满三年才能搬出去住。” 第58章 难道不可以? 三年? 搁这儿给谁守孝呢。 白疏和周时,还有周家老爷子,六只眼睛紧紧盯着周泽雨。 片刻之后。 周时冷嗤一声,“你妈真这样说了?” 周泽雨还没回过味儿来,着实被几只眼睛这么特别关注,他有点毛骨悚然。 “她是这样给我说的。” 白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接了一句,“那周三姨,不对,周三姐是不是也准备,让你在你那个爷爷家住三年?” 孝心嘛,不能厚此薄彼,该尽的孝心,都要尽到位。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我那个爷爷家住?” 周泽雨还是没弄明白,说周家,怎么也扯上言家了。 言家和周家比,那就是小门小户,回言家最多也就是走个过场,哪里需要这么隆重。 周老爷子抓起水杯,差点又砸了出去,“周时,给你侄儿多加一节道德礼仪课。” 这混小子,明晃晃的是在咒他死啊。 终究是言家人,这种时候心竟然是向着言家的。 喂不熟,喂不熟。 “爷爷,我是你亲孙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周泽雨在原地蹦了起来。 白疏接话,“四分之一亲的。” 虽然白疏还有很多事要调查,可好像有了周泽雨这个活宝,在周家的日子,仿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但凡心情有个不畅了,把周泽雨拉出来遛遛也是极好的。 白疏是第一次很深刻地理会到,周时老婆这个身份带来的红利。 周老爷子见白疏没有从前那般拘谨,心里也是好受了些,“你小嫂嫂说得对,你就是我四分之一的亲孙子。” 原本周泽雨在这个家里,只是被他小叔和爷爷,男子双打。 眼下,白疏摇身一变成了小婶婶,还要和他们轮番上阵,搞男女混合打。 周泽雨这个时候,只想回家找他妈妈。 他妈对他是凶了点,可那也毕竟是亲妈啊! 周时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眉眼间的笑大多都是发自真心的。 有白疏陪着,好像他在周家,也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同辈的兄长、姐姐都把他看作孩子,不愿意带着他。 隔着辈分的侄儿、侄女,又好像忌惮他小叔叔的身份,时时刻刻躲着周时。 如今身边多了一个白疏,他和她的年龄相仿,白疏也从不把他真正当作长辈,对他更是没有一点害怕。 或许,在漫长的岁月里,她会一直陪着他,走到生命的尽头,走到时间的尽头。 人生沧海桑田的周而复始。 白疏始终都是,周时生命里的那个百密一疏。 入夜。 周时幼时的卧室里,周时和白疏并排躺着,难得周时没有对白疏上下其手,他格外安静地躺在白疏旁边。 他孩童时幻想的场景,此刻真的在这间屋子里上演。 很满足。 仿佛那年那日,那个午后,那个高傲得不愿意看他一眼的白疏,终究让周时梦想成真。 周时很想对白疏说一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符合他的人设。 “小孩儿,感觉你见到周泽雨之后,心情变得好多了。” “有吗?” 白疏细细想了一下,“可能是看他吃瘪,就忍不住高兴了一些。” “你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周泽雨的痛苦之上?” 周时有些难以置信,他还以为白疏是因为潜意识里还想着周泽雨。 不是有句话说。 看到喜欢的人,就会忍不住偷偷开心吗? 白疏嘴角不自觉地抽搐,怎么就没注意说辞呢,再怎么说周时也是周泽雨的亲叔叔。 那背地里,周时肯定更心疼周泽雨一些。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白疏也没打算收回来,“难道不可以?” 周时平躺的身体,突然侧过去看着白疏,坏笑,“如果周泽雨痛苦能让你开心,我可以让他过得更痛苦一点。” “啊?” 白疏惊得张大了嘴巴,“你这还是亲叔叔吗?难怪周泽雨从小就怕你,见到你就像老鼠见到猫,能躲多远,就绝对不多靠近一厘米。” “他怕我,才是应该的。” 周时忽而邪笑,要是周泽雨不怕自个儿,那他又怎么从周泽雨那里,如此顺利的把人抢走。 只是今天晚上周泽雨的表现…… 那浑小子竟然敢三番五次地挑衅周时,看来是贼子之心不死啊! 周泽雨肯定还对他小婶婶,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时试探着白疏,“你说,我要不要让他更怕我一点?” 白疏的脑瓜子,有点不太好使了。 照理说,周时才是抢人“老婆”的那个,怎么他还反而要打压周泽雨这个绿灯侠。 白疏“哦”了一声,“反正你们随便怎么斗都可以,不要再带上我了,要是你三姐知道我欺负她宝贝儿子,肯定要在公司里给我穿小鞋。” 周时想把白疏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豆腐渣,“你连我都不怕,怕什么我三姐!” “你不知道公司怎么形容你三姐?” 白疏瑟瑟发抖。 周洁那双眼睛太可怕了,每次看白疏的时候,都是随时要把白疏拉出去斩首的眼神。 “灭绝师太、剃头女僧人、吸血女魔头……” 周时挨个把他听说过的词,全部讲了一次。 “对啊,你想想公司的人都这样形容你三姐,我敢得罪她吗?她要是知道因为我一句话,周泽雨被你折磨,她还不得把我送去感受满清十大酷刑。” “我觉得你蠢得挺可爱的。她敢对你动手,你就对着周泽雨动手,你只要下手比她还狠,她就不敢真拿你怎么样。” 在教坏小孩子的这条路上,周时那是得心应手。 周时以前也没少被周洁欺负,后来是怎么翻身的,那就是拿着周泽雨翻身的。 周洁只要对周时动手,周泽雨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爷爷面前,再然后就是被周时吓得连滚带爬的尿裤子。 周时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疏彻底无语了,深深地同情起周泽雨来。 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混账东西,在家里也是个被人一报还一报的工具人。 白疏小声嘀咕,“周泽雨的心思也不是太坏,以后你还是对他稍微宽容点吧,每次你们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他怪可怜的。” 第59章 那以后就不来了 周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白疏居然觉得周泽雨怪可怜的? 这个小孩儿,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性,作为他周时老婆的自觉性? 他们就躺在同一张床上,彼此不过就一个拳头的距离,白疏居然当着他的面,同情起了她那个名不副实的前男友…… 这个事情不太对劲,相当不对劲。 周时指着同情泛滥的小孩子,严声警告,“你现在是周泽雨的小婶婶,不能对他还抱着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们周家的门,你这辈子只能进这么一次。” “那以后就不来了?” 白疏是真的不想被人伺候着,尤其是目光伺候。 从周时揭开他们的关系,周家的这些个帮佣阿姨,还有管家的老人,看白疏的眼神就都变了。 “你们家请的阿姨,满脸就写着两个字。” “哪两个字?” 白疏斜睨他一眼,“不配,他们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想想啊,你是周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在他们的眼里,我和你在一起,是你这颗大白菜被我这只猪拱了。” 周时吞咽着口水,口干舌燥的。 这小孩儿到底是去哪里学的这些? 什么叫做,他被她拱了…… 她有那个作案工具吗,还能拱着谁。 周时的眼神渐渐迷离,“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要不你让我也拱一下?” 白疏抓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周时,我现在心情不好了,心里堵得很厉害。” “那我帮你透透?” 周时捏了捏她攥着被子的手,冰凉冰凉的,“你这体温也很低,我再帮你顺带热一热。” “我……” 白疏保持了沉默,把新华字典在脑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 也不是白疏认字少,只是这怎么什么词到了周时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味道。 周时见她没反应,反而没了冲动,把被子帮她扯了下来,“关灯,睡觉。明天还得请你爸过来。” “真要请他过来?明天还要上班呢,难道你不去?” 白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能不见白天云那是最好的,但是她拗不过周时。 “你见过哪家少爷天天坐办公室的。” 周时双手压在脑袋上,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你现在也是周家的预备役女主人,翘几天班又怎么了。” 白疏捏着被子小声抗议,“我还想在公司当个小透明呢。” “和我在一起,除了在家里,其他时候你都不可能是小透明。” 周时戏谑的眸子侧向白疏,“要想斗过我三姐,那你就要摒弃你原来的做法,在公司你就要横着走。” 人善被人欺。 在周洁的领导下,营销部简直就是歪风邪气盛行。 白疏的病情发作不无工作环境的因素。 那些个打工仔,也不看看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他周时的老婆,就要忍气吞声地受他们的鸟气? 别的霸道总裁喜欢低调的言情剧,周时更喜欢爱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爱她,就要从每个细节做起。 白疏抬眸偷偷瞄了瞄,心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敢在周家的公司里横着走。 她又不是属螃蟹的,也没有那么多条腿。 周时拍拍她的脑门儿,“嘿,我和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以后要是再叫我看见你被人欺负,你还不知道还手,回家后我肯定是第一个收拾你。” 白疏咬着自己的下唇,感觉心虚得很。 要她在外面张牙舞爪,还真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门外的周泽雨端着他爷爷吩咐人,专门给小叔和白疏准备的补汤,趴在门上,认真仔细地听着。 好像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只是周泽雨听到欺负、收拾这些字眼,隐隐觉得,白疏嫁给他小叔,肯定是另有隐情。 难道他小叔……这么不当人? 看在白疏和他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虽然白疏今天很不是人,周泽雨也不能让白疏也受到小叔的伤害。 周泽雨拉了拉睡衣衣领,他小心翼翼地扣响了房门。 “谁?” 周时刚把睡衣脱掉准备睡觉,这个时候哪个不懂事的,竟然来敲门。 “小叔,是我,你给我开开门。” 周时听到周泽雨的声音,登时就怒火攻心。 好啊,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 周时也没穿衣服,直接朝门的方向走,走之前还特意帮白疏把头用被子盖上了。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命的急事,不然我今晚就要剁了你。” 周泽雨见他一张黑脸,手里的碗都差点摔地上,“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端来的补汤,说是喝了补身体。” “白疏呢?她怎么没在屋子里?” 周泽雨踮起一点脚,探着脑袋,试图从门缝里确认一下白疏的情况,“白疏,你没事吧,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周泽雨有点自我感动,前男友能做到他这个份上,还真是周家独一份了。 周家从他爷爷算起,再到周泽雨这一辈的,有谁会在前任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周家男人对女人的态度,那就是女人如衣服,用过就得扔。 白疏躺在床上,真的是会谢,谢谢周泽雨全家!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这个“前男友”出现,会造成很不必要的麻烦吗? 就算有什么事想要和她讲,他就不能动动脑子,等周时不在的时候来吗…… “小叔,白疏真的没事吧。” 周泽雨很是担心,小叔心狠手辣,白疏怎么可能斗得过。 万一…… 再有个什么特殊的癖好,例如什么小皮鞭、小蜡烛之类的,白疏细皮嫩肉的,肯定遭受不住。 周泽雨看了看端着的汤药,又看了看他黑脸的小叔。 周时伸出手准备接汤药的时候,周泽雨仰起头一饮而尽,还喝得滋滋作响。 “周泽雨,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想找死?” “小叔,这是补药,我看你火气这么大,也用不着补了,我身子虚,你就赏给我喝吧。” 周泽雨抹了抹嘴角,冲着屋子里吼,“白疏,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敲房间的墙,我就住在隔壁。” 第60章 谁是白疏的周爷爷 今天完全就是活见鬼了。 周时睨着周泽雨,半眯着他的桃花眼,“你今天是不是真想回坟场?” 周泽雨惊骇,好汉不吃眼前亏,“白疏,你要记得我说的话!” 开溜! 周泽雨两条腿比蹬自行车还快,就从周时眼前消失了。 周时一把将门撞上,转身就看到白疏在床上对他人畜无害地笑着。 “你和周泽雨,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时是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好奇了,今天周泽雨都不能用反常来形容了,明知是死路,他都要直直往上撞。 白疏脑子也很懵,也不知道周泽雨是怎么了。 难道是受到她和周时的刺激了? 白疏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连面色都未改变一下,“要不,我下次看病,你把你侄子也带上,我觉得他脑子可能是有什么问题。” 周时观察了好几秒,见白疏没有什么异常,他的脸上却越来越迷糊。 “他不配让宋理给他看病,也不配我带着他去。” 白疏就不懂了,就算周时和周洁有血海深仇,怎么就和自己亲侄子较上劲了。 难道…… 白疏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模糊人影。 会不会是周时喜欢的女孩子,喜欢的人是周泽雨? 白疏越琢磨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不然按照周时的大胆性格,怎么可能有喜欢的女孩子,连表白都不敢? 再有了,周泽雨在白疏面前献殷勤,是不是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 还有…… 那周时找白疏结婚,难道真的就属于是冤冤相报? 或者说是完全找个替身。 白疏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反正这些恩怨都不管她的事,她该吃吃该睡睡,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革命的本钱。 