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被退伍糙汉撩爆了》 第1章 重生1983 “我们结婚二十年，我受尽屈辱，百般筹划帮你赚下上亿身家。” “你和小雪搞在一起，污蔑我私吞公款送我入狱，还害死我们的女儿！” “顾京墨，你怎么对得起我！” “秦晴，你不该知道这么多的。” 看着面前那张儒雅英俊的脸，让她沉沦一生的迷人笑容再次浮现。 顾京墨伸出手狠狠一推。 秦晴身子后仰，生生被推下了40层的高楼。 她绝望无比地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能看着顾京墨带着冰冷的笑意，憎恶的眼神，就像是扔掉一块发臭的垃圾。 “好疼！” 秦晴低吟一声醒来，抚着头，只觉得脑袋都快炸裂了。 这是哪？ 秦晴抬眼一看，破烂的木头床，下面铺着的稻草都支棱出来了。 身上随意搭着碎花蓝布的被子，上面缝着密密麻麻的补丁。 窗户还是木头窗户，用米糊贴着黄布纸挡着，破碎的洞口，不断有寒风侵入。 看着这破烂的房子，她神情一惊。 这是她家！ 是她十九岁时的娘家！ 她重新活过来了？ 秦家小院里，一高一低两个女声嘀咕着。 “妈，我们把唐敏嫁出去，唐家不会来闹吧？” “唐家会管她一个克夫的寡妇？我这个做婆婆的，亲自给她挑男人！她该感谢我！” “河西村的王麻子，人是丑了点，但人家可是头婚，彩礼钱都有10块呢！” “睡一觉，生米煮成熟饭，她再不乐意也得嫁！” 声音钻入秦晴的耳朵里，她猛地一翻身，赤着脚就冲出门。 门外花白头发，倒吊三角眼的老太太，正是秦晴的奶奶沈春华。 “这死丫头怎么醒了？妈，那安神药怎么对她没用啊……” 贴着沈春华的耳边，一脸厌嫌盯着秦睛的，正是她的三婶何翠云。 秦晴目光一转，就看到了院墙上那泛黄的日历。 1983年12月30日。 秦晴瞬间浑身冰凉，上一世她记这个日子记了一辈子。 就是这一天，她妈嫁给了河西村的王麻子。 第二天，她的尸体就在红水河被发现。 一夜之间，她就没了娘。 想到刚刚二人的对话，秦晴开始怀疑，她妈根本不是自愿嫁给王麻子的！ “你们是不是为了10块钱彩礼，把我妈卖了？！” 秦晴对着二人大吼。 她双眼通红，浑身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只穿着一件薄衫，还带着补丁，根本抵御不了十二月的寒气。 “你这个赔钱货，秦家还能轮得到你大吼大叫的，滚回你房里去！” 沈春华抄起手，粗暴无比地把秦晴往屋里推。 “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是不是你们把我妈卖了！” 秦晴反手死死扣着沈春华的手。 她力气极大，指甲都深深地扣进了沈春华的肉里，痛得她倒吸凉气。 “你这小娼妇，敢这么对我？放手！” 沈春华心惊，这丫头向来听话得很，这会子怎么变得这么凶悍？ “晴丫头，你别急。你奶答应让她再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谁家婆婆能这么开明的？再说那王麻子，一个月能赚10块呢，她是享福去咯！” “享你妈的福！” 秦晴气得一脚将何翠云踢翻在地。 “小娼妇，你竟然敢踢老娘！老娘非得撕烂你这个小婊子脸！” 何翠云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就去抓秦晴的头发。 秦晴杏眼柳眉，瘦削的脸颊，尖尖的下巴，这长相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艳。 偏偏何翠云的女儿长得姿色平平，身材还壮，母女俩一直嫉妒秦晴的长相，视她为眼中钉。 尤其是在秦晴父亲死了后，何翠云就一直欺压她母女。 秦晴头发被揪住，扯得她眼泪直流，一旁的沈春华叉着腰看着，张口就骂。 “给我好好打！这个小娼妇，真以为能做我们秦家的主。你妈是个克夫的，你就是个扫把星，她能卖个10块钱都是抬举她！” 有了沈春华撑腰，何翠云捏起拳头，就狠狠砸在秦晴的背上。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打得极重。 秦晴被打得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她双手死死抓住何翠云的右手，张嘴就往她的手背上狠狠一咬。 “啊！” 何翠云惨叫出声。 秦晴一直咬得嘴角溢血，才松口。 何翠云痛得接连后背，手背上深深的八个牙齿印，还都见了血。 “小婊子，竟然敢咬我！” “杀了你我都敢！” 秦晴双眼带着浓烈的恨意，她恶狠狠地盯着沈春华和何翠云。 那怨毒的眼神让两人心都狠狠一跳。 “我妈要是死了，我要你俩给她陪葬！” 说完秦晴就拉开门狂奔而出。 “你跑！你跑了就别想再回来！” “我们秦家不会再要你这个祸害扫把星！” 远远地，何翠云与沈春华的咒骂声传来。 秦晴的脚步完全没有停下来。 快点！她必须快一点！ 秦晴赤着脚跑在山野小道，凌乱的鹅卵石将她的脚刺出无数血痕，沙子混进血里，但她就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疯狂地跑。 她眼角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脸上全然是一片惊恐之色。 “妈，你等等我！一定等等我!” 秦晴咬着牙，一路狂奔，她照着上一世的记忆，来到了河西村。 王麻子的家在村尾，还是芦苇糊泥巴的茅草屋，看起来就破破烂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 秦晴小心翼翼地走到院门口，那木板门根本没锁，一推就开。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才走进院里，秦晴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一瞬间泪崩，她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听到了。 只是这声音却在颤抖着，充满了惊恐。 “你都是我媳妇了，那就得听我的。嘿嘿……” 一道猥琐的声音响起，沙哑而又尖利，听着就让人耳朵极不舒服。 秦晴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王麻子连用黄纸糊窗户的钱都没有，木窗就这么敞开着。 她一眼望进去，却看到了让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第2章 怒烧茅草屋 茅草屋里，唐敏衣衫不整地缩在土炕角落里。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围在她身边，伸着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王麻子得意的坐在桌边，手里摸着一张大团结，啐着口水直咂声。 “花了10块钱娶回来的老婆，刘主任和陈村长一人玩一次，就能赚回本钱，划算啊！” “都说唐家出美人，还真的是！这女人上了岁数还是风韵犹存。” “少妇玩起来可带劲！老陈，让我先来。” 刘建国迫不及待的开始解皮带。 陈广发有些不满地皱眉头，都给一样的钱，凭什么他先来？ “禽兽！我死也不会受你们污辱！” 唐敏一气之下，往墙角一冲就想撞墙，却被陈广发大手一伸，将她捞了回来。 啪地一声！ 刘建国解下的皮带，狠狠往唐敏身上一打，她上衣立马被打烂。 破布溅着血，鲜红一片。 “想死？就是死了，老子也照上不误！” 唐敏的惨叫声，刺激得刘建国更兴奋，手里的皮带，一下又一下打在她身上。 秦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她双眼圆瞪欲裂！ 难怪当初母亲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伤痕累累！ 当时王麻子还狡辩，说是她出去砍柴，路上自己摔的，最后更是失足掉下河。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母亲受尽凌辱后投河自尽。 秦晴死咬着牙，她扭头看了一眼凌乱摆在屋前的木柴。 “王麻子，过来和老陈把她手脚抓死了！” 唐敏力气极大，激烈反抗之下，刘建国还真近不了她身。 只有把这二人也叫来。 王麻子笑得谄媚，立马过来将唐敏的脚扣住。 陈广发再不满，奈何他只是一个村长，刘建国可是县城国营饭店的主任，他只能选择听话。 “混蛋！啊！！我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唐敏眼里流下屈辱的泪水。 刘建国伸手要扒唐敏的裤头，突然砰地一声，大门响起一声重击。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斧头，透门而出。 砰！ 砰砰砰！ 那斧头疯狂落下，不过四五下，整个门就被砍成了碎片。 秦晴拿着斧头，红着双眼走入。 “放开她！” 唐敏红着眼一抬头，看到是秦晴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晴儿！” “哪里来的小妞？长得比这寡妇还要水灵啊。” “有意思，嘿嘿嘿，这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陈刘二人一见秦晴，她那双眼自带风情，眉目含情看得人心神荡漾。 两人当下就对她起了色心。 “晴儿，快跑！快跑！” 刘建国起身就要去抓秦晴，却被唐敏死死抓住他的腿，她用尽力气大吼，让秦晴赶紧跑。 但她却没办法阻止陈广发。 陈广发上前想要抓住秦晴，秦晴冷笑一声，直接一斧头，想也不想就劈了上去。 “他妈的，这小婊子玩真的！” 陈广发看到那斧头砍来，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吓得一个闪躲。 但是背上却被斧头险险擦过，立马就劈出一条血痕。 “王麻子，抓住她，再给你一张大团结！” 陈广发一说，王麻子立马兴奋一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秦晴扑来。 秦晴眼神坚定，朝着二人斧头直接砍过去，她下手极狠，两人忌惮，一时间真近不了她身。 “妈，你往后退！！！” 秦晴大吼一声。 唐敏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一向都以女儿为先。 她叫她退，唐敏果真松手往后一退。 秦晴直接将斧头一举，狠狠对准刘建国扔了过去。 那斧头在空中抡转，尖厉的刀锋，正对刘建国的脑袋。 刘建国吓得下半身都软了，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往右侧一倒，那斧头就擦着他的腰而过。 一斧头砍进了泥巴墙里。 但刘建国的腰上，也被划出一条豁大的血口。 陈广发和王麻子，硬是被秦晴的这股子狠劲给吓木了。 “妈，快！” 秦晴趁着二人闪神的功夫，上前紧紧抓住唐敏的手。 唐敏也一咬牙，跟着她爬下床，两人往外奔。 “他妈的，抓！抓住那个小婊子！” 两人已经奔到了门口，被刘建国这么一喊，陈广发和王麻子赶紧追。 呼！！ 一股硕大的火苗从窗外飞扑而入，浓厚的黑烟也急蹿而入。 “着！着火了！” 王麻子吓得腿都软了。 刘建国一看火势那么大，也赶紧开始穿裤子，只是越急越乱，腰上还带着伤，半天脚都套不进去。 只有陈广发，眼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就逃。 陈广发一逃出王麻子家，就看到他所有的柴禾都被人堆到了屋前，大火冲天而起。 黑烟熏得十里外都能看见。 王麻子踉踉跄跄地跑出来，看着烟火熏燎的土屋，他就知道已经没得救了。 “完了完了，都没了！我的房子啊！！” “啰嗦什么，赶紧追！” 被陈广发一提醒，王麻子赶紧抬腿就追。 “妈！快！快跑！” 秦晴拉着唐敏一路狂奔，两人跑到了红水河边，寒风吹过，一大片棕黄的芦苇瑟瑟发抖。 她根本不敢停下来，身后更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小婊子，别跑！