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老公一个就够了吧》 新世界 不开灯的房间。 一张脸被屏幕照得惨白。 白慢慢在键盘上耕耘,力气只增不减。 护额红底黑字写着两个大字:社畜。 就在灵感迸发的紧要关头,铃声划破寂静长空。 看到来电显示,皱着眉啧了一声。 刚接起,咆哮声先行一步:“白慢慢!你这份工作还想不想要了?!写个稿子每天拖拖拉拉!”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震得耳膜生疼,她熟练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真是烦死了!”白慢慢小声抱怨,用力滚动着鼠标滚轮以此泄愤。 每天每天打电话,还总是大半夜催命。 为了配合突击检查这段时间一直在熬夜! 这女人不用睡觉的嘛?内分泌真的还好嘛?? “白慢慢!”电话那头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连忙拿起:“主编,您说!” 女人火气未消,尖酸刻薄的话让人听着肝疼:“你看看你写的这些东西,连让人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你这写的是簧文?哼、嗯、呃?有哪个女人会在床上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强忍着满嘴的优美语言狠狠翻了个白眼:“对对,主编您说得对。” 这个老妖婆肯定是更年期。 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电话那头的人终于结束。 白慢慢键盘一推,仰头长吼了一声:“真是有够烦人的!”话毕揉捏着太阳穴。 这下好了,灵感全没了。 烦闷地往厨房走。 突然,心脏猛地绞痛,胸口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个死结!! 又来了,这种莫名的心痛! 紧攥手机深呼吸。 没事没事,肯定是太累了,吃完东西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刚迈进厨房,手机又叮铃铃地响起来。 “喂,慢慢~” “喂,栀子啊!”她打量着冰箱里的食物,最后决定面包加牛奶应付了事。 “刚才主编给你打电话了吧,她听起来超级生气,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白慢慢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满不在乎地回答:“她不是一向是这样吗,像个更年期的喷火龙。” “卧槽,这个比喻绝了!”栀子笑着赞同。 刺啦的塑料包装声盖过了听筒里的声音,她换了只耳朵。 听着栀子喋喋不休的吐槽着彼此的魔鬼上司,嘴角也跟着上扬:“想不到你写的东西文文静静,爆起粗口来还挺带感!” “老娘本来就不愿意写这种清水文!是喷火龙要求的好吗!我可是个s!你懂不懂啊!” “得了吧,你也就嘴炮响亮。每次出去喝酒,总看见你像个金丝雀似地贴着你老公。还s,你是个抖m还差不多。” “放屁!我跟你说,我@#¥#@#@........ 谈笑间,面包被消灭干净,原本郁闷的表情也缓和不少。 又闲聊了一会,困意渐渐袭来,她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栀子见状:”好了不说了,明天再说,晚安!“ “嗯,晚安。” 挂了电话,她瘫在沙发上发呆。 半小时过去,她才把手机揣进睡裤兜里,准备把餐具洗掉。 一起身,胸口又猛烈地抽痛!!! 白慢慢惊慌地用拳头锤了锤疼痛的位置。 疼!真的好疼!心脏的每一次运动都是酷刑!! 呼吸仿佛是催动疼痛的开关,心脏像被人用绞肉机分解,刺痛着神经。 咚咚!咚咚!心脏跳动的频率一路飙升,像要飞出来一般! 脑部缺血让自己脚软头晕,无力地跌靠在沙发旁。 只能张大嘴努力呼吸,企图这样能好受些。 平时转瞬即逝的秒针此刻显得格外重要。 皮肤下的每一处血管都都涨得发疼,将肌肉紧紧绷在一起。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脑海里浮现往日看过的猝死前人体反应,和现在的状况完全一致。 自己就要这样死掉了!!!??? 不,不行!!我不想死! 对了!手机!我要救援!! 肌肉不听使唤,平时控制自如的手臂开始僵直。 能进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此刻显得格外的艰难。 挣扎良久,终于艰难地掏出手机,可是也仅限于掏出手机。 喉咙里发出急促短暂地气流,还有来自临终的呜咽。 她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嘴里吐出的牛奶和面包糊住了口鼻,腥臭的液体里参杂着牛奶和菠萝的香气。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呼吸越来越微弱.....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这样狼狈的死掉吗?..... 酱紫色的脸上布满了青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窒息的泪水已经遮蔽双眼。 伴随着爆炸频率的耳鸣和双瞳的失焦,脑内的走马灯已经开始闪过…… 记忆像是单帧的电影,闪过人生中的每一个片段:童年萤火虫飞舞的夜晚、初上学时的哭闹、与爸妈的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吃过最难吃的食物、被表白的场景、初恋的美好、工作的乏味...... 这一生过得太短,走马灯走得也很慢。 平凡的回忆里鲜少有高光时刻,无不证明这人生的乏味与枯燥。 平庸粗糙的人生啊.... 悔不该当初,但是为时已晚。 好想,好想再活一次。 若是可以的话!就一次! 白慢慢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希望..... “系统检测宿主有强烈请求,正在进行申请。” “申请通过,请宿主耐心等待。” “正在连接中......连接成功,马上开始重生。” “倒计时,3” “2” “警告!重生目标不支持!重生目标不支持!” “正在重新选择重生对象.....” “检测到新的目标,正在进行转移。” “倒计时,3,2” “检测到宿主丧失重生意愿,正在中断转移。” “申请失败,检测到宿主正在转移。” “倒计时,3,2,1,转移成功。”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突然,白慢慢的尸体上突然浮出了点点星尘。 浮游一般汇聚在皮肤表面,缓缓呈现出人形的轮廓。 越聚越多,最后把尸体给团团围住。 冷不丁从眉间飞出一缕非常细小的白线,在周身绕圈。 颗粒群在白线的带领下着穿过窗户,径直往天空飞去。 不知名的光速甬道。 两团光雾以螺旋往前的方式缓慢前移。 通道的背景变化之快,和它们的时速好似不在一个位面。 ”辛苦你了。“ 光雾一前一后,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那声音温柔飘渺,好似柔和梦幻的月光。 说罢,身边扭曲的光束戛然而止。 景色赫然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又被涌来的黑云遮盖。 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含混的暗色光晕。 