至于周时和周泽雨的恩怨,找个机会问问周泽雨。 如果周泽雨愿意说,她就听;如果不愿意说,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睡到半夜,似乎听到有人在砸墙,吵得人睡得很不爽。 不过见周时没起来,白疏也就没起,什么都没有睡觉这件事重要。 第二天早上。 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白疏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白疏一屁股坐了起来,都快十一点了。 虽然周家没有恶婆婆,可是怎么说第一次以儿媳的身份在周家留宿,也不该睡到日晒三竿。 匆匆忙忙洗漱完。 白疏又匆匆忙忙地下了楼,看到沙发处的几个人。 周老爷子、白天云、张萍、周时…… 就连白琇都被邀请来了,唯独不见周泽雨那个王八蛋。 白疏硬着头皮,挨个打了招呼。 叫到“爸”的时候,周老爷子和白天云同时应了一声。 周老爷子虎目睁大了些,白天云坐着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而后白天云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身体重新坐得笔直,架势摆得很足,“白疏,你越大越不像样子了……” 白疏直接接过了他的话,学着白天云的样子,板着一张脸。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敢和我商量,就自己做主领了结婚证,你把我这个当爸的放在哪里?” 周时昨天说了的,白疏可以横着走。 所以今天她先适应一下,在白天云的面前橫一下。 “白疏,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爸爸讲话,你周爷爷也在呢,你就不能给你爸留点面子。” 张萍赶紧拍着白天云的胸口,好一副贤惠老婆样。 周老爷子挡在了所有人面前,开了口,“白疏和周时已经领证了,我现在也是白疏的爸,只会说小的不会讲话,年纪大的自己就会讲话了?谁是白疏的周爷爷!” 白疏的脸不自觉地僵硬了。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从来就没有其他人,帮她在白天云面前讲过这样的话。 “周伯伯,我这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白疏这孩子,从小就性格乖张不服管教,一成年就非要搬出去自己住,我和她爸爸拦都拦不住。” 张萍都快哭出来了,“都说后妈难当,给白疏当后妈那是更难,她主意太大了,有哪家孩子能像她这样,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吭一声的。终究还是因为我这个外人的原因,所以她连她爸爸都快要不认了。” 坐在沙发上的周时,翘着二郎腿,拍了拍白疏的后背。 周时挑起嘴角,态度很轻蔑,“这里没有你的周伯伯,就和你们家里没有白疏的房间一样,你不把白疏当亲人,在我这里你也就是个外人。” “小少爷!” 张萍气得跺脚,“我如今再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岳母吧,那就是你的长辈,有你这样和长辈讲话的吗?” “我岳母在青龙观躺着,怎么这又不是清明节,也不是鬼节,你怎么在这里?” “阎王爷,平时也给你们放假?” 周时从不给人留面子,何况还是在他的地盘。 小少爷那是自己怎么高兴,就要怎么说,他亲妈他都没认,何况还是个水货岳母。 说这话时,他就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心里是一点也不慌。 套用周泽雨形容他的话,能够让他周时闭嘴的人,还没有出现在这世界上。 张萍见周时油盐不进,白疏更是看好戏的架势。 她只能朝着周老爷子发难,“周伯伯,我们两家这么些年情谊,当初白疏是说给泽雨的,我们才答应的。如今突然被周时把姑娘给我们骗走了,这门婚事,我和老白不同意。” “你不同意?” 周时撸起衣袖到手肘,屁股往前挪了一大半。 他把身上前倾压得很低,目光犀利地迸射到张萍的脸上,“我娶白疏,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大家都看惯了周时不着调的常态,突然他做出这般架势,倒是让张萍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拉扯了一下白天云的胳膊。 “老白,白疏可是你的大女儿,这事你可得好好斟酌,周家这样太欺负人了。” 周时扯笑,“能被我欺负,那是你们这对狗男女三生修来的福气。要不是苏姨生下白疏,你们想被我欺负都没有这个资格。” 第61章 脸大吗 白天云气得从沙发上蹦起来,指着周时。 “小少爷你说话太过分了,看在你爸的面子的上,你几次三番的这样,我都没和你计较,你现在是越说越没谱了。” 周时嘴角扯着轻蔑的笑,“我爸脸已经够大了,不用你再给他什么面子,至于你们是个什么角色,需要我在你们面前摆琴谱?” 坐在一边的周老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脸大吗? 张萍见此情形,就知道周时那是油盐不进,转头看向正在摸脸做思考者状的周老爷。 “老爷子,你就不管管你的小儿子,就任由他这样胡闹?” 周时冷笑,“能够管我的人,就还没生出来,你找我爸有用?他都还被我管着。” 周时必然不能把自己老父亲架在火堆上,年龄那么大了,烤出来的味道也不香。 周老爷子老谋深算地笑着,并不搭言。 宰相肚里能撑船,能把家业搞得这么大,没点容人的气量那是不行的。 何况,这点家长里短的事,他一个老年人随便发话,显得他太没素质和城府了。 至于小儿子嘛,本来人品就不行,骂大街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发挥。 张萍见周老爷子稳如泰山,立刻就眼泪直淌,“这么多年了,我背了多少年小三的骂名,可是我和老白是真心相爱的,要不是……” “要不是我妈不离,你早就是白天云的老婆了。” 白疏不想听妈妈的名字,从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心人嘴里说出来。 连说妈妈的名字,张萍和白天云这对狗男女都不配。 反了天了! 白天云怒火中烧,朝白疏怒吼,“不管怎么说,我管不了小少爷,我还管不了你这个轻贱骨头了,你和小少爷的婚事,我不同意。” “把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脏了我们家的空气。” 周时眼神阴戾地斜睨白天云,“国家都认可的事,你就算是太平洋警察,也管不着。” 这还了得。 白疏不明不白和周时领了证,白天云没能狠狠从周家捞一笔不说。 现在这个“女婿”,还敢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这个老丈人讲话,还有王法吗? 白天云威胁白疏,“你外公和外婆,你是不想再见到了是吧?” 外公,外婆…… 白疏觉得人最好是不要有任何软肋,不然就要和她一样,这十多年都要被自己的亲爹威胁着。 她能不管两位老人吗? 世上最亲的人,白疏怎么可能不管,可是她又拿什么管? 如果连活人都顾不了,她又怎么敢谈要给死去的妈妈还一个公道。 白疏顿时就泄了气,“你反正始终都觉得我们是你的累赘,要不把我们三个人都直接送去火葬场烧了吧,这样你又不用花钱,也不用受气。” 周时搂过白疏的肩,宠溺的笑笑。 “说什么傻话呢,我早就把外公和外婆,在养老院登记的监护人换成了你和我。他们以后不能再拿这事威胁你了。” 话音落。 白天云心里咯噔一声,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前几个月听到周时和白疏鬼混子在一起,白天云就想着要去养老院看看的。 只是怎么就一直被其他事情耽误了。 现在是彻底误事了。 白疏有些震惊,周时做的这些,她怎么都不知道? “你……,等我工资发了,攒下一点钱,我会把他们的养老费还你的。”白疏小声的承诺着。 他们的关系,真的不用周时做到这种地步。 周时敲敲白疏的额头,“都说了,我们那个家里,什么都是交给你做主,包括我裤兜里的钱,还什么还,他们现在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谢谢。”白疏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两个字,“只是你怎么做到的,我几次去想改联系方式都没改成功。” 周时指了指自己的脸,全是骄傲。 “就我这张脸往小护士的跟前一凑,谁还不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你办不成的,我肯定都能办成,实在不行就再把色相出卖得彻底一点。” 白疏由衷地点头,“你这副皮囊的确是挺招人喜欢的。” “那你喜欢吗?” 周时可不管旁边的人眼睛瞪得有多大,什么事都没有他逗白疏重要。 白疏尴尬地吞了吞口水,“也许吧,我也是个人。” 白天云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那些龌龊话,顿时一张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哪个女孩子有白疏这么轻浮,还真是贱骨头,遇到有钱的男人,就这么不要脸。 白天云上前就要拉拽白疏,“你今天必须和我回去。” “回哪儿去?” 周时推了白天云一把,差点把人推得踉跄,“白总觉得你们那个家里,还有白疏的位置?要是再敢对白疏动手动脚,我他妈的肯定要把你胳膊给你废了。” 想到白疏在宋理诊疗室被痛苦折磨的样子,周时就想立刻把白天云扔去阎王殿去。 周时侧身看向他爸,“爸,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白总的好日子今天就算是过到头了。你如果还要为了什么再帮着他,那就是不想认你这个儿子了。” 周老爷子咳嗽两声,“说什么混账话呢?你是我儿子,白疏是我儿媳,我没有不向着你们,反而向着外人的道理。” 他也算是看明白,以前白天云在他面前,都是装出来的对白疏好。 周老爷子只觉得对白疏和苏眉亏欠,并不觉得亏欠白天云什么,反而觉得给白天云的绰绰有余。 白天云就是一只喂不饱,养不熟的野狼,这些年靠的就是周家的帮衬,还始终觉得周家给得不够多。 要不是不想让白疏亡母又丧父,当年白天云就已经随着苏眉去了。 还能留到此刻在这儿猖狂。 此话一出。 大宅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清。 周老爷这句话是什么分量,那就是完全把白疏当做了周家人,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白天云,不认他这个亲家。 简而言之,周时和白疏领证结婚,只是改变了白疏和周家人的关系。 白家其他人,还是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沉默许久之后。 站在一边的白琇偷偷地挪向白疏,犹豫了好多秒,“姐,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第62章 到底有多可笑 白琇其实也不蠢,这半天她也看出来了,周时那是真护着她姐。 想想当初她爸出的馊主意,要让白琇去勾引周时,此刻看看就知道有多可笑。 周泽雨都是她诱惑了很久,才同意去和她开房的,最后就是抱着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 白琇清楚的知道,就光只是单论长相,她和白疏这个姐姐都差了不少。 更别提身材、学历什么的,根本没有一样能打的。 要勾搭周时,白琇估计是没戏了。 如今看这个样子,姐姐倒是在周家站得挺稳,要不就找她姐在周泽雨的事情上帮帮忙? 白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没有太深的感情,倒也谈不上恨之入骨的地步。 只是白天云和张萍两个大人,把小孩子教坏了,有时候白疏也挺可怜白锈的。 白疏面色沉沉的,“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讲吗?” 即使不恨白琇,白疏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惕,防人之人不可无啊,她妈可是张萍。 白琇的刘海被打湿,几缕头发在额前显得有些可笑,可见是真的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她赶紧接话,“姐……我……” 她总不能当着爸妈的面,立刻就成了叛变分子吧。 她姐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白琇可还指着家里给生活费呢。 “那你和我到旁边去谈吧,不过如果是要劝我向你爸妈认错,就不用开口了。”白疏摆出长姐的架势,冷冷地瞥着白琇。 白琇拉了拉白疏的胳膊,像小孩子撒娇一样晃动着。 “姐,我不是说这事,有其他事要和你讲讲。” “有话就好好说,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撒娇。” 白疏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扒开白琇的手,就往屋子外走。 周时作势要跟上去,他现在可是把白琇化成最高级别需要注意的人,和白天云他们同一级别。 “我陪你出去。” “我和我妹说点悄悄话,你这个姐夫跟着不合适。” 白疏还是很给周时面子,至少在白天云面前,她必须认同周时的身份。 “行,那有事就叫我。”周时扯着坏笑,心里美滋滋的。 要是这个姐夫从白琇嘴里叫出来,他肯定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从他家小孩儿嘴里冒出来,怎么就比天鹅湖还动听呢。 白疏带着白琇,还是走到那棵榕树下,“有什么事说吧,这里没人能听见。” “姐……爸之前让我……” 白琇扯着自己的毛衣衣摆,有些不太敢开口。 “让你怎么样?白琇,你再吞吞吐吐的,我可就进去了。” 白疏尽量维持着好脾气,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妹妹。 除了周泽雨的事,其他的白琇也没伤天害理,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喜欢争抢父母的爱和关注而已。 “那天你和小……姐夫回家后,爸让我以后别在泽雨哥身上费心思了,让我去找我姐夫。” 勾引两个字,白琇还是没好意思讲出来,想想都觉得离谱。 “找周时?” 白疏有些没听明白,或者说是她不敢相信,白天云竟然还能出这种馊主意。 “到底你不是他亲生的,还是我不是他亲生的?”白疏不能理解,怎么还有亲爹能让两个女儿去…… 一时之间,白疏都不确定,到底白天云是恨白疏,还是恨白琇了。 “我和爸长得挺像的。”白琇小声嘀咕着,“要不是和他长得太像,我也不至于相貌平平无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从你懂事开始,不是挺讨厌我的?” 白疏打量着白琇,怎么如今连这个妹妹,她都有些看不明白了,“你讨厌我,就应该按着爸的意思去做,你坦白地告诉我,是想要明着和我抢?” “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琇有些激动,她就知道说出来她姐肯定会误会,“我是真心喜欢泽雨哥,而且我也不是讨厌你,就是觉得我和你抢东西,你都是直接让给我。” “就连泽雨哥也是,你想都没想的就把他扔了,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白琇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埋着头不敢看白疏的眼睛。 