别跑！” 王麻子越追越近，秦晴咬牙死命狂奔。 陈广发看着母女二人还想逃，捡起地上的石块，狠狠往前一砸。 他可是实打实的庄稼汉出身，这一砸用了九成的力道。 啪！！ 石头直接击中了秦晴的后膝盖窝上，她吃痛地脚一拐，整个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秦晴痛得脸色发白，勉强着站起来，却根本没办法跑。 “我背你！” 唐敏一咬牙，将秦晴一把背在身上，突然她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扯着唐敏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 “烂货，敢给老子跑？！跑啊，再跑啊！” 陈广发这一拉，唐敏和秦晴全都摔倒在地，一双皮鞋狠狠地踢下去，一下又一下，力气极大。 “臭婊子，还烧老子的房子，真他妈是灾星！” 王麻子气不打一处来，扯着秦晴的头发，直接在她脸上来回狠狠扇了两耳光。 啪啪两声！ 秦晴的脸就高高红肿起来。 “你们欺侮良家，这是流氓罪，我一定告到派出所去。”秦晴恶狠狠地说道。 “流氓罪可是大罪，要被枪毙的。” 陈广发阴冷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秦晴那美艳的脸蛋。“你觉得我会给你们告我的机会吗？” 他大手一翻直接扣紧了秦晴的脖子，将她人往芦苇荡里拖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放过她，放过我女儿！” 唐敏不断地哀求着，最后更是无助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哀求。 陈广发脚步一停，冷冷道。 “王麻子，这女人嘴不严，不想被枪毙就把她们拖进去，弄死扔河里！” 第3章 芦苇荡里的罪恶 “救命！救……呜呜呜呜……” 红水河旁的芦苇荡里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喊，之后就变成了呜咽声。 芦苇里一阵疯狂摆动。 秦晴母女被捂住了嘴，王麻子虽然害怕，却也只能听陈广发的话。 他咬着牙拖着唐敏往芦苇荡里钻。 秦晴头皮被扯得生疼，陈广发那阴狠的脸凑近，粗糙的手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她用尽全力伸手，拼命地往前伸，想要将陈广发推开。 强烈的窒息让她眼前开始发晕…… 砰地一声！ 一根扁担突然从陈广发脑后狠狠砸了下来，陈广发惨叫一声捂头倒地。 王麻子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一米八六的大块头，让人极难忽视。 他戴着黑色雷锋帽，一脸的络腮胡几乎将他五官都掩盖了。 男人手里拿着扁担后退了一步，他的腿一高一低，却是个瘸子。 “方志伟，你个死瘸子，我们村的事你也敢管？赶紧滚！” 王麻子站起来骂道，两人身形一对比，他就像是个小鸡崽一样。 陈广发一摊手，满手是血。 这一扁担砸下来，他后脑勺都破了。 “别以为你是退伍兵就耍横。违反部队纪律被除名，回来就气死了你老爹，就你这个穷鬼，敢挡老子的路？滚！” 陈广发极其嚣张，这种穷糙汉他还真不放眼里。 “让她们走。” 方志伟沉声道，他声音浑厚沉稳，眼神里冷意萧瑟。 “一个瘸子还想逞英雄！” 陈广发向王麻子使了个眼色。 王麻子从腰间拿出一把弹簧刀，阴笑着朝方志伟靠近，猛地将刀往前一捅。 方志伟单手钳住王麻子的胳膊，微微一使力，一道骨折声清脆响起。 伴随着王麻子的惨叫，弹簧刀无力地落在地上。 陈广发眼神一变，偷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方志伟的脑袋狠狠砸去。 方志伟一个闪身，从后方拎起陈广发的衣领，直接将他整个人一甩。 砰！！！ 陈广发转眼屁股朝下，整个人砸进了方志伟挑的粪桶里。 桶四分五裂，陈广发浑身臭气熏天，王麻子都捏紧了鼻子。 方志伟捡起地上的弹簧刀，随意甩了一甩，他一身煞气十足，一步一步靠近二人。 王麻子吓得屁滚尿流，起身就跑。 “妈的，废物东西！” 陈广发怒骂了一句，也赶紧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 “晴儿，你没事，没事吧！” 唐敏心惊地抱住秦晴，秦晴眼泪瞬间倾泄而出。 “妈！妈！” 这一刻，秦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劫后余生，母女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痛哭。 突然一阵温暖的感觉袭来，秦晴一抬头，就看见方志伟脱下了军大衣，盖在二人身上。 而他里间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衣，缝满了补丁。 “方志伟，谢谢你！今天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小方，真的谢谢你了。” 唐敏感激地想要给方志伟磕头。 方志伟赶紧将她扶起来，“军人就该保护百姓。” 秦晴想把军大衣还给方志伟，却被他推了回来。 “你们比我更需要。” 眼前的方志伟，五官都被络腮胡挡了，秦晴却能看清他那明朗如星辰的黑眸，让人很安心。 “谢谢你！” 秦晴脱下军大衣穿在唐敏身上，唐敏赶紧推过来，却被她强行穿了上去。 “妈，你要是不穿，我就还给方志伟，我俩一起冻着！” 看着秦晴这般坚持，唐敏只好穿上。 她一低头，就看到秦晴的双脚，已经被石头割伤得不成样子，布满了伤口。 鲜血都被沙子混夹着变成了黑色。 “你这孩子，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唐敏性格一向软弱，看到女儿受这样的苦，眼泪瞬间就崩了出来。 “妈，我没事！就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秦晴安慰道。 嘶啦一声…… 一道撕裂声传来，秦晴一抬头，就看见方志伟将衬衣的两条袖子撕了下来。 露出的手臂壮实有力，带着完美的肌肉线条，一看就蕴含着磅礴的力道。 方志伟突然蹲下身，沉声道，“可能有点疼，忍一忍。”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军用水壶，用水将秦晴受伤的双脚简单清理了一下。 再将袖子撕成碎布条，小心翼翼地将秦晴的双脚包扎起来。 他的动作看似粗鲁，却下手极轻，一点都没弄疼秦晴。 “你们是哪个村的？” 方志伟抬眼望向秦晴，二人距离极近，他呼出的白气，秦晴都能感受到。 “我……是，是河东村的。” 他的眼神很直接，看得秦晴脸上发烫。 “我送你们回去。” 方志伟一把将秦晴打横抱起。 这样的公主抱，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火热温度。 “不……不用了。” 秦晴尴尬地想拒绝，唐敏却心疼她的脚，赶紧道。 “小方啊，那就麻烦你了。” 方志伟就抱着秦晴往前走，两人距离离得极近。 秦晴靠在方志伟怀里，耳边甚至都可以听到他胸膛的心跳声。 她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听着，听久了却突然发现。 他的心跳……好像跳得有点快？ 秦晴抬头疑惑地看了方志伟一眼，方志伟回看着她，眼底平静无波。 这是她多想了吧？！ 唐敏就跟在二人身后，看着方志伟走路虽然一瘸一拐的，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抱着秦晴。 她突然就觉得，女儿要是嫁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倒也不错。 眼看就快到河东村，方志伟将秦晴放了下来。 “前面就是河东村了，你们一起走回去吧。”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抱着秦晴走进村里，还不知道要给她招来多少非议。 秦晴也看懂了方志伟的想法，心里更是感激。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家在哪？这军大衣，我改天给你送过去。” “我在大岗村，天冷得紧，你们快回去吧。” 方志伟突然一伸手，摸了摸秦晴的头。 秦晴一愣，本能提防的一退。 方志伟手一收，手心里却是一片杂乱的芦苇。 他笑了笑，将芦苇揣在手里，跟秦晴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小方真是个好人哪。” 唐敏看着方志伟的背影感叹道。 秦晴点点头，伸手安心地握着唐敏的手。 上一世母亲投河后，她过得行尸走肉，更被顾京墨趁虚而入，对她全面控制，活得像个傀儡。 现在重活一次，还救回了最重要的人，这一次，她再也不要做个软包子，任人欺辱！ 她要好好活，为自己活！ “晴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唐敏有些不安地问道。 “回秦家！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 第4章 不分家？那就鱼死网破！ “晴儿，一会真要照你说的那样做吗？” 站在秦家门口，唐敏有些犹豫不敢敲门。 回想着刚刚路上秦晴说的话，唐敏心还是跳得很快。 女儿现在怎么这么大胆！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妈，你要想我们母女俩过好日子，就照我说的做。不然，咱们一起投河，找爸去！” 秦晴故意拿话刺激唐敏，她一听，立马吓得慌神。 “好好好！妈答应你，要是你奶真不要我们了，就照你说的做！” 这是唐敏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秦晴叹了口气，扭头敲响秦家的门。 十二月的寒风刺骨，吹得秦晴浑身冰凉。 “谁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小美，是我，二婶。” 唐敏听出是何翠云女儿秦光美的声音，立马应道。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秦晴又敲了三声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哗！！ 一盆凉水直接洒了出来，将秦晴母女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秦光美将手上的盆一扔，冷冷指着二人。 “你们还有脸回来？秦晴，奶说了，你今天跑了，就别想再回秦家！” 秦光美嫉妒万分地盯着秦晴，她站在那里不说话，都像画里的美人，惹人怜爱。 偏偏她随了她爸的长相。 绿豆眼，塌鼻梁，厚嘴唇，长得还壮实。 就连取名字也是，她和秦晴都是光字辈，但是二叔给秦晴取名字，不顾家里反对，说光字不好听，把辈分给去掉了。 而她就要叫秦光美，土气！ “秦光美，拿毛巾来给我妈擦干净！” 秦晴气势汹汹地盯着秦光美。 “做梦！你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秦家不欢迎你们！” “你去不去拿？” “不去！” 秦光美仰着脖子，她就还不信了，以前都是她压着这小娼妇，今天还能反了她不成。 “好！” 秦光美堵着门口不让进，秦晴走到门前的排水沟里，挖了一大坨脏泥。 她走到秦光美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脸泥巴，腥臭的味道，弄得秦光美当场就吐了出来。 “秦晴，你个疯婆娘，老子要弄死你！” 秦光美跳着脚就想上来打秦晴，眼看秦晴要吃亏，唐敏一把挡在了她面前。 “小美，你姐不是故意的。” 唐敏虽然性子软，但手上力道奇大。 秦家的重活粗活，都是她在一手操持，她一人挑个两百斤的担子，都不在话下。 秦光美是壮实，但论力气还真扛不过唐敏。 “你个烂寡妇，嫁出去的脏货，还想回秦家！