一阵风吹来,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而缓慢的沙沙声。 气流带着夜色中的路奇露气,刮过皮肤表面透着一股沁人的凉。 地上赫然躺着一具洁白姣好的身体,双眼紧闭好似在沉睡当中。 白色光圈二话不说,拧成一股强光就冲进了身体里。 忽而。 地上躺着的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呼吸。 与此同时。 在远处某一个原本正在树上小憩的纯白色俊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东西。 踏着树干往前一跃,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往那个异样波动的地方飞去。 乌云被风吹过,月亮露出来。 淡淡的月光流淌在森林里,像水一样流过她像是光滑的瓷器一般细腻的脸庞。 ---------分割线----------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褪去,一抹暖光在天边升起,暖洋洋的打在身上。 光射在眼皮上,地上的人突然惊坐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气。 “呵!~~咳咳咳!!” 恍惚间,她感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已经死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子里说要把她传送走。 然后自己被吸到了一个很热很热地地方,周围全是五彩斑斓的光束前后拉得无限长。 对!对了!自己已经死了! 缓慢的站起身环顾四周。 所见之处全是青山绿草。 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看起来很像是原始森林。 耳边除了欢快的鸟叫,就只有树叶掉落的声音。 “这是哪......” 白慢慢低头打量自己,一双手映入眼帘。 手指白皙纤细,胳膊很白,肌肉的纹理清晰健康。 摸了摸脸蛋,确认自己五官健全。 再往后摸,长发依旧。 随意拿起一缕,黑色的发丝衬着光源好似反射着若有若无的颜色。 隐晦却又绚丽,每个角度看过去都不同。 嗯?我的头发原本就是这种颜色? 还没等仔细思考,微风吹过,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白慢慢抱住胳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再次低头看去。 全身都光溜溜的,真正的一!丝!不!挂! “我去!”白慢慢瞬间有一万个国粹从嘴边擦过。 虽然她对于某种无法言说的色彩接受程度很高,但是不代表自己能接受青天白日的裸奔啊!! “你就算让我重生,也请让我穿上衣服好吗?!” 她仰天长叹。 没有办法,只能强忍住羞耻小心翼翼地在森林里穿行。 希望这个森林没有人光顾,不然自己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肯定当场羞愤而死! 她这么想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脚跟都已经有点磨破皮了。 疼得龇牙咧嘴,随便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 赤裸的皮肤触碰到冰凉的石面,像冬天坐到马桶上一样酸爽。 要赶快找到可以遮体的东西才行! 就算把羞耻什么的丢掉,这个温度也让人寒毛直立。 尤其还有风,每次一吹,都冻得透心凉。 一边揉着伤口,思想一边飞跃。 走了这么久,身边的景色除了树还是树,这里该不会没有人吧? 别说人了,连一头鹿都没见到,森林里不应该会有很多野兽的嘛? 她抬头打量着,不免有些担心。 想得出神。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似有似无的流水声。 她又惊又喜,循声找去。 一条悠长的小河清澈见底,都能看到鱼在下面游。 ”太好了!“看到熟悉的生物,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地。 蹲到河边想要解渴,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白皙小巧的脸蛋、线条清晰流畅的下颌线、高挺精致的鼻梁、墨黑色的头发铺在背后。 殷红的小嘴微张,圆嘟嘟的看着十分可爱。 再往上,那才真正的叫人挪不开视线。 这双眼睛....太美了! 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黑色的眸里翻涌着七彩的色泽。 非要形容,更像是宇宙中那种神秘又宏伟的奇光。 好似包含着一种魔力,使人挪不开眼睛。 “这....” 饶是生前看过这么多美人,也没有见过这般宛如神作的面容。 她将头发撩到额后,露出漂亮的发际线。 哇哦! 这是补偿了上辈子熬过的夜和脱过的发吧! 刚捧起水,一阵叶子摩擦的哗啦声从身后忽然响起。 她一回头。 赫然发现一个健硕修长的身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树荫底下。 那是个男人......吧? 因为背光的原因,只能从轮廓看出是个高大健硕的身形。 她惊喜间趟着水往前走了几步,树荫里的男人也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猎杀 见她单手抱住胳膊,腰身纤细柔软。 白皙的肌肤像是一碰就碎的薄玉瓷胎。 双眼反射着正午的阳光,闪烁的色彩像极了夜晚美丽的极光。 短短几个深呼吸。 男人的心脏心率一路飙升。 来自雄性最原始的冲动让自己的小腹窜起火苗,火势还不小。 与此同时,白慢慢也将他的脸看了个仔细。 原本藏在树阴下的脸曝在阳光下,美得像是神的作品。 淡金色的眉毛贴在深邃的眼窝上,开阔的额头下露出英气逼人的硬朗。 同样是淡金色的睫毛直直的反射着太阳的光,将眼睛藏进暗处。 往下看,均匀小麦色皮肤配合张力十足的肌肉,散发着带有侵略感的雄性气味。 内部就像包裹着闪电,充满无穷尽的力量。 衬着他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编在身后,一块长到膝盖的兽皮围住重要部位。 身姿宛若西方神庙里神圣的侍卫雕像,透着一股威严的正义。 但他灼热的目光很快就让自己回过神来。 她现在没!穿!衣!服!啊! 她被人看光了!啊啊啊! 扑通蹲下,但动作太快,没站稳又一头扎进水中。 “唔!咕噜咕噜!....我...去....!” 岸上的男人快步下河,一把将她抄起。 双臂犹如钢铁浇筑,稳稳的把白慢慢抱在怀中。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皮肤火辣。 白慢慢在水里一进一出,感觉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缺氧的缘故还是因为冷热交替的缘故。 虚弱抬眸:“谢谢你。” 可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到了别处。 自己怀中的小人此刻一览无遗。 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胸前,聚拢着两团高耸的山峰,不是很大,但是曲线很好。 鼻子传来她带着潮气的芳香。 感受着手里的粘腻,他大脑里的理智轰然倒塌。 