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校园 1v1h)》 两种人 01章 七月天的雨骤降又骤停,哪怕是几小时,天也是两种模样,上午的那场燥热的雨,将整座城市彻底冲刷个遍,茂密的树叶像刷了层油绿的漆,亮得晃眼。 窄街最后一家店铺,红色门牌上“王业军修车”几个字,快被逼近40度的高温烧化。屋里也破旧,墙皮都起了壳,地上锤子、螺丝刀、钳子、扳手堆一地,满墙电线。 “哐——” “铛——” 这几十平米的老铺里,是工具和车皮碰撞的声响,而后又传来几阵摩托车尝试发动的轰鸣声,刚雄赳赳的鸣了几声,立刻又熄了火。 少年的黑色背心和牛仔裤都蹭上了灰,胳膊、脸颊也有脏印。他又尝试发动了几次,一用劲,臂膀紧实的肌肉就鼓起来。他要比同龄男生壮实许多,没什么风度翩翩的少年感,一身蛮力。 一张口就像个老手,“你这车就是火花塞坏了,上家也是真他妈没良心,给你换了个旧的,还好没出事,不然不是车熄火,是你熄火。” 摩托车主人是个送外卖的,一台摩托车用了几年,风吹雨淋,上个月抛了锚,随便找了家修理,对零件这些也不懂,一听到被坑,吓了一激灵,“啊,不是吧,给我换了个旧的?” 少年“嗯”了声,“就火花塞这点破钱都坑你的。” 过了一会,他给换上了新的火花塞,还是最好的牌子,然后又启动了一次摩托,试了几次都没再中断熄火后,擦了擦车,归还给了男生,也没收他钱。 “做人,多留一份善,会有福报的。” 这是他奶奶生前,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当成了座右铭。 虽然店主舅舅常无奈骂他,来个可怜人就赠人一把玫瑰,他真快成慈善机构了。 修完车,尹海郡去外头的水池里洗把手,这吃人的烈日晒得背疼,不过他本来就不白,也不在意黑不黑,全当健康的日光浴了。 水池墙上挂了一面红色塑料镜,也不知道被哪个坏小孩贴上了一张,丰臀少女穿制服撅屁股的日漫贴纸。 他看着色情贴纸笑了声,擦擦手,就折回屋里。修完车才看到桌上切好的蛋糕,这是舅舅刚刚拿来的,说是,前几个月奶奶刚走,不适宜做喜庆事,所以到这个月才给他庆生。 他生日时5月20号,到今天,刚好隔了整整两个月。 尹海郡靠着桌角,朝着马路的方向,端着盘子,一口口咬着,无父无母后,舅舅还是很照顾他的,算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了,还特意挑了他喜欢的橙子味,奶油入口即化,就是这天太热,奶制品化得快。 旁边那台柜式空调根本不管用,屋外的热气跟浪一样扑来,他头发已经够短了,还是嫌热,真恨不得剃光。 午后的知了叫得逍遥自在,突然安静下来,收音机的声音被扩大了。刚结束一个访谈节目,正在放歌。 陈百强和林姗姗那首很老的粤语歌《再见Puppy Love》。 一首描绘少男少女青涩初恋的歌。 “从来没有讲出心爱的话,从来没有渴望热情永久可永久,但你心里头却放不了将快乐忘掉,甘牺牲站门后情不禁的眼泪流,忘掉你谁能接受。” …… 听着,尹海郡垂下视线,似乎沉浸到了歌词里,叉子落在一片橙子上很久都没动,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从一些像梦境又破碎的画面里醒来。 光是看到来电的人,他就头疼。 “哥……” 这声哭腔并不揪人心,而是令人烦。 女孩愤慨的骂了一通,直到尹海郡问了一句“你在哪?”,她才收住,又气愤的说出四个字。 “医院,堕胎。” - 他这个表妹的话要是能当真,猪都会上树,鱼都能吃猫。王喜南在初二之前都是乖女孩,自从父母离婚后,就学会了抽烟纹身,和一帮男女各处混,可把王业军愁坏了。 尹海郡要到了正确定位后,把帆布包往背后一挎,跟邻居打了声招呼,然后骑上摩托,飞驰而去。 王喜南给的地址是一家叫“知和”的艺术厅。尹海郡到的时候,还看到她身边跟了几个小姐妹,裙子最长的都没过膝,五颜六色,以此为时髦。 王喜南更夸张,短裙还配了一条黑色网格丝袜,头发又剪短了,只到耳朵的长度,一股叛逆少女的劲。她朝尹海郡直接冲上去: “帮我干她。” 尹海郡脱下头盔,眉骨眼鼻的线条都极为流畅,一张碰不得的冰冷脸。 他头盔都没放,眉间一股烦劲:“干谁啊,男他女她?” 王喜南瞪眼:“女她。” “……” 后面立刻跟起跟班小妹的刺耳噪音。 “真是婊子,敢抢喜姐的男人。” “就是,长得乖还不晓得有多浪呢,这些男的就是蠢,越纯越婊好嘛。” 读书不厉害,连骂人都词汇量都匮乏,来来回回,不是“婊”就是“浪”。 被一群高二女生围攻,尹海郡头疼欲裂,真想把这些噪音源统统铲除。 王喜南忽然看到了憎恨的猎物,下巴一抬,手一指,“就是她,操,还他妈敢一起来,难怪我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接。” 尹海郡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回头望过去,烈日的顶光实在太晃眼,在眯起的双眼缝隙里,他看清了那个被口诛笔伐为红颜祸水的女生。 少女背着小提琴盒,水蓝色的蝴蝶结束腰长裙,刚好露出了一截小腿,纤细嫩白,肤若凝脂大概就是如此,长得乖巧温柔,像涉世未深的小仙女。偶尔荡漾起的微笑,的确是人见人爱的甜美。 她身旁站着的男生,就是王喜南嘴里劈腿的贱男,其实人压根没说和她好,只不过的确很会玩暧昧,让她当了真。 尹海郡像一群小太妹的头,不耐烦的弓着背问,“你们说,让我怎么干她?” “……” 忽然安静。 没人答得上来,多目相对,也探讨不出一个正确的干人结果。 只有王喜南默默的说道:“这个女的我已经调查过了,和唐樾一样,一中的,叫邱里,一个拉小提琴的。” 尹海郡冷漠瞥眼:“然后呢?” “你进去,帮我警告她,别让她再碰唐樾。”王喜南咄咄逼人。 尹海郡眉一紧,“那男的把你睡了?还是答应和你谈了?” “都没有。”王喜南低下眼,蛮不讲理:“但是他每天和我聊的那些话,就是那个意思,所以他就是算劈腿。” 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尹海郡一吼:“那你就去找男的算账,找女的像什么样?” 王喜南嗤之以鼻,“我找一中的人帮忙打探过了,这个邱里就是狐狸精,最高记录同时被十个男生追,对谁都是不拒绝不主动,都被她玩得团团转,唐樾肯定就是这么被她勾引的啊。” 小女生的嫉妒心,总是容易对针对的人,夸大其词且搬弄是非。 尹海郡一怔,缓缓直起了背,头撇向艺术厅的入口,清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大概琢磨了几分钟,朝入口走去。 “哥,干嘛去啊。”王喜南叫了一声。 尹海郡懒散的回头,拇指有力的朝后一指,“帮你干她。” “…… ” - 这家“知和”艺术厅在祁南很有名,近两年才营业,据说是馆长特意找德国建筑师设计的,圆弧形的顶棚,阳光从玻璃顶上倾泻而下,落在水池中央,碧波粼粼。 邱里和唐樾分开后,去了自己的休息室,她一会要在这里演出,刚把小提琴盒放下,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走了进来,递给了她一个奢侈品的袋子。 是一款Chanel的包。 “里里,生日快乐。” 邱里礼貌的接过礼物,“谢谢安老师,我这生日都过去两个月了,真不好意思还收您礼物。” 她的生日是5月21日,一晃都从春天到盛夏了。 安茹和眉笑着,“前几个月我一直呆在法国演出,都没时间回来给你过生日。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当然要亲手送你最喜欢的包包啊。” 后来,她们简单唠了几句,安茹就出去了。 邱里把贵重的礼物放进了衣柜,然后取出了一条黑色丝绒礼服,是她一会上台表演的演出服,家里人专门找人定制的。 她再从换衣间里出来,就变了一番模样,刚刚是邻家小仙女,此时是不可高攀的小公主。极细的吊带用珍珠点缀,露出了她优越的直角肩,以及动人的雪白鹅颈。 她来的时候已经化好了妆,见也没脱妆,就只补了点腮红和唇膏,然后用一条丝光绿的发带,将长发箍起,飘带穿在细柔的长发间,玉软花柔。 见离演出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邱里拿着小提琴去了隔壁的小练习厅,想找找感觉,以及缓解演出前的紧张。 练习厅不大,刚好适合一个人练习。邱里站在正中央,对着身前的大镜子在做演出练习。几簇茂密的光从两扇窗外投射进来,轻柔的抚在她的丝绒裙上,泛着细密的光点。 刚拉一小会,她总感觉领口在往下坠,将琴放到地面后,走到镜子前,调整裙身,拉了拉肩带、扯了扯领口。明明一周前试穿还合身,这周再穿就大了一小圈,早知道就不为了演出刻意节食了。 她有点发愁,只能一会拿别针别一下。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丝动静,是皮靴踏过来的脚步声,声音在后门戛然而止。 少年疏离冷峻的眼里忽然放了光,像被眼前的天鹅吸引住,他视力很好,镜子里那条丝绒裙胸口,微微挤出的深沟,都清晰的入了他的眼。 他双手抱胸,倚着门框,站着没动。看着就像一个下流吹口哨的流氓,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又野又糙的市井混混。 本应该立刻回头给他一记警告,但邱里不但没这么做,反而还故意将两侧的吊带往下一扯。不只是中间的沟更深了,那对白乳露出了一小半,被细腻的光覆着,隐约,还颤了颤。 她没回身,而是抬起双眸,从镜子里蓦地对上了身后少年的视线。俩人的眼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像是冷淡里隐藏了一些暗火。 * 海里来了!! 前方骚晏和乔妹发来贺电!! *微博:sissycici 练习室(微h) 02章 三十分钟后。 尹海郡从“知和”艺术馆走出来,王喜南的小姐妹都走了,她一个人靠在摩托车旁抽烟。她着急问情况:“哥,跟那婊子谈了吗?” 他不急不躁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硬玉溪,两指夹烟,手指修长但并不细腻,是常干活的粗糙。他借了王喜南的火点燃了,阳光晃眼,他微眯起眼,只答了一个字: “嗯。” 话少但做事绝,王喜南心生佩服: “你怎么谈的啊?” “你威胁她了?” “她没吓哭吧?” 一连三问,越问越激动。 尹海郡这次是话少到一个字都没说,反身撑在铁杆上,视线拉远,看着匆匆的人群,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 - “知和”艺术馆。 邱里拎着小提琴走回了休息室,她刚拉开门,化妆师看到她神色略显慌张,着急的问: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邱里吸了口气,是一贯温和的笑:“我闲闷,去后面院子转了一圈。” 化妆师点点头,不过,邱里转身放小提琴时,她指着裙子后背惊讶的说:“里里,你拉链没拉。” 从腰延伸到背上的拉链,只拉了一半。 邱里一慌,反手摸背,却带着庆幸的语气的说:“可能是我刚刚去洗手间调整裙子的时候,不下心拉下去的,还好,这一路都没人。” 化妆师半信半疑的走过替她拉拉链,手刚捏起拉链时,却看到她白嫩的背上,通红的一片,紧张的问:“里里,你这背,怎么回事啊?” 邱里稍惊,但还是在微笑:“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可能是花粉过敏了。” 似真似假的理由。 化妆师替她拉好拉链后,抬起眼,看到她的眼影花了,但不像是热化的,像被水侵过,又多问了一句:“里里,你是哭了吗?” “……” 邱里摇头,“我没事。” 化妆师止住了好奇,再问也不合适,但她并不是很信邱里的理由,因为那背可不像是过敏,分明是牙印。 补妆前,邱里像无事发生过一般问化妆师:“对了,小敏,你带胸贴了吗?” 化妆师边给她调整发带边说:“带了,怎么了?你没穿吗?”她顺着往下看,发现胸里真是空的,“你没贴?” “不是,”邱里讲话总是温和又慢:“我当然穿了,不过我刚调整裙子的时候,看它没贴好,想撕开重贴,没想到就没粘性了。” 化妆师“哦”了声,明面上是信了,但去一旁掏胸贴时,还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些事。 - 演出大概是六点左右结束。 邱里换回了那条水蓝色的长裙,背着小提琴盒出了艺术馆。盛夏的天暗得晚,外头还很亮,丝毫没见到夕阳的橘晕。 来接邱里的是家里的司机,不过今天车里还坐了一个人,她的妈妈邓倩良,穿着一身大牌浅色套装,风姿绰约,温柔却有些锐利。 司机夏叔正在奔驰后备箱放琴,邱里便在车里和妈妈聊天,有说有笑。 邱里的父母教孩有方,她不仅出落大方,知书达理,家教也很好,看着娇柔但并不娇气。从小到大没有犯过错,也没脾气,温和到就算是被人欺负,嘴里也吐不出一个脏字。 不过她的风评是两个极端。喜欢她的人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但不喜欢她的人,就觉得她很假,像一个套在壳子里的假玩偶。 这个人见人爱的女儿是邓倩良手心的宝,她握着邱里的手说:“昨天余老师还在问我,说里里怎么非得转去二中啊,都可舍不得你了。” 邱里淡笑着回:“二中的师资力量,还是要比一中好,尤其是英语,市里最好的几个英语老师都在二中。” 邓倩良放下手,笑道,“我当时啊,还真以为你是和晏孝捷谈上了,才要转去二中的。” 邱里:“我可看不上他。” 晏孝捷是邱里的发小,晏家和邱家是世交。 邓倩良又笑,“你们两个啊,从小就玩到一起,闹惯了,说实话啊,你将来要找对象,我还真只认孝捷。” “为什么?他那么皮。”邱里好奇。 邓倩良:“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他虽然皮,但人孝顺,懂分寸。男孩嘛,这个年纪都皮,长大了就会沉稳很多……” 后面的话,邱里没再听进去一个字,因为,她的目光被前面那条热闹窄街带走。 “夏叔,你在前面停一下。” 夏叔随后将车停在了马路边。 邓倩良严肃的问:“怎么了?停在这里干什么?” 邱里跟她撒起了娇,“我突然好想吃里面那家炸鸡柳,我两个月没吃过了,我吃一次好不好?” “那些油炸食品对身体……” “一次,就一次。” 这漂亮女儿撒起娇来,邓倩良一下子心软了,“行,让夏叔陪你去,速去速回,我刚好打个电话。” 此时天黑了一半,太阳还没落山,月亮已经悄悄挂在了一头,斜阳渐渐隐去。 这条街在是祁南,算是最脏乱差的一条街,云龙混杂,几个拐角的巷子里,还有下水道的腐臭味,污水纵横。 邱里老说夏叔就是自己的亲舅舅,总是陪自己做很多家人反对的事。她激动指着前面那家小摊贩,“到了到了。” 几个在排队男生,吊儿郎当的瞅着邱里。这一带,哪能看到这样的小仙女啊,那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活剥。 夏叔立刻站到了邱里身前,横挡住了几个男生的视线,“你站过去,夏叔来帮你排。” 她点点头后靠边站去。 店铺向外延生出的一辆小推车,蓬下摆满了串串和鸡柳。老板娴熟的将鸡柳倒进筛网里,然后放进油锅里,抖了抖,高温一炸,滋滋啦啦,溅起油光。 这条街很吵。 苍蝇馆里啤酒瓶、饭碗的碰撞声;筒子楼里居民的喧哗声;单车穿梭的按铃声;几乎什么乱七八糟的杂音都有。 邱里的耳畔却似乎消了音,视线落在正对面的修车行外。最后一抹斜阳的倒影,稀疏的落在穿着黑色背心的少年身上,他正拿着水管冲洗的地面,无意抬起头间,又一次蓦然对上她的视线。 时钟仿佛滞了几秒。 夏叔拿着鸡柳叫了邱里几声,但她的耳里能听到的,却是少女急促的呻吟。 慢慢地,连画面也有了。 在练习室狭小局促的储物间里,少年强有力的将少女反扣在自己身下,没几秒,礼服的拉链、肩带都被一同扯落。只是这些,他似乎还不满足,痛快的撕开了她胸前那对乳贴,太过用力,她疼得仰起头,但粉嫩的乳尖有了反应。 少女的身材太曼美,皮肤光滑得像剥了壳鸡蛋,又嫩又柔。像流氓般凶狠的少年,上来就对着她的胸用力的拍打着,蛮不讲理的侵占。 啪啪—— 她垂着身子,白乳被拍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她想叫,但被少年一手捂住,她想向墙面找支撑点,但两手被少年擒在身后。 少年的手掌很粗糙,抚上那对白乳时,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感。他越扇越用力,她不知道是疼还是爽欲,眼角硬生生挤出了泪。 “邱里……” 门外传来了着急寻人的声音,声源由远至今,又有近到远。 人走后,少年看到她的耳根慢慢红了起来,于是朝被拍打到发烫的小乳,使劲一捏,这回她咬着唇呻吟了出来,跟着,他两只捏住乳尖,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直到,她反手抓住身后那壮实到毫无松肉的胳膊,声音一颤,竟还带着又欲又荡的嗲音: “演出完,我跟你走。” 只见,少年在她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带着口腔湿气的牙印,猛地松手,她像软绵绵的布娃娃瘫在了皮箱上。 随后,声后传来了一记唾弃的笑声: “成天装模作样的活着,你不累吗。” 硬了 03章 崇燕岛,火云如烧,万里海波,沙滩一望无边,长列的浪声卷着热风蔓延在岛上,只有咸湿,没有凉意。 “你不是最讨厌海岛了吗,跟我过来干什么?带着你这种大小姐,跟带三岁小屁孩一样。” 说话的是邱里的发小,晏孝捷,一个高瘦看着斯文,但眼眉总露冷色的少年,他戴着黑色墨镜,印花衬衫随意敞着,单手插兜,一股不端正的痞气。 她连回嘴都温温柔柔:“我又不用你管。” 晏孝捷斜眼哼气,“你长这么美,要被岛里的野人吃了,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邱里轻声一啊,“这岛里有野人?” 瞅她这样单纯样,晏孝捷笑了,指着半山上的小屋:“嗯,那屋里就住着野人,很壮,很凶。” 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过算了,不跟他这种低龄儿计较,五岁能开的玩笑到现在还没长进。 “晏五岁。” 邱里叫上他的绰号,晏孝捷烦得皱眉,顺便警告她,“这名字一会别当温乔面前叫,听到了没?” “多可爱啊。” “可爱个p。” “晏五岁,晏五岁……” 在好朋友面前,邱里鲜活了许多,晏孝捷不甘示弱的叫她:“邱小黄。” 她一惊,甩着包打他,“你别乱喊。” 晏孝捷抖着身子,嚯了声,“你坐我卧室里,偷看黄片这件事,你可别不认啊。” 想着想着,他又坏笑:“你还真是会挑,就那部糙汉强上高中生系列最猛。” 邱里脸都憋红了,嗓门一高:“我那次是想找英语资料,不小心点开的,谁知道《外教名师讲座》这种文件夹里,会是这种脏东西啊。” “……” 晏孝捷往前走,“不过看归看,你可别随便找个男生试这种事啊。” 邱里往前跟去,“那你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呗。” 关于这个话题,晏孝捷还真琢磨了起来,“我就一个玩得最好的哥们,就是上次来我生日party那个,尹海郡。没谈过恋爱,和我一样,是个处男,干干净净……” 后面的话不重要,因为都在自吹自擂。 邱里没再听了,嘴角边勾起笑意,拎起小包,愉悦的荡来荡去,边走边往海边看,沙滩裙被一阵湿热的风扬起,白皮光滑如丝绒,用小仙女形容的确不为过。 走了几步,她回头糗晏孝捷,很嚣张: “还有,谁跟你一样了,一年都追不到温乔,活该你还是处男。” “……” - 说不讨厌海是假的,邱里还是怕晒,她只在海边呆了会就回了酒店,岛上唯一一家w酒店。晏孝捷说晚上叫她去吃烧烤,发了很多条微信,都石沉大海,不见人影。 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收到了他的回复: 【我不熟路,我叫尹海郡来接你。】 跟着,又发来一条: 【算了,不行,你认生,还是我来吧。】 她立刻回过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让他来就行。】 临出门前,邱里像遗忘了什么重要事,又折了回去,她拿起桌上的香水,朝手腕喷了喷,然后抹到了耳后,耳边却荡起了少年的声音。 “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是吗?这是我最近最喜欢的味道。” “什么味道?” “罗勒与橙花。” “哦,我也很喜欢。” “那,以后见你,我都喷。” “好。” 那富有穿透力的嗓音,短暂浮现,又飘远。就像和他们的相遇,亲密靠近又骤然拉远。后来,她再也没有机会带着他最喜欢罗勒与橙花,去见他。 邱里到楼下时,天已黑了,但岛上夏夜的天空,似乎黑不透,隐约还能看见浮动的云层。 见到尹海郡的时候,邱里下意识想say hi,但他先开了口,是比对陌生人更冷漠的语气: “走吧。” 一条并不远的路,邱里却想让它变长一些,最好是没有尽头的那种。因为想与他多独处一会,在能听到海浪的夜晚,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浪漫,所以她走得很慢。 直到终于挑战到了他的忍耐极限: “你这样走,半夜也不到了屋里。” 很失望,但邱里想再试一次,在尹海郡脚落在平地的那一刻,她轻声说:“我好想你。” 即使她温柔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耳畔,尹海郡也没给任何回应。邱里走上最后一个台阶,与他只有一指的距离,那同样温柔的声音,又落在了他背上: “还有,我没骗过你。” - 三合院是尹海郡的奶奶家,奶奶去世后,这里也不常有人来。刚好暑假,晏孝捷得知喜欢的女生要来这里玩,就嚷着让他在院里攒个烧烤局。 院里早已支起了烤架,闹哄哄。 屋里五个人,只有邱里是生脸,于是,晏孝捷向大家介绍起了她,每个人都很热情,唯独尹海郡,只有一个敷衍的点头,加一个“嗯。” 晏孝捷说:“别理他,他就那样,爱装酷。” 邱里抬起视线,偷偷看了尹海郡一眼,即使感受了她的目光,他也未将双眼挪过去一分一厘。 很巧,他们被安排坐在了一起,可直到那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之前,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瞒天过海,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尹海郡抽了真心话,问题是,“是不是处男。” 当他答出:“不是”时,全场震惊。 邱里抽了大冒险,游戏是,坐在尹海郡腿上,喂他吃烤串。 她不扭捏的立刻照做了,同样,全场震惊。 支架上浓烟滚滚,当烤串变少,欢笑渐渐淡去时,夏夜的海边聚会也结束了,院里没了人烟气。 尹海郡做了把护花使者,将三个女生护送了回去。回到院里,洗完澡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他巡视了一周,发现晏孝捷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他刚走回前院去关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门上挂着两盏灯泡,交错的光影里,她一看就是着急跑上来,还气喘吁吁,清瘦的锁骨间是细密的汗。 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吻了上来。 强势,热烈。 情急之下,尹海郡拽着邱里冲进了最近的一间房,奶奶平时用来腌制泡菜的小屋。地上都是泡菜坛子,他不小心踢到了坛子,发出了“砰”的声响。 邱里伏在他身上就没起来过,他就穿了一件白色跨栏背心,她的下巴磕在那厚实高挺的胸肌上,身上有股沐浴液的清新香味。 尹海郡使劲推着她,“你来干什么?” 邱里又抱了回去,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人畜无害的乖乖样,只有在他面前是截然不同的面孔。她眼底暗波荡漾,是拉丝挑逗的情欲,手指在他的背上点来点去,像小猫挠。 他背脊本能一缩紧。 尹海郡太高,邱里需要费力仰起头,才能够住他的视线,“刚刚我坐你身上,喂你吃烤串的时候。” 她刻意顿住不说完,直到完全对上他忽然垂下的视线时,她才继续说: “你硬了。” 一切像停滞住。 尹海郡深吸一口气,抓住了邱里细到无肉的胳膊,高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似要冲破颅顶,但并不是欲望,是愤怒。 他压下情绪,生冷无温:“任何女人像你那样坐在我腿上,我都会硬,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而已。” firstnight-1(h) 04章 “你骗人。” 狭小封闭的屋子里,穿过少女又细又温柔的声音。邱里在笑,美目流盼,还调皮的皱皱鼻,“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都没蹭,你就硬了。” 跟着,她动了手,摸向小腹正贴着的那团鼓物。尹海郡身子向墙壁一抵,眼底的少女有一张不染世俗的脸,但又荡漾着撩欲的笑,差那么一点,他就把持不住。 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尹海郡用力推开邱里,她差点跌倒在坛子上,胳膊上都是他按下的红印,很疼,像在烧。 此时空气里像绷了一根弦,隔绝在俩人紧促的呼吸声里。又一次蓦然对上彼此的眼神,却同时黯下,就像,他们想起了同样的画面。 一些,他们当时以为能延续下去的回忆。 -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他们那一晚,那大概就是“春风沉醉的夜晚”。夜风沾上少男少女的青涩情欲,是干柴烈火,夜月花朝。 第一个吻,是在尹海郡家门后的巷子里,邱里主动的,而表白,是他开的口。 本以为那句“我喜欢你”脱口而出后,最破格的行为,也只是激吻,但一切像收不住的火,烧得火急火燎。 邱里几乎是挂在尹海郡身上进的屋。 这90年代机电厂家属院的一楼老房,屋子老化严重,墙皮都是渗水后的脏渍,瓷砖地潮湿到起了水雾,她还差点滑倒。 尹海郡扶住她时,才想起养尊处优的她,同自己生活在两种世界里。倒这刻,他冷静了下来。 怕碰她,怕碰坏了她,赔不起。 也怕像个美梦,他不愿醒。 但尹海郡从邱里的眼里并没看到徘徊,反而是越渐的热烈。他搂住她的后脑,问: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和我这种人做,你不……” “你好啰嗦。” 邱里根本不想听这些连篇的废话,什么样的情景就应该做什么事,随后,她从包里掏出一盒冈本,塞进了他手中。 这就是她的答案。 尹海郡看了一眼尺寸,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戴什么尺寸?” 邱里下巴抵在他的胸脯上,羞了一下:“我还怕大号,你戴了都小。” “……” 这小仙女可一点也不乖,是彻头彻尾的妖精。 血液膨胀的冲向脑顶,像马上要裂开,尹海郡再俯身,吻就没了一丝轻柔,是令她窒息,次次深到喉咙的侵占。 他脑子不受控制到只有一个想法: 入她的身子,听她坐在自己身上喘气,呻吟。 吻得太深,唇齿间还发出了牙磕牙,唇鬓咬磨的声音。在这种事上,尹海郡更没什么少年感,而是比成人更猖狂的兽欲。 俩人边吻边踉踉跄跄的进了房,倒在了床上,压着身子,抱做一团,缠绵又激烈。 尹海郡以为这身娇肉贵的小仙女,会扛不住自己的蛮力,却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乖,抱着他,不停地伸舌迎合。 俩人都算是天赋型选手,无师自通,吻技不成熟,但能达到彼此爽欲的最高点。 见阳台的门没关,尹海郡立刻起身合上,又将窗帘拉上,顺手开了床头灯,昏柔朦胧。 他回过头,床上的少女烧红了半张脸,裙摆撩到了大腿根部,纤细笔直的双腿在交织的光影里,能依稀看到她的私密处。 尹海郡咽了口水,没再往床上看。他又犹豫了,垂下视线,油然而生一种“不配”的暗淡情绪。 只听见邱里笑了笑,故意调戏他,“尹海郡,你该不会只是看着很能,其实根本硬不起来吧。” 尹海郡没吱声。 她又轻声问:“你和别的女生做过吗?” “没有。”他答得很快且果决,也顺着话题,反问了她一句:“那你呢?” 邱里摇摇头:“没有。” 尹海郡声音略低,“没有,还敢这么主动?” 她忽然侧起身子,手肘撑着下颌,笑着望着他,“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猝不及防又撩人。 尹海郡承认自己很俗,他招架不住她的攻势,就想不顾一切的去相信她对自己的表白,即便,他们才认识一个月,即便他们天差地别,在这一刻,他就想相信,自己和她是般配的。 只是一秒,邱里看到眼前的少年,身体里像住进了一匹猛兽,眼底是吞人的侵占感。她喜欢,却也害怕。不过她哪有时间纠结,少年两步走来,扑向她的身子,一张湿热的嘴,直接半含住了她的阴户。 她想过他会不是循序渐进的人,但没想过如此急狠。 尹海郡的舌头太有力,似乎要将棉布挑破,舌尖顶上去,又连着布料一同卷起,然后用牙齿咬着往下扯,少女稀疏的阴毛扫过他的鼻尖。他扶着她的双腿,再往两边一掰,私处完全袒露。因为羞耻,所以她几针敏感,灼热的液体,顺着穴缝流出。 他先放了手,捏着她发热的耳根说:“先去洗澡,洗完,我再好好……” 她抬起眼,对上他狠坏的目光,听到他狠狠说完了后面两个字:“干你。” 邱里羞涩的说,“你先洗。” 尹海郡只笑了笑,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然后起身去了厕所。 平时几分钟就冲完了,但今天尹海郡洗得很认真,尤其是将性器清洗了好几遍。随后,他穿着一条黑色内裤走出来,迎面撞上邱里,她推开他,抱着衣物埋着头,快步走进去。 十几分钟,邱里擦干身子后走了出来。尹海郡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翻了件自己的T恤穿,松松垮垮的,慵懒也着实性感,那双笔直嫩洁的长腿,让他直吞口水。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刚抽没几口,朝大腿上一拍,叫她,“过来。” 邱里像只待被啃噬的小玉兔,站在他大腿间,乖乖听他发号施令。 平时隔着外套,尹海郡的身型看着就比同龄男生成熟许多,此时光着身子,整个上半身壮实到每一处肌肉都紧绷有力,尤其是臂膀,是常年干体力活的坚硬,一动,鼓起的条条青筋,仿佛会撕裂。 他不白,不过和这身肌肉是绝配。 层迭的烟雾,缭绕开来。 尹海郡将双腿打开,也示意邱里将两腿分开点,她试着将腿分开出了空隙。他平时话就特别少,只是没想到,在做这件事上也一样。 大概就是:人狠话不多。 跟着,他整个手掌伸向邱里的私处,软软的阴毛和嫩肉在掌心搓擦,她太容易敏感,小臀跟着颤起来。他舔了舔唇,笑得坏:“是洗了没擦干呢,还是,已经湿了?” 尹海郡手指又动了两下,逼她:“回答。” 邱里扯着衣角,腿微微抖动,颤着声说:“是……湿了……” 随后,尹海郡一手夹着烟,一手捣腾着她未开荒过的紧致嫩穴,刚伸进去一只手指,穴内的软肉就不停在吸手指,弄得他有些困难往里捅,挑着眉凶着命令: “一会别这么夹我鸡巴。” 赤裸裸的污言秽语。 邱里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她想过他肯定不会腼腆,但没想到也太流氓。 尹海郡抽起烟来,全身都舒畅,将烟雾故意吐向她的下巴,没有一次性吐出,而是慢悠悠的,她本有点被呛到。 他又逼她:“上句话,还没回答我。” 邱里竟开始怕起他来,又是颤着答的,“嗯,不夹。” “不夹什么?”他故意再逼她。 “不夹鸡……”她撇头羞得不敢说全。 这乖纯又令人怜悯的美人,让尹海郡身体更燥,突然加快了抽插速度,弄得她身子疯狂震着,想扶他的肩,但他偏偏故意往后靠,就想看她找不到受力点,摇摇欲坠又浪荡的样子。 没办法,邱里只能弯下腰,扶向自己的大腿,她身下突然一软,穴里的手指从一根变成了两根,一次次强势的撑开狭窄的穴口,他像个蛮不讲理的野人,直往里捅,热滑的液体一股股的涌出。 尹海郡又命令:“抬眼,看我。” 腿快软到无力站稳,邱里慢慢地抬起头,脸比身子还烫。他身子稍微前倾了一点:“把舌头伸进来。” 脑子哪还有理智,邱里抖晃着小身子,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中,瞬间就被他咬上,然后卷起,肆意又凶狠的搅动。 她真是上面疼,下面也疼。 吻了一会,尹海郡暂时休息会,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地吐出一个个烟圈,特意呼在邱里脸上,底下的手指还在动,底下的水被他掏得越涌越多,她直接抓住他的双肩,这次不能再让他逃跑。 “喷给我看。” 尹海郡说了更羞耻流氓的话,他不擅长说问句式的骚话,断点断句向来都是命令。邱里害羞的将脸埋在他的耳边,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不会喷……” 他差点笑出声,又乖又欲又可爱,真是要了他半条命,他吻了吻她出了细汗的天鹅颈,说:“你这还没喷,就已经流我一手了。” 邱里羞得根本说不出话。 接着,尹海郡把泡在穴水里的手指,用力往深一捅,捅到了她最敏感的高潮点。 “啊……啊……” 邱里直接叫出了声,她小柔音太好听,又嗲又荡。 “声音真好听,再叫给我听。” 尹海郡粗糙的手指凶狠的顶到头,邱里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在叫,那浪荡的呻吟就在自己耳畔,挠他心,勾他魂。 “不够,再叫。” 他来了劲,手指从捅变成了掏。她哪能招架得住。这种生猛的强度,连连仰起头叫: “啊……啊…… ” 尹海郡还在疯狂往里掏,噗噗的水声情色死了,最后,他一鼓作气,手指迅速抽出,将穴里憋着的那几股浓烫的水,全带了出来,像花洒一样,喷了他一腿。 他满意的将烟掐灭,反手拍了拍邱里的小脑袋,此时的她,彻底瘫在了他的肩上。 他笑了笑:“舒服吗?” “嗯。”她闭着眼答,尾音还在颤,“舒服。” 邱里以为能稍微喘几口气,但手立刻被他抓起,挪到了一根发着烫的硬物上,他低着声说: “看看它。” 上次见到还是在黄片里,她还记得那个糙汉一般的男优,性器很黑很粗。此时,她的确有些好奇,尹海郡的性器长什么样。 邱里垂下视线,手放进了他的内裤里,触到了那根柱子,很鼓,但应该还没完全硬起来,只是很凶的往上翘起。 尹海郡以为她不敢动,惊讶的是,她竟主动摸了起来,柔嫩的手指摸着龟头,摸着茎身,还摸到了阴囊。 “尹海郡……” 邱里突然叫了一声。 他轻声一“嗯?”。 “我,”邱里又羞又心痒,断断续续的说,“我想舔舔它。” 说完,她抿紧了唇。 尹海郡欣喜的笑了:“你会吗?” 邱里望向他,羞涩的声音太酥柔,“之前在黄片里看过。” “好,让你试。” 尹海郡本想用站立式,但他扫到了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圆镜,他突然横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扶手面上,让邱里跪坐在自己身前口。 过了会,邱里跪在了他两腿间,骤然发现他大腿有些粗,还很结实,他身子的每一处,都能刺激她去做疯狂的事。 她弯下腰,扒开了尹海郡的内裤,肉棍几乎是弹出来的,和男优的不同,少年的性器是带着干净的粉润,只不过还没硬透,尺寸已经比她手腕还粗。 尹海郡双手一伸,绕到邱里背后,粗糙的大掌将她的T恤野蛮的卷到腰上,白嫩的小肉臀正对着那面镜子,他只要侧个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见她盯着自己的硬物半晌都没动静,他拨开她的发丝,问:“怎么?害怕了?” 是,是害怕,邱里真在想,这玩意一会变更粗了,不得捅死自己。不过,好奇心和欲望驱使她她,伸出小舌,在硕大的龟头上舔了舔,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当品菜呢? 尹海郡没功夫和她再墨迹,双手按着她的后脑,往自己肿胀的鸡巴上压,语气很凶:“张嘴,吃进去。” 邱里试着微微张开口去迎合,却又听到他不满的呵斥: “张这么小,是吃不进去的。” * 卡这里很简单,写不动了,让我们猛海以这样的姿势再硬一天,后天更全h章。 *weibo:sissycici firstnight-2(h) 05章 镜子里,邱里撅着屁股,柳条般的细腰弯得很深,背上是尹海郡的一只手掌,从背一路向下摸,摸到水嫩的臀时,巴掌一落,声响清脆色情。 尹海郡垂着眼,看到邱里握着自己的性器,正做着吞咽的动作,迟钝生硬,几次还差点呛到。 他笑了,“吞那么狠干嘛?” 又替邱里拨开了散在自己腹部的发丝,他就想着这张纯欲的脸,替自己口时是什么模样。她松开了嘴,几丝液体从舌间流到嘴边,秀色可餐。 邱里羞涩的半抬眼,“我看黄片里是这么做的。” 一句一个黄片,她到底看过多少,尹海郡又笑了:“你还没到那个级别。” 她还想逞能,“我可以。” 随后又含了进去,绕着凸起的青筋舔着,整个茎身被她伺候了一遍,差点阴囊都没放过,学得像模像样,最后她猛地往深了含,发出呜咽声,还有唾液和津液的拉丝声。 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尹海郡的腹肌猛地向上缩紧,仰着头,发出闷哼,五指紧紧按上他的肉臀,恨不得再用手指捅她几次。 忽然,她被呛到,咳了起来。 尹海郡扶起她的脑袋,“可以了。” 邱里脸红到像被沸水烧过,他抽了两张纸巾放到她口边,让她吐出来,然后又替她擦了擦嘴,将纸揉成一团,随意扔到地上。 “看着我做完。”他说。 邱里点点头,看着他娴熟的套弄着,已经被自己伺候到变粗的性器,但可怕的是,它竟然还能变粗。 “怕吗?”尹海郡挑眉抬颌,“一会可要塞到你底下。” 真把美人吓到了,邱里的小穴莫名有种撕裂感。 尹海郡上下狠狠套弄几番后,津液射到了手中,他很坏,故意张开手心,假装要去摸邱里的脸,她向后一躲,拍开他的手。 “别摸我。” 就差娇嗔的说出“讨厌”两个字。 “嫌弃什么?刚不还吃了几口吗?” “……” 她羞了,不再吭气。 尹海郡本想直接在沙发上对着镜子做,但照顾到这小公主是第一次,还是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让她舒舒服服的躺着。 昏柔的光影,交织,朦胧。 邱里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健壮身躯,又被他体内滚热的气息裹住,羞涩和慌乱。虽然很想和他试,可毕竟是新手,全然不知该怎么继续。 她的声音很细弱:“然后,要怎么做?” 尹海郡的眼神从稍带柔意,渐渐变得如狼似虎。他抬起那双纤细的长腿,她的私处清晰敞露,是少女的娇嫩。 他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她便羞不成样。 “别看了。” 他轻轻一笑:“嗯,不看了。” 很快,尹海郡扶着胀红的性器,一点点朝她紧窄的穴里挺进,龟头刚在穴缝滑了几下,她就叫了一声,身子往上一挺,他又试着往里挤了挤,这次,她疼得咬住了被子。 他停下动作:“我还没进去,你就疼成这样了。” 邱里松了松被子,露出半张脸,闭着眼低喊:“好疼。”又羞耻的低下声:“可能是你太大了。” 尹海郡笑了笑,“那怎么办?不做了?” “不要,”邱里抓住他的胳膊,“你再试试,可以先稍微慢一点点。” “嗯,好。” 应了后,尹海郡又一次将龟头往嫩穴的缝隙里挤,可只是用了一点力,邱里就疼得蹙眉,干脆直接把枕头闷在脸上,都快疼哭了: “我不看会好点。” 尹海郡这回用了力,将肉棍猛地塞进去,细窄的穴口突兀的被撑开,她的下体像被异物侵占后的犯疼,小腹都在抽搐。知道她疼,但他还是借着这股力,一鼓作气直接捅开了那层薄膜。 “啊……” 邱里几乎是嗷喊出来,硬生生被硬物顶得挤出了眼泪,胀得发疼,但也能感觉到阴茎在自己穴里的颤跳。见尹海郡没再动,她试着让他继续: “你可以动动了。” 可尹海郡的动就不是轻轻动一动,那一撞,她的眼泪又挤了出来。他掰开枕头去找她的脸,看到她巴掌大的脸上都是泪痕,他边插边说: “这么怕野蛮人,还敢追我?” 邱里太疼了,说不出话。只见,尹海郡把枕套直接扔到一旁,持续顶着她,结实的上身俯下: “吻我。” 邱里昏沉得只有听从的份,捧着他的脸,舌头刚伸进去,就被他咬住。上面,湿吻交缠,底下,性器相磨。 不过接吻似乎真能缓解疼痛。 尹海郡见她状态好了很多,腰肌开始不断的发力,有规律的时候还好,直到他毫无规律的用力抽插,她身子几近被震碎,舌头是抖着离开他唇瓣。 他压着她喘着粗气,还在下命令:“自己扶着双腿。” 邱里抬起腿,扶着膝盖,掰成大字,尹海郡挺直了腰板,不停地往里顶,这肉棍惊人的尺寸,分分钟要了她的人命。 不过,她好像找到了另一个缓解疼痛的方式:欣赏他的身材。明明才是一个16岁的少年,身材却分外的成熟,胸腹肌块状分明,做着活塞运动,腹肌一挺,肌肉绷紧,汗珠顺着沟壑滑落。 似火的血脉喷张。 “尹海郡……” 邱里哼着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说:“我想坐起来。” 尹海郡成全了她,双手将她拽起,性器和肉穴依旧紧密相连。她抱着他,头抵在他的胸膛里,跟着他的节奏动着臀。 他双手掰着邱里的脸,看着她满头细汗,和口渴到咽口水的动作,都能让他更欲罢不能,顶得越来越凶。 太喜欢眼前这完美的身躯,邱里不停地吻着他的胸肌,甚至还舔了舔乳头,弄得他一阵敏感,疯了般,哑着声喊: “操,干死你好不好。” 她抬起头,舔了舔他线条利落的下颌,边娇喘边玩味的笑着应:“好啊。” 这两个字一落尾,尹海郡更凶猛了,拔出性器,取下了湿透了的避孕套,取了只新的,边套边命令她: “站到床头去。” 柔光折射在墙面上,是他正在套避孕套的影子,邱里从影子里看着那根挺立的硬物,又怕,可底下又痒。 尹海郡扶着挺立勃发的性器走了过去,更像一只吞人的猛兽。 他很重,走一步,床陷一次。 他又命令:“把衣服脱了。” 邱里乖乖脱了,刚准备扔下床时,尹海郡抢过T恤,将她双手绑紧:“把手抬起来。” 她边抬手边委屈的骂:“变态。” 尹海郡吻了上去,粘腻了一会,动动眉梢,声音很沙:“喜欢吗?” 邱里没敢回。 过了几秒,尹海郡抬起她的腿,就将性器蛮横无理的顶了进去,站立的侧入式,刚顶不到五次,她感觉比刚刚躺着死得更快。 “啊……轻点……啊……太重了……” 连一句话,她都说不完整了。 在尹海郡这里没法讨价还价,他可知道她的脾性,真轻点了,又得叫重点,况且,他这种成天蛮力惯了的人,还真不懂轻柔是什么,次次整根没入,她一下下的被撞着,被绑起的胳膊,在头顶上剧烈的晃。 一个姿势做太久也乏味。 尹海郡拔出性器,茎身上全是粘稠的淫液,泛着光泽。邱里就像个小白兔,他毫不费力的将她调了个面,让她背对着自己,以后入的姿势,再次狠狠插了进去。 房间里尽是臀肉相撞的声响。 邱里一疼,就开始叫喊,但细柔到听起来不是骂人,是娇怒: “尹海郡……” “你就是死变态……” “嗯,我就是。” 尹海郡俯在她背上,底下继续重重的插着,上面一双手拍打她的奶子。 邱里的手臂绷紧的撑在墙面,奶子不过一会就被他拍红了。 整张老旧的床都在剧烈的晃动,床垫不停下陷,弹簧咯吱的声响,响得厉害,感觉再用点力就散架。 少女薄瘦的身子哪经得起他这野蛮人的折磨。 本来邱里感觉自己还能受得住,直到尹海郡揉捏起她的乳尖,粗糙的指腹磨着细嫩的尖尖,粗壮的阴茎也在重重的撞,她细细的淫叫快冲破屋顶。 浑身充血的两个人,哪能克制叫声。 尹海郡用牙齿咬开邱里濡湿的发丝,一口含住她滚烫的耳朵,舌头还舔着她的耳根,“叫床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啊,嗯?” 她晕乎的时候还不忘傲娇:“因为我哪里都好看。” 尹海郡笑了,松开嘴,亲了亲她热热的脸颊,在耳边吹了吹气,“是,你哪里都好看。”又轻佻了一嘴:“小逼也是。” 她被顶得根本听不清话。 紧跟着,尹海郡双手抱着她,又俯在她光滑细嫩的背上,鸡巴不停地捅进穴里,过于狠,只听到,她被撞到颤着叫。 撞到一半,邱里以为尹海郡是要射了,所以才拔了出来,没想到他蹲到了自己身下,分开她的两腿,又仰起头,两只手指直往里捅。 在party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她想过尹海郡不是温柔挂的,但是没想过他做起这事来,是令人疯狂又害怕的强势和狠。 尹海郡倒是悠哉的看着她,嘴角带笑,手指顶着她的敏感凸点,又刮着穴壁,又捅又掏。她又哭了,小腰不停地颤着扭。 他朝白嫩的肉臀上一拍,“想喷了叫我。” 邱里狂颤着身子,被绑起的胳膊晃荡得无力,身子摇摇欲坠,直到小穴一阵酸软,感觉有几股水要喷出,喊道: “我不行了……” 这时,尹海郡迅速站到她身后,扶着毫不疲软的粗挺性器,又一次生猛的插到了湿热的穴缝里,窄紧的小穴已经被彻底撑开。 少女就像一朵娇弱的花,被撞得花瓣都不剩。 尹海郡规律的插了几次后,抓起她的双臂,向上抬起,两人的手都没有支撑点,撞一下她,她就晃一次。 这样撞了几次,她都怕踩空,急得喊: “尹海郡……不行……会掉下去……” 突然,尹海郡用力地将邱里的手往墙壁上一撑,往里顶一次,就打一次屁股。 她羞耻心上来了:“你怎么还不射啊。” 他边打边讲了句下流话,“你太漂亮了,鸡巴越操越硬。” 不谙世事的邱里当真了,又带着哭腔说:“那怎么办啊,不能这样硬一晚上吧。” 尹海郡亲了亲她的背,“但谁让你这么会吸呢。” 她的穴的确很紧,太会咬他的鸡巴,搞得越来越带劲,只想操得更深更狠。他抓着她的臀,就往里重重地插。 邱里整个上身被撞到墙面,冰冷潮湿的水气蹭在双乳上,似乎是别样的刺激感。 不过,见这娇气的公主是真受不住了,尹海郡猛地往里又狠插了几十次,邱里脑顶一阵火花似,炸开,俩人一同到了最高点。 “啊……啊……” 手指赫然抓紧T恤,她叫得打颤。跟着,他精关一放,浓烫的津液射到了避孕套里。 邱里双腿跟废了一样,膝盖一弯,垂着头,撅着屁股,微微张着口困难的呼吸,淫液夹着水,从穴口滑出。 尹海郡扔了避孕套,把剩下的津液撸了地板上。他坐在床沿边,看着还缓不过来的邱里,掰着她的屁股,温柔的嘬了几口,嘬到穴缝口的时候,还舔了舔淫液,好玩般的卷在舌尖。 只是舔舐了两下,邱里的穴口又麻了,一缩一缩,她喊了一声: “尹海郡……” “嗯?”他刚准备去洗洗。 “要不……” “要不什么?” 邱里羞到不敢回头,说:“要不,再试试。” 尹海郡一挑眉,“怎么喂不饱呢。” 说完,他替邱里解开了T恤,放她自由,“我抽根烟,一会满足你。” 尹海郡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弯腰曲背,手肘抵在膝盖上,刚点了根烟,就看到邱里走了出来。 这美人儿的裸体,像是副油画,美得不真实。 邱里推了推尹海郡的肩,“我想在沙发上试试。” 他微愣,但自然乐意。 邱里故意让尹海郡留了几口,然后坐在他身上,扶着他厚实的双肩,穴口磨着他的性器,又吻上了他的胸肌,脖颈,下巴……把她觉得性感的地方,她统统吻了一遍,甚至是舔。 尹海郡大手撑着她的背,吸一口烟,吐一次烟圈,再含一口奶子。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身子不觉向后仰,又一次断断续续的娇嗔,呻吟。 - 邱里想过无数次自己的first night,但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刺激、亢奋和缠绵。一夜似乎像过了十夜,漫长又难忘。 她记得很清楚,前后做了三次,她也哭了不只三次,最后,几乎是昏睡过去。 第二天,尹海郡起得很早,他先去了趟修车行,帮开出租的邻居解了燃眉之急,然后在附近了买了很多吃的,着急赶了回家。 回去的时候,邱里听到有人进屋,迷迷糊糊的问: “你出去过了?” “嗯。”尹海郡的T恤都汗透了,把大袋小袋放到餐桌上,走去卧室门边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习惯啊,反正包子、油条、葱油饼、粥都买了一些,你要是都不想吃,一会我带你出去吃。” 邱里卷着被子,侧身看着门口的少年,似乎和昨晚的猛兽判若两人。此时倚在门边的他,虽然脸庞冷峻,但眼里的光是澄澈的,还温柔,像是只对她才有的温柔。 邱里弯着眼角笑着,“尹海郡,你会川剧吗?” “什么?”他愣住。 “你怎么这么会变脸啊,白天这么纯情,晚上那么凶狠。” “……” 尹海郡害羞的挠了挠脖,对喜欢的人,笑起来,总是干净又腼腆。可能就是这种反差,才让邱里特别心动,总忍不住想要表白, “尹海郡,上次你带我吃麻辣烫的时候,我逗你两下,你就会脸红,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随后,还有一句:“我好喜欢……” 这句话,让尹海郡心底像绽开了烟花,他静静的看着自己床上漂亮的少女,觉得像个梦,一个很不真实的春梦。 他希望,可以将这个梦永远做下去,永远不要醒来。可,没料到,是她亲手扇醒了自己。 * 下面,我们开始以两人的视角,看看过去一个月的那场赌局始末。 *weibo:sissycici 清醒-1 06章 尹海郡得知邱里的生日是5月21日,和自己一日之差,心思单纯青涩的少男少女,总会将一些缘分定为是:命定。 那天下午他送走邱里后,去二中打了会篮球,打累了,就一个人坐在余晖的树荫下歇会,喝了几口水。一想起昨晚,就垂头笑自己,他好像对一个少女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况且,他们只认识了一个月,时间短到吓人,发生的事却一件比一件刺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哪来的肥胆,后来,他找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邱里太漂亮了,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手机夹在手指间,转悠了几圈,尹海郡还是没有勇气发微信问她,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过,他想起中午,她吃饭的时候好像带过了一句: “我想象中的男朋友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的意思应该就是,他们恋爱了吧? 尹海郡长这么大,除了表妹,也没接触过什么女生。他长得冷峻,又独来独往,总被学校的女生说活得傲,其实,他只是不善交际,也没恋爱这根弦。 - 这几天聊得倒是挺顺利,但谁也没正经提过“恋爱”、“对象”这些词。 快到21号了,尹海郡打算送邱里一份生日礼物。他记得她常常背一个牌子的包,所以特意搜了这家店的位置,全都在祁南最好的商场里。 对奢侈品没概念的他,莽撞的走进了一家 Chanel。他很少逛商场,平时都在网上购物,除了鞋一年会买一双耐克或者阿迪,夏天的衣服都是几十、一百,冬天会稍微贵点,但通常一件棉衣,他能穿好几年。 奢侈品店的销售向来都很会看人下菜碟,更何况是Chanel。几个销售一眼就看出走进来的少年几斤几两,都推搡着彼此去接待,觉得这单做不成,不想费力。 女销售笑着问,“请问,您是和认识的销售定了款?还是随便看看?” 尹海郡一愣,再说:“随便看看。” “好的,有需要叫我。”女销售退开。 尹海郡看着柜格里陈列的包,他一眼就相中了一款白色的链条包。女销售走到他旁边,介绍起来:“这是Chanel的2.55系列,经典的方锁口款,不会过时,送给妈妈或者女朋友都很合适。” 他越看越喜欢,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邱里背着一定很好看。 “请问,这款多少钱?” 到这里,尹海郡还有些底气,直到当女销售说出48900的价格后,他不记得自己在原地愣了多久,然后像败将逃兵一样走了出去。 他想过不便宜,但没想过会如此昂贵,拿5万去买一个包,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他头次感受到了自己与邱里生活环境的悬殊。用句最老土的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尹海郡走出大门的那刻,似乎还能感受到身后几个销售对自己的评头论足。 他走到扶手电梯旁,默默打开银行卡app,看了一眼余额,一万。 这一万,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其中有一部分要还债,因为去年奶奶生病,晏孝捷大方的拿出了30万借给自己,虽然晏孝捷老说多久还完,或者还不还都无所谓,但他只要每次能攒够上千,都会还。 这次给邱里买礼物的预算是3千以内,这也是尹海郡目前能承受的最大范围。 他边给晏孝捷发去微信,问他这个预算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女包牌子,晏孝捷很快就和他说了一个牌子。 尹海郡绕到三楼,找到了那家店,不过他最喜欢的那款,超出了预算,但最后大方的多加了1千买下了。 - 5月20日。 尹海郡想给邱里一个惊喜,顺便再告诉她,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已经想好晚上要怎么过。他小心的聊天,不想被她察觉,得知她下午在“知和”艺术馆练琴。 他在品牌的包袋外,又套了一个礼盒袋,还系上了白色绸缎的丝带。这是他第一次对女生如此用心,钱烧了不重要,因为他想看到喜欢的人开心,足已。 五月天阳光充裕明亮,但不燥热,是一年里最舒服的时节。“知和”艺术馆外有几棵梧桐,树影微微晃着,偶尔有几声沉闷的蝉鸣。 尹海郡穿着件黑色字母卫衣,明明是宽松款,但胸膛还是显得高挺。他这种五大三粗的男生,跟跟柔和的艺术馆,还真是毫不相配。 他在找邱里的练习厅,刚走到某个过道里,眼前两个女生像发现了奇异的物种般,指着他说:“你不是晏孝捷那个朋友吗?” 还念出了他的名字:“尹海郡?” 尹海郡一怔:“你们是?” 穿短裙的卷发女生假客气:“他生日party上我们见过,我们是邱里的朋友。” 像想起了什么,尹海郡点头,但和她们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这两个女生并没想放过他,一个想抢他手里的礼物袋,一个傲慢无礼: “这是送里里的生日礼物?” “嗯。”尹海郡点头。 卷发女生长得就尖酸刻薄,手不停地扒拉礼物袋,依稀看到了里面的品牌logo,“COACH?” 还没等到他开口,另一个女生又跟着笑话他:“你不会不知道,我们里里只背Chanel吧?” 虽被人抱团当面奚落不好受,但尹海郡此刻得承认,她们也没说错,眼神黯下。 卷发女生拍了拍说话的长腿妹:“里里还是有点本事的,真说到做到了,我俩得服输,一人买个Chanel给她。” 尹海郡没听懂,眉头紧蹙。 知道他会迷茫,卷发女生觉得这事还挺有趣,挑眉说:“你去旁边屋里呆会,别出声,我们一会给你真相。” 另一个女生立马跟上一句嘲笑:“看着挺虎挺爷们的,怎么这么单纯呢。” 过道里的笑声过分侮辱人。 - 出于好奇,尹海郡去了隔壁的屋子,拉开了一条细小的门缝,想看看这两个女生口中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们把邱里特意叫到了过道里。 窗外有风,树影晃映在玻璃上,也斑驳的落在了邱里的小白裙上。好像无论在哪里,她都漂亮到精致无暇,耀眼却不刺眼,但正是这份温柔,更迷人心窍。 卷发女生倚着窗,目光时不时瞟向对面的小屋,说:“里里,一个月了,那个尹海郡和你表白了吗?” 邱里稍愣,敷衍的笑了一下:“嗯。” “真的吗?”长腿妹激动搭腔:“怎么证明啊,不然你耍诈怎么办啊,毕竟Chanel一个包好几万,也不便宜啊。” 这让邱里很难为情,“这种事要怎么证明啊。” 卷发女生咄咄逼人:“微信里有记录吗?” 邱里垂目,声很小:“没有,是当面说的。” 长腿妹拍了拍她的肩,“行,我们信,我们里里从不撒谎的。我和子千愿赌服输啊,你挑个最想要的款,我们当生日礼物送你了。” 卷发女生还特意补了一嘴,“不过真没想到,他看着挺冷酷的,这么好拿下啊?你说说,你都用了什么招数啊,教教我们呗。” “没什么招数。” 邱里闪烁其词,一直在逃避。 “说说嘛。” “牵手了吗?接吻了吗?睡过了吗?” “……” 邱里还在逃避。 但她们一直在闹个没完没了。 “啪——”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明显是男人的力量,像带着怒火的蛮力,天震地骇。 * 海哥: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weibo:sissycici 清醒-2 07章 邱里循着光里越渐朦胧的身影追了上去,她怕抓不住那个影子,所以跑得很快,但瓷砖地很滑,她差点滑倒。 直到,视线里的身影赫然停在了门口。 “尹海郡……” 邱里放慢了脚步,玛丽珍皮鞋的噔噔声从急到缓。叫他的第一次,没有得到回应,她又试着叫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但都落了空。 好像连天气都在映衬此时压抑的氛围,刚刚还炽亮的阳光,忽然被乌云卷起,逐渐阴沉,树叶也被风刮着,摇曳作响。 尹海郡再回头时,是带着笑的,眼底的情绪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 他将礼物袋递给邱里:“差点忘了把礼物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这样的笑比不笑更冷。 见邱里看着自己,迟迟未接礼物,不想耗时的尹海郡,直接将礼物袋放到了地上,然后将背包往身后一扯,大步流星往公交车站走去。 邱里没管礼物,奔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想道歉想解释,但好像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释怀刚刚发生的事。 比起愤怒,失落,尹海郡更多的是被复杂情绪冲击后的疲惫。少女心急的道歉一直萦绕在耳畔边,可他没力气给回应。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他轻声打断了邱里,眼里没了只给她的柔光,他又重复了一次: “生日快乐。” 随后,尹海郡想甩开她的手,但刚挪开一寸,她又抓上来一次,淡妆哭花了,满脸泪痕。是让人怜爱的一张脸,但他猛地一用力,迅速抽走胳膊,头也没回的上了迎面而来的公交车。 在这里上车的人并不多,车门很快就合上了。 尹海郡往后排座位走去时,透过玻璃窗,看到邱里还站在原地,孤伶伶的身影,随着车发动后,渐渐模糊。 其实这并不是回家的路,但尹海郡只想随便找一辆安静的公交车,独自一人静静。他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几丝细雨从窗缝里飘进来。 “小伙子,把窗关一下,全淋你身上了。” 要不是前座的阿姨,尹海郡都察觉不到自己袖子和牛仔裤上都是雨水,他拉紧了窗户。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他知道是谁,隔了一会才拿出来。 满屏都是邱里的未接来电和微信。 他点开一条她发来的微信,很长,像是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以及再一次表达心意。 【尹海郡,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在晏孝捷的生日party上,没要到你的微信,吃了闭门羹有点丢了面子,所以才和她们打赌,一个月会让你和我表白,可是,我没有骗过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尹海郡没再往下看,烦到没心情去想几个女生无聊又可笑的赌局。 跟着,他又收到了一条微信,这次是婶婶发来的,一条看似温暖的生日祝福。 【海郡啊,生日快乐,婶婶和叔叔祝你学业有成,愿你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栋梁之才,将来尹家以你为荣。】 但后面又跟来一条。 【另外,还有一件事啊,婶婶也是没办法了才提一嘴。之前不是你妈妈生病,我和你叔叔拿了六万多出来嘛,你别看婶婶是做生意的,都是小本生意还有风险。最近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你看看能不能让你舅舅那边帮忙先给我一万,我周转过来了再给你都行,真的是没办法了才和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而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肆意的冲刷着车窗,街道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手机拽在手心里热得发烫,尹海郡望着窗外,眼底呆滞又灰暗。 以为自己的世界好不容易能有些色彩,但一夜间,让他失去得连黑白都没了。 - 那辆公交车是开去郊区钢铁厂的,尹海郡下了车还笑自己,兜里都没几个钱,还敢随便坐车跑这么远,最后,他为了省钱,转了两趟公交才回到家。 没伞的他,淋成了落汤鸡。 渗着湿气的老房里,一到下雨天更是潮得不行,玻璃都起了雾,显得更冷清。 尹海郡进了屋,头发全湿了,一滴滴的雨水就这么垂着往下落,胸口、小腹一阵冰凉。他随便先擦了擦身子和头发,换了件衣服,站在门边,想起很多人和事。 想起的不只是前几日的沉沦,还有一家三口的和睦。那时,他还有爸爸妈妈给自己唱生日歌,还有一口蛋糕可以吃。 不像今天,不但没一件好事降临,还尽是糟心事,甚至连家里也空空如也,只能拿出一盒仅剩的泡面当晚饭。 尹海郡撕开塑料薄膜,对着面饼冲了半盒热水,盖上,随手拿了本杂志一压,然后点了根烟,关了灯,烟头冒着细碎火花是唯一的光源。 “就把你当蜡烛吧。” 来点仪式感,至少看上去不至于更惨,他闭眼许了三个愿望。 其实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 第一个:希望自己身体健康;第二个:希望毕业后能找份体面的工作;第三个:希望自己能讨到老婆。 不过,在许到第三个愿望时,他的睫毛微微一颤,想起了一个人,然后把愿望改成了: 希望自己变聪明不再被耍。 吃完泡面,这个17岁的生日就当过完了。 冲澡好像能冲走晦气,吹完头发的尹海郡,整个人身心都舒畅了一些。他钻到被窝里,但下意识还是看了看旁边的枕头,想起了那场令人沉醉又可笑的春梦。 但回忆戛然而止。 随后,尹海郡打开了微信,都是祝福。 舅舅、表妹和晏孝捷都发来了生日祝福。舅舅连续三条祝福后面,还有一个1千的红包;表妹说连请自己吃一周麻辣烫;晏孝捷搞神秘,说礼物明早见。 而那个小提琴的头像,还在时不时的往上弹。尹海郡徘徊了会,点开了,是几大段的文字,字里行间都是委屈。 而他的思绪却忽然飘回了几年前的深夜。 那会,妈妈重病住院。他去楼道接热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婶婶和叔叔的对话。 婶婶烦躁的拉着叔叔:“哎,我们那个小超市也挣不了几个钱,你一下子拿6万给她治病,不是说不能,但是你那个大哥一声不响跑去越南,尹海郡也才初一,这钱谁还给我们啊。” “你声音小点。”叔叔左顾右盼:“她到底是我嫂子,之前对我们也没活说,这钱再说。” “你怎么就这么好心呢,活菩萨啊。” 