还敢拦着我，娘！娘！” 秦光美嘴里骂得极凶，秦晴直接一把泥巴，全塞进了她嘴里。 “谁脏也没你的嘴巴脏，给我闭嘴！” 嘴里的臭气，熏得秦光美眼泪都飙了出来。 何翠云和沈春华一走出来，就看见秦光美吃了一嘴的泥。 “死寡妇，你敢动我女儿，她可是你小辈！” 何翠云冲上去就把唐敏推开，秦光美吐了一嘴的脏泥，嚎啕直哭。 “娘，奶，这对丧门星欺负我！把她们撵出去，撵出秦家！呕……” 秦光美边哭边吐，极为狼狈。 沈春华却没第一时间搭理秦晴，而是死死盯着唐敏，一把将她拽住。 “唐敏，谁让你回来的！你现在嫁给王麻子了，那就是他王家的人！” “妈……我不想嫁给王麻子，是弟媳妇说河西村可以捞鱼，她说带我去捞鱼，结果把我送进了王家。妈，我真不嫁人，求求您了，让我留下来吧。” 说到最后，唐敏直接跪了下来，哀求着沈春华。 “晴儿，快，跟我一起求求你奶，让她不要撵我们走。” 秦晴站在原地，僵直着背，动也不动。 她太了解她妈了，以前她也和她一样，总念着秦家，事事以秦家为先。 但她后来也才知道，对于秦家，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哄骗着她，没利用价值就甩开。 “唐敏，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秦家的人了。秦晴今天打了她三婶，还欺负小美，这种悍妇，我们秦家也不需要。你带着她一起滚！” “妈，我不想去王家，求求您……” “你不走是吗？” 沈春华彻底没了耐心，揪着唐敏的衣领，就将她往外拖。 “行！你要不去，我这把老骨头，就亲自送你回王家！” 唐敏伸出手都可以看到胳膊上密布的血痕，但沈春华就当是没看见一样。 何翠云眼神倒是晃了又晃，难怪王麻子讨不到老婆，把人打这么狠，谁不跑出来啊！ 但王麻子可是个烂账货，这钱都给了，得不到人，他们全家都别想好。 “妈，我和你一起，这小婊子还敢跑，必须得送回去。” “妈，不要啊，妈！” 唐敏根本不敢对沈春华动手，只能任由着她将自己往门外拖。 不管她怎么苦苦哀嚎，沈春华也没动容半分。 秦晴一把按住沈春华的手。 “奶，我们可以走，但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得还给我们。” 秦晴推开沈春华，将她妈扶了起来。 唐敏完全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这般无情，神思有些恍惚的站在秦晴身后。 “什么东西？” “这些年，我妈在秦家做牛做马，累死累活分文没取。现在要分家，拿走10块钱，不过分吧！” 10块钱。 放在三十年后，真的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年代，10块钱已经是一笔巨资。 沈春华前脚才收了王麻子10块的彩礼，这点钱，她一定能拿得出来。 “你想要钱？你做梦！” 沈春华声音都尖锐了八度，想从她口袋里捞钱，比要她的命还难。 “你们这些年吃秦家用秦家的，这钱怎么算？”何翠云粗着嗓子吼道。 “三婶，你的手白白嫩嫩，你看看我妈的手……” 秦晴拉出唐敏的手，她的手上全是裂开的口子，粗糙又难看。 她和她妈在秦家，从来都是吃得最少，做得最多。 “奶，我只要你一句话，这钱你给还是不给？” 秦晴也不跟她们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呸！ 沈春华直接唾了秦晴一口唾沫，“想要我的钱，除非我死了！” “好！” 秦晴早就料到这一家人不是什么善茬，她淡定地点点头。 “既然你们非要闹得难看，那大不了，我们弄个鱼死网破！” 第5章 恶婆婆逼着儿媳上吊啦 “就你个小娼妇，天生的丧门星赔钱货，还想跟我鱼死网破？” 唐敏只觉得沈春华的声音尖厉刺耳。 她一咬牙，转身取走了挂在院墙上的麻绳，奔到大门口，将麻绳往房梁上一扔，利落打了个死结。 “妈，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吊死在秦家的大门口！” 唐敏脱下军大衣，踩在门槛上，双手死扣着麻绳，将头放在了绳结里。 这都是女儿教她的，她以后都会只听女儿的。 “你这个烂货，竟然敢拿死来威胁妈！”何翠云当场就骂开了。 “唐敏，你给我下来！” 沈春华气得胸口发闷，这任人揉搓的软包子，今天竟然敢跟她发倔？ 铛铛铛！ 秦晴左手拿着秦光美刚装水的盆，右手拿着木棍狠狠敲，边敲边喊。 “秦家老太丧尽天良，为10块钱威逼儿媳改嫁！” “何翠云助纣为虐，出手痛打妯娌，血溅三尺要死人了啊！” “恶婆婆利欲熏心，逼得儿媳上吊自杀，秦家作孽必受天谴。” 一字一句，秦晴喊得撕心裂肺。 她说得极带渲染性，重复着高喊，没多久村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就连村长秦万国也惊动了，带着人一起赶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秦老太太，你们家这是在闹什么？” 秦万国对沈春华带着几分客气。 只因为沈春华的二儿子，也是秦晴的父亲秦长远，是村里惟一的老师。 当年也是为了救洪，才会死于洪灾之中。 对于秦家，秦万国一直是颇为照顾的。 “村长，家里儿媳妇起了争执，一点小事，让大家见笑了。” 沈春华僵着脸赔着笑，一边对何翠云使眼色。 “都散了吧，我们的家事，还轮不着你们来看热闹！” 何翠云伸手就想要将唐敏从门槛上扒拉下来。 唐敏死死抓住绳子，愣是不动，眼泪汪汪地看着村长。 “村长！求您给我做主！我婆婆把我10块钱卖给河西村的王麻子。” “大家伙都看看啊，恶婆婆强卖儿媳妇，我三婶还把我妈打得血淋淋的！” 秦晴直接把脏水泼到何翠云身上，气得何翠云直跳脚。 “你们秦家挑粪砍柴，哪些重活累活不是唐敏在干？10块钱就要把人卖了，这是人吗！” “河西村的王麻子，出了名的混账东西，这不是生生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这彩礼钱人家唐家都没收，你秦家还好意思舔着脸收？” “还把人打得这么惨，何翠云，你对你家男人凶不够，还打嫂子，真不要脸！” 河东村的人都不是瞎的。 唐敏在秦家干活有多卖力，谁都看得见。 谁家不希望能娶个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偏偏秦家老太看唐敏，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嫌弃唐敏克死了她儿子，嫌弃唐敏生了个女儿，不像她生了三个儿子！ 但是再怎么样，卖儿媳妇这种事，得多不要脸才能干得出来。 “我没打她，她那伤不是我打的！” 何翠云急急想要解释。 秦晴反问她一句，“不是你，那是谁打的？是我奶打的吗？” “你个小娼妇！咧着一张烂嘴说什么！” 沈春华对着秦晴就是一通乱骂。 何翠云想解释，那伤就是王麻子打的！ 但是真要这么一说，她们更显得理亏。 “村长，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我这辈子为长远守一辈子的寡我都愿意！” 唐敏说得情真意切，再加上她那一身血淋淋的伤。 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围观的几个村妇看不下去，上前帮忙着将唐敏扶下来。 “嫂子，你说不嫁咱就不嫁！” “这世上还没有婆婆逼着儿媳妇嫁的道理。” “秦老师人都走了，你留在秦家是情分，真不想留，那也应该！” 几个女人你一嘴我一句，说得是越来越气愤。 盯着沈春华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恨不得捅上几个窟窿。 这沈春华本就是个滚刀子肉的泼妇，仗着二儿子当年救洪牺牲，就像全村都欠她似的。 平日里欺人偷拿的事，那是真没少干。 “我们秦家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几个婆娘来掺和。”沈春华恶狠狠地反嘴。 “秦家婶子，国家提倡婚姻自由，唐敏不想嫁，那你也不能强逼！” 秦万国也看不下去了，说了句公道话。 “就算她不嫁，我们秦家也容不下她。” 沈春华心一横，这个小贱妇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想留在秦家绝对不可能！ “我们也不留秦家。村长，您做个主，我们要分家，我妈干了这么些年，分10块钱，不过分吧！” 秦晴顺势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秦万国沉吟一声，这分家可就是家事了，他这个村长还真不好管。 “这分家也可以，不过……” 唐敏也看出秦万国有所犹豫，立马一扭，要去扯那麻绳。 “长远死了，我还被逼改嫁，秦家想把我撵出去，我这就吊死在秦家门口！” 眼看唐敏这么一闹，秦万国赶紧转话。 “秦家婶子，这钱该给还是要给的。” 看着众人都站在唐敏那一边，沈春华也是骑虎难下。 “想要10块，没有！最多给5块！” 她咬咬牙，索性就将这两个累赘撵出家门，至少她还赚了5块钱。 “不行，必须10块钱，一分不能少！” 秦晴坚决不让步。 “吵什么，吵什么呢！” 秦长兵抱着六岁的小儿子，从人群后方挤进来。 他长得人高马大，就是绿豆眼塌鼻梁，整个人都透着股猥琐的劲。 秦光美也就是随了他的长相，才丑得出奇。 一看到秦长兵，沈春华就像是看到了救兵，她指着唐敏秦晴等人哭诉着。 “长兵啊，你再不回来，你妈都要被人欺负死咯！” 秦长兵一看到唐敏，眉头都皱成了死结，他一言不发，赶紧拉着沈春华往里屋走。 两人不知道在房间里嘀里咕噜说了什么，等到沈春华再出来的时候，她话锋一转。 “你们不就想要10块钱嘛！行！我给！但我有个要求！” 第6章 与秦家彻底决裂 沈春华抱着秦长远的黑白遗照，板着脸站在唐敏面前。 “你当着长远的面，跟所有人说清楚，从今以后，你唐敏还有秦晴，和我秦家再无半分关系！” 这话一出，唐敏瞬间愣住。 “妈，晴儿可是长远的女儿！” “我们秦家不认！” 沈春华表情阴冷，秦家老爷子走了之后，这秦家一直就是她说了算。 就算老二在的时候，也都处处顺着她。 现在这两个小娼妇，还想跟她反了天，那就彻底划清关系！ “嫂子，你不就想要钱吗？拿钱走人，以后你跟我们秦家再无关系。” 秦长兵跟着补了一句。 唐敏身子一软，没想到秦家会这么绝情。 秦晴将唐敏一拉，背打得笔直。 “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个秦家，她也不想待下去。 “那就跪下，当着你爸的面说！” 沈春华恶狠狠地说道，还举了举手里的遗照。 “长远……” 看着秦长远的遗照，唐敏的眼泪又滑落下来。 照片上的男人长得温文儒雅，平和的眼底带着无尽的温柔。 也正是因为秦长远的温柔以待，唐敏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秦家。 “跪啊！不跪我们可不给钱啊！” 何翠云在一旁补刀，乐得看热闹。 “好，我们跪。” 看着女儿眼底的坚定，唐敏知道她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 “妈，我们一起跟爸跪别。” 秦晴拉着唐敏的手，母女二人，对着秦长远的遗照，重重地跪了下去。 “长远，我想一生一世，代你照顾秦家。可我做不到了，你会怪我吗？你怪我也好，但现在，我只想把晴儿看好，过好我们的日子。” 唐敏含着泪。 “爸，秦家不认我，也不要我妈。从今天起，我们母女彻底和秦家断绝关系，再无往来！但我永远，永远是你的女儿！” 砰砰砰！ 秦晴重重地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她这一生，不跪天不跪地，只这一次，跪给父亲，以后任何人，都别想她再弯下膝盖。 “村长，各位，你们可都听见了啊，从今以后，这唐敏还有秦晴，和我们秦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长兵大声吼道，就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10块是王麻子给的彩礼钱，拿去！” 