如果周泽雨在现场,听到白琇的话,肯定是第一个跳起来反驳。 什么叫白疏想都没想,就把他扔了! 不过白疏很赞同白琇的话,“意志不坚定的男人,就和垃圾一样,不扔难道还要把他摆在家里,每天上香供着。” “姐,我不是讨厌你,我就是想要你和我一起玩,不想你把我也当成不相干的人。” 白琇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话,有点生闷气地讲出来。 她比白疏小不了几岁,从前也都是读同一所学校,同学也都知道白疏是她姐,可是每次两个人不管在哪里碰面,她姐都是直接无视了她的存在。 小时候有些不懂,后来长大了,知道她妈是小三,白琇也渐渐地懂了一些。 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白琇也习惯了和白疏对着干。 白疏被她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白琇是在和她玩什么心眼子? 怎么破小孩儿,说出来的话,搞得白疏就像穿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似的。 “不是白天云,或者是你妈派你来说这些的?” “刚才我们不都在里面吗?我连头都没敢抬,他们能找我说什么?”白琇此刻很想哭,这个姐姐的戒备心怎么这么重。 白疏回想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下。 “我也没有不理你,只是觉得你年纪小,所以就让着你一些,不想和你计较。至于你觉得我不和你玩,我逗你的时候你总哭,你哭我就要挨揍,后来就觉得离你远点,还能少挨打毒打。” 一想到小时候的白锈,白疏眉头都舒展不了。 她就没有见过那么喜欢哭的小孩儿,而且每次都要哭得惊天动地。 每每遇到这种时候,也许是家庭传统,不管对错挨揍的肯定是年长的孩子。 总之就是,她小她有理。 而且白天云为了在现任妻子面前,表现对亡妻没有感情,那揍白疏的时候,往往都是下的死手。 这样的环境下,白疏怎么可能还和白琇亲近,除非白疏脑子瓦特了。 “姐,我以后都不哭了!” 第63章 以后都是周家人 突如其来的坦白局,杀得白疏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和周时假结婚之后,什么事情好像都有了改变。 白疏盯着白琇有点不知所措,习惯了虚张声势,她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你哭不哭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别在我面前哭就行了,看着烦死了。” 白琇也没管白疏嘴上怎么说,只是觉得姐姐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上前拽着白疏的胳膊,生疏而别扭,但是白琇还是拽着。 “姐,你和小少爷是不是准备要生小孩儿了,以后要是我和泽雨哥在一起了,你的孩子要把我叫什么呢?” 一阵阴风从后背拂过,白疏瑟瑟发抖。 “你一个破小孩儿,一天天都不好好学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谁告诉你,我要和周时生孩子了。” 白琇撅了一下嘴,“姐,你都嫁到周家了,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生一支足球队,才能稳稳坐稳少夫人的位置,我这个姐夫可是有很多人惦记。” “你妈教你的?” 只能是张萍教白琇的,不然她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怎么会有这么腐朽的思绪。 “我妈没教我这个,她只是说想要一辈子过好日子,就要顶替你,嫁给泽雨哥。” “你倒是挺诚实。” 白疏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疏,讲实话她们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可能是因为白疏像她妈,白琇像白天云的缘故。 “你妈没教你,难道老师还能教你这些?” “我是自己看古装电视剧领悟的。什么如懿传、甄嬛传这些,我都看过很多次。”白琇的语气透露着一点小高兴,还有她姐不知道的东西。 白疏摇摇头,“要不,你也和周泽雨一起补课吧,我觉得你们的脑子真的挺配的。”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泽雨哥一起上课吗?”白琇都不会好好走路了,蹦蹦跳跳。 白疏抬眼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还煮的呢,你觉得周泽雨他妈能答应?白琇脑子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说到周泽雨,白疏也是有点奇怪,怎么今天都没见着周泽雨。 那个浑小子昨天晚上,站在房间门口,当着他小叔的面,信誓旦旦地要保护白疏。 今天敌人都进攻到了指挥部,周泽雨这个贴身近卫却无影无踪。 两姐妹回到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了她们身上。 “白琇,你还和你姐有什么聊的,小心她教坏你。”张萍上前,赶紧把白琇从白疏身边拉开,护犊子似的护到身后。 隐隐约约的,白疏怎么就觉得,张萍有点怕她呢? 不应该啊,白疏才是那个被后妈欺负的可怜小孩儿,哪里有后妈怕她的道理。 不过听到张萍的话。 白疏依旧很不爽,“别把自己做的事,扣到我身上,你们倒是会教人,教着让妹妹和姐姐抢一个男人。” 不知情的周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男人是周泽雨。 怎么从白疏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丝的怨恨和不甘…… 周时这个心情啊,忽上忽下的,就和坐过山车似的忐忑着。 “你自己有本事就不怕被抢。”张萍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把她和白天云都卖了,“自己男人都守不住,再长得好看也就是空架子。” 这话就是把白疏和她妈一起讲了。 小三当得如此理直气壮,那不止是脸皮厚,是没有一丁点是非观了。 白疏也懒得和张萍再说什么大道理,反正她也听不进去,“吃别人的剩菜,还吃得这么津津有味,我只能替我妈说一句,尽管吃别客气。” “你说谁是剩菜?”白天云今天被气得快要心梗了,“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骨头。” 没素质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时候那比女人还婆婆妈妈。 周老爷子猛拍茶几,“福伯,把人给我轰出去,以后白天云和张萍来了,不准再请进来。” 福伯,周家的大管家,跟着周老爷子走南闯北,上山下海五十年。 这是白疏最需要接近的人,只是以前白疏来的时候,福伯对她就是对待外人的态度,对白疏很客气,客气得很生疏。 白疏看着福伯带着两个帮佣阿姨,走到白天云和张萍的旁边,做了请的动作。 “白先生、张女士,还请你们先走,我们家老爷要用餐了,不方便接待外客。” 福伯的话说得已经很客气了。 没有直接让门口的保镖把人扔出去,已经算是看在少奶奶的面子上了。 “白先生今天一口一个贱骨头,有些不识抬举了。你走到周家的地盘,却要说辱骂我们少奶奶,这就是不给周家人颜面。” “白疏是我女儿。”白天云依旧不服气,凭什么连自己女儿都不能教训了。 福伯脸上带着没有温度的笑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我们少奶奶先是周家的儿媳妇,才再是白先生的女儿。” 福伯早就看这只外姓蛀虫不爽了,他这样的老管家对雇主,是有超越雇佣情感的。 白天云每次来卖惨要钱,福伯感觉就和掏了自己钱似的。 当然这只是对外人而言,福伯从来不觉得家里人用钱,他有什么心疼的。 “我要去网上曝光,你们简直就是没有王法,没有伦理观念!”张萍受到了奇耻大辱,哪里有这样对待亲家的。 聘礼,聘礼没有,甚至连句好话都没有。 周时嗤笑,“请便,你花钱开个记者会也行。” 笑话! 周家家业做得这么大,还不能左右一点舆论方向的话,那开什么传媒公司。 看着白天云和张萍灰溜溜地被送走,白琇唯唯诺诺地跟着。 白疏也是惆怅的不行,有钱还真是好办事。 愣了好半天。 白疏回神,“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家……” 我们家有点不堪,没想到还让你们跟着被骂。 白疏想说这个。 “什么你们我们的,白疏啊,爸都和你说了,嫁给周时之后,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周老爷子已经在脑子里,构建了很多白疏被欺负的画面,“有我和周时在,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和周泽雨一样,以后都是我们周家的孩子。” 第64章 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白疏的眼睛,在屋子里搜寻着,“对了,今天怎么没见着周泽雨?” “泽雨啊,那小王八蛋昨天晚上吃坏肚子,被送去医院了。晚点就会回来。” 周老爷子一想到,昨天晚上那碗超级大补汤,被周泽雨喝掉了,顿时就有些心疼。 那个小王八蛋,真是欠收拾。 给他小叔拿来生儿子的汤药,竟被他浪费了。 这样子,周老爷子什么时候才能抱得了小孙孙啊! “他背着我们偷吃啥好吃的了?” 白疏就说呢,再怎么怕他小叔,周泽雨也没有必要一直躲着,“我们昨天晚上吃的都一样,怎么就他吃坏肚子了?” 周时的呼吸有些不畅,这个破小孩儿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里,白疏就一口一个周泽雨,真的就这么关心她的前男友…… 白疏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周泽雨病得很严重吗?需要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吗?” 主要是今天周家人给她撑腰,白疏也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看起来他们是一家人。 怎知,周时冷不丁地回了她一句,“他算个什么东西,还能让长辈去医院看望他。” 白疏不敢说话了。 到底叔侄是不是因为那个虚空幻境中的女人,闹得这么水火不容的。 白疏默默想着,还是得找周泽雨问问清楚。 知己知彼,才能知道哪里是周时的雷区。 她这儿刚在白天云面前,第一次拽得和二五八万似的,不想立刻就被打回原形了。 现在看起来,在这个周家,她和周泽雨有点难兄难弟的意思。 周老爷子心想,家里好长时间没有办过喜事热闹了,开口提议。 “时儿,你和白疏这光领了结婚证,有点亏待白疏了。你看和福伯商量一下,选个日子还是办场婚礼,把哥哥姐姐都叫回来,再请一下亲戚朋友热闹个十天半个月的。” 周时冲他爹睨了一眼,“我和白疏是马戏团的猴子,要被你拉出去逗大家开心?” 十天半个月? 老头子想得倒美,他倒是热闹了,白疏到时候应付那么多人,肯定又要病情加重。 有了老婆忘了爹,这就是周时。 他又不能搂着老头子睡觉,更不可能和老头子过一辈子。 当然是自己老婆更要紧。 “你又不是没当过猴子,我看你天天在热搜上挂着,比马戏团的猴子还要敬业。” 周老爷子可也没有留情面,敲打着自己的小儿子。 既然结婚了就要有个结婚样。 虽然周家不怕他这点绯闻,也不怕周时在外面乱玩,只是结了婚总归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周时挑起眉峰,“小孩儿,你介意我上热搜吗?” 白疏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她就是逢场作戏的专业演员,“我当然不介意,毕竟你少爷身份摆在那儿,应酬总是需要的。” 周时明明知道白疏没把他当回事,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说出来的话也酸酸的。 “老头子听到没,我娶了个懂事的老婆。她都不介意,你操心个什么东西。有这个精力你还不如给自己物色一个新老婆,这个家里没有个当家祖母,乱糟糟的。” 周老爷子疑惑了,“哪里就乱糟糟的了,不是一切都井然有序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好个屁!” 周时嗤之以鼻,“塑料亲情知道不,我大哥二哥和三姐那是演给你看的,哪有我对你这么真诚。” 说着。 周时冲着他爹坏笑,“不过我这个儿子,又不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你也是该找个能给你解决需求的,到时候你办一场婚礼,热闹他个十天半个月的。” 周老爷子哈哈大笑,坐在沙发上都有些坐不稳了,“要是我年轻个十岁,你以为你还能将我这一军?别说十天半个月,摆上一年的流水席,你爹都不虚。” 周时竖起大拇指,“我老爹就是能干,老当益壮,你要再接再厉,不要认输,不要服老。” 白疏站在旁边无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父子? 怎么就看不出一点,父子之间该有的距离和礼节。 就在他们父子说说笑笑的时候。 “爷爷、小叔,白疏。” 周泽雨蔫头耷脑地走了进来,“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说白伯伯他们要来吗?我液体都没挂完,怎么还是晚了一步?” 周时听了差点心梗,这两个小孩儿是情投意合,心有灵犀? 居然还互相关心着彼此。 三个人的世界,周时怎么就觉得自己不当人呢…… 周时猛地起身拍拍裤腿,沉着眸子盯着周泽雨,“周泽雨,你和我去一趟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小叔……” 周泽雨颤颤巍巍,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又要被小叔单独召见了。 “小叔,我这才从医院回来,你让我去休息一下行不。我把你叫爸爸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下次我肯定不乱喝你的东西了。” “我和白疏的基因,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周时冷冷开口,“废什么话,让你来你就来,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动手请你?” 周泽雨求救地望向白疏。 周泽雨,“你快救救我啊,为了帮你,我可是连医院都进了。” 白疏,“你进医院和我有什么关系,自己嘴贪吃,还要怪我。” 周泽雨,“昨晚那晚药,我小叔喝下去,你肯定一年站不起来。” 他是彻底感受到了补药的威力,要不是送去医院及时,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下半身就要残疾了。 白疏继续用眼神和他交流着。 “我站不站得起来,用不着你这个前男友担心。” 周泽雨,“见死不救?” 白疏,“自求多福,我在你叔那里没什么地位。” 周时看着他们眼波交流,还对上了暗号,情绪一下子就坏到了极点。 这个周泽雨,胆子比牛还大。 