忽然粗暴的吻了下去,勾住香软的小舌,用力吮吸,舔舐。 白慢慢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给吓到了。 拼命挣扎,小脸一直躲避。 试图用小手推开男人坚硬的胸膛。 不反抗还好,一反抗男人吻得更凶了。 双方力气悬殊,她被迫承受着,嘴里的空气逐渐稀薄。 不觉气愤到极点。 抬起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零碎的话语吃力的从嘴里溢出:“唔..!王~...王唔..八蛋!你!你!.唔~..放开我!” 可这巴掌和挠痒没区别。 男人非但不觉得疼,还享受的觉得小雌性的手掌实在太软了。 还未享受多久。 白慢慢挣扎得越来越激烈。 男人恍然意识到怀里的小雌性并不舒服。 他又狠狠的吮吸了两口嘴里的软糯,终于松开了嘴,两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眸里的欲火还未消退,他眼带笑意的看着白慢慢:“你别怕,我只是想亲亲你。” “你这个痴汉!死变态!” 白慢慢趁机撑住他的手臂,颇有一副翻身而下的趋势。 “你快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我...我就报警了我告诉你!!” 男人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识趣的大步上岸,恋恋不舍地将她放下。 眼前的小美人身躯只到自己的腹部,白皙的脸庞因为羞愤泛起诱人的红晕。 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血脉喷张。 忍不住又靠近了些。 白慢慢急忙将推开,可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将他的位置挪上半分。 她一只手指直挺挺的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吼:“你别过来!” 男人非但不听,还靠得更近。 将她拥进怀里:“你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慢慢当然不会相信。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具有强烈的入侵性。 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只待男人松开手,她就跑。 森林里的树很密集,他这个大高个在森林里穿行肯定很困难。 男人恋恋不舍松开,后退一步:“这样可以了吗?” 就这一瞬间,白慢慢立马抓住时机,转身拼命往别处跑。 男人愣了不到一秒钟。 看着她逃跑的方向,丝毫不慌。 这个小雌性不止漂亮,还很有活力。 要是两个人结为伴侣,肯定可以生很多聪明强壮的幼崽的。 想着,嘴角弧度又深了几分。 看到雌性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点。 男人突然全身弥漫着密集交错的金线,从全身各处迸发出来,漂浮在皮肤上勾勒出环形游离的姿态。 然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老虎。 轻轻一跃,三两步就追上了她。 白慢慢还在庆幸自己的计划得逞,眼前的视线忽然被阻隔。 在面前横空出现了一堵白色的毛墙。 还没来得及急刹车,稳稳地撞了上去。 她撞得头昏眼花。 揉着鼻子定睛一看,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啊啊啊啊啊啊啊!!!!!老虎!!!!” 她颤颤巍巍,不知所措。 那头狮子悠哉的模样和视线,俨然是动物在戏耍势猎物时的神情。 她大脑一片空白,认命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白慢慢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 配合粗粗的喘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头老虎! 巨大的恐惧感刺激出的是人类本能的求生欲望。 她居然渐渐冷静了下来。 奶奶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大不了再来一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才不要在这里死在一只屑老虎身上! 爷傲奈我何! 趁着老虎眯眼时小心翼翼地往周围打量。 抓到机会,立马站起身逃跑。 可没两步,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的速度太慢了,无论你往哪边跑,我都能轻松地追上你。” 慢慢惊讶的回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眼前这头老虎!居!然!会!说!话!! 只见那只老虎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从一团浓密的淡金色漂浮物中变成人。 他步步逼近,鼻息从头顶移到脖子。 头埋进自己的脖颈,伸着舌头舔了一口:“就像这样。” 暴戾的眼神忽而变得温柔,突如其来的转变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近乎柔情的错觉。 “你是哪个部落的小雌性?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你身边的雄兽呢?” 慢慢还未从恐惧中缓过来,嘴里呓语般:“什么雌性?什么雄兽?” 男人慢悠悠地回答:“我是雄兽,你是雌性,雌性和雄兽可以交配结侣,你不知道?” 白慢慢大脑当机。 这世界居然有会说话的野兽! 野兽还能变成人! 男人轻笑:“忘了告诉你了,我叫谛霆。” 白慢慢双脚一软,失去了意识。 -------强大分割线----- 狂风呼啸,身体颠簸,眼皮上闪烁的白光将白慢慢唤醒。 她感觉太阳穴一阵闷痛。 像是皮肤下面驻扎着两只虫子,叫嚣着让人烦闷难受。 磁性又有力量感的声音忽然从自己前方传来:“你醒了?” 白慢慢回神。 刚想开口回答,话语变成了干咳。 “你感觉怎么样了?” 风声呼啸阻碍了空气的流通。 白慢慢受不了这种稀薄,下意识往皮毛里埋了几分,闷声回答:“我没事。” 呼啸的疾风在的背部擦过,头发早就被风吹成了一束相当整齐的直线。 几缕调皮的发丝在腰间鞭打,弄得她很痒。 白慢慢趁着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 周围的景色变化不大,唯一的区别就是树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宽,树干也越来越大。 有一些树根从地里窜出,在空中越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藏了回去。 地面布满青苔,周边还长着不知名的蘑菇和精巧的鲜花丛,不时能看到有一滩滩的小积水,被落叶激起涟漪。 真美啊,白慢慢不由的感叹。 谛霆奔跑的速度极快,灵巧的跃过树根,颠得白慢慢好几次都飞在半空,又跌落虎背。 身上依旧没穿衣服,被吹得浑身发抖。 细心的谛霆立马放缓了速度:“我感觉到你在发抖,可是你的身体很热?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速度一降,耳边的声音就变得清晰。 谛霆清楚的听到她浓重的鼻音。 