不痛快的谴责完一番后,婶婶又叹气,“尹海郡这孩子也真是可怜,没爸没妈,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人就不配拥有点好事呢。” 那么多话,尹海郡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好像也是从妈妈去世后,他变得更像独行侠,不爱交心,没几个朋友,更没想过交女朋友。 因为,自己身上真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至少在17岁前是如此。 - 既然没有好事发生,就不要糟事继续。 昨晚临睡前,尹海郡在邱里满屏的小作文下,只回了一句:祝好。然后删除了她的微信。 第二天一早,叔叔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昨天你婶就是犯病了,别理她,祝了一句生日快乐,还转了1千的红包。最后还说,在叔这里,没6万这债,自己好好生活,有需要跟叔开口。 还没从第一份幸运里缓过来,铁门突然被打开了,尹海郡都忘了,老早给过晏孝捷一副家里的钥匙。原因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晏孝捷说,怕他一个孤寡老人,在家里死了都没人知道。 晏孝捷还是一样,总是一身名牌,就是个穿金戴银的娇贵大少爷,只是走哪都一副痞气模样。 他把鞋盒打开,将鞋直接扔到了床上:“兄弟,生日快乐,知道你喜欢这双,拿去。” 尹海郡拿起床上的球鞋,是一双nike的Air Jordan,黑白色,他很喜欢的一款,要1400,一直舍不得买。 有时候,他很羡慕晏孝捷,能出生在一个完整且富裕的家庭。自己要犹豫几个月的鞋,他几个小时就不过脑的拿下。 人的投胎,的确需要运气。 “谢谢。” 尹海郡的大掌落向晏孝捷的肩,羡慕归羡慕,晏孝捷是他最好的朋友,是推心置腹的关系。 他去阳台取了条干毛巾,穿过客厅的时候,瞅着沙发上抽烟的晏孝捷说:“一会跟我吃个饭,然后让我穿新鞋,干你三个三分球。” “今天还真不行。”晏孝捷直接拒了。 尹海郡皱眉:“有事?” “嗯,不然我也不会一大早来找你。”晏孝捷边单手敲键盘边说,“今天是我那个发小邱里的生日,上次我生日你们见过的,就那个长得贼漂亮的女生。” 顿了会,尹海郡点头:“哦,那你去吧。” 话音刚落,晏孝捷就接到了邱里的电话: “我靠,这么早给我电话,大小姐,我礼物还没给你买呢,我下午去趟chanel的店,你想要衣服还是包?” 屋里很静,电话那头的少女声音很清楚。 尹海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小细柔音,迟缓的说出了一个字: “包。” “ok。”晏孝捷大方到就像5万只是50,没犹豫没心疼,“行,就那款吧,2.55系列那个,白色的,好不?” 那头回了一个字: “好。” 这大概就是阶级差异。 尹海郡把毛巾攥紧在手里,粗糙的纤维割着手中的皮肉,有些疼,然后甩上肩,去了厕所冲澡。 * 今天的猛海不猛,是惨海。 后面两章是邱里视角。 *weibo:sissycici 悔悟-1 08章 这晚,邱里看着对话框里的红色感叹号,窝在被子里哭了很久。能说的话她都说尽了,可得到的结果竟是被删,她有些崩溃,但她也知道,她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只是她没有想过,失去一个只认识了一个月的人,会这么难受。 第二天,邱里是被家里阿姨的敲门声叫醒的,其实她也没怎么合眼休息,她的目光顺着窗外的阳光看过去,看到了白色的地毯上礼物袋,丝带在薄薄的晨光里,泛着细碎的绒边。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了地毯上,拆开了礼物袋,里面是一只coach的黑色水桶包,她一眼就知道这款的价格。 这4千,应该是他几个月的生活费吧,一想到这里,她更厌恶自己,跪在地毯上,不知不觉又掉了泪。 直到,邓倩良也来敲门催: “里里,你的生日party是在下午,但中午要和外婆、舅舅一起吃饭,快点起来打扮。” 过了好一会,她拖着哭腔应道:“好,我马上。” - 邱里洗了澡,挑了一件鹅黄色泡泡袖长裙,是定居法国的姑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底子太好,穿什么款式和颜色都漂亮,是她称衣服,不是衣服挑她。 她随便上了点淡妆,可拿着腮红刷,坐在梳妆镜前又发起呆,只要一想起尹海郡,她就会哭。 她放下刷子,拿纸巾擦了泪,给他打了几通电话没人接听,她还是没死心,又重新添加他为好友,在验证栏里输入了很多话。 依旧,石沉大海。 “里里,你舅舅来了。” 门外是谢阿姨的声音。 “好,我马上。” 邱里边应边暂时放弃,走出房门前,她将地毯上的包包塞进了衣帽间的抽屉里。 邱家的小别墅是白色的装修,简洁现代,楼下客厅的窗户几乎都是落地的,因为邓倩良喜欢绿植,需要通透的阳光,不过看着的确舒服惬意。 邱里整理好了情绪后,抱住了舅舅,邓兆良是祁南南城刑警支队的法医。今年38了,没结婚没孩子,所以是非常疼爱这个外甥女,把她当亲闺女养。 他塞给邱里一张票,她兴奋得差点尖叫,“舅舅,我爱你。” 是一张着名小提琴家在罗马的演出票。 邓兆良:“舅舅特意托香港朋友搞定的,演出时间刚好是暑假。往返的机票呢,舅舅也给你出了,但是这返程,是从巴黎。” 一下子就明白了舅舅的意思,邱里就差喜极而泣。 这可是把邱海权是愁坏了,他从书房走出来,边摘眼镜边说:“老邓,里里这一身娇气,都是被你惯出来的。” 邱海权是祁南大学的历史教授,长得儒雅帅气,满腹经纶,性子也温和,邱里各方面都更随父一些。 这边刚聊完,司机就把外婆接来了,老太太六十多岁,但过去是女警,性子老了也烈,进来就冲邓倩良吼: “我说了我坐公交车来就好,我又不是九十岁了,还派个司机接我,你现在让我出警,我都能抓个贼。” 邓家姐弟也是拿这个老太太没辙。 “外婆。” 邱里太甜太乖,也就一个外孙女,老太太实在是喜欢得不行,宠得不行。 老太太给她手里塞了一个丝绒盒,拍着她的手背说:“外婆和你说好了的,一年一个金饰,今年是一对耳环。” “谢谢外婆。” 邱里收下礼物后,挽着外婆就去了餐厅。 老太太让她挨着自己坐,怎么看这外孙女都是宝,感叹一句:“今天里里满17,一转眼就是大姑娘了,我们那个时候,这个年龄都能结婚生子了。” 她摸着邱里的头,“也不知道我们里里,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男孩哦。” 邱里一怔,垂下目光,眼底像覆了层阴影。 邓兆良边替大家沏茶边说:“我姐这公司越做越大,肯定势利眼,名下没套别墅,没个奔驰宝马的,肯定过不了关。” 邓倩良:“我是俗人,我可不能把我富养的孩子,随便给一个人。” “有钱人不一定品行端正,你不要从小给里里灌输这种不正确的思想,”邱海权总是一副育人的教授模样,“选人,最重要的就是思想品德要端正。” “这个我赞同海权的啊,”老太太一身正气,“我做警察几十年,什么人我都见过,这人啊,无论男女,善良,正直,可靠,比那几个破银子重要。” 听到这,邱里忽然笑了,“我也赞同外婆说的,钱不是最重要的,善良、正直是我最看重的。” 邓兆良幽默了一把,“怎么,我们里里这是有对象呢?看来还是个没钱但很正直的男孩啊。” “舅舅。”邱里撇嘴撒娇。 邓兆良做了个封嘴的表情。 一家人说说笑笑,和睦万分。 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邱里,顺风顺水,好像上天把什么好事都给了她。可她好像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意过,几个小时的饭桌上,长辈们的聊天也听不进去,总在放空走神。 - 下午,谢阿姨在院子里筹备party。 两排长桌上是各种饮料和点心,气球绑在院里的椅子上,桌角旁放着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是一把白桃味的小提琴。 蛋糕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日落银河。 朋友们陆续进来,男女都打扮得得体精致,送的礼物也都是名牌货。 邱里招呼完后坐到了椅子上,这一天下来还挺疲惫,但只要一安静,她又会想起尹海郡,不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可始终没有他的任何动静。 “小公主,生日快乐啊。” 还是听到晏孝捷的声音最亲切,见她愁眉苦脸的,他蹲下来关心,“今天你过生日,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事,有点累。” 邱里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礼物揣到怀里,隔了会,试探的问,“我不是让你顺便带那个谁过来吗?” 她怕自己问得太刻意,又补了一句:“因为上次你生日,我不是也带了自己的朋友去嘛,就想着你反正和他在一起,就带他过来玩咯。” 心底却是敲着鼓的紧张。 “尹海郡啊?”晏孝捷这直线条的人,根本没多想,“他说他不来,说一群陌生人又不熟,而且他昨天过生日,说是今天有女生找他吃饭。” “……” 邱里心一紧,跟抽筋剥皮似的疼,但还是逞强的笑着说,“他昨天过生日啊?好巧啊。” 晏孝捷才想起来,“对啊,你们一个20号, 一个21号。”顺手指着这气派的party现场,开玩笑的感慨:“你俩差个一天出生,但这日子过得也是差得离谱啊。” 邱里心跟着就重重一沉,但又假装毫不相熟的说,“我记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应该很多女生追吧。” 问得随意,但其实胸口闷得发痛。 “嗯,”晏孝捷单手插兜,无聊的拨了拨旁边的气球,“虽然我们并列二中校草,但他和我的受众群不同,喜欢我的都是比较乖的,喜欢他的都特别辣,我见过两三个吧,那裙子短得跟裸着没区别。” 他又一笑,“我们海哥呢,一向定力挺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辣妹攻势猛,招架不住了,今天我去阳台抽烟,还看到了一条黑丝……” 邱里的四周顿时消了音,眼前的男女像极了挣脱笼子的鸟儿,围着泳池那块玩得贼兴奋。很吵很吵,但她的耳里进不来一丝声音。 - 因为傍晚又突然下起雨,蛋糕搬进了屋里,吹完蜡烛,唱完生日歌,邱里许完愿,party算事结束了,一群人先后愉快的走了。 邱里去杂物间取了把伞,跟邓倩良和邱海权说,她有东西落在练习厅里,要过去取。邓倩良说让司机送,她说不用了,已经叫车了。 二十分钟后。 出租车在机电厂的家属楼外停下,因为开不进去,所以邱里只能撑着伞,按着记忆找着那栋楼,雨越下越大,雨滴重重的拍打着伞架,雨水飘得急,模糊了本来就很暗的小路。 她记得门口有两棵刺柏和下象棋的石桌,摸着黑走过了几栋楼后,她抬起雨伞,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再走近一看,屋里也亮着灯。 于是,她快步奔过去,小白鞋上都是淤泥。 进了单元楼里,收了伞,邱里缓了口气,在101的铁门外抚了抚狂跳的心,她想好了一会要如何再解释一次,甚至也想好了,如果他不听,她就软硬兼施。 咚—— 邱里敲了几下门,铁门里还有一层木门,当木门打开的那一刻,她惊愕不已,因为开门的不是尹海郡,而是一个短发小辣妹,还穿着一条黑丝。 “你找谁啊。”女生单手撑着铁门,语气很冲。 邱里杵在原地愣了很久,眼眶和鼻尖都红了,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找错了,然后转身落寞的走了。 * 明天邱里视角还原这一个月的赌局过程。 *weibo:sissycici 悔悟-2 09章 “谁啊。” 尹海郡侧身窝在被子里,耳烧脸热,胳膊往外伸想去拿水喝。王喜南冲进来,把玻璃杯给他递过去: “哦,说是找错了。” 他没多疑,药苦口渴直喝水。 王喜南往床边一座,笑话床上虚弱的壮汉,“你也挺厉害,昨天淋雨,今天打篮球,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汉子?” 尹海郡放下杯子,又躺进了被窝里。 下午王喜南说请他吃麻辣烫,结果吃到一半,他就开始咳嗽,她立马送他回来,吃了感冒药后睡了一两个小时。 “你快回去,等下我舅找不到你又得发火,”尹海郡不悦的指着阳台,“还有,阳台上那条黑丝是你的吧,赶紧给我拿走。” 小姑娘的脾气总是冲冲的:“让我藏几天呗,你又没女朋友,搞得谁会误会一样。” 算了,尹海郡也没力气跟她犟。 王喜南没走,还坐在旁边刷起了朋友圈,看到唐樾发了六宫格,像是生日聚会,她一张张的点开,看到一张和女生的合影后,气得想摔手机。 “看到什么了这幅表情?”尹海郡随口问。 “操。”只见王喜南不分青红皂白的骂,“这女的一看就是绿茶,笑得真假。” 尹海郡疑惑:“什么绿茶?” 王喜南干脆把手机给他,他随意扫了一眼,心一抽紧。 照片里的女生上了点淡妆,眼角弯弯,浅笑娉婷,旁边是一个长相文气,气质出挑的男生,看得出来出生富裕。 “这就是你喜欢的男生?” 尹海郡将手机还给她,头又靠向了枕头,还打了个哈欠。 王喜南花痴的点头,“嗯,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也喜欢我。” 尹海郡一怔,“他和你表白了吗?” 这似乎问倒了王喜南,她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说,“他有说过,觉得我这样的女孩子很有趣,很特别,应该就是表白了吧。” 尹海郡听了就来气,直接坐起来,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指着她,以哥哥的身份严肃的告诫她,“别随随便便被他骗上床,明白吗?” 王喜南费力的挣脱开,慌张的边去沙发拿包边说,“现在很多高中生恋爱都做过这种事,你情我愿就不叫骗。” “什么意思?你们睡过了?” 尹海郡掀开被子就往外走,但王喜南一直否认,拿起门边的伞就跑,关门前扔下一句: “哪天要是你遇到了很喜欢的女生,你也会很想睡她的,好吗?你能守身如玉到三十岁,你再来管我。” “……” - 这春夜的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席卷着城市每个角落,地面的积水被溅得四处乱飞,啪嗒作响,偶尔还有几声闷雷。 斜雨很重,车窗外的街道很模糊,霓虹如细小的光圈闪在邱里的视线里。伞搁在一旁,裙角被雨水沁透,手脚冰凉到,但她好像感知不到,好像钻进了耳机里的歌中,眼泪一颗一颗不争气的往下落。 “还来不及再重演,拥抱早已悄悄冷却……星空下,拥抱着快凋零的温存……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页,在你离开之前,能否让我把故事重写……”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 邱里透过雨雾,看到对面街道的奶茶店旁,一对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没有带伞,少年便脱下校服当伞撑在俩人的头顶。 如果彼此喜欢,连躲雨都是一件浪漫的事。 或许是无意看到了别人的甜蜜,让她也不禁想起了过去一个月里的美好,一段,她以为本该会延续下去的初恋,虽已支离破碎。 - 邱里第一次见尹海郡,是在晏孝捷的生日party上。 她一只耳环不小心掉到了外面的草地里,因为草地刚洒过水,底下是脏泥,所以她迟迟不敢伸手去扒,这时,一只结实的胳膊向下一伸,手指向草里伸去,替她找到了耳环。 邱里抬起头,俩人的目光第一次蓦然对上。 少女含春总是羞,词穷到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帅气,反正就是哪哪都合她心。 只是,少年看着太冷峻。 邱里从晏孝捷那里打听到了少年的名字,于是,她走去了沙发一角,主动问少年要微信,但却被拒,少年像很厌恶自己一般,立刻起身闪到了泳池边。 她的糗样被一旁的小姐妹看在眼里。 她们是学艺术认识的,都是一群富养长大的女孩,因为无忧无虑,所以也不看不出是否是真友情,阶级层次相同,又能玩能聊,便称为了“姐妹”。 “里里,你行不行啊。”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男人你都搞不定?” …… 她们不停地刺激邱里。 随后,几个人还故意想了一出好玩的,也是闲得慌,拿人开涮,跟邱里打赌,赌如果她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搞定这个男生,那么她们一人送一个Chanel给她,如果失败了,惩罚反着来。 可能是丢光了面子吧,邱里抱着饮料抿了一小口,看着在泳池一角,和晏孝捷抽着烟谈笑风生的少年,冷峻的一张脸,笑起来也很有吸引力,好像太和心意,所以就算是弯下眼角的纹路,都能勾她的魂。 而后,她较劲的说: “好,我玩。” - 那是邱里第一次和一个人较劲,好像把所有的叛逆和黏糊劲,都用在了这个叫尹海郡的男生身上。 可少年终归是冷漠难对付。 没要到微信的邱里,打听到他经常呆在舅舅的修车行,于是,她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下了课后,想试试去那条老街碰碰运气。 运气好,一次就碰见了。 邱里站在卖炸鸡柳的摊位旁,看着对街正在拿水管洗车的少年。店铺屋檐上的白织灯,打在她的白衬衫和藏蓝色的百褶裙上,反光洁净的光。一辆单车从坡上直冲而下,裙摆被带风荡起。 水管里喷溅着水花,满地的水渍。少年刚拧上水龙头收起水管,半抬眼间,看到了对街那双纤细的长腿,忍不住再抬眼,是那张他见过的脸,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脸。 少女在对自己笑,很美,却美得不张扬,没有任何攻击性,是温和的甜美。 沁人心脾。 邱里大方的走进了修车行,再次问尹海郡要微信,但又被拒了。这种结果,她来之前就料到了,所以她还有对策,跟他回家。 机电厂的家属楼上了年头,没几个路灯,乌漆麻黑,要是不熟路,很容易迷路。 尹海郡知道那少女一直跟着自己,但一路都没理,直到,他走到了一墩石墙的旁,正好是巷口处,墙头都是交错的爬藤,冷白的月光落在树叶上,深沉寂静。 被跟了一路,他有些不耐烦,终于回了身:“我不会加你的,赶紧回去吧。” 邱里双手拎着小皮包,睫毛轻轻颤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有些无辜:“为什么?” 尹海郡吸了口气,“因为我们没得聊。” “为什么没得聊?”她追问。 尹海郡双手插兜,眼神瞥向别处,朦胧不清的月影里,他眉骨下是一片阴影,但看得出来他想发火,“没得聊就是没得聊。” 他又自顾自往巷子里走,走了几大步,却发现身后没动静,侧身回头,看到邱里还杵在原地。跟被女鬼缠上一样,脑袋都大了,他一吼: “还不走?” “不走。”邱里摇摇头,就这么乖乖的看着他。 夜风灌进巷子里,吹得尹海郡更烦了,他干脆转过身,径直奔向她。少年的身材太过高壮,气势汹汹,她不觉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干嘛?” 瞧着这幅没胆还装胆大的怂包样,尹海郡把邱里直直逼到了大树下,身子顺势一俯,将大片光影遮住,瘦小的她,就像缩在了他胸膛里。 他拧眉装凶,吓唬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就不怕我是坏人?” 这胸膛里冒着滚烫的气息,压迫感太强,邱里连抬眼都困难,但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是坏人吗?” 尹海郡还没应,她跟着说,“是也没关系,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尹海郡忍不住听笑了,他眉头渐渐松开,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生,长得乖顺,讲话也慢条斯理,但骨子里总藏着点古灵精怪。 他觉得,挺有趣。 邱里用小皮包划分出了安全距离,又重复了一次:“加到你的微信,我就走。” “那加不到呢?”他带着玩味的反问。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含着笑说:“继续赖下去。” “……” 邱里记得尹海郡当时一个字都没回,但看到他眼底有了波动,像有光点在跳动。他的呼吸从轻柔变急促,气息一直向下蔓延,扫过她的额头、鼻尖,再到锁骨。 青涩也暧昧。 而那一晚的最后,她如愿以偿的要到了他的微信。 * 大家一定要捋清楚时间线哈,开篇几章是高二暑假7月。清醒章和悔悟章都是俩人过去一个多月的回忆。不然怕有些人物关系看茬。 明天还有一章赌局回忆,就正式开始高三的追夫旅程了。 *weibo:sissycici 情书-1 10章 邱里加到了尹海郡的微信后,其实并不顺利,因为他压根没主动过一次,而且对她的发起的话题也似乎不感兴趣,回复不是“嗯”、就是“挺好的”。 这日,邱里有点丧气的躺在床上,研究他的朋友圈,即使,他的头像只是一张海景,朋友圈几年都没有她几个月发的多。最新发的一条还是过年的一顿年夜饭,文案是四个字:新年快乐。 其他朋友圈大多数都是风景,连文案都没有。他活得更像一个60岁的老人,无趣、乏味。难怪他说,他们没得聊。 无意刷新了一下,冒出来的第一条是晏孝捷,俩人玩这么好,怎么性格就天差地别。一个不发,一个成天换着花样发。 一张他打完篮球后的自拍,只露了半张脸,额头、颈部都是汗。 她作呕吐舌:“真骚。” 但在缩小图片的瞬间,邱里好像在照片里看到了一个影子,她立刻重新点开,并且放大,是尹海郡正在喝水,T恤被撂到了腹部,她看着看着,满眼都在冒星星。 她随手就给点了一个赞。 可能运气好,她立刻接到了晏孝捷的电话,他有点兴奋的问:“卧槽,你从不给我的自拍点赞,老说我自恋……” 邱里还怕他误会,刚准备解释,就听到他打了个响指,“所以说,这次夜晚半张脸的试发是成功了,温乔肯定喜欢。” 邱里无语沉默,这时,他听到电话里传来尹海郡的声音:“你跟不跟我走?” “走走走。” 晏孝捷刚着急挂,邱里就像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般说:“那个,你照片里那个男生是谁啊,看着挺帅的。” 晏孝捷这脑子也是一根线,他直接就冲尹海郡说,“我那个大美人朋友,就我生日你见过那个,夸你长得帅。” 这朋友算交值了,邱里抿嘴偷笑,只见那头尹海郡根本没理这茬,只冲着喊一句:“别墨迹了,到底走不走?” 电话挂了后,邱里失望倒到了杯子上,烦得不停蹬被,但又打开了那张照片,还拿手指摸了摸他的腹肌,跟过了电样,还害羞得猛地收回手,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他腹肌的起伏。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说:“尹海郡,我一定会摸到你的,胸肌、腹肌、臂肌、还有……” “啊——” 她想了想那个羞耻的部位和画面,自己都说不出口,扯着被子往里钻,脸都红了,身子在发烫,“邱里,你怎么可以这么色呢。” - 那群看热闹的小姐妹开始群里催邱里进度,说一周过去了,连一次约会都没搞定,只剩下三周了,让她抓紧。 这两天,她又给尹海郡发了许多条自己拉小提琴的视频,但他的回复官方到像水军。 “挺好的。” “好听。” “你很厉害。” 不想耗下去,邱里改变策略,放弃了线上沟通,她挑了一个周五,放学后直接去了二中。之前她就听闻晏孝捷老爱在一家超市底下混,她想,尹海郡肯定和他在一起。 邱里想再碰碰运气,到二中的时候,全是走进走出的学生,乌央乌央。她逆着人流去了喜哥超市,悄悄往地下室探头。 喜哥看到这个穿着一中校服的漂亮女生,眉梢带笑的问:“你找楼下的谁?” 邱里刚打算说名字,尹海郡正好从地下室上来,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一惊,立刻将她拖去了旁边的巷子里。 邱里语调总是又慢又温:“我这么见不得人吗?我还想下楼给晏孝捷打招呼呢。” 尹海郡双手插在腰间,斜晖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得鼻梁更立体,但也微微显凶:“你来这里干什么?” 百褶裙下一双细直的长腿,邱里搭了一双白长袜和玛丽珍皮鞋,小包在腿前晃来晃去,一双圆眼总是水汪汪的: “和你微信聊,你回得慢字也少,约你出来,你又不愿意,所以就只能跑过来看你啦。” 没有人能受得了一个小仙女的委屈和撒娇。尹海郡承认自己也俗,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他有些束手无策。 见他好像柔软了一些,邱里借势朝他走近了一些,夸了夸他:“尹海郡,你好红啊。” 尹海郡一愣,“什么意思?” 邱里笑笑,“我们一中也有好多女生知道你,光我知道的,就有三个跑过跟你表白,写情书的。”又低眉委屈的叹了口气,“看来我的情敌很多啊。” 尹海郡怔住,胸口钳得很紧,还有些麻麻的,一点点的穿过他的骨缝间,像在侵蚀他,将他的冷漠、冰冷一点点啃噬。 见又成功了一些,邱里又走近了几步,几乎快贴到了尹海郡高大的身躯下,还仰起了头,西沉的夕阳,变得更为昏柔。 巷子里的少年和少女,像极了一副夕阳里的画作,还像洒了金灿灿粉末般,亮着细碎又浪漫的光。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对视。 邱里记得,比起上一次在夜里的巷子口,她占了主动权,她也喜欢这种主动凝视的感觉。似乎还差一点点,他们就会吻向彼此。 不过,她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角,慌乱的指着那头说,“好像晏孝捷来了。” 尹海郡下意识往那边看。 这时,他感觉到有手在往自己的口袋里伸,低眼一看,是邱里塞了封信进去。她迎着明亮柔美的笑说:“那些女生会的,我也会,这是我给你的情书。” 再后来,邱里往巷外走,整个人瞬间钻进了夕阳里,融着一身轻柔的余晖,她回了头,朝尹海郡笑着挥挥手: “下次见。” 那一刹那,尹海郡好像陷落了一些,因为这个笑容太美,美到像她眼里散落了星河,也像世间的温柔都裹在了她身间。 * 发现俩人的前奏写不完,哈哈哈,还要用两小章,然后开始进入高三全新生活。 *weibo:sissycici 情书-2 11章 同周的周末,“知和”艺术馆。 在3号艺术厅,有一场市艺术生的演奏会,没有独奏,均为协奏。邱里的老搭档周映希在上周,已经远赴英国深造钢琴,所以这次的搭档换成了同校的唐樾。 邱里生在一个优渥且全是爱意的大家庭里,似乎人生里的每个部分都被照顾有加。比如,小到她每一次表演的礼服,都是由远在法国做设计师的姑姑亲自操刀。 今天的演出服是一件银灰色的星空裙,她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虽然被人催了几次,但她还是攥紧了手机,隔几秒看一次,可始终没有等到想看的信息。 他会来吗? 还是把情书扔了? 邱里懊恼到想把手机扔掉,她后悔了,早知道就把情书写得更认真一点。她头一栽,那晚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那么宽的粉色信纸里,她就写了一句话。 “尹海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只能听天由命了。 - 3号演出厅,是一个小型表演厅,总共有三小层,红棕色的椅子错落有致,不刻板,蜿蜒的弧线相互缠绕,这也是设计理念,如同音符。 观众已经陆续落座,几乎座无虚席,正中央摆放着一台钢琴,和支起的收音麦。 开场表演者就是邱里和唐樾,他们要协奏完成三首曲目,第一首就是《D大调波兰舞曲》。这首曲子是邱里最拿手的曲目,也是她在15岁时就定下的婚礼表演曲。 唐樾一身黑色西服,先同邱里一起礼貌向前后观众席依次鞠躬。待灯光变暗后,他们开始演奏,配合默契。 只是,邱里一直盯着二排正中央的位置,可是直到开始演奏,也没有出现那个少年的身影。 这首曲子由小提琴与钢琴配合起来,堪称完美,婉转悠扬,又起伏顿挫。 在表演到一半时,邱里在无意的抬眼间,她看到了那个位置上出现了人影,忽明忽暗的交错光影里,那张脸是她最想见到的人。 或许是等到了喜欢的人,邱里的演奏更投入,银灰色的星空裙在旋转的聚光灯里,真如流动又闪动的璀璨星空落在她的身上,在灵动的曲子里,她更像丛林精灵,像不染世俗的仙女。 她时不时的抬眼,目光所及之处,永远都是尹海郡的身上,眼底明亮如星辰的笑容也是给他的,好像,在一瞬间,她也看到了,他在笑。 - 表演一结束,邱里就马不停蹄换了衣服,背起包包往外奔,在过道里,她看到了在等自己的尹海郡。 邱里描述不出来当时心底能有多开心,只记得每走一步,嘴角就半含娇羞,直到站在了离尹海郡身前: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尹海郡把藏在身后的一束花递给了她。几张浅黄色的包装纸里,有黄色香槟、向日葵,还有一些小雏菊点缀,很明媚,也很适合少女。 这在邱里的意料之外,她惊喜的伸出双手,“这是送给我的?” 她好像问了一句废话,可是人在动心和紧张时,总爱说废话。 尹海郡点点头:“嗯,来看演出,总不能空而手来吧,不知道哪种好,花店老板说的,这款适合。” 邱里止不住的笑意,眼角弯下的样子很迷人,“谢谢你,我非常喜欢。” 狭窄闭塞的后台走廊里。 气氛越渐暧昧。 尹海郡打破尴尬,问道,“你有空吗?我请你吃晚饭?” “好啊。”邱里自然乐意。 “你想吃什么?” “麻辣烫。” 尹海郡抬颌笑了笑:“虽然我没什么钱,但请你吃一顿好的钱还是有的,也别这么看不起我。” 邱里笑着重复:“可我就想吃麻辣烫,因为平时爸妈不让我吃,好久没吃了,陪我呗。” - 选择麻辣烫,一来,邱里的确是想照顾他的生活条件,二来,是她很想走进他的生活里。 尹海郡把邱里带去了机电厂外的一家“李哥麻辣烫”,他大多数晚饭就是在这里解决,味道很不错,不过就是,苍蝇小馆环境一般。 和刚刚的艺术馆,是两种世界。 尹海郡拿纸巾把桌子和板凳又擦了一遍,才让邱里坐下,“要不还是去商场吧,附近有个不错的商场,里面有很多吃的……” “我就想吃麻辣烫。”她一笑,就像撒娇。 尹海郡:“总感觉这地不适合你。” “怎么就不适合了?”邱里装得很委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就不能吃麻辣烫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区别对待呀,不然你总觉得和我没有共同话题。” 尹海郡怕惹她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啊,”邱里一哼,“不然你为什么老说,和我没有什么可聊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转移话题,“我们去拿菜吧。” 冷柜的玻璃上覆着几层冷雾,里面菜品很齐全,看着也都挺新鲜,缕缕冷气从底部飘绕着。 邱里很少来这些地方,上次还是几个月前,偷偷和同学跑去一中门口吃了一碗。此时,她乖乖跟在尹海郡身边,端着盆,时不时故意戳戳他的手臂,笑着指着想冰柜里的菜盆: “我想吃土豆。” 俨然像一对养眼的高中小情侣。 尹海郡偏过头,恰好对上了她的视线,只是看了几秒,又很快低下头,往她盆里夹了几片土豆。 邱里又戳了戳他:“我还想吃午餐肉。”还顺便提醒了一句:“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食物。” 尹海郡又给她夹了午餐肉,也意会了。 - 如果说之前只是普通心动,那麻辣烫那次后,邱里莫名有了种认定感,因为她感受到了尹海郡最温柔、细腻的一面。 而后来的几天里,她不再唱独角戏,尹海郡开始主动给她发微信,虽然只是一些,食堂的饭菜、二中风景、狗窝打台球的照片。 可是,他终于鲜活了。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尹海郡会开始报备自己的日常行踪:刚去了哪,一会要去哪,和谁去。以及,习惯了和她说早安与晚安。 有一天,晚上。 邱里给尹海郡发了很多条微信,但他都没回,过了一个小时后,他着急的连发了十条微信解释,说自己是和晏孝捷在二中打篮球,没看手机。 邱里调皮,故意不回,于是,尹海郡支开晏孝捷,打去了电话。 她装得在生闷气:“你干嘛去了?” 他再一次解释,“和晏孝捷打篮球。” “是吗?” “是,真的没骗你。” 怕邱里不信,尹海郡又解释了很久。 看到他紧张的求生欲,邱里心里憋着笑,轻声问道:“这么紧张我,是不是喜欢我呀?” - 那晚,邱里没有得到尹海郡的回应。不过她却得到了一个周六的约会。 那是一个彻底改变了他们关系的日子,她把那个日期刻在了骨子里:5月12日。 俩人简单商量了会,挑了一个在中轴线上的海湖公园,这个公园因湖闻名,刚好是春天,天气也格外好,湖面上都是童趣的游船,草坪上也有许多人支着餐布野餐。 尹海郡和邱里就这样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公园很大,绕着逛也很难走到尽头。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针织裙,他穿着一件牛仔外套,很巧,意外的成了情侣色。 春日午后的斑驳树影,拂动在这对青涩的背影上,实在太过般配。 走着走着,邱里的胳膊会不小心碰到尹海郡。她轻轻低眼一看,试着摊开掌心,比了比,发现他的手掌很大,她笑了一下,渐渐的,有冲动想握上,和他十指相扣。 可是,一辆观光车的铃声,打破了邱里幻想的浪漫,她将手又迭回了身前。 “你爸妈呢?” 邱里突然问到了他的家庭。 话题虽然敏感,但尹海郡也没遮掩:“我小学,他俩就离婚了,后来我爸去了越南,再也没管过我,也没联系,妈妈,”说起母亲,他任何时候都心痛,眼眶瞬间红了,“前两年得了癌症,走了。” 说完,他默默的往前走去。 邱里怔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像发呆般望着那个沉重的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了解他所处的世界,好像和自己截然不同。她的生活每天充满了温暖,所有人都怕她得到的温暖不够,使劲给她所有好的一切。而他的世界,却荒凉又灰暗,她想不到,他是如何在冰冷无助的世界里,过好每一天的。 或许是见身边没了人影,尹海郡回身,指着旁边的小摊,笑着对邱里喊:“你吃不吃烤肠?” 不知隔了多久,她才点了头,还带着哭腔拖着细细的嗓音,说:“吃。” - 而那一晚,是他们17岁生日前,最难忘的一夜。 在机电厂屋后深沉寂静的巷子里,邱里跟着尹海郡回了家,他赶走过她三次,可她执意想来他所生活的地方看看。 尹海郡走在前头,双手背在身后,邱里就一直盯着他的手掌看,想了点好玩的,跨了两步,用手指轻轻的在他掌心画着圈,痒的不止是他的手,还有心。 最后,尹海郡反身箍住她丝绒般的细颈,看着这张几次都让他要沦陷的脸蛋,没忍住,朝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他从未接过吻,但像是骨子里自带了一股生猛劲,撬开的不只是唇齿,而是两人的心,用原始的本能和蛮力,肆意妄为的占有着邱里。 随后,尹海郡挪开了唇,她的脸也被猝不及防的热深吻,烧到红透。他紧紧地盯着她,低着声说出那几个字: “邱里,我喜欢你。 ” * 这章看完,请自觉回到初夜章,以及回忆结束,下章开始进入正常时间模式,开始高三追夫。 *weibo:sissycici 上全垒 12章 崇燕岛那晚不欢而散后,尹海郡和邱里再无联系。那一个月迷离又破碎的春梦,像封进尘底,他们成了再无相遇可能的两种人。 两个月的暑假转眼即逝,从盛夏到了九月桂花飘香的初秋。 祁南二中是市重点学校,每年都能出状元,再加上环境也像个私立学校,所以大把的家长把孩子往里塞。二中离海不远,坐在在教室里,偶尔都能听到层迭的海浪声。 开学的第一堂课是自习,高三六班沸腾着,除了几个尖子生在温习,其他都在聊天。女生聊暑假去哪玩了、买了什么包、谁和谁谈了;男生的中心思想更直接:吹牛逼。 “海哥,别睡了,纪总来了。” 第一排后座的男生,见班主任来了,立刻拍了拍身后的尹海郡,还笑着说:“给力啊,之前他们说从一中转来的那个校花,我操,命中我们班啊。” 昨天帮舅舅修一辆面包车忙到凌晨,尹海郡困得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什么美女,什么校花,都没他趴着睡一觉来得爽。为了遮盖声音,他干脆把书本立起来,脸冲着墙。 班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 入不了他的耳。 刚刚都在各聊各的,但喧哗声戛然而止,目光统一被讲台上的女同学吸走,尤其是男生,跟没见过美人一样,各个咧着嘴笑。 班主任纪仁就知道他们这幅德行,跟看闺女一样看身边的转校生。 他特得意的介绍:“这是从一中转过来的优等生,邱里,也是一名艺术生,大家欢迎一下。” 掌声雷动。 男生就差高呼。 邱里确实长得讨喜,这种讨喜不只针对男生,也针对女生,因为她漂亮得没有任何攻击性,一双圆圆明亮的眼睛,一弯一笑,甜美温柔,而且人也落落大方,毫不造作。 她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邱里,之前在一中就读,很开心能转来二中六班,希望能和大家一起愉快的度过最美好的高三。” 真是人甜声音也甜。 几个坐在头排的男生,那笑就差嘴角咧到眼角上。 纪仁指着第二排和第六排的位置,“邱里,暂时只有这两个座位,你先挑一个,下个月轮坐,再给你换。” 邱里拎着小包,一直微笑着,“没事,我坐哪都行。”随后,她指了指第二排最后的位置,“纪老师,我坐那。” 纪仁瞅了一眼旁边的问题学生,新学期第一节课就睡觉,他恨不得把教鞭扔过去:“尹海郡!” 尹海郡这个学生,说成绩差也不垫底,说太问题少年,也没惹出过很大的事,所以纪仁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升学率不也靠他,就让他这么混着。 被叫醒时,尹海郡整个脑子都是混沌的,他撑了撑眼皮,结实的双臂往桌上一搭,桌腿都晃了晃。他看到了邱里,但眼皮就抬了两三秒秒,立刻又垂下,食指揉着眉心,缓缓倦意。 邱里坐到了尹海郡身边,纪仁在说对新学期的展望词,趁此,她刻意将那只黑色的水桶包往他眼底一甩,很小声的说: “我很喜欢这个包。” 尹海郡听到了又像没听到,一个字都没回,冷淡得像是她在对着空气说话。见纪仁说得很起劲,他又趴下了,依旧冲着墙。 料到了,邱里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转来二中,一方面是因为英语的师资力量的确比一中强,另一方面是为了追回他。 她扭过头,慢条斯理的摆放着书本,时不时瞅尹海郡几眼,这才刚开始她没泄气,心想,那就慢慢来。 - 也是巧,开学第一天,邱里就和尹海郡分配到了一组做值日。邱里在拿扫帚前,终于找到了一次能和他对话的机会。 “你扫前四排,我扫后四排,可以吗?” “嗯。” 一个字噎死人。 尹海郡脱了外套,里头套了件黑色T恤,黑色在他这里一点也不显瘦,反而显壮,身材完全不像个少年,1米88的大高个弯腰曲腿,在狭小的过道里拖地,总显得憋得慌。 邱里扫着靠操场那头的过道。 初秋天暗得快,她裹进了昏柔的暗橘色光里,一头柔顺的黑发,发丝全都挽到了耳后,也没有刘海,露出了一张完整的鹅蛋脸,皮肤又薄又白,总之就是,很会生很会长。 教室里的俩人毫无交集,只有偶尔发出拖把撞到课桌的声响。 “我OK了。” 毕竟是一组的,尹海郡扫完后还是交代了一声。但邱里握着拖把,指着后面的水桶说,“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水桶提过来,谢谢了。” 尹海郡长腿一迈,将装满了水的铁桶毫不费力的提起,哐一声,放到了她的腿边,力气重了点,水从桶里溅出,溅到了她的白袜上。 他瞧着白袜上污点,道了歉,只是这冷目和不屑的语气,更像是个欺负新生的混球。 “不好意思啊,我力大。” 邱里拿纸弯下腰擦了擦白袜,闷着细嗓说,“你力大不大,我还不清楚吗?” 尹海郡没理,径直走到课桌前,一掌拎起背包,往身上一跨就出了门。 “就是她,一中那个,邱里。” “校花就是校花啊,是比别的妹子漂亮,那脸是真白真小。” “我操,你看那白腿,隔着玻璃老子都能看硬。” …… 三四个临校的男生,听说一中的校花转来了二中,下了课偷摸着进来一睹大美人的芳容,这颜值是名不虚传。 几个人吊儿郎当的对着邱里评头论足,话也是越说越下流。 “尹海郡?” 有个男生叫住刚要下楼梯的尹海郡,他回头,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的小学同学贺阳,长得很高又干瘦,他记起贺阳在隔壁九中就读。 贺阳跟着尹海郡下了楼,“咱俩是有几年没见了啊,你还是老样子啊,壮得跟牛一样。” 他措辞总是夸张又不中听。 贺阳这叙旧不如说是揭老底,“上次见你还是高一吧,那次你差点把徐非的一根骨都揍断了,要不是我爸,你他妈都有前科了。” 说起这事,尹海郡才想起来,贺阳的爸爸是个警察,他冷声随意一应,没什么悔改的意思:“嗯,重来一次,我照样揍。” 贺阳笑:“你这脾气,还真是从小暴到大,我那会就说,你以后要么进黑社会,要么做警察。” 他的啰嗦直到被尹海郡凶狠的瞪了一眼才消停。 刚打扫完,尹海郡背上出了汗,校服都没穿,痞里痞气的系在腰上,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问: “来这干嘛呢?” 说到这,贺阳吹了个口哨:“来看你们学校新转来的妹子,一中来的大红人,据说是校花,九中那边听说她转过来了,都想跑过来看,估计这几天还会来几波。” 尹海郡漠然的一“嗯”,又问:“所以,这校花带劲不?” “操,”贺阳舔了舔嘴唇,“那白腿,嫩得能掐出水,要放床上干一回,绝逼得劲啊。” 尹海郡侧过头,从头到脚的盯了他一遍,不知是真嘲笑还是开玩笑,“就你这身板,动两下就射了吧。” 贺阳就算是很不爽,也不敢惹尹海郡,他要是一拳抡过来,只有自己哭爹喊娘的份。 “尹海郡,打球不。” 刚好路过操场,那头几个男生在喊尹海郡,他举了举手示意稍等,然后扭头问贺阳,“来都来了,不然玩会球?” 贺阳点了头,正好想打几局,一路过去了。 天已经黑了,篮球场上四面的高杆照明灯全开了,塑胶地面被照得反光,发热。 贺阳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系鞋带,还在回味刚刚春光乍泄般的画面,“我操,再想想,这个校花邱里还是绝,我真想试试。” 尹海郡撇了他一眼,眼底滋生出的尽是冷狠,快速的将鞋带一绕,系好,然后走去场地边捡起一个篮球,不过脑般直接砸向了贺阳,当然没砸头,砸的腿。 “系个鞋系半天,赶紧的。” 贺阳一疼,想吼: “你是不是有……” 不过他不敢骂,因为打小他们学校就流传一句话:惹谁都不能惹尹海郡,因为他比狼狗还凶。 贺阳没生气,就当男孩间的玩笑过去了,笑了笑:“尹海郡,你搞过对象吗?这么凶,有女的敢碰你吗?” 嘭—— 跟着又是一球砸过去。 贺阳摸着腿,低骂了无数句脏话。 尹海郡大步迈过去,脚步很重,拍了拍他的肩,凑到耳边,笑得贼坏,“你说的那个校花是我同桌,是挺带劲的,我还想着哪天,直接上个全垒。” * 海哥:什么破傻逼样还想睡我老婆?再意淫,老子砸不死你。 道歉:记错班级了,更改六班。重新看了一遍《燥雨》,哈哈哈,我记错了,跪。 *weibo:sissycici 器材室 13章 这两天又来了好几波看邱里的人。 如果一个女孩能美到校花级,再加上优越的出生,的确能拥有不可一世的资本,但恰好她为人温和谦逊,便显得她在一些人眼里,更像是披了层虚假的壳。 六班这几天谈论得最多的人就是:邱里。 周五中午。 秋天一来,学校里的绿树都掉了些色,甚至还开始飘起落叶,不过风到是比夏天温柔了许多,就是这离海近,风总带些粘人的咸湿。 刚从喜哥超市狗窝回校的尹海郡,没着急回教室,去了二中的后门,一个低矮的铁栅门,经常有人躲来这里抽烟、瞎扯。 他一只脚向后踹在墙上,弓着背,点了根玉溪,阳光晒得他刺眼,一眯眼就更显冷峻和凶意。 他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烟瘾变大,好像是从母亲得病那年。14岁的自己,生活就脱离了轻松的轨道,扛上了似成年人的重担。 不过一个人一条命,尹海郡想得通,过得不好没关系,能过得下去,就行。 他抽了几口,心里事多,抽起来都没劲,掐灭后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拍了拍袖口的灰,双手插在兜里,快步走去了教学楼。 楼梯口是风口,一阵风灌进尹海郡的胸膛里,T恤被吹得鼓起,走到二楼风才消失,衣服才平整。他想去趟厕所,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到一些叽喳的闲聊声。 “怎么可能有人没脾气,还对所有人都好啊,装得太过了。” “你见那九中来的那些男生了吗,跟没见过美女一样,她只是长得漂亮了点而已,还不至于吹成什么神仙级别。” 六班几个女生饭后围在角落里碎言碎语。 尹海郡知道她们说的是谁。 因为“邱里”这个名字,近期在二中出现的频次过高。上一次能达到这个级别的,他记得是,新校长上任。 夸张,无聊。 只是,尹海郡刚挪开脚步,耳畔就划过锐利刺耳的话,还夹着辱笑。 “听说了吗,她超级会玩男人,好像之前有十个人追她,她全吊着,哎,有的人啊,就是命中自带这种妖精本事。” 尹海郡一只脚不觉往后腿去一步。 这时,楼梯口传来熟悉的少女声,温和有礼。 “你们吃饭了吗?” 尹海郡将头稍稍探出墙壁,看到邱里将手上的糕点拎起,无论对谁笑起来,眼底都皎洁明亮:“我刚去附近吃饭,打包了一些糕点,你们要不要吃点?” 几个女生慌张的摇头: “不……不要了……” “我们……吃饱了……谢谢。” 随后,邱里迈着小步上了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回了教室。 尹海郡特意又往楼下看去。 女生们从不饶人的诋毁到担惊受怕: “你说,她听到了吗?” “我靠,怎么这么巧啊。” …… - 尹海郡回了教室,见邱里坐在课桌上吃糕点,他没吱声的往自己座位上一坐,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还能睡半小时。 他刚趴下,背部就被一双轻巧的手拍了拍,他知道是邱里,所以没回头,压着冰冷的声问: “什么事?” 邱里拎起一只小方盒递到了他脑后,“你知道吗?元记坊竟然出了橙子味的糕点诶,你不是最喜欢吃橙子了吗,要不要试试。” 他漠然的一秒拒绝:“不吃。” 做好了被拒绝一百次的准备,邱里直接将盒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尹海郡微微睁开眼,盒子靠着掉皮的白绿色墙壁,折射着剔透的光,里面不是糕点,是橙子味的蛋糕。只看了几眼,没多想,他便用书本遮住了双眼。 邱里拖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只背影,簌簌的光覆盖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她轻轻张开五指,纤细的手指穿在光里,试着去触碰的时候,她笑了,但好像碰到了一层冰冷的薄膜,让她收回了手,垂下睫毛,唇线也跟着渐渐拉下。 松软的阳光总让人产生困意,邱里也侧着身趴下了,目光依旧落在对面少年的背上。 她闭上眼时,好像又想起了那场春梦。 梦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鸿沟,抱在一起,裸露的肌肤紧紧相贴,沉睡着。 - 邱里和尹海郡竟睡得出奇的香,甚至她感觉是近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即便只是一个短暂的午觉。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能在高三拥有一堂不被抢走的体育课,是运气也是福气。 像尹海郡这种差生混子,基本不被其他老师喜爱,但靠着一身发达的肌肉和蛮力,成了体育老师的宠儿,今年依旧指定他做体育课代表。 照例,尹海郡要先督促男女生跑完800米。 男生倒是风火的跑起来,但女生谁愿意吃这亏啊,每次跑完都满头大汗,还要被几个无聊的男生指指点点。 几个女生和尹海郡撒娇,想让他高抬贵手,通融通融,随便记个成绩就好,有几双手都贴到他的胳膊上了。 明明是少女的手,但邱里看到的却是白骨精的魔爪。她可不想做逃兵,扎起了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对小巧的耳朵有些像精灵,她穿着白T,正在塑胶跑道上积极热身。 另类总是会成为眼中钉。 瞬间几个女生就烦了,没辙,只能拉着彼此跑了起来,只是时不时还停下来走走,聊聊天,又不是比赛,一个小时跑完也是跑。 邱里热完身,刻意走到尹海郡身旁,抬起眼笑,“你正常记分,我会认真跑完的。”又抿抿唇,小声说:“我耐力很好的。” 尹海郡就像听不懂她的言中意,挺着背,昂着头,拿着班里的名单表,说:“跑吧。” 可邱里做什么在班里都是焦点,她刚跑到塑胶道上,后面喝水的几个男生立刻拥了过来。 邱里跑得很认真,从没停过一步,就是一出汗,白T会有些透,透亮的阳光里,微微能看到里面bra的形状。 男生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我操,是半罩杯吗?” 另一个接话,“刚刚T恤折了一下,好像是半罩杯,看着挺瘦的,感觉胸蛮大。” …… “曾鸣。” 尹海郡喊了一声,曾鸣立马回头,怕得瑟缩,“海哥,什么事?” 尹海郡皱眉,“你上次仰卧起坐是不是没考?” “哎哟,”曾鸣偷摸说,“上次我不是给你买了两包硬玉溪,这事咱就抵过了嘛。” 尹海郡拇指向后一掰,“唐扬,你帮他去器材室搬个垫子出来,把这考试补了。” 曾鸣烦得挠头,“不是吧,尹海郡,没劲了啊。” 尹海郡只要一冷脸,班里的男女生都怕。曾鸣跟着几个男生迅速过去搬垫子补考去了。 800米没几分钟就能跑完。 邱里弓着背气喘吁吁,大口呼吸,鬓角都湿透了,脸也烫手,红扑扑的。尹海郡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意记了一个分就走了。 “秦可元,跟我一起去拿器材。” 尹海郡朝树下的男生喊,明显这位男同学很想乘凉聊天,不想做这种无聊的重活。就在他想再喊一次的时候,声后传来细柔的嗓音。 邱里举起手:“我去吧。” 秦可元指着她开玩笑,“邱里这么想去让她去吧,男女干活,搭配不累。” 尹海郡没拒绝,“走吧。” “好。”邱里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器材室在操场后面的小屋里,成排的高树,让这块显得格外阴凉。因为没窗,光线进不来,所以屋里也散着冷意,里面堆满了各种球类还有体育用具,灰尘味很重。 尹海郡交代着:“你把那几个羽毛球、乒乓球装到筐里,我去拿篮球。” 不过,身后毫无动静,反而还听到了门被紧紧关上的声响,甚至还听到了插销插上的刺耳声。 尹海郡还没回头,就见一只白皙的手朝自己的胳膊摸了上来,是那个嗲嗲的小柔音,此时还有些委屈:“刚刚她们摸了你这里。” * 卡这里,是告诉大家,明天有器材室的微h。 *weibo:sissycici 谁揉大的(微h) 14章 门口那一大束暖光被收走,器材室显得更阴冷,只有铁门上那道狭小的口子能进来点光,刚好穿过尹海郡的手臂,折射到他高挺的胸脯上。 他没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邱里没说话,一直盯着自己五指下结实的胳膊,想起刚刚被那群女生乱摸过,嫉妒烧得她胸口疼。 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且做事向来有分寸,但这个少年似乎有特殊的魔力,能一点点敲碎自己原有的模样,露出一张连自己都没看到过脸。 会失控,会疯狂。 天被乌云压过,连最后那抹光影都没了,暗到周身的一切都没了颜色。 但,暗处却恰好适合做坏事。 邱里双手向前一绕,从背后抱住了尹海郡,他似乎并没有惊到,冷淡的看着那双正撩起自己T恤的手,透着婴儿白的细长的手指,做起这种事,能夺魂,能要命。 尹海郡不主动也不拒绝。 邱里摊开五指,摸着他的腹肌,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她能感受到线条在指腹间的绷紧感。一只手的挑逗还不够,她又用了一双手,黑T被撩到了腰上。 这是她喜爱的触感。 柔软与粗糙的摩擦。 邱里手再次往上摸时,触到了乳头,她知道,这是尹海郡最敏感的部位。 明显,尹海郡的呼吸比刚刚深了一些,似乎还发出了咬牙的闷哼。见旁边迭放着几层军绿色的海绵垫,他直接转身,毫不费力的撑起邱里,将她放了上去。 “啊……” 海绵垫的边缘还有些硬,邱里被硌疼了,叫了声后,半含羞涩的说:“你轻点。” 尹海郡听不到她假模假样的请求,从柜子里直接抽来一根跳绳,将她的双手捆紧。 这闹得她双脚乱蹬: “尹海郡,你变态。” 他抬眼时,眉目里一点温柔都没有,这种狠意,让她乖乖闭了嘴。 尹海郡太高,所以站在海绵垫前,也比邱里高出了小半个身子,见她双手搭在腿上,抬颌命令:“抬起手。” 像被他下了蛊一样,她总会事事照做。 三两下,尹海郡就那白T卷到了她的脖间,然后往脖后一甩,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海绵垫陷进去了几寸。 这个姿势,邱里刚好被他罩在胸膛里,他身子很烫,还有几滴汗从脖间滑落。每次只要被他的气息覆盖,她心底会失控,头朝上一仰,在他的脖间和下颌都吻了一遍。 最后,她挪回目光,与尹海郡的视线紧紧地对上。他低眼,她抬眼,他冰冷,她热烈。看似对立,但依旧是像过了电的麻涩。 尹海郡弓下背,双腿向后迈了半步,手还是撑在两侧没动,颇有意味的盯着胸罩看,是一件黑色的半罩杯,他笑: “明知体育课要跑步,还穿白T和半罩杯,露给谁看呢?” “你。”邱里盯着他的双眼。 尹海郡抬起一只手,本来想单手解扣,但又一想,留着胸罩更有视觉感。于是,他将两边的胸衣一扯,浑圆的奶子抖了出来,卡在了钢圈上。 他轻轻掂了掂,眯眼啧道,“上次只拍了几下,没见着正面,不过三个多月而已,怎么就大了一圈?”冷冷的瞪了瞪她,“自己揉大的?还是别人揉的?” 邱里笑了,这笑容一点也不乖,还有些狐媚劲,“如果我说是别人揉的,你会……” 话没说完,她就叫了一声:“啊……” 尹海郡这一口下来可不轻,咬住了乳肉,小奶实在太嫩了,能看到血丝的薄皮上落下了几颗明显的牙印。 她没气,因为认定他这是在吃醋。 嫩肉咬一口还会上瘾,尹海郡身子又往下俯了些,双掌抵在海绵垫边沿,嘴里含着她的奶子,一张嘴还含不满,一小半乳肉在外头。 但他在这种事情上也较劲,将嘴张大了一些,往深了含,偏偏就是要整个奶子都塞进口里。 越是含得满含得深,邱里的身子越是颤得厉害,被捆起的双手抬不动了,几乎是掉落到了他的肩上,但T恤也跟着一滑,盖住了他的脑袋。 含得正来劲,尹海郡也没管。一会含,一会咬,时不时还嘬几口侧面的乳肉,口中的水液发出粘液的声响。他微微抬起眼,伸出舌,舔舐般的刮着乳肉,以及乳尖。 他的舌头长又灵活,换着花样伺候着这两只奶。邱里太喜欢被他舔奶,甚至超过了舔下面,快感汹涌,双臂绷得很紧,感觉被他再多舔一会,就会要求他在这里做更疯狂的事。 此时,她已经感觉到底下泛滥成灾了。 尹海郡故意停下了动作,因为背被邱里的胳膊压得很紧,所以抬起头时,刚好贴着她的脸。烧透的脸颊,又纯又骚。 尹海郡动动眉:“还想要吗?” “嗯,”邱里缓缓睁开眼,对着她的鼻尖呼吸,“想要。” “想要什么?”他逼问。 她底下是几阵几阵急骤的痒,说出极其羞耻的话:“舔下面。” 尹海郡从不墨迹,直接抬起她的胳膊,将她推倒在垫子上,她纤细的腰肢弯在两个垫子间,还稍微拱出了一个小弧度,小腹和胸部挺起。 呈现出迎合勾人的角度。 尹海郡将她的运动裤褪到大腿边,他做什么都是蛮力,指尖还不小心刮蹭到了她细嫩的臀肉,她委屈的哼唧: “你温柔点嘛。” 他才不理,手掌隔着内裤就抚了上去,手指顺着温热的穴缝摩擦,指头上都是水液。他抬眼,笑着对上邱里的目光,“再流多点,一会校服裤都得湿。” 她知道自己流了很多水,羞涩的撇开了眼。 尹海郡将脸低到了她的腰腹上,腰极细,小腹平坦又光滑,他亲了下去,亲一寸,她身子跟着颤一次。直到他把内裤往下一扯,她有了羞耻感,细风像穿进了小穴里,凉凉的,又麻麻的。 他舌尖覆在那片黑森林上,他记得第一次看她私密处时,就发现她的阴毛长得很旺盛,不像是16、7岁少女会有的样子。 邱里快感越来越澎拜,抓着他的后脖,颤颤抖抖的说:“尹海郡,晚上我们去开房好不好?” 一切亲密的动作,在这句话后戛然而止。 尹海郡将邱里的内裤和运动裤提上,身子向前一倾,手掌握成拳,猛地撑到她两侧,目光极淡,应了上句话:“不好。” 邱里眼神一黯,是迷茫。 尹海郡把绳子解开,给她松了绑,随后直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篮球、足球就往筐里扔,没再看她一眼,嘲弄一笑,“这次的游戏比较刺激。” 邱里坐起来,将T恤拉下去,缓了几口气,问去:“什么游戏?” 她的确不明白。 尹海郡拿起一个篮球,夹在腋下,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器材室吃奶。”而后,他将篮球放在手上,掂了掂,皱眉想着,“下一次去哪里呢?操场?厕所?” 这不是邱里要的结果,她顿时不悦:“尹海郡,你不要走偏了,我要的不是……” 话音还未落,只见尹海郡将篮球狠狠砸进筐里,响声尖锐刺耳。 她有被吓到。 “偏?” 尹海郡发出质疑,盯着还在晃的铁筐,周身都是寒意,嗓音压低,又冷到骨子里:“我们什么时候走对过。” 骑士? 15章 邱里整理好衣服,重新扎好马尾,抱着一堆跳绳跟着尹海郡走了出去。 一会没见到阳光,俩人都同时眯起眼。 通往操场的路并不远,邱里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她讨厌这种感觉,明明刚刚才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可心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我们什么时候走对过?” 他失望又愤怒的话像回音,在此时周遭杂乱的人声里回荡。 邱里当然明白尹海郡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憎恨她那场踩踏了他自尊心的赌局。怎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让他重新接受自己呢?她好像突然变得迷茫起来,不知所措。 “邱里,你把绳分给女生。” 尹海郡只草草交代了一句,邱里都没机会应,他就提着筐就去了篮球场。 几个男生从水泥台阶上站起来,有种可算是等来的疲倦感,冲着尹海郡喊:“拿个器材这么久?” 男同学撇了几眼邱里,想了些歪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该不会是和校花,在里面干了一场吧。” 尹海郡下意识往旁边的大树下看去,刚好对上了邱里的视线,不过先转回眼的是他。 男同学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惊了,“我操,你俩不会真有事吧?” 尹海郡勾起他的脖子,“你跟我进去,我俩干一场。” 男同学摸了摸他厚实的背肌,一笑,“海哥,我怕你干死我。” -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所以打铃后,各个收拾得飞快,拎起书包奔出教室。只有尹海郡还在操场上,和体育老师闲聊了会,半小时后才上楼,刚走到后门,正好听到邱里在打电话。 她像是在和司机说话,“嗯,夏叔,小敏不是生病了吗?你不要来接我了,刚好我晚上安老师家去练琴,离二中不远,我打车去打车回,没事的,你别折腾了。” 挂完电话,邱里拎起包转身,迎面撞见尹海郡,他额头上都是汗,后门的风一吹,身上的热气还涌到了她身前。 邱里背上小提琴盒,朝他微笑,“我先走了,下周见。” 不过刚走到椅子后,她还是没忍住,再一次表达了强烈的心意,“尹海郡,我会想办法让我们的路走正的。” 尹海郡反应过来时,少女的倩影已经匆忙从眼底闪过。他在收拾书包的手忽然一僵,烦躁得将包甩到一边,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的教室发呆,呼吸一寸一寸的沉重而急促。 过了十分钟,尹海郡也没再多呆,因为晚上要赶去舅舅家吃晚饭,他将包往身上一挎,快步下了楼。 天色沉得快,暮色停留不了多久就被黑夜吞噬,楼下的路灯全开了,把树下石凳上的粗糙石粒照得发热。 尹海郡路过喜哥超市时,黄毛他们几个跟他打了声招呼,唉声叹气的说:过了个暑假,一切都变样了,高三都忙起来了,而且老大晏孝捷还跟温乔处得火热,狗窝呆得都没劲。 是啊,高中的最后一年,算是人生改变命运的一年,谁都不敢懈怠,能拼一把是一把。 尹海郡走慢了一些,因为他在想自己的未来,好像也想不出来。没什么伟大志向,也没有不切实际的野心。能活着就是福,而活着的每一天,就去做点顺心事,这就是他的生存观念。 路口边很吵。 路过的学生都往旁边的文具店看,尹海郡也好奇的看了几眼,是邱里被几个混混围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上去闹得很不愉快。 僵持了一番后,他们还是放邱里走了,她跑到路口立刻拦了一辆车,安全的走了。 几个人小混混走到花坛边抽烟,还一直望着邱里上车的地方,笑得下流。忽然,周身多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了一半的光,他们抬头一看,认识又不太认识。 一个矮个混混认出来了,跟同伴介绍,“尹海郡,就是二中狗窝那个老大。” 另一个混混搭腔,“哦,跟晏孝捷一起的那个。” 尹海郡点点头,然后将烟递到他们眼底,带头的混子伸手就准备接烟,笑着说,“到底是懂规矩啊……” 尹海郡手指夹烟,掂了掂,眉一紧,“点火。” 这幅狠相,他们也是怕了,立刻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尹海郡抽了两口,弹了弹烟灰,星火飘进草堆里,他也用下流语气说,“刚刚那个不是一中转过来的校花嘛,是挺带感的,我喜欢她的胸。” 像是遇到了同路人,带头混子拍了拍他,啧了一声,“兄弟,眼睛挺好使啊,我刚近看过了,蛮大的。” 此时,矮个混子收到了微信,激动的传达消息,“要到她晚上练琴的地址了。” 尹海郡眉眼一抬,“你们打算守株待兔?” 带头混子把烟往花坛里使劲摁了一圈,“她漂是漂亮,就是有点狗眼看人低,我就想请她吃顿饭,她都不乐意,软的不吃,来点硬的试试。” 他拍了拍袖子,眯着眼说:“反正周五也没事做,看看能不能逮点机会,和美人近距离说几句话。” 还问了尹海郡一句:“你去吗?” 尹海郡往前走了几步,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大手一挥,冷淡的应,“没劲。” 后头一阵嘘声。 - 安茹的家位于市区的一幢老洋房里,地势有点高,需要爬了一个小坡。坡下就是宽敞明亮的马路,只是小坡旁都是高树,夜晚就算伴着路灯,也有些冷寂。 邱里通常每周五只会练一个多小时,因为安茹需要排课,她后头紧跟着另一个女学生。 