沈春华将捏在手里的10块钱，直接砸向了唐敏的脸。 那钱有五分的，一毛两毛的，夹杂在一起，零落散了一地。 沈春华存了心想要侮辱唐敏，秦晴也不介意，弯着身将钱一一捡了起来。 这是她要打翻身仗的资本，她不会嫌脏。 秦晴拉着唐敏站起来，“这是我妈这么多年辛苦赚来的，跟王麻子的彩礼钱无关！” “晴儿，我们的东西，也得带走。” 唐敏小声地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何翠云叉着腰堵在门口，“钱都给你们了，还想要东西？没有！” “翠云，你总得让我们把衣物鞋子带走吧？” “你那些烂衣破鞋，我们早烧了，没有，赶紧滚！” “滚滚滚，晦气的东西，你这种脏货，我们秦家不要，唐家也不会留！” 沈春华怒骂一声，将何翠云往屋里一拉，索性直接关门一锁。 “妈！！你让我给晴儿拿双鞋啊！” 唐敏拍着门，但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众人看着唐敏和秦晴，两人一身湿，穿得还那么单薄，秦晴光着的脚都冻红了。 个个都在叹气，这秦家还真不是人。 但也没人开口相帮，河东村是出了名的贫困村，一家比一家穷。 一件棉袄一双布鞋，加在一起都得一块钱，谁送得起啊。 “晴丫头，去我家！我让你婶拿件衣服，咱们河东村，还能让人冻死不成！” 秦万国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让母女二人跟他回家。 “谢谢，谢谢村长！” “大家伙，也都散了吧！”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秦晴跟着秦万国离开，秦家小院里，何翠云正小声地问向自己的男人。 “长兵，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得真真的！” 秦长兵声音都高了八度，被沈春华一瞪眼，这才一缩头，压着嗓子说道。 “那王麻子的家被烧成一团黑灰！你说巧不巧，起火的时候，河西村的村长陈广发，还有县城国营饭店的主任刘建国，都在王麻子家。” “这俩人可是大人物啊，去王麻子家干嘛？” “我咋知道？那陈广发和王麻子跑得快，人就被熏得脸黑而已，但刘建国就惨了！说是跑的时候，腰被划了豁大的口子，一直冒血。裤子也被烧了，人被掉下的木头梁子砸中，救出来的时候，还昏迷着呢！” “你说这王麻子家的火是唐敏母女俩搞的？” 秦长兵一脸的坚定，“唐敏跑出来了，王家就着火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娘，这事闹得可大了。王麻子，刘建国，还有陈广发，这一个比一个难惹，到时候他们算账，谁倒霉？” 沈春华听得心直跳，身板都快坐不稳了，吓得一双手直抖。 那王麻子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的，刘建国还有陈广发，那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这火八成是秦晴搞的鬼，那丫头喝了安神药后，就跟修罗阎王上身似的，看谁就想咬谁。 “长兵，还是你有主意，咱们跟那小烂货划清关系。10元的彩礼钱也给他们了。到时候王麻子想找麻烦，就找他们唐家去，跟咱们没关系。” 沈春华之前就听秦长兵大概说了一下，立马拍板决定花钱消灾。 “娘，话是放出去了，王麻子要是不信怎么办？” 何翠云眼珠子转了又转，想到今天唐敏母女让她当众下不来台，她就狠得牙痒痒。 “你有什么主意？” “长兵，你现在就去河西村找王麻子。” “我这时候去触他霉头，找死吗？” “你懂个屁！那俩祸星不解决，早晚得祸害我们。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何翠云狭长的眼睛里，散发着阴毒的光芒，如同毒蛇一般，随时准备给上致命的一击。 第7章 唐家有喜 “你爹他一句话，我们就得送棉衣送鞋，那个唐寡妇有什么好帮的！” 村长儿媳妇马芳芳，一边在木箱里翻找着衣服，一边对着她男人念叨着。 “乡里乡亲的，帮一下有什么。” 秦长城敲了敲手里的旱烟，不在意地说道。 “她们被秦家撵出门，就不是河东村的人了，是隔壁大岗村的人！” 马芳芳皱巴着一张脸，将怀里的两件棉衣塞给秦长城。 那棉衣上满是补丁，压在箱底，拿出来一股子樟脑丸的味儿。 “鞋呢！” 布鞋穿过的确实拿不出手，马芳芳只有拿出一双她新纳的鞋交给秦长城。 “拿去，这可是我给女儿纳的新鞋，等着过年穿，就这么送人真是亏死了！” “行了，别念叨了，一天到晚小家子气气的，帮帮人怎么了？” 秦长城不瞒地瞪了马芳芳一眼，拿着衣服往堂屋走去。 “对对，好人都你们做！我就是小气，也不看看我们家什么情况！” 马芳芳气得眼泪直流，家里本来就穷，这东西一送更是雪上加霜。 “万国叔，真的谢谢您。” 秦晴眼里写满了感激，雪中送炭，这个恩情，她会一直记得。 “这有啥谢的，小晴啊，你母女俩之后怎么打算？” “我们……” 秦晴话还没说完，唐敏直接答道。 “我们回唐家！” 看着唐敏那坚定的模样，秦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从她爸死之后，整整七年，唐家的人一次没来过秦家看她们，唐家真的会收留她们吗？ “回大岗村，那也行。” 秦万国点点头，秦长城拿着衣服进来。 “二嫂，这衣服鞋子，你们拿去换吧。” “长城，真是谢谢了。”唐敏感激道。 秦晴闻到衣服上传来的刺鼻樟脑丸的味道，表情也没变化，转身和唐敏去了里屋把衣服鞋子换上。 淋湿的军大衣，她也拿着，等着将来有一天还给方志伟。 两人没好意思在秦万国家多待，跟秦万国千恩万谢之后，母女二人就离开了。 “爹，你说唐家那德性，能收留她们吗？” 秦长城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身影，两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身形还是偏瘦。 二人相依为命的样子，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秦万国没有答话，喝了一口苦茶。 这母女二人的命只能说是苦啊。 “爹！你看这钱……” 马芳芳急急地奔了进来，手里拿着毛票，她已经数过了，凑在一起足足有两块钱。 这钱是她刚去里屋收拾的时候，看到放桌上的。 “是秦晴，这丫头是个知恩的人啊。你就收着吧。” 马芳芳有些红脸，却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想着之前拿出来的满是补丁的棉衣，她有些后悔。 那破棉衣，哪值得了两块钱啊！ 大岗村。 唐敏看着面前的泥砖房，还是二层小楼，一时间有些傻眼。 她记得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家里还是泥巴房。 “妈，唐家好像在办喜事呢。” 秦晴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大大的喜字，还有烟气从屋里升腾而起，里面有剁菜的声音。 看来正在准备宴席。 “喜事，家里谁要结婚了？” 唐敏还没适应家里的变化。 她已经有七八年没回过大岗村了，自从秦长远走了之后，沈春华就盯死了她。 让她天天干活，根本不放她离开。 唐家的人，也没有一个来看过她。 母女俩看着面前的唐家，谁都没有注意到，二楼阳台上，一个穿着红色呢大衣，一头卷发的女人，正双眼冒火，死死地盯着她们。 “不管谁结婚，问问就知道了。”秦晴倒是表现得很随意。 唐敏紧张的一呼吸，调整了半天，才伸出手，鼓足勇气想要敲门。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打开门走出来，死死攥着唐敏的手，就将她往屋后拉。 秦晴眼见她妈被带走，赶紧跟上。 “你回来做什么！” 穿着红色呢大衣的女人，将唐敏拉到屋后，后面一片茂密的竹林地，很是安静。 “雪萍，哦，大嫂，我……我……” 唐敏紧张地看着王雪萍，赶紧将秦晴一拉道，“晴儿，快叫舅妈。” “舅妈。” 秦晴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舅妈看起来，可不是很欢迎她们。 “唐敏，你怎么回来了？” “嫂子，我婆婆逼着我嫁给河西村的王麻子，那王麻子不是人，他还找了人……” “谁让你长得这么风骚，就会勾引男人。你女儿也和你长得一个样，都是祸害。” 唐敏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雪萍打断，她上下扫着唐敏母女二人，满脸鄙夷。 “嫂子，真不是我的错。现在婆婆还把我撵出了秦家，我……” “打住！唐敏，你别想回大岗村，也别想回唐家，我们不收留狐狸精。” “舅妈，唐家是我妈的家，她凭什么不能回？” 王雪萍一再出言讥讽，秦晴忍不住出声回怼。 “凭什么？就凭当年你妈水性杨花，抛弃青梅竹马的订婚对象，嫁给你爸！你二舅也是孬货，犯了流氓罪，被抓进监狱。” “唐家这样的名声，在村里一直不受待见，现在你舅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有了点声望，她被婆家撵出家门，又回唐家，我们脸面还要不要了？” “想回来，没门！” 王雪萍就跟炮仗一样，话突突突地就往外冲。 她每说一句话，唐敏的头就压得更低，看她这副心虚样，王雪萍更得意了。 “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王雪萍说完之后，直接掉头就走。 秦晴眉头皱了一皱，她大舅的儿子，她记得叫唐智强。 上一世自从妈过世后，她与唐家的联系并不多，但有些风声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表哥的这次婚姻，是有问题的。 “舅妈，表嫂的底细，你们真的清楚吗？” 秦晴的话让王雪萍脚步一停，扭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你表嫂个高条顺，还是书香门第，百里挑一的大才女，不用你来操心。” 说完王雪萍甩了一个白眼，昂着头宛如战胜的公鸡一般离开。 大才女？ 秦晴笑了笑，把这大才女娶进家门，才是唐家倒霉的开始。 “晴儿，你舅妈说的那些……” 唐敏正想要跟秦晴解释，突然竹林里，一片晃动声传来。 秦晴眼神一扫，就看到一抹深绿色的身影，隐匿在竹林之中，要不是她眼神好，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谁？出来！” 第8章 凭什么不能吃席 竹叶动了一动。 一个男人从竹林后方站了起来。 “方志伟？你怎么在这？” 秦晴有些尴尬，看来刚刚她们的对话被他听了个一干二净。 方志伟神色如常，右手一抬，他手里紧攥着一只灰色的野兔。 “你在抓野兔？” 方志伟点点头，看到秦晴母女都换了棉衣，他一瘸一拐地上前伸手。 “这衣服给我吧。” 秦晴看了一眼手上还湿润的军大衣，“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我不讲究。” 方志伟一手将军大衣抄过去，直接穿上。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停下来，扭头望着秦晴。 “唐家不收留你们，我可以。” 秦晴尴尬一笑，“大岗村的人对我们都不待见，你收留我们，只会招来麻烦。” “我不怕麻烦。” 方志伟说话很简略，但他眼神却很坚定。 他应该是看她们可怜，才想帮吧。 秦晴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应付得了。” “好。” 方志伟也不勉强，转头直接离开。 秦晴倒有些讶异，这家伙还真是爽快，直来直去的一点都不磨叽。 唐敏心神有些恍惚，她拉了拉秦晴的手，小声地说道。 “晴儿，刚刚你舅妈说的那些……” “妈，我只相信你，不会信她说的。” “不是的晴儿，你舅妈说的是真的。” 唐敏开始给秦晴讲起当年的事情。 她确实和大岗村的王大鹏，青梅竹马，两家也是订了娃娃亲的。 但王大鹏家里太穷了！ 唐家也穷。 她哥唐天胜要结婚，家里掏空了底，还是差五块，为了这五块钱，唐家逼着唐敏嫁到了秦家。 