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小雌性生病了。 四处张望,找到一颗树,枝干上没有青苔和干枯裂纹。 白慢慢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但是树皮的质感和圆柏很像。 谛霆俯下身:“你能动吗?” “啊?可以......” 软绵的双手撑住虎背,双腿一并顺着皮毛的纹理滑了下来。 白虎立马变换成人扶住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小人儿摔倒。 也没问她同不同意,踩着高一点的树根,将她放在了高处。 他笑得如沐春风,温柔清澈的目光让人舒心。 用手搓了搓慢慢头顶的发丝,然后脱下皮裙塞进她手里,叮嘱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随后又化身成虎形,轻盈落地。 白慢慢坐在树干上,忐忑地端坐着。 不知怎么的,她能看到谛霆身上弥漫着一层淡金色的薄雾,勾芡着烟丝一样的纹理。 从雾海里伸处细丝,撕扯开来,又重新掉进雾里。 这是啥啊?她之前就能看到这个吗? 视线紧紧地跟着谛霆,看到那只巨大的白色老虎匍匐在在灌木丛中,在看不到的前方,有只正在饮水的小鹿。 白虎的眼瞳瞬间变化,静静的等待那头小鹿放松警惕。 巨大的身躯居然能够在密集的草丛里匿住声响。 一步一步。 等待小鹿的下一个低头。 后脚一蹬猛然冲出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口咬住了小鹿的脖子! 小鹿顿时被扑倒在地拼命地挣扎,然而最终还是在老虎锋利的獠牙下被活活咬死了。 白慢慢惊得一颤。 系统小九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够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老虎的觅食现场! 那头小鹿这么隐蔽。 自己顺着谛霆的目光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可是他几分钟时间就能锁定目标,还一击即中! 顿感脖子一凉。 之前居然觉得自己能够在他手底下逃走。 若是他对自己动手,一巴掌能把自己拍碎吧,像拍苍蝇那样。 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个武力值爆表的陌生男人吧。 白慢慢这样想着。 谛霆已经走到树下。 嘴巴和脖子上的鲜血还很新鲜,崎岖地往胸膛流淌。 看到小雌性恐惧堤防的眼神,瞬间读懂意思。 折回小水潭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顺便带了几捧到头发上,把长发浸湿,熟练地编成了一条辫子。 这才折返。 伸开双臂,仰头望着树上的小雌性:“跳下来。” 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却让白慢慢犯了难。 她之所以能够在树枝上待得这么安分,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恐高啊! 这树枝离地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将近有五米的高度。 就算能克服恐惧,但是没跳好的话摔不死也能断几根骨头。 没有办法,只能求助于那个把自己抱上来的始作俑者,满是困扰和请求。 谛霆后知后觉,原来小雌性怕高啊。 他动作矫健地爬上树,将白慢慢打横抱起,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一跳,把白慢慢的小脸被吓得惨白,下意识地将头埋进男人的胸口不敢睁眼。 谛霆心中咯噔一下,心都要化开了。 轻轻说道:“别怕,已经下来了。” 白慢慢抬头一看,确定后才长出一口气。 被轻轻放下,谛霆接过兽皮往鹿尸体方向走去。 只见他从兽皮里掏出骨刀,手起手落间将小鹿身上的皮完整地剥下来。 净后展开打量,然后用骨刀捣鼓了一阵,招招手喊她过来。 白慢慢被宽大的鹿皮罩住。 谛霆温暖的眸子在她身上打量,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应该就不冷了。” 鼻尖弥漫着一股腥味。 没有经过鞣制的鹿皮还是有血的味道。 但不得不承认,裹着它确实暖和多了,最起码不用再光着身子满世界跑了。 白慢慢小声地对谛霆说道:“谢谢你。” 吞吞吐吐间她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看着小小的身躯被鹿皮包裹住的样子又滑稽又可爱。 “等下到了树村,我再给你买一件像样的衣服。树村里还有巫医,让他帮你看看。” 白慢慢一时无语。 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莫名其妙对自己这么好。 奈何也逃不掉。 她抵触地偏过头,强忍住羞怯开口问道:“树村?” 谛霆倒也没有不开心。 捡起身边的小树枝用骨刀将顶端削尖:“那是我的村落,离我们很近。” “哦,这样啊,听起来有点像个小镇。” “小镇?”谛霆疑惑:“我只听说过城,村,和部落,还真不知道小镇是什么。” 白慢慢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城?离这里远吗?那里面有人类吗?” “人类?没听说过。城里都是由很多很多兽人一起建立起来的,里面有很森严的制度,当然也会更加的繁华,如果你有兴趣,等你的病养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白慢慢瘪了瘪嘴,沉默了。 真的好奇怪。 这个男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看着他熟练的架起了一堆篝火,随手抓起一块切好的鹿腿。 将最嫩的一块肉串进刚刚用骨刀削好的一根树枝上,烤了起来。 她在一旁观察,小脑瓜里有些疑惑。 看他的装扮和狩猎手段非常的原始。 莫不成自己穿越到了远古时代? 可教科书上说这个时代的人类没有火源,并且很怕火的样子,怎么他用得这么熟练? 白慢慢没过脑子,张口就问:“你会用火?” 可是问完就后悔了。 会用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自己怎么能够把这个世界自动带入到原始时代啊! 谛霆翻转着手里的烤肉,温和地回答:“我也是偶然间发现食物这么做好吃的。” 说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眸担心地问:“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吃生肉?” 白慢慢惊恐地摇头:“不不不!我不吃生肉!” 谛霆皱起眉毛:“你不吃肉?怪不得这么瘦,你要多吃点,等我弄好这一块,你两块一起吃了吧。” 可无论谛霆怎么说。 白慢慢就是死也不肯去碰那块已经切好的生肉。 只把烤好的鹿肉吃了几口,口感干巴巴的,又柴。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健难。 她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对于这种食物难以下咽。 谛霆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从附近找来一些野果给她吃。 刚好白慢慢吃得口干舌燥,想也没想就抱着野果大口啃食。