她收拾了琴盒,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并不晚,于是她在洋房里就打好了车,等到快到的时候才出去。 推开洋房院子的花纹铁门,邱里往坡下走,正好是风口,风直从下面往上灌,树叶摇曳,她不喜欢秋天夜里的味道,有些冷瑟,令人害怕。 她拽紧了琴盒的带子,往坡下走,但也不敢太快,因为稍微有点陡,怕会摔倒。 “hi。” 那几个混子还真来了,在坡下的小超市守了一阵,见到上面有了人影,立刻结伴冲了上来。 邱里见情况不妙,她赶紧往后跑,但是去被那个表白的混子一手擒住,使劲将她往旁边的树底下拽,她刚想喊人,但被另一个混子捂住了嘴。 带头混子笑了笑:“别怕,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不可能强奸你,我就是气不过,怎么就不愿意和我吃顿饭。” 哪遇过这种事,邱里明显吓到了,身体在颤。 混子刚想再逼她几句,突然被一颗石子砸中了腿,力气很大,他惊恐的往四处看,一个人也没有,哪来的天外飞石? “谁啊。” 他低喊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发抖。 依旧毫无人影。 嘭—— 又一颗石子飞来,力气更大些。 “操,谁啊。” 虽然在骂,但这几个人胆子不大。这会是真被吓到了,各个推着对方,“你去对面看看,看看那树里有人吗?” 无人敢动,早已没功夫管手下的美人。 邱里趁他们害怕之时,往后一绕,快步跑到了大门边,推开门就立刻锁住。站在里面瞅着外面的一群流氓,惊魂未定。 几个人迟迟不敢过去找扔石头的人,本来也不是要干多坏绝的事,索性算了,往坡下走了。 安茹家的保姆刚好打扫完出来,看到邱里像出了什么事,跑过去问她,“出什么事了?” 邱里还有些后怕,抓着阿姨的手问,“你可以送我下去吗?” 把妹子 16章 邱里的周末不是在补英语就是在练琴,时间排得满满当当,但深夜的时候,卧室里总只开了一盏台灯,那团白影里,是她穿着白色睡裙,趴在书桌上,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会笑。 不知在搞什么鬼。 但像是少女在夜晚荡漾的春意。 周一。 二中门口的早餐店里坐满了人,学生和附近的居民早饭都这块解决,外头还多的是人在排队打包,浓郁的晨间烟火气。 尹海郡昨晚不知怎么就失了眠,到夜里四点都没睡着,也不是在烦具体的某件事,但总之就是压着头难受。所以他干脆不睡了,五点多就去附近公园晨跑,然后不到七点就到了学校。 他打包了一碗卤粉,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没想到班里还坐着一个人,邱里。 邱里扎着乌黑的高马尾,白齿红唇,杏腮桃颊,是娇滴滴的纯美。她睡得很好,所以很有朝气,坐得笔直,热情的向尹海郡打招呼: “早啊。” “嗯。” 尹海郡简单应了声,脱下背包,挎到了椅子上,无意间,目光还是在黑色水桶包上停留了几秒,但多看几眼,心里就堵得慌。 他靠着墙壁吃着卤粉,不发一语。 “尹海郡。” 邱里忽然将双腿从桌下挪出来,转过身,直直的面对着他,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我有话和你说,你可以看着我吗?” 胸口一阵烦躁,不过尹海郡还是回了身,只是没什么好脸色,又冷淡又凶: “想说什么。” 可见过他最温柔的一面,邱里就不怕他的凶,知道这是他保护自己的硬壳。她沉了口气,认真的说:“这两天我想了一下,该怎么把我们的路走对。” 尹海郡只听不吭声。 邱里双手乖顺的迭在腿间,继续说:“我打算明的也来暗的也来。” 尹海郡不明白的皱皱眉。 邱里却靠近了一些,眉目传情,却也笃定,“我一定会让你再和我表一次白。” 这让尹海郡听笑了,带着些玩味的眼神瞧着她,“你觉得我会吗?” “会,” 邱里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反正很肯定的答。而后,她看着那双搁在椅子外的长腿,将自己的双腿并拢,塞进了他的腿间,然后抬眼一笑,“你一定会的。” 那一次,他因为这句话掉进了陷阱里。 这一次,他本能的想推开她。 “你想多了。” 尹海郡将她的腿用力挪开,然后坐进课桌里,继续吃着卤粉,夹起几根粉,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邪笑,“不过呢,如果下次游戏够刺激,我心情好,倒是能再陪你玩玩。” 邱里并没丧气,她拿起保温瓶想去食堂买热豆浆,起身后,见班里还没人来,于是,她朝尹海郡的背上俯下去,下巴磕着宽阔结实的背,娇媚的声音从他的耳后绕去。 “刺激的我当然还会玩。” “不过,你先看看课桌里的惊喜。” 直到她离开后,尹海郡耳下的那一大片肌肤都是麻的。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掀开课桌,在物理书上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他拆开,里面的文字,似曾相识。 “尹海郡,你一定会再次和我表白的。” 尹海郡不觉想起上一次收到情书时,他窝在被子里开心了一晚,好像连那晚的梦都是美的。但这次,他只是看了几眼,便胡乱的塞进了信封里,没管皱不皱,就像对待一件极其不上心的物品- 这周风平浪静,甚至是反常。邱里和尹海郡除了简单的打招呼之外,没有过多的交集。 这几天,六班的同学注意到,总有一个帅气的男生来学校找邱里,给她送零食、奶茶,还明目张胆的在校园里转悠。 他们都在传,这是她的校外男友。 有两次晚上放学后,尹海郡在篮球场撞见了沿着操场散步的俩人。他认识这个男生,是自己表妹喜欢的男生唐樾,一中的优等生,谈钢琴的艺术生。 有一次中午。 尹海郡在外面打包了炒粉回教室吃,邱里还在写试卷,他戴着耳机边刷视频边吃粉。 直到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班里前头坐了几个没去吃饭的同学,都在往后瞅,尹海郡摘下了耳机,听出了那个声音,是唐樾。 唐樾给邱里带了奶茶和饼干,讲话总是很温柔。他们站在后门边,几乎把尹海郡当作了空气。他主动约邱里,“周六有空吗?要不要去看电影?” 邱里刚想答应,那只熟悉的手拍了拍她,不过没看自己,低头吃着炒粉,冷淡的说:“看群。” 就像纯粹只是在提醒她。 邱里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打开手机,刚刚做英语试卷都忘了看手机,是班长在群里发了一条,关于周末去郊区秋游的微信,随后,她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唐樾。 唐樾走后,邱里回到座位上,问尹海郡,“你去郊游吗?” 尹海郡拿纸粗鲁的擦了擦嘴边油渍,眼都没抬,“不去。” 邱里没多想,而是靠在椅子上开始刷起淘宝,输入了泳衣,边淘边笑着说,“班长还挺会挑地方的,泉汤温泉特别好泡。”又故作惆怅的说,“我是买比基尼呢,还是连体的呢?”- 周六,班里有四十几个同学,参加了这次两天一夜的秋游。班长安排了车,因为去郊区要一个多小时,所以让大家早上九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 本来邓倩良说直接让夏叔送邱里过去,不必非要坐学校的大巴,多不舒服。但邱里坚持说,这是班里的第一次集体活动,不想搞特殊,最后邓倩良同意了。 邱里很早就到了校门外,秋天凉了许多,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针织衫,里面是一条棉质的过膝长裙,扎着低麻花辫,有些俏皮。 大巴开动前,班长在前头一一点名,念到最后,邱里都没有听到尹海郡的名字。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街道,眼神忽然黯下,是有点灰心了。 因为,这趟秋游要没有他,得多没劲。 不过秉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邱里至少得过去泡个温泉、和大家聚个餐,到晚上再叫夏叔过来接自己。 起太早,一阵倦意袭来,她缩在窗边打盹儿。 大巴从市区上了高速。 班长怕大家无聊,组织没睡觉的人玩游戏,什么脑经急转弯、谁是卧底等等。反正被高三压迫的一群孩子,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开心。 因为周末堵车,大概两个小时才到泉汤。 邱里等所有人下车后才走,她拎着过夜的大包往下走,她刚醒,视线都有些模糊,脑袋也有些懵懵的。 不过她彻底清醒,是因为听到班长在前头惊讶的大喊了一声,“尹海郡,你怎么来了?” 这三个字像兴奋剂,邱里立刻抬起头,尹海郡很高,即使挤在人群里也很晃眼,他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衣,身旁是一台摩托车,手里还拎着头盔。 “听说这家私汤美女多,想看看能不能把一个走。” 尹海郡的话是对着班长说的,但目光却是穿过人群,蓦地对上了后头那个最美的少女。 * 里宝:你把一个试试!试试! 猛海:老婆,我眼里的美女只有你!带我玩点刺激的! 以及关于猛海是怎么砸的混混,后面会有真相浮出,哈哈哈。 Bikini 17章 泉汤是祁南最出名的温泉旅馆,因为落在山脚下,天然风景和露天浴池绝妙融合,心旷神怡,连邻市的人都会慕名而来,一到秋冬很难预约,即便是几千一晚的独立小院也经常是约满的状态。 这次秋游,班长颜勇风按男女分,俩人一间房,选的是豪华双人房,房间都带一个小浴池。 “这地是真不错啊,去年冬天一直想来,老约不上,只剩两间3k的独院,真是欺负我等穷人。” “没钱还想来这边泡妹子。” 几个男生在前头边赏风景边聊。 因为泉汤这一年走网红路线,在各大软件上营销,每天都有博主入住发评,美女一多,结伴来的男人也多。 有闹着玩的,也有真成的。 “班长,我们来了四十叁个人,就咱们那点班费,还够来这过夜?” 说话的是谷楷韦,他和尹海郡勾肩搭背的走着。他俩能玩到一起很简单,成绩差,长得好,爱打球,脾气都暴。 他俩再加上晏孝捷,是二中最出名的叁个校草。就是谷楷韦和晏孝捷有些不对付,因为老瞧不上他那副动不动拿钱唬人的优越样。 颜勇风生来就是做班长的料,长得亲切,脾气也温和,班里没人讨厌他。他支支吾吾的说,“那个,纪老师添了一部分。” “我操,纪总威武。” “牛逼,牛逼。” …… 大家起哄。 只有邱里没出声,她对颜勇风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因为她不想太高调,只告诉了班长一个人,泉汤是半个自家产业,是邓倩良早些年投资的,名下还有泉汤日料。 这次算是邓倩良包了六班的场。 颜勇风正儿八经的通知大家:“大家放好东西后,到餐厅集合,我们12点先吃午饭,然后再下午2点开始泡温泉……” “班长,都秋游了,能随意一点嘛。” 谷楷韦吊儿郎当的从他身边闪过,还拍了拍他瘦弱的小肩,“你们吃,我和尹海郡要出去趟。” “你俩干什么去?不能脱离大部队。” 只是来趟郊区,像是出了趟国,颜勇风对每个人的行踪都认真把控。 本来是谷楷韦想说,但却是尹海郡拍了拍他的肩,吓唬他,“和妹子开房。” 说完,俩人把背包往肩一甩,往过道里走。 办理入住的大堂前,只剩邱里。 颜勇风怕刚转来的优等生,听到刚刚那些影响风气的话,连忙解释,“邱里啊,他们俩个老这样开玩笑,别当真,我们班的男生女生都是很积极阳光……” 邱里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他话都没说完,她嗯了嗯,拎着大包默默往房间走。 邓倩良给她安排的是独立小院,房间开阔明亮,推开木窗,外面是蜿蜒的露天浴池,阳光穿过青翠的绿竹,碎光散进湛蓝的泉水里,清澈见底,水气氤氲。 “晏孝捷,你不是说尹海郡身边没女生嘛。” 邱里气得一进来就给不靠谱的发小打电话,“你不是说和他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嘛。” “大小姐,你嚷什么啊。” 晏孝捷快被吵死了,“我是没看到他泡妹子,他也说没谈。不过,你俩能背着我玩那么开,我已经失去了对你们的基本了解,他要是和别的妹子偷偷开房,也有可能……” “啊……” 邱里气到尖叫,根本不想听这些,直接挂了,整个身子趴到了松软的床上,一闭眼,就是尹海郡在床上和别的女生翻云覆雨的画面。 真还不如不来秋游,糟心死了。 自信心又削减了一半- 邱里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一会醒一会着,彻底醒来是傍晚,好像班长还在门口叫了几声,让她出去吃晚饭。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去了餐厅,浑身跟骨头散了架一样,无力又没劲。 餐厅是邓倩良当时亲自参与设计的,木色为主,通透的落地窗外对着绿竹和泉水。因为聚会,所以颜勇风让餐厅的服务员将桌子拼成了叁小排。 邱里对窗而坐,对面是班长颜勇风,菜都陆续上齐了,她回头扫了一圈,还是没见尹海郡。她灰心的垂头,想着要不吃完这顿回家算了。 “尹海郡。” 叫醒邱里的又是颜勇风的声音。 邱里迫切想回头,但又不能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异样,镇定的吃着牛排。 忽然,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还有那个牌子的烟草气,的确是尹海郡,他拉开椅子,直接坐到了自己旁边。 颜勇风其实也是没那么古板,“尹海郡,你还真会挑,一来就坐在校花身边。” 尹海郡手肘撑在桌上,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还斜睨了邱里一眼,“我俩平常不就天天坐在一起吗,习惯了。” 这帮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就对这些八卦嗅觉灵,有几个故意调侃,尤其是秦可元。 “尹海郡,你是不是想追邱里啊,上次去个器材室拿球拿了快半堂课了。” 起哄声此起彼伏。 邱里心跳得快,没有出声。 尹海郡回了秦可元,“怎么?我不配追校花吗?” 邱里头埋得很深,头发都快掉到牛排里了,是尹海郡及时替她拨开的,皱着眉,“新同学,你是很困吗?头都栽油里了。” 秦可元就差吹口哨了,“海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你不配校花谁配,外边乌央的妹子给你送情书。” 邱里这心情也是过山车,听到这里,心情又跌下去了。 秦可元又好奇的问了句,“海哥,也没见你官宣过啊,你到底谈没谈过啊。” 女生把话题一转:“我也想知道邱里有没有对象。” 这个话题一下子引起了轰动,大家对校花这种级别的美人总是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处对象。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 “是啊,邱里,你谈过对象吗,好好奇你会和什么样的男生谈啊?” “是那个老来看你的男生吗?” 尹海郡大口吃着鸡肉饭,显得对这个话题毫不感冒,头都没抬。 见邱里有些为难,女生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但是没放过她,问了一个类似的选择题。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们班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啊,班长这种学习好的?秦可元那种麻杆瘦的?还是尹海郡那种壮不拉几的?” 一瞬间将邱里推到风口浪尖,都在等她的回答,以为像她这种乖乖女,还是玩不起,会避而不答,没想到她指着尹海郡说: “我选我同桌。” “我操。” 接下来饭桌上只剩这个惊叹词。 班里的绯闻基本就是通过起哄传出来的。 这个秦可元好像就是盯上这对了,自从器材室那天后,他就感觉这两人有点什么,拿起水杯打趣的说,“不过感觉我们海哥会喜欢那种特别辣的。” 这激起了尹海郡的兴趣,反问,“你还知道我喜欢哪种?你说说,哪种辣妹?” 说来也是巧,后面那桌有个女生盯尹海郡很久了,穿着红色比基尼,小麦色肌肤,身材高挑,披了件针织衫走过来。 秦可元指着辣妹,对尹海郡说,“你的款来了。” 尹海郡刚回头,正好碰上辣妹的目光,辣妹长得也耐看,一头栗色卷发很风情,上来就问他要微信,“可以加个微信吗?” 还嗲声叫了一句,“小弟弟。” 尹海郡没说话,直接从桌上拿了笔,在餐巾上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塞到了辣妹手里,抬眉一笑,不算热情,但猎物到手,辣妹很满意。 辣妹凑他耳边说了一句:“晚上要是有时间,可以和姐姐见见。” 坐得很近,邱里全听见了,第一面就给了微信,她气到恨不得站起来扯辣妹的头发。 秦可元很八卦,“你要跟姐姐走吗?” 尹海郡笑笑,“你管呢?你要和我一起?” “我操,我可不玩3p。”秦可元摇头。 这餐饭后半场,邱里几乎没吃下一口,最后是以去洗手间为由,提前离开了。 晚饭散场后,尹海郡还和秦可元去外头抽了会烟。秦可元说冷先进屋了,谷楷韦下午就被新妹子勾搭走了。尹海郡就自己呆了会,随后裹着牛仔外套往里走。 手机在牛仔裤里一震,是舅舅发来的微信。 王业军:【你又把我手机号给谁了?!】 还截了张图,是刚刚那个辣妹,上来都不看朋友圈,直接热情打招呼,发的是一张自己比基尼的自拍,太惹火。 尹海郡回:【你才38,还能再浪一把,这辣妹我近距离看过,不错,适合你这种糙老爷们。】 跟着他就没再回了。 尹海郡是从后门进来的,所以要经过那片独立小院。日式的竹林走道里,静谧到只有潺潺的泉水声。 他走一半,突然被一只纤细的胳膊用力拽走,他以为是刚刚的辣妹,定眼一看,竟然是邱里。 邱里刚刚泡过温泉,头发湿了一截,身上连毛毯、外套都没披,只穿了一件黑色系带比基尼,因为入过水,胸前的面料重到往下坠,半个白奶都露在了外头,显得更圆润饱满。 尹海郡始终站得笔直,面无表情。 邱里踮起脚尖就环抱住他,在他还在带着烟味的唇边吻了一遍,然后抵着他的鼻尖说,“姐姐会的,我也会。” * 海哥:我老婆真刺激,但是我还是得装一下,心里还是气还是委屈!! 结束(微h) 18章 和初次亲密一样,邱里几乎是挂在尹海郡身上,被抱着进的院子,激吻未停,一直热烈,他的牛仔衣已被她胸前的泉水蹭湿,却更有种水乳交融感。 脚边就是浴池。 交错迭放的岩石将泉水蜿蜒围绕,水沸且清,院子里很暗,只开了草间的几盏地灯,水面浅浅漂浮着玫瑰花瓣。 邱里很喜欢和尹海郡接吻,尤其喜欢捧着他的脸颊,喜欢和他唇齿相磨的感觉,还有指尖碰触到他胡渣的刺激感。 她松开了尹海郡,久久的望着他,勾人的眼神像要将他盯穿,声过轻还媚: “尹海郡,我好想你。” 尹海郡还没应,她将刚刚那句话补充完,差几个字,却挑逗到要人命:“我想和你做爱。” 眼神的交织比方才更缠绵。 无声的暗涌下时激烈的火花。 打破静止的依旧是邱里,她不介意在这场关系里做主动的人,只要可以再次拥有眼前的少年。 更何况,她知道,他喜欢自己。 邱里试着伸手脱去了尹海郡的牛仔外套,他并没抗拒,她将牛仔衣甩到了岩石上,半抬眼望着他,又脱去了他的黑T。 肩宽身壮,肌肉线条硬实又极致流畅,脱去衣服的尹海郡显得更有攻击性,毫无少年气,但邱里不怕,反而很喜欢,能将拉她拉入欲望的深渊。 迫不及待,也无法自拔。 见尹海郡没推开自己,邱里便将手放在了他的牛仔裤上,停住了几秒,随后解开扣子,拉下拉链,他也配合的将裤子褪去。 他的迎合,让她有了信心。 突然,邱里还未反应过来,被尹海郡横抱起,走进了露天浴池里,又被轻轻放到水中。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沸水里,朦胧缭绕。 她稍微站了起来,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上,双乳间只有一根黑色的细带拉扯,面料浸泡在水里,重到直往下坠,一对白皙的酥胸,圆润高耸。 哪还是那个乖乖女,毫不输辣妹。 隔着氤氲的水雾气,尹海郡看到邱里的脸颊都红透了,勾人的情丝愈发浓烈。他从水里扑腾站起来,俯下身,箍住她的后脑,缠吻着。 只要他主动,就是啃噬般的凶猛。 邱里抱着他壮实宽挺的背,被吻得过深,血液充向颅顶,在本就沸热的温泉里,她更有些难以呼吸。 尹海郡感觉到她有些吃力,停下了吻,俩人同时喘着重重的气。 只是她在笑,而他在克制。 随后,尹海郡按着邱里薄瘦的双肩,一同入了水里,水的阻力有些大,他有些困难的跪在水底,水池不深,只没过了他小半截身子。 “尹海郡……” 其实也不是要说什么,就是想叫他,邱里胳膊懒懒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仰起头,娇媚含笑。 尹海郡在这种事,没什么温柔可讲,用蛮力将她比基尼带扯落,胸衣漂浮在一旁的水面上,五指伸上去就是用力地揉抓,用了狠劲。 “嗯……啊……” 邱里指尖抠进他后背的皮肤里,虽然被揉得疼,但也有生理的快感。她的声线本来就偏柔,只要一哼吟就更嗲。 呻吟入到尹海郡的耳里,是极致销魂,让他更燥热。他手掌直接伸进她的内裤里,他不会循序渐进,只有想要哪步就强势的做,他粗糙的指腹揉向了她敏感的阴蒂。 “啊……” 邱里一叫,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与他四目相对,水气覆在她的脸蛋上,薄透的肌肤上泛着情欲的红润,娇滴滴得惹人怜。 尹海郡跟着将一只手指戳进了穴缝里,没有前兆,直接塞进去的那一瞬间,邱里又叫了一声,脚趾蜷紧。 他用了力,指腹在嫩穴里刮蹭着,很快就触到了深处的蕊心。 “尹海郡……啊……” 邱里忍不住连连淫叫,声音比刚才变得更破碎。毕竟熟悉过彼此,所以尹海郡知道她不是在求饶,而是要,继续。 他的手指不是细长的那种,也不够细皮嫩肉,所以这种粗糙的触感,似乎更能让邱里得到快感,每次捣弄几十下,眼泪就会挤出来。 尹海郡忽然停下动作,另一手抬起,去抹了抹她眼角的泪,“全身都娇气得不行,还要和我这种人玩。” 或许是抹眼泪这个动作,是他久违的温柔,邱里哭了,其实比起想做这些刺激的事,她更想好好抱抱他。 尹海郡抽出了手指,突然觉得没劲。他从温泉里走了出去,全身湿漉,看到椅子上放了一块干毛巾,随手拿起,擦了擦身子,穿好了衣物。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邱里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中断。她从水面上抓来胸衣,重新系好,也走了上去。 “晚上冷,别感冒。” 见她穿得过于单薄裸露,院子里偶尔还有冷风吹过,尹海郡将牛仔外套递给了她,不过没看她,而是盯着地灯。 怔了很久,邱里才取过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衣服上是熟悉的味道,是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未退去的香烟味。 时间像被滞住。 很长的时间里都没人说话。 而这次是尹海郡先开的口,比起冷淡,更多的是沉重,“邱里,我们谈谈吧。” 温泉池里和小径上是两种温度,怕邱里感冒,尹海郡和她前后脚进了里屋,虽然他终于肯和自己谈心,但她预感并不妙。 见她冷得有些发抖,尹海郡先将空调往高调了几度,再取过一件浴袍替她披上,刚准备系上时,手被她握紧。 她鼻尖酸到发红,眼泪一秒就流了下来,哽咽着,“如果是要拒绝我的话,就别和我说了……”她不想听到那些令自己难受的话,跟着又着急的说,“我还可以努力的……” 只是突然而来的无力,她说不下去了。 知道说这些会让她不好受,但尹海郡在来的路上,就决定了要和她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笑也无力,“其实你不用写情书,也不用大费周章的追我,因为,”他喉咙一烧,顿了一下,盯着她说,“我本来就喜欢你。” 明明是表白,但听上去是离别。 邱里很固执,“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担心他还是在气赌局,她边哭边激动解释,“之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和她们打赌,我知道伤了你的自尊心……” 她难受到说话吃力,抽泣到身子都在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着,一颗一颗,根本止不住,但还是要把话说完,“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我也不和她们玩了。” 尹海郡反握住她的手,像他这样用惯了蛮力的粗鲁人,难得如此温柔的抚摸着她,“我没有在生你打赌的气了。” 邱里反复问那句话,声音都沙哑了,“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 尹海郡胸间重重的沉了几口气,“因为,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哪都不一样。” 空气再一次凝固住。 静谧无声。 邱里知道他意指什么,许多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 尹海郡心底抽紧得难受,但还是狠着心说完,“那次我去Chanel给你买包,我都不知道它能有多贵,但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头一次感受到,原来我们之间差了这么远。” 她哽咽着用力反驳,“我不用你买Chanel,你送我的那个包,我就很喜欢。” “可是,我连买那个包,都很吃力。”尹海郡冷笑,但眼底是极致的灰暗。 “那我就什么不要了。”邱里不想听这些。 “为什么不要?”尹海郡看着她,完美到发着光,鼻音很重,“你父母富养你,就是让你能有好的未来,能和匹配的人在一起。” 这种话只能让她烦,将手抽了出来,冷冷的撇开头。 尹海郡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她,目光里含着斑斑痛楚,像是隔着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他的声音又低又无力: “我天生命不好,爸爸是赌鬼,欠下一堆债就跑了,后来,妈妈也得病走了,我的生活比你想的还要一塌糊涂,你明白吗?” 他忍着如刀割般的巨痛,继续说,“邱里,你太美好了,导致我每次故意气你,跟你发火,我都觉得自己很小气,所以这段时间,我过得很矛盾,很难受。” 邱里已经抿着唇,小声抽泣着,喉咙烧疼到讲不出话。 渐渐地,尹海郡垂下了头,望着地上俩人的影子,哽咽了一番,才又抬起头,看着她的侧脸,压着嗓音说,“我们就这样吧,过完高叁,也不会再见了,以后……” “你出去吧。”邱里突然冷淡的打断。 尹海郡一愣。 “你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发火。 尹海郡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往外走,却被邱里叫住,她扯下身上的牛仔外套,手向后一伸,没看他,语气很冷也带着怒,“衣服拿走,我不留你东西。” “嗯。” 尹海郡扯过牛仔外套,径直走到了门边,在拉开门时,还是停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声: “晚安。” * 海哥,分不开的,命中注定是你老婆,看把你老婆都气发火了。 耍酒疯 19章 从泉汤回去后,尹海郡和邱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成了最陌生的同桌。 像是刻意在逃避,尹海郡中午都窝在狗窝里,每堂课下课都不在座位上呆,放学也是第一个从后门溜走。邱里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也没再主动过。 小半个月以来,除了必要的几句交谈,其余的话,一句没有。 好像真的都在等时间悄无声息过去,直到毕业,然后从此一别两宽- 周六下午。 王业军车行外人声鼎沸,有个警匪片剧组在这里取景,架着叁脚架、摄影机,围了一群凑热闹的街坊邻居,有几个还收了几百块跑去做了群演。 剧组本来是想借用车行,但被王业军直接拒了,给不了几个钱还丢几个活,得不偿失。这事被王喜南骂了很久,说他目光短浅,说这剧要是火了,把车行好好营销一番,搞不好还能红。 就因为这件事,父女俩又闹了会。尹海郡回回都做中间人,虽说这些事偶尔挺闹心,但吵闹的家长里短,至少能让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有家。 巷尾那间破旧到墙壁都脱壳的修车行里,旧音响在放着老歌,正中央摆放了一辆卸了门的面包车,零件、配件散落一地。 一个叁十多岁的女人,从巷子另一头走了进来,穿着皮衣、牛仔裤,看着干练强势,但仔细一看,其实有张美人皮,腿还又细又长。 她拨开门口的电线,盯着正在桌上找零件的男人。男人很高,头发很短,穿着一条工装裤,衬衫绑在腰间,像是干了很久的活,汗顺着紧实的肌肉上流下。 王业军回头看到了一张生脸,“找人还是修车?” 女人像看入迷了,还有发出了吞口水的声音,缓了会才说目的,“哦,我是警察,来找尹海郡的。” 王业军吓一跳,把工具往桌上一放,大步走了过去,“我是他舅舅,他犯什么事了吗?” 突然靠近自己,强劲的荷尔蒙气息覆盖过来,着实猛烈,女人往后缩了几步,“他……没犯事。” 听到没犯事,王业军的心算是落地了,“那不知道你有何贵干?” 女人整理好状态,介绍起自己,“我叫晏蓓力,是尹海郡好朋友晏孝捷的姑姑,南城刑警支队的警察,我来是想和他说说考警校进警队的事。” 王业军和晏孝捷熟,这么一说,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他挠挠头,“不过阿海刚好有事出去了,你要不改天来?” “不了,就今天,”晏蓓力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激动,立刻解释,“因为队里很难休假,最近我就休今天,没事,我在这里等他。” 说完,她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刷起手机,但目光总是时不时挪到王业军身上,确切的说是,炸裂般的肌肉上。 “你多大?” 本来只是想闲聊一句,但晏蓓力脱口而出,就发现这句问话很有歧义,又解释了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年龄。” 蹲在地上修车的王业军,只觉得这个女警奇奇怪怪,随口一答,“38。” 晏蓓力笑了一下,想继续闲聊点什么,可说完下一句,气氛又尴尬起来,“那你身材还保养得很好嘛。” “……”- 市区。 王喜南已经叁天未回家,一个下午都窝在ktv里,王业军就怕她乱搞出事,沾上毒品之类的,于是,让尹海郡立刻拖她回来,车刚修一半,就去了那家叫“嘉年华”的ktv抓人。 尹海郡的衣柜里大多数都是牛仔衣,因为耐脏耐穿,今天穿了件黑色牛仔衣。长得人高马大,又一身威风凛凛的正气,走路带风,冲进ktv里时,前台以为是便衣警察来临检。 这家“嘉年华”算祁南数一数二的ktv,装修得富丽堂皇,一小时大几百并不便宜。尹海郡还纳闷,王喜南交了什么富贵朋友,能来这玩一下午。 过道里,顶光和地光五光十色,旋转晃动,鼓点劲燥的音乐立体环绕,振聋发聩。 尹海郡在1005房间找到王喜南,他扫视了一眼大理石桌上的食物,没发现可疑的物品,她也只喝了点啤酒。 都秋天了,王喜南也不怕冷,穿着短裙丝袜,上身是件黑色吊带,没有一丝赘肉,身子就差瘦成一片薄纸。因为她老说自己以后要当网红,要靠外貌挣钱,绝对不能胖。 里面的人都认识尹海郡,还把话筒递给他,有个小辣妹还有点喜欢他,翘着腿,冲他招手,“海哥,要不要一起唱啊。” 尹海郡没理人,直接冲王喜南吼,“和我出去。” 王喜南做了个鬼脸,倒也是听话的出去了,不过见他这幅样子,笑了笑,“哥,你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我感觉你是来扫黄的。” 到了亮处,王喜南的妆容显得更浓,尹海郡冰冷的瞅着她,“你叁天没回家了,你爸担心你,让你赶紧回去。” 她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死,也不磕药,担心我干什么。” 尹海郡指着ktv说,“这家不便宜的,你们几个哪来这么多钱?” 里面的女生基本都是熟脸,据他所知,家境都很一般,没几个零花钱。 王喜南嫌他啰嗦,“几个人凑的咯。” “那么多便宜的ktv你不去,非凑着来这?”尹海郡质问。 “这音效好,想玩得开心点嘛。” “你们来ktv都是瞎唱,在乎什么音效不音效,那几个零花钱,恨不得全用在化妆品和衣服上。” 王喜南被死死噎住。 尹海郡一凶:“老实交代。” 他双手抱胸逼问的样子,像极了过来临检训话的警察。 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喜南,就怕这个表哥,她烦得一扭身子,干脆交代了,“来逮绿茶的。” 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跟蚊子叫一样。 “大声点。”尹海郡低吼。 王喜南指着最后面的房间说,“唐樾,就是跟我暧昧的那个,邱里,就上次我说的那个顶级绿茶,他俩现在就在后面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她又委屈又气。 尹海郡愣住,然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后看,又很快扭回头,“人家在里面玩,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这里,王喜南更炸,“他明明跟我很暧昧,”解释得着急又费力,“就是,已经就是谈恋爱的那种暧昧了,他还在搞这个绿茶,那他就是在出轨。”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尹海郡猜到了许多她并未透露的事,他冷着眼问: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睡过没?” 以前王喜南会立刻矢口否认,但这次她含糊其辞,“没……你说……什么……” 尹海郡追问,“睡了几次?” 王喜南心虚撇开头,从玻璃镜里,尹海郡已经得知了真相。 这时,里头一个小辣妹,拿着啤酒瓶冲了出来,显然喝大了,晕头转向的冲着王喜南吼:“他妈的,唐樾睡了你叁次还不认账,还在搞这个破绿茶,他妈的,一会我两个一起收拾。” 一脚刚往那边迈,立刻被王喜南拽住,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尹海郡,害怕得发抖。 几乎是同一瞬间,叁人的目光被前面v2包间的男女吸引走。 是唐樾和邱里。 邱里穿着绿色棉质长裙,针织衫脱在了包间里,纤瘦到连背影线条都极美。她好像喝了不少,酒精一路都烧到了耳朵,一身滚烫,走路也在晃。 唐樾很绅士的扶着她。 “唐樾。” 反正秘密也被撕破,王喜南今天就得要一个说法,那只扶在绿茶腰上的手太刺眼,刺眼到她想剁掉,冲过去就拖走了他。 见邱里在,唐樾害怕了,变了脸,完全不是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你别疯。” 王喜南根本不听,也不知道哪来的大力,把他直往ktv后门拽。 那头。 邱里没了支撑,软绵绵的靠在了墙边,几个去洗手间的男人跟看猎物一样,不怀好意的盯着喝醉的美女,甚至还想过“捡尸”。 尹海郡几个大步向前,站在了邱里身旁,什么也没做也没说,但用外表就足以威慑住几个弱男人,但也有一个不爽的叫板: “你谁啊。” “队里的。” 尹海郡只用一个模棱两可的词,就唬住了几个男人,瞬间溜回了包间。 但下一秒,他的牛仔衣里就伸进来了一只手,这纤细的手他再熟悉不过。邱里是有些喝高了,她醉了以后,不是话多,也不是困,而是更黄更胆大。 完全不顾及这里是公众场合,邱里双手伸进了尹海郡的牛仔衣里,甚至手指向牛仔裤的臀里滑下去。他立刻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怕她醉到不认人。 讨厌做事被打断,邱里烦燥得甩开他的手,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抬眼笑着,说,“当然知道,一个不敢和我做爱的怂货。” 语出惊人。 还好四周没人,尹海郡感觉到她这双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臀缝,他抓住就往外扯,她还哼哼唧唧,“上次温泉还没摸呢,你就不做了,让我摸一下嘛。” 因为是通往洗手间的路,时不时有人经过,看嘴型似乎都在夸这个女生猛,敢在这里打野炮。 喝高的邱里,脾气也比平时差,还瞪着后面的人吼,“看什么看啊,没看过啊。” 没见过她这一面,尹海郡害怕她搞出事来,拽着她走,“别闹了,跟我出去。” 忽然,邱里吸着鼻子,撇着小嘴,哭了出来,“说不理我,就还真不理我……” “邱里,先出去……” 见人越来越多,尹海郡使劲拽着她,喝大了身子都比平时重,她靠着墙就是不走。 尹海郡烦得来火了,“你走不走?” 邱里摇头,犟嘴:“不走。” “你走不走?” 他语气重了点,结果,把邱里惹哭了,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委屈的指责他,“凶我干嘛。” 然后开始了不过脑的胡话。 “你这么凶,你的第叁个生日愿望是实现不了的,你是找不到老婆的。” “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做你老婆。” “尹海郡,你失去我,你就会做一辈子单身汉。” …… 路过的男女都在感叹,这女孩,绝对的顶级pua大师。 见邱里还在耍酒疯胡闹,尹海郡直接冲上去,将她扛上了肩,但没想到被扛起来后,她一下子就不哭了,反而还笑得娇羞: “尹海郡,你好man啊……” “我好喜欢……” 这时,王喜南和唐樾刚从后门进来,看上去唐樾还挨了打,头发成了鸡窝。他们同时看到了邱里被扛着出去,惊到合不拢嘴。 * 海哥:真醉还是假醉啊。 里宝:你猜啊,怂货。 哪儿都粗 20章 尹海郡将邱里扛到了ktv大堂,没了那些绚烂晃眼的彩灯,视线瞬间明亮,瓷砖墙壁和地板渗着凉气,俩人身上的燥热也褪去些许。 邱里把弧形的长沙发当成床,平躺了上去,往里又往前蠕动了几寸,裙子乱蹭,卷到大腿上,尹海郡手一伸,立刻扯到大腿下。 分不清她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不过脖子、脸红成这样,肯定是没少喝。怕她再这样乱动会走光,尹海郡把牛仔外套脱下来,用力一展,盖到了她大腿上。 王喜南气喘吁吁的冲了出来,直嚷,“尹海郡,你和这个绿茶什么关系啊。” “你为什么扛她?” 一连两问。 后头的唐樾也跟了过来。 忽然,邱里翻了个身,抓住尹海郡的手臂,带着朦胧的醉意,娇嗔喊了一声,“小海海……” 又在胡言乱语。 气氛瞬时僵化。 前台和进出的人都在看戏,吃瓜群众把沙发这角,当成了一场乌烟瘴气的“四角恋”。 这一趟下来,尹海郡真被烦透了心,他指着王喜南,又指了指沙发,“你过来,帮我看会她。” 让自己照顾最恶心的情敌,王喜南简直气疯,“你有病啊,我凭什么看这个绿茶啊。” 邱里双腿蜷起,半睁着眼,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小声点,别吵。” 呸! 王喜南心底用力呵斥,但尹海郡的压迫感太强,她还是不情愿的留下了。 尹海郡冷眼瞅向一旁的唐樾,他还没出声,唐樾心底就抖叁抖,以至于被命令一起去v2包间时,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很快,唐樾拎着Chanel的包和针织衫从包间里出来,几乎是哈着腰递给了尹海郡。以为就此别过,他转身想去洗手间躲躲,没想到还是被追上。 不过,尹海郡没找事,而是和唐樾一起上厕所。唐樾这尿撒得也是够紧张,因为旁边这男生时不时朝着自己的重要部位看,还很蔑视。 尹海郡系好裤子,走去洗手台,双手放在自动感应器下,挤了挤洗手液,搓洗着。唐樾慢吞吞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就是莫名心虚。 尹海郡擦干净手,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后,警告了一句: “今天我很忙,改天再和你好好聊聊,你和我妹妹王喜南的事。” 唐樾的肩膀被那只极为有力的手臂猛地一按,力气大到他整个身子都往下倾,还疼。 事太多,尹海郡根本顾不上和唐樾算账,他得先想办法把邱里送走。回去时,王喜南生无可恋的想吼他,但还没说话,邱里就坐了起来,不开心的撅嘴: “你去哪了?” 王喜南对他们的关系太迷惑。 尹海郡把包扔给邱里,“给你家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她摇头,“不。” “快点。” “不。” …… 不管尹海郡加重语气说了几次,邱里就只仰着脸,笑着摇头。 王喜南在一旁戳了两下尹海郡,“你俩什么关系?睡过?睡过几次?” 身份互换,以牙还牙。 尹海郡自然不会理这种鬼问题,可根本招架不住一个醉鬼。邱里小细胳膊往前一伸,在大堂里吹了会冷风,皮肤没了酒精的沸红,她娇羞了比了一个“3”。 “叁次?”王喜南大惊,挽着胳膊笑,“你们开房的次数还挺频繁嘛。” 尹海郡真想封了这醉鬼的嘴,可下一秒,邱里扯了扯王喜南的毛衣,笑嘻嘻的说,“不是,是一夜叁次。” “……” 无人出声。 气氛又一次滞住。 尹海郡横眉怒目,他不能在这里再呆一秒,又凶了一次邱里,“穿好衣服,把包拿上,跟我走。” 听到跟我走叁个字,她立刻穿好针织衫,还把他的牛仔衣披上,拎着小包,跟在他身后往外挪着小碎步。 刚下午五点半,天色就低压下来,暮霭沉沉,街道边的路灯排排通亮,就是这晚风有点凉。 “你冷不冷啊。” 见尹海郡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邱里随口关心了一下,但双手仍攥紧牛仔衣,身子还晃晃悠悠。 尹海郡都看笑了,故意应:“我很冷。” 随后,他伸手要衣服。 邱里却把牛仔衣裹得更紧了,也没瞧他,还烦躁的催,“车来了吗?” 尹海郡冷笑了两下,刚好约的车也来了。 可能是弯下腰时,一阵反胃,邱里不舒服的趴在后座上,身子只进去了一半,裙子撩到大腿上,又差点走光。 “能上吗?”司机热心的问。 邱里捂着想吐的胸口,困难的说,“能。” 但显然她根本不能,还卡着动不了,站在街道外打车的人都看了过来。没办法,尹海郡索性只能双手撑着她的臀,往里用力推了推,她这才坐进去。 都坐稳后,司机开了车。 尹海郡联系晏孝捷索要邱里的住址,但他跟死了一样,信息电话都石沉大海。最后没辙,他只能先把地点暂时定在到了机电厂。 车开没一会,邱里就倒头栽到了尹海郡的肩上,他推了推她额头,试图唤醒她,“你住哪,我让司机改地址。” 但奈何邱里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车前昏柔的夕阳穿进玻璃窗里,刚好映在她脸颊上,侧影里,鼻梁更秀挺,皮肤还透着淡淡的粉红。 一柔一刚。 看似不同,却又融合。 邱里一直扒着尹海郡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手指在他结实的臂肌上摸来摸去,还将脸蹭了上去,笑得柔, “我们小海海的手臂真粗。” 大概率是酒还没醒,还在胡言乱语,甚至更疯。 尹海郡纵使憋了一胸口的烦劲,也拿她没招,只能轻声提醒: “邱里,你坐好。” 邱里还闭着眼,笑得又羞又甜,更加语出惊人,“我们小海海,哪都粗。” “……” 司机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怕他们尴尬,还把电台打开,拍拍方向盘,“没事,小年轻嘛,闹闹,叔叔也懂。” 醉酒的人总是不怕丢脸,但清醒的尹海郡只想推开车门跳出去。他一把将邱里身上的牛仔衣扯下来,直接罩住了她的头。 她有点无法呼吸,急着嘟囔:“你干嘛啊。” 尹海郡隔着牛仔衣,五指按着她的脑袋,“闭嘴。”- 尹海郡把邱里安顿在家里后,又给晏孝捷打了很多通电话,但就是不接,他往卧室床上瞅,有点怀疑这俩应该是通过气了。 邱里窝在被子里,看他拧开了门,坐起来就问,“你去哪啊?” 见她突然生龙活虎,尹海郡反过身,问,“清醒了?有意识了?那知道怎么回家……” 仅半秒。 邱里又软绵绵的躺了下去。知道她在演,但尹海郡也知道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随口一回,“出去办点事,一会回。” “哦。” 邱里闷在被子里小声应,揪着被子,笑得很开心,好像是她这半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这段时间,她和尹海郡抬头不见低头见,却又要故作陌生,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好像并不能。练琴会走神,晚上会失眠,又像失恋了一次。 从不去ktv,也从不喝酒的她,想试试一醉解千愁的感觉,只是,没想过今天会遇到他。 这一点点藕断丝连,都足以让她死灰复燃一些- 尹海郡赶着去了趟修车行,不过晏蓓力临时有事走了,王业军把下午的事简单叙述了一番,然后也赶回家教育不听话的女儿了。 修完车已经是八点多,尹海郡顺便在街对面买了些吃的。他拎着几个打包盒,斜着身子,单手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钥匙,开了门后,听到了爵士乐。 屋里黑灯瞎火,只有昏黄的烛光浮动在墙面,还有一只纤细轻盈的身影与烛光交织,像是踩着音符在跳着舞。 尹海郡将外卖和钥匙往桌上一放,往沙发上一坐,目光似乎无法从少女身上挪开半寸。 邱里不知从哪翻出了一双黑丝,她脱了裙子,只穿了一件蕾丝半罩杯bra。长得清纯,气质极佳,以至于她无论着装多过,也不是低俗的风骚,一双长腿,性感撩人。 也不知道这会她是醒了还是醉着,又或许就是半醉半醒。 尹海郡点了根烟,身子往后一靠,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雾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邱里踮着脚尖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上。 和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姿势。 她感觉像回到了几个月前,那场令人沉醉又堕落的春夜。 尹海郡吞云吐雾,烟雾一圈圈萦绕在俩人之间,朦胧不清,但在这样的氛围里,他们的眼神对视似乎更有情调,甚至是,情欲。 邱里用拇指摸了摸他的鬓角,都没有出声,只是深情的望着彼此,或许是对视太久,她的鼻尖红了,抵着他的额头,说: “尹海郡,你说等到高叁毕业我们就不会再见了,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依旧朝夕相对。我试着去无视过你,但越是无视你,我越难受。” 她哽咽着,轻声问,“你应该也是吧?” 不过,尹海郡没有应,手指僵住,烟头的星火飘到了沙发上,喉结紧紧的滚动了几下。 没应,但邱里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她是满意的,于是,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不知道要如何解开你心里的结,我也不想再给你压力。所以我想了想,如果你担心我们没有未来,那要不要就先不想未来,在毕业前放肆一次?” 尹海郡炙热的目光像穿进了她的眼底,慢慢地,眼眶红了,心底闷得慌,可暂时没给答复,确切的说,是他不知道如何答复。 沉默的分秒里。 他们从对视,到无力垂下了头。 忽然,尹海郡的手机在牛仔裤里震动,他掐灭了烟,取出手机。邱里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小姨”。 没听,先挂断了,尹海郡将邱里抱起来,温柔的将她放到了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白天喝了酒,晚上又穿这么少跳舞,也不怕感冒。” 她又有了不好的预感,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尹海郡沉着声说,“你要是不想回家,就住在这吧,外面有外卖,饿了就吃,”他紧紧握着手机,似乎心事重重,“我有点事得找舅舅,晚上我住他那,你锁好门。” * 不是刻意逃避,小姨是真小姨,海哥也是真有事找舅舅,猜猜去干嘛呢? 辍学 21章 王业军的家就在机电厂后头,下个大坡就到了,不过尹海郡没去家里,把他约到了一家烧烤店里。 附近小区的人都来这头吃,随便一家都桌桌必满。男人喝酒的吆喝声;酒杯撞桌的响声;混着豪迈的笑声充斥在小店里。 尹海郡和王业军拉开塑料凳坐了上去,老来这家,菜单都不用看,俩人闭眼点了一些爱吃的。 王业军猛地喝了口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气得两腮都鼓起,“王业芝的提议,你就算跟我讲一百次,我都不同意。” 讲起妹妹这馊主意,他一次比一次来火,“让你放弃读书,跑去曼谷跟她干?她就是自己这辈子没生孩子,没这份责任心,每年都要疯一次。” 老板先上了份拍黄瓜和凉拌皮蛋,然后将桌上的四瓶啤酒盖熟练撬开。 尹海郡拿起啤酒朝玻璃杯里倒,满满一杯,一口干了,冷酒森森,呛然入胃,五指用力按着杯口,眼神空洞的看着桌角,声很低: “其实我仔细想过,我这脑子打小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最后顶多也就考个专科,还要白交叁年学费,我的确倒不如去曼谷跟小姨干,搞不好这几年,我还真能成点事,挣点钱。” 说完,他用力一咬唇角,叹气声很重,又瞅了瞅窗外萧条的老街,眼底没有一点光彩。 就像,他也迷茫到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王业军自然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在愁什么,弄得他也哽咽了,“阿海啊,你是不是在烦那些帐?” 尹海郡扶着额头,没看人,缓缓点了点头,“嗯。” 心情异常沉重。 王业军不想让这孩子被帐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钱,本来就不应该让你来还……” “我不还,谁还啊?”尹海郡抢过话,又仰头闷了一口,“尹家还有谁能还钱?只剩我了。” 王业军顿了一下,说,“但这些钱大家也要得不急,你慢慢……” 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因为他很清楚,亲情只要涉及到钱,都会变了味。他也知道阿海因为这些事,常年在尹家那边抬不起头。 尹海郡瞅着他,笑得无力,“这钱啊,只要一天在我身上,就不好受。”他边倒酒边说,“今年生日,婶婶让我先还一万,说是周转一下再打给我都行,看到信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说没钱还,显得我很不要脸,要真找你或者晏孝捷帮我,我也开不了口。” 说完这些,他眼眶红了一圈,嗓子烧得难受,烦得又连干了叁杯,但灌得太猛,啤酒的苦味涌上来,一阵反胃。 王业军半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见他舒服点后才坐下,但有些话要说起来还挺难受,“舅舅呢,也就一间修车行,的确也没太多钱能帮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非常不赞同你辍学去曼谷,当然啦,这毕竟是你的人生,你要是想好了,我也支持你。” 没想到这顿饭先哭的是自己,王业军拿起纸巾,手指紧紧地按着眼睛,还在颤。难受不是因为阿海要去曼谷,而是,他真的很心疼外甥。 明明该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却满身疮痍,拖着困难的脚步,撑着沉重的身子,一个人前行。 不想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尹海郡没再谈这事了,俩人算是愉快的吃完了这顿饭。 出去时,已是夜里十二点。 瑟瑟的冷风刮着树干,落地满地飞。没人喜欢在这样的季节谈离别,是比伤感更伤感的事。 俩人在萧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王业军双手揣在外套兜里,弓着背,回忆起一些事,“你记不记得去年过年,我带你去寺庙烧香,咱俩还算命来着。” 尹海郡点头,“记得。” 王业军笑了笑,“我记得那个算命师傅说你命里的贵人都是女人,还说你未来的财运不错,老婆也有钱。” “你听那些江湖骗子瞎说。” 尹海郡从不信这些,跟着,他从牛仔衣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边走边抽了起来。 风有点大,火星乱飘。 王业军打趣一笑,“这样一想,我觉得我这个妹妹你这个小姨还可能真是你贵人,搞不好是你去了曼谷,跟着她真挣了钱,然后讨了个有钱老婆。” 尹海郡只觉得很扯,“我在祁南,还是去曼谷,我都不是为了一夜暴富,就是想找份稳妥又有前景的事干干。” 他弹了弹烟灰,眼底一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但也就想了那么几秒,继续低头往前走- 最后,尹海郡和王业军在街上溜达到凌晨两点才回去。不过尹海郡回的是自己家,他轻轻拉开铁门,发现门没有反锁,以为邱里走了,进去后,发现她只是没锁门,睡着了。 他站在卧室门边想了想,还是走进去了。 卧室里只有隐隐穿进来的月光,清冷也并不明亮。邱里是侧着身睡的,到底是喝了太多酒,睡得很沉,小小的身子全部裹紧了被子里。 尹海郡在床边悄悄坐下,手朝她的脸边缓缓伸去,想触摸却又停了下来,仅仅只有几分的距离,却又像隔着银河般遥远。 他怎么不会想拥抱这个让自己心动的少女呢,他很想,发疯般的想,可是他要克制,因为他怕她沉沦,也怕自己碰了后就舍不得放开。 可他也深知,他们永远没有未来,她说的肆无忌惮一次,他做不到。那场春梦很美好,那就让它永远停在17岁前的5月- 第二天,邱里是被闹钟叫醒的,她的酒劲彻底过了,舒服了许多。她翻过身,发现并没有尹海郡的身影。 她低头冷笑,留了门又怎样,他还是说不回就不回,就像他说不要在一起,就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邱里在去学校的路上,和邓倩良解释了一番,说昨天给朋友过生日,直接住在她家了。听到熟悉的人名,邓倩良也没再多问,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她着急赶到教室,但旁边的座位上有没有人,而且连书包也没有。 直到上课铃响后,尹海郡也没有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邱里有些着急,下了课后,她去楼上找晏孝捷,他说没联系,不知道。还说她大惊小怪,说尹海郡这人有时候就爱跷课。 那就当是跷课吧。 邱里就像坐望夫石,可一整天都没有见尹海郡的人影,老师也没问,所以这次的预感比任何一次都糟糕,下了课,她收拾好书包就打车去了车行。 邱里赶到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多,正是老街里人来车往之时,叮叮的单车铃声,路人的喧哗声,很吵和闹,还有饭菜香覆盖着整条街。 她穿过人群,直往车行奔,背上都跑出汗了,到了熟悉的车行,满地零件,穿过一辆轿车,他却只看到了陌生男人。 王业军看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漂亮小姑娘,笑着问,“修车?” 邱里摇头,看着太乖,“我找尹海郡。”- 与老街相邻的马路后,有一个户外篮球场,这场地是这附近两片老小区共享的,也没多大,不过够年轻人在这里打打球。 灯光如昼,刺眼眼疼。 嘭—— 猛地一拳朝尹海郡的脸上挥过,这一拳很重,甚至他的嘴角都渗出了血丝,但他没有还手,只是用拇指擦了擦。 打他的是晏孝捷。 但晏孝捷似乎比他更难受,眼里竟然还有泪,愤怒到手臂颤得厉害,指着他鼻子骂,“你他妈就因为这些破事要辍学跑去曼谷?我怎么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弱呢!” * 哎,写着难受,但海哥压力真的很大,5555,这关得过啊,过去了,就甜了。 下个月走 22章 两个少年僵持了一阵。 尹海郡垂着头,久久未答一语,他很不好受,整个人气压很低。冷静下来的晏孝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 “对不起……” “刚刚是我太激动。” 不过心里到底是失望的,晏孝捷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盯着塑胶地,即使被高杆灯照得发光刺眼,也没挪开过半寸。 过了一会,尹海郡坐到他身边。 “是因为那些债?”晏孝捷弓着背,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声很重,“还是因为,邱里?” 尹海郡也弓下了背,望着篮球场里打球的几个少年,看上去他们各个都是那般意气风发,显得他更落寞。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晏孝捷笑得冷又无奈,“尹海郡,你这个人吧,什么事都爱憋心里,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三四年,但无论是钱,还是你和邱里的事,你从来没有主动和说过一次。 尹海郡双手交握撑在膝盖上,骨节按得用力,“这些事,我没办法和你开口。” 晏孝捷就讨厌他说这些特没劲的话,有些激动:“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能说?” 他向来活在明亮的世界里,所以即使他们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有些事依旧无法感同身受。 因为你不懂。 这句话太伤友情的话,尹海郡没说出口,只粗浅的回应了一句:“我就性格就是这样。” “行,”晏孝捷还在气,气他到这一步了依旧不愿意敞开心扉,他几乎是咬着牙用力问去,“那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曼谷?” 尹海郡迟疑了几秒,点了头。 “ok,”晏孝捷笑中带怒,“什么时候去?” 尹海郡始终没看他,眼神放空的望着球场,说,“小姨说缺人手,所以这个月跟学校提交申请,最快下个月就走。” 晏孝捷愤怒的盯着他,转过头后,仰面连连冷笑,又狠狠扔下一句:“你他妈真没劲。”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直往马路走,只是刚走到出口,却对上了邱里的视线。看上去她来了很久,不过他连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怒到将外套朝旁边的草地一甩,然后彻底消失在了这里。 穿过篮球场的细网,尹海郡在回头时,看到了静静站在草丛边的邱里。她似乎并不理智,脚步飞快的朝自己冲过来。 啪—— 一记狠狠的巴掌落向尹海郡的脸,那么温柔乖顺的邱里,第一次不礼貌的打了人。 方才王业军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原来他要辍学去曼谷,来的路上,她提醒自己,要理智,要好好谈,可显然她并做不到。 尹海郡没有起身,也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摩搓着指头说,“你都知道了?” 邱里掉着泪,模糊一些视线,心脏在痛,“如果我没来找你,你会告诉我吗?还是说,你打算在某一天不告而别,永远消失?” 尹海郡红了鼻,压抑难受,手指的死皮被撕出血,但或许暂时只有生理的疼痛,能缓解内心的崩塌与痛苦。 相处得时间不够长,可邱里认为也算了解他几分,所以替他回答了,“我知道答案,是不告而别吧。” 声音很轻柔却发着颤。 今晚的月色特别明亮,明明是落了一地的浪漫,但对于月下的少年少女来说,又是一次支离破碎的离别。 比上一次更残忍。 稍微调整了情绪,邱里擦了擦脸颊边快干的泪痕,抵着心底的巨疼,问,“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说在高三毕业前,我无法处理好如何面对你这件事,所以你要走吗?” 想冷静,但情绪还是上了头。 是她少见的模样。 沉默了许久的尹海郡终于抬起了头,冷峻的脸上无光,连笑容都很勉强,“不是,是因为我小姨想让我提前过去做事,这事她也说了一年多了,我想反正我也不是块读书的好料,” 他顿住,想笑得从容却显得更勉强,“搞不好过去干几年,我还真能发点小财……” 啪—— 话音未落,邱里又朝尹海郡扇了一巴掌,打他,她何尝不心疼,可是她讨厌他轻视自己,讨厌他拿未来开玩笑,更讨厌他这个没过脑的决定。 尹海郡脸色僵住,这一巴掌比刚刚更用力,更烧得疼,但他默默受着。因为他知道在自己闷声,做下辍学去曼谷的决定时,这料到这一切会发生。 只是他没想过,会是在今天。 如此的猝不及防。 眼泪止不住的掉,邱里又一次哽咽起来,“尹海郡,你知道辍学的后果吗?你知道如果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对你日后的影响有多大吗?” 声音急切得高了许多。 尹海郡低下头,那么高大有力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助又迷茫。 想着他这个荒唐的决定,邱里就恼火,她从来不发脾气,可是两次都给了他。 她失了控,激动了一些,“你以为你去曼谷跟着你小姨打工就有出路?过几年就会发财?” 尹海郡没吭气,抿紧的唇在微微发抖。 见他就是不吭气,不愿和自己交流,邱里第一次吼了人,“如果几年后,你没有发财,你就是一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人,你想过你要怎么过好你的人生吗?” “我的人生本来就没好过,” 尹海郡突然抬起眼,望着眼前哭到背脊都在抽搐的少女,愈发难受,可还是缓下了声,“邱里,很多时候不是我不想选,是因为我没得选。我身上背负了许多你看不到的压力,你让我如何和你肆无忌惮一次呢?” 这次换邱里沉默了,她呼吸从急促到困难,泪从脸颊边不停滑落,哭到双眼红肿,眼底没了光彩。 有些话,原本尹海郡觉得说出来矫情,但既然决定要离开,就和她敞开心扉一次,“其实我挺感谢,能有那次赌局。” “为什么?”她嗓音很沙哑。 