唐敏为了她哥，最终还是嫁给了秦长远。 “晴儿，我真的天生命贱，五块十块的，被人卖来卖去。” 唐敏说到最后，眼眶通红，眼泪啪嗒直掉。 秦晴心疼地抱着唐敏，“妈！谁说你命贱，以后你的身价，一定能上千万，不，是上亿！谁敢碰你一下，我让他断子绝孙！” “傻丫头，还上亿呢，尽说胡话。你现在这脾气，怎么跟你二舅一样。” 唐敏想起了记忆里的二哥唐天桥，“当年我要嫁去秦家，惟一反对的就是你二舅了。他说要去把你爹腿打断，让他再也不敢来唐家提亲，要不是我拦着，他真的会做。” “那二舅怎么会犯了流氓罪？” “我也不知道。” 唐敏摇了摇头，“你二舅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天南地北的跑，等我收到信儿的时候，他已经被关起来了。” 唐家在大岗村，本来就是外姓人。 在唐敏嫁去秦家那一天，王大鹏父母带着全村的人把唐家给堵住。 秦长远来接亲，硬是挨了王大鹏父亲三个拳头，才把唐敏给接走，但秦长远没怪过唐敏一句。 之后唐天桥流氓罪入狱的消息，不知道谁传开了。 整个村的人，对唐家都极其不待见。 “大哥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我要是回来，王麻子那里的事要传回来，唐家是真没脸做人了。晴儿，我们还是走吧。” 唐敏总是为身边的人着想，她为大哥让步，为婆家让步，就是从来没想过自己。 “妈，我们可以不回，但别人硬要撵我们，那就不行！” 秦晴心底的火气也蹿了上来。 搞半天，这王雪萍能嫁到唐家来，是拿她妈换来的。 凭什么她们连唐家都不能回？！ 咕噜噜…… 唐敏尴尬地抚着肚子，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一口水都没进过。 唐家院里又是杀猪，又是宰羊的，肉香味现在远远地就传了过来，她这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走！妈，我们吃席去！” 秦晴拉着唐敏的手就往前走。 “晴儿，咱们还是……还是别去了。” 嫂子都开口撵人了，她们还去，这不是招人白眼吗？ “凭啥不去？我们也送礼金的，这顿饭，我们有资格吃！” 秦晴理直气壮的走到大门口，这会子功夫，门前已经热闹起来。 她们才走近，就看到穿着蓝布中山装，梳着一头油头的唐智强，正用二八杠自行车，载着新娘子到了门口。 那新娘子皮肤白嫩似雪，就是眼睛小了点，嘴偏大，看起来倒是大方。 可要说好看，那还真说不上。 “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一堆小家伙围着穿着红衣的新娘闹腾着。 白静茹只觉得刺耳，有些不耐烦地轻蹙了下眉头，很快又翻起笑脸。 “来，给你们喜糖吃。” 白静茹表现得落落大方，给孩子们散着糖。 但是她的手收得极快，绝对不和孩子的手沾上半分。 众人都在夸新娘子大方好看，只有秦晴在一旁看得真切。 这新娘子是有洁癖，还是嫌村里人又穷又脏呢？ “雪萍啊，你们唐家长脸了啊，娶了这么个大才女媳妇，听说是在大城市里当老师呢。” “人家还是书香门第啊，家里长辈可是大学教授！” “这么厉害！天桥赚了钱，修了新房，还娶上媳妇，唐家威风啊。” “以后多照顾照顾咱们这乡里乡亲的啊。” 听着村里人的吹捧，站在门口的唐天桥还有王雪萍，脸都笑烂了。 人活一口气。 他们唐家的人，以前村里的狗见了都要叫几声，什么时候这么受吹捧了？！ “要开饭了，大家伙咱们一起进屋坐啊！” 王雪萍招呼着众人进屋，很是扬眉吐气，她嫁给唐天桥，也是没嫁错的！ 唐家这次是狠了心要抬面子，几乎把全村的人都请了。 呼啦啦一群人，全都往院里走。 秦晴硬是拉着唐敏，母女二人也跟着人往院里走去。 唐家院里就摆了五桌，一楼二楼的房间，全都摆了桌，算算差不多有十来桌。 “妈，我们坐这！” 秦晴走得后面，只有院子里偏角落里的一桌还空着，她拉着她妈坐下来。 只是刚一坐下，她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人，正直楞楞地盯着她。 是他？！ 第9章 村长女儿有情敌 方志伟就坐在秦晴对面。 他旁边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胖得五官都挤在一起的女孩，身上红毛衣，都生生被肥肉隔出了五层褶皱。 女孩双眼眨巴放着光，眼珠子就没从方志伟身上移开过。 方志伟却老神入定一般，完全没有看那女孩一眼。 “哟，志伟，你也来吃席啊？礼金给了吗？” 一旁桌的大婶，笑得不怀好意地问道。 “张婶，志伟哥是退伍兵，上过战场！为国牺牲才瘸了腿，他就算不给礼金，也能吃！” 胖女孩横眉瞪眼的指着张婶大吼道。 “艳丽啊，你不会真看上了这瘸子吧！你说你一个村长的女儿，嫁谁不行啊！” “嫁谁也不会找你家那傻子！” 王艳丽怎么不知道张婶的心思，想攀她家的高枝，没门！ “你！” 张婶被戳中心思，只能朝男人出气，“方志伟，你家是穷，那吃席也得给礼金，给不起那就下桌。” 方志伟家穷得是叮当响，谁都知道这一点。 呼地一声…… 方志伟左手一提，那只野兔子还握在他手里。 被他这么一甩，兔子脚飞踹，一个八连踢，把张婶踢得嗷嗷直叫，还落下一脸的泥。 扑哧！ 秦晴看到这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你是要拿这兔子当礼金吗？”秦晴温柔问道。 方志伟点了点头。 “那去给主人家送去吧，拿在手里怎么吃饭嘛。” 方志伟又一点头，正要起身，被王艳丽一把拉住。 “志伟哥，人家陪你一起去嘛。” 秦晴的声音娇滴滴得如同百灵，王艳丽也学着她，夹着声音说话。 只是她这么一说，一桌的人都同时起了鸡皮疙瘩。 方志伟立马摇摇头。 “嗯……志伟哥，就让人家跟着你嘛！好不好嘛！” 王艳丽扯着方志伟的手甩来甩去，她一身的肥肉也跟着甩。 方志伟一根手指就将王艳丽的手挑开，瞬间起身离开。 秦晴赶紧跟上前去，拉了拉方志伟，递了一沓钱给他，一共是四块钱。 方志伟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秦晴附身在他耳边低语，“方志伟，你帮我把礼金给我舅妈，别说是我就成。” 要是她直接去，肯定会被王雪萍撵出去。 这农村里，能吃大鱼大肉的机会不多，尤其是她妈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她宁肯花次大价钱，让她妈好好吃上一顿。 钱可以再赚，饭就是得吃饱。 方志伟没有拒绝，他爽快地拿过秦晴的钱，往前走去。 看来之前在竹林的话，他是听了个干干净净。 王艳丽一扭头，就看到秦晴跟方志伟，两人离得极近在说悄悄话。 她尖着耳朵想听，屁股挪到长凳最左侧，瞬间凳子一翘。 王艳丽肥嘟嘟的身体往地上一滚，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桌上的人看见，个个都想笑，但硬是用嘴生生捂住。 秦晴一回头，就看到王艳丽跪在自己面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行的礼也太大了吧！ “你笑什么！” 王艳丽爬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秦晴问道。 她刚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了，生面孔，但是长得太漂亮了。 漂亮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似的，刚刚她说什么，志伟哥都听她的，还和志伟哥说悄悄话。 作为女人，她感受到了危机。 “这大喜的日子，我不笑难道哭吗？” 秦晴不想搭理王艳丽，身子一绕，就想回位置上去。 “你就是在笑我！” 王艳丽伸手一扯，将秦晴拉回来。 猛地一挥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秦晴的脸上。 秦晴完全没有防备，扎扎实实地挨了王艳丽这一巴掌。 “你做什么！” 眼见秦晴挨打，唐敏立马奔上前来，将秦晴护在身后。 “张婶，这贱人是谁家的？一身的樟脑丸味，也配和我一桌？” 王艳丽故意捏着鼻子后退一步。 上上下下扫视着秦晴母女二人，她们穿着带着补丁的棉衣，还有刺鼻的樟脑丸味。 这穷味都快飘出三里地了。 “这不是……这不是唐家三女儿，唐敏吗？” 张婶奔上前来，仔细地打量着唐敏。 看到唐敏那娇媚的长相，虽然说比年轻那会老了些黄了些，还长了皱纹，但那股子狐狸精长相，还是在的。 还有她身边的年轻女人，跟她长相是有六分相似，也是个狐媚子货色。 “唐敏，这是你女儿秦晴吧？啧啧啧，长得跟你真是一样啊！又是勾搭人的货色。” “张婶，长得好看可不是错，我们倒也想像您这样朴实无华，但是老天爷不答应啊！至于勾搭人，你男人眼珠子落别人身上，你挖你男人眼珠子去啊。难不成我还不出门了？” 秦晴一张嘴就跟机关炮一样不饶人。 张婶一回头，果真看见自家男人，盯着唐敏母女俩流着哈喇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拳轰了过去。 “噢！你就是村里那个水性杨花的烂婊子货唐妖精啊！大鹏叔，就是被你给气得离了家！别来我们村发骚，赶紧滚出去！” 王艳丽跟着骂道。难怪秦晴跟志伟哥勾勾搭搭，这个小狐狸精一定是想勾引志伟哥。 她绝对不能让她们留在村里。 啪！！ 秦晴踏步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王艳丽的脸上。 欺负她可以，但是这样污辱她妈，就是不行！ 她用力极大，王艳丽被她这么一打，脸上的肥肉还哐哐地抖动着。 “你要是不会说话，那就闭嘴！我妈没勾搭过谁，不像你，未婚的姑娘，刚刚恬不知耻的跟男人当众拉拉扯扯！” “你！你！” 王艳丽从小到大，都被她爹宠着，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哪里受过这种气？ 她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指着秦晴。 “爹！爹！！把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狐狸精，赶出去，赶出大岗村！！” 第10章 让我下跪？你不配！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王全安正和唐天胜一家人，在二楼的独间里喝着酒。 唐天胜还说着，自己现在做的生意缺个合作伙伴，想要和王全安合伙干。 这半年赚一栋新房不成问题！ 王全安喝得面红耳赤，心里正美得慌，突然就听到了宝贝女儿的尖叫声，他立马放下酒杯就跑了下来。 唐天胜也紧跟在后。 王雪萍刚把方志伟使唤出去帮她搬东西，听到外间传来的动静，也赶了出来。 “王全安，你这村长白当了，你女儿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王全安老婆已经奔到了王艳丽身边，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伤。 王艳丽的哥哥王大发，撸着袖子指着秦晴。 “就是你打我妹的？” “怎么？一个大男人想打女人，大岗村真是好作派啊！” “老子打就打了，你能怎样！” 王大发就是个滚刀肉，平日里比他爹还宠他妹。 也不管秦晴的嘲讽，捏着拳头就要往前冲。 “唉唉唉！大发，别别别！” 唐天胜一下楼，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还有侄女。 来不及高兴，王大发就一拳头要砸下去，他赶紧跑到秦晴面前，赔着笑将王大发拦住。 “大发，我们家这大喜的日子，有事咱们好好说，见血不好。” “唐天胜，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王大发压根就不给唐天胜面子。 唐天胜瞧着王全安躬着腰一笑。 “村长，你看这大发，年轻有血性就是好啊，跟着我去跑几趟车，将来想娶啥媳妇都随便挑！” 王全安想到唐天胜之前的承诺。 半年就能赚栋小楼房，这诱惑太大了！ 