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谛霆透亮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该不会是素食类的兽人吧?” 这话一问,白慢慢就吃不下去了。 兽人? 这个世界是兽人世界?! 自己这是穿越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看他的样子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同类,素食兽人是不是在他的食谱里? 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含糊地说道:“我是杂食类的。” “杂食类?那又是什么东西?” 看他这个反应,白慢慢顿时想大嘴巴抽自己! 偏偏就撞到枪口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陈述的方式有偏差。 谨慎的解释:“嗯...意思就是我什么都可以吃啊,肉,水果,蔬菜,我都可以吃。” 谛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白慢慢这才如释重负咽下嘴里的野果:“我不是不吃肉,我只是不吃生肉,如果是熟肉的话,我还是挺喜欢吃的。” “那你怎么吃得这么少?” 白慢慢很自然的想要解释是因为那个肉没有调味料味道太寡淡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别什么都说!白痴!” “啊?”白慢慢的疑问从嘴发出。 谛霆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看你吃肉吃得很少。” 白慢慢歪头疑惑:“刚才是你在说话?” 话音刚落。 又听到陌生的声音大骂:“你是白痴吗?这里只有你俩,不是他说的还能跟谁说?!” 白慢慢下意识又脱口而出:“我和你说啊!” “别张嘴说话啊!我真的是要被你蠢死了!” 声音在脑子里回响,怒吼的音调升高震得耳膜都疼。 白慢慢顿感无语,接着又被扑天盖地的委屈给淹没。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是打翻的万花筒一般光怪陆离。 遇到的第一个人还差点把自己强了,现在又被不知道什么地方在说话的人臭骂。 表情逐渐失落。 沉默的抓着果子,没了胃口。 奋力消化着仅有的信息。 若是按照小说里的设定,自己重生肯定带系统的吧? 难道臭骂自己的声音,就是自己的系统? 什么鬼嘛! 系统不应该都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嘛? “真是没素质!”白慢慢在心里气愤的想。 “我劝你不要妄想骂我,我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通回应。 白慢慢确定这个欠扁的声音就是自己的系统无疑。 21世纪的人接受能力很强,对于这些东西也是见怪不怪了。 她认命地瘪瘪嘴,沉默不语。 谛霆:“你还好吗?” 白慢慢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你的脸色很差。” 谛霆见她手中的果子只吃了一半,以为她不喜欢吃。 又挑选了一个递出。 白慢慢:“我不吃了......” 她哪里吃得下。 越想越气,她愤怒的火焰被点燃。 有什么好嚣张的!说话真的太没素质了! 两人坐在篝火旁,一时无言。 “喂!菜地!” “我不就说你两句嘛!这就生气了啊?” “喂!和你说话呢!” 耳朵一直不得安宁! 白慢慢终于嗖的一下站起身。 咬牙切齿的忍住嘴里的脏话。 “我离开一会。” 说完大步往远处走,步伐用力气喘吁吁,拳头攥得紧紧的。 直到听不到篝火的声音。 “喂!你!” 声音:“干嘛!”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老娘还没跟你算穿越的帐呢!” “诶!?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的啊?是你说想要再活一次我才帮你的好不好!” “我管你什么帮不帮!传到这个世界又不是我愿意!”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辛苦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你白眼狼!” “你少占我便宜!”白慢慢气得原地跺脚,漂亮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好歹都算你的再生父母,你的身体都是我给的,我就是你爸爸。” 两人你来我往,激烈地吵了好久。 猫科动物的耳朵很灵敏,谛霆能听得很清楚。 小雌性好似在和空气说话,非常的奇怪。 臭毒舌!你就是个毒舌!” “你才是毒舌!” 激烈的争吵把白慢慢的血压都吵高了,她本来就发着烧,现在脑子更晕了。 声音还在幸灾乐祸的讥讽:“说不过我就沉默,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灵源? 白慢慢:“不和小人计较。” ”切。对了,有正事跟你说。” 一听到正事,白慢慢顿时就严肃起来。 她对于这个世界真是一窍不通,很多的疑问都需要人解答。 随便找个落叶堆积比较厚的地方坐下,板板正正开始洗耳恭听。 声音又忍不住嘴碎:“啧啧啧,刚才都还是个母老虎呢。” “哎!我说你这人心里怎么这么扭曲啊?” 怒火攻心,血压一下子冲上脑袋,把脑子涨得嗡嗡地。 白慢慢深吸了几口气:“赶紧说。” 声音:“你想先听哪个?” 白慢慢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以为你会跟我从头说起呢?” “我懒。” 慢慢:“....” 给我一把刀!结果不了它我就自我结果! 声音催促着:“快问啊,等会那个男兽人就要来找你了。” 白慢慢瘪瘪嘴,狠狠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谁一直浪费时间啊?! 不情不愿拿起一根小树枝。 用脚把面前的落叶拨开,露出带着尘土的泥地在上面做笔记。 “你的字可真丑,像鸡扒屎。” 白慢慢:“闭嘴!” 过了一小会。 “第一个问题,首先你是谁?你是不是我的系统之类的?” 声音:“都说了我是你爸爸啊。” 白慢慢只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跳起来。 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个嘴贱的(可爱)玩意了! 树枝一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我脑子砸开,把你扯出来狠狠揍一顿?” 声音得逞的大笑:“哈哈哈哈别闹,爸爸和你开玩笑呢!” 白慢慢大吼:“赶紧说!!!!!” 看她火冒三丈的样子。 声音清了清嗓:“我是你的粒子,是一个独立的亚空间思想体。” “哈?什么鬼?什么粒子?亚空间又是啥啊?” “真的是笨死,你没上过学?三体看没看过!亏你还是个写小说的,这点知识储备都没有。” 白慢慢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忽视它那张臭嘴:“你说的每一个词我都明白,连起来就不认识了。” 声音叹了口气:“算了,你就认为我就是系统就成。” “哦......” 白慢慢似懂非懂:“那你有名字吗?