周时揪着周泽雨的耳朵,直接把人往书房提,“小王八羔子,你自己在我这里几斤几两重,你是不是不清楚?” “啊!” 周泽雨惨叫,“白疏,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还不快来救我。” 第65章 难道,不值得生气? 白疏招财猫似地招手,冲着两个男人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我很久没和秦偲她们联系了,现在去给她们打个视频电话。” 说完。 白疏朝着周老爷子一鞠躬,比谁都还要溜得快。 她能往哪儿溜呢,鸠占鹊巢的白疏,只能往周时的卧室跑。 进了卧室,白疏在闺蜜群里拨通了视频。 秦偲这个点还在敷面膜。 白疏看见她那张脸,吓了一跳,“大明星,你这保养得也太精致了,早上起来就要开始养肤了。” 秦偲,“脸是我的本钱,我要是有你那么天生丽质,我肯定也每天只洗个脸就出门。凡人的痛苦,你们这些天仙不懂。” 胡珞扶了扶哈利波特的眼镜,“现在美女都这么卷?给我们平凡人留点活路。” 秦偲,“我又不像小白鼠找到了长期饭票,当然得……小白鼠,你今天没上班,你这是在哪里?” 白疏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周家,周时的卧室……” 秦偲吓得面膜都掉了,眼睛睁得老大,“周时带你回家见家长了?可以啊,我们小白鼠有点手段啊!” 胡珞,“他们不是早就见过家长了吗?” 秦偲朝着胡珞,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你还是好好读书吧,真是个书呆子,以前见家长和现在见家长那是一个意思吗?” 白疏额头的汗密密麻麻冒着,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今天周时把白天云叫来了,然后当着屋子里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没给白天云和张萍,只是白琇让我有点意外,她竟然找我说,白天云教唆她勾引周时。” 秦偲,“白天云黑心烂屁眼的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不过你妹……你再观察观察,小白鼠不要轻易被糖衣炮弹迷惑住,周时和白琇都是。” 听了秦偲的话,白疏的理智才慢慢的归位。 今天的事的确让人有点昏了头脑。 周时是什么样的人,周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白疏弄不明白,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有钱人的同情心,比黄金还昂贵,比大熊猫还稀少。 白疏哀嚎,“小青菜、胡萝卜,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好像我有点陷在这里面了。什么事都有人撑腰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秦偲的嘴边就像机关枪似的,立刻就开始突突突的不停。 “你脑子是坏掉了?你和小少爷怎么玩都行,走心你就输了,他也就是这么一股子的新鲜劲儿,等他玩腻了,比你扔衣服还要扔得干净利落。你玩不过他的,小白鼠你要认清现实。” 胡珞难得赞同秦偲的话,“我待会儿给你发个文件夹到你网盘。前些日子我抽空的时候,帮你把周时这些年的绯闻汇了个总,零零碎碎的视频、照片这些,凑了十个g。” 白疏的嘴惊得老大。 这就是亲闺蜜,在白疏和周时不分日夜,探讨人生意义的时候。 胡珞竟然都把周时的“罪证”整理好了。 听到门外有响动,白疏赶紧和她们说了再见。 周时回屋见白疏趴在床上,双腿还在蹬着屁股,他真想去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拍几下。 他在书房那边朝周泽雨发火,她在这边还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周时从床上把人提起来,一本正经地训话。 “小孩儿,我可要警告你,虽然我不介意你以前和周泽雨的关系,但是不代表我现在不介意。以后你要保持和周泽雨之间的距离,时刻记得自己是他的小婶婶,不准再拉拉扯扯,也不准再和他单独见面。” 白疏不以为意,他们又不是真夫妻,“周时,你太霸道了!我也没要求你洁身自好,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你,怎么我和周泽雨说几句话,你都要限制。” “我和周泽雨清清白白的,你凭什么要误会我们的关系,还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白疏是越说越生气。 她从前也没被人管过,怎么突然就出来一个人,管这儿管那儿碍手碍脚的。 要在周家查出点什么,还真的保不齐要周泽雨帮忙,怎么就能不讲话了呢? “再说了,要是我想和他有什么,我还能把第一次,浪费在你这么个渣男身上?我不得好好的用这个威胁一下周泽雨,让他对我负责什么的。” 周时,“……” 白疏的脑子构造肯定和别人不一样,什么把第一次浪费在他身上? 难道不是她爽他也爽,大家都是受益者吗? 到头来,这话说得就像是周时骗了她似的,而且她没威胁自己,周时不也和她结婚了。 周时冷哼,“你那脑子多聪明啊,知道三姐家周泽雨做不了主,所以你压根儿就没在他身上抱有希望,不然你能和我一起滚床单?” 白疏一脸日了阿汪的表情。 “我看你是脑子也不好。就算周泽雨做不了主,我只要和他发生点什么,再给你三姐生个大胖孙子,她还能真的不要我进家门,就算你三姐不让我进门,你爸就能袖手旁观?” 误会越来越大。 周时一听这话,立刻就不答应了,“我让你生给我生个孩子,你那么多借口,周泽雨那个软蛋,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的,你居然还主动想给他生孩子?” 站在门外偷听的周泽雨,心中无不后悔。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现在肯定是没法再和白疏在一起了。 周泽雨默默地做着决定,就为了白疏愿意给他生孩子这份心,以后也得处处多帮帮白疏。 “你是为了我想给周泽雨生孩子的事,生气了?”白疏是真不懂,周时反常得如同六月飘雪。 周时反问,“难道,这还不值得我生气?” 周洁能让白疏给她生孙子?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就算真的不小心怀上了,那估计就有无数个意外等着白疏。 周泽雨可是周洁的心头肉,白疏那是碰不起。 嫁人不嫁妈宝男。 这下,换作白疏嬉皮笑脸的,拍拍周时胳膊,“你纯属想多了,我这个肚皮没那个福气,得了你三姐的关照,最多只会拉稀,不可能拉出别的来。” 第66章 白疏说你是大冤种 周时阴沉着一张脸,完全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那你还真想过,只是怕我三姐不同意?” 白疏也跟着有点不高兴了,说话的语气也一点也不怂。 “你三姐是谁啊?她看不上我给她当儿媳,我还不乐意她给我当婆婆呢,谁要跟着周泽雨去他们家受气,我又不是受气包。” “周时,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非要揪着周泽雨的事不放,我又没和他怎么样。” 白疏真是觉得莫名其妙,要是想和周泽雨有什么,那不是早就有了。 周时抱着胳膊,一副要继续听她继续讲下去的做派。 白疏鬼使神差的,居然还真就和他解释起来了。 “我真对周泽雨没那种感情,只是你们周家人非要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我的小胳膊也拧不过你们家和白天云的大腿。我能怎么办,我还能真的就不管外公外婆的死活,天高任我飞了?” 周时看她愿意解释,乌云密布的心里,也渐渐开始放晴。 他拉起白疏的手,表情很严肃,“白疏,你和我在一起,不能喜欢周泽雨,也不能去喜欢其他人。” 周时真的是患得患失,这样用手段得来的婚姻,他始终不踏实。 白疏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也是很无语。 怎么有这么霸道的男人。 周时在外面花花世界,却要白疏替另外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演对他情有独钟。 白疏小声地嘀咕,“我替得了别人的身,可也替不了别人的心,要不你把心上人的百度百科发给我,我尽量去模仿一下?” “你在胡说什么呢?” 周时莫名其妙听到这么一段话,忍不住打量起白疏,这小孩儿脑子里在想什么偶像剧的剧情? 白疏斜眼看他,“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和你心上人长得像,所以才找上我的,你经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另一个人,还有你别墅里面提前买的衣服,连尺码都和我一样。” 这些天白疏一个人在周时的别墅里,她也不是没有试着去忘记,周时的心里有那么一个不可提及的人。 只是每每走进衣帽间,里面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提醒着白疏要时刻保持清醒。 一想到她霸占了属于别人的位置,白疏其实也被道德底线折磨着。 周时窥见了,白疏眼底的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决定适时的乘胜追击。 “傻不傻,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只是那天去得突然,你的状态又不太好,我怕你有负担,所以就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了你一下。” 白疏懵了一小会儿,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孩儿,不管我们领证领得多儿戏,但是别的女人结婚该有的,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周时心说就是白疏现在要了他的命,周时都二话不说直接递刀给她,甚至还会把心脏的位置指给她。 只是这样的感情,对白疏来说还太过沉重。 周时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白疏坦露心声。 “今天你也看到我爸的态度了,他在这件事上绝对是支持我们的,以后你别始终把我们当外人,不说完全接受这么大一家子人,也试着融入一下,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坏。” 周时面对白疏的时候,总是态度里带着小心翼翼。 怕提那些让白疏伤心的过去; 怕白疏不理解他的用心; 怕白疏不愿意接受他的一颗心; 更怕的是,如果白疏知道当初的真相,还知道周时也知道,会不会就连他一起憎恨。 因为所有知情的人,都在给她编织着一个善意,又在真相揭晓那天十分残忍的谎言。 周时也是其中之一。 白疏似乎听出了话里有话,打量了片刻,试探性地问出口,“周时,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于我的事,瞒着我的?” 房间里瞬间空气凝结。 过了许久。 周时扯起嘴角坏笑,“我如果说我那个心上人是你,你信吗?” 带着紧张,周时转移了话题,比起真话假说,他是真不想把当初的事讲给白疏听。 白疏等了半天,心脏都快停止了,却等来了这么一句戏言。 “你说假话前也认真编一下吧,你这话连鬼听了,鬼都觉得你在侮辱他智商。” 说完。 白疏摆了摆手,“我去看看周泽雨,不然他就要记恨我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 “我说了,你们别再私下见面了。”周时发现这小孩儿,真是油盐不进,一点都不乖。 白疏呵呵两声,“你说是你说,但是我没有答应,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人际交往。” 她在心里暗骂,霸道不讲道理的独裁者,她是卖身不卖心,凭什么要什么都听周时的。 带着满腔的不乐意。 白疏走到书房,就看见周泽雨在书房里练习毛笔字,“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读着周泽雨写的歪歪斜斜的字。 白疏很不厚道的笑了,“周泽雨,你小叔怎么罚你抄写女论语,你小叔是不是还准备送你去男德班?” 眼前的画面,只能有滑稽来形容。 欧式装修的书房里,现代电子用品一应俱全,书桌前坐着一个满脸愤怒的少爷,手里拿着毛笔,在认真仔细地抄写着封建社会的女四书之一…… 白疏不得不感叹,周时他妈的脑子就是不一样的坏。 这种折磨人的损招,都能够想得出来。 也难过蓉城里大家提起周家小少爷,谁不说一句,那是个满肚子稀奇古怪主意的主。 “你还好意思笑他?” 周时在书房门口,斜靠在门框上,掀开眸子盯着两人,“字你都认识,你也会读,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含义。你要是再打扰周泽雨学习,你就跟着他一起练毛笔字,顺便改造一下你的思想成分。” 全然,周泽雨把先前偷听时的感动,全部抛在了脑后。 现在看白疏嘚瑟,只想拉着她一起受受这酷刑。 周泽雨对上他小叔的眼睛,故意挑事,“小叔,白疏说你是大冤种,只会当我的接盘侠,还说要给我生孩子,这些都是她昨天对我说的。” 第67章 怕累着你侄子 塑料友谊,就是这么脆弱。 嘎嘣一声,就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白疏愣了一下,“周泽雨,你是不是刚才在门口偷听了?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小叔叫你悔过,你居然还敢偷奸耍滑。” 别说白疏昨天没说过这话,前半辈子就压根儿没开过这个头。 也就刚才和周时在房间,口无遮拦地口嗨了一会儿。 如果周泽雨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那就只能是趴门缝偷听来的。 周泽雨瞧见他小叔阴险的表情,一股寒气从尾巴桩子上升起,然后直直地撞击着他的脑门。 回忆起小时候。 周泽雨心想就算是偷听了国家机密,最多也就是被判几年,但是偷听他小叔的事情…… 周泽雨猛打了个激灵,然后端坐在书桌前,求饶般地望向周时。 “小……小叔,我刚才就是乱说的,我怎么能偷听你房间里的话呢,而且我也不可能让我小婶婶给我生孩子,这不是……” 周时心说,也就你这脸还配白疏给你生孩子。 我呸! 还好这小子识时务,不然明天的太阳肯定能见到,但是怎么见到的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敢偷听周时墙角的,周泽雨还是这个家里的第一人,这股歪风邪气不压下去,以后还怎么了得? 周时关怀备至的笑着,冲周泽雨慢悠悠地开口,“前几日我收了一套古书,平时舍不得拿来翻看,你这周就帮着我把古书都誊抄下来,记得不要有错别字。” 一套古书…… 白疏瞄了周时一眼,见他老谋深算的样子,她有些好奇,“都用毛笔抄?” “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只有上等的笔墨纸砚才能对味儿,便宜周泽雨这小王八蛋了,居然能亲眼看到原本,多大的荣幸啊。” 周时的话一出口。 周泽雨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他心虚得有点语无伦次。 “小叔,要不我把这份荣幸让给我小婶婶,她的气质更适合读书写字……我可以帮你监工,按照你以前的标准帮你瞧着。” 周时是什么标准,那就是标准的印刷标准,从小到大周泽雨没少被这事折磨。 