尹海郡笑了笑,轻到无力,“因为如果不是那场赌局,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你这么美的女孩,这对我这种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所以我很喜欢今年的五月,因为那是我做过最美好的梦。” 话音一落,他的喉咙烧疼到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邱里闭紧了双眼,任眼泪就这么流下,顾不上样子难不难看,她并不想克制自己的难受。尹海郡也哭了,望着他喜欢的少女,他很想拥抱,但这次只是想了想,连手都不敢伸出。 球场里酣畅淋漓的欢快声是最大的对比。 人的悲欢离合总不尽相同。 不知沉默了多久,邱里感觉自己的泪都快流干流透了,待胸口的呼吸逐渐稳下后,她低头对上了尹海郡的视线。 她心情气和的问去:“辍学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他没有犹豫,“没有。” “一定?”邱里抖着唇,想再确认一次。 尹海郡轻轻眨了眨眼,忍着心底斑斑的疼痛,点头,“嗯。” 知道他心意已决,邱里没再多干涉,只问,“什么时候走?” 尹海郡:“如果顺利,下个月。” 她用指骨擦了擦又落下的泪,吸了吸鼻,困难的笑着说,“那走之前,我们吃顿饭,好吗?” 像是最后的一次请求。 尹海郡难受的笑了笑,“好。” “麻辣烫?” “好。” “再加一份炸鸡柳。” “可以。” …… 邱里不想太快从操场离开,因为她想再多看尹海郡几眼,想多和他说几句话。于是,她坐到了他身旁,见她穿得不多,手和腿都吹红了,他将外套脱下来替她披上。 可当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肌肤时,那种短暂的温暖,让她忍不住又哭了,低头,小声啜泣。尹海郡不知如何安慰,所以干脆换了话题。 “你以后应该也不会留在祁南吧,去英国、美国、还是法国?” “美国。” 其实,他们本来就会飞往不同的方向。 球场上的少年散了场,忽然,安静得太彻底,附近的管理员本想来关灯,但看到椅子上还坐了人,就暂时先走了。 尹海郡再没再提新的话题,邱里也没有。就只是这样坐在一起,时而望着球场,时而望着月夜。 她没再哭了,翘起脚尖,轻轻晃着,细柔的嗓音仿佛穿进了朦胧的月光里,“尹海郡,我以后可以去曼谷找你吗?” 尹海郡一笑,“不要吧。” “为什么?”邱里皱眉。 话题不再沉重,他忽然耸耸肩,伸了伸懒腰,“因为,那会我可能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听说,曼谷很多身材很火辣的混血。” 邱里嘁了一声,撅着嘴说,“你以后的老婆肯定很丑。” “得不到我,不要咒我。”显然这是尹海郡的玩笑话。 她倒是扬起细眉,看着月亮,笑着说,“我以后的老公肯定特别帅。” 尹海郡学她,也嘁了声,“帅也许帅,但那方面肯定很一般。” 邱里也学他,“你得不到我,也别咒我。” 小小吵闹了下,气氛好转了些。只是俩人的目光忽然又一次对上,但这次,在很长的时间里,谁都不舍得先移开。 明明彼此眼中都含情,可都明白,现实将他们推向了两个极端的世界。都想拥抱,甚至是拥吻彼此,但都克制住了。 * 里宝:真要走啊? 海哥:嗯,要走。 里宝:我不信!!我不信!!你去曼谷,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晏哥哭:这混蛋真要走,555555,那我先看看曼谷的房价,我要每个月都过去找我兄弟打球,555555,为什么扔下我啊5555 他有女人? 23章 “尹海郡,你这封退学申请书我是不会提上去的,关于原因,我和你以及你舅舅都说过了,我并不想再多说一次。” 纪仁特意支开了其他老师,将尹海郡单独拎到了办公室里,再次强调退学的严重性。这周,他为此操了太多心。 尹海郡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虽然外表总带着野劲和痞味,但每次一严肃起来,整个人却又散发着一股凛凛的正气。 他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说,“纪老师,这件事是我三思后做的决定,我并没有胡来。” “你就是六思后做的决定,我也不会同意。” 纪仁一吼,讲话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瓷杯,揭开盖子,喝了几口茶水,吐掉了茶叶根,说:“其实我知道你初中的成绩并不差的,我也知道你是因为家庭变故才导致你后来成绩一路下滑,但是,人贵在要有志气。” 说到这里,纪仁稍微解释了下,“当然了,我不是说去曼谷打工就没有志气,人生的确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为什么要设立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大学,因为这是一个人完整的学习生涯。” 他费力的沉了口气,继续教导,只想扭转这个孩子的固执,“你为什么要小看专科?现在专科也有很多不错的专业,而且你还可以专升本。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我要告诉你的是,文凭或许不能让你致富,但你的人生里需要它。” 尹海郡绷着下颌,不发一语,直到纪仁说到最后一句,他眼底有了情绪涌动。 纪仁:“我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哪怕他高考只能考10分,他也是我的学生,我要对他的未来尽可能的负责。”- 直到从办公室走出来,尹海郡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纪仁还是强硬的退回了申请书。他把信攥在手里,像游魂一样晃荡在教室走廊外。 本是该回教室上课,但刚走到后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邱里,她正站起来朗诵英文段落,背影被门微微遮住,只露出了一半,但也足够美。 她声音很好听,流利的念起英文,舒服又悦耳。 尹海郡没进去,靠在墙角听着她念英文,像他这种平时听到英语就反感的人,却想一直听她念下去。 他想,未来的她,一定更耀眼,会在全世界不同的舞台上,发光发亮。那时候,他们注定更不同,距离更遥远。 直到下午第四节课,尹海郡才回教室,尽量避免和邱里碰面。以为那晚后,她会不知如何和自己相处,没想到她出奇的自然。 在他收拾书包赶着走时,邱里扯了扯他的书包,“尹海郡,今天我就想吃麻辣烫。” “……”- 这次没去机电厂,尹海郡换了间修车行附近的,叫“圆哥麻辣烫”。这家算是他吃过环境比较好的,刚翻新装修过一次,墙面地板都很干净。 正值下班点,堂食的堂食,打包的打包,喧闹嘈杂,时不时还有老板叫号的吆喝声。 尹海郡和邱里比下班族来得早,所以已经吃上了。他看着对面那一大碗,里面又是土豆粉又是方便面,笑着问,“你那么小的胃能吃得下吗?” 怕头发掉碗里,邱里先用皮筋把长发绕了几圈,扎成了一个低马尾,长得美,什么发型都好看。 “怎么了?上次我也剩了一些没吃完,你都没说我,”她夹起一片土豆,轻睨了他一眼,“可是要走了呢,连顿麻辣烫都不舍得让我吃饱。” 尹海郡一盯她,她就低下了眼,他冲柜台的老板招手,“老板,给我拿一份菜单。” “好,等下。”老板高声应道。 随后,老板将菜单随意扔到了桌上,尹海郡将塑料封皮的菜单推给邱里,“这家店还有很多单独的菜,什么冒宽粉啊、冒鸭血之类的,你再点点。” 邱里抿嘴一笑,咬了一口午餐肉,细嚼慢咽后说,“你还挺较真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尹海郡把菜单立在了筷子盒后,这高大的身子弓下来,还有些窝得慌。他往碗里倒了些醋,又倒了些香油,筷子搅到底,将所有调料拌均,在吃之前看到邱里正盯着自己。 他夹了根香肠往嘴里塞,大口嚼完说,“我吃饭不讲究的,也没什么吃相,奶奶说我吃饭就是狼吞虎咽,”说着,他眼神忽然暗了点,“不过以后你肯定也遇不到我这样的人……” “你也遇不到我这样的人。” 就是不喜欢听他说妄自菲薄的话,邱里立刻打断,脸色不悦。 见又把气氛搞糟了,尹海郡干脆闭嘴,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 邱里即使是在麻辣烫店里吃饭,坐姿也像在任何地方就餐般端正,咀嚼和擦嘴的动作很斯文。 这是她的家教,也是习惯。 同他又是一种极端。 吃了一小半,邱里想着一些未来的事,连筷子都拿得扎手。尹海郡抬眼,随口一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她盯着碗里快坨掉的面说,“我一想到你以后要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我就很烦。” 邱里提起筷子用力戳面,溅起了一些油渍。 “你想得还真远,”尹海郡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桌上的油,扔掉纸巾后,故意逗了她一句,“搞不好到时候我成长了,还会有更激烈的玩……” 他的嘴猛地被一根青菜堵住,糊了一嘴油。是邱里听不下去了,第一次做了这种荒唐的行为,本来想道歉,但她突然又觉得不需要道歉。 尹海郡懵了一小会,随后又扯了几张纸,用力擦着鼻下和嘴角的油,笑了,“又是扇我,又是想戳死我,我看我得赶紧走。” 他扔了纸巾再抬起头时,却发现邱里异常安静,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想问,她忽然抬起了眼,坐得很直,双手搭到了桌沿边,认真又有些激动: “尹海郡,不然在你去曼谷前,我们疯狂做几次吧。” 咳咳—— 尹海郡真被这句话呛到,辣油直接呛到头顶,不停咳嗽。邱里连忙给他递了杯水,他喝了几口舒服多了,擦了擦眼角的泪。 他说:“我走了以后,你可少和晏孝捷玩。” 邱里纳闷:“为什么?” 尹海郡一哼,“男孩子还好,你一个女孩子,跟他讲话越来越一个德行,没羞没臊。” 这些话不重要,邱里要听重点,她推了推尹海郡的手腕,他眉心一皱,“干嘛?” “回答我啊,”她嗓音还高了些,“要不要和我做几次?” 尹海郡看了看四周,还好太吵没人听见,他真是服了这个在自己面前回回都不乖不了的娇小姐。刚想拒绝,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 他身子向右一倾斜,从牛仔裤里取出了手机,是王喜南,他接通听了几秒,脸色忽然沉下,别的话没有,只一直对电话里说。 “你在外面等我。” “别急,我马上去找你。” 邱里问出什么事了,不过尹海郡没打算细说,因为不太好和第三人说。他只匆匆说道,“我可能要先走,改天再请你好好吃一顿。这路口很好打车,人很多,你不用怕。” 看他很急,邱里也不多问了,“行,我17岁了,又不是废物,你快去吧,你小心点。” “嗯。” 说完,尹海郡立刻奔了出去- 祁南二医院,一楼大厅里到晚上还有挂号的人,不过人不多不用排队,铁椅上错落的坐了一些人。只是空调有些不管用,大门又总有人拉开,寒气直往里灌。 尹海郡匆忙赶来,在柱子旁的椅子上找到了王喜南,她披着一件白色大衣,底下还是一条单薄的丝袜,不过没化妆,脸庞清秀干净了许多,和平时是两种模样。 她手里的纸巾上都是泪,看到哥哥的到来,像看到了依靠,不过看到那怒火中烧的样子,双腿害怕的向后蜷紧了些。 来的时候的确是一肚子火,但是尹海郡不能在医院动怒,他几个大步在她身前定下,将自己的外套盖到了她的双腿上。 “做检查了吗?”他声音还算轻。 王喜南摇头,带着哭腔,“没有,不敢。” 尹海郡还是恼了火,压着声音骂,“玩的时候敢,验孕不敢?” “别骂我了。”她又哭了。 尹海郡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无人经过,他才小声问,“没戴?” 王喜南再怕被骂,也知道到这个节骨眼了,她不能撒谎,抖着身子点头,“他说……他不会射在里面的……” “这你也信?” 尹海郡没忍住嗓音高了点,带点吼意,但又立刻压下怒,尽量心平气和的安慰她,“一次就中的概率不高,经期推延也有很多种可能,所以你不要多想,先做检查。” 平时他们再爱吵架,但每次出事,哥哥的出现就会给自己带来强烈的安全感。王喜南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哭着狂点头,“嗯嗯,我听你的。” “听我的?”这会尹海郡真没忍住,烦到咬牙冷笑,“平常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听,还敢在这种事上胡来?” 王喜南抓着他的双臂,哭得双眼红肿,抽泣着点头,“我以后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解决事要紧。 尹海郡安抚了一会王喜南的情绪,然后去挂号窗口询问了一番,走回来和她说,“今晚做不了了,明天早上我陪你来,先回去。” 王喜南哭到都没力气站起来,还是被尹海郡扶起来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走得很慢,“哥,我晚上可不可以住你那,你去我家住?” 他叹了口气,“可以。” 医院外头是一阵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是秋天的萧瑟落寞。 旁边的一株绿植后没有光,黑到看不清人影,但邱里在这里站了很久,双手冻得通红,她就是好奇让尹海郡如此着急的人是谁,所以跟了过来。 没过一会,她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尹海郡,旁边挽着他的女生,她有些眼熟,粗粗回忆了一下,她想了起来,是ktv质问尹海郡是不是和自己睡过的女生,也是那晚开他家门的小辣妹。 她心骤然一紧。 尹海郡在路边打车,邱里稍微跟过了一点,但还算躲得隐蔽,没被发现。 在车来前,王喜南十指用力地抠着他胳膊的皮肤,掉着泪,很难受的说: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曼谷?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也辍学,跟你去打工。” “……” 邱里怔住,明明风声那么大,但耳边却进不来一丝声音,脑子里很乱,呼吸紧促得胸口发疼。 * 里宝:麻辣烫我也不想吃了,你滚吧。 表妹的福气在后头,有属于她的官配,不听话的小孩会学乖。 狗男人 24章 最后,邱里看到尹海郡将小辣妹扶上了车。本来她准备打车回家,但好奇心止不住让她又跟过去,想知道他们会去哪。 酒店,还是家? 当前面的车在机电厂外停下时,邱里好像明白了一切。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人,一个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将自己拒之门外,背地里早和新欢日夜缠绵。 如同薄雾般的月光覆在车窗上,邱里的眼底没了一丝光彩,空洞的望着窗缝。 她觉得自己很蠢,很丢脸。那些主动、热情,在这一刻她觉得廉价到甚至掉价。 邱里憋屈得小声啜泣起来,怕被司机看到,将脸迅速撇向窗边,刚用手背擦掉一行泪,眼里又不争气的挤出泪。 不想用糟糕的词去形容自己最喜欢的少年,但她还是忍不住低骂了句。 狗男人- 第二天上午,尹海郡从舅舅家跑回机电厂叫王喜南起床,她看上去状态还是很差,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跟着他上了车。 在出租车里,王喜南很害怕验孕,她抓住尹海郡的手臂,“我今天早上起来觉得有点恶心,有点想吐,你说我会不会真的……” 任何一种和怀孕相似的情况都会让她惶恐。 一夜过去,尹海郡这愤怒的情绪根本褪不去,不过还是得解决事情,以及安抚她,“如果不幸真中招了,这件事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就是打掉,这辈子都不要让舅舅知道,明白吗?” 王喜南狂点头,“明白。” 早上的二医院很喧闹,大多都是网上挂上了号,过来排队来找专家看病的人。清洁工在一楼拖地,瓷砖地上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妇科的号好挂,尹海郡带王喜南去了四层。电梯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王喜南却突然笑了。 尹海郡好奇:“怎么了?不怕了?” 王喜南瞅着他直笑,“就是突然觉得你真是个世纪好男人,我以后的嫂子肯定很幸福。” 他一手撑在兜里,一手拿着号笑,“来个医院就是好男人了?” “嗯,”王喜南皱起鼻笑,“你不爱刷微博,你不知道好多女生生病了,男朋友和老公都不陪的。你以后啊,肯定是老婆一喊,你就到。” 电梯门徐徐拉开。 尹海郡直直得挺起背,大步走了出去,“你哥在你眼里就这么弱?我这种糙爷们,在女人面前还是很有架子的。” 王喜南踮起脚尖冲着他耳朵小声问,“女人指着的邱里吗?” “……” 尹海郡直往前走,根本不搭理这无聊的问题。 哥哥是什么脾气,王喜南太了解,仗着他对亲人绝对不会发大火的底线,开始挑战他。 连着问。 “你们谈过还是炮友啊?” “你很喜欢她吗?” “她很喜欢你吗?” 最后一句像跟细针扎进了尹海郡的心脏。 “你舍得丢下她去曼谷吗?” 尹海郡忽然像麻木了一般,失去了说话的力量,当然也自然没回答。 他晃了会神后,把挂号单给了王喜南: “前面还有2个号,别紧张。” 刚刚闹腾了一小会,让王喜南轻松了许多,她坐在椅子上,攥着手里的纸发呆。最差的后果,大不了就是打胎,这么一想,她也不怕了。 被叫号后,王喜南进去了,尹海郡在外头等。不过她很快就出来,说是要去那头抽血验孕,然后俩人又并肩走去了最尽头的房间。 抽血很快,不过结果要两个小时以后才出。 王喜南说想缓缓心情,于是尹海郡带她下了楼,让她先在林荫道里坐会,他去外面买点吃的。 看到尹海郡走远后,她才敢拿起手机给唐樾打电话。 这个点刚好是第二堂课下课休息。 唐樾并不想接这个电话,语气非常不耐烦。王喜南揪着衣角说:“我在医院。” 他低喊,“你在医院关我什么事?”随后又轻笑,“怎么?怀了?” “刚做完检查,很有可能。” 王喜南直说了,心底还是对唐樾抱有一丝希望,但没想到他态度不仅是冷淡还恶劣,“如果怀了,我给你打钱,要多少你开口,你拿去打胎,千万不要粘着我。” 她是一阵极致的失望,眼泪跟着就止不住掉下来,“你怎么这种态度啊?” 唐樾笑得讽刺,“我给你钱打胎,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是想生下来让我娶你吧?” 王喜南难受死了。 “王喜南,你现实点,”唐樾根本看不起她,“你爸爸只是一个修车的,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家吗?” 还说了句更不要脸的话,“而且我说射在里面的时候,你也没有反抗啊。” “唐樾!” 王喜南是真的怒了,“你以后是要做一个公众人物的,你信不信我会闹到你弹不了琴?” 唐樾不怕,反过来威胁她,“你敢闹,我就敢让人砸了你爸的店,你信吗?” 王喜南拼着最后一口气,撩狠话,“我知道你周末要带邱里去郊区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唐樾愤怒起来,“你敢?” 王喜南一咬牙,“我当然敢,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怕丢脸,我要让你名誉扫地。” 在尹海郡回来前,王喜南已经挂了电话,他从外头买了热乎的包子给她。她压根没心情吃,尹海郡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浅浅说,担心结果而已。 不过,过了一小会,王喜南还是抓住了尹海郡的胳膊,认真的问:“哥,你在意邱里吗?” 问题猝不及防,尹海郡低头没答,大口咬着包子。 王喜南想到一些事,有些担忧,索性懒得拐弯抹角了:“唐樾打算这周末带邱里,去一个叫悦庭的郊区度假村玩,我担心他会搞事。” “……”- 王喜南的结果是没有怀孕,只是内分泌失调引起的经期紊乱,医生让她少喝酒少熬夜。她抱着结果单蹦蹦跳跳的往外走,非要拿零花钱请尹海郡吃顿火锅。 不过就她那点零花钱,也不够去多好的火锅店吃,于是俩人找了家平价的转转小火锅。 心情好,吃几十块的套餐也开心。 俩人分别后,尹海郡接到了纪仁的电话,上来就是破口大骂,说没退学就还是二中的学生,让他速来学校上课。 这周温度骤降,教学楼外的大树吹得直晃,大风一刮,枯黄的落叶吹进了二、叁楼的走廊里,楼道里的风嗖嗖灌进尹海郡的校服里,他这种体燥的人都觉得凉。 刚一点,他以为教室里不会有人,没想到邱里在做试卷,桌上放了外卖袋,他认识,是附近商场里的连锁粤菜馆。 尹海郡将书包挂在椅子上,那晚篮球场说开后,他觉得俩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虽然做不了恋人,但至少在去曼谷前,他想能以朋友身份自然相处。 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吃过了吗?” 良久,毫无回应。 尹海郡看了看邱里的两只耳朵,并没有戴耳机,于是又小声问了一句:“你吃……” “你没看到我在做题吗?” 邱里异常冷漠,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坐姿端正的拿着铅笔在试卷上做勾选。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尹海郡识相的扭过头,刚想午睡,没想到王喜南给自己打来了电话,怕打扰到邱里学习,握着手机就溜去了过道。 因为没有怀孕,王喜南像重获了新生,她觉得世界明朗起来,也忍不住要和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分享她的计划,甚至还有曼谷的部分。 知道是有人给他打电话,邱里本想一定要克制住好奇心,不过她又犯病了,就想知道他在聊什么。 她脚步很轻的从尹海郡身后经过,看到他冲着栏杆外,像是聊到什么开心的事,仰头大笑,还说了一句: “一个月来曼谷找我两次?我到时候肯定很忙,可伺候不你啊。” “……” 一个过分的字,邱里都能歪曲事实。 她真想一脚把尹海郡从这里踹下楼,想狠狠的把他的手机摔碎。 挂了电话,尹海郡被风吹得手有些冷,想赶紧进教室,不过刚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的邱里,还吓了一跳。 她没逗留,往女厕的方向走去。 “邱里。” 尹海郡叫住她,她微微侧过身,“怎么了?有事吗?” 他还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松的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麻辣烫?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空。”邱里生冷拒绝。 尹海郡怔了一下,又问,“那?周五?” 邱里又拒绝,“要练琴。” “那周六?”尹海郡再试了一次。 “也没空,”邱里露出了微笑,只是无比疏离,“周六我要去郊区度假。” 尹海郡记起了王喜南说的事,刚想再说个时间,邱里却走了过来,第一次对他冷漠到冰点,“我这个月会比较忙,这样吧,等你走之前,我们吃一顿就好了。” 仅仅一天,俩人的关系骤然变僵。 回到教室的尹海郡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邱里突然变了样。不过他也笑自己贱,那晚话都说到那种份上了,人好好的一个女孩,何必还要对自己天天热情似火。 失眠了半宿,他有点困,倒头就趴在桌上想眯会,能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忽然,有些声音在耳里传来。 似梦非梦。 男生的声音还很耳熟,尹海郡突然睁眼,拨开半片窗帘,看到唐樾在和邱里在走道里聊天,他又给她带了奶茶。 人模狗样。 邱里看到的唐樾是温柔绅士的表皮,她被保护着长大,没什么识人术。她接过温热的奶茶,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唐樾笑起来其实很好看,高瘦俊秀,的确能迷惑不少少女。他说话声音很温和,“中午在附近补物理,顺便就过来看看你。” 邱里笑着点点头,是不谙世事的纯真。 “对了,”唐樾还装出害羞的样子,挠挠头,说,“周六不是叫你去庭悦嘛,我怕你觉得就我俩有点怪,所以我把雨婷、真真她们都叫上了。” 这样周到的安排,是有些戳到了邱里的心窝里,她朝他比了一个拇指,“唐樾,你还真会照顾人哈。” 唐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低头羞笑。 * 海哥:郊区是吧,行,郊区好干人。 扛你 24章 那天,邱里和唐樾的聊天,每个字都清晰入了尹海郡的耳,不过他没出教室。知道唐樾不是善茬,但也不能贸然干涉他们的来往。 直到周五的体育课上,跑完八百米的邱里在树荫下休息,手机在校服兜里震了几次,她摸出来,两手握着,悄悄去了器材室后接听。 尹海郡从篮球场跟了过去,躲在墙后,听到她边聊边笑,聊到了“周六”、“度假”的字眼。 他猜对面应该是唐樾。 突然,邱里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有些为难的问,“你的朋友啊?都是男生吗?” 听到对方说了几句,她又笑着说,“哦,没事,我还信不过嘛,你的朋友一定也很nice,一起玩吧。” “不过我酒量你知道的,我真不能喝太多。” “好,我不扫兴,我只稍微喝点。” …… 邱里聊了几句就挂了,回头时,尹海郡直直挡住了路。她很不悦:“你为什么要偷听我打电话?” 她气呼呼的往前走,想绕开尹海郡,但他的身型实在过于高大,撞不过去不说,还被他拽住。 尹海郡眉宇严肃,“邱里,周六你……”没理由阻拦她度假,所以他只能说:“不要喝醉。” 莫名其妙。 “关你什么事?” 向来对人温柔的邱里,这段时间,把所有糟糕的脾气都给了尹海郡。她不喜欢别扭的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 尹海郡松开了手,知道她想跑,所以手臂及时撑向墙壁,强势的说,“确切的说,不是这周六少喝,是以后都要少喝。” 装圣人。 装伟大。 邱里并不感动,小脑子瓜里想的全是他和小辣妹翻云覆雨的画面。只要一想到他已经把别的女生压在床上疯狂干过了,她就气到想踹死他。 是,这会她真踹了。 这一脚下去还真有些猛,尹海郡弯下腰摸着小腿,斜着抬眼,只看到邱里还骂了自己一句。 “狗男人,滚去你的曼谷。”- 晚上放学,邱里拎着琴盒就走了,尹海郡将包一挎,刚下几个台阶,他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王喜南的朋友打来的,说王喜南被打到进了医院。 尹海郡打上车就直往二医院奔,一路快把他急疯。他跑进去时出了一身汗,干脆脱了外套甩向肩,在一楼大厅急切找人。 “海哥……” 一旁有人叫了他一声,那头过道的白织灯有些刺眼,他眯眼看了看,是王喜南的小姐妹。 女生带着尹海郡往一楼尽头走,她推开铁门,消防通道的感应灯亮了,楼梯上,王喜南头发凌乱,脸上和手上都是伤。 不过看上去不重,也上过药了。 尹海郡又气又惊,“怎么回事?” 王喜南还在后怕,小身子哆嗦着,身边的小姐妹一直抱着她。 带尹海郡过来的小姐妹怒到一副能杀人的架势,“喜南就是在一中学生论坛里,发布了一个渣男的帖子,然后今天就被几个混混跟踪打了。” 她怕说,但还是说了,“要不是旁边有遛狗的人路过,那几个男生说要轮奸喜南。” “……” 尹海郡勃然震怒,不过他没有责怪妹妹,而是想询问清楚情况,“喜南,你帖子的针对性很明显吗?” 王喜南抖着声说,“我就是画了一幅画,一个弹钢琴的男生,写了几行字,说他玩弄女生感情。” 尹海郡低眉琢磨起来。 王喜南怕他骂自己,拉着他的衣角,边哭边急着喊,“哥,我知道我错了,我又没听你的,你让我先别激动报复他,但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烦,我就想让他名誉扫地。” 尹海郡握住她的双手,没有骂人,而是异常冷静的问:“画里有出现过唐樾两个字吗?或者你画的男生身上有无唐樾的身体特征?” “没有。”王喜南很肯定。 尹海郡点点头,冲旁边的两个女生说,“你们扶她起来,我去打车,你俩今晚在我家陪陪她。” “好……”她们异口同声- 睡了一夜,王喜南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下午四点左右,尹海郡嘱咐两句后就出了门。 他套了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顶处,本身就长得冷峻,此时一身黑,看上去更冷冽锋利。他骑上黑色摩托往郊区驶去。 从城市到郊区,速度由稳至疾。 引擎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悦庭是临海的高级度假村,秋日的海边,比燥热的夏天多了份温柔,沙滩不灼热,细软而温暖。悦庭把部分海域围了起来,有常规酒店,也有独栋海景小院。 尹海郡订了一间最普通的房间,这样他才能进入度假村。服务生替他将摩托车存放好后,他开始找人,但是这里面积实在太大,寻人寻得有些漫无目的。 天色渐暗,粉橘色的薄雾融进海面里,覆在高立略倾斜的椰树上,温柔又浪漫。 尹海郡几乎绕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邱里和唐樾的身影,他索性先回了酒店,想先在餐厅里随便吃点东西。 餐刚上,他便看到一群男女边走边笑的进来了,大概五男四女,看着都是家境富裕的高中生。 邱里也在,毛绒短外套里是条裹身针织裙,因为贴肤,腰臀的曲线勾勒得很明显。 旁边和她说话的男生一直盯着她,有些下流的小细节,她都没有看见,但尹海郡捕捉到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餐厅里逗留太久,只是买了几瓶洋酒,然后从旁边的小道走了出去。 随后,尹海郡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大步跟了过去。他似乎天生有跟人的本领,跟得上,又会不露马脚。 靠海的马路边,是一排连栋的海景小院。 走在前头的男生,按了按一间小院的门铃,开门的是唐樾,他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斯文温和。他把所有人领了进去,应该是要在里面开party。 手上那五瓶洋酒,随便灌几口,这几个女生可能都会不省人事。 尹海郡不知道这几个男生要做什么,但他有不好的预感,强奸不至于,毕竟大家都有背景,但趁女孩无意识后搞点抓不到把柄的花样,就说不准了。 他走到了小院的墙边,听到里面已经有了音乐声,是鼓点很带劲的纯音乐。 “唐樾,我觉得有点吵。” 邱里坐在草地边的藤椅上,看着眼前几个男女跟挣脱了笼的鸟一样,撒了欢,跳着,蹦着。但是她习惯了安静的音乐,所以叫来了唐樾。 唐樾没听进去,反而还从旁边拿了一杯加了冰块的洋酒,递到她手边,说:“最近好像看你状态不对,上次在ktv感觉你都要哭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他这张斯文的外皮,还是能巧妙的骗过所有女生,就像一个完美的温柔王子。邱里也不排斥他,摇摇头说,“我已经没事了。” 唐樾顺势把酒杯塞到她的手里,然后拉她起来,“我们也过去和他们跳一下,试试?我们两个天天玩交响乐的,好像是真的土了点。” 因为认识唐樾许久,算是知根知底,所以邱里对他以及他的好朋友们并没有过高的防备心。 随后,她也加入了,试着肆意的扭了起来,身姿曼美,时不时手一抬,针织衫里诱人的曲线,惹人遐想。 突然,门铃响了,连续按了好几次。 唐樾以为是客房服务,但刚拉开门,他就被一只高大的黑影直接拽走,捂着他的嘴,将他往旁边的树林里拖拽。 这片是度假村最角落的树林,有些荒无人烟,月光一垂,海浪翻滚,阴森至极。 “你谁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唐樾根本看不清对面男人的长相,只看到他比自己高出一截,也比自己结实太多,将唯一的光影都挡住。 “啊……” 还没认出人,却被男人用力狠狠踹了一脚,男人穿的是靴子,踹得他小腿疼痛发抖。 唐樾顺着一点光,他好像认出来了:“你是上次ktv扛邱里走的那个人?” 没等到答案,跟着腰部被踹了一脚,唐樾直接倒地,本性也暴露无疑,破口大骂:“你他妈你敢打我?我会让你死。” “好啊,”尹海郡微微俯下身,扯了扯衣领,扭了扭脖子,“来,站起来,让我死啊。” 唐樾刚困难的站起来,连尹海郡的手臂都没碰到,又被狠踹了一脚,这次他根本爬不起来,掌心和脸上都是脏泥。 只是这时,他突然回想起,那天在厕所里的对话:改天再和你谈谈你和我妹妹王喜南的事。 唐樾双臂一撑,虽然踉跄但还是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极致不屑,“你是王喜南的哥哥?你是想来替他报仇,对吧?” 尹海郡眼珠一转,双手抱胸,挺着腰板,反问他,“我替他报什么仇呢?” 唐樾刚想顺着说,但知道他在套话,立刻收住。说了别的,“是王喜南先勾搭我的,我们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你情我愿,包括那件事。” “哪件事?”尹海郡逼问。 唐樾只动眉不说。 尹海郡走近了两步,压迫感更强,“做爱不带套还射里面,这句话要是我妹妹主动提的,我搁这让你揍十拳!” 面对这样一个气势汹汹的男生,唐樾哪敢动手。 一个猝不及防,尹海郡掐住了唐樾的脖子,突然涌上来一阵暴怒:“暧昧不承认关系,睡完不认账,还找人打我妹妹,企图轮奸她。唐樾,你说说你是人吗。” 再用点力,唐樾真的得死在这里。 知道力量过于悬殊,唐樾开始害怕这个疯野狗,会不计代价的对付自己。 突然,尹海郡松了手,唐樾终于能顺畅呼吸了,但下一秒他又被踹倒在地,尹海郡单膝压在他的胸口,他疼到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这疯狗要做什么,直到,他看到尹海郡在脱自己裤子,他怒到大叫,“我操,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要在这里被男人干。 “我就算有这倾向,也不会,”尹海郡将他的裤子全部扒下,下体裸露在外,他看着那尺寸,笑着摇头,“找一个牙签玩啊。” 太侮辱,太讽刺。 尹海郡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趁唐樾爬不起来时,迅速站起来,对着那根短小的性器拍了几张照,然后将手机塞回兜里。 唐樾慌乱的穿着裤子,都没脸抬头,想骂都不知道该骂什么。 尹海郡怒指他,撂了最后的狠话,“我是low人,你是高雅的人,如果你要继续搞事,你看是谁失去得多。” 走之前,他还回头轻蔑的撇了一眼,“难怪一次中不了招,就你那玩意,津液都射不进去吧。” 像遮羞布被揭开,唐樾气疯到如同精神失常般的站在原地不停吼骂- 从树林走出来后,尹海郡疾步朝小院奔去,里面的人玩得过于起劲,连门都没人来关,他往里迈了几步。 绚烂的灯光在游泳池里打转,萦绕出紫蓝色的光圈,音乐响到地板都跟着震。 跳舞的男女,一人一杯洋酒,似乎都些喝晕了,兴奋得一会蹦蹦,一会找个伴贴身依偎着,无尽暧昧。 确定外面没有邱里的身影,尹海郡更紧张了,他直往屋里走,在客厅里绕了一圈,也没见人影,他的目光锁住了楼上的卧室。 果然,卧室里有男生的声音,还不是一个。 尹海郡试着轻轻拧门,竟然没反锁,他悄悄开了一条缝。床上躺着的是邱里,意识模糊的她,身子就这样仰面瘫着,针织裙贴得胸部饱满圆润。 两个男生都快看硬了,但没见到唐樾,烦躁起来,“唐樾呢,人死哪去了,这我们要怎么玩啊?” …… 忽然,屋里出现了浑厚的靴子声,和低沉的嗓音。 “玩都不会玩,还灌酒。” 两个男生一惊,跟丢了魂一样。 尹海郡盯到两个男生发怵。就这两个弱鸡,他随便两拳,两个都得倒地。 “你谁啊!” 见眼前的人长得又野又狠,根本不是对手,两个男生边喊边往屋外一点点挪,根本没打过架,完全不敢动手。 “滚!” 尹海郡指着门,压住了所有的怒,没有动手,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不过俩男生也算是识相,眼见打不过,立刻溜出去了。 此时,床上的邱里还翻滚了一下,身子蹭了蹭床,身子一侧,针织裙往上一缩,露出了洁白的长腿,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臀肉。 尹海郡走过去,见她脖子以上都是红的,比上次还红,他拍了拍她的脸颊,见她有了意识,他撑起她的胳膊,往自己身子上扛。 这两下动得邱里清醒了点,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于是就不动,胳膊搭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的吼: “狗男人,你怎么来了?” 这细柔的嗓音吼人也像小猫撒娇。 看到她喝成这样,刚才还险些被人玩,尹海郡顿时恼火,“说了让你少喝,你怎么就是不听。” 被凶了,邱里提着嗓子就嚷,“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啊。” 尹海郡憋下气,现在的燃眉之急是,他必须得把邱里带去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就不肯动,还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她全身滚热,委屈一上来,像是要哭了,“我可以跟你走,除非……” 尹海郡低眉,盯着她,“除非什么?” 洋酒度数太高,邱里的晕眩是一阵阵,身子摇摇晃晃,扯着他的手臂,说:“除非,你不去曼谷。” 尹海郡怔了几秒。 就知道他会这样,邱里很烦,用了不知道哪来的力乱踢人。他一手抓住她的双腿,三两下将她扛到了肩上。 确定自己悬浮在半空中,邱里笑着问,“你不去曼谷了?” 尹海郡边下楼边说,“除非你不喝酒。” 脑子已经够晕乎了,邱里根本听不明白,这时,自己的臀被拍了一下,还听到他哼了一句:“不然,老从曼谷回祁南扛你,也费我机票钱。” * 里宝: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走还是不走? 操我(h) 26章 尹海郡本要将邱里带回自己的房间,但她晕乎的指着他肩上的chanel说,自己的小院就在后面那栋,房卡在包里。 她就是醉了酒身子也没多重,尹海郡一手用力地箍住她的臀,一手翻着包里的房卡。 瞧这一个壮汉背着自己的小包,她还笑话了一声: “尹海郡,你好娘啊。” 掏出房卡后,尹海郡见旁边有个小水池,他走过去,将邱里假装放倒。 “啊……” 身子失了重,邱里吓得大叫,“尹海郡,死变态。” 尹海郡又抖了抖她,就是故意吓她,也是顺便想教育教育她,“救你,还骂我。等我到了曼谷,就你这不听话的样,还有这破酒量,等着被人吃干抹净。” 那句“到了曼谷”,让邱里清醒了,她直拍着他的宽背,“你还是要走吗?” 尹海郡散漫的嗯了声,然后绕过小路,看到了那间小院,刷房卡,关门。 邱里当真了,她抖着小巧的下巴说,“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放我下来,然后赶紧滚。” 她一气,总是想说狠话。尽管这样显得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是没教养。 这时,尹海郡已经将邱里扛到了二楼开放式的房里,正对面是一个圆形的浴缸,冲着一张洁净的长形落地窗,外面对着小山,还有一小半海。 他承认,钱的确能让人身心愉悦。 尹海郡将邱里放到了浴缸旁的木台上,双手向两边一撑,“你不是说在我走之前,我们狠狠做几次嘛,我ok。” 她瞪了一眼,“但是我不ok。” “是吗?” 尹海郡将她的外套慢慢脱下,原来里面那件针织裙还是吊带的,这么紧的吊带却未勒出她一丝赘肉。 “别脱我衣服。” “把衣服给我。” 可能是想到了小辣妹,一想到他有新欢还在闹自己,邱里就觉得浑身恶心。 尹海郡将外套扔到了椅子上,然后两手勾着吊带,轻轻地往下扒,尽管她还在吵,在挣扎,但裙子很快就被脱去。 邱里只穿了件白色胸衣坐着,脚在乱踢。 尹海郡一手抓住两只细细的脚腕,吓唬她,“再踢我,我就把你扔到外面的山里,让野人吃了你。” 本来是句玩笑,但还处于醉意模糊的状态,邱里竟然哭了,她过度理解成了,他有了新欢,自己的命就不重要了。 尹海郡头疼,这娇公主怎么说哭就哭。 内衣扣刚解开一颗,邱里真闹了起来,“尹海郡,你不要碰我。” 甚至带了点吼意。 尹海郡以为她是在耍酒疯,没在意,因为他得让她好好洗澡,去掉这满身刺鼻难闻的酒味。 邱里觉得他哪哪都脏,又踢了他一脚,“你好脏啊。” 莫名其妙。 不知所云。 尹海郡扯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刚刚在树林里揍人,是蹭了些泥。他双手又朝木台上一撑,眼底袒露出些情欲,“嫌我脏啊,那一起洗。” 两张脸贴得很近。 呼吸交织。 邱里很烦,双手压住尹海郡的脸,都按疼了他,“你都和别人睡过了,你还碰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下流的人呢。” 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我和别人睡过?” 尹海郡蹙眉,这话听起来够好笑,又俯下去了一些,近到眼底只有彼此的人影,“我那玩意,很久都没舒服过了,我睡过谁?” 邱里势必要一个说法,仰起脸说,“那……那个……小太妹是谁?我难道看到的是鬼吗?” 尹海郡想了想,她说的应该是王喜南,“哦,那是我妹妹。” 邱里根本不信,“尹海郡,你理由太烂了,十个男人都会以妹妹当借口,其实要么就是一对,要么就是备胎。” 这会怎么突然懂这么多了? 尹海郡再次强调,“最后说一次,她是我妹妹,我舅舅的女儿。” “……” 邱里一怔,有些喜极而泣。 尹海郡倒是明白了,她这段时间冷淡自己的原因,“所以你一周不理我,就是以为我搞了小辣妹?” “嗯,”邱里撇撇嘴,“我那天跟你去了医院,看到她挽着你出来。” 尹海郡一惊,她竟然跟着自己去了医院,难怪第二天像变了样。 邱里又头埋下,很委屈,“而且我生日那天去过你家,想和你好好道歉,但开的门人是你妹妹,我以为……” 她忽然倒抽了几口气,“你第二天就有了新欢。” 喝了酒再加情绪失控,邱里身子抖着啜泣,尹海郡连忙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她眼泪,但是他一擦,她就哭得更凶。 “那你哭会,我去放水。” 尹海郡觉得她就是醉了,让她自己闹腾会。 屋里空调开得温度适宜,浴缸虽然两面朝窗,但通透又极具隐秘性。 没有窗帘的遮挡。 对着山海,真够刺激。 邱里释放完情绪后,酒好像也醒了一些,她咕噜咕噜喝了半瓶水。这会,浴缸里的水也满了,尹海郡指着浴缸说,“脱了内裤,坐进去吧。” 她从木台上蹦下来,将挂在胸前的内衣扯下,扔到一旁,走到尹海郡身前,半抬眼,咬着下唇说,“你帮我脱,我没力气。” 尹海郡眼朝台子上瞅,“怎么?刚刚踢我的是鬼?” 邱里看着别处,抿唇笑。 尹海郡蹲下身,这吹弹可破的肌肤,他每次都怕碰坏了,而每次当他粗糙的手指刮着自己皮肤时,邱里底下就会来感觉。 甚至是汹涌澎湃。 尹海郡褪下她的内裤上,却看到上面有了些透明的液体。他把内裤放到椅子上,轻轻掰开她的细腿,稍微用拇指摸了摸她大腿根部,有水粘在了指尖。 他一笑,“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流了?” 邱里羞得不行,声音很细,“每次只要你碰我,我就会这样。” 尹海郡朝她流过水的根部一亲,咸腻沾唇,“我们小里里,哪哪都水多,是吧?” 第一次听他这样叫自己,邱里脸比刚刚还红,她没听够,“你再叫一遍。” 尹海郡站起来,冲锋衣的面料轻轻刮蹭着她的双乳,却让她有种新鲜的刺激感。 他又柔声喊来一遍,“小里里……”低下眼,目光灼热的扫视着她每一寸肌肤,“是哪哪都娇气的小里里。” 邱里喜欢死这个叫法了。 她哪还有心情泡澡,本来醉意就未完全褪去,她此时的欲望很强烈。 只想让尹海郡进入自己的身体。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拉开了他冲锋衣的拉链,踮起脚尖,一点点将衣服扒掉,再掀起贴身的黑T,从腹肌一点点往上卷,然后甩到了地上。 邱里不知道为什么能如此迷恋这个少年的身体。他每呼吸一次,坚硬的线条就跟着起伏,目光再往上,定在了突出甚是有些锋利的喉结上。 她眼里的他,是带有侵略性的性感。 尹海郡索性将邱里横抱起,然后慢慢放入了水中,水是透彻的浅蓝色,水光一晃,她圆润的白乳颤一次。 她撅着嘴:“你不洗吗?” “给你先洗。” 尹海郡拿来了一只茶色的浴花,往网格里挤了点沐浴乳,沾了些水,揉搓后起了细腻的泡沫,刚朝她肩膀擦了擦,她抓住他的手,说: “你坐进来,抱着我洗。” 也行。 尹海郡将浴花放到了水面上,起身将牛仔裤解开,手刚放在扣子上,就见邱里正带着色气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位。 他干脆放下手,抬颌示意:“那你来?” “好啊。” 简直原形毕露,邱里咬着下唇,解着牛仔裤的扣子,一颗、两颗,直至她将拉链扯下,裤子往下落了一截,黑色的内裤紧紧裹着那团灼热的硬物。 她想,穿黑还不显瘦。 牛仔裤褪去后,尹海郡挑眉继续示意,“别停,继续。” 许久没见,邱里还有些紧张,心脏在狂跳,脸越来越红,直到内裤扒到大腿上时,那根性器几乎是弹出来的,倒还没全硬,不过看着已经够凶。 随后,尹海郡让邱里先站起来,他扶着浴缸边,先坐进了水里,然后拉着她的胳膊,慢慢地,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怀里。 浴缸尺寸够大,塞得下两个人。 水温刚好,但俩人身上的热气逐渐让温度上涨,尤其是尹海郡,他本身就属于身体燥热的那一类。邱里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滚热的气息摩擦着她的肌肤。 她好喜欢。 看到水底尹海郡若隐若现的长腿,大腿有力,小腿劲瘦,邱里有了些玩心,将曲起的腿伸直,和他紧紧相贴。 她有两个恶趣味,一个是喜欢用脚底去蹭他的腿毛。还有一个是,喜欢用脸颊蹭他的胡渣。 这些,尹海郡都习惯了。 他从水面抓过浴花,伸进水里,用了点拨开了水的浮力,擦着她的手臂,然后叫她。 “把腿抬起来。” “哦。” 邱里很听话,将腿从水底抬起,溅起了些许水花,一双洁嫩的长腿与光影交织,他边温柔的擦拭边咬着她耳根,“腿这么漂亮,碰一下,我就硬了。” 水雾氤氲。 邱里反手去找背后的硬物,隔着水波,她碰到了龟头,触感像是大了一圈,她又往下一摸,整个肉棒也硬得很。 她故意握得紧,上下套弄。 “操。” 这小半年都是自己解决,此时被这只柔软细腻的小手撸两下,尹海郡浑身一阵舒服。 真他妈想把她按在水里狂操一顿。 不过,尹海郡还是得先伺候好这个公主,把她这身脏兮兮的酒味洗掉,“别撸了,一会射了,水都废了。” 邱里抿唇偷笑,然后收回了手。 她乖乖的坐好,被尹海郡温柔的擦着身子,她也很舒服,舒服到差点躺他肩上睡着。 她闭着眼,仰头,望着尹海郡的下颌线说,“一会,我要真睡着了怎么办呀。” 他一哼,“干醒你。” 狂妄又羞耻的三个字。 邱里羞得双手捂脸,逗他玩。 “变态。” “死变态。” …… 见在浴缸里泡得差不多了,尹海郡又抱着邱里去了淋浴间,拿着花洒将俩人的身体上残留的泡沫冲了一遍。 他关了花洒,扯来两条浴巾,先替邱里全身上下温柔的擦干,然后朝自己身上随便用力擦了几下,又给自己和她拿了件浴袍。 虽然刚才是起了反应,不过尹海郡没着急,而是参观起了这间房,找寻一个最适合“干活”的地方。 在浴室旁有一间弧形的书房,低矮的原木桌上放了一台复古黑胶唱片机,他随意操作了一下,没想到一次成功。 黑胶转了起来。 是一首90年代的经典蓝调曲。 邱里跟了进来,浴袍没系,敞开着,里面肌肤袒露,走一步,圆挺的白奶颤一次。 听到音乐,她也来了兴致。 尹海郡见柜上有酒,他侧身问邱里,“能喝吗?” “可以。”她一笑。 尹海郡拧开一瓶威士忌,然后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小口,口感很浓烈,还有些蜂蜜和烟草的味道。和舅舅买的那瓶,简直是天壤之别。 邱里勾着他的浴袍带,将他往后一扯,怕洒到她身上,他特意举高又离远了一些。她一只手扶上他的腰肌,另一只手同他十指紧扣。 带着他,跳起了舞。 褪去了醉颜,邱里脸上的红是情欲,一双漂亮的圆眼,在柔到极致的光线里,更是传情。 尹海郡的视线未从她的眼底移开,想起什么,一阵嫉妒让他开始不理智,“刚刚你也是这样和那几个男生跳舞的吗?” 邱里只抿唇,未出声。 辛辣浓烈的酒瞬间刺激起全身细胞,像火在烧,还烧心。尹海郡一手将邱里推到沙发边的圆桌上,桌角一震,桌上的基本书被震到地上。 “要在这里吗?”她轻声问。 尹海郡抿了最后一口威士忌,将酒杯扔到了后面的沙发上,然后堵住了邱里的嘴,吻得很凶很深,唇齿相磨。他口里辛辣的酒味不断刺激着她,她喜欢来势汹汹的吻,可是偏偏又招架不住。 她太喜欢和他接吻。 他也是。 他们每一次拥吻,彼此都从不睁眼,即使唇齿用力到俩人的五官有些扭曲。 在某些事上,他们绝对是同一个世界。 比如:性欲强,侵占欲也强。 邱里的背被压弯在桌上,尹海郡撑着她的手腕,狠狠地吻着,直到,嘴唇已经无法满足欲望,他的吻开始从脖颈往下探索。 湿热的唇从乳肉吸到小腹。 再到私密处。 尹海郡蹲了下来,撑开邱里的双腿,将头埋进潮湿的阴户间,黑色的阴毛上留下了他晶莹的口液,舌尖随之立刻抵进了穴缝间。 “啊……啊……” 邱里的身子从桌子上滑下来了一些,但依旧仰面,浴袍散开,就算平躺着,白奶也依旧圆挺,天生会长。底下被他舔得身体发热,尽是舒服的爽欲,她紧紧闭眼,双手揪着他的头发。 其实只做过三次,但尹海郡却特别了解她的身体,要舔多深,舔到哪儿,她才会高潮,他都了如指掌,又驾轻就熟。 他的舌苔上被汹涌的水堵住,于是,他抽出舌,然后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 邱里疯了,脖间是一大片细密的汗珠。她一面觉得力道有些重,但一面生理的快感又让全身沸腾。 尹海郡在她的嫩穴里不断地掏着,即使有音乐声,但穴里的汩汩的水声,依旧清晰又情色。 木桌越晃越厉害。 粗糙的指腹不停地摩擦在细嫩的穴壁里,速度快还力凶,邱里几近要承受不住,双腿酥软到站立不住。 尹海郡知道她马上要不行了,不过并不想让她现在就高潮,只是他抽出手指后,还是有一股淫水直往外泄。 木地板上被侵湿了一小块。 尹海郡站起身,结实的长腿往前一跨,双手朝木桌两侧一撑,胸膛对着邱里,他俯身盯着这烧透的小脸颊,问: “喜欢吗?” 邱里意识微微有些模糊,只点头,“喜欢。” 然后,她双手向上一抬,揪住尹海郡浴袍的领口,一只手摸了摸她浑厚的胸肌,而后,双手立刻环抱住他的脖颈。 她将他的身子往下一压,脸凑得近,快是鼻尖相碰的距离:“尹海郡……” 隔了两秒,她声更娇媚,“操我。” 尾音刚落,音乐恰好卡到了最燥最密集的鼓点处。屋里的气氛立即高涨。 尹海郡将邱里拎起来,大掌扯落她的浴袍,然后将她身子翻了面。她的上半身几乎都趴在了圆桌上,浑圆松软的乳肉被挤压着。 他套弄了十几下肉棒,逐渐红胀,龟头硕大而发亮,他从浴袍里取出避孕套,迫不及待的用牙撕咬开,娴熟的套上。 还未进入自己的身体,邱里已经感受到了那根肉棒的凶狠。尹海郡扶着粗硬的肉棒在她穴口蹭了蹭,又掐了掐她水嫩的柳腰。 他接了上句话,声线回回一压低,强势又坏: “小里里全身都这么娇,想让我怎么操呢?” * 下章是高潮,明天见。 *weibo:sissycici 戒尺(h) 27章 邱里的声音很细,在音乐的鼓点节奏里,尹海郡依稀听到了三个字。 “随便你。” 他一手撑起她的小腹,将邱里的上身往圆桌上再抬了一些,“抱紧桌子。” 实木桌算结实,冰凉的桌面挤压着邱里的乳肉,她两只胳膊向前一伸,抓紧了桌沿,背部曲线柔软玲珑,这个角度,臀部翘起的弧度也着实诱人。 17岁就长得绝,过几年更是尤物。 恍然间,尹海郡看到柜子上搁着一把尺子,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两眼。是一把花梨木戒尺,尾部还有一根流苏吊坠。 他突然动了点坏心思。 邱里回头诧异的问:“你拿了什么?” 尹海郡站回她身后,一只手肘撑向桌边,另只手上的戒尺朝她屁股一打。 “啊……” 打得不重,她只是下意识叫了一声。 跟着,尹海郡又打了一次,这会力道重了点,严肃又凶,像长辈训斥不听话的小孩: “叫你不要喝酒,叫你注意安全,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啪啪—— 戒尺朝臀肉扇了几次,肉嫩得像水波晃着,还有点红了。这种火辣与疼痛的交织感,邱里莫名觉得很刺激,明显感觉到底下涌出了几股水。 “拿着,好好反省。” 尹海郡将戒尺塞到了邱里的手里,她双腿朝两侧趴开,空气在穴间流动,让她痒到臀部不觉往上翘。 他拇指掰开臀肉,让穴缝更清晰的对着自己,“半年没做了,怕吗?” 其实还真有点,即使她迫不及待想被填满,她点点头。 “怕也得受着。” 话才说到第三个字时,那根已经肿得发胀得硬物已经刺进了穴缝里,不过没全没入,尹海郡想让她适应适应。 紧致的穴口突然被巨物猛烈地捅开,邱里十指抠进木缝里,底下一阵酸麻,还有一些痛楚。 见她叫疼,尹海郡没动,稍微等她缓了缓,直到她调整了呼吸,说,“你动吧。” 底下刚被再次一顶,邱里又叫了一声,但一直停着也不是事儿,尹海郡五指抓着臀肉,腰腹挺起,肉棒直直往里插。 见她逐渐适应起来,尹海郡把露在外头的那截肉棒往穴里全部塞进去,还笑她,“成天嚷着要和我做,就你这娇里娇气的样,” 他朝她耳后根吹了口气,“根本不经操啊。” 语气很柔却很坏。 绝不能被他看扁,邱里逞能喊:“我可以。” 尹海郡没应,用实际行动戳她的锐气,肉棒撞狠了一些,她还在喊,“我可以……” 只是声音弱了许多。 直到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确像是被憋了许久,尹海郡发现这次的水比初夜多了不止一点。他低眼看到在穴里进出的肉棒上,已经沁满了湿滑咸腻的水液。 还没真干起来,她已经淫水淋漓。 窄穴很紧,尹海郡反复抽插了几十次后,才感觉到穴里稍微松了点,直到见她完全渐入佳境后,才开始真用起劲,且整根没入。 底下胀得发酸,邱里蹙眉忍耐,趴在桌上,被身后力量勃发的男生不停捅着。 做到一半,尹海郡撑起邱里的小腹,她上身成了拱形,小腹能感受到他绷紧的手臂,像一个没意识的洋娃娃被他不停地撞击。 每次后入,他都喜欢扇她的臀肉,清脆的巴掌声能刺激俩人的情欲。底下顶得用力,她身子颤到软瘫不已,只能用手腕勉强抵着木桌。 只要当尹海郡进入状态,基本上控制不住大脑,蛮力一股劲使出,顾不上她有多娇弱,每下都撞得又凶又狠。 “我不行了……” 邱里的脸红到比方才醉意浓烈时还夸张,哪还有什么意识,手一抖,戒尺掉到了地板上。尹海郡两只手臂揽紧她的小腹,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抬,带着她离开了桌边。 一瞬间,她彻底没了支撑点,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每次都顶到底,她闭眼蹙眉乱叫,声音颤得很。 “啊……啊……” 尹海郡一俯身,俩人同时弓下背,他有力的双腿朝两侧打开站稳,大腿的肌肉绷得很紧,将身前娇弱的小身子完全裹住。 他稍微缓下来点,用手拨了拨邱里已经湿透的发丝:“受不了,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邱里本来想答,但突然又抿紧嘴,双手抓住腹部上结实的胳膊,身子在空地里摇摇欲坠,疼得眼角挤出了生理眼泪。 尹海郡从她的头顶吻到细细的脖颈后,底下凶狠,但吻却温柔至极。 忽然,他加快了抽插速度,臀肉相交声又响又淫靡。邱里只能垂着头,声音要穿破屋顶,在接着那百十下的抽插里,她几乎魂飞魄散,当然,她也听到了他爽欲的低哼。 尹海郡将邱里扶到了沙发边,她的手终于有了支撑点,他拔出了肉棒,一股水和淫液顺着腿流下来,避孕套湿滑不已。 邱里走不动路了,抱住了沙发,脸趴在冰冷的牛皮上,双眼空洞无魂。只是一个姿势,自己就被折腾了快半个小时。 重点是,他精力旺盛到并没射。 尹海郡取下避孕套,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走回来时见她这幅小弱鸡的样子,笑了,“平常八百米跑得挺厉害,还以为你体力见长了呢,没想到还是经不起……” “我可以!” 就是拼掉最后一口气,邱里也要证明,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在这事上争什么厉害。她缓了几口气,重新站了起来,但刚走两步,双腿一打软,险些摔倒,被尹海郡及时抱住。 他将邱里放倒在沙发上后,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靠着书柜边抿边看她,视线里的少女是一股倔强劲的可爱,“嗯,给你一杯酒的时间缓缓。” 一丝不挂的身子被盯到发麻,邱里突然跑过去抱住了尹海郡,将头塞到他滚热的怀里。 下巴磕在他胸膛上,她娇声娇气的说: “给我喝一口。” 尹海郡将酒杯放到她唇边,她刚想抿,他故意挪开,她委屈皱眉。他抿了一小口,没吞,然后直接堵住了她的唇,辛辣的酒用激吻的方式进入了她的喉咙里。 邱里困难的咽下。 尹海郡五指用力地撑向她的后脑,是炙热又强硬的警告:“以后只有我在的时候才能喝酒,听明白了吗?” 她故意犟嘴,“如果不听话呢?” 尹海郡眼眉一冷,紧紧盯着她,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不乖的小孩是要被狠狠教育的。” 还没来得及说下句话,他放下酒杯,一手将邱里抬起,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他另一只手朝她穴边一摸,酒精微微上头,讲话都沾了下流气, “逼里还湿着,接着操。” 尹海郡让她挑地方,她说浴室的落地窗边,还带走了那把戒尺。 此时夜更深了,外面的山海像沉睡般死寂一片,而即使两面都毫无遮挡,但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隐蔽的。 邱里关了最亮的两盏顶灯后,只剩柜子下那一小排底灯的光影,很暗,很柔。她看到柜子上有烛台,于是点燃了低矮的白色香薰蜡烛。 淡淡的橘调香弥漫,是佛手柑的味道。 “坐浴缸上。” 一直想主导一次,邱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尹海郡与其说听话,不如是好奇,想看看她要玩点什么花招。 他靠在了浴缸边,双腿向前伸,麦色的肌肤显得双腿更有力量感,而肉棒竟也没疲软,挺硬着,看上去还是挺凶悍。 邱里拿着戒尺走到了他双腿间,用戒尺尾部的流苏扫着他的肩、胸肌和腹肌,边弄边半抬眼含情看他。 这玩意扫在身上还好,直到条状的细碎流苏落在龟头上时,尹海郡不觉闷着一哼。 邱里听到了,她有一点点征服到他的快感。 流苏弄得龟头和茎身太痒,尹海郡喉结使劲一滚,还有几次吞咽的动作。 接着,邱里双腿一分,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粗硬的肉棒杵在她的小腹前,她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身子往前倾,臀部向上一抬,撅着屁股去蹭那根硬物。 只是龟头蹭到她穴缝时,滚热得发烫,而且实在太硬,像稍不留神就能直接顶进去。 尹海郡盯着眼前纯欲至极的小美人,欲望像火,迅速燃了起来。他双手撑着邱里的双臂,将她抬到了通透的落地窗前,给她选择: “看窗,还是不看窗?” 毕竟无所遮蔽,她还是害怕得抿唇,“不看。” 于是,尹海郡对着窗而站,肩膀线条坚硬宽阔,个头比邱里高出了一大截。他撕着避孕套,缓缓往肉棒里套,从外向里看,他活像一个欺负少女的野蛮人。 他命令她:“跳上来。” 邱里听话的朝他身子上一跳,他毫不费力的托住她的臀,坏笑,“抱紧了,一会操到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她牢牢箍住他的脖颈。 尹海郡扶着肉棒,没墨迹一秒,直接塞进了已经被撑开过一次的穴里,她的全身又一次像过电般的酥麻。 抱着操的姿势费力气,但尹海郡很喜欢,因为能顶得很深。他腰腹一挺,邱里叫得比刚刚还大浪,因为真的过深。 还是给了她缓冲时间,尹海郡大掌托着她的屁股,先稍微匀速的顶了几次,力气较轻。见她舒服了一些后,他开始加重力气的往里深顶。 之前没有做过这个姿势,邱里感觉要疯了,她甚至想喊救命,但这种骨缝里的欲望都能被填满的刺激感,又让她无可自拔。 尹海郡掐着她的臀肉,直往自己的小腹上撞,撞一次,粗硬的肉棒就在软肉里钻了进去,她底下又是酸软,又快感加倍。 屋里一暗,窗上的浮影却愈加清晰。少男少女的每次撞击,都像投影一样映在玻璃上。 “看看自己。” 尹海郡故意转了一圈,让邱里对着窗,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脖后,视线里是他紧实又上翘的臀,她太喜欢了,不觉伸手去摸了摸,还拍了一下。 她迷离的笑着,“我们小海海的屁股好性感啊,让我亲亲好不好?” 又醉了? 还是做醉了? 尹海郡满足了邱里的怪需求,她腿是真没力气了,光是绕他身后就差点又摔倒。 玻璃上浮动的烛光里。 邱里蹲下,双手抓着他的大腿根,亲上他的臀肉,触感很奇妙,有些硬又有些柔软。第一次被人亲臀,尹海郡感觉避孕套里的鸡巴又硬了。 这感觉,的确很爽。 邱里亲上瘾了,绕着他的腰腹亲了一圈,扶着他的双臂,沟壑上的汗水都沾在了她的唇上。最后,她踮起脚尖,咬了咬他最敏感的乳头。 “操。” 尹海郡敏感到脑子像要炸裂,再次抱起她,托着她的臀,迅速的再次入了进去,还将她抵到了玻璃上。没给她半点喘息空间,往里直撞,狠到底下水声汩汩。 他上面咬着牙,下面凶狠的顶着,“受不了就叫出来。” “啊……啊……” 这速度和力道比刚刚快了不止一倍,邱里身体是承受不了的阵阵快感。 她的确除了叫,的确别无他法。 尹海郡有些不满意,抵着她的鼻尖,很强势,“叫得再骚点。” 邱里喘不过气来,一只手无意识的从他脖间放下,反撑向玻璃,另一只手还死死箍住他,身子一仰,底下持续被凶狠的顶着,快没了毫无意识,但的确比刚刚叫得骚了许多。 尹海郡眼底都是色气,“被老子的鸡巴操得舒服吗?” “嗯,”邱里浑圆的奶子被撞到颤栗,“舒……服……” 他继续深顶的动作,“想再被操会?还是……” “继续操。”她欲求不满的抢话。 怕她这娇里娇气的洋娃娃真会累,尹海郡抱着她回了卧室,但底下肉棒没有拔出,和热穴紧密结合,但有淫液从茎身流出。 最后,邱里被放到了床头,坐在松软的床上,她舒服了太多。 尹海郡将碍事的枕头胡乱扔开,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双肩上,重新将肉棒塞了进去,力道很狠,她受不住的浪叫。 邱里平躺着,腿挂在他线条壮实的肩上,长发早就凌乱不堪,满身晶莹剔透的细汗。而他跪坐着,以俯视的姿势操着她。 这样的插入,几乎是整根没入,一次性钻到底,她的软肉被捅得极酸无比,口干舌燥,连呻吟都变得沙哑。 尹海郡呼了口气,胸腹的肌肉不停起伏,她的神色越是迷离,他越是来劲,想让她舒服,也想操到底。 