或者编号什么的?” “我是意识体,名字对我来说不重要。” “可是你没有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你可以叫我爸爸,不行的话,叫妈妈也可以。” “滚啊!” 声音嘿嘿地笑。 占便宜这种事情,怎样都不嫌多。 白慢慢懒得理它:“我养的猫叫小九,那你也叫小九吧。” 声音当然不同意,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抗议的话。 她歪过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选择无视,继续提问道:“那你有身体吗?” 小九鄙视的说:“都说了是意识体了白痴。” 白慢慢又翻了个白眼。 小九:“往简单了说,我的情绪和感情还有意识都产生于你,你可以认为成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 白慢慢依旧似懂非懂:“那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你,你就是我?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应该更像是我身上的一个器官,或者是我身上的细胞吗?” 小九不屑:“在你们那个世界的固有思维里是可以解释的,但是我和你更倾向于本质上的结合。” 白慢慢:“本质?” 小九:“啧,真的是蠢。” 问题还未问完。 白慢慢远远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靠近自己。 谛霆修长矫健的身影在森林里格外醒目。 “啧!来不及解释了!最后一点!你千万别暴露自己啊!我走了!” “诶!他离得还远呢!你先讲清楚啊!” “喂?” 小九已经没有了回应。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白慢慢瞧着谛霆原来越近。 “你怎么来了?” 两人目光相对。 他依旧温柔的笑:“你出来很久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找你。” 白慢慢有些心虚。 眼神游离站起身拍拍兽皮上的灰尘:“额,谢谢你的关心,那个,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待久了点。” “没事,确认你安全就好。” 他眼里的柔情只增未减,让人痴迷。 白慢慢别过头躲开视线。 还没走几步,双脚就忽然凌空。 她惊呼了一声。 “我抱着你,路上这么多枯树枝你的脚会被划伤的。” 她脚上确实是伤痕累累,脚底还沾了不少灰尘。 没有过多的挣扎,乖巧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原路返回。 路上,白慢慢忍不住悄悄观察他的脸。 好像这个男人还不错。 还温柔,又体贴。 若是跟他谈恋爱的话,别提多有安全感了。 嗯?他眼睛的颜色好漂亮啊!亮晶晶的像玻璃玛瑙一样。 而且之前好像看到他的眼瞳可以变化来着? 这么一想,他老虎的毛色也是淡金色的,背上的花纹颜色更深。 怎么这个毛色自己好像见过? 回想起自己去猫咖的时候见过一只橘虎斑,白色的底毛配上淡金色的浅纹。 反差萌一下子就戳到了白慢慢的笑点,扑哧笑出声。 谛霆狐疑的低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额?”白慢慢突然被人抓鳖,笑容一下僵住。 满脸通红,视线别过一边:“啊,没有,没啥。” 刚回到篝火旁,就听到声一个响亮的喷嚏。 谛霆抬头望着天空,太阳已经往西边移动了几分。 马上启程的话,应该还能在天黑前赶回村子里。 刨开小坑把烧过的柴火埋进土里,确定火已经扑灭。 他拎起肉对慢慢说:“不能耽搁了,我们回去找巫医。” 说罢,变成大老虎卧在地上:“能上来吗?” “我试试。” 白慢慢抓着虎毛垮了上去有些艰难地爬上去。 “坐稳了,我们需要走快点,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叫我。” “好。” 话音刚落,老虎就咻地一下窜出去。 一路上的风景不断变化。 目光所及,身旁的树木飞速略过,高耸的树干要十几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地上的苔藓青油茂密,平铺一片看起来像极了草坪。 从空中打进密林里的夕阳被切成了一条条光束,斜斜的射在地面上,将那些藏起来的鲜艳蘑菇照得反光。 空中还漂浮着不知名的细小浮尘,将光线的颜色衬托得更加浓厚。 这样美丽的丁尔达效应,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像画一般美轮美奂,心旷神怡。 远处冒出一些声响,她顺着看去。 瞧见一群白色的鹿藏匿在灌木丛中,站在阳光中像极了魔法森林的仙兽。 “哇!”白慢慢惊呼。 谛霆很贴心的放慢脚步,好让她能仔细观赏。 两人漫步着,径直走进一束光里,瞬间被就暖光包围。 她开心地晃着小脚。 好神奇!它们好似有生命一样诶! 浮沉一碰到她的皮肤,就紧紧的贴上来,白慢慢居然忘记了烦恼,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兴奋。 “你当心点,小心别摔下来!” “不会的!我坐得很稳!”可是身体却不像嘴里说的那样。 她玩心大起,甚至还想站起身。 白虎赶紧变成人形将她抱进怀里,神情充满无奈:“你差点就摔下去了,还撒谎。” 白慢慢不以为然。 双脚一着地,白慢慢就像匹脱缰的野马,兴奋的冲进另一条光束里,被一片朦胧的暖色包裹住。 原本应该在光里清晰可见的人影因为浮尘的笼罩而变得朦胧,她轻巧的步伐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一头乌黑的长发好似变成了白色,发丝中隐隐泛起晶莹的彩光,转眼又消逝。 看得谛霆忘记了呼吸。 出神间,一只小手在眼前晃动。 因为身高差距,白慢慢只能踮起脚把男人的思绪叫回。 视线回转。 他一把抓住那只白嫩细腻的小手轻轻吻了上去。 眼眸里闪烁着炙热清澈的光:“小雌性,你能做我的伴侣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白慢慢错愕。 她尴尬的抽回手,别过身僵硬地转移话题:“那些漂浮在光里的小灰尘是什么东西啊?好像有生命似的。” 谛霆恋恋不舍的回答:“这是灵源啊。” 白慢慢不解:“灵源?是什么?” 谛霆有些疑惑。 小雌性不知道灵源是什么? “灵源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并且每一个地域产生的灵源都会不同。有些地方的灵源多达五六种,有些就只有一两种。灵源是兽人和野兽们进步的根本,也是植物和生物的生命来源。当然,灵石与灵力也依赖着灵源。如果世界没有了灵源,将会变成一片死寂破败。” 他解释间,担心的深皱着眉头。 小雌性该不会病到脑子了吧。 白慢慢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好神奇。 “灵源...会排斥人吗?” 谛霆温柔的笑:“每一个兽人能够吸收的灵源不一样,遇到不能吸收的,就会被灵源躲开。” “哦~”白慢慢点点头,逐渐习惯了谛霆摸她的脑袋。 毕竟凡事只要多尝试几遍,就会变得容易接受了。 “可刚才那些光里的灵源好似很喜欢我,主动贴在我皮肤上欸!” 谛霆无奈笑笑,没有当真。 只当是她伤了脑子的胡言乱语,毕竟刚才她身边的全是光灵源。 光灵源产生的条件极难,需要共生的灵源种类繁多,并且触发条件也有限。 何况能够吸收光灵源的兽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兽人更是一辈子见不到光灵源一次。 