平时让他练字,周泽雨可以鬼画符乱写一通。 但是抄书这事,他一点也不敢马虎,甚至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然错一点就又要从头来过。 “你多大的脸,你小婶婶是用得着你监督的吗?” 周时把周泽雨解决了,一点也不想看到白疏和周泽雨共处一室,拉着白疏就要往外走。 白疏余光瞥见,周泽雨在朝着她张牙舞蹈。 好家伙,看来是周时布置的任务还不够重,周泽雨还有这个精力。 白疏心生一计,扯着周时的衣袖,撒娇般地喊了一声,“老公,我那儿还有大部头的书,要不让我们侄儿也帮我抄一下,我也觉得墨汁挺好闻的。” 周时登时神清气爽,白疏的那声老公,简直叫得他骨头都软了。 白疏就只是为了整一下周泽雨,所以这声老公更像是叫给周泽雨听的,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只是瞧着周时愣在原地抿嘴傻笑,白疏有点不明白,“怎么,怕累着你侄子?” 周时挺直腰板,朝着书房吼着,“待会儿我让人把你小婶婶的书,也一起送过来,这几天你就在家里认真誊写,记得每日老师教的功课也别落下了。” 白疏听了身心愉悦,立即卖乖说着:“谢谢老公。” 周泽雨听后,想当初去世。 这白疏还是原来那个白疏吗? 以前只是觉得白疏有点孤傲,这才和小叔混了几天啊,怎么也和猪一样黑了。 周时心情那是极好的,甚至想把这份好心情分享给所有人。 他带着白疏到了楼下,“在家的时候就多陪爸聊聊天,老头子心情好了,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要让人给你摘下来。” 白疏立刻接话,“这不是你这个当‘老公’该做的吗?” 周时扯起嘴角坏笑,“星星月亮让爸给,我可以给你其他的。” 瞬间,白疏的脸就红了,能有一刻正经不? 周时见她娇羞的模样,心里喜欢得很,不过这段时间适合戒色,他也就没再逗白疏。 白疏很不喜欢应付长辈,尤其是周家人这种尴尬的长辈。 可她也不得不去应付,毕竟周老爷子如此给她撑腰,所以她也只能跟着周时下楼。 “老幺和白疏也在啊。” 周洁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爷子在说着话,旁边还坐着潘星月,“星月是我们的新代言人,我今天回来看泽雨,顺带把星月带回来给老爷子瞧瞧。” 周时一脸无所谓,见着潘星月还笑得很开怀,“星月,你可是我三姐带回家里来的第一个代言人,看来我三姐的确很喜欢你啊。” 潘星月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和两人打着招呼,“周少、白疏。” “你和白疏认识?”周洁的表情很诧异,语气也是很吃惊,“看我糊涂的,好像白疏之前给你拍过照片,我怎么能把这种事情给忘了。” 周洁没有理白疏,反而拍了拍潘星月的手背。 “女人年龄大了,还真是很多事情都不如从前了。娱乐圈也只是青春饭,星月你可得早点成家啊,成家了早点生个孩子,高龄产妇真不好,我就是吃了这个亏。” 潘星月面颊泛红,带着害羞望向周时,没有开口说话。 明明别人看的是周时,白疏却有点心虚地松开周时的胳膊。 周洁不可能不知道白疏在周家,所以今天把潘星月带回来,就是在给白疏一个下马威。 不管是作为周泽雨的妈,还是周时的姐姐,周洁都不喜欢白疏进他们周家的门。 周时伸手抓住白疏的手,十指紧扣。 “星月,你该听我三姐的话,女孩子混娱乐圈的确是吃青春饭的。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三姐的儿子还未婚,年龄也合适,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白疏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周家人到底是什么毛病? 他们是不是心里,多少有点特殊的癖好,怎么就喜欢相互抢女人呢? 周时也真不是个东西,和别人大明星玩过了,就甩手扔给自己侄儿…… 白疏压低声音,小声呢喃,“你们玩得这么花?是不是以后,你也准备把我扔给周泽雨?” 第68章 压他一头 周时斜睨白疏一眼,“你还在心存幻想?” 白疏立即选择了闭嘴不言,冲着大家虚伪笑笑。 此情此景,有些刺痛潘星月的眼睛。 在外面见到白疏和周时在一起,她还觉得她们最少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 但是在周家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潘星月心里的落差极大。 潘星月深情地凝望着周时,“小少爷,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所以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疏已经听出了里面的深意。 潘星月是对周时动了真感情啊! 白疏都能听懂的,在场的都比她聪明,肯定也都听懂了。 周洁立刻就把话接了过来,“老幺,你说这话可真是寒了星月的心啊。星月可是为了你,连代言费都打了不少折扣下去,这么些年你身边的女人不断,可见哪个女人和星月一样,还倒贴你的。” 周时饶有兴致打量着周洁,而后又看了看潘星月,“言杰喜欢吃软饭,我可不喜欢。再说了,我亲爹和我姐这么有钱,我需要别人来倒贴我吗?” 言杰,周洁的老公,大学教授,真正的书香子弟,不过现在是蓉城最出名的软饭王。 只要言杰不在的时候,周时可都是直呼其名。 周时真是有点看不起言杰,好好的文化人不当,非要给周洁当捧臭脚的,辱没书香门第的名声。 连儿子都不敢和言家姓,这都是什么事儿。 周洁在老爷子面前,肯定不会刁难自己的弟弟,毕竟老爷子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把她手里的权力收回去一些。 她有些恨恨地望向白疏,“我说白疏啊,三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要不是爸刚才说起你和老幺之间的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进了周家的门,都没通知三姨一声,这是把我当外人啊。” 白疏心里万般委屈,你们姐弟打嘴仗,怎么周洁斗不过周时,就把炮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她算哪门子的进了周家门啊,不过就和周时过家家似的,角色扮演罢了。 不过白疏还是得装作很理直气壮,冲着周洁浅笑。 “我既然进了周家的门,三姐以后恐怕是再也不好,把三姨这个称呼挂在嘴边了。我把你叫三姨,那岂不是你要把爸叫哥哥。” 周时满意地点点头,“也许爸就是喜欢三姐把他叫周……哥哥,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怕老。” 夫妻俩,总算把周洁拿年龄说事的话怼了回去。 刚才周洁哪里是在说潘星月,明明就是说白疏和周时年龄小。 在豪门里就和从前的皇宫似的,年龄小真的要吃不少亏。 周时对这个老婆更满意了,果然是鬼精鬼精的,这种时候还知道给他递话口,让他有机会发挥。 周洁顿时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一个周时已经让她烦透了,上面还有大哥二哥两家子,现在又来了个对周家知根知底的白疏。 以后这个家里,周洁想要做些什么,还真是束手束脚的。 周时领证不单单是成家的事情,这对周家人来说,一旦结婚就要真正地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而周洁她爸,明显是对周时这个小弟,是最重视的。 周洁也不是没有理由恐慌,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危机感。 在商场行走这么多年,周洁也不是没有定力,脸色依旧微笑。 “年龄都不是问题,主要是脑子要清醒,心性要稳定,别光披着一张大人的皮,整体和泽雨似的瞎胡闹。” 白疏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周洁阴阳怪气地说周时呢? 虽然周时的确是荒唐了些,但是也没有周洁说得这么不堪。 看在周时刚帮她在白天云面前撑腰,白疏也准备在这个时候给周时壮壮胆。 “周泽雨年龄小不懂事还可以学,他小叔这会儿还框着他在学习。只是人到中年还和小孩子一样小气,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这一下,周时彻底感动了。 说实话,周时一直怕白疏只把他当成工具人,只是开心的时候,或者有需求的时候,和他一起睡觉,不开心的时候一脚就把他踢开了。 但是今天周时没有提醒她,应该要向着他讲话,可白疏每句话都是向着他说的,为此还不惜得罪了她平时很怕的周洁。 这一点点的改变,真的让周时很意外。 好像他对和白疏的以后,有了那么一丝的把握,日久生情啊! 周时心中感动,脸上却是云淡风轻,“说什么糊涂话,爸还在呢,他要是觉得三姐没问题,那三姐就是懂事的大孩子。” 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不管儿女怎么耍嘴皮子,他都乐呵呵的。 斗嘛,你们斗得越厉害,那周家的产业只会越辉煌,何愁百年之后门楣凋零了。 周老爷子指了指沙发,“都坐下来说话,除了潘明星,都是一家人,搞得这么客气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 周洁很不满的原地跺了跺脚,老糊涂,这种时候还要和稀泥。 周时把这些都看进了眼里,虽然对周家人其他人,他都不太喜欢。 但是对这个疼他的老爹,他还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只是周时和别人的尊敬不太一样,换句话说,他不想用虚伪的脸,去围着老头子屁股转。 “泽雨呢?怎么我回来半天,也不见他下来。”周洁坐下来,开口就是要搬来谄媚的工具人。 周时脸不红心不跳,“我规着他在楼上练字养性,最近这个孩子越来越胡闹了,没有一点长幼尊卑。” 听他说这话。 白疏的老脸一红,就周时这样的,还说别人不懂规矩…… 果然是责人不责己,不过这才是周时,他在周家就是这样子,从小就这样子。 周洁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我知道你这个小叔为侄儿好,但是泽雨都多大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没事就喜欢压着他一头,说起来你们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周时的手浅浅地搭在白疏的腿上,后背靠在沙发上,轻笑,“他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压谁的头,何况还是压周泽雨的头……” 第69章 树有主了 白疏和潘星月只当是周时在开车,两个人都红了脸,相视一眼又迅速挪开。 简直没眼看。 只有周老爷子和周洁,听出了周时的意有所指。 再看看周时眼底蕴藏的恨意,周老爷子只是低头喝了口茶,周洁倒是脸有些煞白。 白疏见到周洁在周时面前,竟然感觉周洁有点心虚…… 周家真的就这么邪性? 为何一家老小的,怕周时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小少爷。 安静了好一会儿。 周洁喝了几口茶水,拍了拍潘星月的后背,“星月你先在这儿坐上一会儿,和我们家老幺聊聊天,我上去看看我那个浑小子。” 尴尬的气氛,因为周洁把周泽雨当作借口,扯出来打破了此时的僵持。 白疏的心思,这会儿全在周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上,完全没有在意周洁给她上的眼药之上。 “小少爷。” 潘星月挪了挪屁股,朝着周时那边的沙发靠近了一点,“我们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周时也不可能完全不给潘星月面子,但还是征求了一下白疏的意见,“小孩儿,我和星月出去聊几句?” 白疏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心说,周时即使要和潘星月上楼去房间里聊,白疏也不敢有意见啊。 不管潘星月抱着什么心态。 今天和周洁一起来的周家,知道白疏和周时的关系之后,她还提出要单独聊天,这显然是必须把周时拿下的态度。 不过白疏没有什么想法,他们爱咋地咋地,只要不牵扯她就行。 潘星月和周时走到屋外,左右看了一圈,就只有那颗榕树下,算得上能避开人讲点悄悄话。 潘星月星眸蠢动,“我们去那棵树下聊?” 她态度很谦卑,语气很温柔,寻求着周时的意见。 周时抬眼看了看远处,掏出烟点燃一根,“那棵树有主了,有事就在这儿说,我讲话家里没人会靠近。” 树有主了? 潘星月第一次听说,大户人家的树,都还需要认个主人。 她有些尴尬,扯了扯衣服上的流苏,还是忍不住好奇,“没想到周家还有这样好玩的事,那属于小少爷的那棵树在哪里?” “我的树?” 周时悻然一笑,“周家只有白疏那小孩儿,有属于她的大树,其他人都没有,包括我。” 看着远方,周时的目光有些迷离,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那棵榕树,最开始不属于任何人。 夏天天热的时候,家里的小孩儿、帮佣,都喜欢去那棵树下乘凉。 只是周时后来发现,孤傲的白疏不喜欢和人交流,总是躲在那棵树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小孩儿都在想些什么。 反正就是和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的。 周时为了不让人去打扰她,就和福伯打了招呼,只要有白疏在,那棵树就不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 慢慢地,小孩子们好像知道,周时会经常盯着那棵树看,晚辈们谁也不想经历他目光的洗礼,也就都不再轻易往那边走。 只有白疏来了之后,还在庆幸周家有那么一棵大树,随时都可以让她躲避人群,还不被人打扰。 潘星月怎么都不肯相信,周时这样的花花公子,心里还有什么干净地方。 她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她就那么特别吗?” “特别?” 周时摇摇头,“她在你们面前真算不上特别,漂亮没有你们漂亮,性格也没你们好,就连脑子都比不过你们。”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周时挑起眉骨,意味深长地盯着潘星月,“因为我是周家人?还是因为我包里有钱,身后有势?” 难得的人间清醒。 所有人接近他,他只需要和对方接触一两次,就能知道别人的心思。 所以潘星月抱着什么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他也不想装糊涂。 如果潘星月只是想要逢场作戏,周时也许还会配合一下,可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周时要把所有能够伤害白疏的东西,都扼杀在摇篮里。 他不想有一天,白疏万一对他动了真感情,到时候有哪个不知趣的,去白疏面前搞些不三不四的风波出来。 白疏,一直就是周时的底线。 今天潘星月陪着周洁演了这么一场,好在小孩儿还没对他有什么感情,不然这得多伤她的心啊。 自己的家姐,带着自己丈夫的“相好”,直接登门叫板。 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这一点。 潘星月被直接挑明心思,她倒也不畏缩。 “小少爷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不是你说的那些。即使你和白疏领了证,可是小少爷就能保证,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吗?” 这话就差没明说周时好色了。 “我也不介意小少爷结婚没结婚,我只希望比其他人多点机会,和小少爷相处。” 潘星月脑子还算清醒,她是真不想陪其他的老板,与其陪着那些油腻的中年人,或者说是老年人。 周时就算结了婚,也还是市场里最抢手的资方。 她幻想着,只要她足够懂事,不出现在周家给周时找麻烦,那以她的能力和姿色,绝对可以成为周时最合格的女伴。 周时听了这话,轻笑出声,“潘小姐,知道结婚是什么意义吗?” “不过就是一张纸,能有什么意义,何况是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 潘星月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比她不要脸的人多得去了,她这又算得了什么。 周时轻吐一口烟雾,“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此时的周时虽然抽着烟,却褪去了平日的不着调,让人感觉就像一个虔诚的君子。 只是虔诚、君子这些词,显然不适合周时。 若是要把周时比作君子,那估计蓉城很多君子立刻就要摆脱这样的名头,不屑于和周时同伍。 人们啊,总是只愿意相信心中愿意相信的。 潘星月也是这样,她仰起头有点委屈,“小少爷拒绝人的理由,还真是闻所未闻,要不是读了几天书,都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第70章 周家的贤内助 周时挑眉,神色不明地回看潘星月,“哦——难得。” 难得什么? 潘星月没弄明白周时的意思。 是感叹他说话深奥,还是惊讶潘星月读过书? 不过现在娱乐圈的九漏鱼太多,潘星月这样度过高中的,也都算半个文化人。 被周时盯得有些莫名心虚,潘星月把视线挪回到了那棵有主的树上。 “小少爷,你说人生这么长,我们哪里能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又谁敢确保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时扯起嘴角,轻笑,“你又怎么敢确定,就没有这样的人呢?” 这小明星脑子有坑吧,他文邹邹地说一句,她立刻就迎合自己,说上一些略显有文化的话语。 周时心说,只要他家小孩儿愿意,别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三生三世两个人都行。 客厅里。 白疏和周老爷子大眼瞪小眼。 周时是有交代过,要让白疏和周老爷子多交流,只是她把脑子想破,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题。 试问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一位七旬老人能有什么聊得来的。 周老爷子冲着白疏笑了笑,“小白疏,你老公现在去陪别的女人了,你心里就没有不舒服?” 白疏差点惊得坐到地上去,她尴尬回笑,“爸……家里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感到不舒服,毕竟周时……” “家里没什么情况,你心里要是不舒服,就直接把你老公叫回来。结了婚的人尽量要避嫌,何况那还是女明星,传出去多难听的话都有。” 周老爷子虽然也风流过,但是也没出轨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和前任断了,再和下一任开始。 他还默默赞许自己,真是一个有原则的好男人,这辈子也没有在感情的事情上,对不起哪个女人。 可这话听到白疏的耳朵里,就悄无声息地变了一个味道。 周时他爸这是对周时在外面太过风流,对周时有了一点意见。 想想也是,周时乱玩始终影响的是周家的名声。 至于周老爷子嘛,那就是责人不责己。 白疏附和着,“那找个时间我和周时聊聊,让他注意一点,别搞得太高调。” 瞧见白疏完全不为周时吃醋,周老爷子为自己的小儿子担忧起来。 一个女人都不为自己老公争风吃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白疏压根儿心里就没周时。 周老爷子的目光,悄无声音地往楼上瞟了一眼,难道白疏这个孩子,心里喜欢的是周泽雨? 这可怎么了得! 周老爷子心里是向着儿子的,至于楼上那个四分之一的孙子,完全就是逗他开心的小工具人。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小白疏,你现在已经和周时结婚了你知道吧。” 白疏莫名其妙,懵懂地点头,“我当然知道。” 周老爷子这是在提醒她,他们既然结婚了,她就要维护周家人的面子,以后要尽量不在女人的事情上,不和周时吵闹吗? 这哪里需要老爷子提醒,白疏就是这么做的。 “你知道就行,夫妻就是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年纪还小,爸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以后你多关心关心周时。” 周老爷子也不想把话挑明,周时有多护犊子周老爷子能不清楚? 就光看对白家人的狠,还有对周泽雨的打压。 周老爷子也是今天才回过味儿来,周时怕是早就对白疏有了什么心思,一直在和家里打迂回战呢。 他这只老鹰也是被小鹰啄了眼,以前愣是没看出来小儿子藏着这么深的心事。 不过这样也好,他一直担心周时没个定性,现在结了婚总该是有点改变吧。 白疏再听到这些话,就大彻大悟了。 周老爷子这是要让她以后,当周时的“贤内助”,哪样才是周家贤内助的标准呢? 不闻不问不听,不喜不怒不争,一股脑儿的只对周时好。 白疏再次点头,“爸今天说的,我都记住了。” 周老爷子满意的冲白疏微微颔首,“不愧是在家里长大的孩子,我一说你就懂了。” 小儿子能遇到个上心的人不容易,不能让白疏伤了他的心,不然以后周时就更不着调了。 当初他也是真心喜欢周时他妈妈的,也提出过结婚。 只是那个女人居然嫌弃他年龄大,连才出生的儿子都不要了,只要一大笔钱。 从此以后周老爷子受到了心灵重创,再也没有想过娶谁了,简直是被伤心透了。 周时和潘星月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说两句就回到了客厅里。 白疏立刻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周时手里,“在外面说话口渴了吧,吃点水果先。” 看到白疏主动递过来的水果。 周时顿时心花怒放,这个小孩儿可以啊,前脚刚大方地让他和潘星月出去,这会儿他刚回来,小孩儿就立刻在潘星月面前表现恩爱了。 孺子可教。 周老爷子看向小儿子,心里默默念叨,要不是老子出手帮你,你还能吃到你媳妇儿喂得的东西? 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瞧着周时开心的样子,周老爷子又默默嘀咕,这也不能太喜欢一个女人,不然受伤的肯定是小儿子。 只是这话要怎么对周时说呢? 周老爷子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时儿啊,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别天天光围着女人屁股转。家里那么多的产业,你挑挑看有什么是你喜欢的,爸给你安排。” 这话原本是说给周时听的,白疏肯定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潘星月听了脸有些红。 不是传闻说,周老爷是蓉城里最风流的那一个,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是在针对她? 潘星月额头细汗都出来了,小少爷她都还没搞定,难道周老爷就要成为绊脚石了? 别人这话肯定不是,对着说自己正儿八经的儿媳,那就只能说的是她这么个外人。 潘星月为了显示自己的知书达理,赶紧接话,“老爷子说的是,之前我也想和小少爷说这话来着,只是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说出这话。” 第71章 今天就有立场了? “你今天就有立场了?” 周老爷子横眉一冷,虎目瞪着潘星月。 哪里来的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周时的老婆还在这儿呢,他这个当爹的也在。 潘星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周家人指手画脚。 潘星月意识到说错话,立即涨红脸低头认错,“周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小少爷出生在周家,该对周家负起责任来。” 她在尽量挽回局面,只是哪里知道越说越错。 白疏见老爷子真要发火,也不敢开口替潘星月解围,只能低着头看着手里还在剥皮的橘子。 她准备也给周老爷子剥一个的,现在也不是递出去的好时机。 周老爷子越看小明星越碍眼,就这样的女人还想和白疏比比。 不用比了,白疏完胜! 周老爷子心眼偏到了西半球,他就是觉得白疏虽然年龄也小,但是在周家真就不会乱说话,强行突出自己的特别。 相反白疏比任何周家人,都要维护周家。 周老爷子继续眼神威吓着潘星月,“我们周家人的事,用得着你这么个外人来插嘴?” 周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爸,你怎么这样说呢,三姐可是眼巴巴地要把星月变成周家人。” “你说话留点退路,别以后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的老脸没处放。” 周时坏笑着,心说老家伙的脑子还算清醒,今天要是老家伙不帮着白疏说话,那就别怪他以后给大家上眼药。 “周家还有谁能娶他?” 周老爷子心说,他可一把年纪了,折腾不动了。 周时朝着楼上瞥了一眼,“不是还有个不争气的东西吗?” “他算什么周家人,周洁要是给她儿子张罗这事,那就全部滚回言家去。我们周家庙小,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还是爸明事理。”周时很高兴,拍了拍他爸的肩膀,给了他爸一个肯定的表情。 潘星月哪里见过这个场景,这周家还是正常的豪门吗? 那豪门里面,她也见过不少的少爷公子,都是怕老子怕得听到老子的名字,那就立刻要找地方躲起来的。 怎么周家就完全不一样。 周老爷反而更像那个儿子,周时才是他的长辈。 太乱套了! 白疏已经是见惯不怪了,周时这么无法无天,百分之九十的功劳都在周老爷子身上。 潘星月偷偷打量了一下白疏,发现白疏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神态更是自然大方。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周家人一样,对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成竹在胸。 潘星月暗自叫苦,今天为什么要和周洁过来这么一趟,不就是在自取其辱吗? 豪门不管家里怎么乱,可是在对待外人时,那都是一团和气。 所以潘星月今天就不该来,更不应该在周家表现一番,想要争取周时还是该去外面。 白疏不知道潘星月在想什么,始终都对她保持着微笑,像极了谦卑的婢子。 白疏在心里祷告,潘大明星你可别记恨我,这些事情真不是我引起的,你要怪就怪周时,他故意演的这出戏,为的都是他的心上人。 周时显然不太满意,白疏把注意力放在潘星月身上,“你手里的橘子是准备给谁的?” 白疏回神,“哦,我想给爸剥一个,这怎么一时还走神了。” 周时立刻就把橘子抢了过来,“爸要想吃有阿姨给他,再不济我也能帮他,你给他剥什么剥。” 吃醋吃到了他爹身上。 白疏的好,只能对周时一个人,就算是他亲爹也不行。 他扭头看向后面的阿姨,“宋姨,以后少奶奶回来,家里的活都别让她动手,更不能让她伺候人,听到了没有。” “是,小少爷。” 宋姨为难地答应着,现在她们算是看明白了,家里又多了一位需要小心伺候的祖宗。 白疏手里捏着橘子皮,小声嘟囔着,“剥个橘子而已,又算不上什么累人的活,怎么就还动起气来了。” “你看看你这双手,好不容易给你养得细皮嫩肉的,别再又弄粗糙了,你摸我的时候不要划伤我了。” 周时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就差把他有手癖拿个喇叭喊出来了。 白疏头皮发麻,真是不分场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有些嗔怪地怒视着他,“周时,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讲话了。” 私下说说倒也无所谓,这么多人看着呢。 白疏这张脸往哪里搁,她可不想以后这个家里人看她的时候,都想到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周时把一瓣橘子塞进她的嘴里,坏笑,“那我不这样说了,就说……我喜欢被你的嫩手摸。” 他丫的,这是不说了吗? 这下,白疏真的是不想再开口了。 到底周时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周时把橘子掰开一瓣,塞进他左手边的周老爷子的嘴里,“你看看她这个小孩儿,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 周老爷子差点没被亲儿子的投喂送走。 他之前还担心白疏跟着周时是为了膈应周泽雨,但是听周时这话…… 原来昨晚那碗汤药,送得有些多此一举啊。不过还好周泽雨帮忙喝了,不然进医院的就该是周时了。 周老爷子抱亲孙心切,所以让人下药就下猛了一点。 周老爷子也忍不住乐呵呵的,“她是小孩子,你就早点让她变成大人,这样她以后就不害羞了。” 老不正经,小不正经,周家人老小都不正经。 白疏心跳都快发出报警声了,小声嘟囔,“你们就不能把我们当个人吗?” 想到旁边的潘明星一样尴尬,白疏是真的委屈死了。 原来豪门媳妇儿真的不好当,尤其还是替身媳妇儿,别人说话哪里会顾及她难堪不难堪,尴尬不尴尬。 周时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昨晚的那碗差点把周泽雨送走的药,的确让他有点恼怒。 他爹这是不信任他的个人魅力,还是不信任他的实力? 周时想要睡了谁,还需要这种破玩意儿,要不是周泽雨那个小倒霉蛋替他喝了,昨天晚上他和白疏,高低得有一个人需要进医院。 人命关天的事,周时可是马虎不得。 第72章 你还有脸来看我 周时摇头,“不能。” “嗯?” 白疏一脸懵逼,就这么坦诚? 周时拍拍她的头,“你本来就是人,为什么还要把你当个人。” 周老爷子扶额,年轻人的狗粮真是没眼看,“注意点影响。” 毕竟还有外人在,总不至于让他们现在就抱在一起啃吧。 虽然周时是有这个意思,但是白疏毕竟是女孩子。 周时斜睨老家伙一眼,“我们影响谁了?” 潘星月这时总算盼到周洁下楼了,“周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潘星月都快心梗了,这样的场合她还真的有点把控不住。 屋子里三位周总齐齐看向潘星月。 周老爷子,“嗯,你先走吧。” 周洁,“等等,我再说几句话,我们一起走。” 周时,“你早就该走了!”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说的,只是说得一点默契都没有,完全没有亲人的心灵感应。 