他抵着厚重的粗气,腰胯用力,次次撞到她高叫出来,阴毛绞缠,沾满了黏腻的淫液。 “尹海郡……” 邱里快不行了,眼角不知道挤出过几次泪,她颤抖的伸出双臂,抖着细音说:“抱抱我。” 她索要拥抱的样子,娇滴到惹人怜。 尹海郡放下她的双腿,大身俯下,双手垫在她的后脑下,用力撑住,胸膛挤压着她的乳肉,从她的额头吻到唇。 刚碰到他的唇,邱里就迫不及待将小舌探进去,勾上他的舌尖,厮磨的水液作响。 忘情的湿吻的确能缓解下体的酸胀。 尹海郡臀肌不停用力,那根不知疲软的硬物直戳敏感点,她的穴里已经湿到淋漓一片,他在软肉上打着圈,用力研磨。 上面吻得太激烈,邱里的指尖从他的背抠到了他的臀,还想试着帮他发力。 尹海郡松开了唇,喘息着笑了笑,“到底是不行,还是想继续被操?” 这会邱里认输了,抖着唇摇头,“我真的不行了……你射出来……好不好……” 他一咬牙:“那你使点劲,咬我,把我咬射。” 邱里压下他的头,又一次和他唇齿相交,双腿分成m字,臀部时不时抬起,去迎合他的肉棒,细细的啃着,咬磨着。 “我们小里里越来越厉害了。” “真他妈会咬啊。” 尹海郡夸完了两句,然后用力抱住她,又重又快的往底插,她微微仰起背,下巴磕在他的肩上,闭紧眼蹙眉喊。 娇柔的声音,每次要到高潮的淫叫,就越发的浪越发的骚。 “我好像要……”邱里被狠撞到说不完一句话。 尹海郡用力地抵着牙槽,“要怎么?” 下身被飞快的撞着,她的眼前像是几道白光闪过,她边叫边喊,“要……喷了……” 尹海郡唇边提起笑,肉棒被紧窄的穴肉咬得越来越紧,有一阵高潮感袭来,用最后的蛮力,疯狂朝里撞了百十下,松了精关,射了出来。 俩人同时喊了出来。 一起到了沸点。 尹海郡将肉棒从穴里拔出,被堵住淫液和水直往外流,他顺势又将手指伸出去,刮着她最敏感的穴壁和凸点。 “啊啊啊……” 刚刚冲上脑颅的沸腾还未散去,那种刺激又来了一次。邱里攥紧小手,身子颤栗不已。 尹海郡的两只手指在湿热的穴里疯狂捣弄了几十下后,迅速抽出,几股水液喷洒了出来。 床单湿了一大块。 每次当他的面潮喷,邱里都觉得很羞耻了,她坐起来就抱住了他,把脸埋到了他怀里,躲避他吃人的目光。 做完后的尹海郡,从野蛮人变成温柔疼人的男生,他轻柔地摸着她的发丝,“成天说些不知廉耻的话,你还会害羞?” “那是因为你老看我嘛。”邱里不撒手的抱着。 尹海郡将邱里横抱起来,“再给你洗一次澡。”只是站起来后,他又故意让她看了一眼床单,“知道自己有多能喷吗?” 她埋在他脖间,只有羞笑。 * 他俩太能do了。 好累,晚安。 附(后面他们还做了一次很久很久的,自己发散思维吧) 追我 28章 秋日海边的阳光是松软温柔的,卧室那几片薄纱窗帘根本不挡光,照着白墙和浅桃木色的地板,明亮而不刺眼。 尹海郡大身一翻,手掌抚上脸,胡乱揉搓了一顿凌乱的短发,睡眼惺忪的看到旁边是空的,他掀开被子,套上牛仔裤走了出去。 “里里……” 喊出这个亲昵的称呼时,尹海郡自己都笑了,仅过了一夜,他就不自主就变了叫法。 可好像就想叫得更亲密一些。 他在二楼寻了一圈都没见着身影,开始往楼下走。他上身未着衣物,身板结实挺拔,不凌厉时整个人少了许多锋利的棱角。 “邱里……” 看不到人着急了一些,尹海郡快步下了楼,还好,在餐厅里看到她正在吃早餐。 餐椅冲着窗外的草地和泳池。 邱里戴着耳机在欣赏一段小提琴的视频,看得有些专注,没察觉身后有人,导致被尹海郡从身后抱住时,她吓到身子一颤,立刻拔下耳机。 他蹭着邱里的脸,粗硬的胡渣扎着细嫩的肌肤,早晨的声线还有些沙,却格外的性感,“你怎么起这么早?” 她坐得很直,淡淡的说:“我体力很好。” 这话是讽刺他起晚了? 尹海郡听笑了。 昨晚洗完澡他们又做了一次,确切的说是一次里还是换了好几个姿势,把她折腾得够呛,最后精疲力尽,倒头昏睡。 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尹海郡抬眼看了看时钟,贴着她的脸,说:“记住10月31日,早上8点20分。” 邱里边朝吐司上抹蓝莓酱边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肉麻话。 邱里只不痛不痒的“哦”了声,又慢条斯理的啃面包。见她嘴角沾了点面包屑,尹海郡替她抹去,“今天我们去哪玩呢?” 她撕下面包的一个小角,咬了一口,没接话。 尹海郡稍微直起身,双手撑在木椅上,问:“看电影呢?还是去上次我们去的公园?” 还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听你的。” 不疾不徐的吃完最后一口,邱里扯过一张纸,擦拭掉嘴角残余的蓝莓酱,边起身边说:“我要先回趟家换衣服。” 尹海郡把脸凑过去,挑眉笑得坏,“这么重视我们第一次约会?” 邱里眼珠一转,“我们之前不是约会过好几次吗?” 一夜间像变了样。 有些提裤子不认人的意思。 尹海郡大手按在了她轻薄的肩上,“我指着的是,我们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 语气有些过于认真。 邱里用食指费力的拨开他的手掌,“尹海郡,你是不是误会了。” 尹海郡忽然一怔,蹙眉反问:“误会什么?” 邱里抿了抿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在一起了?” 尹海郡:“……” 他脸色一沉,一时摸不到头绪,脑子有点翁乱。他刚想回应,餐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声,邱里立刻回身,接通了。 知道他身后盯着自己,邱里刻意将音量调大,抱着手机煲电话粥: “你凌晨下的飞机,不用多睡会吗?” “不用,我早上还和谢老师吃了早饭。” “才八点,谢老师起来了?” “嗯,去他家吃的面条。” …… 每个字尹海郡都听得很清,对方是个男生,听上去,他们关系应该非常要好。 邱里聊得很轻松,在问对方中午吃什么。 “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呢?” “吃你喜欢的川菜?” 她语气像故意娇气了一点,“不要了,你不是吃不了辣椒吗,我将就你,吃你喜欢的江浙菜。” “好。” “那就12点,文景苑。” “好。” 邱里刚将手机放回桌上,尹海郡直接将她推倒在了桌上。她整个身子向后仰起,里面是那件针织裙,被他用蛮力按着双肩,裙身直往下拽,雪白的乳肉露了一小半。 他根本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醋意填胸,“你身边的男生还挺多啊?走了个唐樾,又来一个?” 邱里:“慕名来学校看我的男生有多少,你应该很清楚啊。” 意思是她很吃香,让他受着? 赤裸裸的挑衅。 尹海郡就不爱听这些话,瞬间气焰高涨,将她双手朝后一撑,外套的袖子都快从胳膊里滑出去。他滚热的胸膛挤压着她的双乳,声音从她的头顶穿下来。 “不把话讲明白了,你出不了这个门。” “怎么?”邱里就爱犟嘴,“你还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 “嗯。”一个字也带着狠劲。 随后,尹海郡将她两根小细腿往两侧一掰,下体生猛的顶到了她的小腹往下的位置。隔着牛仔裤,她都能感受到性器在逐渐变硬。 他眼向下盯,对着她的鼻尖吐气,“不说清楚,我先抱你到外头树林里干一次。” 听到树林,邱里吓到心抖,她知道这野蛮人只要来了劲,绝对能做出这种事。 她闭眼乱喊:“不行,会有蛇和蜈蚣……” 小怂胆子真是经不起吓。 尹海郡松了手,邱里立刻站直了,低头整理着凌乱的衣物。 他双手抱胸,凶了些:“你在搞什么鬼?” 邱里慢柔柔的将发丝挽到了耳后,一张小小的鹅蛋脸,怎么看都漂亮。她云淡风轻的说:“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你知道的人醉的时候,说的话都不能当真。” 尹海郡跟着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我们只是干柴烈火了一下,对吧?” 邱里顿了下,而后看向别处点头:“嗯。” “ok,”尹海郡吸了吸鼻,一副能玩得起的架势,“那我下个月还是原计划去曼谷,我也没兴趣跟别人抢,你该约会约会,我等会收拾下就回车行。” 他怎么就真信了呢? 邱里懵住,眼见他撂下话就往楼上走,跟着身后喊:“尹海郡……” 他就是故意不应。 她要的不是这个目的。 邱里静静地杵在原地,一切没按自己计划进行,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的尹海郡回了身,大步逼向邱里,她吓得捧着手机,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不是想我追你?”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无非就是在意恋爱的仪式感,也想出口气,想折腾折腾他。 心机被看穿了,邱里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点头,眼底有了些许委屈:“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我都没有被你认真追过。” 时间滞住了一小会。 俩人都在消化彼此传达的情绪。 尹海郡目光忽然收紧,声音压低:“昨天晚上很美好,甚至比五月更美好,知道为什么吗?” 邱里稍愣,摇了摇头。 冷静似乎只会让人愈发理智,而冲动的确能让人有冲破阻碍的勇气。而昨晚那刺激缠绵的一夜,仿佛让尹海郡终于找到了坚定感。 他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很确定,祁南有我放不下的人。” 是忽然而来的心跳加速,邱里的眼底隐隐有泪花浮动。不过,不是难受,而是欣喜。 尹海郡轻轻笑了笑,“昨晚的梦很美好,甚至比五月的更美,但这次,我不想醒过来。” 在十月底的清晨,她终于听到了想要的表白。 温柔又踏实。 尹海郡往前走了一小步,又一次把邱里盯到无所适从,她埋下的脸羞红了。他的目光没有挪开过半寸,语气浓烈又强势。 “邱里,我要是真决定要一个人,她是跑不掉的。” 还有一句: “我指的是,一辈子。” 邱里抬起眼,怔到哑口。 他坚定的样子很陌生,甚至炙热到让她有些窒息,但,这就是她要的。 * 里宝:我要仪式感啊!狗男人! 来火 29章 邱里比尹海郡先走。 是家里的司机夏叔来接的,夏叔见到了尹海郡,以为只是同自家小姐一起聚会的朋友,问需不需要送他回市区。 已经坐进车里的邱里随即打断,对夏叔说: “不用,他有摩托车。” 还特意补了一句:“而且,我和他不熟。” 夏叔见少年漠然带笑的望着小姐,怕场面持续恶化,于是立刻开车走了。 尹海郡将冲锋衣拉链向上一拉,双手插兜,准备去前台退房。刚走一小截路,他接到了晏孝捷的电话。 晏孝捷是来诚心道歉的,“兄弟,那天是我激动了,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气急。我想了一下,你要去曼谷就去,反正从祁南飞过去也就3个小时。” 他根本没给尹海郡打岔的机会,“我这两天联系了几个曼谷的房产中介。” 听到这,尹海郡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买房啊,”晏孝捷笑着说,“我决定以后每个月都过去找你打球,我可不想老住酒店,我之前在曼谷住酒店被鬼闹过,而且,曼谷的房价性价比很高,我打算买一间公寓,到时候也能和温乔随时过去度假。” 听到要在曼谷买房,尹海郡没忍住吼了出来:“你有病啊。” 晏孝捷瞬间来火,“老子为了你在曼谷买房,你骂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尹海郡皱眉清咳了几声:“你的好意心领了,但是……” “但是什么?”晏孝捷察觉到不对劲,“你他妈的不去了?” “嗯。” “你闹着玩呢你,玩谁感情呢你,”晏孝捷又察觉到更不对劲的事,“你不是和邱里睡了吧?” 随着尹海郡那声“嗯”,晏孝捷在那头好像朝墙愤怒一踹,“你行啊,我他妈求你你不留,你为了一个女人,你就没出息的留下来?” 尹海郡没吱声。 晏孝捷低吼了一声“滚”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尹海郡没在意,因为他太了解晏孝捷这个人,脾气三秒,发火五秒,来得快去得快。把手机揣兜里后,大步朝前台奔去- 摩托车刚驶入市区时,尹海郡记起了邱里早上在电话里说的“文景苑”,他本来是好奇想过去瞅几眼,但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王喜南。 自己家和舅舅家都没见着她,尹海郡有些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于是立刻给她打了电话。 打了三次才接通。 王喜南声音像在做贼:“你干嘛啊?” 尹海郡很急:“你在哪?没事吧?” 王喜南捂着手机躲去了一边:“我已经没事了,而且我决定忘掉唐樾,互相peace。” 见她情绪好了许多,尹海郡点点头,刚想挂,却听到那头有男生的声音,他多听了会。 男生:“你怎么跑这来打电话来了?” 王喜南:“我哥哥,别误会。”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尹海郡来了火,“王喜南,你搞什么鬼,又在外面乱来?” “哎呀,”王喜南听着烦,“不是乱搞,这个是八中那边的体育生,我八中姐妹介绍的,你认识的,那个媛媛。” “你那位八中小姐妹都自顾不暇,还能给你介绍什么好男生?你是不是不谈恋爱会死?” “你……” 王喜南气到手抖,但这段时间哥哥的确对自己百般照顾,和他唱反调,只能显得自己很没良心。 尹海郡声音很冷:“你在哪?” 王喜南不情愿的说:“就是松山路那个江浙菜咯,文景苑。” …… 天下还有如此巧合的事? 尹海郡挂了电话,先去冲澡。十分钟后出来,他想起昨晚和邱里的两次大战,突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就是喜欢把她干哭,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理变态。 他打开衣柜,本想随便扯一件衣服穿,但一想邱里是和男生见面,于是他头一次认真挑选衣服,也是头一次烦自己衣服少。 扯一件,扔一件。 哪件都不满意。 平时都穿黑色,尹海郡想换点花样,试试亮色,于是,他把仅有的几件亮色搭到了一起,对着镜子拍了张发给晏孝捷,问他意见。 晏孝捷发来了两段语音。 第一段:长达5s的笑声。 第二段:一个丑字拖了5s。 尹海郡也是纳闷了,觉得自己长得也不赖啊,好歹和晏孝捷齐名二中校草,怎么他就能驾驭亮色,自己就不行。 这时,晏孝捷又发来了一段语音。 YXJ:【海哥,你太壮了,你穿亮色很像街上发传单的健身教练,你那猛臀能抬十斤铁。】 听得尹海郡火冒三丈,直接打去了电话:“晏大少爷,那您说,我穿什么?” 晏孝捷:“首先你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你要见谁?” 见尹海郡支支吾吾,晏孝捷嘁了一声,“邱里吧?见情敌吧?” 尹海郡一惊:“你怎么知道?” 晏孝捷:“周映希回来了嘛。” “他是谁?”尹海郡很懵。 晏孝捷笑笑:“她的老搭档,弹钢琴的,除了我以外关系最好的男生。他已经提前去英国读书了,不过好像最近回来办点事,本来也叫了我,但是我没空,我要陪温乔去书店。” 尹海郡独自琢磨起来。 晏孝捷多说了几句:“周映希,那真是优质到发光,我是个男人,我都找不出他一点毛病。” …… 见尹海郡半天没吭气,怕兄弟多想,晏孝捷赶紧安慰,“你别紧张啊,周映希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他俩一点火花都没有。” 尹海郡:“我希望,你能为你这张嘴负责。” 晏孝捷:“……”- 文景苑去年才开来祁南,就松山路一家。里面真实搭成了苏州园林的风格,通往后面包间的路上,还有连廊假山,小桥流水,文雅幽静。 王喜南刚从外面抽完烟回来。其实八中的体育生是长得是不赖,但她好像提不起什么劲,用新人去忘记旧人这招暂时不好使。 外面突然下起了淅沥小雨。 王喜南进来时,外套沾湿了一小块,她刚想问服务员有没有纸巾,旁边却伸出来一只陌生的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手,干净修长,打理得毫无瑕疵,甚至比唐樾的钢琴手还好看。 她在接过纸巾的那刻,目光锁在了男生的脸上,她忘了自己停留了多久。因为他长得太过英俊,脸庞光清白净,但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像不染世俗的澄澈明亮。 王喜南连“谢谢”两个字都说得很困难,因为,她实在太紧张了。 好像在一瞬间,她像看到了光。 男生笑容过于温和,“不客气。” 王喜南本想主动要个微信,但见他朝走进来的女生热情打招呼,女生她很熟,是邱里。 她也是服气,怎么自己回回看上的男生,都认识这个绿茶。 后脚,尹海郡走了进来,骑一半下了雨,特意穿了新买的那件牛仔衣,弄得全身都湿了,烦得他蹙眉。 “王喜南。” 一进来就看到不听话的妹妹,尹海郡上去就伸手抓人。 王喜南避重就轻,换了他想听的话题。她指着后面的包间说:“我看到你的绿茶妞和一个男生进去了。” 尹海郡轻轻拍了拍她脸颊,“人家有名有姓,成天叫人绿茶,”他挺起胸膛,“以后是要做你嫂子的人,你给我有点礼貌。” 王喜南一哼,“都快和人跑了,还我嫂子。” 尹海郡装得很有底气,“只是普通朋友回了国,正常见面而已,”但声音逐渐还是虚了点,“和我报备过了。” 王喜南:“……” “我但愿她不会出轨,那个男生看起来太完美了,和她真的很配。” “……” 气氛一度跌底。 突然,王喜南激动的推了推尹海郡,指着玻璃外的小园林,“他们出来了。” 尹海郡的眼神从平静到怒意渐生。 王喜南看不下去了,“你确定你们好上了?你确定这种画面,你能忍?” 玻璃窗正好能看见外面的小园林,这绵绵小雨,恰如其分的给假山绿水添了些江南氛围。 周映希正拿着手机给邱里拍照,她坐在古色走廊的木椅上,她特意搭了一条青绿色的刺绣长裙,带点旗袍的款式,还扎了双麻花辫。 她和景融在一起,诗情画意。 邱里拍一会,就让周映希给她看一眼,俩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像刺扎进了尹海郡的眼里。 王喜南被体育生叫走了,走前让他好自为之,也附了一句,求求他努点力把红颜祸水收了。 没拍多久,邱里和周映希就进了包间。 尹海郡也没管,先去了趟洗手间,解决自己衣服的事。这餐厅高级,连洗手间也是单间,环境宽敞明亮,日化物品应有尽有。 还真有吹风机。 花了十分钟,尹海郡将全身吹干,对着镜子随意打理了下利落的短发和衣物,刚拉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刚刚给邱里拍照的男生。 他知道,他是周映希。 近看,他像有些理解晏孝捷了。这个周映希和唐樾虽然都是斯文型,但明显周映希更文雅更有气质,像真正的名门望族。 周映希很有礼貌的询问:“请问,你用完了吗?” 说话也不疾不徐,温和舒适。 尹海郡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他望着阴沉的天空发笑。和周映希比,自己完全就是一个粗人,也可以说是,没得比。 很巧,邱里也出来了。 “你跟着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尹海郡直接拽进了女洗手间。因为是单间,所以他根本不怕,锁了门后,将她往角落逼。 她往后退着,说话在抖,“你……再过来……我……” 尹海郡身型过于高大,每次只要眼露凶意,压迫感能让邱里窒息。 他边走边挑衅:“你要怎样?” 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指着窗说,“我大喊非礼。” 下一秒,尹海郡双掌直接撑向了冰冷的瓷砖墙面上,将邱里罩在自己身下,“你把我锁器材室的时候,我可没喊非礼。” 她缩着个小身子,眼往左右瞟,但是根本没缝隙让她逃,“那不一样,我是好人,你是流氓。” 尹海郡用手掰住她的下巴,“小里里,你太双标了。” 外面还有朋友在等自己,邱里急死了。 尹海郡手往长裙开叉里一伸,冰冷的手刺激着她的每寸肌肤。他从来都不是委婉型选手,连摸人也是,手指直接伸进了内裤里,摸到了最温热的私处。 “啊……啊……”邱里双腿微微抽搐,娇吟着。 “走了一个弹钢琴的,又来一个,就这么喜欢弹钢琴?” 尹海郡粗糙的指腹在细嫩的阴户上不停地揉搓,邱里双腿合得很紧,紧到下面发痒。而他越是嫉妒,手指越是来劲,贴到她的锁骨上,吐着热气,“那要不要在厕所里,我先弹给你看?” * 里宝:钢琴在哪里?怎么弹? 海哥:在我摸的这里。 咦~~~做不够的海狗~~ 勾引「Рo1⒏red」 30章 尹海郡手指又进去一寸,邱里的双腿愈发夹得紧,她的整个身体从下至上都是舒畅的,只是嘴上却在犟: “别……胡……来……” 他指腹在敏感的凸点上揉了揉,“话都说不清了,还嘴硬。” 一阵阵爽欲窜进骨缝里,邱里不觉闭起了双眼起来,手乱找支撑点,最后撑在了他的双肩上。 “嗯……啊……”嘴里只剩呜咽。 尹海郡另一只手抚上了邱里的细腰,向后一揽,结实的手臂整个环住她的腰身。她太娇弱了,就像躺在他胸膛下的一朵柔花,经不起半点折腾。 他反手往上一摸,触到了她的胸,然后一掌覆住,又揉捏了一下,“出来见朋友,还穿旗袍?” 她只喃喃答,“旗袍配这里嘛。” 尹海郡一笑,“可是我不这么想呢。” 他边揉胸边说,“早上打电话故意把音量抬高,又故意把饭店名字告诉我,你难道不是想穿成这样,”声音坏死了,“勾引我嘛。” 邱里睁开了眼,“你也太自恋了吧。” 上面和下面都被侵占着,这会一挑衅,嘴也被堵上了。尹海郡的吻很凶,将她的身子直接顶到了墙上。 他太凶了。 她心底喊了一万遍,救命。 尹海郡直起了身,但属于他那湿热的口腔气息,还覆盖在邱里的唇上,她轻轻瞪眼:“流氓。” “哦,”他挑挑眉,“那你是女流氓。” 说不过他,也做不过他,邱里很烦。 尹海郡把她的内裤直接往大腿扒,她娇声一喊,“干嘛啊。” 他讲话沾了些风流气,“一会全喷内裤上,可就不好了。” “……” 邱里两腮突然泛起红晕,看着尹海郡将自己裙片掀开,盯着私处看,还说了句更下流的说:“怎么连这里,都长得这么好看呢。” 她的脸一下子刷红。 随即,尹海郡将内裤扒到了小腿间,又将她的两腿分开,身子往前贴近了些,手指重新插进了穴缝里。 “啊……”邱里刚叫出声,发现叫得有点大,只能将脸埋到了他的胸前。 尹海郡笑了笑,两只手指越插越深,刮了刮穴壁,小逼太嫩了,一刮,邱里就颤得不行,就忍不住想大叫。 “抱着我。”他命令。 的确也没有任何支撑物,邱里只能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也稍微弯了腰,弓着背,让她抱着舒服点。她闭眼,蹙眉,下体被他捅得舒服又刺激。 尹海郡将旗袍的裙摆掀起了一些,另一只手掌抚在她的蜜臀上。尤物就是尤物,要么说,该有肉的地,一处都不赖。 他很喜欢掐她屁股上的肉,很软很嫩。 一边被掐臀肉,一边在被手指顶到花心深处,邱里亢奋到在他脖子上咬下了一排齿印。 尹海郡笑笑:“咬得还真重。” 邱里也不甘示弱,还嘴,“你怎么不说你下手很重呢。” “但是你很喜欢啊。” “……” 尹海郡突然抽出手指,强迫邱里扭过头,他指节上的淫液反着情色的光,“我们小里里,就是水多,太能流了。” 邱里羞得用力一箍,烦得又咬了一口:“真想咬死你。” 这下马威毫无杀伤力。 “好啊。” 尹海郡刚想推开邱里,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副死都不撒手的样,抱得很紧很紧,认输了,小脸闷在他脖间: “不要,我不咬那里。” 尹海郡干脆没动了,就这么抱着她,干耗着,直到感觉她用腿勾了勾自己,他笑了。 “勾我干嘛呢?”他就是故意的。 一丝丝空气穿进邱里的穴缝边,痒到她双腿夹紧,就差摩擦起来,“你继续嘛。” “想要啊?” “嗯。” “要喷吗?” “……嗯。” 尹海郡稍微把邱里推开了一些,然后重新将手指插进了她的穴里,这次他用了力,并不细腻的指腹抠磨着穴肉,在她湿热的穴里打转。 到这,她还能承受,直到尹海郡手指一曲,开始掏动,她身子不停地颤起来,不敢叫,就咬他脖子。 穴里的水声太响,色情死了。 尹海郡又捅了十几下,咬住牙,问,“舒服吗?” 邱里只能本能点头,脸烧到滚烫,“舒服。” “声情并茂点。” “……” 邱里抿紧了唇。 尹海郡不满意的咬了咬她的耳朵,是真咬,“听不懂委婉的词,那我就说得直白点。”他连吹气的模样都坏,“叫得再骚点。” 邱里底下一会酸软无力,一会被他的手指捅到肿胀不已。她好像快不行了,跟着底下被掏动的节奏,颤着声,声音都打着转: “舒……服……” 她的骚更多的是纯中带欲。 听到了满意的娇喘后,尹海郡半蹲下身,一手掀着她的裙子,让她的私处明晃的对着自己,她羞得只能抓着他的头发。 他的手臂搁进她的两腿间,手指不停地朝上顶,往深处捅,一下一下,凶狠得蛮不讲理。 邱里的下唇快要咬到发白。 “啊……我不行了……” “我真不行了……” 尹海郡也不想在厕所玩太久,于是,手指直往花心掏,疯狂加速了几十下后,他拔出了手指,一股水喷洒了出来,溅在了他手臂上,还有内裤上。 邱里靠着墙喘息,小身子微微发抖,脸上的潮红一时半会根本褪不下去,全身酸软乏力,动不得。 尹海郡抽了几张纸巾,迭起来,用温水打湿,稍微拧干,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替邱里擦拭着私处和大腿上残留的淫水和粘液。 他的动作太轻柔,邱里又舒服得哼唧了几声。 尹海郡抬眼一笑,“我碰一下你,你就叫。” 邱里羞色的抿唇不语。 擦拭干净后,尹海郡将她的内裤慢慢提起。邱里走起路来还是有点酸软,她站到镜子前,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物。 镜子里,尹海郡双手一环,从身后将她往怀里一裹,亲了亲邱里的头顶, “就想让我吃醋,是不是?” “想看我生气,想惹我,想被我狠狠弄会,是不是?” “才不是。”邱里轻轻瞪眼,死不承认。 尹海郡又亲了亲她的脖颈,看着镜子说,“我允许你再闹腾一阵,然后乖点,好吗?” 邱里把犟嘴当乐趣,“如果我说不好呢?” 尹海郡双臂一使劲,邱里快被压到窒息,他眉一挑,放了狠话,“那就,要么两情相悦,要么……” “要么什么?”她好奇又害怕。 “要么强取豪夺,绑你去曼谷。” “……” 尹海郡眉眼上是肆意妄为的野劲,“我和你说过,我要是要定了一个人,她是跑不掉的。” 心里明明很开心,但邱里嘴上就是要唱反调,“那就走着瞧。” 俩人抱了会,然后松开了。 邱里刚走到门边,却听到门外有人在问里头有没有人。她紧张得说话断断续续,“好……了……马上……” 转眼,她只能求助尹海郡,“怎么办啊,都怪你,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似乎毫不畏惧:“走出去咯。” “怎么走啊,外面有人看着。” 邱里都慌死了,却看到尹海郡还在脱衣服,她气得皱紧眉,“你又要干什……” 话音未落,尹海郡将牛仔衣裹在了她的头上,将她的脸遮挡了起来。然后拉开了门,揽着她往外走,大掌撑在牛仔衣前,完全遮挡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一瞬间,邱里充满了安全感。 外面站了两个女人,看到一男一女从厕所里出来,不免小声议论,但尹海郡一回身,冷着眼凶狠一瞪,她们害怕得立刻躲进了厕所。 确定外面没有一个人后,尹海郡将牛仔衣扯落,见邱里的头发乱了些,还轻柔的拨了拨发丝,下颌朝拐弯处的包间一抬: “去吧,去好好约会。” * 在这里说明一下周映希和表妹的小支线,我发现我才写他出场,写到表妹有些动心,大家好像很慌,觉得我要开始强行安cp。别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他们没有结果,也没有恋爱,甚至连表白可能都不算有。 我选择设立这条线,不是为了凑cp,而是为了让表妹在遇见了一个发光的人后,逐渐改变了原本糟糕的样貌,为了自己的人生努力发光,积极成长。也是日后,她能帮助到自己的爸爸也就是海舅,以及海哥很多忙的辅助线。心动不一定是要开花结果,而心动却有时候能或多或少改变我们。 我故事里出现一男一女,有时候并不是一定要凑一个cp。放心,我的故事没那么现实向,但我认为,是在偏戏剧化的前提下,发展偏现实更多。我不喜欢玛丽苏,不喜欢天雷,我喜欢细水长流的认真生活。(希望我可以处理好,peace and love)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最喜欢和我zuo 31章 周一,卡着早自习的点,学生一窝蜂直往教学楼里冲,显得人群里最悠哉的人影过于突兀。 尹海郡才不在意迟不迟到。 楼底下刚好撞见了纪仁,穿着一件黑色棉衣,手中抱着书本和尺子。纪仁顺便把他叫到了一旁,还是想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 “尹海郡啊,老师这段时间还是在想你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你辍学去曼谷不妥……” “纪老师。” 纪仁刚说两句,就被尹海郡打断。 纪仁抬抬手:“你先说。” 尹海郡不好意思的挠挠脖,说:“纪老师,我决定不去曼谷了。” 听后,纪仁笑了笑,手还搭向了他的肩,“我就知道,我和你说那么多,你一定能听进去。” 稍微一愣,尹海郡挤眉一笑,“是,谢谢纪老师,辛苦你了。” 随后,纪仁边拍尹海郡的背边语重心长的说着人生哲理,一同上了楼。 见尹海郡和纪总一起有说有笑的进来,几个同学都开了眼,大白天活见鬼。 前后左右,交头接耳议论。 “早啊。” 放下书包,尹海郡就和邱里打招呼。大概是身体又彻底亲密过几次了,他现在这坐姿也是够张扬,毫不避忌,长腿都快伸到她的桌子下。 邱里坐姿端正,举着英语课本朗读着文章,低眼看到那双43码的运动鞋,蹭到了自己的小白鞋边,她嫌弃的踩了一脚。 “啊……” 尹海郡轻叫了一声,瞪眼,“下狠脚啊。” 还好声音被淹没在读书声里。 无人察觉角落的事。 邱里四只手指推向尹海郡的双膝,一使劲,脸颊还鼓起来了,表情很是嫌弃,将他的腿不停往回推。 尹海郡就这么盯着她,她刚推开,重新拿回书本,他又将腿跨了过去。 邱里又推了几次,但他的大腿是真结实,就是推不动,最后一烦,干脆两只手直接抱住他的大腿,费力的往旁边抬。 不巧,被经过的同学看见。 “邱里……” “我可以借你的英语词典吗?” 同学的双眼不知该看哪。 邱里立刻松开手,慌张的从抽屉里取出红色的小方本给同学,头都不敢抬。 “邱里……” 同学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她,指着本子说,“这好像是你的日记本。” 邱里吓得立刻抱到怀里,慌乱的在抽屉里翻来翻去,她也奇怪,词典怎么不在桌子里。 这时,她看到尹海郡从包里取出词典,递给了同学:“王佳,你用我的。” 说完,他还斜着脑子,看着邱里,语气格外宠溺,“别找了,她用我的也一样。” 这话的意思是。 他们已经到了不分你我的关系了? 王佳默不作声的溜回了座位,是一本崭新的词典,只是在看到第一页上写的字时,双眼瞪亮,她忍不住拍了拍前面的同学。 前面的同学看了一眼,朝邱里的方向咯咯直笑。还小声说了什么,看嘴唇,像是在说。 “在一起了?” 邱里察觉到了异样又火热的目光,她拿起书挡住脸,小声质问尹海郡,但他只吊儿郎当的胡乱翻着书,不回答- 第一节课被纪仁改为了自习课,因为到了新月,要换座位。这次他换了规矩,三张桌椅拼一起,二带一。 两个成绩好的带一个差生。 “啊,纪老师,我不想和成绩差的坐一起。” “纪老师,我也是,会打扰我学习。” …… 好学生在抱怨。 差生在翻白眼。 纪仁挥了挥教鞭,耐心解释:“什么差生不差生,大家都有机会进步。如果成绩较为落后的同学都扎堆坐后面,那我们班两极分化会更严重。给每个同学都一个好好学习进步的空间。” 看上去,还是没人乐意。 纪仁开始念分组。 念到第六组,“王佳、邱里……” 念到这里,王佳和邱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她们还挺喜欢彼此的。只是在念到“尹海郡”的名字时,邱里脸色一沉,王佳则是尴尬。 邱里举手:“纪老师,我可以换一个同桌吗?我不想和尹海郡坐一起。” 纪仁:“为什么?” “因为……”邱里在编理由。 尹海郡侧着头,拖着下巴闲闲的转着笔,望着她,听她能说点什么。 “因为,他上课老睡觉,有时候还打呼噜。” 邱里音落。 一片哄笑。 尹海郡一副“你有种,老子让你再硬两句”的架势盯着她。他的眼神从盯人,变成带了点色气,邱里逐渐发怵。 纪仁打圆场,厉声大喊:“尹海郡!” 尹海郡懒懒散散的站起来,“在。” 纪仁的训斥明显是装的:“以后打起精神来,好好学习,有不懂的,尤其是英语,可以多多向邱里请教。” 尹海郡比了个ok的手势。 俩人坐下。 邱里明显开始慌,她知道自己又踩到了雷区。低头收拾着桌上的书,可能是真慌,手一滑,语文书都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蓦地对上了尹海郡的眼神,他把课本抓手里就不给她。 邱里:“给我。” 她小手一伸,尹海郡往后一藏。 看着她急又气的样子,尹海郡觉得真可爱,拿书本拍了拍她粉红的脸颊,然后用书挡住光,声音很小,还有点流气。 “你怎么不想和我坐了。” “你最喜欢和我做了。” 两个“zuo”,前后并不同。 邱里当然能听出来,粉扑扑的笑脸顿时一烧,她抢过书,狠狠的瞪他: “下流鬼。”- 花了小半堂课,一群人摩肩接踵,像蚂蚁挪窝一样,搬着桌椅去新的位置。 全班只有一个人最轻松。 邱里。 因为尹海郡在众目睽睽下伺候她,她的手都没碰过桌椅。他力大,几下就将她的位置收拾好了,还把她的课本规规矩矩的整理好。 这下又是几片七嘴八舌。 尹海郡坐在最外面,本来邱里想坐最里头,但王佳被他瞪了一眼,然后立刻拜托邱里,说,她全班最怕尹海郡,求求她了。 于是,尹海郡和邱里又成了同桌。 而且这次是把桌子拼到了一起,尹海郡更肆无忌惮了,整只手臂贴着邱里,一股热气覆在她右身,她有些嫌烦,拿铅笔戳他,“你能不能过去点。” “可以。” 嘴上是这么说,但下一秒,尹海郡直接握住了邱里的手,刚刚一番运动后有些出汗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作一团,往桌上一扣。 这是最后一排,动静不算大,前面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课,暂时没被人发现。 邱里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紧张动唇,“松开我。” 尹海郡快速地抬起来,闻了闻,又迅速放下,“我的小里里,真是哪哪都又嫩又香呢。” ……- 这一天课上的尹海郡还是无精打采,也不是听不懂,就是不想听,把书本垫得老高,半趴着,偷偷摸摸玩手机。 直到最后一节课打铃,等王佳走后,尹海郡拦下了要走的邱里。 他朝她勾勾手,抬眉示意。 “什么意思?”邱里不懂。 尹海郡清了清嗓,带了些命令的语气,“把微信加回来。” 只见邱里冷冰冰回应:“不。” “……” 她背着书包就要走,尹海郡就不让,瞅第一排还有几个同学,他的手直接抚上她的腰,“我什么都做得出的,而且有人,更刺激。” 眼神太坏了。 可这回,邱里不怕他,俯下身,眯眼盯着他,“尹海郡,当时你说删就删,我凭什么说通过就通过。” 再提起往事,她心底还是难受。 日期似乎瞬间往前速退。 那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很糟糕。 也很痛苦。 触碰到了心底疼痛的地方,尹海郡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手。 “海哥……” 外头传来黄毛的喊声。 尹海郡立刻回头,冲他回喊:“干什么?” 黄毛扯着笑:“八中那个啦啦队的小辣妹,给你递过两次情书的那个,在喜哥超市那边等你,让我叫你过去。” 尹海郡挥挥手,“你先去,我一会去。” “好。” 黄毛走了。 教室里外安静了下来。 这时,邱里用力推开尹海郡,拎着包往外走,小碎步走得急。 尹海郡跟了上去,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微微弓着背,斜着身子往她肩边靠,“吃醋了?” 直到走到一楼,邱里都没出声,但像憋着一股不痛快的劲。在枯黄的大树下,她收住脚步,点开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没看人,只是手往后一伸。 “什么?” 尹海郡有些疑惑,他接过手机,盯着屏幕里的照片,嘴角勾起笑,还笑了很久。 是一张邱里当啦啦队的照片,像是近期的照片,她穿着红白色运动短裙,露着小蛮腰,扎着高马尾,明眸皓齿,桃腮带笑。 性感又有活力。 邱里挺直背,站姿漂亮,眼眉间竟有几分高傲,“我曾经也是一中啦啦队的,还是领舞。” 听着,尹海郡笑出了声。 女生,这该死的胜负欲。 真是夸张又好笑。 * 里宝:谁还不会跳操了?她们会的我都会!下次我要穿啦啦队的衣服跟你zuo。 u盘 32章 尹海郡和邱里前后脚出校门,只是一个往校外走,一个往喜哥超市走。 邱里为了不被发现,她走到小熊文具店后才快步折回去,躲在喜哥超市旁边的杂志店偷看。 天色早已全暗,但校门外的路灯很亮,甚至照在老墙上还特刺眼,所以人影能看得很清晰。 邱里看到尹海郡和一个身材丰满的辣妹聊天。其实俩人什么都没干,她就气到半死。 “可是校草,架子挺大。” 女生不是乖巧型,过了170的身高,身材是苗条的,但哪哪都有料。她夹着根烟,一副不好惹的样。 在那些追求者里,尹海郡最熟舒雁,因为是同班好友谷楷韦的发小兼邻居。 尹海郡问:“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舒雁还在扯别的:“尹海郡,咱俩认识都一年了,你还不给我微信?” “没必要。”他对外人向来冷淡。 舒雁掐灭了烟,往地上一踩,自信的扬眉:“过了今晚,你肯定会给我微信。” ……- 五分钟后,邱里坐进了车里,夏叔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姐很不悦。是,她的确是有一股憋不住要爆发出来的火,比任何一次,她都怒。 邱里:“夏叔,我们暂时不回家。” 夏叔疑惑:“小姐,你是想去商场吗?” “不是。” “那是去哪?” 邱里指着窗外那对男女,瞬间摆出大小姐的架势,恶狠狠的说:“跟着他们。” 像是在指一对,狗男女。 夏叔向外瞅了一眼,开动车后,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车,时不时看着后视镜笑。开到一半时,他好奇的问了一声: “小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 邱里一愣,双手攥着手机,“很明显吗?” 夏叔下颌朝前一抬,“是前面车里的小帅哥吧?” “不是。” “哦……” 夏叔以为自家小姐是在害羞,没想到她用更正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是,大帅哥。” 他噗呲笑出了声。 又开了一小段路,前面的车朝一幢老小区驶入,也是祁南90年代建的职工家属院。 夏叔一紧张:“怎么?他劈腿了?” 此时,邱里已经气到胸口发闷,手机壳都快被捏碎,呼吸不均,吐不出一字。 老小区里除了家属楼,还有一些扩建后改成的商铺,不是超市就是饭店。厨师的锅铲翻动声;苍蝇馆里酒杯碰撞声;麻将馆的嘈杂声…… 尹海郡跟着舒雁走进了坡下的一栋单元楼,这里他很熟,因为老来谷楷韦家玩。她家在二楼,家里没人,他跟着进去了。 尹海郡往皮质沙发背上随意一坐,双手插兜的望着她,“你别跟我说,你和他上床,是为了我?那我可真是担待不起,你别来道德绑架这套啊。” “你是不是有病,”舒雁拨开卧房的老式珠帘,“我舒雁不是这种人,而且我知道你和那个一中校花搞在一起了,我没那么缺德。” 尹海郡纳闷:“你怎么知道?” 舒雁朝外一喊:“谷楷韦。” 尹海郡真是想撕烂他的嘴。 随后,舒雁伸手在床底下乱摸一通,而后,在一本书下摸到了u盘,她取到手里,起身走出去,递给了尹海郡。 她说:“我用手机录的音,但全部导到了u盘里,我担心他会发现,所以不敢带身上,抱歉了,只能让你来一趟。” u盘很轻,但尹海郡却觉得很重。 他抬起下巴,重声说:“谢了。” 舒雁点点头,然后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一杯送到自己嘴边,“你别多想啊,我不是为了你才做这件事,是那个唐樾老早就看上了我,只是最近又缠上了,我想着,他长得也不赖,试一次也行。” 尹海郡没吭气。 舒雁笑得讥讽:“像他这种人,就是专挑没背景的人玩。他姑父可是北城分局的副局长,所以有保护伞罩着,你拿他根本没辙。” 想起那晚在小树林对付唐樾的事,尹海郡隐隐有些紧张,毕竟他的确处在无权无势的弱势一方。 舒雁沉了口气,“这u盘里,他亲口承认了找人打你妹,还有想找人干你的事。” 尹海郡一怔。 舒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小心点,我不确定这份录音,是不是能在必要的时候发挥用处,但是我不希望它能发挥用处。” 尹海郡笑笑,“我明白。”反拍了拍她的肩,“谢谢你,真的。” 舒雁一笑,“这真是巧合,我只是在勾引他的时候,随便问了一嘴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校园网站的事,可能被我勾引得上了头,他就多说了两句。” 有一半的话,尹海郡并不信,认真的看着她,“我相信你只是单纯想和他玩一夜,但是你的套话肯定是故意的。” 被他揪着不放,舒雁干脆说开了,“一年前,你和王喜南一起来八中找人,不是正好撞见我被几个男的围殴吗,你俩一起救了我。” 她低下眼,声微沉,“我一直记着呢。” 想起了那件事,不过尹海郡并不觉得有多厉害:“举手之劳而已。” 舒雁:“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我那次没残没伤,就是欠了你。” 不想讲这些了,尹海郡撑腿而起,将u盘揣进兜里,“你也要小心点,不要让唐樾发现。” 舒雁点点头。 随后,舒雁送尹海郡出门,边走边随意的聊了两句,“你长得这么壮,正义感又强,你真不打算当警察吗?” 他随意笑笑,“没想法。” 门刚拉开,俩人正好对上了谷楷韦的视线,他刚从二中打完球回来,热得外套都没穿,肌肉结实。 谷楷韦惊讶的指着门里的两个人:“我操,我操,你俩,狼狈为奸啊。” 尹海郡走出去,拍了拍他的脸颊,“成绩不好,别他妈瞎用成语。” 通常谷楷韦的成绩都排在他后一名。 舒雁白眼一翻,“傻逼。” 太熟了,从小就这样互骂。 谷楷韦拉开门就走进去,“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比你大,叫我哥哥。” 舒雁:“你妹妹那么多,大把人叫你哥哥。” …… 俩人在一起就吵。 尹海郡揉了揉耳朵,快步下了楼- 一条岁月沧桑的老巷,红墙黄瓦,连树都上了年头,叶子在初冬不再茂盛和鲜绿,瑟瑟的寒风从树干里往下灌。 这天是冷了很多,尹海郡在校服外套了件黑色冲锋衣,双手揣在兜里,右手摸着u盘,心情沉重。 他不知道那天连续做的两件事是否正确,因为的确冒着极大的风险。可他在心里又反复问了自己几遍,如果重回那天,他是不是还会这么做。 他心里的声音很强烈:会。 就像舒雁说的,他的确是一个嫉恶如仇,一个见义勇为,把正义横在胸间的人。 “警察?” 尹海郡边走边仰头望着夜空反复默念。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一种未来,但是好像自打他有记忆以来,就有无数人让他去做这件事,而第一个说过这句话的人是奶奶。 小学那会他就比别人高出一大截,什么运动都爱玩,也老去崇燕岛帮奶奶干活,长得壮,身子比同龄人都结实。 好像也是初冬,奶奶抱了一捆柴,坐在三合院的院子里,生着火,那时奶奶还没有生病,满面容光,精气神很好,还总爱露出慈祥的笑,夸他。 “我们阿海啊,就是当军人,做警察的料。” 想起奶奶,尹海郡心情有些低落,不过,他把天上最亮的星星当作了她。 嘭—— 连着五六下,尹海郡的头被硬物砸得发疼,他猛地以为是唐樾的人,刚转身准备动手,发现是邱里。 她好像气哭过,拎着皮包质问,“你从进去到出来,共花了15分钟的时间,你都做什么了?” “是不是睡过了?” 尹海郡瞅了一眼她手里的包,摸着后脑勺,“我买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上面有铆钉啊。” 邱里赶紧看了一眼包,角上真有一颗铆钉,她紧张的踮起脚尖,摸他的后脑,“出血了没啊?” “嗯。”他故意装疼。 邱里吓住了,“没事吧?” 尹海郡放下手,不逗她了,边走边哼着说,“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大晚上跟踪我干嘛。” 他对刚刚的问题,故意避而不答。 从巷子走出去是一条小区里的马路,挺宽敞,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孩在外面疯玩。 尹海郡悄然绕过邱里,走到了马路外侧,把她挤到了靠墙的一面。 他伸了伸懒腰,动了动筋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邱里啊,你要玩,就要忍住好奇心。”后面还跟了一句,“管我和谁在一起。” 邱里很烦,回回想占据高位,但回回又被碾压,每一次都把主动权打得稀烂。 这大小姐生闷气时奶凶得实在是可爱。 离开那片小孩喧闹的区域,前面的小坡安静了许多,只有皎洁的月影和稀疏的风声。 尹海郡轻笑一声,“15分钟,15分钟够我做点什么?我的时间你还不了解吗?” 邱里憋着笑,“不了解。” 尹海郡看了她几眼,然后又望着前方越渐明亮的道路,说,“嗯,也是,第一次你紧张,第二次你醉酒,那第三次,你一定要好好记住。” “……” * 记住舒雁,是海哥未来的同事,一个很伟大的女警(用这个词,是因为,嗯结局不好。) 唐樾这件事,会一直贯穿到结尾。 土狗 33章 邱里的家住在恒院,是祁南数一数二的顶级别墅区,以水为名,小区里有一条蜿蜒的人造河,因为水寓意财,所以当年一开盘,一小时内售罄。 周五,再加天气好,邱里从起床开始心情就好。洗漱时,她收到了无数条好友验证,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尹海郡。 既然不加回来,他就通过验证信息开始聊天。 “起了吗?” “吃早饭了吗?” “穿好衣服了吗?” …… 在一堆无聊透顶的聊天里,夹杂了一句。 “梦到我了吗?” 看到这几个字,邱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的发出“咦”。再看到最后一句,“我想你了”,她差点把牙刷摔飞。 她一句都没回。 他也消停了。 邱里换好校服后,下了楼,客厅里很宽敞安静,只有夏叔站在楼梯下,“我爸我妈呢?” 夏叔笑道:“先生和夫人都走了,我陪你吃,吃完送你去学校,还来得及。” “好啊。”邱里很乖。 早饭通常只用十几分钟。 吃完擦了擦最后,邱里便拎着皮包和夏叔一起走了出去,不过在门口没有见到熟悉的奔驰。 夏叔解释:“小姐,今天天气好,不如我们溜达出去?” “也行。”她心情好怎样都好。 邱里一路和夏叔有说有笑。 通往大门的路不太远,不过一会就到了,只是见外面还是没有自家的车,邱里想再问一次,却看到前面停了一辆熟悉的黑色摩托车。 少年手上拎着头盔,摆坐在车上,下颌线条利落分明,明明穿着再清新不过的校服,但骨子里张扬的野劲,显得和校服毫不匹配。 邱里像要盯透他,眼底和脑子里都浮着色气。是啊,他这种人,穿什么都不适合,裸着最好看,似乎隔着厚厚的衣物,她都能一眼望到底。 她还轻轻吞咽了一下。 “小姐?” …… 夏叔大概叫了三次,邱里才反应过来,她问了一句怎么了,他说,“今天我就不送小姐了。” “夏叔,你不送我,我怎么去啊?”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头传来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喊声,也是熟悉的强势命令。 “过来。” “上车。” 邱里没应,她向夏叔求救:“夏叔,你认识他吗?” 夏叔扯着尴尬的笑容说:“他说,他叫尹海郡,是你男朋友。” 她急得要跺脚,但即使这样,讲话也是温温柔柔,“你不要听他瞎说,他只是一直在追我,我和他不熟的,也没有答……” “但是他说,小姐你很喜欢他。” 这句话,活生生将邱里噎死。 夏叔像是逃走般火速折了回去。 “要迟到了,快点。” 尹海郡掂着头盔,不耐烦的喊。 见邱里半晌不动,他几个大步迈过去,刚逼近到她背后,她就紧张得嚷了一声,“你别扛我,我自己走。” “……” 尹海郡跟在后头,一直笑。 邱里走到摩托车前,太阳晒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伸出手,“给我头盔。” 尹海郡从摩托车的侧包里取出一枚头盔,是粉色的壳,很少女。邱里接过时,唇线弯下,有些不开心,“你怎么会有这么女孩子的头盔?” 他没出声,只抬起下颌,指了指头盔边角的位置,示意让她转过去看。 邱里转了一圈,看到在右下角的位置上,刻上了一个小小的“lili”,旁边还贴了一张很小的爱心贴纸。随后,尹海郡将自己的头盔递给她看,在同样的位置,刻了一个小小的“hai”。 尹海郡扬起眉,还觉得自己特心思细腻,特浪漫,可耳边只传来一句娇里娇气的唾弃声。 “尹海郡,你好土啊。” 他脸色瞬间沉得难看。 - 从恒院到二中有一段距离。 不过风和日丽,所以邱里倒也不嫌远。这是她第一次坐机车,双手揽在尹海郡的腰际,前身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真是哪哪都结实,隔着校服和毛衣,邱里都能感受到他腹肌的硬度,一摸,她就会上瘾,手指干脆伸进了毛衣里,摸到那块状分明的肌肉时,她满意的偷笑。 车来车往。 川流不息。 在红绿灯前停下时,从旁人的角度看上去,这对少男少女的作风实属不雅,说难听点,有些影响市容。 尹海郡赶紧将那只在毛衣乱作的手,用力扯了出来,邱里还不乐意了。 摩托车风驰电掣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二中。看校门的保安太熟尹海郡,见他又骑车来,对着他就高喊: “跟你说了一百次了,不要骑摩托车来学校。” 尹海郡不但听不进去,还将车停在了喜哥超市对面的墙边,然后走回去,悄悄塞了一包烟给保安,俩人眼神意会了下,都懂了。 保安将烟揣进棉衣兜里,还是装了装样子,“下不为例啊。” 这种世俗的攀谈方式,邱里鲜少见,可以说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不过,她觉得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她想起了那晚在马路边,尹海郡也对夏叔做了同样的事。 尹海郡走回来,看着邱里,“走,要迟到了。” 他们只要并肩走,就显得邱里更乖顺,也显得尹海郡更像个欺压人的野蛮人。 一个过于温柔,一个过于不羁。 - 第一节是英语课。 这是尹海郡最讨厌的课,他觉得作为中国人就应该学好语文,为什么要说洋人那玩意。恰好,邱里最喜欢英语,她觉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能给颜值加分。 二班、六班是同一个英语老师,方今,一个戴着眼镜,烫着一头短卷发的女魔头。全班她最喜欢邱里和王佳,最讨厌尹海郡和谷楷韦。 方今每堂课都要走下来,挨个检查带书和作业完成情况。 谷楷韦书是带了,就是练习册里一片空白,他和方今对视了三秒后,他抱着书本自觉的去后头罚站,经过尹海郡时,用力地扯了扯他。 “走啊。” “去去,一边去,谁跟你走。” 尹海郡大手甩开他,然后在书包里找课本和练习册,作业他可真做了,但怎么摸都没摸到,好像是落在车行了。 方今很严肃,“尹海郡,没带书还是做没作业?还是都没有?” 尹海郡站起来,“作业真做了,就是忘了带,课本也忘了带。” 说得很实诚。 在方今刚要说话时,邱里举手站了起来,“方老师,我可以借我的课本和尹海郡一起看。” 后头被冷落的谷楷韦双眼瞪大,发出感慨,“我操,牛逼啊,到底是睡过了。” 方今同意了,但补了一句,“邱里你是英语课代表,你说怎么处罚没带作业的同学。” 邱里微愣,她下意识斜睨了尹海郡一眼,突然萌生了一个有趣的惩罚,她对方今说:“方老师,可以让他们念一段昨天上过的阅读段落。” 方今也同意了,然后拿起邱里的课本,翻到了一篇《FESTIVALS AND CELEBRATIONS》的阅读,在尹海郡眼皮下,敲了敲两段。 “你读前两段就好了。” 大家纷纷回头,翘首期待。 好像还真没人听过“海哥”念英文。 尹海郡站得倒是笔直,气势不输,他拿起书本,上面是邱里娟秀的笔记。其实文章里的单词基本上都认识,但是组一起密密麻麻的,就看得他眼花缭乱。 “Festivalsand celebrations……of all kinds have been……” 仅仅一句,他就读得困难。 听他读英语,快把邱里难受死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她后悔了,为什么要有这个提议,并不是觉得刁难到他,而是折磨了自己的耳朵。 尹海郡磕磕绊绊的读完了,每个单词的音调都不对。不光别人听得别人难受,他自己也难受。 他坐下后,把课本还给了邱里,然后把椅子拉过去了一些,高大的身躯弓着和她挨到了一起,虽然窝得慌,但又有点甜蜜。 他还挺喜欢这种俩人共用一个课本,一起看书,一起上课的感觉。 只是,邱里忽然用嫌弃的口吻,轻声说道:“尹海郡,你读英语和你追人一样。” 尹海郡没明白:“嗯?” “土。” “……” 麻辣烫 34章 冬日清晨的海浪,温柔的将沙滩推出一层层细纹,黛色的半山像披着薄雾,山景一半朦胧一半清晰。 邱里其实已经睁开眼好一会了,但迟迟没起,身子窝在那团厚厚的棉被里,听着窗口的鸟鸣,发呆。她还是好累,两腿跟瘫痪了似的,酸软得动不得。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色,是14岁时偷偷看黄色漫画,她记得漫画里身材威猛的男主角,将女生按在床上做羞羞的事,于是,她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后来她一直在寻找心中的“漫画男主角”,想要那种强烈的心动感。 直到,她在晏孝捷的生日party上,一眼盯上了尹海郡,一个符合她所有性幻想的少年。 再后来,他们的故事,一发不可收拾。 邱里捏着被角,白粉的脸蛋悄悄露出一小半,明亮的双眼巴眨巴眨,在自言自语: “小仙女被野人吃了。” “啊——” 她脑子里都是昨晚极致情色的画面,疯狂到她脖子又热了。她从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男生的体力,好像怎么都榨不干他。每次高声嚷着要赢,但次次只能哭着认输。 - 十分钟后。 邱里洗漱完,扎了单股麻花辫,可爱俏皮。她把皮箱里的牛仔裤扔开,又换上了一条丝绒裙,虽然是长裙,但还是露了小腿,在套丝袜时,木门被咯吱推开。 尹海郡脸色有些严肃:“外面冷,穿裤子。” 可邱里就是很想穿裙子,没管他,继续套丝袜,“我没带裤子。” 见他较真的拉开了皮箱,邱里只能使用撒娇绝招,“海哥,我喜欢穿裙子嘛。” 尹海郡常常想,这磨人的小仙女真是上天派来降服自己的,总是能知道自己好哪口,别说,这声娇里娇气的“海哥”,还真叫他心坎里去了。 他差点就心软了,不过外面风大,不能纵容她,他把牛仔裤扔到了床上,“换裤子,外面冻人。” “我不怕冷……”邱里还想犟一次。 尹海郡对付她的绝招就是强势,“你要不换,我来帮你。” 说完就走了过去,没两下就把邱里腿上的丝袜脱了下来,气得她直捶他的肩,“你能不能轻一点啊,怎么这么粗鲁。” 尹海郡五指抓住她大腿根细嫩的肉,“我有多野人,昨晚应该很了解了吧。” 听着这话,邱里有些羞,但又贪玩,脚尖蹭了蹭他又鼓又紧的下体,半抬眼,“你就是想让我夸你嘛。” 尹海郡顺势抓住她清瘦的脚踝,语气挑逗,“昨天你已经夸过了,我很喜欢。” 一想到自己意乱情迷时说出的那些极致下流的话,邱里红了脸,但又有想再说一次的瘾,“是啊,你的鸡……” 尹海郡瞬间堵上了她的唇,没深吻,只浅浅的辗转了几次,说:“说一次就够了,女孩子老说这种话,不好。” 邱里柔柔一笑。 给她换好暖和的衣服后,尹海郡带她出去吃饭。但她委屈的说,昨晚被他弄得两条腿都没力气了,要背背。 没辙,自己的女朋友得自己好好宠,于是,他背上她往外屋外走。 餐厅在对面的一间木屋里,墙面、地板虽然老旧,但布置得舒服温馨,白色棉布的窗帘下种了几盆小花,平时都是山下的邻居爷爷过来打理。 邱里从尹海郡背上下来后,看到方木桌上的两只老花陶瓷碗里是葱油面,油亮的根根细面上撒着葱花和芝麻,闻着就香。 她还看到旁边的小碟里,放了几片煎熟的午餐肉,“你奶奶家不住人,还有午餐肉?” “早上去下面超市买的,”尹海郡拉开椅子坐下,也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事,“你每次吃麻辣烫都必吃,就给你煎了几块。” 邱里坐下后,手捧着碗,边搅拌着面边感动的说:“尹海郡,你真好。” 但尹海郡听着却觉得还不够带劲,抬了抬下颌,说,“刚刚怎么叫我的?” 原来是想听那两个字啊。 邱里一笑,撒娇她最在行,多妖精多勾魂都可以,于是,她轻轻一喊,“海哥……” 尹海郡单手撑在桌上,手指一握,拳头抵着鼻尖,假装不满意的说:“再叫一次。” “海哥……” “海哥……” 邱里很听话,连叫了好几声,甚至尾音一次比一次拉得长,婉转勾人。 男生就是视觉和听觉动物,尹海郡从没觉得“海”这个字可以这么好听,跟酥了魂一样,身子都轻飘飘的,像踏在云里,又像走在花间。 瞧这没出息的样,邱里立刻变了脸,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脸,“吃面啊。” 尹海郡咳了两声,缓过神来,吃起了面。 葱油面是家里的味道,滋味鲜美,邱里甚至觉得比自家阿姨做的都好吃。她夸道,“没想到你除了做爱厉害,做饭也很厉害。” 语出惊人。 尹海郡被葱花呛到,他好像还是没太习惯这小仙女小黄嘴。见他都咳出了眼泪,邱里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她都不明白自己哪说错了。 尹海郡咕噜喝下几大口水,重新调整好呼吸,说:“这些词你讲出来不羞吗?” “什么词?”邱里想了想,“你说,做爱这个词啊?这有什么羞的,我还有更猛的话呢。” 尹海郡稍怔,再问,“什么话?” 想到那句话,邱里捂着嘴,盯着他不停笑,直到快把他整烦了,她才停下笑声,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用了药。” “药?”尹海郡皱紧眉,“什么药?我又没伤没病的。” 邱里眼眉一挑,“我指的是伟哥这些。” “……” 尹海郡无奈到笑不出来,很严肃的答:“我没有。” 邱里好像有些不信,面都不想吃了,双手迭在桌上,小脸往前一凑,“真没用药吗?那时间怎么可以这么久啊,而且那里还一直硬邦邦的。” …… 第一次跟女生讨论这种事,尹海郡头都大了,他手掌伸向她的头顶,一揉,不想再谈这污秽的无聊事,“面都坨了,赶紧吃。” 邱里直起了身子,捧着碗,但还是想再问一次,“你真的没用?” “我没有,”尹海郡无奈到就差摔筷了,但这种事也没发解释,语言组织来组织去,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我就是天赋异禀。” 明明在聊一件很脏很黄的事,怎么入到邱里的耳里,却像是情话。 她羞羞的吐出一个字:“哦。” 然后默默的吃起了面。 - 吃完早餐,邱里想帮尹海郡一起收拾碗筷,但他根本舍不得,她这双纤纤玉手沾水碰油渍。她只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勤劳的背影。 “海哥……”邱里叫了一声。 尹海郡刷着碗,“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能干啊?” 怕他误会自己的措辞,她立刻解释,“我指的是家务活。” 尹海郡倒也没想歪,笑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听过吗?” 邱里沉默了。 尹海郡将碗筷晾干水,整整齐齐的放回了木柜里,擦干手后想抽根烟,他懒散的靠到门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对上邱里的视线说, “小时候奶奶老跟我说,男孩子多干点粗重的活,以后才会知道怎么疼女孩。”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奶奶还说,肩要厚,要结实,才能扛得住事。” 听着心里美滋滋的,邱里拖着下巴,笑眼盈盈,“我好喜欢奶奶啊。” 尹海郡弹了弹烟灰,也笑了,“奶奶要在,肯定也特喜欢你。” 像想起什么恐怖的事,邱里从椅子上蹭的站起来,小跑到尹海郡身边,紧张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完蛋了。” 他以为出事了,烟都不想抽了,“怎么了?” 只见她躲在自己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指着院子的角落说,“昨天晚上我俩在外面干那些事,你爷爷奶奶肯定都看到了。” 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玩,尹海郡反手摸了摸她的脸,给她吃了一颗奇怪的定心丸,“没事,我爷爷奶奶听力和视力都不太好。” 邱里差点笑出声。 尹海郡把烟扔了后,从房里拿出一件奶奶的长棉衣给邱里套上,真怕她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冻着了,还把拉链拉到了头。 棉衣的帽子被撑了起来,邱里的脸本来就小,此时只有眼鼻露在外头,出声都困难。 “我体质也没这么差,没有那么容易感冒。” 不知为何,尹海郡最喜欢对邱里做的一个动作就是摸头,轻轻揉了两下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棉衣都过了膝,她像一个被罩住的小企鹅,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我们去哪?”她很期待。 尹海郡推开门,说:“把我们的孩子抱回家。” “……” - 山脚下有一条羊肠小道,尹海郡牵着邱里慢悠悠地闲逛,蜿蜒曲折的石板路间,阳光还未将云雾晒透,和着海风,空气潮湿也很清新。 高三的学业和小提琴专业课有些压得邱里喘不过气,难得来一次乡间,她连呼吸都是轻松愉悦的。 只是刚走近一间院子,他们就听到了狗吠声,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老院外都是木栏,后头是起伏的小山,浑然天成的水墨风景。 他们穿过带木檐的院门,看到一个老爷爷正在喂小狗,几只拉布拉多的幼崽正摇着尾巴吃饭。 尹海郡给邱里介绍,“他叫福爷,是我奶奶的初恋。” 她惊讶的一笑:“你奶奶和爷爷住上边,她的初恋住下边,这样真的不会乱套吗?” 尹海郡侧头笑着说:“福爷一生未娶,所以特别讨厌我爷爷,俩人每次见面都会争风吃醋,争到了70岁,直到我爷爷去世。” 邱里憋着笑。 “阿海,来了啊。” 福爷这老爷子75岁了,但精气神特别好,说话还是中气十足。他见尹海郡牵着一个小美女,双眼都放了光。 他指着邱里说:“搬去祁南长本事了啊,女朋友真漂亮啊。” 