他温柔的摸着慢慢的头,并没有回答。 “村长!”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观赏用的猴子 两人闻声望去。 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雄兽人。 他手里拎着几只刚打的肥美野猪,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全身一丝不挂。 腿间明晃晃的荷尔蒙羞得白慢慢脸红。 兽人走近,谛霆将白慢慢挡在身后。 “村长,您回来了。 “嗯。” 兽人好奇的打量谛霆身后。 谛霆有些不悦,淡淡地说:“你先回去吧,让森祝老巫医准备一下,就说我的雌性生病了,需要他帮忙看一看。” 雌性? 兽人面露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鼻尖飘来雌性的味道。 兽人眼睛都亮起光,连忙答应下来化身灰狼就往前跑去。 跑远了,白慢慢才谨慎的探出头。 看着狂奔的灰色大狼,她觉得这个世界的开放程度真的让自己无法接受。 谛霆死死盯着白慢慢,眼神里的温度急转直下。 白慢慢被注视得很不自在,悻悻的将目光收回,挪了两步,将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为什么突然这副表情啊? 眼神闪躲,心里祈祷着他不要拿自己撒气才好,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小小的动作,像是一把汽油,浇得谛霆火冒三丈! 小雌性看上了他?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正常。 他回神深呼吸,尽快让自己恢复理智。 不能让小雌性害怕自己,父兽说过,如果遇到自己心仪的雌兽,一定要温柔。 调整好表情,他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平静。 速度之快让白慢慢感觉好似刚才看到的全是错觉。 他将慢慢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路上,谛霆试探性地询问:“你很喜欢木一吗?” “木一?” “刚才的狼兽。” 白慢慢摇摇头。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自己和他连一面之缘都说不上。 总不能光靠那根东西就喜欢上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白慢慢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几步路。 也就五分钟。 仰仗着谛霆的身高优势,白慢慢远远的看到一片木头做的围墙。 门口处有一群兽人乌泱泱的在村门口簇拥着。 有几个兽人眼尖,看到远处走来的谛霆和白慢慢,兴奋的摆摆手。 还有性子急的干脆迎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刚成年的兽人。 他脸庞稚气未脱,体型精壮。 一对白色的兽耳立在脑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兽族。 “村长!这就是您带回来的雌性吗?” 白慢慢吓得直躲,实在是受不得别人这么热情。 身后又跑来一位兽人。 两人年纪相仿,长相酷似兄弟。 两人一直追着白慢慢闪躲的小脸,左右围堵。 她连忙躲闪,尴尬得无所适从。 救命啊...... 她感觉此刻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的猴子一样! 可谛霆好似乐在其中,白慢慢就差没张嘴咬下去。 不帮自己解围也就算了!!居然还笑? 特么的!! 在两厢围攻下,白慢慢还是被钻了空子。 白耳兽人看清那张有些温怒的小脸,直接惊呆了。 另一位不禁好奇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 “欸!森二,你怎么了?” 森二支支吾吾的指着白慢慢:“她、她、她的眼睛....” 旁边的兽人懵了:“眼睛?什么眼睛?” 白慢慢此时心里奔跑着一千只草泥马。 老娘的眼睛非常好!你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是什么啊喂! 她终于忍不住用一只手指轻轻的戳着谛霆的胸口。 硬邦邦的胸肌没有手感,蹭得鼻子都疼了。 谛霆其实早就感觉到她的不适。 可享受着小雌性依赖自己的样子,并不着急解围。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森二被这么一吼,总算是回了两分神。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腼腆的样子和刚才那横冲直撞的态度相差甚远。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雌性呢......” 谛霆打断了两个人的交流:“好了,先进村子再说吧。” “哦好!” “好的村长!” 两人在前面领路。 白慢慢趁机左右偷看。 看到他俩不在身旁,如释重负深呼吸了一口气:“呼~” 谛霆看着她被憋红的小脸,轻笑着:“吓到了吗? 白慢慢心里生气。 臭谛霆,明显就是故意的,自己的手指都戳疼了,说没感觉到根本不可能! “没关系,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谛霆语气依然轻柔沉稳。 她满不在乎地撇过头。 别想再用美人计! 她气鼓鼓的没有回话。 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回头一看,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村口了。 树村树村。 顾名思义,村里有一颗超级大的树,枝繁叶茂。 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雄兽众多,人群里依稀能看到几位雌兽。 白慢慢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们炙热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内脏都看个仔细。 “兽人都这么喜欢凑热闹吗?” 她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讽七分无奈。 几个单身的雄兽人大胆的围在谛霆身旁,仔细的打量白慢慢。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松垮肥大的兽皮,与其说是衣服,更像是裹了一张毯子。 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白嫩的藕臂,纤细修长的手指。 大腿修长,绒毛贴肤,就连脚踝看着都这么精致。 兽人们热血沸腾,瞬间炸开锅。 “小雌性怎么把脸埋起来了?” “小雌性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的?” “这雌性成年了吗?怎么看着这么小?像幼崽似的。” 铺天盖地的问题砸得白慢慢晕头转向。 虽然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这种场面自己是真的招架不住阿! 