他轻咳几声，将王大发往后一拉，摆出村长的姿态。 “大发，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能打人？艳丽，你说，什么事？” 被王艳丽这么一闹，村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看到唐敏和秦晴出现，全都议论纷纷。 这唐家出了名的狐狸精，怎么还有脸回村里来啊？ 当初她抛弃大鹏，嫁给秦长远，差点把人家大鹏都给害死了！ 这王大鹏一家到现在跟唐家都是死对头，这次喜宴愣是没来，要人在这里，非得把唐敏给撕了！ “爹，就是这个女人。” 王艳丽指着秦晴，“她勾搭志伟哥，还打我！” “是你打我在先，还侮辱我妈。怎么？村长的女儿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就因为你吃得多，比别人胖两百斤？” 秦晴这话说得极毒。 虽然这个年代，胖是福气，但是王艳丽也知道自己胖得有点过分。 从来没人敢说她胖，现在秦晴更是戳中了她的死穴。 “我非要撕烂你这个贱人的嘴！” 王艳丽往前冲，唐天胜赶紧将她拦住。 “艳丽，晴儿不是那个意思。三妹，你劝着晴儿一点啊，让她别乱说话！” 秦晴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挡着王艳丽的唐天胜。 她一直以为大舅根本不想管她们，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来看过她们母女。 可现在他的关心，又不像假的。 “晴儿，咱们……咱们还是别给你舅舅添麻烦了。我们还是走吧。”唐敏弱弱地劝道。 家里好不容易风光办喜事，她也不想破坏大哥的心情。 “走？你们去哪！这么多年，终于舍得回来一次，不准走！” “大哥……”唐敏感动得鼻子一酸。 一听唐天胜这么说，王雪萍赶紧奔过来。 伸手狠狠在唐天胜腰间一掐，声音压低。 “你是不是疯了？看不出村里的人都讨厌这对母女，把她们留下来，我们还活不活了！” “可是她是我妹！” “你妹个头，没看到静茹一直盯着这边吗？你要想你儿子娶到好媳妇，就闭嘴，我来应付。” 唐天胜看了一眼一旁的白静茹。 白静茹倒是没吵没闹，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唐智强在她身边陪着笑脸。 不过白静茹柳眉微皱，神情间明显有些不满。 他心里一惊，就算妹妹再重要，也没有他儿子重要啊。 “艳丽啊，实在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大发一个男人打女人，确实不合适！” 王雪萍挤着笑脸，看似说着公道话。 但她下一句却是话锋一转。 “这样艳丽，你说，你想怎么让晴儿给你赔罪，咱们一定做到！” “让她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跪下来！自扇十个耳光！再滚出大岗村！我这口气就消了！” 王艳丽很是嚣张。 她爸她哥，还有全村人，都会给她撑腰。 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狐狸精！ 王艳丽在院里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方志伟。 怕是送礼钱不够，被王雪萍给撵走了，这样也好，免得志伟哥来帮这个女人。 “听见没？给我妹下跪，马上！”王大发中气十足地吼道。 “不愧是我女儿，心胸宽广！你就跪吧。” 王全安的态度高高在上，好像是对秦晴的一种恩赐与施舍一般。 “你女儿长得像弥勒佛，但她不是弥勒佛！让我跪她，做梦！” 秦晴的话再次刺激得王艳丽发狂。 “你个贱货，不跪我就把你打到下跪！” 王艳丽再次冲出去，唐天胜想要拦，被王雪萍一把死死揪住。 王家的人知道王艳丽的劲大，她想要出气，也没人阻止她。 “臭婊子，你嘴巴会说，我撕烂你的嘴。” 看到王艳丽冲来，秦晴不躲不避。 她伸手拿过桌上的碗，狠狠一砸，拿着碎瓷片，一闪身躲过王艳丽的冲击。 手狠狠一拉，将王艳丽拉回来扣住，手上的碎瓷片，直接就抵在了王艳丽的脸上。 稍微一用力，就有血丝溢了出来。 “艳丽！” “妹妹！！” 谁都没有想到，秦晴会这么狠，竟然将王艳丽给控制住。 “胖妹，我劝你最好别动。否则我这手一划，你这张脸就毁了。虽然现在是胖，但是胖上加丑，怕是没人敢要了吧？” “你！你！哇！！！！爹，救我！” 王艳丽又惊又怕，吓得直接哭了起来，大嗓门直冲天际，刺得秦晴的耳膜生疼。 第11章 我要当万元户 “静茹，这是我表姐，跟我们家好多年没来往了。她就是惹事精，我们绝对不会再让她进唐家门！” 看着白静茹沉着脸不说话。 唐智强心乱到了极点，他也没有想到好好的婚礼，竟然会闹成这样。 这个丧门星，怎么偏偏今天来了他家。 “是吗？” 白静茹表情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倒觉得她说不定是你们唐家最有出息的。做事果决快准狠，遇事不退让，这样的女人确实不该进唐家门。” 因为唐家不配。 最后一句话，白静茹并没有说出口。 唐智强只当她厌烦秦晴，巴不得她赶紧被撵出去。 这女人也够狠的，当着全村人的面，竟然挟持了王艳丽。 不过…… 唐智强眼神一变，他看到了张婶小心翼翼地绕到了秦晴身后，突然一个飞扑…… “你个烂婆娘！还想耍横！” 秦晴与唐敏都没有防着背后，被张婶这么一扑，秦晴手里的瓷片甩开，整个人也被压在地上。 王大发赶紧奔上前去，将王艳丽往后一拉，一脚狠狠地踹向秦晴的脑袋。 砰！ 秦晴的头狠狠撞在地上，立马溅出一道血。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头晕眼花，脑袋就像是炸开了花一样。 “贱女人，竟然敢对我妹动手！” 王大发提起脚就朝秦晴踩下去，唐敏赶紧扑在秦晴身上，王大发一脚狠狠踩在她身上。 “求求你们，饶过晴儿，下跪，打耳光，都可以！我来替她做！” “秦晴这个贱人，她就该死！” 王大发拿起一旁的木棒，直接对准秦晴狠狠砸下去。 这一棒，他力道极狠，要是被砸中，只怕脊梁骨都会被砸断。 砰地一声！ 这一棒在半空中就被人接住，王大发吃惊地一抬头，却见到方志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上来。 他的手就紧紧握着他手上的木棒。 “死瘸子，给我滚开！” “王大发，别找死。” 方志伟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更带着十足的危险性。 他刚刚被王雪萍叫出屋外，帮她搬新娘子陪嫁的一木箱嫁妆。 没想到，他就出去一会的功夫。 竟然有人敢动她？ 王大发离方志伟呼吸之间的距离，他清楚看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带着血腥气息的煞气，让他瞬间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到脖颈。 “你你……你还想为她出头不成？！” 王大发都没发现，自己的舌头都在打哆嗦。 方志伟并没说话，只是单手一使力，那木棒就被生生拧断。 他手里的那一截更是直接变成了木屑。 这家伙，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王大发瞪大了眼睛，自从方志伟退伍回村后，在村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所有人几乎都忘了他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军人。 “以后谁敢动她，这就是下场！” 方志伟话不多，但他眼里的凶狠，让全村的人看了都心惊。 王大发看着手里断掉的木棍，也不敢再耍横。 这个家伙是真的发狠了啊！ “志伟哥！你为什么要帮这个狐狸精！” 王艳丽忿忿地跑上前。 这个秦晴真的是天生的骚货，才回大岗村，就把志伟哥的魂都勾走了。 方志伟并不理会王艳丽，转身将秦晴母女给扶起来。 “晴儿……” 唐敏眼里含着泪，心疼的用衣袖去擦拭秦晴头上的鲜血。 秦晴目光扫过王艳丽还有王大发，她知道，还是自己不够强，所以才会任人欺凌。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镇定下来，走到王雪萍面前伸出手。 “舅妈，我们不妨碍你们攀高枝，但我给的礼金，要还给我。” “礼金？什么礼金，就你穷得那寒酸样，你给得起钱？” 王雪萍一边说着一边将鼻子捂住，那樟脑丸的臭味，熏得她头疼。 “四块钱，我刚刚让方志伟帮忙给你的。对吗？” 秦晴扭头看向方志伟，方志伟点了点头。 王雪萍脸色一僵，她还想着，方志伟这穷小子，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竟然给了四块钱的礼金！ “真是笑掉人大牙了，从来没有见过谁家送了礼，还把礼钱要回去的。” “雪萍，把钱还给晴儿吧。” 唐天胜小声地说了一句，王雪萍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只能闭声不说话。 “舅妈，听你这意思，是不还了？” “唐敏你要是真穷，就别在这里装大方。送的钱还想要回去，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王雪萍攥紧了手里的钱，直接往兜里塞，完全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村口讨食的狗，都没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一群穷鬼，滚回河东村那个穷地方去吧。” “就是，赶紧滚，别把你一身的穷酸气传给我们！” 王艳丽帮腔开始骂，王大发也跟着。 他俩这么一说，大岗村的村民，个个都开始叫嚣。 方志伟只说不准动这个狐狸精，骂她几句出出气，那总是行的。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凤穿龙，不信一世破衣裳！” 一字一句，秦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现在是没钱，但我可以凭我的本事赚钱！” 她眼里放着明亮的光芒，一时间方志伟都有些看愣住了。 “你赚钱？怎么，去当个小娼妇吗？哈哈哈哈……” 王大发大笑出声。 大岗村的人也都你一言我一句的，全是嘲讽秦晴的话。 笑她不过就是有些姿色，最多去当个卖笑的，哪里能赚什么钱！ 还说她又穷又装蒜，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王大发，三个月之内我必成为万元户，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看着众人那嘲讽的脸，秦晴冷笑不已。 “万元户？哈哈哈哈哈。” 王大发笑得极为猖狂，“行，你想赌什么？” “三个月之内，我要是成了万元户，你就从村头一路跪到村尾！” “那你要是做不到呢？” “那我就自毁容貌，再不踏足大岗村一步！” 第12章 我要消毒 “赌！哥，跟她赌！” 一听到秦晴要自毁容貌，王艳丽瞬间就跳了出来。 万元户全省都没几个，这狐狸精要是毁了容，就没资格跟她抢志伟哥！ “老子跟你赌，就三个月！艳丽，你就等着，哥到时候亲手用刀划烂她的脸！” “好！” 秦晴冷笑着应下。 她上一世也不是白活的，这一次，她不仅要让她妈过上好日子，更要一血前耻！ “舅妈，那钱你就留着。我就祝智强表哥百年好，早生贵，同心和！妈，我们走！” 秦晴拉着唐敏就走。 她没有再看唐天胜一眼。 这个大舅舅就算还顾念兄妹情，但却是个妻管严，人好也一样没用。 方志伟跟在二人身后，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这番祝词说得真有意思。 百年好合没有合，早生贵子没有子，同心和好没有好。 这哪里是祝词？诅咒还差不多。 偏偏唐家人还都没听出来。 只有白静茹看着秦晴的背影，目光如水，如果她也能像秦晴这样，活得恣意，该有多好。 但她的人生，从来就不可能踩在光里。 “好了好了，让大家见笑了。来来来，大家伙赶紧回桌，咱们开席了！” 王雪萍圆着场，朝着请来的厨师使眼色。 厨师立马带着人上菜，大猪肘子，红烧五花肉，还有一大盘的鱼，全都是大荤的菜。 那肉香远远地就飘了出来，闻得众人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现在村里的人，一年都吃不了几回肉，更何况还是这么多肉！ 民以食为天，刚刚闹腾得再不愉快，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吃的给转移了，个个双眼放光的坐回桌上，捞起袖子就开吃。 秦晴与唐敏出了唐家的门，鼻间都还能闻到那诱人的肉香。 咕咕咕…… 这一次，秦晴和唐敏，两人的肚子都叫了起来。 从秦晴醒来到现在，她是滴米未进。 两人现在又被唐家撵出了门，就连今晚住哪都不知道，更别说饱腹了。 “晴儿，我们……” 唐敏刚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母女面前。 “去我家。” 方志伟的声音浑厚有力。 “方志伟，你不用这样帮我。” “我要守鱼塘，家里空着，你帮我守家。”方志伟的眼神很清澈，没有带一丝的杂质。 “我和我妈可以去破庙将就一晚。” 秦晴是真的不想麻烦方志伟，就是怕他误会。 “好！” 没想到方志伟竟然一口就应了下来，但他下一句话，却让秦晴觉得头大。 “那我就在破庙外守着，不打搅你们。” “你……” “晴儿，要不咱们就听志伟的，也是帮他看家呢。” 唐敏倒觉得这事也是互相帮忙。 “破庙，我家，你选。” 她还有得选吗？！ 秦晴心里甩了个白眼，“行！我们就借住一晚！” “好。” 方志伟还是爽快答应。 当秦晴跟着方志伟来到他家的时候，她瞪大眼睛感叹道。 “方志伟，你这家……还有守的必要吗？” 眼前的土屋总共有三间，但左边的一间，都已经倒了一大半，土坯墙都露在外面。 堂屋和西屋倒还算好，那木门破破旧旧的，风一吹都能刮跑，上面挂着把破锁。 最右侧搭着个木棚，倾斜得厉害，是个四面露风的厨房。 灶台是土砌的，柴禾倒是多，堆了一面墙。 “我一个人住，没讲究。” 方志伟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他只打算在大岗村守孝一年，压根没考虑过房子的问题。 将门锁打开，方志伟将秦晴母女二人迎进门。 一走进屋，秦晴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家徒四壁。 堂屋就一张八仙桌，一张灵位台。里屋就一张木床，摇摇都快散架了。 “方志伟，你家是真的穷啊。”秦晴感叹道。 “是简单了些，将来你想留在大岗村，这房子就推了，我修个四合院给你住。” 方志伟一本正经的说道，听得秦晴都笑出了声。 “好好好，你敢修，我就敢住。” 秦晴压根就没把方志伟的话听进去，回答得极为敷衍。 “唐姨，你们坐会，我去弄点吃的。” 方志伟起身往厨房走去，唐敏赶紧跟上。 “小方，怎么能让你一个男人下厨呢，我来我来。” 唐敏一向勤快，秦家的一日三餐向来都是由她负责。 看到母亲跟了出去，秦晴叹了口气，她也不能当闲人啊。 秦晴来到破木棚前，就看到唐敏和方志伟大眼瞪小眼，唐敏手上提着个麻布袋。 麻布袋里只装着麦麸，还只有最后一小捧。 “唐姨，实在是对不住。” 方志伟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糙汉过习惯了，对吃的也不在意。 真不知道家里就这么点粮食了。 “没，没事……能吃，能吃。” 最后还是唐敏用这仅剩的麦麸煮了粥，三人勉强吃了个三分饱。 这一天唐敏又惊又惧，吃完饭没多久就睡下了。 秦晴小心翼翼将里屋门关好后，找到方志伟问道。 “方志伟，你家有没有酒精？” 方志伟看着她，一脸的疑惑。 “你要酒精做什么？” “我要消毒！” 两分钟后，方志伟看着秦晴做的事情，瞳孔地震一般的望着她。 这女人……这么狠的吗？！ 第13章 二表姐死而复生？ 秦晴脱下鞋。 她的一双脚满是血痕，还有沙子夹杂在伤口里，要是不处理，一定会发炎灌脓。 她直接用酒精往左脚上一倒。 嘶…… 剧痛袭来，秦晴咬着牙五官都变了形。但她硬是一声不哼，生生将这痛给受了下来。 方志伟在一旁看着，以前出任务受了伤，他们也这么做过。 方便，简单！ 但敢这样做的，个个都是糙汉子，再痛都扛得住。 他没想到，秦晴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人，竟然敢这么果决。 眼看秦晴还要再倒一次，他伸手将她拦住。 “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药。” “不用花那钱，酒精消消毒就行。” 现在的情况，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秦晴还想再倒酒精，方志伟大手一伸，将酒精抢了过来。 他把军大衣撕开一角，扯出几缕棉花沾上酒精，把秦晴的右脚一拉。 “唉，你！” 秦晴还没反应过来，方志伟拿着酒精棉球，一点一点地将她右脚伤口里的沙子清理干净。 他就那样低着头，动作又轻又小心。 她甚至都没有怎么感觉到痛意就结束了。 “明天我去买药，晚上好好休息。” 方志伟将酒精往兜里一塞，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这家伙，是怕她偷偷用酒精吗？ “你去哪啊。” “去鱼塘，你早点睡。” 方志伟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晴看他走远，上前将门一关，回头看着破旧的房子。 堂屋前摆放着方家老两口的灵位，面前的香一直供奉着。 这家伙还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啊。 秦晴慢慢回到里屋，靠着唐敏睡下，她和方志伟都太穷了。 还有和王大发的赌注。 她要是连个一万块都赚不出来，这辈子她也算是白重生了。 不过，她真得好好想一想，靠什么来赚第一桶金。 她身上的钱，刨去给秦村长家的两块，唐家的四块，只剩下了四块钱。 这个本钱，能做点啥呢？ 就在秦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赚钱的时候，方志伟已经到了鱼塘。 这鱼塘旁的小屋，就是用泥砖搭出来的，四处都是洞，还漏风。里面用木板随意搭着一张床，极为简陋。 方志伟也不在意，以前行军打仗，再恶劣的环境都睡过。 他将军大衣一裹，随意往木板床上一躺，突然他耳朵微微一动，表情瞬间一变，收起之前懒散的姿态，冷冷地看向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这小屋的门就是块木板，一推就能直接推开，但这敲门声却显得极为慎重。 左脚轻右脚沉，呼吸三短一长，方志伟一听就知道门外的是谁。 他往后一倒，躺在木板床上，并不应声。 门外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方志伟的反应，也不进来，壮硕的身板挺得笔直。 “头儿，血鹰行动已经下发，今天我就会起程返京复命。” 木屋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没有丝毫回应。 李燃猛地伸出手，以他的力道，可以轻松将这木板撕成碎片。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毕恭毕敬的站着，眼里带着精亮的光芒。 “您今日的行动，实力已经恢复，返京后我会如实上报！” 方志伟呼吸一沉，今天他本来可以不动声色的出手相帮。 但是…… 她是秦晴！ 就算被发现，他也不后悔。 李燃自然感觉到了方志伟的呼吸变化，他微微一笑。 有情绪波动，那就对了！ “头儿，后会有期！” 李燃朝着屋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方志伟翻了个身，眼神锐利如狼。 只要李燃把消息带回京城，那些老家伙一定会按捺不住，包括…… 韩家的人。 想到韩家，方志伟的眼神里染上一层冰霜。 守孝期也要到了，有些账终归是要清算的。 鱼塘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秦晴母女二人，受惊受累了一整天，两人在方家早早就睡下。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外面篝火连天，还伴随着无数嘈杂的声音，生生将秦晴给吵醒。 “晴儿，怎么了？” 唐敏声音沙哑地问道。 外面的动静是越闹越大，那篝火多得外间宛如白昼。 “妈，是大舅家出事了。” 秦晴比唐敏先醒，去屋外听了半天。 远远的听着村民们叫喊的动静，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什么事？” 唐敏的瞌睡瞬间就吓醒了。 虽然被唐家人那般苛待，但在她心里，还是很关心自己家大哥的。 “是二表姐，唐智梅。她在县城读高中，放假回来，结果坐牛车，连人带车摔山沟下去了！村里的人，刚刚都是去找人的。” 可不是大岗村的人都这么热心，而是唐家放了话，帮忙找人都有钱拿。 一下子大半个村里的人都起来找人。 “你这二表姐读书厉害得紧，年年考第一，都说她明天参加高考，一准能考个好大学。晴儿，咱们也去帮忙找找！” 唐敏心急得很，赶紧起身穿衣服准备下床。 “妈，不用帮了。刚刚已经找到了，人都抬回唐家了。” 秦晴隔得远远的还看了一眼。 她这二表姐，上辈子完全没交集，但刚刚看她躺在木板车上，满头满身的血，小脸惨白。 倒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这……晴儿，咱们要不要……” 唐敏这话还没出，就直接被秦晴给堵了回去。 “妈，这时候人家里正乱着呢，我们去也是讨人嫌。睡吧。” 秦晴这么说，唐敏也只能应声睡下。 而这时候，唐家院里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哀嚎。 一楼堂屋里，唐智梅就躺在木板上，身上的棉衣染上了无数鲜血。 唐家由来出美人，这唐智梅长得玲珑精致，与秦晴的妖艳魅人不同，而是清纯如出水芙蓉，就连皮肤也是赛雪一般白。 只是此时，唐智梅呼出最后一口气，心脏就彻底停止，再没了任何动静。 “我的乖女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王雪萍哭得撕心裂肺，唐天胜在旁耷拉着脑袋，痛苦不语。 唐智强瘫坐在一旁，白静茹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切，也只有她注意到，原本心脏停拍的唐智梅，手指微微一颤，嘴里突然呼出一口气…… “这女人……又活了？” 第14章 你的鱼塘我承包了 秦晴是生生饿醒的。 一整天就喝了碗麦麸粥，根本不抵饿。 她起床后直接去鱼塘找方志伟，这次是真需要他帮忙了。 秦晴路过唐家的时候，抬眼一瞅，院里安安静静，家门口也没挂白布。 她的学霸二表姐，看来是逃过一劫。 “哟，我说大早上的老远就有骚气，你这狐狸精还有脸留在我们村哪？” 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 秦晴扭头就看见张婶挑着担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妇人，都是结伴去镇上赶集的。 “你说留下来干啥？想勾搭我们村的男人呗。” “都是唐家的女，看看人家智梅，长得好还会读书，真没得比。” “那可不是，人家昨天摔下崖都能活下来，这是文曲星下凡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极其尖酸。 秦晴不想搭理这些妇人，脚下加快了速度，转眼就到了鱼塘。 “你怎么来了？” 方志伟刚从小屋里出来，准备去山上猎只兔子。 “方志伟，你家鱼塘的鱼能不能卖给我？” 秦晴开门见山地问道。 要做生意就得去城里做，卖鱼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前期她还可以找方志伟赊账。 