邱里有张长辈最喜欢的脸,不是瘦到皮包骨的长相,而是圆润温和,尤其是秀挺的鼻梁和一双明亮的圆眼,任谁看了都心情好。 尹海郡走过去帮忙喂狗,蹲在地上倒着狗粮,“福爷,我也不差好吗,我可是岛草。” 岛草,邱里快笑出声。 福爷特别喜欢这小姑娘,不仅是顺眼,是有一种怡然舒适的美,他一直露着慈祥的笑,“叫什么名字啊?” “邱里,”她向来待人接物都落落大方,“耳字旁的邱,里外的里。” 福爷夸道:“又简单又特别的名字,好听。” 尹海郡每次都会感慨邱里的家教,而回回也都让他更心动。手在喂着狗狗,双眼却一直锁在她身上,咧着嘴笑。 厨房里还在煮汤,福爷进屋之前,拍了拍尹海郡的后背,“别看了,口水都流到我狗崽身上了。” 虽是夸张了,但没出息也是事实。 尹海郡把邱里叫过来,俩人蹲在一起看狗狗。一窝拉布拉多,把她的心都看融了,从左至右,她把每一只幼崽的头都摸了一遍。 邱里特别喜欢小狗狗,但是邓倩良不喜欢,所以一直不让她养。 她很开心:“你说的带孩子回去,意思是福爷要送我们一只吗?” “嗯,”尹海郡摸着其中一只幼犬的小脑袋说,“准备带回去,放我那养。” 邱里拱了拱他,“你就是想都让我每天都去你家呗。” 是这个意思,但尹海郡嘴上却在强势,“就算不带狗回去,你每天也得跟我走。” 邱里嘴也傲:“我和你不同,我可是好学生,而且我很忙的,又要读书,又要学小提琴,没时间跟你腻歪。” “行,”喂完狗后,尹海郡起身去旁边的水池边,边冲手边说,“那你要是馋我怎么办?” “……” 邱里小脑袋在帽子里晃了晃,“我不会的。” 这激发起了尹海郡的玩心,走回来,单手扶着膝盖,身子一蹲,扯着她的帽子说,“如果这一周,你先说出了我想要三个字,你要……” “要怎样?”她不是紧张是好奇。 尹海郡眼眉一挑,“在上次艺术馆的那间练习室里跟我做一次。” 只愣了几秒,邱里同意了这场有趣的赌注,“ok,我玩得起。但是,如果是你先说出了我想干你四个字,你就要……” “怎样?”尹海郡不带怕的。 邱里指着他的臀部说:“你就要在教室里,脱了裤子,撅起屁股,被我扇。” “……” 这妖精的脑子转得是真快,花样也多。不过尹海郡自然不扭捏,“ok,我也玩得起。” 他在想,如何逼她说。 她在想如何勾引他先说。 俩人竟然开始暗自期待起来。 “好了,先别想那些了,做正事,”尹海郡揽着邱里,指着眼前的小幼崽们:“我们挑一只。” 邱里像点兵点将一样,手指从它们的脑袋上划过来划过去,最后选了一只颜色偏黄的小公狗。 “就它了。” 尹海郡好奇,“为什么不选那只最白的?” “因为它最黄,最像我们。” “……” 邱里说完,尹海郡觉得她太可爱了,不禁把她搂进怀里,俩人埋着头一起笑。 “小公狗该叫什么名字呢?”她兴奋的开始琢磨,“卡卡?嘟嘟?阿黄?可乐?” 想了一圈,她都不满意。 “麻辣烫吧。”尹海郡说。 邱里觉得名字太特别,“为什么叫麻辣烫?没有狗狗取名叫这个吧?” 这是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名字,缓声解释:“因为我们认识后,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吃的是麻辣烫,后来重逢,我请你的第一顿饭,还是麻辣烫。” 听他这样一解释,邱里突然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像是瞬间赋予了它很特殊的含义。 像是他们之间爱情的见证。 “麻辣烫……”邱里摸着挑中的那只小狗狗,反复念着它的名字,“麻辣烫……” 小狗狗似乎有灵性,知道眼前的女孩将是自己的主人,不停地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小舌头舔着她的小手。 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他们,回家。 * 咦,爱情的酸臭味。 感谢上次在微博征集狗狗名字,某位宝贝贡献出了意义非凡的“麻辣烫”,以及隔壁的“孝孝”。 我想干 35章 夏叔将邱里和尹海郡从崇燕岛接回了祁南。 后座不仅有麻辣烫,还有一只乳白色的狗崽崽,是温乔挑的,叫孝孝。 麻辣烫特别乖,但孝孝是真皮。 车窗开了一小半。 麻辣烫在邱里的怀里躺着,偶尔抬起小脑袋吹吹风。因为孝孝老欺负它,还爱叫,于是,尹海郡只能单手强势控制住它。 他揉了揉它脑袋,“你怎么这么皮呢,跟你爸一个德行,燥得不行,话也多。” 取晏孝捷的孝字当狗狗的名字,邱里想起来还是憋不住笑。她戳了戳它肉乎乎的身子,“孝孝,你要好好孝顺你的暴躁爹地哦。” 话一落,俩人同时笑出声。 车里闹腾,夏叔心情也好。不过他可知道夫人最不喜欢狗,于是问去:“小姐,麻辣烫是要放在大帅哥那里养吗?” “是,放我那养。” 尹海郡这抢答,让邱里听笑了,觉得他挺不要脸,听到大帅哥,接话还挺快。 趁她低头逗麻辣烫时,夏叔从后视镜里和尹海郡用眼神短暂交流了一下。 夏叔能纵容邱里早恋,原因有三。 一,他只是邱家的司机,没权干涉小姐的私生活;二,他和老婆就是热恋于高中;三,尹海郡以王业军车行的名义,承包了他的修车费。 夏叔先送他们去了晏孝捷的公寓,把孝孝送过去后,再开去了东口街。 就要和麻辣烫分开了,邱里就是抱着不撒手,恨不得每晚都和它睡在一起。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明天放学了,我带你过来。” 见晚了真该堵车,尹海郡软磨硬泡了她好几次,她才放手。 他推开门时,背后还是邱里撒娇般的絮叨。 “尹海郡,你不能让麻辣烫饿着了。” “你不能让它脏兮兮的。” “你要陪它玩小球球哦。” …… “好,好……” 尹海郡耳朵都快生茧了,可能是见他单手抱狗的姿势有些随意,邱里又按下车窗,急到皱眉: “我说了多少次了,要双手抱着,托着它的屁股,轻一点点。” 这小细音每次一扯高,尹海郡就怕。 他这种粗鲁又粗线条的男生,真不觉得单手抱和双手抱有什么区别,能抱住不摔下去就行了。 “好好好。”他立刻调整了姿势。 邱里又摸摸又亲亲了几次麻辣烫,然后下巴磕在卡在车窗的双手上,撅着小嘴,不舍的望着越渐越远的两个身影。 - 东口街一到傍晚就热闹。 苍蝇馆子里锅铲翻炒的金属声;单车刹车的刺耳摩擦声;路上街坊邻居溜达的吆喝声;偶尔还有几个小屁孩穿梭来去的玩闹声。 尹海郡搬来祁南后,就是在这条老街里长大,邻里熟人看到他都会热络的聊上两句。 “哟,阿海,你这是买狗了啊。” “还是只品种狗吧,你养得活吗。” 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伯,尹海郡习惯了被他们拿来开涮,他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两天没来修车行,尹海郡只能先把麻辣烫暂时放到车行里,干完活剩下的活再回去。 不过,车行的卷门像刚刚才拉开,没拉到顶。 尹海郡把麻辣烫放到了地上,四处寻找舅舅。他听到了冲厕所的声音,过了会,王业军推开了掉了皮的绿色木门,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乱。 尹海郡动了动鼻子,似乎闻到了香水味。 “狗哪来的啊?还挺好看。”王业军大手拂了拂乱糟的头发,视角转移得有些生硬。 他蹲下身,学小狗叫,逗它,“汪汪汪……” 尹海郡双手抱胸,盯着地上的王业军,他和舅舅关系亲近到没什么长幼隔阂,所以讲话也很直: “女朋友?” “还是,学人约炮?” 王业军越是急越显心虚,“你一个17岁的高中生,少跟我谈点这成人事。” “跟谁啊你?”尹海郡特好奇,“楼上的阿香?还是开麻将馆的四妹姐?” “滚一边去。” 王业军懒得跟这小屁孩讲,忙活了起来。 尹海郡跟着他屁股后头调侃他:“军哥,枯木逢春啊。其实你也才38,身材也锻炼得够壮,谁有幸享受你啊。” 关系太近,开这种没分寸的玩笑也不打紧。 “我的钥匙呢。”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皮夹克的女人,她像是落了东西在里头,边掏口袋边喊:“王……” 她在对上尹海郡视线的那刻,紧张到失语。 “晏阿姨?” 尹海郡琢磨起来,但是他不敢往歪了想。晏孝捷的姑姑?和自己的舅舅? 乱七八糟。 王业军朝晏蓓力使了眼色,而后,她镇定的走过去,拍了拍尹海郡的肩,解释道:“哦,我刚过来修车,然后钥匙掉在这了。” 尹海郡也淡定的客气道:“那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晏蓓力像吓了一激灵,“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找。” 在俩人僵持不下时,有钥匙串的金属晃荡声从厕所传来,而且是从脚底。 他们同时低下头。 麻辣烫叼着钥匙,摇着尾巴跑了出来,并且像能分辨出主人,眼巴巴的就只看着晏蓓力。 看到是一条聪明的拉布拉多,晏蓓力激动的蹲下,从它嘴里取出钥匙后,又摸了摸它的头,“good boy,你想做警犬吗?” 尹海郡真是怕了晏孝捷的姑姑,走哪都像给警局做推销。他瞬间抱起麻辣烫,笑着说,“晏阿姨,你是打算把我和我的狗都带走吗?” 说到这,晏蓓力又一次认真的上下打量他,欣慰的拍了拍他紧实的胳膊,说:“我跟你说过,我一眼就能看出谁适合做警察,你和你的狗,都天赋异禀。” - 关于晏孝捷姑姑的自己舅舅的私事,尹海郡没问,也觉得没必要问。大人有大人的生活,而他也有自己的新生活。 恋爱似乎拥有治愈的能力。 自从在崇燕岛和邱里确认了关系后,尹海郡的身体里像投射进了一道最明亮的光,渐渐压下了那些阴暗与压抑。 他好像找到了希望。 也产生了强烈的动力,想要努力去得到,过去他认为自己并不配拥有的敞亮人生。 同样,好像做什么也都更有精神。 早上五点半,尹海郡先去附近的公园晨跑了几圈,回来冲完澡后,他给麻辣烫倒了狗粮,看它香香的吃起来,然后走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是父母的,床头旁有一张木柜,上面收拾得很干净,只摆放了一张黑白遗像,照片里女人长得温婉贤惠,只可惜走得过早。 尹海郡每天都会进来和妈妈聊聊日常,就像她还生活在这间屋子里。他往窗户边一靠,把一颗粉色包装的糖果搁到了遗像底下。 这好像是妈妈走后,唯一一次他不是带着沉重的心情进来,而是想分享喜悦。 窗外覆着薄纱斜落进来的柔光里,少年的笑容灿烂又带着纯真: “妈,跟你说个事。” “我谈恋爱了,她特别漂亮,跟你一样漂亮,所以呢,得请你吃颗糖,糖呢,是里里给你买的。” 说完,尹海郡自己也剥开一颗,往嘴里扔进去,包在嘴里,转悠着,糖精一点点融化,是很香的橙子味。 湿润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扫进来,几抹朝阳穿破了玻璃,微微轻抚着地上的人影。 耀眼到更像是的曙光。 - 爱情的治愈是双向的。 平时被学业和小提琴课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邱里,晚上偶尔还会失眠,但昨晚她睡得特别踏实,醒来,脸上像是浮着笑。 邱里的家住在恒院,是祁南数一数二的顶级别墅区,以水为名,小区里有一条蜿蜒的人造河,因为水寓意财,所以当年一开盘,一小时内售罄。 环境极致优美。 邱里换好衣服后,下楼同邓倩良和邱海权一起吃了早饭,一家三口关系非常融洽。照例,吃完早饭,由夏叔送她出门。 夏叔知道小姐的小秘密。 怕爸妈一会出门,邱里拎着皮包,拉着夏叔赶紧往别墅小区外走,确切的说,是用来他来打掩护。 直到,他们奔出门外,邱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眼角立刻勾起笑。 少年手上拎着头盔,摆坐在车上,下颌线条利落分明,明明穿着再清新不过的校服,但骨子里张扬的野劲,显得和校服毫不匹配。 明明才十几个小时不见,邱里觉得隔了三秋,那种思念像要盯透他。 她欢快的跑了过去。 夏叔见他们会合成功,便坐进了奔驰车里,在附近随便绕绕。 邱里被太阳晒得小脸粉白透嫩,还有些睁不开眼。她伸出手,“给我头盔。” 尹海郡从摩托车的侧包里取出一枚头盔,是粉色的壳,很少女,他跟着指了指头盔边角的位置,示意让她转过去看。 邱里转了一圈,看到在右下角的位置上,刻上了一个小小的“lili”,旁边还贴了一张很小的爱心贴纸。随后,尹海郡将自己的头盔递给她看,在同样的位置,刻了一个小小的“hai”。 尹海郡扬起眉,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件浪漫的事,可耳边只传来邱里娇里娇气的唾笑。 “尹海郡,你好土啊。” - 从恒院到二中有一段距离。 摩托车风驰电掣。 这是邱里第一次坐摩托车,双手揽在尹海郡的腰际,前身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他真是哪哪都结实,隔着校服和毛衣,邱里都能感受到他腹肌的硬度。一摸,就会上瘾,她干脆伸进了毛衣里,触摸到了那块状分明的肌肉。 车来车往。 川流不息。 飞驰时还好,只是遇到红绿灯,停下时,从路人的角度看过去,这对少男少女的作风实属不雅。 感受到了四周的热辣目光,尹海郡赶紧将毛衣乱作的小手往下扯。邱里不乐意,就想把手塞在里面,被掰了几次,她才收手。 - 二中。 邱里和尹海郡并没有公开谈恋爱的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有猫腻。因为下课时,通常最后那排的两张课桌都是空的,常常一起玩消失。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到了冬天,体育老师早把课改到了室内体育馆,也不用跑八百米,简单做做操就可以自由活动。 体育馆在今年年初刚刚翻新过,粉刷过一遍的外墙,洁净透亮,室内大概有二十多扇窗户,阳光充裕时,空间明亮宽阔。 男生在打篮球。 女生才不想出汗,坐在台阶上聊八卦,八卦对象自然是最美转校生和最不敢得罪的野狗。 只是,主角却再一次不见踪影。 狭小的器材室里,门被锁上,没开灯,只有最上方有一条细窄的排气窗口。 光影呈竖条状落进来,打在了两只伏动的身影上,他们总爱在各个角落搞点刺激。也分不出谁更主动,因为都激情,都火热。 不相上下。 也互不相让。 邱里刚刚被尹海郡抵在放着海绵垫的墙角,激烈的湿吻了一番,那种抵不住的深喉吻,弄得她吃不消,又想被狠狠啃。 “尹海郡……你再揉揉那里……” “别把手放下去……” 接吻时,尹海郡的手早就探进了邱里的毛衣里,扯落了胸衣,五指揉捏着圆滚的奶子。到了一定的火候,她要的不仅是揉乳肉,是乳头。 可尹海郡觉得她的措辞不妥,因为他每回弄她这里,不是揉,是揪。 一揪,她就浪叫。 “爽吗?” 尹海郡就喜欢看着眼神迷离的她,欲和纯的交织,让他的血液冲上头。 邱里仰着细长的脖颈,脸颊从粉红逐渐烧红,呼着急气,“爽……” “还想要吗?”尹海郡这次不仅捏了乳头,还扇了几下乳肉。 奶子和掌心的摩搓声,啪啪作响。 “要……”邱里的身子越来越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想要……” 尹海郡将脸俯落在她的脖颈上,“谁想要?” 那个“我”字刚要呼之欲出,邱里瞬间清醒,她知道他想套自己话,要让自己输。 于是,她闭嘴不语。 有定力。 欣赏。 不过,正当尹海郡准备收手时,邱里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边,漂亮又湿漉的明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 这哪是简单的对视。 是勾魂夺命的设陷。 还想钻空子让自己输? 没门。 邱里的手伸向了尹海郡的下面,隔着运动裤,摸到了那根存在感极强的硬物。只是刚刚碰一下,他就起了反应。 他咬牙忍着。 都做过好几次了,邱里也算是了解他的敏感点。运动裤是松紧的,她手掌向里伸,他的胯间是滚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的手。 隔着内裤摸时,她感觉到他的性器比刚刚更硬了,将内裤完全顶了起来,但更硬,就离她成功更近了一步。 “伸进去。”尹海郡眼眉钳紧,强势起来。 邱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当然伸进去了。有面料和没面料的触感截然不同,那根又长又粗的鸡巴散发着厚厚的热气,她握住时,还是羞了。 尹海郡身躯靠在墙上,运动裤被扯落到了大腿根。外头的阳光开始西下,此时白墙的影子上,那根硬物被放得更大,旁边是一只小手正在上下套弄。 影子,下流至极。 邱里替他撸过几回,手法也愈发娴熟,她的手很小,有些握不住他的尺寸,纤细柔嫩的五指在粗大的茎身上,时而上下套弄,时而打转。 直到,她的手上沾上了越来越多的黏腻的白色液体,她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尹海郡,就想盯着他,看他有多爽。 他的胸膛起伏很重,气息也渐渐变粗。 邱里的声音又轻柔又欲:“喜欢吗?” 尹海郡“嗯”道。 跟着,她卷起自己的毛衣,将手中快要撸射的烫物贴到了小腹上,用肿亮的龟头蹭了蹭自己细嫩的肌肤。 操。 这真是要了尹海郡的命,他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了几下,太难忍耐了。 但更要他的命是,邱里眼波荡漾,又极致柔媚的喊他,“海哥……” 连喊了好几声。 这声音钻进了尹海郡的骨缝里,是跟过了电一样的酥麻。他真他妈想在这里狠狠干翻眼前的妖精。 “里里……”他也叫了一声。 邱里酥音上扬,“嗯?” 尹海郡一掌掰过她的后脑,眼神露着吃人般的野劲,“我想……” “你想什么?”邱里觉得自己要赢了。 “我想……” “我想……干……” 尹海郡手掌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他盯着那双渴望的眼睛,她的确很期待。只是,他突兀的松开了自己的头,提着一抹哼笑,指着旁边的器材,冷淡的说: “……我想干活。” …… 一切戛然而止。 谁也没赢。 小邱老师(h) 36章 尹海郡和邱里整理好衣衫,一前一后从器材室走出。当消失了大半节课的两位主角,一起出现在篮球场时,棕色看台上的女生们开始叽喳。 尹海郡不在意这些,他抢过谷楷韦手上的篮球,压下身子,长腿一跨,前后左右运球。 谷楷韦当然知情,他偷瞄了邱里几眼:“你这样,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尹海郡纵身一跃,轻松投篮:“你没谈?我还以为你同时踩八条船呢。” 谷楷韦倒也坦诚:“都是聊着聊着就没劲了,都撞不到我的心。” 篮球哐当落地。 俩人也懒得打了,谷楷韦揽上尹海郡坐到了场边的椅子上,弯腰曲背,各自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喝着。 谷楷韦擦干了嘴边的水,仰起头,望向在看台上和同学聊天的邱里,那巴掌小脸真是甜到任谁看了心情都明媚。 他很羡慕:“尹海郡,你说你是不是时来运转,马上要登上人生巅峰了啊。就是打破我脑袋,我都想不明白,你凭什么能拥有仙女?” 尹海郡往后一靠,大手摸了摸他的背,笑笑:“其实你也不赖,只是缘分没到。” 谷楷韦回头就差点送上一巴掌:“你怎么比开了荤犯骚的晏孝捷还欠揍呢。” “不如舒雁啊,你俩多配。” 也不知怎么,尹海郡突然冷不丁冒出这话,整得谷楷韦要笑掉大牙。 谷楷韦:“我俩可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雁姐打小就man,我完美无暇的腹肌上,那道疤痕就是她抓的。哥们,我是嫌自己命太短,要找一女汉子?我当然也要小仙女啊。” 尹海郡没再理他。 反正,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谷楷韦最后的结婚对象,一定是舒雁。 铃—— 一阵金属铃声响彻在体育馆里。 体育老师冯翊吹哨让大家集合,全班分男女站成了五排。 尹海郡在前头清点人数。 冯翊说,要和同上体育课的十一班,分别派出四位同学打扫场内卫生,问是否有自愿的。但这种活,谁疯了才会自愿,巴不得一口气冲回家。 见没人举手,冯翊随机抽了三位,最后一个名额自然是体育课代表尹海郡。 几群人闹哄的散场。 馆内空旷到有了回音。 六班那几个男生根本带不动,懒洋洋跟要死了一样。还没走的邱里忽然召集了他们,男生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只见几个男生放下拖把,欢快的拔腿就跑。 刚扫到篮球框底下的尹海郡猛然回头,发现六班公共区域只剩下自己,再看是邱里放了人,还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见四周没人看过来,尹海郡一把抓住邱里的胳膊,有些咬牙的不悦:“你赶走他们什么意思?” 邱里双手背向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圆眼弯弯:“你不是想干活吗?我满足你,好好干。” 她刚戳开了尹海郡的手掌,又被他拽住:“你干嘛去?不等我?” 邱里有点傲:“等你干嘛?” 有些话呼之欲出但又压了下去,尹海郡最后还是利用“孩子”,心机了一次:“麻辣烫……想你……” “是你想我吧。” “……” 她太直接,又噎了尹海郡一次,算了,索性强硬点:“是,晚上跟我走。” “不。” “为什么不?” “海哥,我要练琴啊。” “哦。” 邱里赶着去安老师家练琴,先走一步。 篮球场那一大片区域,真只剩尹海郡一个人在打扫,他抓着拖把,弓着背,木地板混着拖把声,球鞋摩擦声,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成喜路,113号院。 是安茹的别墅。 一幢欧式的院子,用于教学的琴房在一楼,墙纸复古,家具名贵,文艺又浪漫。 安茹出生在音乐世家,父亲是伯克利的老师,母亲是小提琴家,丈夫是法国艺术家,每年一半的时间在国内教学,一半在法国。 此时,她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肩上披着羊绒披肩,看着少女练习。 每次练琴,安茹会让邱里换上演出服,让她完全沉浸在演奏里。 邱里穿着白色连衣裙,肩上的小提琴,铮亮洁净,她闭着眼享受着音符的跳跃。 一阵柔婉曲调后,是节奏顿挫的强烈颤音。 邱里正在练习的是下个月的参赛曲:《卡门主题幻想曲》,是她偶像Anne-Sophie Mutter的曲子。 曲音一落。 邱里放下了小提琴,练一个小时,肩和手有些酸,不过,她依旧会保持该有的专业素养,从不弯腰驼背,体态轻盈,仪态优美。 不过,从后半部分开始,安茹似乎就有些不满意:“邱里,上周末你没有练琴吗?” 邱里心虚的垂眼:“安老师,我出去度假了。” 安茹吸了口气:“知道你高三学业压力很重,所以想出去玩玩,放松放松。但你是我最器重的学生,下个月的比赛有多重要,你自己很清楚。” 她调整了呼吸,继续说:“艺术生的竞争很大,优秀的小提琴手,每年都层出不穷,她们甚至比你年纪还小,所以,你明白安老师说的意思吧。” 像遭到了重击,邱里脸上无光,点点头:“明白,安老师,我回家会反复练。” 怕给小姑娘太大的重负,但有些真话也不得不说。 安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从事艺术行业本就不容易,要想让自己拥有舞台,拥有欢呼声,想成为像Anne-Sophie Mutter优秀的演奏家,你还要更努力才行。” 缓缓地,邱里沉重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院里的游泳池盖上了白布,冬夜的高树萧瑟不已,凌厉的冷风刮着枝头的枯叶。换上了棉衣的邱里,背着琴盒走到了铁门边。 被老师批评了,邱里很失落,她没有怪安老师严厉,而是怪自己,的确是这阵子过度放松所导致。 她的模样跟丢了魂一样。 “谁欺负我家里里宝宝了?” 铁门的光线,半暗半暗,传来的是尹海郡的声音。邱里立刻抬起眼,看到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时,她拉开门就冲到了他身前。 她很不开心,一手拽着琴盒带,一手张开,撅着嘴撒了娇:“抱抱我。” 她不说这句话,尹海郡也会抱。 他替邱里背上琴盒,单手直接她扯入怀里,结实的胳膊紧紧地揽着她的背。她好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哪怕只被抱一下,她的不快乐就消失了一半。 或许,这就是谈恋爱的好处。 有人可以倾诉,有人能当自己的树洞。 邱里蹭在尹海郡的怀里,简单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听完,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又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脑,安慰道:“我不懂什么艺术,我觉得你怎么拉都好听,因为我俗,我只看脸。” 想用幽默逗逗她。 忽然,俩人都笑了。 邱里出了尹海郡的怀抱,同他十指紧扣的往坡下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 因为舍不得分开。 迎着树下泄落的月光,尹海郡边走边说:“父母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你的压力应该很大吧?” 邱里抿抿唇,不想说话,因为的确时长被压得喘不过气。 尹海郡见不得她不开心,于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用力地来回晃:“没事,以后,我养你啊。” 这次,邱里是真被逗笑了:“你能养得起我?” “嗯,也是,”尹海郡困难的皱皱眉,“给你买几个包,我恐怕得去割肾……” “不行,”邱里还较起真来,打断道:“肾不能割,肾割了,我怎么办,我就不幸福了。” 尹海郡仰头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掐了掐她水嫩粉红的脸蛋:“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可爱呢。” 萧条的小坡上只有不明朗的月光,可少男少女的爱情却像柔和不刺眼的一道光,落在地面,闪闪烁烁。 “里里……” 一道特别熟悉的声音从坡下传来。 是爸爸,邱里下意识松开了尹海郡的手,而后,她看到邓倩良也下了车,站去了一旁打电话。 见小提琴盒还在尹海郡肩上,邱里在想如何和父母解释。 邱海权不疾不徐的走上坡,昂贵的风衣十分笔挺,人样貌也是高瘦儒雅。他看了看女儿身边俊气的男生,问去:“里里,这位是你的同学吗?” 后一眼,他又看到男生的肩上背着女儿的琴盒,本能的稍微多想了一些。 尹海郡没慌,很礼貌:“叔叔,您好,我是邱里的同班同学,我叫尹海郡。我家就住后面,她练习册掉学校了,让我给他送过来。” 知道琴盒是关注点,于是,他将琴盒还给邱里,动作自然又有分寸,也解释了一句:“叔叔,我觉得男生帮女生提点重物是应该的,您别多想。” 邱里偷偷瞄了他一眼,心底憋着笑。 邱海权也没多想了。他叫车旁的夏叔,让他把琴盒放回了车上。 这时,打完电话的邓倩良走了上来,也多看了男生几眼,不过,她的目光就稍微凌厉了些。 邓倩良对邱里说:“我和你爸爸刚刚在附近见人,想着很久没见安老师了,买了些礼物过来看看她,走,再上去一趟。” “好。” 邱里跟着父母又折了回去,只是边走边时不时回头,她看到尹海郡双手插兜,孤独的站在街道的光影里。 怕他失落,她机灵的双手背向身后,手指一合,朝他比了一个爱心。 尹海郡笑了,是甜的。 从后备箱拿上一堆礼物的夏叔,匆匆往上赶,走过尹海郡身边时,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小伙子,别怕啊,我两个老板都不吃人的。” 尹海郡笑着点头:“嗯。” 目送走夏叔,他独自一人往公交车站走去。 怕?自从他做下不去曼谷,同她在一起的决定时,就把以后会发生的一切都想到了。他也把“怕”这个字彻底从字典里删除,把坚定,刻肤入骨- 夜里,十一点。 在回来的路上,邓倩良还是问了邱里一句,有没有谈恋爱。邱里淡定的否认,说和你刚刚的男生真的只是同学关系,邓倩良也没再问。 妈妈起疑心很正常,不仅是刚刚在安老师家碰见了尹海郡,也因为她从安老师那得知,自己最近状态不佳的事。 所以,邱里决定最近要刻苦练琴,不能再让妈妈起疑心。因为她了解邓倩良的脾气,和尹海郡早恋的事要真在高中就被揭穿,一定会棒打鸳鸯。 洗完澡出来,邱里接通了尹海郡的视频。 画面里是麻辣烫,她窝在小沙发上,看到宝贝崽崽,恨不得猛亲几口。 亲着亲着,麻辣烫被抱开,换成了尹海郡的脸,他侧着脸求亲亲。 邱里啵了一下。 尹海郡抱着麻辣烫,问:“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些了。”邱里点点头。 丧着一张脸。 无精打采的样子骗得了谁。 尹海郡双腿搭在茶几上,麻辣烫乖乖的趴在他身上,他一手摸它,一手举着手机,说:“你把语文书拿过来。” “什么?”邱里一惊。 尹海郡抬抬下颌:“去拿。” 带着些好奇,邱里从书包里翻出语文书,问:“然后呢?” 尹海郡:“翻到20页第一行第一个字。” 听话的翻开,邱里默念出了那个字:“我。” 尹海郡再说:“40页,第八行,第三个字。” 邱里又翻开:“想。” 念到第二个字时,她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尹海郡还在继续:“67页,第四行,第六个字。” 邱里:“……干。” 尹海郡:“88页,第十行,第七个字。” 尾音一落,邱里手指夹着纸张,卡在88页,看到那个字时,她拥有了今晚最愉悦的笑容。 当然,她还是念出了那个字:“你……” 念完后,尹海郡将手机架在桌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拿着小球球逗着麻辣烫玩,话锋一转。 “我们什么时候带麻辣烫打疫苗啊。” “是不是打完疫苗就可以带它出去溜达了。” …… 他和麻辣烫的声音像飘忽在外空,入不了邱里的耳里。她看着屏幕里少年爽朗的笑容,竟有些想哭。 不为别的,是感动。 以及,她心底的那声回音很强烈。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少年。 想要和他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 某日,晚自习。 邱里和尹海郡特意在教室里坐到八点多,等整栋楼都差不多走空后,他们把教室门锁住,关了灯。 摸黑做坏事。 才够刺激。 尹海郡故意认输这个行为是很感动,但真到兑赌这天,邱里那些坏因子全被挑了出来。 想玩他。 很想。 故意认输也是输家,尹海郡毫无怨言的站在窗户旁的课桌前,等待处罚。 邱里拿着教鞭,从讲台上慢慢走过来,教室里光线暗弱,直至走到他眼前时,他才看清她眼底的笑,挺坏的。 演戏演全套,尹海郡尊敬的叫了一声:“邱老师。” 邱里一副老师模样,点点头,把教鞭撑开,拍了拍旁边的课桌:“把裤子脱了,趴下。” 尹海郡做了个ok的手势。 他是讲诚信的人,很快就连着内裤一起脱下,层层迭迭堆在了膝盖处。上身的毛衣有些长,微微遮住了底下疲软着的性器。 月光穿过课桌前,他身上一半有光亮,一半是阴影,臀部亦是。 可即使朦胧,臀部也紧实得明显,很诱人。 邱里觉得自己很变态,她就是喜欢他的臀,看一次想亲一次,她听到了自己的吞咽声。 啪—— 教鞭挥上了臀肉,声音清脆。 尹海郡很配合,叫出了声。 第一次觉得男人很骚,邱里太兴奋了,她连着又挥去了几次。冰冷的金属细棍拍在自己的臀肉上,尹海郡一声声叫着。 其实,更多的还是想取悦她。 尹海郡双手撑在课桌上,极为高壮的身躯,微微弓着,发出和他粗狂外貌毫不相称的叫喊。 反差到俩人都疯狂。 尹海郡声轻撩人:“邱老师,轻一点。” 这句话覆进月光里,听得邱里酥酥麻麻,她盯着眼前被自己打红的屁股,没有半点心疼,只有无尽的欲望。 她伸手摸了摸左边的臀肉:“疼吗?” 这柔嫩的小手刚上手摸了一会,尹海郡底下就起了反应,硬挺上翘了许多。 邱里侧过身,看到尹海郡喉结滚动得厉害。她很有征服欲,继而,她放下手,朝他两边的臀肉都亲了一口。 甚至,还嘬出了声。 尹海郡舒服得都闭上了眼,一些字只能从唇齿间困难的吐出:“看过片?” 他不相信她是天赋异禀。 “嗯,”邱里大方承认:“偷过晏孝捷的一部教师调教系列。” 尹海郡迅速转过身,靠在课桌上,摸着她的大腿,呼着粗粗的气:“要是你穿着黑丝会更带感。” 他在幻想她穿黑丝的样子,一定性感死。 邱里扭着身子撒娇的嗯了几声:“我没有黑丝,也不喜欢黑丝,太骚了。” “嗯,倒也是,”尹海郡摸了摸她这张清纯的脸,眉眼一挑,说:“等长大了,你再穿给我看。” 她害羞的低头一笑,也点了头。 屁股打完了,邱里放下教鞭:“好了,回家吧,我晚上还要练会琴。” 她刚走两步,却被尹海郡一把捞了回来,确切的说是抬起来,将她抵到了课桌的墙边,墙面很凉,她的发丝间冰冰冷冷。 邱里紧张的指了指窗:“对面的楼,能看到的。” 尹海郡往过一站,手臂撑向墙,挡住了窗户的光源,也让她有了安全感:“看不到你的。” 她很想做,但真的要练琴,双手推向尹海郡的胸口:“但是夏叔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尹海郡指着底下硬得厉害的性器:“可是,宝宝,它也在等你。” 邱里小声一笑,然后比了一个手势:“我们快点,好不好,15分钟。” 尹海郡五官皱住,勉强同意:“我尽力吧。” 随后,他将舌尖抵进邱里的口中,一下子太过激烈,她头仰得很高,带丝的粘液从俩人的嘴角滑落,她差点呛住,只能顺势用双手环抱住他。 上面软舌交缠贴合,尹海郡的手也已经将邱里的裤子脱下,吻得最深的时候,他的大掌刚好覆在了她的内裤上,是薄纱款,还带蝴蝶结装饰。 尹海郡先停下舌吻,说:“刚刚去洗手间洗过手了。” 只要在外面做这种事,他每次都会告知她一声,让她放心。 邱里还沉浸在刚刚的那番激吻里,半闭着眼点点头:“嗯。” 薄薄的内裤被扒下后,邱里感觉到了几丝细细的凉风入进了她的下体,凉凉的,又麻麻的。不过,下一秒,一只粗糙的手指立刻堵住了她的穴缝,她有了被填满的快感。 尹海郡很少墨迹,手指探进去时,穴里已经湿润了一半,所以手指在里面搅动得算顺畅。 怕她疼,尹海郡上面又吻住了她的唇。他总是喜欢吻到最深时,睁眼去看她,清纯的性感最撩火。 底下被抵得厉害,邱里下意识抬起了一只腿,见她没有支撑物,尹海郡扯来一把椅子,让她将腿踏了上去。她的下身呈一个半拱形,纤细的长腿伸进月光里,白嫩光滑如丝绒。 没一会,她底下的水顺着手指溅出了一些,一滴滴的粘在了水泥地上。 一只从来满足不了这小仙女,到后面一定是两只手指一起抠动。尹海郡的手指浸泡在湿热的穴里,灵活打转。 身子也嫩,穴也嫩,根本经不起这粗鲁的折腾,可邱里每回都不退缩,只想要更多。 “直接……进来吧……” 她脑子一半混沌一半清醒。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想要被他进入。 时间的确也紧。 争分夺秒一样。 尹海郡先放开她,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只避孕套,再走回到来,在她眼皮底下,拆开塑料袋,缓缓套进了肿胀的性器里。 邱里低头瞄了一眼,那根硬物是憋到不行的胀红,仿佛还看到了充血喷张的血管。 她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这个姿势特别好入,尹海郡将她抱进怀里,稍微蹲下一点,扶着粗大的性器,龟头直接顶开了穴缝。 “啊——” 邱里不敢叫太大声,下意识抱着尹海郡的脖子,轻轻啃了啃他的肩膀。 随着那根充粗硬的巨物插入,她的身子开始抖起来。尹海郡腰腹向上挺一次,她就疼得颤栗一次。 因为要抓紧时间,所以没功夫循序渐进。 尹海郡的每一次都顶得极深,虽然肩膀被邱里啃得发疼,但他很了解她在性爱上的需求。 她是怕疼,但更想被操得更深。 果然,邱里迷迷糊糊的索要:“不要停……可以再深一点点……” 细细软软的小奶音太欲。 默契能让做爱这件事更愉悦。 邱里几乎整个身体贴到了尹海郡胸膛上,他上身宽阔又壮实,太好抱了。而且,她也喜欢感受他下腹的用力,那种撞到自己小腹的感觉,莫名的刺激又亢奋。 尹海郡用站立的姿势,对着嫩穴操了百十下。但,他向来不满足一个姿势,于是,他拔出性器,将邱里翻了个面,扶着她软绵的双手,摆到了桌上,让她自己撑住。 不知道外面能不能看见,邱里又兴奋又紧张。只是,她哪有时间徘徊,那根烫死人的硬物再次插了进来。 后入的抽插,更深,更带劲。 一上来,尹海郡就插得很凶,课桌摇摇晃晃,木头咯吱作响。 可这种响声却能产生亢奋感。 对他们都是。 邱里没了力气,上身贴在了课桌上,因为趴下去了,臀部也陷下去了一些。 尹海郡的性器顺着水液滑了出来,他轻轻扇了扇她嫩到跟豆腐一样的屁股:“抬起来。” 一做起来,他就变狠变凶。 邱里好累,但还是听话的撅起了屁股。 一大片明朗的月光刚好落在这片区域,视物突然变得清晰,那硕大红亮的鸡巴狠狠往穴里钻,每一次抽插时带出的白色粘液,在月光里泛着淫靡的亮光。 “啊——” “尹海郡,太重了……” …… 15分钟早就过去了。 尹海郡的劲起来后就很难收住,他已经尽力控制时间了,但每回面对这娇滴滴的身子,他根本不想射,只想一直操,把她操瘫为止。 邱里双腿软到快站不住,眼角的泪痕干了又湿,毛衣里热气腾腾,脖间、胸口上都是汗,都能感觉细密的汗水一直顺着小腹往下流。 她好热。 他也是。 欲火不消,反而愈发膨胀。 邱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夏叔,打了三次电话。屏幕亮起一阵,又暗一阵。 见尹海郡还不射,她只能使了点力,这穴里的收缩,紧紧一夹,真要了尹海郡的命,鸡巴被夹得发疼。 他不悦的掰起邱里烧红的脸,往自己眼前一转,“宝宝的小逼怎么这么会夹呢?” 她颤着声求饶:“你快射嘛……” 放开邱里后,尹海郡双臂揽住她柔软的细腰,将她整个身子往上微微一抬,腿往前走了一步,再用力,就用了最大的蛮力。 邱里快疯了,差点想喊救命。 她垂着头,咬着自己的手指,任由穴里还硬挺得很的鸡巴顶着自己,下体那汩汩水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 在教室里做这种事,她还是有了羞耻心。 大概又继续狠狠操干了几百下,尹海郡才终于有了想射的欲望。随着俩人脑海闪过几阵剧烈的嗡鸣,他精关一松,射了出来。 不过,尹海郡没有急于拔出来,而是插在里面,等着邱里缓神。这种明明已经结束,但底下还被插着感觉很奇妙,不疼,还让她一种被填满的舒服感。 见她呼吸匀下来,尹海郡坐在了椅子上,将她抱在了自己身上,他揉了揉她被自己干到有些痉挛小腹,说:“开心了吧?” 虽然和前几次时间比不了,但也酣畅淋漓,邱里那些压力的确减轻了许多。她站起来,调整了姿势,面对面坐在了他腿上。 她拇指轻轻摩擦着尹海郡的唇角,说:“阿海,谢谢你,谢谢你故意认输逗我开心。 可尹海郡从不觉得向喜欢的女生低头有什么问题,他捏着她的手心,说:“你不开心,我就会不开心,麻辣烫也会不开心。所以顾全大局,我必须得让你先开心。” 他的情话从不油腻,真诚又炙热。 邱里盯着他的双眼,这次的表白,比前几次更含情,更认真:“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她甚至想要将这句话,一直说下去。 小雪 37章 “妈,我好像找到了活着的动力了。” 尹海郡在妈妈的遗照下压了一张新的字条。他的字并不好看,算是有些潦草,但笔锋硬朗,如他人。 字条留于,11月22日。 节气:小雪。 这天,恰好是个周日。 小半个月来,麻辣烫被养肥了一小圈。 尹海郡老拍它肚子说它胖,麻辣烫像听得懂人话,冲着它汪汪叫。 “你怎么可以说我们小帅哥胖呢。”喜欢麻辣烫的还有王喜南,这段时间老往机电厂钻。 套上棉服后的尹海郡,身子一斜,从沙发扯起运动包,朝身上一挎,是难得的精神抖擞。 “你几点走?” 王喜南不悦:“你怎么老赶我?” 尹海郡:“你一个16岁的女孩子,老跟我一个大男生呆着,像什么样。” 王喜南嘁了声,知道他是因为谈恋爱了,要带那个邱里回家腻歪。 她瞅自己这个向来不修边幅的哥哥,惊讶他竟然会在出门前开始整理仪容,她看笑了:“哥,连你谈恋爱都会变骚气啊。” 尹海郡落在前额发梢上的手指一怔。 这个词虽然用得难听,但是事实。他好像真的开始注重仪容仪表,因为,想让自己和邱里看上去更般配一些。 王喜南不逗他了,摸着麻辣烫,说:“好了,你去约会吧,我在这里看会电视,陪会麻辣烫。” 刚准备去换鞋,尹海郡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拎起她的后领:“最近都没空管你,你没给我乱来吧?” “我能干嘛啊。”王喜南很烦。 “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生搞在一起,你试试。” “我没有。” “真没有?”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 俩人掰扯了一会,尹海郡抬手看表,见来不及了,他换好鞋就出了门- 冬日的街头,被裹成了一片银色,枯叶被风卷起,叶片还落着一层萧条的薄霜。 邱里在练琴,尹海郡独自先来了别处,一个正常人通常不敢来的地方,南城刑警支队。 红瓷上耀眼的烫金色大字,肃穆庄严。 摩托车停在了一旁,尹海郡把头盔夹在胳膊下,冷风拂面,吹起他利落的短发,面庞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进出的刑警或穿着黑色警服或是便衣,身躯里散发着坚毅的力量,是正义凛然的警魂。 几个路过的刑警会偷瞄几眼一旁的少年。 “我的人啊,都别看了。” 晏蓓力到冬天也是一身干练的皮衣,她拍了拍几个同僚的肩,示意让他们赶紧解散。 “我靠,晏队,你这婚离得是真伤到了啊,”二队嘴最皮的小刑警何庆贤指着少年说:“吃嫩草,也不是这个吃法啊,这男生17岁有没有?” 晏蓓力没解释,反而接上他的玩笑,顺便讽刺:“我就喜欢年轻力壮的,不像有的人在楼里抓个贼,连楼梯都不敢翻。” “晏队,那是普通楼梯吗?”何庆贤一急,声很高:“我要翻下去,你们都得去兆园给我烧香。” 兆园是祁南警察殉职的集体公墓。 晏蓓力扒开他脑袋,视线里只容得下摩托车旁的雄姿勃发的少年,双眼在放光:“他肯定敢。” 尹海郡朝她挥手。 上午收到他要来警队找自己的消息,晏蓓力心情大好,她双手挽在胸前,走向他身前:“走,找个地方聊聊。” 尹海郡点头:“ok。”- 都不是什么小资文艺的人,所以晏蓓力随便挑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 一人点了一杯美式。 带着咖啡豆香味的热气,腾腾萦绕。 一路过来,晏蓓力是被冷着了,赶紧用咖啡杯暖暖手:“怎么突然想通了?” 尹海郡单手握着纸杯,想了想说:“人人都说我适合做警察,我想试试。” 打第一眼见到这孩子,晏蓓力就觉得是做警察的好苗子,不仅是因为有一副孔武有力的身子骨,而是有一份不畏强权的正义感。 她记得,那天,也是一个冬天。 局里接到了报案,说两个男生打架,其中高个男差点把瘦个男打骨折。当时,她和另一个男同事给高个男做笔录,问他为什么打人。 少年棉衣脏了一半,看得出刚刚闹得很凶,愤怒未平,被揍得淤青的嘴角,困难的扯动: “徐非利用自己班长的身份,强行留下全班最内向的女同学,在教室里企图性侵她,要不是被我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证据呢?”男警察面色严肃,俨然一副教育的姿态:“现在徐非的家属告你无故殴打他人,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平时在学校并不安分。” 晏蓓力一直没出声,只紧紧盯着少年。 少年明明才15岁,但眼底却是比成年人更有虎劲的狠,他瞪向男警:“不好意思我没证据。一,教室没监控,二,我揍人,没空录像。” 他还补问了一句:“难道,警察的职责不是寻找证据,调查真相吗?” 在男警看来,他是在挑衅警威。 少年没在怕的,拇指用力一刮嘴角的血迹,盯着男警:“徐非的舅舅是北城分局的警察,大概率这事会不了了之。但是如果我被冤枉进了局子,我敢连无用的人也一起揍。” 男警火冒三丈,身子刚站来半截,却被晏蓓力用力拉下。 她放走了少年。 晏蓓力再追出去时,穿过冬日午后的薄透光影,她看到少年将棉衣搭在肩上,正站在巷子的角落里抽烟,浑身散发着野劲和冰冷。 那时,她觉得,他虽然年少,却没有同龄人的纯真,身上像背负着厚重的故事,那种经历过人生风浪的距离感很难让人靠近。 晏蓓力踏着重重的步伐走过去,问:“知道他舅舅是警察,你还敢动手?” 少年仰起头,盯着屋顶上那群振翅欲飞的鸟,等它们飞走后,他才低下头,将烟在垃圾桶上揉灭,说:“我这人可能没什么脑子,所以,打一个人渣的时候,通常顾及不到后果。” 晏蓓力记得,她又问了一句:“你爸爸妈妈呢,你不怕他们受牵连吗?” 她也记得,少年只暗淡的回答一句:“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再后来,少年将棉衣用力一撑,套上身,裹向胸膛,彻底消失在了巷子里。 那个少年,就是尹海郡。 咖啡馆里放着轻音乐,连空气都是舒缓的。 落地窗旁的阳光轻轻柔柔,相比那天,晏蓓力觉得此时的尹海郡,眼底多了份光彩。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去:“突然振作起来,想做警察,是因为邱里吗?” 尹海郡并不惊讶,他猜是晏孝捷说的。他也不想逃避,点点头:“嗯,是。” 晏蓓力勉强一笑:“为了爱情重振旗鼓,挺厉害。但为了爱情想做警察,可能会毁了爱情。” 说完,她抿了口咖啡,神色落寞。 尹海郡明白话里的意思。 她指的“毁”,是指警察是高危职业,常常命悬一线。 晏蓓力想换点轻松的聊聊:“你说你们现在这帮孩子,16、7岁就搞对象。阿晏谈了,你也紧随其后啊,兄弟俩真是什么都要一起干。” 尹海郡笑了笑。 但一想到邱里,晏蓓力还是多说了几句:“不过,里里是他父母的掌上明珠,你后面的路很难走。你确定你不想想别的致富道路,真的要做高危且收入一般的警察吗?” “你不是一向想让我做警察吗?”尹海郡捏着咖啡杯笑着问。 晏蓓力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邱里在一起,但我看你对她也不像闹着玩的,我总不能断了你的前程。” 尹海郡沉默住,只撇头望向窗外,喝了一口咖啡,可这一口却苦得入骨。 “这事,和里里商量过吗?”晏蓓力问。 尹海郡摇摇头,声音很平静:“没有。” 此后,没人再吭声- 一个小时后,尹海郡按约定的时间骑车去了知和艺术馆,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就看见了朝自己挥手的邱里。她可是终于知道冷了,听话的穿了牛仔裤和长棉袄。 和她一同出来的是唐樾。 知道唐樾和邱里认识多年,目前也依旧是搭档,所以尹海郡并没有拆破他的真面目。 只要唐樾老实安分,他会留面子。 不过,唐樾的眼神并不善,甚至是挑衅。 尹海郡没理会,他替邱里拎上琴盒,看着她和唐樾道别后,再带她坐上了摩托车。 十几分钟后。 摩托车在市区的一家商场前停下,这会已是傍晚,太阳渐渐坠下了地平线,云如火烧。 尹海郡刚摘下头盔,邱里却拍了拍他的手臂:“阿海,我不想去商场。” “那你想去哪?” 她笑着说:“去夜市好不好?” “这天太冷了。”他想拒绝。 “可是我好想去吃铁板鱿鱼啊。” “商场里也有……” “不好吃,商场的不好吃。” 邱里任性起来还挺小公主脾气的,不好对付,而尹海郡更没辙,自己的公主得自己宠- 月水街夜市在祁南的西边,临着大学城和河滨,成了夜里最热闹的一片地。冬天也是人潮涌动,蜿蜒的小道上支着各色小摊,混着扑鼻的食物香气,是浓浓的烟火气。 邱里很少来这里,因为邓倩良不准。上次还是夏叔偷偷带她来买的铁板鱿鱼,都已经是夏天的事了。 邱里这张脸生得实在太漂亮,走到哪都耀眼,总惹来行人的打量。 男的喜欢,女的羡慕。 一家卖铁板烧的小摊,铁板上压着各种肉和调料,滋滋啦啦的油声,烟气直冒,排队的人不少。 在小摊边弓着背的邱里拿着一串鱿鱼,沾着辣椒的鱼肉连同竹签从她口齿间扯过,手不小心一抖,油渍直往下滴,滴到了白色的小皮鞋上。 她敢吃得随意,自然是仗着自己有一个贴心的骑士。尹海郡自从谈了恋爱,兜里都常备湿纸巾了,蹲着身,给她擦着皮鞋。 邱里咀嚼完鱿鱼肉,笑他,“尹海郡,你这湿纸巾,用得挺快啊。” 她话里有话,且是偏黄的那种。 尹海郡站起身,将纸巾扔到垃圾桶后,折回来,抓着她的手腕,咬下了最后一口鱿鱼肉,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来,眉目极坏的一挑: “嗯,谁让你在哪都想被我弄弄,没水的时候,只能靠它。” “啊,我操,真踢啊。 ” 尹海郡喊了声。 邱里是真踢了他一脚。 宠她都来不及,被踢一脚算什么。 尹海郡比邱里高许多,每回揽着她的肩,她就像只白净软糯的小兔子,窝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她很喜欢这种安全感。 俩人随意逛着。 练完琴后能和喜欢的人约会,邱里特别开心,她逛边说:“你是不是被我pua了啊,成天被我欺负都不生气。” 尹海郡将脸压向她的耳根处,炙热的气流覆向她,“没事,我都记着呢,床上算账。” 邱里还害羞的拍了他一掌:“你真黄。” “我黄?”尹海郡揪着她的小耳朵,说:“我哪有你黄啊,嗯?邱小黄。” “尹大黄。”她不甘示弱。 “邱小黄。” “尹大黄。” …… 终归是17岁的少男少女,即使偷吃了禁果,但谈起恋爱来,还是够青涩幼稚。 从河滨吹来的习习冷风,被这热气腾腾的食物盖住,这冬日的夜市,倒也没那么冷。 走过了两家摊位,邱里忽然戳了戳尹海郡的腰:“你是不是想要去做警察啊?” 她的嗓音很细也轻,差点淹没在喧闹的人群里。 尹海郡听到了,微微怔住,然后点头:“嗯,晏孝捷和你说的,是吗?” “是啊,”邱里故意拉着不满的语调说:“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是出自别人之口。”还叹了口气:“可能是我,还不配被你规划进人生里吧。” 这张清纯的小脸蛋每次装模作样起来,还挺可爱。 尹海郡摸了摸她的脸颊,说:“没有故意瞒你,我是想和晏阿姨谈完后,再跟你说。” 认真的解释,不能少。 他知道这是女孩子要的安全感。 邱里摆出高傲的架子,想刁难一下:“那你郑重的问我一次。” 尹海郡当然会照做,拉着她的小手,认真的说:“里里,如果我想考警校,将来做警察,你会怕吗?” “你闭眼。” “嗯?” “闭眼嘛。” 邱里能把尹海郡迷得晕头转向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她的古灵精怪,总能给他枯燥的生活带来许许多多的新鲜感。 他闭上了眼,模糊的光晕在眼缝里浮动。他不知道邱里要做什么,直到,她往自己手心里塞了一个塑料物。 “睁开吧。” 尹海郡缓缓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邱里漂亮的笑容,然后他才低头看向手心,是一把蓝色的海豚吹泡泡玩具枪。 邱里一直笑着,很轻很柔,甚至浮现出了一些崇拜感:“阿海,我想看你穿制服,想看你配枪的样子,一定特别帅。” 明明是皎洁的笑容,可却把尹海郡撩拨得全身难耐。他单手直接将她揽入怀里,手掌用力地箍住她的后脑。 只是一个凝视,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可他要的不是什么深情对望,而是缠绵的吻。 尹海郡覆上邱里温热的唇,软舌搅动,唇齿相抵,依旧是他惯有的深喉吻。他不怕,她也不怕。他们看似不一样,骨子里却又拥有同一种热烈。 对他们来说,不顾旁人的拥吻,就是证明爱意最狂热的方式。 “下雪了……” “我靠……下雪了……” …… 可这座沿海的南方城市怎么会下雪呢。 跟着,人群里又出现高喊。 “是造雪机,那栋楼上在拍戏……” “天啊,好浪漫啊……” …… 尹海郡松开了邱里,搂着她也一同朝高楼望了过去。不知是拍戏还是拍广告,现场开着造雪机,白雪被风吹落到夜市里。 倒很巧的呼应了“小雪”这个节气。 “还挺真的。” 邱里摊开手掌,有一片融在了自己手心里:“阿海,我们以后一起去北海道看雪吧。” “好。” 只要和她在一起,尹海郡去哪都愿意。 见时间也不早了,他搂着邱里往回走,但是她却说:“我想吃冰淇淋。” 尹海郡揉了揉她冰凉的脸蛋:“宝宝,真的太冷了,会感冒。” 不过,邱里只是一个撅嘴,尹海郡就立刻做了一个yes的手势,然后跑去了一头的麦当劳。几分钟后,他拿着两只奶油甜筒走回去,却没见到她。 “里里……”尹海郡真急了。 这时,邱里从另一头小跑过来,“大惊小怪,我17岁了,我不会走丢的。” 尹海郡把甜筒递给她后,故意凶了嘴:“以后,不准乱跑。” 她吐了吐舌,然后吃起了甜筒。 “你那个看起来好吃。” “都一样啊。” “不一样。” “行,给你,都不嫌我口水。” “你那玩意上的液体我都尝过,这算什么。” 尹海郡真想一掌堵住这大小姐的嘴,黄得不分场合,没羞没臊。 …… 越来越暗的小道上,是俩人幼稚的拌嘴。 他们身后的夜市还热闹着,穿过曲折的摊位,在河滨旁有一颗许愿树,树龄看上去很老,上面挂着各种颜色的小纸条,很多很多,装着各自的心愿。 河风一吹,那张挂在最前面的粉色纸条,笔墨似乎还未干,字迹很清秀。 写道—— “我要我喜欢的少年,永远正义和英勇。” 性爱卡片 38章 尹海郡想好好学习,听上去就是个笑话。 不过,这几天六班最早到的是他,最晚走的也是他。连吃午饭,邱里都叫不动他。她不是看不起他,是真不知道这学渣的脑子,能自己琢磨出些什么来。 周叁,中午。 邱里吃不惯学校的食堂,去附近商场打包了两份鳗鱼饭便当,回来时,教室里空空的。 一个刚吃完饭的男同学,看到最后一排那对二中最火cp,打了个哈欠,知趣的走了。这六班,谁不知道他俩玩得有多刺激。 穿进窗户里冬日的阳光,是软绵绵的温暖。 邱里回到座位上,将一份鳗鱼饭放到了旁边的桌上:“都一点了,你要不先吃点饭吧。” 尹海郡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你吃,我再背会单词。” 自从把刑警当作了人生目标后,尹海郡向晏蓓力咨询了祁南警察学院历年分数线。 理科生去年最低分数是532分。 这个分数,对于最高成绩只达到过402分的他来说,头真的犯疼。 夸张点说,就是天方夜谭。 两篇阅读理解,密密麻麻的单词凑在一起,尹海郡反复阅读了十遍,才磨磨唧唧做完题。他翻开答案,开始对题,其实有一半都是瞎蒙的。 “操。” 尹海郡突然喊了声,笔都没心思拿,往桌上一扔,他太烦了,八道选择题,错了六道。 邱里吓到了,鳗鱼差点从嘴里抖出来。 她放下筷子,从他手肘下扯过试卷。可能是她从小跟着外公在香港长大,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英文教学,所以她看不出题目难度。 但偏偏,英语是尹海郡最差的一科。 不想让他再这样无意义的瞎琢磨,邱里将他的试卷全部收起来,放到了桌肚里。 尹海郡还有点不乐意:“干嘛,我刚对完答案,我还得再通读一次。” “读什么呀,”邱里坐下:“你再读十遍还是不会懂。” 尹海郡胳膊一伸,直接连人带椅子拖到了自己的双腿间,双臂搭在椅子两侧,将她圈了起来,身子向前一俯,挑眉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体型的悬殊,他显得很具有攻击性。 邱里懒洋洋的将手搭向他肩膀,都快贴上了他的唇:“海哥,不是看不起你,我是在想办法,如何让你在半年内迅速拔高分数,成功考入警校。” 一提到遥不可及的分数,尹海郡又泄气了,烦得直叹气。 邱里长得甜,但脑子又够机灵,眉眼一动,说:“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被她这么轻轻一勾,尹海郡瞬间有了精神:“什么刺激的?” 她只拍了拍他脸颊,暂且先卖了个关子,眯眼一笑:“周五告诉你。” - 心里惦记着周五的“刺激”,尹海郡做什么都很有干劲。周五第四节课,邱里给他塞了张小纸条,他拆开。 字条里字被揉得歪七扭八—— “你先去打会篮球,7点再进教室。” 在恋爱里玩新鲜感,邱里很有一手。 甚至有时候,尹海郡觉得她不像是第一次谈恋爱,因为,她实在太会拿捏男人了。 见天都黑透了,打完篮球的尹海郡,汗粘湿了前额的碎发,还有几滴顺着线条硬朗的脖颈流下。校服甩在肩上,他手里握着瓶矿泉水,悠哉的掂来掂去,憋不住笑,自言自语。 “邱里啊,邱里……” “你长大得成精啊……” 走上楼梯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心一紧,糟了,竟然忘带避孕套。没辙,他只能一会问问邱里带没带,要不就转场。 走廊上的叁间教室全空了,而六班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前后门也紧闭着。 后门是锁死了,尹海郡往前门走去,不过,他一路都在幻想,邱里所说的刺激到底是什么,甚至在猜,她是不是穿了黑丝。 他推开前门,但也被锁上了。 直到,里面传来邱里轻柔又勾魂的小嗓音:“你把眼睛先闭上。” 尹海郡闭上了双眼,然后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咯吱声响。手腕被一双细嫩的手握住,将他拉了进去,迅速的关门,锁上。 “里里……” “别睁眼。” 尹海郡刚想睁眼看惊喜,但被邱里叫住。 他感觉四周很黑,教室里应该是没开灯,随后,他被带到了讲台上,而那双手也迅速抽离。 “里里……” 尹海郡唤了一声,还不要脸的调情:“……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啊。” 只见漆黑的四周,又传来了邱里柔媚的声音:“摸摸我。” “我操。” 尹海郡根本没有任何招架能力,魂魄都被她抽干了,喉结一滚,吞咽了一下。他上了手,是摸到了肌肤,也挺细腻,但怎么那么硬,像是男性的肌肉。 他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猛地睁开眼时,叁排白织灯也同时亮起,刺得他双眼发疼。 “海哥,摸摸我啊……” 站在他面前的是晏孝捷,学邱里说话的模样,真是太欠揍。 尹海郡转身,看到邱里走回第一排的座位上,搂着温乔,一同朝他笑着打招呼。 原来自己被玩了。 晏孝捷勾上尹海郡宽阔结实的背,说:“今天的惊喜就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尹海郡惊疑:“什么大事?” 晏孝捷:“接下来的半年,由我们叁个帮你补习,监督你的进步。” “……” 尹海郡靠向讲台,双手抱着胸,问:“我这样,还有救吗?” 晏孝捷很笃定:“有救,你先坐过去。” 尹海郡跟着就坐到了邱里身边,底下的叁个人看着晏孝捷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粉笔灰尘扬在冷空气里。 写完后,晏孝捷放下粉笔:“你也不能卡最低分数线,所以我们给你设立的目标分数是550分。” 太夸张了。 “不可能,”尹海郡听了直摇头:“550?你把我脑子干爆浆了,我也考不到。” 晏孝捷给了邱里一个眼神,她意会后,挽上尹海郡的胳膊,撒了撒娇:“阿海,你要相信你自己,吸引力法则,知道吗。” 被这样哄哄,尹海郡心里的确舒服多了。 黑板上是红白蓝叁种粉笔字迹,分别是尹海郡过往的分数,以及叁人给他定的目标分数。 晏孝捷拿着教鞭,指着粉笔字说:“你考得最好的一次是402分。理综175分,语文还行,95分,数学也还行,80分,英语……” 他嫌弃到念不出口:“52分。” 在座的其他叁个人都是优等生,这些难以启齿的分数,在他们的认知里是不合理的。 分数被赤裸裸的念出来,尹海郡头次觉得很丢脸。 怕他会生气,邱里靠在他肩上,帮他呛了一嘴:“我们阿海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平时还要在修车行打工,能考到400分已经很不容易了。” 尹海郡扭过头,委屈的“嗯”声点头,还做了个要亲亲的姿势,邱里默契吻上了他的唇。 当然,只是浅尝即止。 温乔尴尬的看向窗外。 啪—— 晏孝捷看不下去了,拿着粉笔就朝尹海郡脑袋砸过去,力道挺大,粉笔被砸断了。 晏孝捷拿起教鞭,又敲了敲黑板,让尹海郡集中精力:“针对你目前的各科情况,我们给你定了目标。理综,250分,语文,110分,数学,100分,英语,90分。” 这分数对于尹海郡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他哑了口,毫无信心。 晏孝捷双手撑向讲台:“以后,我负责教你物理和数学,温乔负责教你生物和化学,邱里负责教你英语,语文没啥可教的,自己看着来。” 这样的辅导安排,尹海郡倒是没意见。 晏孝捷走下水泥台阶,半坐在对面的课桌上,看着尹海郡,感慨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为了将来如此努力,作为兄弟,我很开心,真的。” 他又直起身,一掌重重的落在尹海郡的肩膀上:“我们一定会努力教你,把你送进警校。” 尹海郡反拍了拍晏孝捷的胳膊,对望的眼神里是笑意,他只认真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话少,但是直达肺腑的笃定。 晏孝捷和温乔走了。 教室的门敞开着,屋里落针可闻,最后一排的白织灯好像坏了,忽明忽暗,冬天了,也有细小的蚊虫钻在灯管里。 第一排的两只身影紧紧挨着。 尹海郡准备去后面收拾书包:“走吗?” “等一下,”邱里扯住了他的衣袖:“我还没有给你惊喜呢。” 他拇指掰向门外,有些错愕:“刚刚耍我不就是惊喜吗?” “当然不是。”她笑着摇头。 夜风平静的从窗缝里灌进来。 南方没有暖气,最难捱的就是冬季。邱里只是去窗边的书包里取卡片的功夫,脸和手就被吹红了。她将一张字眼密密麻麻的卡片递给了尹海郡。 卡片上的字简直不堪入目,哪能想到出自眼前这个少女之手。 尹海郡抖抖卡片,惊了:“这什么意思?” 邱里才不管外面会不会有人经过,直接跨坐在了尹海郡的大腿上,上身往上挺伏时,隔着毛衣,那对圆挺的双乳,轻轻蹭过他的脸庞和鼻尖。 要死。 一个17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就连这种无意间的撩法都扛不住。尹海郡底下竟来了反应,性器顶着运动裤,胀得很。 可是,有反应的不止是他,还有邱里。 在没有遇到尹海郡之前,她只是对性爱这件事有些许幻想,但或许他真是自己的理想型。每次只要触碰到他的身体,她全身就跟过了电一样,反应一浪一浪的袭来。 他的性器像要呼之欲出,顶得邱里的下面有些疼,只是这样顶磨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内裤已经湿了。 她抱住了尹海郡,想缓缓下面的痒意:“你带避孕套了吗?” 要压制欲望,尹海郡更不好受:“没有。” 是身体里本能欲望促使邱里,竟然扭动腰肢,情不自禁的去磨了磨底下的硬物。 她很想要。 很想和他做爱。 恨不得扒了他的裤子。 让他勃发的性器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 不过,夏叔已经电话催了叁次。 邱里贴在尹海郡的后脑边,用饥渴这个词去形容一个少女实属不妥,但她的确吞咽了好几次,努力将难耐的情欲压下。 尹海郡拍着她的背,笑了:“操,一碰你就硬。” 邱里害羞的蹭了蹭他的头发:“我也是。” “好了,”尹海郡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出了怀抱:“说正事,这卡片什么意思?” 卡片上面写满了性爱的姿势,情趣衣服的款式、以及各种赤裸的地点,还有下流的骚话。 