白疏都替潘星月为难,这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 潘星月站起身,果真是不知道该不该迈出第一步。 白疏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潘明星在外面多风光,进了这周家的大门之后,和白疏这个小透明一样,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白疏扯了扯周时的衣袖,“要不……你出去送送潘小姐吧。” 周时心说,在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面前,白疏这个小屁孩儿,演什么活雷锋啊! 小屁孩儿难道没看出来,今天为了给她面子,他和老头子都在故意给潘星月难堪? 周时冷脸,“我和三姐还有事谈,没时间送人。” 白疏看了看周家的三口人,都是没有要进行送人动作的意思,再看看潘星月的脸,比抹了腮红还要红。 “那我去送送潘小姐吧,你们聊事情,我也不方便听。” 白疏一直就是这个态度,周家兄妹几人的争斗,和她无关,她也不想把自己变成炮灰。 走到潘星月的旁边,白疏态度谦卑地说了一句,“潘小姐,那就由我送你出去。” 潘星月是一刻也待不住了,表情很别扭,“谢谢。” 她们两人都像屋子里闹鬼似的,走得很快,几乎是用小跑出了屋子。 到了潘星月的宝马车旁,两人相视一眼。 见多了背地里使阴招,潘星月一直就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就和陪客户这件事一样,她很反感自己和别人一样。 所以在白疏面前,她也没有藏着掖着。 潘星月先开了口,“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这个人情我领了,不过他们是因为你才给我为难的,所以这个仇我也记住了。” 白疏尴尬的抠脚,她就是个挡枪子儿的,真是无辜被牵连,可周时有心上人这事,白疏又不能逢人就往外说。 最后思考了片刻,白疏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潘小姐,你不用对我敌意那么大,其实我和你真的处境差不多。” 她的潜台词在说,我们都是被人拿来利用的,你就别再把枪口对错人了。 可是这话却让潘星月听得很刺耳。 潘星月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看不上我们这些戏子。可我自觉不比你差,所以你最好能看住了小少爷,别给我什么可乘之机,一旦我有了机会,肯定会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看着宝马车扬长而去的屁股,白疏的脑袋巨大无比。 难怪周时要找个替身呢,替身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脏活累活,不止是要演戏啊。 怎么她什么都没做,就被人记恨上了? 委屈,十足的委屈。 可即使是很委屈,白疏也只能憋着。 回到屋子里,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估摸着他们要说的话,不想被人听见,白疏也就没去楼下周老爷子的书房找人。 她还有问题要问周泽雨呢。 白疏轻手轻脚的,不想惊扰任何人的,偷偷摸摸地摸进了楼上的书房。 周泽雨正在奋起疾书,脑袋都没抬一下,“你还有脸来看我?” 在这里,敢让周泽雨这般说话的,也就只有白疏,楼下的三位大人,周泽雨这个小喽啰哪里敢惹。 “你怎么知道是我?”白疏觉得好没意思,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的。 周泽雨语气讥讽,“这里除了你需要像幽灵走路,其他人走路都走得铿锵有力。” “那我下次注意。” 白疏有事要问,态度比之前好多了,“要不要我帮你抄一些,减轻一点负担。” “你个小白眼儿狼,还好意思说这话?” 周泽雨小心放下毛笔,抬头怒视着白疏,“在我小叔面前,你怎么就不当个人呢?” “你小叔说我本来就是个人,所以不用再当个人了。” 白疏陪着笑脸,她怎么发现现在对周泽雨没什么恨意了,反而觉得这个浑小子还挺可爱的。 蠢的挺可爱的,捉弄起来也挺好玩的。 果然只要不把谁放在心上,这人就不再是负担。 以前要是没有那纸荒唐的婚约,大概白疏早就和周泽雨是好朋友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白疏当然也还是记着没弄清的真相,还有未报之仇,不过这些事肯定和周泽雨、周时他们无关。 她也没必要因为仇恨,把所有周家人都记恨上。 株连九族那种事,早就不存在了。 周泽雨猛摇头,“小白眼儿狼,你真的是和我小叔学坏了,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小叔的样子,你们才睡了几天啊。” 周泽雨内心悲戚,难道滚床单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和白疏从小到大都是一起读书,一起过假期的,牵下她的小手,她都叽叽歪歪的。 怎么白疏被他小叔睡了之后,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周泽雨何时见过白疏,这么服服帖帖的? 难道这就叫做,传说中的睡服? 周泽雨发出灵魂般的拷问,“我小叔在床上,真的就那么……厉害?” 他是真想问,而且很早就想问,只是没好意思直接找小叔问。 本着假夫妻也是一体的原则,白疏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伤及周时的颜面,还有男性的尊严。 不过也不好直说。 白疏捂嘴咳嗽,表情十分严肃,“你小叔不止在床上厉害,在其他地方也很厉害!” 第73章 悟了 此话一出口,周泽雨的表情只能用凌乱来形容。 不止床上厉害……上次在白家楼下,好像车里……不过看白疏这样子,意思好像还不止是车里…… 这么多年看的片子画面,在周泽雨的脑海里尽显。 他悟了。 他把片子主角带入了小叔和白疏。 这以后估计他连看片欲望都没有了,谁要想象他们两个人搞点什么啊! 周泽雨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的,“你不用和我显摆,我也不一定比我小叔差,要不你看看我给你表演?” 白疏心想,这人怕不是有猫病,周家还有周泽雨敢整的人吗? 他能比周时厉害到哪里去,见到他小叔立刻就遁了,搁她这儿逞什么能。 白疏抱着胳膊,摇头,“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没兴趣!” 暴击伤害拉到最大。 周泽雨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白疏是这么个白切黑的东西。 他现在哀求老天爷,就让白疏和小叔锁死吧,别再出来祸害其他人了,尤其是祸害他。 周泽雨准备提笔,“你既然对我没兴趣,那你就去找我小叔,别在我面前晃悠。” “你以为我想找你?” 白疏轻嗤,“我要不是有事问你,我能来这儿看你这张脸?” “有事要问你还这个态度,你真把自己当我小婶婶了?”周泽雨直想把砚台里的墨汁儿,泼到白疏脸上。 白疏趾高气扬的,“什么叫当啊,我本来现在就是你的小婶婶,难道你还认不清现实。” 在“前男友”面前,该绷住的还是得绷住,不能让周泽雨小瞧了她。 周泽雨惊得说不出话,这么快就身份认同了,他可是记得他们分手还没几个月呢? 白疏这见异思迁的能力,也太强了一点吧。 “你就没有一点点对我的愧疚?” “我愧疚个毛线玩意儿,是你先管不住你自己的腿。我没给你直接剁了,就算已经念旧情了,你还指望我终身为你守身如玉?” 白疏毫不吝啬的,冲着周泽雨居高临下地翻了个白眼,“白琇的事,以后我再慢慢收拾你,现在有其他重要的事要问你。” “还能有比我睡你妹还重要的事?”周泽雨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白疏没接他的话茬,继续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你是不是抢过你小叔的女人?或者说你小叔之前有喜欢的人,她喜欢你?” “啊?” 周泽雨惊得合不上嘴,“有这事儿?” 他仔细地想着,真有这事儿吗? 难怪他小叔这么针对他,原来事出有因啊。 只是小叔这也太阴险了吧,小叔喜欢的姑娘喜欢周泽雨,这又不是周泽雨能控制的,怎么把账算在了他的头上。 冤啊! 不过,周泽雨又一想,身边哪个姑娘和小叔有交集啊? 李家的小姐? 不对,小叔不喜欢那种嚣张跋扈的。 金家的姑娘? 也不对,小叔更不可能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 那是……白琇吗? 周泽雨惊恐……撑得眼眶都疼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白琇从小就跟着白疏屁股后面,经常到周家来玩。 而且小时候小叔好像不和其他人打招呼,每次白疏带着白琇来,小叔都会主动下楼,或者假装不经意下楼,和她们点点头打招呼。 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小叔好像……的确是挺乐意她们来家里的。 所以…… 周泽雨还处在震惊之中,说话都有些颤抖,“我小叔该不会,是喜欢白琇吧……” 这个名字一出。 白疏的心中一个大幅度的跳动,“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从小每次白琇来,我小叔就很反常。” 周泽雨继续回忆着从前。 “你看看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让人碰过,但是你和白琇来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的东西挪到楼下来,故意摆在显眼处,等着你们玩儿,虽然你们也不碰,但是你们一走,他立刻就把东西搬回去了。” 听他和念经似的,白疏也陷入了沉思。 周时说他的心上人,不会介绍给白疏认识; 周时还老是通过白疏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 周时家里准备的衣服,白疏也刚好穿得下…… 如此种种,白疏沉默了。 替身文学的现实版,白疏是穿进了哪本书里,竟然替了自己的妹妹? 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惊骇来形容。 周时原来喜欢的是白琇,难怪自从周泽雨和白琇发生关系后,周时就那么反常的和白疏睡了。 也难怪白琇说她爱周泽雨,周时立刻就要和白疏结婚。 蛛丝马迹,桩桩件件。 都在说明周时的反常,都是因为周泽雨这个浑小子睡了白琇。 两个人都没敢想,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你是不是也想起了什么,我越想越觉得只能是这种可能。”周泽雨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想法。 白疏吃瘪地点头,而后恶狠狠地瞪着周泽雨,“你说说,你睡谁不好,为什么要睡我妹!” 自从白琇和白疏说了一番话后,白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这个妹妹了。 只是现下这个情况,她这个当姐姐的,是应该告诉白琇呢? 还是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啊。 怎么这两家人的事,受苦受难受折磨的,始终都是白疏这个没妈疼的孩子。 现在再瞧周泽雨,白疏是一点也不同情他了,他不仅大着胆子夺了周时的心上人,还还得白疏在这儿渡劫。 哪里就可怜了,明明就是还被收拾得不够。 白疏指着周泽雨,“今天我们分析的事情,你要是敢对谁提起,我就要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我又不傻,我为什么要说出去,要是被我小叔知道我知道了,那我死得更惨。” 周泽雨说着绕口令,无意识地抢了人,这还情有可原。 要是小叔知道,他知道白琇在小叔心中的分量,不管周泽雨是事前还是事后知道的,小叔肯定都会默认为他是事前知道,故意而为之。 周泽雨的脑袋,还想在脖子上多待几天。 不过他有点担心起白疏来,这替妹妹嫁给小叔,这以后的日子该要怎么过啊! 周泽雨瞧了瞧门口,压低了声音,“白疏,要是你不想和我小叔过了,你可以来找我。” 第74章 丑东西 “三姐,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 周时冷着一张脸,表情十分不悦地看向身旁的周洁,“我们周家再怎么乱,到了我们这一辈,家里也没有谁干出侄子勾引嫂嫂这种事。” 周洁今天二度吃瘪。 刚才在老头子的书房里,为了公司宣传的事,老爷子支持了周时两个方案并行的决策,这就已经够让周洁难受了。 半路杀出个老幺,腰包里的银子瞬间就少了一两千万,搁谁身上谁都要不甘心。 周洁本来是想来看看自家儿子,周泽雨的话也她都听到了。 再看看周时的表情…… 周洁心里的那颗石头,又开始摇摇欲坠。 这个老幺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抓住了老头子的命门,怎么在这个家里,可以如此横行霸道的。 周时抢了周洁生意,周洁没法要回来,还得在老头子面前,表演当姐姐的大度。 虽然周洁也不认同和白家的这门亲事,但是怎么说白疏也曾经和周泽雨有一段。 怎么周时就能这么镇定自若地,抢了周泽雨的“未婚妻”,反而像是周泽雨欠周时什么的感觉。 现在他们两人领了证,周洁更是在这件事上,显得很理亏。 按照周洁的脾气,应该是要把周泽雨带走的。 可是周泽雨就像她质押在家里的质子,不能离开周家回言家,不然大把的家业就和他们没多大关系了。 别人吃肉,可能都不会给他们留口汤。 周洁想明白这点,微笑,“泽雨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小叔的要多教教他。” “三姐,不怕我把人给你教坏了?”周时挑起眉峰,意味深长地盯着周洁。 周洁瞄了一眼书房里,声音很轻,“毕竟是你的亲侄子,三姐相信你肯定出手有轻重。” 周时心说不愧是老头子教出来的女儿,说话就是这么拐弯抹角的。 怎么就亲侄儿了,最多就算半个,而且这话明显也在说他们姐弟的关系。 周时扯笑附和,“三姐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还怕管泽雨太过严厉,三姐会和我生气。” “不气,这有什么好气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周洁拍了拍周时的肩,“三姐可就把泽雨托付给你了,这个家里也就你的话,他能听上几句。” 这话倒不假,周洁也不懂自己儿子,怎么连她都不怕,就怕他这个小叔。 周洁为什么不知道,因为周泽雨从小被周时收拾的事,可一次也没敢和周洁说过。 周洁对周泽雨再凶,也只是口头警告,而周时那是真动手。 瞧见周洁要走,周时问了一句,“三姐,不进去看看再走?” 周洁摆摆手,“不了,我进去周泽雨那浑小子肯定觉得,我这个当妈的不帮他。” 周泽雨就是这么惨,完全就是他妈的小工具人。 等周洁走后,周时盯着屋子里的两个小孩儿,眼角的怒意直袭心头。 周泽雨这个小王八蛋,居然还想拐骗他小婶婶,不知天高地厚。 更不知道他小叔心里有多黑。 周时故意放重脚步,走进书房,“周泽雨,你不好好抄书,拉着你小婶婶在说什么呢?” 周泽雨看看书桌内外的自己和白疏,这叫拉着小婶婶? 明明还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怎么就拉着了。 他想反驳,但是一想到他“睡了”小叔喜欢的白琇,就莫名其妙地很心虚。 “不是我主动找小婶婶的,是她自己跑进来找我的。” 