秦晴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只是她这话一出，方志伟还没回答，跟过来的妇人全都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找这破落户买鱼？他家鱼塘要是有鱼，他能过得这么穷巴巴的？” 张婶笑得前俯后仰，眼泪花都包出来了。 “昨晚我可是看见了的，这小浪蹄子，可是住到了方家。” “啧啧啧，挑来拣去，勾引了个最穷的，还是个瘸子。” “哈哈哈哈哈……” 一众妇人笑得极为嚣张。 秦晴却丝毫不在意，她柳眉轻蹙，望着鱼塘。 “没有鱼啊。方志伟，可以把鱼塘水放了吗？倒是可以挖点泥鳅黄鳝出来。” 方志伟家的鱼塘胜在大！ 足足有一亩多地，这么大片鱼塘，泥鳅黄鳝一定少不了。 “就这破鱼塘，你就是把水抽干了，那都没有货！” 张婶拿起一块石头，直接往鱼塘里一扔。 扑通一声，水花溅得老高。 突然又是扑通一声。 一条鱼受到惊吓，从水里一蹦而起，那肥大的身形，足足有四斤有余。 刹那间，众人死一般的寂静。 张婶更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四斤重的大黑鱼！ 她家一整年都吃不上一条。 “有鱼，方志伟，有鱼！” 秦晴兴奋地拉着方志伟的手指着鱼塘。 看着她娇小的脸上满是雀跃，方志伟的嘴角也微微一勾。 当初他看到这渔塘，想起战友跟他说过，要把家里的渔塘养满鱼，寓意年年有余。 他陆陆续续买了些鱼苗扔鱼塘里。 也就八九百条吧。 “嘁！撑死就这么一条鱼，谁家买不起啊！”张婶站在鱼塘边甩着白眼说道。 方志伟单手拎起一块大石头，直接往鱼塘里一砸。 水花溅起一米多高，精准落在张婶头上，瞬间将她淋成了落汤鸡。 “你个死瘸子，你是不是找死？” 张婶怒骂一声，正想要撕扯方志伟，其他几个妇人一脸震惊地指着鱼塘。 “鱼，有鱼！好多鱼！” 鱼塘里一片翻腾，一条接一条的鱼，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张婶几人全傻眼了。 这方志伟的渔塘就在村里最偏远的位置，没人搭理过。 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鱼？ “偷的！一定是偷的！方志伟，你老实交待，你偷了谁家的鱼？” 张婶这么一说，其他妇人也都跟着点头。 “我就说，我家鱼苗投得多，但是出货的就是少了大半！” “对！我家那口子也提过，他守夜的时候，看到这个死瘸子。” “找村长去，把这个贪污犯给抓起来，送大牢里去。” 几人越说越兴奋，上前一起伸手就抓方志伟，想要将他控制住。 张婶抓得最狠，她这么一扯，方志伟昨天夜里为了取棉花，军大衣上扯了小口。 嘶啦一声就拉出个豁大的口子出来。 棉花飘了一地。 方志伟皱着眉头，好男不和女斗，他也不好对几个妇人下手。 秦晴眼看方志伟受欺负，走到一旁，左手拎起张婶的挑担，右手拿起一个背篓。 “你们这群疯婆子，再动他一下，我把你们的货，全扔鱼塘里！” “别别别！” 那里面装着面粉，鸡蛋，粉条，都是她们要去镇上卖的。 几个妇人吓得赶紧奔回去，将自己的背篓背在身上。 “小浪蹄子，把我东西放下！你要敢扔进去，老娘跟你拼命！” 张婶大骂，却还是收回了手。 秦晴直接将货一扔，奔到方志伟面前，双手一伸把他护在身后。 “你们自己看清楚，方志伟鱼塘里的全是黑鱼，你们家谁买得起黑鱼鱼苗？” 秦晴话这么一说，之前激动万分的妇人们全都哑了嘴。 普通鱼苗一斤也就八分钱，但黑鱼一斤得一毛六！ 大岗村谁都买不起。 “再敢胡说八道，我让派出所的公安把你们都抓进去，造谣罪！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秦晴的凶悍，硬是把几个妇人给唬住。 方志伟就站在秦晴的身后，他看着她耳朵都气得通红，莫名有些好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护着。 感觉……还不错。 “方志伟，别搭理她们。你这里有没有渔网，咱们先捕鱼！” 秦晴看到那些鱼在鱼塘里翻滚的时候，耳边全是金币叮当响的声音。 这哪里是黑鱼啊！ 全都是可爱的大团结！ 只是方志伟的话，让秦晴所有的幻想，瞬间戛然而止。 “捕鱼的东西……我都没有。” 他一开始养鱼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卖。 “哈哈哈哈哈！秦晴，没有渔网也没有鱼杆，老娘看你怎么收鱼。下鱼塘里亲手抓去吧！” 张婶一瞬间变得兴奋无比。 她一挥手对着几个妇人说道。 “村长家跟秦晴可不对付，我们现在就去跟村里的人说清楚，谁都不能借这个烂货渔网！” “行！谁借，谁就是村里的公敌！不得好死！” “这集也不赶了，我们现在就去通知。” 所有人都看秦晴不顺眼，巴不得她烂死在泥地里。 谁愿意看到她赚钱？ 张婶几人背着东西，脚下速度极快，只怕不到半小时，整个村都会被他们通知到。 这下问题倒是大了。 方志伟以为秦晴会担心接下来怎么办，一低头看到她在做的事情，让他瞬间哭笑不得。 第15章 缝一枚松叶 秦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棉花捡起，吹走上面的灰尘。 “你捡它做什么？” “你就这一件军大衣，我一会给你把棉花再缝进去，还能穿！等我赚钱了，给你买最好的大衣。” 秦晴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手上动作也没停，细心地将所有棉花都捡了起来。 “可我家里没有缝衣针……” 话音一落，方志伟眼前一亮。 对了！缝衣针！ “秦晴，要是有缝衣针的话，我们就可以抓鱼！” “你是说，拿缝衣针做鱼钩钓鱼？” 秦晴一点就透，眼里瞬间放光。 看到方志伟点头，秦晴将手里的棉花一把交给他。 “我现在就去找缝衣针，你等我！” 秦晴奔到唐家门口，她惟一能找的，也就只有唐家了。 砰砰砰。 “谁啊？” 王雪萍的声音响起，她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秦晴，眉头一皱，直接就要关门。 “舅妈！” 秦晴伸手一挡，那大门正好将她手指夹中。 十指连心，秦晴瞬间痛得飙泪。 王雪萍冷着一张脸，“想借渔网是吗？我家没有！有我也不会借给你。” “不是的舅妈，我想借下缝衣针。” “缝衣针？” 王雪萍微微一迟疑，张婶不许她借捕鱼用的东西，缝衣针好像问题不大。 “啊！！！”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突然从院里传来。 听到这声音，王雪萍瞬间满脸愁容。 “智梅啊，是不是腿又疼了？娘马上来，马上！” “别叫我智梅，我不是她！该死的鬼地方！啊！！腿好疼，疼！疼死我了！” 唐智梅痛苦的哀嚎声不断传来，刺激着王雪萍的神经。 王雪萍直接将秦晴一推。 “滚滚滚！你个扫把星，你来了后，我们家就没安生日子，有多远滚多远！滚！” 砰一声。 门被关得死死的。 王雪萍急急朝着唐智梅的房间奔去。 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秦晴嘴唇紧抿，她转身要走，门却吱呀一声，又打开了。 白静茹站在门口，将手里的针线盒往前一递，直接塞进秦晴的怀里。 “你……” 秦晴只觉得奇怪，正想要问，白静茹却比了个“嘘”的动作，关门进屋。 从头到尾，她没说过一句话。 白静茹为什么要帮她？ 想不明白的事，秦晴也懒得再想，她拿着针线盒就赶紧往鱼塘去。 “喏！你看！” 秦晴来回都跑得极快，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 她将针线盒往方志伟眼前一递，满脸都写着得意。 方志伟只是伸出手，轻轻将她额头上的汗珠拭去，接过针线盒，选了一根最大的针。 秦晴将针抢过去，拿出白线往针洞上一穿。 “你别动啊！” 秦晴半躬着身子，无比认真地将棉花塞入方志伟的军大衣里。 针线起起落落，就开始给他缝起衣服来。 这道裂口实在太大，针脚根本藏不住。 秦晴索性就着裂口缝了一枚松叶，落在军大衣上，反而像是精致的装饰。 “高松出众木，伴我向天涯！这松叶，配你合适！” 秦晴缝完后点点头，很是满意。 “你的针线活很好。” “针给你，拿去做鱼钩。” 把缝衣针给了方志伟后，秦晴也没闲着。 有了鱼钩，还得要鱼饵。 秦晴跑到水沟旁开始挖蚯蚓，没多久，还真被她挖到不少蚯蚓。 当她捧着一捧蚯蚓回鱼塘的时候，方志伟已经把鱼钩给做好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秦晴没想到这缝衣针做的鱼钩还真的有模有样。 “最大号的缝衣针，用火烧红，再用钳子夹弯，就能做成鱼钩了。” “不知道能不能钓到鱼噢。” 方志伟只是笑了笑，将鱼饵上好后，直接往鱼塘里扔，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有了动静。 “上钩了！上钩了！” 秦晴兴奋地直拍手，方志伟将鱼杆一拉。 竟然钓起一条足有三斤重的黑鱼。 “钓起来了，方志伟，你也太厉害了！” 秦晴帮着方志伟将鱼抓起来，再放进鱼篓里，兴奋无比地望着方志伟。 她满脸的笑意，让方志伟都忍不住高兴起来。 “钓条鱼而已，有什么厉害的。” 方志伟嘴上这么说，手里却又挂上了鱼饵，继续钓起鱼来。 他钓鱼的速度确实是快。 “你太棒了！” “你简直就是钓鱼高手！” “如果钓鱼有段位，你一定是至尊王者。” …… 在秦晴的一声声夸奖中，方志伟彻底的迷失了自我。 没多久那鱼篓里就装满了黑鱼，足足有十五六条。 直到后来，方志伟钓上一尾八斤重的黑鱼。 实在装不下了。 方志伟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鱼竿。 秦晴心里都乐开了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有免费劳动力。 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方志伟却在想着，这么点小事就如此夸张，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但他下巴翘着，嘴角都勾到了天上。 “这鱼篓装不下了，先回家，今天咱们开荤了！” “好，我们回家。” 回家这个词，第一次让方志伟有了真实的感觉。 秦晴将鱼篓一提，方志伟立马伸手自然地将鱼篓接过来。 “方志伟，这鱼塘没人守，不会有事吧？” 想到张婶那些人的态度，秦晴有些担心。 “在家门前就能看到鱼塘，不用担心。” “行！走！回家吃肉！” 秦晴手里提着鱼竿走在前面，方志伟拎着鱼篓跟在她后面。 两人回到方家，唐敏正对着空荡荡的麻袋发愣。 最后点吃食都没了，今天要怎么下锅啊。 “妈！！快来看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秦晴兴奋地喊着，唐敏赶紧迎上去。 方志伟将鱼篓一递，唐敏就看到了里面一条条肥美的黑鱼。 “这么多鱼！哪来的？” “方志伟家的！妈，他的鱼塘里有好多鱼！我们要赚钱了。” “你这傻孩子，要赚钱也是小方赚，我们赚啥？” 唐敏想得很简单，这可是人家的鱼。 “当中间商赚差价！方志伟，你的鱼塘我包了，便宜点卖我呗。” “全都送给你。” 方志伟直勾勾地看着秦晴，不似有假。 秦晴被他看得极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妈！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咱们吃烤鱼！” “行，妈给你打下手。” 三人开始忙碌起来，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秦家对门田埂上，秦长兵和王麻子站在一起。 他照着何翠云的安排，找到王麻子，告诉他唐敏母女回了大岗村。 “王麻子，人我帮你找到了，我们可是跟这对害人精母女划清关系了啊。” 王麻子吐了口口水，眼神阴辣死盯着正在架火的秦晴。 “该死的女人，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