邱里却很兴奋,她指着卡片说:“很简单,如果你考试进步20分以内,你可以挑一个姿势;如果进步50以内,你可以随便挑地点;如果进步150以内,你可以让我穿任何衣服,以及让我在床上说你最想听的骚话。” 她说着说着,眼皮还是羞得微微搭下,抿上了红润的嘴唇。 尹海郡很配合的笑着“哇”了声,只是很快又收起笑容,拿起卡片拍了拍邱里的脑袋:“你每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啊。” 邱里委屈的摸着头,撇嘴不悦:“我这不是怕你读书没动力嘛,怕你泄气嘛。” 尹海郡心间落下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再次抱住了邱里。他的胸膛太宽阔和结实,她就喜欢塞在里面。 尹海郡抱住她,身子微微前后晃动着:“以前我的生活好像是机械的在运转,觉得,只要能过得下去就行。” 他忽然打住,冷峻面庞上浮上的笑容,格外温柔:“但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好像在黑暗里看到了光。考到警校只是我人生努力的第一步,以后,我还要为你做好多好多事。” 太过安静的教室里,似乎特别适合说动听的情话,因为真挚的热气,只会覆在彼此的耳畔边。 邱里很喜欢听他说这些,因为他的字里行间都布满了真诚。 尹海郡亲了亲她的鼻尖,像要将真心掏给她:“谢谢你,里里。” 倏忽间,邱里眼眶和鼻尖红了,她有些想哭。 或许是想调剂一下气氛,尹海郡可怜兮兮的说:“所以啊,你绝对不能丢下我。” 眼底打转的泪花忽然收住,邱里轻轻笑出了声,戳了戳他的脸颊:“我要是丢下你,你怎么办?” 尹海郡仰起头,连连唉声叹气:“那我可能会哭个十天十夜。” 邱里嘁了声,一掌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开始收拾起课本:“男儿有泪不轻弹,像你这种钢铁直男,我才不信你会为我哭呢。” “这可说不准,万一你欺负我呢。” “行,那我使劲欺负你,我就让你哭给我看。” …… 背上书包后,邱里不知哪来了恶趣味,她将手伸进了尹海郡的裤子里,摸了摸他的臀肉,说:“我更想,看你边干边哭。” “……” * 猛海:?????我猛男绝对不掉泪!!! 欺负他,要你命 39章 这几天,尹海郡严格执行教学三人组安排的学习计划。他底子比较差,要快速提分还是难,所以只能见缝插针的学。 他相信勤能补拙。 周五。 邱里说晚上要和父母一起赴饭局,尹海郡送她下楼后,又折回了教室,要把最后一张数学试卷做完。 夜幕低垂,教室静到仿佛能听见灯管里的电流滋啦声,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转到了八点一刻。 教室里只剩最后一排高大浓黑的影子。 尹海郡笑自己不知哪来的勇气,敢去做一件打破天方夜谭的事,要在半年内赶超到二本的分数线。 这样吭哧连轴学一天,再加上心里压力,他时常喘不过气,但好像只要闭眼想起邱里的脸,再睁眼,他又有了奋进的动力。 说俗气点,就是,她是自己痛苦人生里的解药。 对完答案,尹海郡觉得还行,90分,踩了及格线。就算进步几分,他都开心。从前他收拾书本都是胡塞,现在,他会整齐迭好放到书包里。 他将书包挎上身,把椅子塞回课桌里,双手插兜,噔噔噔快步往楼下走。 有点饿了,想去机电厂外面吃口麻辣烫。 想起麻辣烫,尹海郡也想起了自己的崽崽。放学那会,王喜南说要去家里看麻辣烫,于是,他想给她打电话问问情况。 只是,电话一直未接通。 尹海郡真怕这个妹妹又乱搞事,想着还是先回趟家。索性,他脚步放快了些,只是刚走到楼下,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陌生号码。 尹海郡接通后,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当然,对方直接报上大名。 “是我,唐樾。” 尹海郡察觉出有些不妙,果不其然,唐樾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尹海郡紧张怒道:“如果你骗我呢?” 电话里,是唐樾占据上风的一哼:“你觉得你有得选吗?” 电话挂断了。 楼梯处是风口,像是要下雨了,树叶一阵剧烈摇曳,冷风灌进尹海郡的棉衣里,他眉目怒皱,手机的金属边凉到他手心是刺骨的疼。 - 最终,尹海郡没得选,他听从了唐樾。 尹海郡按照信息里给的地址,到了一家叫“福苑楼”的酒楼。酒楼总共有四层,是颇具气派的古风。 像他这种粗俗的人,也没什么机会来这种高级酒楼吃口饭。里面的人各个穿着精致,甚至是富贵,所以,他身上这件旧棉袄招来不舒服的目光。 不过,尹海郡从来不在这里虚无缥缈的事。他一心只想和唐樾对峙,找到王喜南。 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姿态优雅的问:“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 话一落,一层的电梯门刚好拉开。 走出来的是唐樾,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还系上了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如果不提人品,还真像个斯文尔雅的钢琴天才。 唐樾刻意用讽刺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尹海郡,然后指向电梯:“跟我走。” 尹海郡在忍,也在等,想看看唐樾到底要在酒楼玩什么把戏。 顶层只有三间包间,也是最贵的。 最里头的那间叫“玉翠阁”。 包间的装潢也如同名字一样,以玉色为主,典雅文气。 包间的圆桌旁,坐着三家人。一家是邱里家;一家是周映希;另一家则是唐樾家。 他们在祁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桌上那昂贵精致的餐点并没动几口,像这样的聚会,通常都是以聊天为主。 邱里刚刚回家换了一件特别喜欢的Chanel粉紫色毛衣,长发上系着蝴蝶流苏发卡,还擦了淡淡的粉色腮红。 不在学校,她可以稍微高调一些。 唐家和周家可把邱海权的掌上明珠当宝贝,都想让邱里做自家的儿媳。 要论关系,还是周家更近。 他们正在撮合邱里和周映希恋爱。 周母挨着邱里坐,一直握着她的小手,眼角的笑就没下去过:“英国飞美国而已,多累累我们家映希也没关系,女孩子就等疼。” 邱里却笑得尴尬,向周映希求救。 周映希给周母夹了菜:“你快把邱里的手都握出汗了,你喜欢的鲍鱼也凉了。” 周母在拿筷前,特意摸了摸邱里的手背:“你看,我们家映希特别贴心……” “妈妈……”周映希打断了她。 几家人纷纷在笑。 这时,雕花的木门被推开。 “阿樾,你去哪了?” 唐母终于见到了消失了一阵的儿子。 只是,几家人看到唐樾身边的男生时,难免心生疑惑,除了邱里。 唐母又问:“阿樾,这是谁?” 唐樾拍了拍尹海郡的肩说:“我的朋友,刚找我有些急事。” 他很礼貌的询问长辈们:“叔叔阿姨,不介意我带他先去屏风后面呆一会吧?” 第一个应话的是邓倩良:“不介意。” 跟着几个夫人也都点点头,但那高高在上的打量眼神,的确不善也无礼,不过,这是她们看到阶级不等的人,闯入自己视线的本能反应。 在封闭的环境里被这样盯着,尹海郡的确浑身不舒服。 邱里不安到像失去了意识,可她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静静地望着尹海郡。 了解了情况的尹海郡,怕露馅,故意没看邱里,跟着唐樾去了屏风后。 俩人在猩红色的沙发上坐下。 尹海郡弓下背,手肘抵在膝盖上,不屑到不想多看唐樾一眼。这无聊又恶劣的把戏,让他对这个表里不一的男生,更犯恶心。 是,唐樾带尹海郡来酒楼,就是想让他感受阶级差异。在他眼里,尹海郡的身份就是低贱的,是活在脏街里无人问津的垃圾。所以,这种人,凭什么能拥有邱里,又哪来的勇气敢挑衅自己。 他就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俩人毫无交流。 唐樾想让尹海郡在这种环境里慢慢窒息,慢慢愤怒,折磨他的内心。 是,尹海郡也的确听到了许多不舒服的谈话。 餐桌上的几家人没在意屏风后的两个小孩,继续聊天。属周母和邓倩良聊得最欢,都喜欢对方的孩子,都想结为亲家。 周母轻轻拨着邱里额边的发丝,好奇的问:“里里,阿姨听说追你的男孩子特别多,你有谈恋爱吗?” “……” 邱里陷入慌张。她抬起眼,悄悄的往屏风那头看去,不过逆光,只能看到尹海郡的身子轮廓。 怎么办。 他会不会生气。 邱里有一刻真想站起身,学电影里飒酷的女主角,拉着沙发上心仪的少年,不管不顾的狂奔出去。 但是,她不敢。 周映希在解围,语气平和:“妈妈,你知道打听女孩子的隐私,是不礼貌的行为吗?就像我问你,你高中时有没有谈恋爱一样。” 他还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饭桌上是一阵笑声。 周母也不再为难邱里,但还是对邓倩良和邱海权多嘴补道:“不管最后他俩能不能成,里里得找一个家境、品行、素质都要好的男生。现在外面的男生心眼很多,里里又一直被你俩保护长大,千金小姐被骗的事不在少数。” 说到这,唐母跟了一句:“是啊,老冯的女儿前阵子不就出事了吗。” 邓倩良问:“怎么了?我很久没和她联系了。” 唐母放下筷子,正儿八经的说:“他的女儿在新加坡上大学,就是因为从小被老冯保护得太好,天真得很,被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骗到人财两空,最后被骗了多少钱来着……” 周母摇头接话:“两百万。” “对,”唐母也感叹:“听说前阵子为情还闹自杀。” 邓倩良不爱听这些,从不是八卦的人,她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们就别在背后嚼老冯的舌根了,既然事已如此,度过就好,吃一堑长一智。” 邱海权揽着女儿的背,轻轻拍着:“请你们放心,从小,我就用历史教她如何看人看事。读历史,读的其实是人心,所以,在辨人上,我相信我的宝贝女儿。” 邱里回头冲邱海权一笑,她和爸爸关系很亲近,她很喜欢从小就被这颗大树护着的感觉。 要么说,几家人最怕的就是邱海权,就怕他用自己历史教授的身份说教。 当然,效果也佳。 屏风后。 尹海郡都听到了。 唐樾嘲笑道:“你不会以为,邱叔叔说这句话,代表你这种人有戏吧?” 也是忍烦了,尹海郡动了动眉:“你搞这些,不会就是单纯让我在这里听他们聊天吧。干脆点,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觉得并没有到重头戏。 唐樾有时候挺佩服他的脑子,虽然成绩差,但在某些方面的逻辑上,他有着过人的天赋。 几分钟后。 唐樾带尹海郡出了包间,他没再说一句话,脚步急促,像是要开始最恶劣的报复。 俩人很快到了一楼。 不过,唐樾没有去前门,而是带着尹海郡绕到厨房后面的小巷里。 漆黑的巷子里,停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门敞开着,里头只坐了一个司机,似乎在等一只猎物。 唐樾也不想废话了,指着门说:“上车,他会带你见到你相见的人。” 尹海郡只瞪了他一眼,然后丝毫没有犹豫和惶恐,扶着车门,压下身子,长腿一跨,坐进了残破的椅子上。 唐樾迅速将车门拉上。 他们隔着车窗玻璃对视的怒气,在司机的一脚油门下,火速断开。 - 回了酒楼的唐樾,又变成了另一种乖孩子,很自然的加入了大人的聊天中。 吃着吃着,唐母却多嘴了,虽不是有心,但像在给邱里挖坑:“里里,你是更喜欢和映希一起做搭档,还是我们阿樾呢。” 邓倩良并不想让女儿为难,帮邱里答:“当然是两个都好……” “映希。”邱里打断了妈妈的话。 几家人顿时怔住。 在所有长辈眼里,邱里向来是一个很有情商且温和的女孩,讲话从不带刺,这是第一次见她直白的偏袒一头。 不过,她的语气还是温柔得体:“可能是因为合作时间长的缘故,我和映希比较默契,每次练习,一遍就过。” 明摆着说和另一个人练习没默契。 唐樾成了在座最尴尬的人,他一直用喝水来缓解周身带有针对性的目光。 饭局在半个小时后结束。 几家人没着急下电梯,而是在四层的室内小花园里又聊了会。 邱里支开了周映希,然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唐樾。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躲着抽烟,他慌张的将烟掐灭。 因为在邱里面前,他是乖的。 虽然刚刚被她刁难了,但唐樾还在装傻:“找我吗?怎么了?” 邱里走过去,将手里的一串钢琴钥匙扣递给了他:“这是知和艺术馆给我们的,刚刚忘了给你。” 唐樾“哦”了一声,接过钥匙扣,刚想塞进裤子兜里,却听到了凌厉的声音。 “尹海郡在哪?” 唐樾抬起头,他发现眼前那个温和乖顺的女孩变了样,那双漂亮温柔的明眸,第一次覆盖了锐利。 他没答。 邱里朝唐樾走近了一步,故意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看似不属于她的气势,再重复了一次: “带我去找尹海郡。” - 祁南北区这片地是港口,有许多废弃的厂房。外面杂草丛生,里面一股钢筋水泥的味道。再加上下着雨,雨水渗进来,那股铁锈味更刺鼻。 夜晚的废弃厂房,像恐怖片的鬼屋。 玻璃碎了一半的窗外,大雨磅礴。 尹海郡和对面的几个壮汉混混对峙了一阵。 他不动手,因为壮汉身后是王喜南,她被绑在一张桌球台上,丝袜和裙子都被撕破。 壮汉不动手,是因为在等主人的指挥。 一直在耗时间。 尹海郡等得不耐烦了,往前走了两步,抬起下颌,问:“直接说,唐樾要怎么玩?” 几个混混瞅了瞅彼此。 带头羊给主人发了信息,几乎是秒回,他看了一眼回复,朝前迈进了一步,凶神恶煞: “两种玩法。” 尹海郡:“哪两种?” 带头羊将嘴里的口香糖一吐,说:“第一种,你脱了裤子,当我们面撸十分钟;第二种……” 尹海郡一凶:“说。” 带头羊咧嘴下流一笑,手指指向台球桌上的辣妹:“让你妹妹当我们面自慰。” 操你妈。 尹海郡心底涌起一阵暴怒,但只能暂时忍下这声怒喊,因为他知道自己处于劣势。 王喜南嘴里咬了布条,发不出声,只能拼命的摇头,眼尾都是泪。 带头羊还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只要选一个,我们立刻放你和这辣妹走。而且,我主人说了,从此不找你麻烦。” 这时,带头羊接到了主人的电话。 他按下了免提键。 是唐樾那如蛇虫鼠蚁般恶心的声音:“尹海郡,是你先找事的,我被欺负了,还回来,也算合情合理吧。我还给了你两个选择,也算是有良心了。你要是不想做,就让你妹妹做咯。” 他轻蔑的一笑,讲话越发下流无耻:“反正,她粘我的时候,可没少在我面前自慰,你这个妹妹太骚了。哦,对了,我有视频,你想看吗?” 尹海郡瞋目切齿,拳头攥紧颤抖,只差一点,他就丧失了仅有的理智。 “很生气吧?很想打我吧?”唐樾语气越来越犯贱:“但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要真和你计较,你和你妹妹还有你那个舅舅,统统都别想好过。你挑衅一个人之前,麻烦动动脑子,要看看自己有什么。” 后面那句最狠:“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人有地位,就是能猖狂,就是能颠倒黑白。” …… 话音落下时,不明亮的光源里走来了一个高瘦的黑影,文质彬彬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唐樾挂了电话,竟有闲情逸致的转着手机。他先走到了台球桌前,看着凄惨的小美女,下贱的哟了一声,拍了拍她满脸泪痕的脸颊: “你要是但凡脑子清醒点,也不至于我一约你,你就上钩。” 他彻底变了样,是一个禽兽疯子:“还想和我做爱呢,那要不,当着你哥哥的面,做一次?” “唐樾,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尹海郡的喊声是第一次警告。 当然,唐樾也没那闲心,他的目标是尹海郡,他就是要让这个食物链底端的男人,尝尝被阶级欺压又无法反抗的痛苦。 他打了一个响指:“我突然想到了第三种玩法,要不要听?” 尹海郡都懒得应。 只见,唐樾吐了口痰在自己的鞋面,指着鞋子说:“这个玩法简单,不用脱裤子,把痰舔干净。” 尹海郡要真暴怒起来,就是一头不好惹且不管不顾的猛兽。或许对这人渣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他一手揪起唐樾的后脖,恶狠狠的瞪眼: “那不如玩第四种,在你的嘴撒尿。” 尹海郡没撒手,几乎是用拖行的方式,将唐樾拖到了窗户旁,雨水直往里头灌,唐樾被浇透。很快,他受到了一脚狠踢。 随着唐樾的一声高喊。 壮汉冲了过来。 尹海郡被三个壮汉包围起来,但干架时的他没什么理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和家人被羞辱,即使,这个代价很大,但他要信一次邪不压正。 唐樾可受不了这屈辱,要玩,他奉陪。 他对着雇来的混混喊:“操他妈的,把他给我往死里打,再他妈的把那骚货给轮了。” 尹海郡一打三,为了更好的发力,他干脆脱了棉服和毛衣,穿着一件黑色T恤,粗壮的手臂肌肉清晰,条条青筋爆裂般的鼓起。 他和三个高壮的男人肉搏。 邦邦邦—— 拳拳用力,拳拳致命。 王喜南在找绳子的结,她要努力挣脱出去救自己的哥哥。她很懊悔自己下午的愚蠢,为什么还会答应唐樾的赴约。 扑通—— 到底是人多势众,尹海郡还是被偷袭到了后腿,他膝盖跪了地,然后一个壮汉顺势朝他的后背猛踢去一脚,他的头差点栽进泥水里。 唐樾喊了停,他走过来,抓起尹海郡的头发直往下按:“要不,我撒泡尿,你来喝?” 尹海郡手肘向上一顶,再次站了起来,身体里攒存的力量过大。刚刚那几下并没有让他趴下,他站起来就将唐樾踢倒在地。 嘭嘭—— 当然,壮汉也给了尹海郡一拳,几个人再次激烈的打成一团。对峙了一番后,尹海郡还是不敌人多,再次被偷袭,他又被踢倒在地。 这次,唐樾更疯了,对着混混说:“往死里打,雨天,适合埋尸。” 带头羊刚刚在较量里也被打得嘴角出了血,他朝尹海郡的胸口一踩,运动鞋带齿,在尹海郡的胸上碾磨。 尹海郡就算是被踩死,都不会喊痛。他双手用力掰胸口上的腿,他一定要再次反击,但是带头羊毕竟是上风,自己成了受困的一方。 就在唐樾兴致达到最高点时。 突然,从角落里冒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地上还有棍棒的影子。 绑—— 棍棒挥向了带头羊的后背,他疼得两眼一黑,摸着背转头想还手,却发现是一个女孩,还有点面熟。 邱里拿着棍棒,手都在抖,身子和心都战战兢兢。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还是拿铁棍这种利器。 “邱里?”唐樾吓傻了。 方才在酒楼里,邱里让自己带她来,但是被他装傻拒绝了。而且,他也记得,他亲眼看到她上了自家的奔驰。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邱里是上了家里的车,但夏叔刚开下坡,她就找了理由偷偷溜了回去,打车跟上了唐樾。 从车上下来,邱里还淋了雨,棉衣上都是雨水,头发也湿了一半。她好冷,手指都被冻红了,她扔了铁棍,朝唐樾走去。 这也是她第一次威胁人:“唐樾,如果你要让尹海郡没命,我会让你立刻坐牢,除非,你也在这里杀了我。” 唐樾怂了。 他即使再狂,也不敢对邱里下手。 满身伤的尹海郡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刚刚胸口被踩得有些狠。邱里蹲下去,拉住了他,哭了。他困难的起来后,一把抱住了她。 这时,王喜南不知道怎么解开了绳子,摘了口中的布条,捡起地上的铁棍,朝唐樾挥去一棒,高声破骂。 “你怎么不去死呢。” 唐樾疼得站不起来,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空旷的厂房里有女人的声音在回响,语气刚厉。 “都给带回去。” 走进来的是晏蓓力,只带了一个队友。 刚刚来之前,邱里给晏孝捷发了信息,说明了目的。不过在不确定情况是否属实的前提下,晏蓓力是不能随意出警,所以她只能私下带人先过来探风。 没想到,还真有此事。 一群小破孩瞎搞事,还企图搞出人命。晏蓓力真是拿这群16、7岁年轻气盛的人头疼。 晏蓓力亮明了身份后,无人敢做声,几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混混,立刻瑟瑟发抖。 不过,邱里将晏蓓力拉到了一旁,说了几句悄悄话。听后,晏蓓力沉了几口气,反复问她确定吗。她只答,确定。 最后,晏蓓力放过了唐樾和混混。 尹海郡将王喜南托付给了晏蓓力,而后混混和王喜南都上了晏蓓力的车。 冬雨,小了许多,急骤的雨声渐渐弱下,只有拍打窗沿的细小声响回荡在厂房里,但铁锈和泥土味越来越重。 尹海郡揽着邱里,站在一旁,紧紧盯着灰头土脸的唐樾。不过,邱里在尹海郡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像是在商量一件事,看到他点头后,她将唐樾带去了大门边。 雨水顺着红墙的屋檐流下来。 真面目被揭穿,唐樾很心虚,他不敢看邱里。他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让警察放了我?为什么不借此帮尹海郡报仇,让我坐牢?” 他的确非常费解。 邱里轻轻笑了笑,还递给了他一张纸巾:“把嘴角的血先擦一擦。” 唐樾一愣,颤抖着手指接过。 邱里收起笑容,望着幽静的雨夜,说:“其实,上次在海边的度假村,我知道你是故意灌我酒,想让我醉,我也知道你的朋友是来者不善。” 唐樾彻底慌了,他吞咽了一下,问:“那你为什么敢真喝?” 邱里回头凝视着他:“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又问了一句:“如果尹海郡没来救我,你会那样对我吗?” 纸巾被唐樾揉成一团,他害怕得答不上来了,他有了愧疚感。他嗓音哑了一些:“那后来,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邱里低头一笑,还有点甜:“因为,坏事在最后成了好事。” 唐樾一愣:“什么意思?” 邱里满满地转过身,仰起头,柔弱昏黄的光线覆在她脸上,笑容还是很温柔:“因为那晚,我重新找回了尹海郡。” 听后,唐樾再也无法开口。 邱里抬起手臂,悬在空中犹豫了片刻,然后拍向了他的肩,说:“老师常常叫我们,要知错就改,所以我想给我的搭档一次机会。” 唐樾垂着双手,没做声。 不过,邱里的温和态度只停留了几秒,在离开前,她的笑容忽然带了刺:“但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敢动我喜欢的男孩,我会和你拼命。” 唐樾怔怔的看着她,出不来声,数分钟后,灰溜的打车走了。 厂房里。 见唐樾走了,尹海郡捡起地上的棉衣和毛衣,胡乱的拍了拍泥土,然后走到了邱里的身边。 屋檐下透明的雨滴,同路灯光影交织,却有了别样的幽冷浪漫。 尹海郡勾上了邱里的肩,一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塞:“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要,”邱里却调皮的踮起脚:“只要有人欺负你,我就敢打他。” 尹海郡凝视着她,喉结滚落,就是开不了口。他掌心滑下,掰起这张洁净的脸蛋,侧俯身,吻了上去,唇覆在脸颊上落了很久,情绪上来了,唇都在颤。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滞。 冰凉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拍着地面,溅起在他们的脚边。 邱里渐渐闭上了双眼,细细的泪水从眼缝里流下,划过了他的手指。 不想在这种鬼地方煽情。 尹海郡直起身,迅速套上毛衣和外套,掏出手机打了车,不过地区太偏,最近的一辆要等十分钟。 他见雨似乎没再下了,于是弓下背,双手撑在结实的大腿上,对邱里说: “跳上来。” 邱里听话的趴到了他宽阔硬实的背上。 尹海郡背上她后,将手伸去了屋檐外,确定没再下雨后,抓紧了她的双腿,往厂房外走去。 邱里贴在了他的耳边轻喃:“你好夸张啊,我又不是没腿。” 在无人幽静的杂草地里,一声炙热的声音穿进了她的耳畔: “我的小公主,脚下不能有泥。” 话音落地。 邱里亲上了尹海郡的脸颊,不是轻轻一吻,而是划落到唇边的热吻。 这句话,让她很想哭。 或许是两颗心跳动到了极致,尹海郡将她放下,然后让她跳到了自己的胸前。 邱里双腿盘上他的腰际,紧紧箍住他的脖颈,忘情的深吻着,唇瓣辗转研磨,舌头一寸寸探索在彼此唇齿里。 热烈到激烈。 激烈到疯狂。 再那深顶至喉的吻里,他们身体渐渐燥热,仿佛连冬夜的冷风都吹不进他们似火的心间。 邱里的双手从他的脖后,挪到了他的脸颊边,紧紧捧着,喘着急促的气息,眼神微带迷离,声轻语细: “阿海……” “我想和你做爱……” “好想好想……” 修车行play(h) 40章 晏蓓力把几个混混丢在了郊区的公交站。在车里,她安慰起一旁眼泪都哭干的王喜南。 这小姑娘的事,她从尹海郡那略知一二。 王喜南最怕警察,一句话都不敢说,缩成一团侧坐着。见她怕自己,晏蓓力也干脆不说话了。 商务车七拐八拐,停在了老小区的某个单元楼外,枯枝败叶的大树上还摇曳着雨水。 水泥路上站着一个高大力壮的男人,穿着件黑色皮衣。当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王喜南,愤怒的一掌拍向她。 “又给我闯祸!” 王业军以父亲的姿态教育起小孩,凶起来挺可怕。 晏蓓力微惊,靠在车门边,默不作声。 “每次都只知道骂我,脾气这么不好,难怪没女人喜欢你。” 王喜南就是太不懂事,发起火来,讲话没上没下,擦了眼泪就冲进楼里。 晏蓓力也不想再逗留,利索的说:“好了,王先生,您女儿我们给送回来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王业军在晏蓓力准备进车里前,礼貌的问:“关于我女儿的事,我能和你谈谈吗?” 车里的队友和晏蓓力对视上,她顿了下,然后腿撤回平地,转过身,拍拍手掌上的灰: “行。” 这老小区是上了些年头,红砖屋檐被雨水浸泡过后泛起脏渍,还有些残余的雨水滴落。 刚拐进黝黑的巷子里,晏蓓力就被王业军推抵到了墙角,墙上都是水泥颗粒,磨得她背疼。 她不悦的低喊: “王业军!” 王业军虽然快40了,但身材锻炼得没话说,强健的身躯压在晏蓓力身上,她再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和这种蛮人站在一起,也根本不是对手。 王业军动了动眉:“王先生?叫得真生疏。” 晏蓓力干脆懒得挣扎,就这么双手垂在两侧,轻飘飘的说:“不然怎么叫你?”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叫我,”王业军身子又压下去一些,身上是香烟味,话语变得轻佻:“我只知道,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叫得这么生疏。” 晏蓓力烦得呼了口气,一掌抬起,冷漠的推向他胸口:“王业军,我们只是炮友,只有在床上才亲密,对外本该就是陌生人。” 王业军一怔。 是没料到先勾引自己,在床上热烈似火的女警,床下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走了,下次空了,再找你。” 晏蓓力刚转身,胳膊又被拽住,这次不是被抵到墙角,而是直接被压到后面废弃的旧木桌上。 桌腿都不牢固,咯吱作响。 王业军将晏蓓力压得很死:“别下次了,现在我来感觉了,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晏蓓力瞪眼低吼:“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她想抬腿踢人,但到底是不敌王业军的力气,他用力压下她细长的腿,双腿一跨,强势缠上了她的舌。 经验丰富的成年人,吻起来更是热烈澎湃,厮磨得俩人全身沸腾。 王业军手不安分的伸进晏蓓力的皮衣里,摸上了她的胸,揉抓了几下。纵使,她被挑逗得全身酥麻,但还是推开了他。 俩人嘴角都有残留的香津。 晏蓓力喘着气,指着他:“你别给我搞事,做炮友要守规矩。” 王业军又轻佻一笑:“要是我不守呢,要抓我吗?” 懒得跟他较劲,晏蓓力想走,王业军松开了她,她站在一旁,迅速整理凌乱的衣物:“你要再这样,我们就立刻结束。” 这话根本吓唬不了王业军,他从兜里取了一根烟,来了闲心想抽一抽,倚靠在墙边,驾着胳膊说:“你不舍得结束的。” 走了一半的晏蓓力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但漆黑的视线里,只见他摊开手,一直无赖的笑- 12月的冬雨总是反复无常,夜一深,雨水像夹着冰霜,修车行的小屋里窗户留了点缝隙,冷风直往里灌。 邱里在洗澡。 屋里开了空调,先洗好的尹海郡,只穿了件背心走出来,先将窗户合紧,又将窗帘拉上,站在桌角旁擦头发,满身淤青,手肘一用力还有些疼。 过了几分钟。 邱里穿了件他留在修车行的旧T恤走出来,身上挂着细密的水珠,顺着大腿滑落,又清纯又像妖精。 屋子狭小,只放了一张木桌和单人床,是平时用来午休的。 方才打车去机电厂的路上,邱里说,她想在修车行试试。 她喜欢刺激,尹海郡知道。 他将毛巾随手挂在了铁漆衣架上,然后捞起了木桌上的硬玉溪,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扳动了打火机,脸向下凑过去,再将打火机随意扔回桌上,靠在墙壁边看着眼前的少女。 小屋里烟圈缭绕。 少女太美了,美到他时常还是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可邱里是灵动,是真实的。 她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调皮的蹦跶到尹海郡身前,这里没有沐浴露,所以她身上是老式香皂的味道。 可漂亮的姑娘,身上就是肥皂味也很好闻。 邱里仰起头,指着烟说:“我想试一口。” 尹海郡拍下她的手指,偏头吐了口烟:“别什么都好奇。” 邱里扯着他的背心撒娇:“我就想试试嘛,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就是扛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尹海郡真在考虑,提醒道:“就一口。” “嗯,一口。”她有些迫不及待。 尹海郡将烟递到了她的嘴边,可她猛地嘬了一口,呛到她直咳,流了泪。 他吓得赶紧跑去外面接了一杯水,喂邱里喝下,轻轻拍着她的背,顺顺气,不禁一笑: “你还挺猛。” 邱里揉着喉咙说,呛他:“因为你也猛啊。” “……” 尹海郡揉了揉她脑袋。 “好些没?” “嗯。” 趁他去放水杯时,邱里在床底下似乎看到什么异物,她蹲下身,将一条情趣丝袜捏了出来,心脏骤停: “尹海郡……” “你劈腿了……” “什么?” 不明所以的尹海郡回过身,被邱里手上那条尺寸颇大的黑丝吊带袜吓到。 她委屈巴巴:“你是不是带了小辣妹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我说不想穿黑丝,所以你找别人了?” 尹海郡很无奈:“我一天恨不得拆成72小时来读书,我连撸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跟别人做这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想过和别人做这种事?” “邱里,你冷静点。” 本想再较劲,但在折射的光里,邱里看到了丝袜上的污渍。她吓得赶紧扔到地上,然后抱住了尹海郡。 尹海郡单手抱着她的背,她塞在他怀里,指着地上的丝袜说:“上面有……” “有什么?” “……精液。” 操。 王业军玩得真他妈大。 尹海郡对这个舅舅顿时心生佩服,不过一想到那天在这里撞见的女人,他又觉得哪哪都怪得很。 晏姑姑穿黑丝吊带袜和舅舅做那件事? 他只要脑补一次,就犯头晕。 尹海郡抚着邱里的小脑袋,说:“应该是我宝刀未老的舅舅,在这里和新女友玩过。” “啊?”她不可思议的皱眉:“你舅舅玩得这么前卫吗?” 尹海郡点头:“嗯,我们一家都变态。” 邱里掌心推向他胸口,被逗得害羞一笑:“讨厌。” 其实没碰到伤口,但他还是故意“啊”了一声。邱里赶紧把他拉到床上:“都忘了正事,要给你擦药。” “嗯,”尹海郡很不要脸的拉住她手腕,摇啊摇:“要里里宝宝哄哄。” 邱里笑了笑,先甩开他的手,抱起桌上的医药箱,搁到了床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俩人并肩侧身坐着,大腿贴在一起,结实与纤细,麦色与白净。一个极致的野蛮,一个极致的娇柔。 他们像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天渊之别,但恰恰如此,他们有了激烈的火花。 屋里有些潮湿,墙皮起壳,脱落了一些,甚至还有一些霉味。老旧的铁艺台灯,光线不明朗,只能照到一半的人影。 邱里用棉签沾了一些药水,说:“里里宝宝给你涂了药,伤口就不疼了。” 像是在哄幼儿园的小孩。 怪可爱的。 尹海郡胳膊向上一抬,将背心叁两下从脖间卷出,随意扔到了旁边的木椅上。壮硕的身躯冒着滚烫的热气,那从胸腹落到人鱼线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 一呼一吸,都是爆裂的荷尔蒙。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邱里身上,根本挪不开眼,从她的眼眉扫到鼻尖,再扫到红润的唇。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不会腻。 喜欢,疯狂喜欢。 邱里生怕弄疼他,用力很小,将棉签轻轻按在他胳膊的伤痕上,一点点的涂抹着。只是,当手中的棉签落在他淤青的胸口上时,顿时难受,喉咙一烧。 知道她在心疼自己,知道她想哭,于是,尹海郡用力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将手中的棉签一扔,双手掰起她的后脑。 让她仰头,好好看着自己。 情绪到了,尹海郡的手指间都在使力:“你知道吗?我今天最不爽的,不是唐樾搞我。” 邱里被他猝不及防的猛烈压得喘不过气:“那是什么?” 尹海郡眼底似乎真有了点怒气,紧紧盯着她:“是你一口一个映希。” 原来是吃醋了。 邱里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她笑了笑:“我一向都这么叫他……” “不准!”尹海郡压迫感实在太强:“以后叫任何男人都要带姓。” 邱里捧起他的脸颊,还在笑:“怎么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这么霸道呢。” 几乎没有沉默的空隙。 尹海郡直白又炙热:“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的占有欲就会越来越强。” “……” 邱里怔了许久,眼底渐渐闪着泪光,是喜悦的。她很爱很爱听这个不善言辞的野人说情话。 “怕吗?”尹海郡连呼吸都无比炙热,“怕不怕一旦进入我的世界,就不会有机会逃走了。” 邱里轻声反问:“那你怕吗?怕不怕我父母的反对,怕不怕世俗的眼光……” “不怕。” 尹海郡回答得过分坚定,他手向前一伸,指尖是温柔的,抚摸着邱里细嫩的脸颊:“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丢下我。” …… 邱里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身子向上一伏,好让自己的双眼能更深的凝视他。她亲了亲他的鼻尖:“尹海郡,追你追得我好辛苦,我怎么会舍得把你丢下?” 说着说着,几滴泪不觉地从她脸庞滚落。 尹海郡用手心揉去了她的泪,然后,将她单手抱起,大步往外走:“先别哭,一会让你哭个够。” 他贴在她的脖间呼气,拍了拍她的屁股,嘴角一抬,笑得太坏:“就是个娇气包,每次刚干你一会就哭。” 邱里没反驳,因为,她认,她不觉得当个说大话的娇气包有什么不好。 “我们要在哪里做啊?”她很好奇。 他们似乎每次都有新鲜感。 也好像都不喜欢,床。 尹海郡怕街道里有人会偷听,他先打开了收录机,里面的旧磁带没有换过,他按下按钮,是那首陈百强和林姗姗的《再见Puppy Love》。 他稍微调小了音量。 “从来没有讲出心爱的话 从来没有渴望热情永久可永久 但你心里头却放不了将快乐忘掉 甘牺牲站门后情不禁的眼泪流……” 85年的粤语老曲萦绕在破旧的车行里。 邱里双手还懒洋洋的挂在尹海郡的脖间,手指刮了刮他过分挺拔的鼻梁:“还放歌,你还挺浪漫的嘛。” 尹海郡笑了笑,只是一秒,他就从浪漫的人变成了粗鲁的野蛮人,他将邱里扛上肩。 她的嗓音软软的:“带我去哪啊。” 他只挑眉,略狠的说:“今天在车里干你。” “……” 修车行里刚好有一辆维修到一半的面包车,后备箱敞开着。破了皮的车椅,脏渍的玻璃,最后一排的车椅被拆了,铺上了洁净的床单。 邱里坐在床单上问:“你刚刚铺的?” 尹海郡含笑点点头,然后又按了一个开关,车上忽然闪烁起来,五颜六色的星星灯型,一圈一圈旋转在车上、地面。 他解释:“上次去海边跟你表白,买多了,刚好放到了车行里,这次继续用。” 虽然彩灯是廉价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破旧不堪的,但他好像每一次,都会尽可能的让环境变得浪漫。 邱里很感动。 因为,真心的浪漫,无价。 先迫不及待的还是邱里,音乐的节奏很欢快,听得她身心愉悦又愈渐兴奋。 她纤细的长腿向前一绷,脚尖轻轻踩上尹海郡的大腿,脚趾点来点去,小小的脚丫踩上了他裤裆,脚心朝他鼓挺的硬物一压。 这样的挑逗,谁都难耐。 邱里不禁闭上了眼,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以往他如何干自己的画面。 像宿命,也像着了魔。 从第一次相遇,她就想要他,想要他的身体,也想要他的心。 尹海郡在做这件事上,也不老实,特混蛋。知道邱里怕痒,但就爱挠她脚心。 邱里双肘撑在床单上,痒到她仰起脖颈,又想哭又想笑。视线里,他身子处在一半的黑影里,那高大强健的身躯如困兽苏醒般,扑进了车里,将她的双腿抬上自己的肩上。 果然,他已经很了解她。 T恤下是空的。 宽大的白T被乱撩到了胸口上,邱里靠在了白色枕头上。彩灯斑驳的映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以及私密处。 这段时间埋头苦学,尹海郡真快被憋死了,好像也很久没用口伺候这位娇公主了。他跪在车下,脸埋进她淌着热气的大腿间。 “海哥……帮我舔舔……” 回回干活,邱里就喜欢叫他“海哥”,她知道他喜欢听。 是,尹海郡听了就是很来劲。 他温热的唇覆进了邱里的穴口,她早就起了反应,有一些水液从穴缝流出来。他舌头将咸腻的液体一卷,然后探进了穴里。 没有由浅到深,只有深。 随着经验越来越丰富,他的舌头也越来越灵活,舌苔每一次在她穴璧里灵敏的刮动,都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 床单被邱里揪到皱皱巴巴。 尹海郡的舌尖一直往里顶,嫩嫩的穴肉被他的舌头搅到翻开,舌头太会打转,源源不断的淫水流到他的口中。 “啊……啊……” 邱里舒服到叫出了声。 可这才哪到哪,尹海郡没停,他加快了舌头搅动的速度,穴里的汩汩水声,混进了邱里的呻吟里。 他抽离舌头的那刻,两只手指又跟着伸了进去。他手指不太细,肌肤也不细腻,回回这样野蛮的塞进去,用力地的往里捅,她下体一阵酸胀。 邱里手心出了汗,用握拳来缓解难抵的酸疼感。嘴里的话是破碎的: “海哥……” “不要用手了……” 她的确喜欢要求他。 尹海郡听话的将手指抽了出来,一股湿热的水液从穴缝边流出,床单微微湿了一小角。 他站起身,看了看手上的水,然后俯下身子,罩着小小的邱里,抬眉笑:“半个月不做,存了这么多水?” 她朝尹海郡小腹轻轻一踹,皱了皱鼻:“真烦。” 尹海郡拿起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硬物上:“摸摸它,它可想你了。” 当他准备脱裤子时,邱里喊他等一下。她坐了起来,她喜欢主动,哪怕是替他脱裤子。她喜欢他身体任何一处,给自己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灰色的运动裤被褪到了大腿边,她一松手,直接滑落至地。当那个庞然大物突然撞入自己眼底时,她一惊: “你怎么没穿内裤啊。” 尹海郡:“学你啊。” “……” 邱里没杠,而是将嘴唇凑到了他的性器上,肉柱上的热气覆在她的唇边,她时不时抬眼,被这跟又长又粗的硬物吓到。 她在想,自己底下那小小的缝隙,怎么能塞进这么大的巨物呢。 可是,她很喜欢。 邱里顺着肉棒上的颤动的筋络舔了舔,她没试过一次完整的给他口,所以此时,她迫不及待的想将肉棒含进口里。 她看a片时,就有过这样的冲动。 不过,她只是刚刚含住,就被这过粗的尺寸顶得喉咙疼,呛得她不舒服的流泪。 尹海郡掰开了邱里的脑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透了,嘴边还残留了点白色淫液,太色情。 “背过去。”他替她抹去了嘴边的淫液后,命令道。 邱里听话的转了过去,跪在床单上,双手撑向前面的车椅。 尹海郡拍了拍她的臀:“抬高点。” 每当他一来劲,邱里还挺怕,只能照做,紧致有肉的圆臀一撅,软腰下陷,线条流畅又优美,还有漂亮的腰窝。 小仙女就是小仙女。 就算是衣不蔽体,也像盖了一层薄纱,身子是不艳俗的性感。 尹海郡每次看着她,都像在午夜梦回。像他这样一个在底层挣扎的人,却能拥有高处不胜寒的仙女。 从前,他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会惶恐。可是现在,他只想抓住。 抓住梦,抓住她。 尹海郡迅速撕开一只极薄的避孕套,套进肿胀的性器里,然后在邱里的穴口旁磨了磨,然后缓缓戳进了她紧窄的穴缝里。 当他们每一次身体相融时,午夜的梦境就如玻璃炸裂后,成了碎片,一切都真实无比。 他想拥有她,狠狠的拥有她。 邱里有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只是刚刚被肉棒顶了几下,她连膝盖骨都在打颤。太大了,大到都这么多次了,她还是会疼。 尹海郡俯身,将唇落在她的蝴蝶骨上,一路亲到臀缝上。一阵极致的酥麻令她头晕眼花,脑海里炸起一片白光。 她不觉地仰起头,长发倾泻在漂亮的背上。随着她一声呻吟,他将性器整根没入了穴眼里。 “啊……啊……”她喊声穿进了老歌里。 尹海郡太凶悍了,整个结实的身板都在用力,膝盖跪得发红,他疯狂的往穴里挺动,刚插入一整根,然后又拔出一半。 这种一会被填满,一会又空虚的感觉,真是要了邱了的命。她逐渐在这种快感里,丢了魂魄,没了意识。 破旧的面包车颠簸,震动。 一串彩灯从车顶震到滑落。 邱里整个人都是娇嫩的,小穴也是,哪里经得起身后这个野蛮人这样操干,穴眼都被他粗大的鸡巴捅开。 他很凶,她被插得不仅身体在晃,还无意识的流了口水。被干到小腹痉挛时,她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骨。 后入式的皮肉的啪啪声太大了。 如果不是开了音乐,街道里路过的人,隔着卷闸门都能微微听得见。 尹海郡很讨厌只玩一个姿势,喜欢用各种姿势操弄身前的小仙女。 他拔出性器,避孕套湿漉漉的,上面都是亮晶晶的液体。而邱里的穴突然没了物体堵住,一股淫水直泄出来。 尹海郡先下了车,然后让她跳到自己的身上。已经很有默契,她知道,他又要做他最喜欢的姿势了,抱着操。 邱里就这样挂在他身上。 尹海郡喘着气,问她:“我们里里宝宝,想在哪里做呢?” 邱里也在喘气,她想试试最刺激的门边,但又有点害怕。不过她的眼神被尹海郡捕捉到了,他将她抱去了卷闸门边。 真走到门边,她又紧张了:“一会外面会不会有人听得见啊。” 他将她抵到挂着电线的墙边,让她先自己撑着柜子。他扶着肉棒在找她的穴缝,对准后,猛地入了进去。 “啊……” 邱里刚想大叫,但又压下了声音,她赶紧抱住了尹海郡,头害羞埋在他脖后。 他只咬着后牙骨说:“要玩就玩最刺激的。” “啊……啊……” 刚刚好不容易紧合的窄穴,再一次被这根硬粗的鸡巴操开,捅得邱里忍不住还是叫出了声,只是没有高喊。 穴眼在尹海郡野蛮的顶插下,越来越开,那嫩得不行的穴肉不停往外翻,啪啪啪的皮肉声和水声在俩人的耳边回荡。 对于两个17岁的孩子来说,一切都过于羞耻。但偷吃禁果的后果就是,拥有了成人般无穷无尽的欲望。 “抱紧点。” 尹海郡感受到邱里用力箍紧住自己的后脖后,他双腿往外一分,肌肉线条绷得很紧,腰肌发力,顶得她魂魄被撞得乱飞。 她又一次合不上嘴,每被深深的顶一次,微张的嘴就抖一次。 听到她细小却浪荡的呻吟,尹海郡全身的肌肉都在亢奋,插在穴里的鸡巴根本不知疲倦,操得越来越有劲。 “阿海……” 在最意乱情迷时,邱里总是喜欢表白,她咬红了他的脖肉,说:“我好喜欢,好喜欢和你做爱。” 尹海郡一哼:“只喜欢和我做爱吗?” 她意识微弱的摇头:“不是,喜欢和你做任何事,跟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浪漫。” 只是简单的情话,但却触动了尹海郡的心底,他听过最好听最温暖的话都是她给的。他的世界是那么的贫瘠,那么的荒凉,是她的进入,让自己拥有了色彩。 尹海郡将邱里往墙上一推,她整个上身靠向了墙壁。他的鸡巴反复、狠狠的撞进穴里,俩人的阴毛交缠在一起,淫靡的粘液扯着毛发。 他狠咬住她红嫩的嘴唇,一松,说:“邱里,我什么都是你的,命也是。” 邱里盯着他,眼底渐涌泪花。 她是从小被保护着长大,没经历过挫折,那些贫富悬殊的爱情失败例子,她是听着长大的。可是,她就是想铆足了劲去相信眼前的少年。 她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世界终有一天能够闪闪发光。 是赌注吗? 是吧,可人生就是一场赌注。她不希望这场爱情只停在青涩的年纪,她要永远。 让邱里收回来思绪的是,自己被撞得发疼的喊叫。尹海郡的爱是炙热的,就像水乳交融时的每次发力。 他将邱里放下来,把自己的拖鞋给她穿上,他光着脚,将她抵在墙面上,架起她的一条腿,以站立侧入的姿势插了进去。 他们过于激烈,旁边的旧电线掉了一地。 与寂静的街道就隔了一张卷帘门。 邱里太害怕了,可是她真的太想叫,所以只能捂着嘴,被那根大鸡巴狂操。可再捂住嘴,还是有破碎的呻吟从指缝间喊出。 “我操,你听见了?里面是不是有女的在叫啊。” 两个混混刚好经过外面,一个贴在卷闸门上听。一个也跟过去听了听,像听到又没像听到,无聊的说: “估计王业军在里面看毛片呢,走吧。” 混混走了。 街道又安静了。 刚刚外面的小意外,邱里和尹海郡都听到了,不过干到全身沸腾的两个人,哪里有精力去在意外面是否有人。 那些羞涩统统被迭起的高潮淹没。 邱里的乖巧外皮,在尹海郡这里被彻底撕破,她骨子里的刺激,新鲜,疯狂,在他这里得到了最有效的释放。 他们就是一对齿轮。 也是惊鸿一瞥的遇见。 最后,尹海郡还是把邱里抱回了里屋的床上,他脱了她的T恤,两团白白软软的奶子袒露在外,又圆润又挺。 刚刚那一番费力的操干,邱里显然都有些虚弱了,她看了一眼时钟,竟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她推着他的胸口:“你真的没有偷偷吃药?怎么受了伤还这么久?” 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笑:“我只是手臂和胸口受了伤,又不是鸡巴。” 随着邱里那句:你好棒。 尹海郡分开她的腿,又将性器塞了进去,穴缝已经早就被撑开,入得很顺利,而本来淡粉色的穴肉都快被操成深粉色。 “啊……啊……好重……” 到了房间里,邱里也不害怕了,她将刚刚憋着的欲望全都喊了出来。她的双腿软得连摆成m字的力气都没了,被深撞一次,膝盖就颤巍的倒一次。 大概是她真的快要不行了,尹海郡感觉到了她的紧穴在用力吸咬自己,但他还想冲破那股挤压感,让她更欲仙欲死。 身体里的高潮越来越澎湃,邱里眼尾的眼泪沾湿了睫毛,一张红透的脸和脖间都是湿哒哒的。 尹海郡真是不知疲惫的野人,他背脊挺得很用力,还刮了刮她穴口的淫液,抹到了她晃动的白奶上。 他坏笑着啧了一声:“可能我的尺寸还是不够大,还是堵不住你的水啊。” 濒临疯狂的邱里,反手抓着枕头,说:“再大点,里里宝宝真的会被你干死。” 尹海郡笑出了声。 他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可爱到,他还想继续吃,撕咬着吃。 俩人的呼吸严丝合缝的下体撞击中,变得越发的粗重和急促。 邱里真是感觉自己要被操昏了过去,她都看不清眼前的视物,好模糊。 每当这时候,她就要求饶: “海哥……你快射出来……快射出来……” 尹海郡压下身,不紧不慢的问:“那海哥这次射在你的胸上,好不好?” “好……”她打颤的同意了。 尹海郡双臂一用力,扣在了枕头下,手臂上的青筋鼓得厉害,压得邱里周身几乎都没了光。他臀部不停地的发力,像要了她命般的往里撞。 一张铁艺的担架床,晃得厉害,金属的声响很大,摇摇欲坠。但连床晃的咯吱都能刺激情欲。 “我真的要不行了……” “快点射……” “射我胸上……” 在邱里软绵绵的颤音里,尹海郡又插了百十下,然后精关一松。他立刻拔出性器,扯下粘稠湿漉的避孕套,对着她左边的奶子,将白色浓稠的津液射了上去。 少女的身子是高潮余韵后的颤抖,脸颊的红晕未散,柔软的发丝被汗水粘到了脸颊、嘴唇边。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抖着,身下的淫水跟喷溅似的淌在床单上,流不完般,一点点的溢出。 尹海郡去外面套上了运动裤,然后去了厕所,洗了手,再接了一盆温水,拿了一块干净的小毛巾。 他蹲在床边,将毛巾反复在温水里洗了几次,替邱里擦了身子,先将胸口的津液擦干净,然后又抬起她的腿,将私处和大腿擦干净。 邱里就这样躺着望着眼前像忠犬的少年,她真的觉得他会变脸,做爱的时候有多变态,事后就有多温柔。 她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哽咽住,随后,握住了尹海郡的手,说:“阿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你欺负你。” 尹海郡拧着毛巾:“你这么娇弱怎么保护我?” 邱里一笑:“可是我今天拿了铁棍救了你。” 他一怔,也感动的哽咽住,拧好毛巾,最后给邱里擦一遍身子。可她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这次不是手腕,是十指紧扣。 “你说你能为我做很多很多事,那我告诉你,我也可以。” 而后,她又炙热的说了一句:“别小看我,尹海郡。” 平安夜 41章 第二天,恰好是平安夜。 邱里和尹海郡说,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平安夜。尹海郡问她想去哪玩,她说,以他的生活方式过。 尹海郡说,他从来不过这些节日,一年到头,好像只有大年三十能隆重些。邱里没问原因,只是握紧他的手,穿梭在商场里。 这是祁南大众消费水平的商场,所以流动的人比较繁杂,穿着朴素,甚至是接地气。 邱里没来过。 平时,她和朋友或者家人逛街,也只去一线商场,或是独栋的奢侈品店。 怕她被摩肩接踵的人碰触,尹海郡的手臂将她的手臂包得很紧:“不习惯吧?” 其实,他也很少来商场。 他回想了一下,上次来商场是什么时候,好像真还是五月那次,给邱里买生日礼物。 周末再加上是平安夜,小商场里人来人往,但一楼的中间布置了几棵圣诞树,人一多,还挺有氛围。 邱里慢慢走着,像发掘了新大陆般新奇:“我觉得这才是逛街,人多热闹。” 知道她在努力融入自己的生活,虽然感动,但尹海郡更多的是酸痛。他并不想让她降级来到自己的世界,而是,他想努力给她现有的生活。 不过,浪漫的日子,不要有矫情的坏情绪。 尹海郡看到了一家奶茶店,问邱里:“渴了没,喝不喝奶茶?” “嗯,喝。”她笑着点头。 奶茶店人有些多,尹海郡让邱里站在后面的扶栏边等,他去排队。她听话的靠在栏杆上,偷闲刷了刷朋友圈。 只是,邱里总感觉有异样的目光在注视自己。她放下手机,不禁偏过头,看到对面一家彩妆店门口,有一个穿着戴着渔夫帽的男人混在人群里,好像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 她看不清眼神和样貌,但是能确定男人是在看自己。 “怎么了?”尹海郡抱着两杯奶茶走过来。 邱里吓了一跳,抱住他,害怕的解释:“刚刚对面有一个男人一直看我。” 尹海郡低头一哼:“你是想让我吃醋吗?” “不是,”邱里想指人,但男人已经消失了:“是一个很诡异的人看着我。” 此前听说过这片有变态老盯高中生下手,尹海郡将暖暖的奶茶塞到她手里,然后抚着她的后脑:“不害怕,我对付一个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纯当是意外,邱里不多想了。她喝了两口丝滑的奶茶暖暖胃,笑了笑,说:“阿海,我们去唱歌吧。” “现在去Ktv?”尹海郡微惊。 “嗯。” - 原来是商场里的迷你ktv。 一间间玻璃房子独立的安放在三楼的角落,祁南刚流行起来,特别火热,只剩一间了。 邱里拉着尹海郡就跑了进去。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尹海郡按照屏幕提示操作,付了款后,界面可以操作了。 邱里划着歌手名,问:“阿海,你唱歌好听吗?” 尹海郡挠挠脖,眉眼一抬:“我觉得挺好听。” 他不要脸起来还挺可爱,邱里把选歌界面让给了他:“那来一首你最拿手的歌吧,我很想听。” 尹海郡“嗯”了声,然后点开了林俊杰的头像。 邱里一笑:“你喜欢林俊杰啊?” “嗯,”尹海郡想起一件荒诞的趣事,也笑了:“之前我还和晏孝捷,就周杰伦和林俊杰谁的歌更好听,大吵一架,差点打起来。” 真是两个幼稚鬼,邱里只笑笑。 尹海郡在选歌前,揽着邱里,说:“和你说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她问:“什么故事?” 尹海郡:“我外婆和外公的故事。” “好。”邱里点头。 尹海郡点开了林俊杰的《会有那么一天》,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配着林俊杰的原声音乐,他缓缓说起: “我外公是一名军人,他参加了许多战争,我外婆是战地护士,他们在战争里相遇,相爱。也是在战争里,外婆怀上了我妈妈,外公让她先回国,他们被迫分开。” 邱里仔细聆听,只是听到这里,她眼尾红了。 尹海郡盯着屏幕里的mv继续说:“外公住祁南县城,家境很一般,而我外婆是上海人,家境算殷实。外婆的家人嫌弃我外公穷,但我外婆对抗全家,一个人在祁南生下了我妈妈。” 邱里完全听进去了,很忐忑:“那你外公呢?不会牺牲了吧?” 尹海郡推了推她脑袋:“他要是牺牲了,我舅舅和小姨哪来的?” 她笑着“哦”,笑自己傻。 尹海郡继续说完:“后来抗美援越战争结束,外公平安回了祁南,再后来他们生下了我舅舅和小姨。” 邱里像是也感受到了幸福:“真好。” 尹海郡掏出手机,划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这就是我外婆和外公。” 照片虽有些模糊,但在那个没有美颜的年代,照片里的女生大气温婉,男生正义俊气。 邱里用手指触了触照片:“你们一家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啊,外公好帅。”她又指了指他的鼻子:“你的鼻子是随了你外公的。” 尹海郡摸了摸优越的鼻梁,很骄傲:“那当然。” 邱里拱了拱他:“别说大话啊,赶紧唱给我听,让我这个艺术生欣赏欣赏。” 尹海郡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点了重放键,拿起话筒,唱了起来。 “一九四三 世界大战 阿嬷年轻的时候 爷爷爱她那么多 他们感情很深 但是爷爷 身负重任 就在离乡的那夜 给了阿嬷一个吻 ……” 这是邱里第一次听他唱歌。 原来他没有自卖自夸,他唱歌真的很好听。平时那么粗鲁的一个人,声线却很细腻,每个音符都抓得很稳。 唱得投入时,尹海郡还闭上了眼。 “…… 要等待 我的爱 陪你永不离开 因为会有那么一天 我们牵着手在草原 听 鸟儿歌唱的声音 听我说声 我爱你 ……” 副歌部分重复了几遍后,歌曲渐渐淡出。 这首歌尹海郡唱过无数遍,所以节奏卡得很准,他转过身,五指伸进邱里的手掌间,十指紧扣,念出了最后那句歌词。 “我爱你。” 声音很轻很轻,却情深意切。 邱里连鼻尖都红了,可尹海郡还有话要说,歌曲又循环了一遍。 他的声音附在曲子里:“里里,我们都知道,警察是一个高危职业,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可我如果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一定会做到最好,拼尽全力。你会害怕吗?” 邱里平静的反握住他大大的手掌,说:“那我跟你说一个小故事吧。我爷爷奶奶外婆都是警察。爷爷曾经遭杀人犯绑架,差点死在郊区的河边。这些诸如此类的事迹,我是听着长大的。” 眼尾有了泪,邱里的手也微微在抖:“我很害怕,可是这个世界需要正义,需要有人负重前行。” 她手指用力,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些:“阿海,你一定要活成我心中的大英雄,好不好。” 气氛在抒情的歌曲里上了头,尹海郡重重的应了一声“好”后,情不自禁箍住邱里的后脑,顺势俯下身,强烈的气息覆上了她红润的唇。 路过的人都能看到玻璃屋里的一切。他们惊讶的看着在玻璃屋里接吻的少年少女,叽叽喳喳。 “真不害臊啊。” “现在这些小年轻啊,真是放得开啊。” …… 他们就是从不害臊,喜欢在任何一处,张扬强烈的去表达爱意。 - 后来,尹海郡带着邱里将商场的四层都逛了一圈。他们玩了娃娃机,玩了电动,各种溜达和瞎转悠。小情侣谈恋爱,似乎做什么都开心。 转眼就到了下午4点。 尹海郡知道邱里晚上要参加一个party,劝她回家换身衣服。但是她说不想回家,说很想去一个地方,也顺便能解决今晚的服装。 云水街。 祁南最大的批发市场。 这里的人更是鱼龙混杂。 尹海郡不想让邱里进这种地方,在门口再次止住:“里里,听我的,你回家换套衣服。” 邱里就是摇头:“不要,我要买衣服。” 尹海郡急了:“这里面没有适合你的衣服。” “我这么漂亮,我穿什么都漂亮,为什么没有合适的。” “这里不属于你。” 邱里才不想和这个念经的老和尚多说一句话,自顾自的闯了进去。玻璃门上的塑料帘子都起了污垢,不过她没在意。 里面很吵,都是搞批发的,还有圣诞节促销活动的红色字牌。地上都是油渍和脏鞋印,邱里拉着尹海郡就往里走。 “今天过节,你要是不想让我生气,你最好闭嘴。”邱里发出威胁。 就算尹海郡再不乐意,但还是同意了。 没来过,所以一切都是新鲜的。以前妈妈从不让自己来这些地方,邱里还以为有多恐怖,当她置身在这里,热闹到反而让她很开心。 突然,她激动扯着尹海郡:“阿海,那件裙子好漂亮,我喜欢。” 尹海郡被拉了过去,挂在墙面上的是一件墨绿色的丝绒裙,抛开面料和牌子,款式的确挺好看,也不知道是仿了哪个大牌。 在这里做生意的老板,能一秒锁住生意来源。 老板直接取下裙子,给邱里介绍:“小妹妹,这裙子后面是露背的哦,还有一个蝴蝶结,你气质好,穿它合适。” 邱里摇了摇尹海郡的手腕:“阿海,我喜欢,买给我,当作我圣诞节的礼物。”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这个太便宜了。” 她嚯了声:“那你要给我买Chanel吗?” 当然是玩笑话。她戳了戳尹海郡的脸颊,撒撒娇:“你付钱,我去换衣服。” 拿她真没辙。 尹海郡去柜台付钱,这条裙子原价220元,圣诞节打折,最后只要180元。他看着微信支付记录,有些不是滋味。 他多么多么想,给她买得起18000的裙子。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公主,身上散发着廉价的面料味道。他知道,她是在照顾自己,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是滋味。 要如何才能跨越阶级呢。 好像暂时,无解。 换好裙子的邱里走了出来,长着一张小仙女的脸,穿什么都清新脱俗。她对着镜子随意拨弄了头发,笑容太纯净,太美。 尹海郡看痴了,随后,他走过去,替邱里好好将棉衣穿好,把拉链拉到头:“这里没空调,冷死了,别感冒。” 邱里鼻子都吹红了,搓着他的双手:“真的挺冷。” - 从云水街出来后,夜幕早已低垂。 尹海郡打了辆车,送邱里去郊区的别墅。Party是周映希办的,下周他就要去英国了,也算是给他送行。 知道里面都是非富即贵的男女,尹海郡问:“你真的要穿这条裙子去见朋友吗?” “哎呀,”邱里烦得皱眉:“你好啰嗦啊。” 怕她真生气,尹海郡也不说了,只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会。可靠在他的怀里太有安全感,她真的睡着了。 三十多分钟后,车到了。 尹海郡也睡着了,还是司机叫醒了他们。他轻轻推醒了邱里,然后带着她一起下了车。俩人手牵手,缓缓爬着不陡的小坡。 他们想要这段距离再远点。 想在这个平安夜多腻歪一会。 但的确就几分钟的距离,在铁门前,尹海郡松开了邱里的手:“进去吧,周一见。” 她很不舍的又拉上了他的手:“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 邱里又皱眉又撅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啊,我想和你同居,我想和你天天睡在一起,想天天和你做……” “好了,”尹海郡捂住了她的小黄嘴:“要进去了,不要做邱小黄了,去做漂亮的小公主邱里。” 邱里朝他做了个鬼脸。 当尹海郡目送邱里走近铁门时,他突然揍了自己脑子一下,叫住她,跑了过去,从包里取出了一封信给她。 邱里看着信,好奇:“这是什么?” 尹海郡扬眉笑着:“平安夜的情书,别人女孩有的浪漫,我们里里也不能少,是不是。” 邱里一把揣在了怀里,一直笑。她真的很容易开心,他给自己一分糖,她能当十分吃进去。 因为,这些是5月,她不敢奢望的画面。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珍惜着。 又腻歪了一小会,他们分开了。 Party在别墅里举行。 邱里在进屋前,站在壁灯下,拆开了信纸。 依旧是字迹不美观,但笔锋用力。不是长篇抒情的情书,只有短短一行字。 “里里,一直以来,我的生活很沉重很压抑,像,溺海了,无法呼吸。是你将我从海里拉了起来,让我重新拥有了生命。” 邱里看着看着,一滴泪滴落在了信纸上。 她靠在墙上,捧着信,闭着眼,静静流着泪。旁边的玻璃窗里都是熟人熟脸,偶尔有热闹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可她好像有些抵触这些虚假的快乐,眼前只有少年那张真实的笑容。 相反的方向。 尹海郡已经回到了机电厂,今天的他很开心,是焕发了新生的开心。他抛着钥匙,边走边哼起林俊杰的《会有那么一天》。 当哼到最后那句“我爱你”时。 