周时意味不明地凝着白疏,“是……吗?” 白疏才理清了复杂的人物关系,也是莫名心慌,再见周时如今处处话里有话。 她就更心虚地低下了头,盯着拖鞋里扣紧的脚趾,“我……找周泽雨是……是想告诉他,今天他妈想把潘大明星介绍给他。” 情急之下,白疏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这幢房子的隔音效果真的还不错,即使一楼火拼起来,二楼也听不太清楼下有什么情况。 周泽雨自然就不知道这事儿,事前白疏也没和他对过口供,所以周泽雨的表情就一副云里雾里,不知白疏所云为何的样子。 周时从周泽雨懵逼的表情中,接收到了不寻常的信息。 白疏这小孩儿,到底在他的面前有多少个心眼子? 竟然还敢当着周时的面,扯出这么蹩脚的谎。 不过当着周泽雨这么个复杂身份的人,周时必定是会维护白疏的。 夫妻内部的矛盾,周时不能犯蠢,真的就把白疏推到周泽雨那边去。 周时整理了一下衣袖,故意让“祖传”袖扣迎上阳光,正好钻石切割过的阳光,直直的割过周泽雨的眼睛。 他面露讥讽,“你妈为了早日抱孙子,对你的终身大事很上心,你可别做出什么让你妈丢脸的事。” 周泽雨和白疏二脸懵逼,偷摸相视一眼。 白疏,“你妈不是想让你多读书吗?” 周泽雨,“我妈是这样对我说的啊,你不是也知道?” 白疏,“我知道个屁,你妈那就是讲给我听的,只是不喜欢我。” 周泽雨,“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 周时最近被他们的神交搞得头疼,再次看到这种场景,他现在很想把周泽雨的眼睛挖出来。 “你们之间有很多话聊,要不我先出去,给你们空间?” “我们有说话吗?” 白疏心想,他们明明闭嘴一句话都没讲,周时怎么知道他们眼神在交流什么。 这肯定是在诈他们,为了白琇都能娶白疏,周时多腹黑啊。 白疏睁大无辜的双眼,赶紧开口辩解,“周时,你别想多了。周泽雨长得太丑了,我就是看着他眼睛有点疼,所以眼睛它们出现了应激,自动做出了反应。” 周泽雨,“!!!” 什么叫他长得太丑啊,自从他不和他小叔读一所学校后,哪次的校草评选,他不是高居榜首啊。 怎么到了白疏的嘴里,还有她那认真的表情,真的就仿佛在说,“周泽雨,你这个丑东西,真的扎着我的眼睛了。” “我丑吗?”周泽雨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颌,棱角多分明啊,线条多流畅啊,“白疏,你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要不让我叔给你挂个眼科专家号瞧瞧?” 第75章 你们少来往 “你小婶婶眼神挺好,的确是你丑得让人吃不下饭。” 周时一本正经,毫不介意让周泽雨更受挫。 要不是白疏眼睛好,怎么能和他结婚,而不是选择周泽雨。 周泽雨,“……” 他不仅对自己的容貌有了焦虑,对自己的长相也产生了认知偏差。 “那以前的校草评选……难道是我妈花钱买榜了?” 白疏偷瞄了一眼周时,又望向了周泽雨,对罪魁祸首她是一点不心软。 “那不然呢?就你这个长相不挂在车尾,已经是大家看在钱的份上说得违心话了,至于校草……那就是有钱能使我们这些小鬼推磨了。” “校草评选,你还投票给我了?”周泽雨抓到了不该抓的重点,尤其是在周时面前不该抓的。 周时轻笑,略带质疑地发问:“你真的还给他投票了?” 白疏连连摆手,“是我投的,又不算是我投的……” 周时也听懵了,“你被周泽雨绑架了?他强行按着你的手给自己投的?” “小叔,你别把什么罪名都扣我头上,我不这也才知道白疏给我投票了吗?”周泽雨很冤枉,他可不想再被换着花样折磨了。 周时理都没理周泽雨,一直盯着白疏,想听听她作何解释。 白疏笑得很敷衍,一个拿捏的手势摆在周时的面前。 “他以前老是自作主张地帮我付打车费,我怎么拒绝都拒绝不了。所以我想着也不能欠他什么,就在校草评选的时候,把打车费当作劳务费,帮他投了票。” 听到这么个啼笑皆非的解释。 周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可能周泽雨刚才还在幻想,白疏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感情,所以默默做了这些。 现在看来,白疏不管是不是喜欢周泽雨,但是从以前就清楚的知道,不应该欠周泽雨什么。 还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 “周泽雨挺喜欢在你面前摆阔?”周时觉得周泽雨的生活费,周洁给得太多了。 白疏点头,“对你们来说可能打车钱没多少,可是对我来说挺多的,所以我是觉得他经常在和我显摆财大气粗。” 周泽雨天天在周时面前叫穷,居然还有闲钱帮白疏付打车费。 这是穷吗?这是太富了! 有钱能使人变坏,有钱更能让男人变坏。 周时抱着胳膊,侧身凝视周泽雨,“多大的人了,花家里的钱还挺自豪?从这个月开始,我会让你妈停了你的生活费。” 周泽雨目瞪口呆,剧情走向也太峰回路转了吧! 小叔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他们两个谁比谁好啊,不都是啃老一族吗? 怎么小叔对他就,没有一点点……同类的理解。 周泽雨哭丧着脸,“小叔,还是别了吧,没有生活费我要怎么活啊?” 最重要的是,他以后还怎么在朋友面前,维持富家孙少爷的形象。 没有钱的富家孙少爷,那还是真正的孙少爷吗? “你好手好脚的,没有生活费不知道自己去赚!” 周时轻哧,“忘了告诉你,你妈已经把你的教育问题全权放权给我了,从现在开始小叔就重新教你做人。” 和周时斗,周泽雨还是池塘里的小蝌蚪,一捏就死。 周泽雨怨怼的望向白疏。 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泽雨,“你个祸害,怎么一来了家里,我就这么惨。 白疏,“自作孽不可活,叫你乱脱裤子,乱显摆。” 周时从两人的眼里读出了怨恨,心满意足。 “你看着你小婶婶也没用,她自己没钱,我的钱都绑定了手机号,所以每一笔消费都有记录。” 白疏自己怎么花周时的钱,周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绝对不能花在周泽雨身上。 一分一毫都不行。 白疏心想,难怪说家里她做主呢,原来周时早就留了一手。 还好,还好! 白疏庆幸自己的脑子清醒,没有真的对周时的钱财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要是转移了周时的财产,估计要被周时用盗窃罪送进监狱。 三五年起步,数额巨大可能就是十年打底。 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能在监狱里和别人讨论盗窃技术。 周时发现白疏的表情越来越复杂,难道小孩儿真拿他钱给周泽雨贴补? 这可怎么了得。 白疏的这种想法,必须给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周时提醒着白疏,“我的钱可都是舔着脸要来的,不能拿去乱花。” 白疏点头,既然周时都给他提醒了,这也就是在给白疏画红线,“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自己养活自己的。” 就在这样一个太阳还算明媚,温度有些偏低的上午。 白疏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生出来干票大的发一笔横财,或者说当个黑心毒妇的邪念。 在此时此刻,碎了一地,连渣都算不上。 “小叔,你真小气。”周泽雨是在感叹,周时对他的小气,都是一家人,怎么就能这么抠抠搜搜的。 这话听到周时耳朵里,却成了周时对白疏小气。 周时从钱夹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塞进白疏的手里,“这张卡不限额,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是我相信你心里肯定有数,什么样的钱是不该花的。” 卡到手,白疏却丁点开心都没有。 这哪里是什么不限额的信用卡,完全就是限制白疏消费行为的监视器。 豪门媳妇,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起码不是白疏这个替身,能够好好体会的。 白疏举着千斤重的银行卡,被周时拉着出了书房的门,她气势很弱地问了一句,“周时,要不你把这卡交给白琇吧,我觉得她更需要钱。” 周时差点被地毯摔了个踉跄,白疏对周泽雨的感情就这么深,她自己不好给周泽雨贴钱,竟然还想出了曲线救国的法子? 把卡交给白琇,这不就是在变相的交给周泽雨吗? 周泽雨到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居然让白家两姐妹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再想想白琇把白疏拉出去单独讲话,周时一直好奇两姐妹讲了啥。 现在周时心中隐隐有些猜想。 难道她们达成了什么共识,例如白疏在周家吸引火力,然后白琇和周泽雨暗度陈仓,然后三个人把三房和四房全部掏空? 周时拉住白疏,严肃地盯着她,不得不再次提醒,“白疏,你少和白琇来往,惹出什么大事,我可不一定帮得了你。” 第76章 需要钱和老公讲 这算是周时对她的警告吗? 白疏站在长长的走廊里,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豪门的水也太深了。 之前周时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如果白疏跟了他,周时会舍命救白疏的小命,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 怎么话口风向完全变了。 镜子挂在别墅走廊镜头,它们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白疏的灵魂深处。 仿佛有了远见能力。 白疏在镜子里看见周时阴郁的表情,她打了个激灵赶紧回话,“嗯,我懂了。” “那是不是我最好以后,还是躲着白琇一点?” 搞明白了周时的心思,白疏也觉得她平时有点太粗心大意了,明明有那么多的细节,都在指向周时喜欢白琇这件事。 她怎么就没有留意到呢? 周时笑笑,抬手刮了一下白疏鼻头,“就知道你脑子不笨,不像周泽雨的脑袋,长来只是为了装修门面的。” “那是肯定的,我脑子长来是拿用的。” 附和周时的时候,白疏多少有点心虚,可千万不能让周时知道,其实周泽雨也知道了。 这件事还是周泽雨分析出来的。 周泽雨的未来怎么样,在白疏心里一点也不重要,只是那个算不上太亲的妹妹白琇,千万别让周时因爱生恨了。 白疏在内心自我感慨,看看她这个姐姐多好,能为自己关系不太好的妹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苍天若是有眼,要不下辈子就别把她投胎成人了,当人真的太累了。 白疏小心谨慎地发问,“周时,白琇很重要吗?” “你觉得她重要吗?” 周时心想这是什么蠢问题?又和白琇有什么关系? 白琇重不重要,那不是周泽雨的事情……和他一个小叔叔有什么瓜葛? 白疏显得有点出神。 周时怎么反过来问她,白琇重要不重要,难道这是周时对她这个盟友的考验? 白疏忽而笑了笑,“她是我妹妹,是我的亲人,怎么可能不重要。” “嗯,那她是很重要。” 爱屋及乌。 在周时心里,白疏在意的,周时也会跟着在意。 他现在虽然对白家其他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如果白疏觉得白琇还不错,也有心保护妹妹和周泽雨。 周泽雨,周时是容不下的。 不过白琇这个小姨子,如果做错了什么事,周时会看在他是白琇姐夫的份上,饶了白琇的小命。 见周时如此坦诚。 白疏心里松了一口气,与其和周时打哑谜,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直接表达,多好啊。 以后白疏也会谨慎本分,只做盟友该做的事,不会去越界,更不会去动歪心思。 白疏笑笑,很开怀的笑笑,“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做,让你在我和白琇之间为难的事。” “你和白琇之间,有什么好为难的?”周时把白疏脑袋捞到自己面前。 白疏小手在空中飞舞,一个重心不稳,脸贴在了周时的胸口,“周时,你没事扒我头干什么啊。” “我检查一下。” 周时仔细扒开白疏的头发,看了看头皮。 除了毛囊,也没有什么伤口或者裂口,怎么脑子就感觉进了什么不该进的东西。 “你脑袋上也没有什么脏东西,怎么我觉得我头皮很痒啊?”周时松开白疏,扶着她在原地站好,又挠了挠自己的头皮。 周时随意扯了个不着调的理由,总不能告诉白疏,他在看她脑子是不是受伤了吧。 白疏整理头发的手僵了片刻,瞬间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虽然之前住的是老破小,可卫生条件也不至于那么差,而且我再穷,也不至于买不起洗发水。” 周时头皮痒关她什么事。 都什么年代了,白疏又不是没法洗澡的拾荒者,怎么可能头皮还要长虱子…… 周时有些不解,这和住的地方,还有洗不洗头又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洗头不洗头,那该长头皮屑,还是得长头皮屑。 周时戳了戳她的脑袋,“信用卡也给你了,记得买点好的洗发水,要是再严重了,就早点去医院。” 白疏有点小生气,周时怎么能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她脏呢。 “光给卡,不给密码,你是想我对着poss机傻笑,然后它就同意我无限次刷它了?” 见她气鼓鼓,模样又成了标准傻白甜。 周时满眼欢喜,他很喜欢白疏这样的本性,而不是装出来的大人模样。 看着白疏就像泥人,别人想她是什么样的,她就配合的把自己捏成什么样的,周时只是觉得心疼。 还好这个小孩儿,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像个小孩儿了。 周时敲敲她的脑袋,嘴角扯起宠溺的笑,“才说了脑子是拿来用的,这会儿又犯傻,你见过哪个真正的有钱人,还要给信用卡设密码。” “周泽雨算吗?” 白疏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除了周泽雨之外,同学之间也没有谁有他们周家这么有钱。 没有他们这么有钱,也就没有他们这么财大气粗。 就连秦偲那个小富婆,银行卡都是有密码的。 周时瘪嘴摇头,“目光短浅,周泽雨算什么有钱人,你见过哪个有钱人的生活费,一个月才二十万?” “二十万,还不多?!” 才这个字,刺激着白疏的心。 周泽雨一个季度的生活费,都够买她的一套房了,就这还不算有钱人,那什么才是有钱人。 周时把整个手掌摆在白疏面前,颇为得意,“我从十八岁开始,我爸每个月就给我这个数。” “五十万?” 贫穷限制了白疏的胆子,她没敢再往大的猜,而且周时不是说了18岁的时候吗?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比50万更多了。 周时从不在别人显摆他有钱,不过为了增长白疏的见识,免得以后她被他所有的财富吓死了。 他还是如实地告诉了白疏,“五百万,老头子从我十八岁开始,每个月给我五百万,这么多年没有断过。” 白疏猛拍一下脑门儿,“你一个月的生活费,是我每期花两块钱买福利彩票,做梦都梦寐以求的特等奖的奖金,还是没交税的税前奖金?” “你还有这样的梦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早就帮你完成了。” 周时很认真的看着白疏,“需要钱和老公讲,别为了这一点点钱,就把梦想这么值钱的东西,全部花在了碰运气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