那一天的浪漫像破碎的镜面,戛然而止。 到了家,尹海郡却发现铁门里的木门是虚掩的,里面还亮着灯。 “王喜南,你怎么又不回家。” 尹海郡推开门脱着鞋,他以为是王喜南来看麻辣烫,但他看到瓷砖地上放着一双男士皮鞋,他猛地抬起头,沙发上戴着渔夫帽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方便面,回头一笑。 尹海郡震惊的蹙眉:“爸?” 尹力 42章 客厅里没开灯,电视机里浮动的光,跟着画面切换色彩,一会蓝,一会绿。客厅里只有电视剧里的对话人声,像是警匪片,很吵。 尹海郡大概有七年没有见过爸爸了,他没想念过,甚至在心里早已当他死去。此时,见到正抱着方便面桶,边吃边乐呵看着电视的爸爸,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小时候的记忆。 但大多都是糟糕透顶的记忆。 麻辣烫似乎有些怕这个面相不善的陌生人,躲在卧室里趴着,时不时朝尹海郡哼唧两声。 吃完后,尹力打了个嗝,剔着牙齿,望着电视,语气不咸不淡:“什么时候还养了条狗?” “别人送的。” 尹海郡答得粗浅,然后将外套脱在了椅子上。 尹力做了一个狗嗅气味的动作,闻到了外套上有女生的香水味。 他眼珠溜溜一转:“最近过得怎么样?” 尹海郡很冷漠:“就那样。” 尹力明显在兜圈子:“准备考什么学校?” 打尹海郡有记忆开始,爸爸就没问过自己的成绩。他不是很想细答:“看发挥吧。” 也看得出来,尹力意不在此,他粗糙的手指在破旧的牛仔裤上弹动,问:“谈恋爱了吗?” “……” 正在给麻辣烫倒狗粮的尹海郡,忽然一愣,不过也没细究爸爸的意图,只敷衍道:“我还是个学生,谈什么恋爱。” “是吗?”尹力怕自己意图明显,稍微解释:“你是我儿子,随了一半我的长相。长这么帅,不可能没女生追吧。” 尹力还真不是自夸,单从五官上来说,他的确有副不错的皮囊,只是似乎生活不如意,老得比较快,皱纹横生。 尹海郡略过了这个问题,反问回去:“你为什么突然回祁南?” “哦。”尹力语调一转,拍拍大腿,说:“好多年没回来了,有点想老家,也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对了,我带了些越南啊,泰国的特产。” 他指着桌上的两个长形方盒。 他指的礼物就是,一盒越南咖啡和一盒泰国芒果干。 对在记忆里快消失的爸爸,尹海郡并不在意礼物。他只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疏远的话,让尹力有些不乐意,指着四周说:“你在赶我吗?这里是我家,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才是尹海郡印象里爸爸的模样,厚颜无耻的地痞无赖。 算了,尹海郡懒得理,他指了指两间房:“你睡哪个屋?” 尹力没犹豫的指向最熟的屋子:“我和你妈睡。” 尹海郡定眼看了他几眼,然后走进了自己屋,锁上门,和麻辣烫呆在一起。 一天的好心情,竟被自己的爸爸毁掉。 尹海郡走到阳台上,拉开老旧的纱窗,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后,又烦闷推到一边,双手肘撑在瓷砖沿上,朝着外头抽烟。 烟圈和火星被冷风吹得四处飘。 夜里的风太冷,刮得尹海郡脸颊疼,心情无比压抑。其实爸爸不在的这几年,虽然日子过得拮据,但他也不曾憎恨过自己的原生家庭。 可今晚,他第一次产生这种叛逆的不孝想法。 咚咚。 是敲门声,还有尹力的声音。 “阿海,电话。” 尹海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脱外套忘了拿手机。他随意抽了两口,然后朝生锈的防盗窗上按了几圈,灭了后,扔进了底下发臭的水沟里。 打开了房门,他看到尹力一直在笑:“你可别骗爸爸,你是不是恋爱了?这名字存得多肉麻啊。”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里里宝宝。 尹海郡握住手机,反扣下,冷着脸将门再次锁上。走到阳台上,他才接通。 邱里:“你怎么才接我电话啊?” 尹海郡:“喂麻辣烫呢,没听见。” 他看了一眼表,说:“你不是和周映希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邱里像把手机给了别人,那头是男生的声音:“你好,我是周映希。” 尹海郡有些吃惊:“你好。” 邱里拿回手机说:“周映希说,想在去英国前,请我们一起吃顿饭。” 她还真听话,说加姓就真加上了姓。 不过,尹海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 邱里听出来了:“你没事吧?感觉你不对劲。” “我没事。”尹海郡连扯点情趣都很勉强:“昨晚我太卖力了,今天又陪你一天,我很累的。” 邱里吓死了:“你别乱说话,这里很安静,周映希都听见了。” 那头,传来周映希的笑声。 尹海郡真没什么劲了,困难的笑了笑:“好了,你们玩吧,我去洗澡。” 随后,邱里挂了。 挂了电话后,尹海郡心情反而更沉重。他硬朗的身子跟泄了气一样,无力的靠在墙上,时而低眼看着手机。 他不敢去想邱里,想她今天开心的笑容。 那些好不容易垒上的信心,又在这一夜崩塌。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要怎样才能同她好好走下去。 - 隔日,二中。 这半个月以来,尹海郡上课再没打过瞌睡,甚至比一些同学更专心致志,认真听,认真做笔记。早前,他也和纪仁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与理想大学。 能将一个差生捞起来,纪仁很自豪。 不过这天,尹海郡的状态欠佳,偶尔被老师点名,他都没听见。邱里直到下午放学,才抽空和他聊聊。 “阿海,你到底怎么了?” 尹海郡抓着书包:“可能是累着了。” 邱里没想别的,想的是他的伤势,着急时,甚至不顾教室里是否还有人,直接卷起他的毛衣,想验伤:“你昨天回家有好好涂药吗?是不是我不在,你就敷衍了事了?” 教室里的确还有几个在收拾书包的同学。 尹海郡朝邱里清咳了两声,她才意识到还有人在,稍稍停下动作。 当然,同学们很识趣,没几分钟全走了。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尹海郡放下毛衣,拍了拍胸口:“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 邱里刚刚看了两眼,像是好了一些。 手机在桌上响了几声。 是夏叔的微信,邱里简单回复后,见四周无人,双腿岔开,直接坐在了尹海郡大腿上,捧起他的脸,朝唇上吻去。她骨子里可不是什么清纯小女生,甚至比他主动起来更激烈,更销魂。 无人的教室更能促发情欲。 俩人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绵绵起伏。 不过先叫停的是尹海郡,叫停的原因是,他想到了爸爸,一个如重石压在心底的人。 邱里撅起嘴:“我还没吻够呢。” 尹海郡刮着她细嫩如瓷的脸颊,说:“别让夏叔等太久,快去学琴。” “嗯。” 邱里乖乖从他身上下来,去拎琴盒。 天快暗了,但教室里没有开灯,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源。尹海郡不禁将手指穿进光里,去摸了摸她的纤瘦的背。 她被弄得有些痒:“你干嘛?” “没事,让我再摸摸。” …… 邱里背起了琴盒,整理好衣物,拍了拍尹海郡的脑袋:“天天都能摸,而且,能摸一辈子。” 他只笑,有些力不从心。 是吗?他能摸一辈子吗? 眼见时间来不及了,邱里走出了教室。 惊觉起一件事,尹海郡跟了出去,叫住她:“里里。” “嗯?”邱里回头。 尹海郡抿了会唇,再抬眼看着她,说:“这段时间,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夏叔陪着你。不要独自一人走,陌生人和你搭讪,你也不要理。” 莫名其妙,邱里一笑:“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啊,这些话好像我三岁时,我妈妈对我说的。” 尹海郡暂时没法解释过多,只能强调:“一定要注意安全,听明白了吗。”他语气变混了点,想缓解气氛:“不听话就……” 邱里好奇:“就怎样?” 只见,尹海郡伸手就朝她屁股扇去,还掐了一把:“不听话就要被打屁屁。” 肉麻死了,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俩人分开后,尹海郡站在走廊上想事。 快深冬了,楼下大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特别萧条。他讨厌冬天,因为一切都毫无生机。 昨晚,他彻夜难眠。 他猜,爸爸的突然回来,一定不简单。甚至,他是针对性,有目标的回来。 - 晚上八点。 城中坡上的老宅。 今天邱里练得特别顺畅,提前结束,安茹还奖励了她一只漂亮的小发卡。她在屋里就戴上了,是粉色的蝴蝶结,上面还有几颗小珍珠,很适合她。 邱里走到屋外,想起了尹海郡的嘱咐。不过,这冬夜的确哪哪都寂静。她没敢出门,站在铁门里,给夏叔拨了电话。 夏叔说,没想到提前结束,他在附近加油,十分钟后就回来,让她在老师家等。 她说好。 外面风寒,邱里本想进屋,但十分钟也不碍事,她想给尹海郡煲电话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都很有安全感。只是,她刚刚划开手机,便听见有人在敲铁门,的手跟着心同时一抖。 壁灯的光实在暗,她只能看到男人戴着渔夫帽,个子很高,样貌过于模糊。 她吓到了,脚步微微向后退。 男人讲话还带着笑:“你好,我是尹海郡的爸爸。” 邱里并没有放下警惕。因为她听尹海郡和晏孝捷提到过一些事,知道他好赌,当年扔下一身债,抛妻弃子跑去了东南亚。 她只是客气的回道:“你好。” 尹力双手握着铁栏,笑起来像个流氓痞子:“我那天在商场看到你和阿海了。” 邱里看到男人头顶的渔夫帽,她记起来了。原来那天盯着自己的人,是尹海郡的爸爸。这让她更毛骨悚然。 尹力呃了几声后,开门见山:“所以,你和阿海是在谈恋爱吗?” 邱里扯着琴盒,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尹力呵呵直笑:“别怕,叔叔就是好多年没回来,那天看到你和阿海在一起,我挺开心的,没想到我儿子还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邱里始终不吭声,甚至想退回到屋里。 “你是谁啊?” 夏叔从坡上走来,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对小姐很有攻击性,他语气很凶。 尹力上下打量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发出啧啧声。他又看了一眼铁门里亭亭玉立的少女,心怀鬼胎的笑了笑,然后下了坡。 确定尹海郡的爸爸走后,邱里才按下按钮,铁门徐徐拉开。她拉着夏叔时,才有了安全感。 邱里缓了缓紧张感,说:“他是尹海郡的爸爸。” 夏叔轻松一笑:“小姐,你早说啊,我还把他当坏人了呢。” 她皱起眉,话锋一转:“但是……” - 另一头。 二中。 尹海郡一个人在教室里复习功课,又做完一套物理试卷,肚子饿了,他飞速的收拾书包。 突然,微信和电话同时响了。 他选择了先听电话。 尹力像坐在喧嚣的大排档里:“你到机电厂后面的老金烧烤来,爸爸有事和你说。” 尹海郡答应了。 他挂了电话后,立刻划开微信,是邱里发来的,大概有四五条,字里行间很紧张。 里里:「你爸爸刚刚在到安老师家找我了。」 「那天在商场里盯我的男人,是你爸爸。」 「阿海,他是不是回来找你麻烦了?」 「你会不会有事?」 …… 小仙女的床 43章 机电厂后巷的老金烤肉,是一家苍蝇馆子,塑料卷帘上积了厚厚的油渍,脏到粘手。时不时有几个满面油光的大汉,酒足饭饱剔着牙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里面的面积很小,十几张低矮的木桌挨得很近,聊天声成了噪音,吵得人头疼,还有刺鼻的酒味。尹海郡掀开帘子,看到爸爸坐在最靠外的一桌,他撑着腿在他对面坐下。 尹力的棉衣像穿了好几年,袖口都磨破了,他给尹海郡倒了杯啤酒,推过去:“几年没见了,陪爸爸喝两口。” 得知邱里受到了惊吓,尹海郡来的路上攒着一口怒气,他没心思喝,也不想浪费时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几年不见,儿子好像变得越来越硬气了,没点长幼之分,这让尹力很不爽。只不过他还没吭气,尹海郡单刀直入的说:“你是不是又欠债了?是不是回来要钱?” 刚握起酒杯的尹力,也没心思喝了,他将酒杯哐一声砸到桌面,眼神变得锋利:“是。” 尹海郡愤怒的呼出一口气,又摊开手:“我一个高中生,哪里有钱给你收拾这烂摊子?” 尹力动了动腮帮子,眼角一眯,皱纹扯成几条缝,看着更狡黠:“爸爸知道你谈恋爱了,还很有出息的和一个富家女。她好像还挺喜欢你的,你开开口,让她救济一下我,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面上的笑容,狰狞丑陋。 尹海郡料到了。哪有什么念家,念亲情一说,都是放屁,用最不孝的话说,他的爸爸就是一个活在阴沟里的败类。 他尽量忍住随时暴怒的情绪,问去:“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 从不是什么好鸟,尹力没什么道德羞耻感。他挠挠后脖,说:“你那个女朋友背的那个包我认识,随便一款就好几万,你开口让拿个几万十万的,应该很轻松吧。” 不但没反省,反而越发不要脸。 烧烤店里太吵了,吵得尹海郡头嗡嗡疼,握紧成拳头的手,死死按在大腿上,拼死压着心底的怒气,再说:“你到底又欠了多少钱?” 尹力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胳膊肘撑在桌上,拿着筷子挑着盘里的毛豆,一颗颗送到嘴里,但就是不答。 “尹力,你他妈给我出来!” 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像是疾步奔来,拨开厚重的挡风帘,冲进来就拎起尹力的后领怒喊。 “别再我这闹事啊。” 老板害怕斗殴,立刻从收银台跑过来。 尹力嬉皮笑脸的挥挥手:“没事,自家恩怨。” 老板见事应该闹不大,走了回去,继续忙活。 方才,尹海郡从学校来的路上,他还是把爸爸回来的事告诉了舅舅。毕竟,他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有些事单靠自己的确困难,而舅舅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三人前后脚走了出去。 王业军把尹力带到了后面的老巷里,他让尹海郡在巷子口等。巷子是一个死胡同,残破的路灯是唯一的光源,寂静到没有一丝杂音。 对这个给尹家带来灾难的姐夫,在姐姐重病还要给他还债的艰难日子里,王业军当时真是连杀他的心都有。后来,想着这垃圾滚去东南亚也好,至少阿海往后的生活能平静点。 此时,得知尹力又欠了债,王业军怒火直窜,拎起尹力的领子,连同人一起朝墙壁狠狠扔去:“怎么?你外面的女人帮不了你了?” 要钱的尹力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他站直了身子,没皮没脸的笑:“那臭婊子前几个月跟男人跑了。” 王业军嗤之以鼻:“是啊,谁他妈愿意跟你这个赌鬼过啊,给你填坑,就是个无底洞。” 尹力竟还有脸唉声叹气卖惨:“其实这次我挺惨的,真是被人杀猪盘了。” 王业军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忍住了,因为他需要解决事情,平声静气的问:“你要多少?” 感觉到了金钱进兜的希望,尹力眼睛都亮了,揉了揉鼻头,比了一个个数:“不多,10万。” 听到欠债的数额,王业军再也忍不住火,一脚朝尹力的腿踹上了过去:“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你还有脸回来问阿海要钱?” 倒在地上的尹力又站起来,拍了拍手脚上的灰:“他不是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 话还未说完,王业军又踹去了一脚,这一脚下了狠力,尹力根本站不起来。他也终于暴露了自己最恶劣的本性:“我就是来要钱的,给我钱,我立刻走,要不给,我就用我的办法。” 王业军蹲下身,怒到鼓起脸颊,一把抓住尹力的衣领:“我从来不咒人,但我真他妈希望你明天就死掉。” “不好意思,老子命大,”尹力瞪起眼:“这么多年都活得好好的,就是死不了。你要不给我钱,我就用我……” “一周,”王业军冷声抢过话,也松开了尹力,“给我一周时间,我给你筹钱。” 这趟回国的目的达成,尹力扯着眼皮直笑,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王业军的肩:“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啊,就是娶你姐姐,有你这样一个善良的小舅子。” 根本不想理会这种狗屁话,王业军怒指他:“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尹力笑嘻嘻的站起来:“小舅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说,我都答应。” 王业军喘着未消的怒气,双眼怒瞪:“一,阿海要高考了,你不要打扰他,拿着钱滚蛋;二,不要打扰他的女朋友。” 愣了一小会,而后尹力笑道:“没问题。”怕小舅子不信,他还举起手发誓:“只要你给我钱,我立刻滚蛋,如果我耍赖,我咒自己横尸街头。” 赌鬼发再毒的誓,谁会信呢。可王业军就是不信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拿钱先打发人,确保阿海顺利高考,以及邱里的安全。 - 这场人心惶惶的插曲像是暂时消停了。 尹力答应王业军在拿到钱的这周都住去宾馆,不打扰尹海郡的高三生活。而尹海郡心里却很不好受,因为给本不宽裕的舅舅又带去了沉重的负担。他很清楚,舅舅哪里有10万呢,一定是东奔西走去借。 俩人分开前,王业军拍着尹海郡的肩膀,让他一心一意准备高考,钱的事不用小孩去操心。还笑呵呵的说,如果真觉得亏欠舅舅,那就好好努力,长大了给他老人家买套房养老。 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沉得化不开。 尹海郡心里被重石压着,情绪压抑到不知走到了哪,只感觉到周身从喧嚣到毫无人烟。他也不记得自己这一路叹了多少口气。 以及,他想哭,很想哭。 有一刻,他又被打回了原型,觉得这世界上的好事,自己并不配拥有。他是很想给自己打通一条明亮的道路,可他好疲惫,疲惫到就连拿起锄头凿地的力气都快没了。 忽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可反复震了好几次,尹海郡才想伸手去掏手机。 来电显示是:里里宝宝。 尹海郡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吸了吸鼻,调整好了状态才接通。以为邱里会耍公主脾气质问自己晚接电话的原因,不过,她只说了一句:“阿海,来我家。”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晚了,让我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邱里在撒娇的笑:“来了就知道了嘛。” - 恒院。 祁南有一部分富人都住在这里,都是独栋别墅,安保森严。邱里给门口的保安打了一通电话,尹海郡才被放行。 到底是有钱人住的小区,和机电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不是认识邱里,尹海郡从未觉得人与人的贫富悬殊会如此大。 他走在小区蜿蜒的小路间,绕着潺潺流水,走过了一栋又一栋的别墅。他多看一眼四周,都像现实的刺在扎着自己。 邱里给了他画了一个小地图,他到的时候,往前看去,不像是她家正门,像后门。一扇小小的木门打开着,少女裹着棉袄,笑着朝他挥手。 在外面溜达了几个小时,尹海郡的棉衣上都是层层寒气,但邱里还是冲过来抱住了他。他怕被她的家人发现,抱着她挪到了墙边的树下。 尹海郡低头,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揉在自己胸膛里,他不禁轻轻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尖:“你怎么了?这么晚让我过来。” 邱里塞在他怀里,微微仰起头说:“不是我怎么了,是你不开心。” 尹海郡微愣,不知该怎么和她开口说家里的事。她又将头埋在他怀里,箍住他后背的双手不愿撒开:“你今天晚上应该过得很不开心吧,我担心你睡不着,所以,叫你过来和我睡。” 尹海郡被这个机灵鬼逗笑了,有了他今晚最幸福的笑容:“我不能住你家。” “为什么啊?”被拒绝,邱里并不开心。 尹海郡指着院子里头:“这是你家,你爸妈住在里面,我跟着你偷偷摸摸的进去,像什么样,我不做这种事。” 邱里瞬间推开他,只觉得他很好笑:“尹海郡,你拐我去山里做,带我在你家里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是流氓了?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正经。” 尹海郡烦得挠了挠额头,真被她的逻辑绕晕了,“这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了?”邱里就是不许他走:“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你拐走我,一个是我拐走你。” 有时候,尹海郡还挺怕这小公主来劲的,根本推不开,但他不可能进屋。 他把邱里拉回怀里,这夜里的风太冷,怕她着凉,将她的棉衣裹紧,柔声哄了哄:“里里,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开心,但我真不能做这种事。你快进去,好不好?” “不好,”邱里不开心的撅起嘴,像头可爱又倔强的小驴:“如果你不进去,我就一直站在外面,”还想威胁他:“刚好一起等我爸妈出来,跟他们讲明我们的关系,然后正大光明在一起。” 太荒唐了,尹海郡眉一皱,凶了一嘴:“里里,别胡闹。” 邱里咬着唇,一副觉得他没良心的委屈模样,带着抽泣声说:“我对你这么好,怕你今晚会失眠,想抱着你,哄你睡觉,你还凶我。” 尹海郡:…… 邱里的抽泣越来越逼真,似乎真有眼泪从眼尾流出。尹海郡一阵慌乱,伸出双手,想捧起她的小脸,亲亲哄哄,但她很凶: “别碰我。” “我生气了。” 有些分不清她是装生气还是真生气,这真是让尹海郡头疼,他瞅了瞅这栋通亮的别墅,脑子乱到要炸开了。 最后,他妥协了:“行吧,我跟你进去。” “别墅偷情”计划成功,邱里开心到快蹦哒起来,眼泪说收就收。她勾起尹海郡的手指,拉着她往别墅里走。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从树叶间落下,铺在小小的鹅暖石地上,有着别样的浪漫。 邱里的小碎步轻轻跳在鹅暖石上,拉着身后那高大的少年。忽然她想到一件事,回过头,悄声的说:“尹海郡,你知道吗?” 尹海郡疑惑:“嗯?什么?” 邱里眼角向下一弯,眯起来像月牙:“我在晏孝捷生日party上看上你的那天,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把你带上我的床。” 蒋昭逸 53章 10月底。 波士顿。 名校云集,哈佛、麻省理工都位于查尔斯河对岸,邱里所读的伯克利也在附近。来美国这几个月,她渐渐适应了欧美的生活环境,只是不习惯西餐,所以邓倩良给她请了一个中国保姆,照顾她的起居。 到哪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不过,在祁南,无论是一中还是二中,有钱人都不算扎堆,但在伯克利,华人留学圈里的孩子都些家底,就邱家那点资产,在这里并排不上号,所以,没人把邱里再捧在高处。 而在有钱人的留学圈里混,邱里长了心,都是肤浅之交,大多数时候,她独来独往。 不过,在波士顿,她有三个熟悉的人。 一个是,同班的法国女同学J,能投缘,是因为J的男朋友是波士顿的一名特警,她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另一个是熟人,她的老友任瑜,不过之前因为尹海郡的赌局,她们闹掰了。还有一个,是自己的音乐史老师,蒋昭逸,小时候的邻居,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 恰逢周末,蒋昭逸在自己的别墅里办了个party,邀请了一些师生来玩,他经常喜欢让大家过来聚聚。别墅在偏郊区的位置,宽阔的草坪、茂密的阔叶,环境惬意宜人。 别墅一层延伸出来了一个大露台,刚好连着草坪,一群年轻的男女,几人围一圈,处处是说笑声。 楼下是放松、肆意,无拘无束。 二楼长廊的某一角,却是带着些色欲的低吟。 “再往下面一点点嘛。” 暗绿色印花墙纸边,邱里窝在一个没人看得到的小角落里,手机屏幕里是男人优越紧实的腹肌,像是刚刚洗完澡,麦色的肌肤上沾着雾气和水珠,肚脐眼延着往下,长着不算浓密的体毛,怪性感。 “尹海郡……”邱里声音很细很柔。 尹海郡:“嗯?” 邱里指了指他的肚脐眼说:“我记得你之前这里,毛没这么多。” 尹海郡将手机抬高,对上自己的脸。祁南刚好是早上7点多,他刚训练完,趁大家都洗完澡后,悄悄的在淋浴间里打视频。 他故意把声线压低,“喜欢?” 邱里挑挑眉,是她惯性的傲娇,“还行。” “下次让你舔舔。” “……” 带着情欲的骚话覆在狭窄的角落里,有种别样的刺激感,刺激到邱里头皮发麻,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玩心跳,还是紧张得羞了。 可她天生就是不喜欢循规蹈矩,就喜欢刺激。 而这点小癖好,和刚他好相配。 尹海郡靠在瓷砖墙上,木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赤裸的上身,块状的肌肉像又结实了一圈,他眼眉微朝上一挑:“该你了。” 刺激的游戏,当然要公平。 今天邱里刚好穿了一条细吊带裙,领口略低,里面没穿bra,只贴了乳贴。纤细的手指将领口朝下一扯,雪白的乳肉溢了出来,颤了颤,水波似的。 她见尹海郡眼神都呆滞了,“又想吃了?” 声音娇得魅人。 尹海郡承认自己是没出息,肉眼可见,底下的性器硬了起来,肿胀得发疼。 邱里知道他肯定硬了。 尹海郡用手拨了拨自己性器,可怜兮兮的问,“里里,什么时候才能见你。” “我说过了啊,”邱里慢慢将吊带扯起来,“这次综合考试,考到第一。” “里里,”尹海郡想求饶,“我前面有四座大山,松一点好不好,考到前三?” 整理好裙子后,邱里挺直了腰背,眼底又傲了起来,“尹海郡,我不喜欢loser,第二、第三都是loser,我要王者,第一的那种。” 他眉目一松,忽然觉得,这种赢一次考试,赏了一颗糖的奖励机制,也挺有意思。 他奉陪。 “怕了吗?”邱里问。 像振作起了精神,尹海郡一哼,“什么难事,我没经历过。”眼底带着狂妄的气焰,“你没机会跟别人跑的。” 就喜欢他身上那股猎犬气,喜欢他在床上、在生活里不服输的狠劲。 邱里笑了笑,然后挂了视频。 “邱里。” 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低沉的男人声音,不是学生,是偏成熟的声线。邱里吓了一跳,转过头,像是换了一张面孔,双眼水灵清透,乖巧甜美。 叫她的是蒋昭逸。 蒋昭逸比邱里大了八岁,无论是上课还是私下,他都喜欢穿白衬衫,鼻梁上架了一副银丝边眼镜,气质儒雅斯文,裹了层禁欲感,但并不温和,只要同他靠近一些,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存在“攻击性”。 这也是,邱里不敢与他走近的原因。 - 祁南警校。 淋浴间有哼曲子的愉悦声。 尹海郡把手机放在长椅上,和邱里打完视频,他心情很好,只是,刚穿好裤子,在套T恤时。听见有人走进来,好像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是同寝的姚彬,他盯着屏保里的照片,发笑:“要么说我看不起你这种男人呢,对外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其实就是一个软饭男。” 他放下手机后,又上下打量起尹海郡,越笑越讽刺,“不过也是,能傍到一个,死也不放手嘛,理解。” 入校前,尹海郡认为愿意报考警校的男人,至少都有宽阔的胸襟,和一颗赤忱的正义之心。但他错了,原来在哪,都有老鼠屎。 姚彬就是,仗着警校、警局有人脉,为所欲为。他没什么精忠报国的志气,只想日后在局里谋个一官半职。 道不同不相为谋。 尹海郡知道姚彬怎么都看不惯自己,是因为曾经在一中追求过邱里半年。不过,他每次都会退让,绝不惹事。 可偏偏姚彬就是想挑事,不想让尹海郡好过。他站起来,想逼尹海郡先动手,眼神挑衅,做了一个“呸”的动作。 尹海郡不会上钩,绕开他,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姚彬一掌将门推紧,拍了拍他的背:“看你可怜,心疼你,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如何?” 尹海郡转过头,双眼冰冷,“什么?” 姚彬凑过去,像说悄悄话一样,几句带过,然后嘲弄一笑,拉开门,离开了淋浴间。 “消息”很惊人。 尹海郡震惊到有些喘不过气,掌心一合,手机卡得手肉发疼,久怔在原地。 - 波士顿。 别墅的书房里是淡淡的檀木香,一张古典乐的黑胶唱片,悠扬舒缓。书柜旁是一张通透的玻璃窗,充裕的阳光穿过屋外的密叶,泼在暗花地毯上。 蒋昭逸把邱里叫进了书房,说外面很吵,在书房里找她聊聊天。她同意了,坐在椅子上,喝着温热的茶水。 他想叙旧放松气氛:“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我记得你还没这么高。我最后一次见你,你才12、3岁吧。” 有些年头没见了。 邱里都快记不起这个邻居哥哥的样貌,再别说,能有多亲近,她坐姿端正又稍显拘谨:“嗯,是。” 蒋昭逸皮肤很白,是有些距离感的清冷。他揭开水壶,想随意问问,“刚刚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吗?是晏孝捷吗?” 邱里摇摇手,“不是他。” 蒋昭逸:“哦,我以为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长大了也能有点火花。” 邱里一笑:“他不是我的菜。” 蒋昭逸低头笑了几声,也没再追问这件事,而是说起了另一件正事,“你下周有空吗?” 邱里微惊:“怎么了?蒋老师找我有事吗?” “嗯,”蒋昭逸,“有一个交响乐团的交流活动在上海举办,你要是有空,我带你过去,然后我们一起回趟祁南,你看如何?” 邱里在想学业安排的事,不过好像也没事,下周都是理论课。她笑了笑,“可以,刚好我对交流活动挺有兴趣,而且我也想爸妈了。” 蒋昭逸抬起眼,看着她,隔了半晌,说:“我也有好些年,没回过祁南了,一中还是那样吗?” 他像是想拉近一些距离。 邱里笑了笑,“没什么变化。” “那家成文书店是不是关了?” “没关,还在。” “那,我得回去去看看。” “嗯……” 机电厂 55章 难得清闲的一个周六,尹海郡刚修完一辆坏了轴承的摩托,在厕所洗脸时,从镜子里,他看到肩膀上有一块红肿,应该是前天上擒拿课时落下的,难怪刚刚左肩一直使不上力。 其实,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小伤,疼几天也就忍过去了,只不过,王业军心疼自己的外甥。 “别动,站好了,”王业军走进来,拧开手里的红花油,倒在了一些在指腹上,抹在了红得发紫的皮肤上,“我又当爹又当妈的,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王喜南擦破点皮就哭,你呢,摔断腿估计都还能爬起来抓贼。” 抹完药后,尹海郡拎起挂钩上的牛仔外套,实在讨厌红花油这股刺鼻的味道,赶紧拿衣服遮盖住。穿好衣服,走出去,就往按摩椅上一趟。 “舒服吧?” 王业军捞起桌上的打火机和烟,靠在发黄的旧墙上,“这玩意花了我好几千,就怕你在警校练得辛苦,有空回来躺躺。” 说完,他望向街道,缓缓吐起了烟雾。 初秋的阳光晒在身上脸上暖烘烘的,尹海郡都不觉闭上了眼,下午三点的老街里,是懒洋洋的清净,几声脆耳的鸟鸣,令人身心舒愉。 平时呆在封闭的警校,严谨的校风以及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不容有半刻的松懈。好在祁南警校没那么变态,每周六日可以外出。 手摸向兜里,尹海郡掏出了手机,这台手机他从高中就一直用,也不是iPhone,很普通的牌子,反正他也不讲究这些,能用就行。 但旧到王业军看不下去,“舅一会带你去买台新的,都上大学了,别让你那几个同学看笑话。” 尹海郡有骨气的拒绝了,“等我12月考试拿了奖金,我自己买。” “行。” 这手机的确旧了点,连开屏都有点卡,壁纸是一张“一家三口”照,是高二的冬天,邱里和他牵着麻辣烫去海边玩拍的。 尹海郡盯着壁纸笑了笑,可仅仅大半年,狗送去了警队,女朋友也跑去了美国。 他叹了口气,划开了置顶的微信。 去美国后,邱里就放飞了自我,头像换成了一张在海边的半身回眸照,红色的细吊带,肆意的露着香肩玉背,毕业才几个月,一点青涩模样都见不着,愈渐大气明艳。 点开她的朋友圈,是前天在上海的三张自拍,应该是在音乐厅里,她穿着漂亮精致的黑色小礼服。 其实邱里回国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但尹海郡怄气的是,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给自己发来一条信息,脸色沉得难看。 王业军像知道点什么,“上次你去夏威夷,里里同意跟你和好了吗?” 尹海郡没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偶尔亲密,偶尔又疏远。就好比回国这件事,在他的认知里,如果她把自己当男朋友,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想见自己,但她没有。 “哦,”王业军拉长了尾音,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成炮友了?” 外甥成年了,他玩笑的尺度也大了。 尹海郡将手机揣回兜里,双手抱胸,“我跟你不同,我不搞约炮这套。” 王业军顿时被呛住。 看着在马路中间追逐打闹的小屁孩,尹海郡眼里有些疲惫,“你说,我以后就是进了警队,成了一名出色的警察,我和邱里,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管周身的人如何给自己打气,但一个人静下来想这些事时,他难免还是自卑。 做个“大英雄”就能改变阶级吗? 其实,他没把握。 如果他们之间的距离,轻而易举就能拉近,那他也不至于在五月先提出了分手。 王业军就听不得这丧气话,“你不能这样想,就拿你舅我来说吧,我当时要盘下这家车行时,你姨妈老说,开这玩意能挣什么钱啊,但我没得选啊,我没什么文化,就这点修车技术。但你看现在,虽然没挣大钱,但这几年也能养得活你和喜南。” 尹海郡耷拉下眼皮,眼边覆上了层阴影,叹息声很重。 王业军绕到按摩椅后,见这孩子也没插电,在这干坐着,他干脆人工给他揉揉肩,“人活这一辈子,不是为了要匹配上谁才去努力,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别想那么多,做好眼前事,走好脚底路,凡事尽力而为。” 尹海郡反拍了拍那只粗糙的手,“哟,和警察处了段时间,这精气神都不同了啊。”他又多提了一嘴,“我前两天在学校见到晏队了,她说,你们吹了。” “她这么说的?”王业军莫名来了火。 “嗯。” “这个晏蓓力,真是有点擒拿手段……” 从按摩椅上站起来,尹海郡收拾着地上凌乱摆放的工具,“咱们两个单身汉,反正也没事做,晚上要不要喝点啤酒?” 王业军还陷在刚刚的不爽快里。 瞧自己舅舅那副没出息的样,尹海郡扣上工具箱,走过去,开玩笑的拍了拍他下面,“你看着挺猛的,怎么留不住心爱的人呢。” 话中有话。 “尹海郡,我是你舅舅。” “我没瞎。” “你这孩子,成年就不得了了啊。” “你养大的我,可不就一个模子出来的嘛。” “混死你。” …… “喝不喝啊,军哥。” “走啊,海哥。” …… 在每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平凡日子里,这些沾染着烟火气的吵闹声,时常,会让尹海郡觉得,他是有在幸福的活着。 - 隔日,依旧是一个大晴天。 昨晚跟王业军聊到凌晨4点,俩人干了快一打啤酒,尹海郡睡到了下午才醒。醒来时,发现家里有人,还是个女人。 恍惚间,他像在做梦,以为是邱里。 但自然不是。 “我迟早要把你钥匙收走,”尹海郡拖着疲困的身子走到客厅里,“你17岁了,动不动往我这里跑,你羞不羞啊。” 沙发上,王喜南蜷缩抱着膝盖,抽泣到背在抖动。 这小妮子前科太多,尹海郡紧张起来,“你不是又搞那种事吧。” 王喜南扯着他的手,哭成了泪人,眼睛红红肿肿的,“哥,我爸要是结婚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尹海郡懵住:“你爸跟谁结婚?” “就那个,”王喜南扯了张纸,擤了把鼻涕,“你哥们,晏孝捷的姑姑,我知道他们搞在一起了。” 尹海郡也不知她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不过重组家庭这件事,的确对小孩影响不小。他往沙发上一坐,“他俩早掰了。” 王喜南睁大了眼,“真的吗?” “嗯,”尹海郡说,“放心,你爸暂时没人要。” 缓了缓后,王喜南提起了一件正事,“哦,对了,我朋友说,今天在一中看到邱里了。” 尹海郡一怔,“是吗?” 他以为,邱里只是到上海参加活动,原来,她都回了祁南。他不想被王喜南看穿,假装镇定的回房取手机,但安安静静,一条未读消息都没有。 王喜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卧室门边,小手扒着门框,“你们真分了啊?我以为是闹着玩的。” 尹海郡眼底很黯,是比昨天更强的失落感。 知道失恋的单身汉肯定很玻璃心,王喜南不敢打扰,打了身招呼就走了。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从狭窄的缝隙里照在床面上。 尹海郡坐在床沿边,身子被罩在黑影里,手机就这样握在手心里。他也不知道在和邱里较什么劲,明明一条微信就能解决的事,但指尖触到她头像好几次,又缩了回来。 云上阁,南城的一家黑珍珠中餐厅,是江南庭院的风格,院里流水潺潺,烟雾迷蒙。最好的包间在三楼,很难订,需要点人脉关系。 此时,里面传来愉悦的笑声。 蒋昭逸和邱里两家走得很近,因为蒋父和邱海权是同校同事,一个是历史教授,一个是物理教授。 邱海权同蒋父一直在敬酒。 只要是夫妻俩一起参加饭局,邓倩良通常都不喝酒,因为邱海权那张嘴一张口就是教授理论,她懒得给他打圆场,交际的事,她更擅长。 她笑眼眯眯的看着蒋昭逸:“当时啊,我和你邱叔叔知道你是里里的老师,我们特别开心,这几个月,在学校里,有劳你照顾她了。” 蒋昭逸穿着一件白衬衫,皮肤也白,显得更斯文俊逸。他敬酒给邓倩良时,多看了邱里一眼,“哪里哪里,邱里和小时候一样,很乖,根本不用老师费心。” 邱里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淡妆很精致,一双圆眼亮晶晶,似乎在哪,她都像会发光。 以前,女儿被夸乖,邓倩良会立刻接住这样的夸赞,但此时她笑得有些勉强,越过了这个话题,她闲聊起来,“还没处对象吗?” 这话题引来了蒋父的不满,明显喝高了,额头都红了,“前面大学谈了一个,那女孩和里里一样乖,可惜啊,我这个儿子不争气,只知道读书,后来又一心扑在事业上,” 他摊摊手,“现在还在打光棍。” 蒋昭逸一把搂住蒋父,哄着长辈,“放心,我会找到的,蒋家后继有人。” 散场后,蒋父和邱海权在前头聊天,蒋昭逸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陪着聊几句。 邱里从妈妈欣赏的眼神里,瞄到了一些端倪, “怎么?你很喜欢蒋老师吗?” 邓倩良笑,“他任何一方面都深得我心,如果你们交往,我非常支持。” 小包在腿前晃来晃去,邱里垂头,没说话。 有些事,邓倩良本以为已经烟消云散,但看女儿这幅神情,她有了一些猜忌,“你还在和那个尹海郡来往?” “没有。”邱里沉静的否认。 邓倩良打量了几眼,在她这里,女儿已经失去过一次信任,所以此时她保留了一些怀疑的空间,“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和他乱来,但不会有结果。” 重重的脚步声,是威逼的气势。 两家人围在门边。 蒋昭逸和蒋父都喝了酒,所以只能叫来了代驾,不过,邱里却意外的提出想和蒋昭逸出去走走。 邓倩良自然开心,觉得女儿算懂事。 等双方家长都走了后,蒋昭逸叫来了一辆车,问邱里想去哪,也说了几个地,但她却让司机把位置定在了机电厂。 “这是哪里?”很久都不回祁南,蒋昭逸一头雾水。 邱里笑起来娇气可人,“一个朋友家。” 蒋昭逸:…… 饭店离机电厂不远,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 邱里推开车门时,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已经在路边静候多时,尹海郡看到她,并没有亲密的行为,像只是普通朋友。 蒋昭逸好像猜到了一点,“你是怕被你妈妈骂,所以才特意让我帮你打掩护,带你来见朋友的是吗?” “嗯,”邱里拎着小包,含笑点头,“蒋老师,谢谢你,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好好玩一玩。” 蒋昭逸指着眼前这个留着寸头的高个男,“你男朋友?” 尹海郡倒想听听回答。 只见,邱里摇摇头,“不是,牌友。” “牌、友?”蒋昭逸皱着眉。 邱里:“嗯,我们约了打扑克牌。” 说的跟真的一样。 尹海郡撇开头,指骨揉了揉鼻尖,憋着笑。 送走蒋昭逸后,尹海郡和邱里并肩,慢慢朝老房走。时间不算太晚,一群职工的小孩绕着厂子跑,捉迷藏、玩摔炮,偶尔还有一楼住户里,传来的电视剧声音。 没出国前,都挤破头想去外面看看,可在外面呆了一阵,又会贪恋这种邻里间的烟火气。 邱里最喜欢和尹海郡在厂子的树影下散步,看着月光下俩人的拉长的身影,剪影里,是她伸出手,做了一个戳他鼻孔的动作。 很无聊,但是一种天真的稚气。 “打扑克?”尹海郡将邱里揽到怀里,紧紧箍着她轻薄的肩,“我家没扑克,得买一副。” 她太瘦了,窝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就像只被困住的羊羔,她甩着包包,别开眼,“外面的没有你这个牌子好用,你这个牌子,打起来比较,” “比较什么?”尹海郡脸往下凑,眼神很坏。 邱里脸颊浮着一点点羞涩,“响。” 尹海郡笑出了声,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她摇头晃脑的,还挺骄傲。 打扑克(h) 56章 在屋外散步时,一切都很平静,邱里并没感受到尹海郡的攻击性,但她知道自己踩了雷区,推开铁门的那一刻,他像变了一个人。 灯都没开,他摸着黑,将邱里抵到墙壁上,激烈到撞倒了鞋柜边的伞,他解衬衫扣的力气很大,惹得她不开心,“疼啊,你干嘛这么粗鲁啊。” 将她的蕾丝内裤从裙底扒下,手指摸去了温热的穴边,尹海郡整个人往前一顶,“回国不和我说,回祁南也不说,最后,还带个男人见我。” 门缝里的凉风嗖嗖的灌进了穴口,邱里泛起了些痒意,“闹着玩一下嘛,小气。” 他的中指往穴里一塞,没顶太深的抽插了几番,就弄得邱里有了一些些快感,箍住了他的脖子,咬住了唇,“嗯、嗯……再、进去一点点……” 相反,尹海郡拔出了手指,指节上拉出银丝一样的水液,全抹在了她娇嫩细腻的腿肉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进了浴室里。 狭窄老旧的浴室里,金属水管都生了锈,里面开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白织灯,让里面正在进行的一切,显得更污秽不堪。 再出来时,铁门被反锁上,屋里也没开灯,只有电视机闪着白蓝色的光,调到了适中的音量,用来掩盖屋里此起彼伏的浪叫声。 一张老式的双人床,被站在上面的男女晃动得咯吱响。好像回到了初夜那天,邱里又被尹海郡以后入的姿势,抵在散着凉气的墙上,不停地操干。 刚做十分钟,她已经受不了的仰起头呻吟,顾及不了外面是不是能听到。 电视机里是一本正经的播音腔。 极致的反差,显得卧室里更色情泛滥。 “尹海郡,太、太重了……” 以往他不会一上来就这么重这么凶,但今天他像是带着怒气,邱里觉得底下那根出没在腿心里的性器,野蛮到要把自己的小穴插烂。 尹海郡没减缓动作,肉棒在她的穴里越来越粗硬,拴住她的细腰,直直的往里顶,“我就是小气,我就是不爽。” 邱里口好干,只能不停地吞咽唾沫,小腿快被他搞到抽筋,“轻、轻点……啊啊啊……” 明明已经是大号的避孕套,但箍在猩红的阴茎上,却跟要撑裂了一样。尹海郡故意放慢了速度,阴茎拉出一截,隔着薄膜都能看到茎身上暴起的青筋,他再一深顶进去,她被撞得身子骨都要散架。 他贴去邱里的颈窝间,五指掰着她的下巴,臀肌边发力边说,“你不就是想惹怒我,想让我操得凶一点嘛。” 她睫毛都被细汗的水雾沾湿,被干到迷糊时,声音更软糯,“我是调皮了点,但你也不能对我这么凶。” 粗重的喘息声,从颈窝挪至了她的头顶,“但是,我很不爽。” 越是喜欢得深,尹海郡发现自己越霸道,他不喜欢这种“调皮”,更不想看到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他抓住她晃动的白奶,“道歉晚了,受着点。” “啊啊啊、啊……”邱里第一次感受到身后男人扑来的怒气,她感觉那根凶狠的肉棒要插到自己的胃里了,“别、别揪这里、啊啊……” 她都哭出来了,两眼红通通又水汪汪。 “会让宝宝爽到的,”尹海郡捏住了她的阴蒂,算是温柔的搓揉,肉棒顶插的幅度逐渐变小,“是不是很舒服?” 哪里还有什么意识呢,邱里脑袋晕乎乎,后背、肩膀、脖子在这一番操弄下,红得发烫,细汗盈盈,被撞得六神无主,“舒、舒服……” 尹海郡松了手,掰住她两侧的臀肉,结实有力的腰腹稍稍用力,就像在欺负人。他们的体型、肤色差异实在太大,真有种她在被强行凌辱的错觉。 啪、啪、啪—— 故意撞击得慢却重,尹海郡就是想听皮肉怕打声,可以刺激情欲。整根阴茎严丝合缝的插进穴里,娇嫩的穴肉早被干得出软烂,汁水淋漓,沿着穴缝滴到了床单上。 邱里都快站不稳了,尹海郡却还把一只腿抬了起来,肉棒从侧面重新塞了进去,这种腿被大幅度拉开的抽插,每一下,浑身都跟过电一样的,颤得她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床就没停止过摇晃。 尹海郡咬住了邱里的舌头,压下去就是一记令人窒息的舌吻,底下肉体交合的声响太淫靡,而他们接吻的粘腻水声也够情色。 本来就生得漂亮,做爱时,邱里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勾人,是另一种风情万种的迷人。尹海郡心间吼了一句“操”,他就是俗,俗不可耐,从魂魄第一次被她勾走,后面次次都招架不住。 “宝宝底下真紧,”尹海郡松开唇,穴里的几股热流裹着他更来了劲,“干你一宿,好不好?” 很奇怪,在他乡异国做爱,没有在这破房子里做得起劲。那种俩个人挤在一间逼仄的小屋里,疯狂操干的肉欲横流,更能挑起他的欲火。 邱里自然是想要的,她的情欲比一般女生强,尤其是,面对尹海郡这样一个哪哪都符合自己心意的男生,她微微张着嘴,颤着身子,“我想转过来,想舔舔你。” 尹海郡拔出了阴茎,丝毫不疲软,猩红挺立着,湿漉漉的茎身上全是粘腻的淫液。邱里慢慢地转过了身,摸着他火热的上身,“你是不是又壮了。” 他喘着气,也在缓。 邱里撑住他的双臂,舌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舔舐。她也俗,就是很喜欢他的身体,从胸肌舔到腹肌,最后舔了舔乳头,舌尖勾着灵活的打转。 “嗯……”尹海郡抵不住,发出了闷哼。 男人被舔一样能刺激敏感度,他觉得自己的阴茎又胀了一圈,一秒都等不了。他下了床,将邱里抱到了自己身上。 是突然而来的失重感,邱里紧紧抱住了尹海郡的脖颈,猝不及防之时,阴茎又塞进了热流满满的穴里,这样的姿势,让她下体有种被侵犯撕裂的酸痛。 “啊啊、啊、太深了……太深了……” 尹海郡吞咽起来,喉结滚动得太性感,他全身都是蓬勃的力量感,臀部朝上一顶,很快就将她的蜜穴插到完全撑开,肉缝里一直在冒出淫水。 见他在走动,邱里害怕的撒娇求饶,“别乱动好不好?我怕。” “不好,”尹海郡其实不喜欢在做爱时讲废话,是实干型,“怕掉下去,就抱紧我。” 她乖乖的又抱紧了些。 天天高强度的训练,这双手臂毫不费力就能抱起一个人,纤细的腿穿过尹海郡的臂弯里,他上下掂动着她的屁股。 “啊、啊、啊……” 他抬一次,邱里就失重般的往下一坠,没有任何缓冲的,直直的坐到那根极粗的肉棒上,感觉整个身子都被贯穿,顶入了胃里。 全身赤裸的人影从卧室走去了客厅。 客厅有面大镜子,那一代的人搞装修,都喜欢在家里安一面镜子,显得空间大。镜子里是电视机里投射的光影,高度刚好能框到他们的私处。 抱住尹海郡脖颈时,邱里悄悄往镜子里偷瞄了几眼,真是没眼看,她挂在他身上,不停地被他抬动屁股,弄得像她饥渴的主动去吃那根肉棒。 但是,她好喜欢这个体型差的画面。 “尹海郡,你等等……”每次一做到快高潮,邱里的声音就软趴趴到酥骨,“你帮我拿一下桌上的手机。” 尹海郡听话的拿了起来,她颤抖的取过,然后打开了摄像头,对着镜子,开了闪光灯,咖嚓了好几张。 一张脸都红到烧起来,邱里还在欣赏他们做爱的性感照片,“好棒啊,我喜欢。” 尹海郡突然严肃起来,“你有没有尊重我的职业,无视警察是吗?删了,万一泄漏出去,你还是得麻烦警察。” 她把手机捧在怀里,朝他笑,“反正手机挡住了我的脸,一会我把自己的私密部位都打码,就留你的大鸡鸡在外面。” “邱里。”他看上去很不悦。 她仰起脸,噘嘴撒娇,“我就想留一张嘛,我在波士顿可以拿来解渴。” “……” 尹海郡有时候拿她这颗装着黄色废料的脑袋,实在没辙,当然,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此时的兴致。 手机放下后,他们继续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尹海郡站在镜子旁,以同样的姿势,抱着邱里,托着她的屁股,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往自己的肉棒上放,而且插到底时,还变态的抱着她屁股,使劲地左右研磨几圈。 “不行了、不行了……”邱里哪受得住这种磨人的干法,感觉到穴里都在发麻,“我、我真的不行了……” 尹海郡五指用力捏她的股肉,“忍会,让我射出来。” 他将邱里往身上一抬,然后边走边操了起来,肉棒和穴口在走动间,更摩擦得激烈,几乎是大开大合般的凶狠撞击。 电视里的声音已经盖不住啪啪声。 最后,尹海郡将邱里放倒了床上,将人挤逼到床头,让她自己抬起双腿,他一双热到发红的双臂撑在枕头上,青筋鼓到有种暴力感,松软的棉花几乎陷到底。 她脸色潮红一片,头发全湿了,眼前的画面都已经浑浊不清,尹海郡壮实的上身和底下的肉棒都像火流,将她包裹到要窒息。 可他的性欲在射出来之前,依旧处于极致膨胀的状态,膝盖撑着床面,臀部和腿部的肌肉绷得很紧,用力地朝下撞击。粗红的肉棒快要把小穴撑坏,从上至下的狠狠猛干,抽插时的水声很响。 邱里抓着尹海郡的手臂,蹙眉闭眼,哭着不停地呜咽,因为每一下都直达自己的g点,速度快到震得花心传来灭顶的快感,“好舒服……阿海……你好棒、好棒……” 她已经羞耻的感觉到自己像喷出了一些水。 尹海郡知道她已经喷了,囊袋上有了被水液喷溅到的湿感,他没管,趁着她穴里最敏感时,更用力地疯狂的插干到底。 “啊啊、啊啊……” 邱里绷不住了,手指在他手臂上抠出了血印,“你快射……快射……好多水……要喷出来了……” 尹海郡抵着低沉的闷哼,仰起脖子,咬着牙,蛮横无理地狠插了几十下后,精液射在了避孕套里。他立刻将滚烫的阴茎拔出来,将手指伸进穴里,替她将那堵在里面的淫水,全掏了出来。 高潮过后,邱里还是有种浑身抽筋发颤的感觉,尹海郡俯身抱住了她,俩人都像飘在云端,他含住了她的耳朵,“才10点,还来吗?” 其实她已经没一丝力气了,但用那娇里娇气的声音喘息着,“尹海郡,我还可以、我还可以来两次……” 尹海郡摸了摸那热热的脑袋,“两次?我真怕你做着做着昏过去。” “不会,”邱里也不知道要争什么输赢,“我可以。” 和妈妈的协议(半h) 57章 祁南的秋天多雨,隔日,天刚蒙蒙亮,小雨淅淅沥沥浇湿了机电厂的老路,一团拨不开的雨雾里,是防盗窗刺鼻的铁锈味。 十几平米的卧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邱里在沉眠里醒不来,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重物压住。 像梦,但又比梦真实一些,直到熟悉的气息覆到她鼻尖时,她猛地睁开了眼,模模糊糊的意识里,能感觉到那根粗硬的异物正塞在她的腿心间,慢慢顶动,高大的身躯在棉被里起伏。 见邱里醒了,尹海郡才稍稍用了些力,双臂压在枕头上,小公主连睡颜都漂亮,他忍不住含住了她的唇,轻轻地碾磨。 本就没从昨晚的激战里恢复过来,底下的一番深顶,让她的双手像柔软的棉花,没力的推着他,“我没漱口,别吻了。” “你怎么都香,”尹海郡的目光舍不得离开她半寸,“怎么办,醒来就想抱你,想吻你,想和你做,”语气又有些怅然若失,“因为不知道下次又要多久才能见到你。” 是分别前的淡淡伤感。 邱里抱住了他的腰际,仰起头,吻住他的唇,闭着眼,享受起他带来的冲撞刺激感。 床晃动得越来越激烈。 邱里懒得动,就干脆由尹海郡换着姿势摆弄自己,双腿夹在他的臀上,迎合他凶猛的操干。 俩人窝在热气滚滚的被子里,肌肤相贴,粘腻的汗水磨来磨去,她的脸红成柿子,他的胸膛像灼烧般的发烫。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切还在继续。 邱里太佩服尹海郡的体力,高中那会,她老怀疑他是不是吃了药,但进了警校后,这种不知疲倦的耐力,惊人又吓人。 腿心间被抽插到淋漓又黏糊,她太累了,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微弱的呻吟声,但他的尺寸太大,干得久了,穴里还是会酸胀发疼。 或许是又要面临分别,那种对未来的惶恐在尹海郡的心底蔓延,至少目前,他没有本事可以给她一个未来。 或许是太害怕失去,他紧紧抱着身下被自己弄得失了魂的娇气小公主,阵阵肉体的交合声里,是他真挚的承诺,“里里,我一定会很努力的往前走,我一定要娶你,等我。” 清晨的一场春意过去后,俩人先后去浴室收拾。 先洗完的尹海郡,在厨房里做葱油面,对面已经起床的邻居大叔朝他打了打招呼。 “阿海,回来了?” “嗯,一会又要走了。” 邻里间的一点点的嘘寒问暖,都会成为他生活里的支撑力。 怕邱里去了美国会想吃点西式早餐,尹海郡学着视频里的教程,在面包片里涂抹着果酱。 刚吹完头发的邱里,随意扯了件他的T恤穿,倚靠在门框边,看着那个笨拙抹酱的壮汉很想笑。 知道她会笑自己,但尹海郡不介意这些,“我和老师请了假,下午晚点再回校,一会我带你去见麻辣烫。” “嗯,好。” 尹海郡把早餐端到了桌上后,邱里扑到了他怀里,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是她最为之依赖的,“喂我吃。” 他哪能拒绝。 邱里坐在尹海郡的大腿上,她看着腰上那只壮实到有些性感的手臂,喜欢的摸了摸。 “抬头,吃饭。”他像在宠一个孩子。 “哦。” 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无论她怎么耍小性子,他都能无条件包容。 隔着大洋彼岸,一个人在祁南的日子很难熬。警校的训练强度也挺狠,尹海郡难免会压力大,会胡思乱想,可很神奇,他只要在睡前看一眼手机壁纸,即使只是一张邱里的照片,所有的消极情绪和倦怠感就会消失。 所以能抱到她的时候,他就想多抱抱,能吻的时候,只想一直吻下去。 - 过了会儿,小雨停了。 湿漉漉的地面很滑,尹海郡紧紧牵着邱里,生怕她滑倒,空气里是雨后的泥土味,还有些湿湿冷冷。他们在机电厂外上了出租车,去了郊区。 位于偏西一隅的警犬训练基地,临着山,视野极其开阔,守卫同样森严。 是晏蓓力帮的忙,破例允许尹海郡和邱里去观看警犬的训练,平时这里禁止无关人员出入。 围栏里,是广阔的草坪。 天气阴沉,但训导员精神抖擞,他们正带着自己的警犬进行各项训练。每天早上8点不到,训导员就要对自己所带的犬只进行散放,为训练热身。 一岁多的麻辣烫是里面唯一一只拉布拉多,而且本就毛色较黄,更打眼。很久没见到儿子了,邱里刚兴奋的想叫它,却被尹海郡捂住了嘴,“嘘,保持安静。” 在严肃的警队氛围里,她乖乖的点头,缩到了他身旁,“嗯,嗯。” “跳……” 一声声的口令后,是警犬疾驰飞跃的身影,敏捷的跳进从低到高排列的铁环里。训导员换着不同的指令,反复的让它们进行一项项严格的训练,当然漂亮的完成后,也会给予它们爱抚和奖励。 像战友,也像朋友。 邱里看入迷了,说实话有些震撼到她,一只警犬带着使命感的帅气,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轮到麻辣烫了,训导员是一名女警,她给麻辣烫按摩放松后,便开始了跳跃障碍的训练。麻辣烫从小就乖,到了警队服从性也特别强。 它轻而易举的越过了所有障碍物,跑回去后,训导员给它喂了精心准备的奖食。 搜救犬对气味的辨别能力比人高出百万倍,听力是人的18倍。麻辣烫被晏蓓力挑中,就是因为它比一般的狗狗更胜一筹。 尹海郡牵着邱里的手,说,“这还只是麻辣烫的基础训练,下个月它还要进行实地搜救训练,”他笑得很得意,“以后,我们麻辣烫会持证上岗,明年初,还要参加祁南第二届警犬技术比武竞赛。” 邱里双眼瞪得圆溜溜,“真的吗?我儿子一定第一。” 说得真跟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训练结束后。 女训导员牵着麻辣烫走了过来,朝尹海郡打招呼,“你的儿子很听话。”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麻辣烫早就记住了邱里的味道,它兴奋的扑到她腿边,开心扒着她,不停地摇尾巴。 “麻辣烫,”她蹲下,双手兴奋的摸着它的头,然后抱住了它,“妈妈,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妈妈啊……” 人对宠物,总是幼稚到没逻辑可言。 腻歪了一阵后,训导员必须要带警犬回队,邱里被尹海郡拉了起来,她很不舍。 训导员下指令,“海啸,走。” “海、啸?”邱里对这个新名字有些疑惑,“麻辣烫进警队,不能留原名吗?” 尹海郡掌心伸到她的头上,宠溺的揉了揉,“里里,麻辣烫要是不改个威武一点的名字,恐怕会被其他狗笑吧。” 邱里哼了哼,“那海啸是什么意思?你和晏孝捷的名字缩写?你们两个大男人可真有意思。” “……” 这古灵精怪的脑袋瓜让尹海郡笑出声。 训练基地不能久待。 俩人手牵手走出去后,夏叔已经到了,他将车停在了山脚下的马路边,笑着同尹海郡打招呼。 “大帅哥,好久不见。” 尹海郡笑了笑,“夏叔,好久不见。” 邱里推着他往前走:“上车,我和夏叔把你送到警校。” “嗯,好。” 他们一起进了奔驰车里。 警犬训练基地刚好挨着祁南警校,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停了许久,尹海郡还是不舍得松开掌心里那只软绵绵的小手。虽然外表看着无坚不摧,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一直轻轻揉着她的手背,想到分别,想到迷茫的未来,他竟有些想掉泪。 邱里先抽出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书包塞到了他的怀里,“快进去吧,已经耽误了一上午,别让老师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又不是见不到了。” 忍了忍在眼底打转的泪,尹海郡和前头的夏叔道别后,拎起书包推开了车门。 那张头也不回的高大背影,在雨后的秋风里显得孤独又落寞。 “尹海郡……” 邱里从忽然叫住了他。 尹海郡回过头时,她已经下了车,朝自己的怀里扑来,紧紧抱着他,没哭,只是吸了吸鼻,声音有些微颤,“记得吃点好的,不要舍不得那点钱,还有,也不要太拼命。” 一个大男人要在警校门口掉泪是一件很扯事,尹海郡强忍住,像接收到上级命令般认真回应:“嗯,收到。” 细雨又飘了下来,还刮来了微凉的秋风。 俩人眼前是细细蒙蒙的雨雾,尹海郡给了邱里一个吻后,劝回她回了车里。他再回身往校门走时,心底用力扯住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了,滚落的泪珠混进了绵绵的细雨里,沾湿了牛仔衣。 缠绵时有多美好,分别时就有多像是一场梦,他们之间总是那么虚无缥缈,也摇摇欲坠。 尹海郡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臂膀能更宽阔,希望自己双脚能更稳的站在这寸土地上,因为,他想实实在在的握紧他们的未来。 目送走窗外的人影后,邱里扯了张纸巾,按住了自己的双眼,闭紧上的那瞬间,纸巾被泪水浸透。 忽然,身旁的手机在震。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妈妈打来的。 夏叔懂分寸的撑开伞,下了车,他从不听老板的家事。 邓倩良语气很严肃,“跟尹海郡分开了?” 像妈妈这么聪明的人,邱里觉得没必要隐瞒,“嗯,刚送他回警校。” “邱里,”邓倩良遏制着怒气,压下了声调,“我和你说过,我不会同意……” “妈妈,我知道,”邱里突兀的打断,漂亮的眸里无光,“所以在我结婚前,你别管我怎么做,因为我不想后悔,这是我唯一可以疯狂的七年。” 电话里,是邓倩良重重的喘气声。 邱里揪着裙边,垂着头,两三滴眼泪滴到了白裙上,一块块的濡湿,“这是我18岁生日那天,你答应我的。如果七年里,尹海郡还是没有做到你满意的地步,我会同意你所有的安排,包括婚姻。但是七年里,请你不要管我,也不要打扰他。” 她还是哭了出来,纤瘦的身子抽泣得发抖,“因为他现在需要我,如果没有我,他很难在警校坚持下去。即便,最后我和他没能在一起,但我也希望,他可以成为特别特别优秀的人。” 邓倩良竟第一次被女儿的话压到胸口发闷,过了一会儿,她才应道:“好,我不会打扰他的生活,也不会拦你。我倒要看看,我女儿的眼光,到底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