她生前是个超级无敌社恐加死宅,连话都不太爱说。 就算重活一次也还是死宅阿喂!!可以不要这么热情吗?! “村长你和这雌性交配过了吗?” “小雌性该不会还没有伴侣吧?” 兽人们对气味非常的敏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在交配以后会互相交迭变得非常浓郁。 并且结侣后,双方的身上会出现类似契约一样的印记。 可白慢慢身上没有。 兽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介绍。 “小雌性,你看看我!我身体强壮!打猎很厉害的!” “别听他瞎说!我打猎才是最厉害的!这个秋季我已经打了几十头猎物了!” “小雌性,我器大活好!保证可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白慢慢:“......” 露骨的自我介绍直劈她的脊背,雷得个外焦里嫩。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少女了,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求爱阿! 一对比,其实谛霆之前显得礼貌且绅士! 谛霆加分加分! 谛霆很体贴的将人群给劝散:“她不是附近部落的雌性,应该是和家人族群走丢了,大家不要吓到她,等晚上开个篝火会,再好好认识一下!” 怀里的人儿瞬间感动得泪流满面。 “而且我还要带小雌性去找巫医,她身体有点不舒服。” 一听要找巫医,大家非常体贴的散去。 互相告别的同时还嘱咐白慢慢一定要好好吃药,不然冬季来临病会更难好。 她还很好奇为什么是叮嘱要吃药的时候,就被谛霆马不停蹄的抱到了巫医这里。 树村的巫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雄性,胡子又白又长非常浓密,头发却稀疏地可怜。 样子有些滑稽,让她险些笑出声。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自觉的想起了龙珠里的龟仙人。 巫医的名字叫森祝。 谛霆把白慢慢放下,恭敬地向巫医鞠了个浅躬,微微颔首:“森祝巫医,请您帮忙看看我的伴侣,她的身体一直在发烫,而且好像之前晕过去了。” 老人家本来在打瞌睡,听到“伴侣”两个字,他掀开眼皮,精明的目光扫过谛霆,落在了他旁边的雌性身上。 森祝慢吞吞地说道:“你小子运气真是好,竟然找到了雌性伴侣。” 说到这里,森祝顿了顿,然后盯着白慢慢问道:“小雌性,你和谛霆结侣了吗?” 白慢慢莫名其妙:“啊?” 森祝巫医好像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身体也坐直了。 他声音有力,眼神发光:“那,你有几个伴侣?” 白慢慢依旧莫名其妙:“额?” 森祝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好一会。 感叹若是自己再年轻一些,这小雌性自己也是要争取一下的。 长得这么俊俏,以后肯定会非常抢手。 谛霆知道老巫医在想什么,立刻将她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老巫医的视线,目露警告。 “朗祝巫医,这是我的雌性,请您不要打她的主意!” 他心里漫出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占有欲,那种情绪越过了理智和冷静,悄然爬上杀意。 朗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下去。 而是冲他身后的雌性招了招手:“小雌性,过来让我看看你。” 白慢慢不安地抬头,见到谛霆微微点头,她这才慢吞吞地挪到老巫医面前。 朗祝问了她的体感如何,有没有感到忽冷忽热,有没有恶心想吐等等。 白慢慢乖巧的如实回答了所有问题。 “小雌性之前反复交替温差,有些着凉,等会我给她开个药吃两天就没事了,另外,她身体有点差,需要补一补。” 听到这话,谛霆松了口气。 森祝摸出一个兽皮口袋:“来,小雌性,这些干红果是给你的一点见面礼,拿去吃吧。” 白慢慢伸手接过,好奇的打开口袋,看到里面全都是一个个大大的红果子,表皮还有点皱巴巴的,扑面而来一股香甜味。 怎么说呢,这个果子虽然个头很大,但是长得好像红枣阿,超大版的那种。 还是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吧? 白慢慢赶紧把口袋扎紧,递还给巫医:“不不,我不用,谢谢您。” 森祝眉毛上挑,佯装生气:“怎么?嫌弃我这个老头子送的礼物不够好?” 她连忙摆手否认,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噎了回来:“我真的不能拿....” 森祝巫医推回白慢慢的手,和蔼可亲的在手上拍了拍。 他眯着眼睛笑着:“没事没事,我这里还有很多,不差这一点。” 无奈,只得求助的抬头望着谛霆,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收下:“谢谢您,森祝巫医。” 两人在屋子里等巫医煮药的时候,她闲的无聊,打量起房间里的摆件。 陈设大多都是木制的,还有小部分是石头做的。 房间里非常的简约。 除了两三件必要的家具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屋子里有点昏暗,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墙壁,果然没有窗。 看着,目光被墙角的几个大缸吸引。 这缸!没看错的话,是土制的吧? 有土窑的话,说明这个世界最起码已经跨过了蛮夷了。 苦药 往前探了探,看到缸里存放着很多草叶,还有一些晒干的果子,种类繁多,都是自己认不出来的。 “你认识这些草药?” 她摇头:“不认识,我就是瞎看看。” 回到谛霆身旁。 她对这个世界一窍不通,不知不觉开始已经开始依赖起谛霆。 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依赖着一个温柔体贴地帅哥才有点安全感。 “啧啧,见色起意啊,肤浅。” 白慢慢青筋直跳,轻声说:“快闭嘴!” 碍着身边有人,她没有办法大声反驳。 还以为声音够小了,没想到还是被听力超群的谛霆听到。 “怎么了?” “额..阿?没事没事,我说,这衣服穿着好热,哈哈,哈哈。”白慢慢眼神闪躲。 说话间。 森祝巫医已经把药端来,远远就飘过来一条苦味。 白慢慢终于知道村民们为什么一再嘱咐自己要好好吃药了。 因为这个药是真的难喝阿! 才刚喝一口,她的小脸就皱到了一起。 太苦了,而且还有一股焦味,不知道是不是火候没掌握好,还是本身就应该是这个味道。 “唔!” 她推诿不掉,只能捏着鼻子一口气闷。 咕噜下肚,只感觉胃都皱在了一起。 “好好,真是个乖孩子,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再过来我这里喝药。” 白慢慢虽然很不情愿也无法反驳。 嘴巴里全是苦焦味,口腔越分泌液体越觉得苦。 嘴里突然被塞进什么东西。 她尝了一口,惊喜的发现是甜食! 看向谛霆的眼里充满了感激,他回应了一个治愈的微笑。 “这个是甜果和蜂蜜做的小东西,应该能够缓解一下。” 出门后谛霆依旧把白慢慢抱在手臂上,另一手拎着巫医送的干红果。 “巫医和你很熟吗?” “他是村里最受敬重的人,和村子里的人都很熟。” “哦...” 一路上的村民很多,来来往往的跟谛霆打着招呼,他不紧不慢的回应。 “我听他们都叫你村长,村长不应该是最受敬重的吗?” 谛霆低头轻笑:“你怎么总是能问出这么可爱的问题。” 白慢慢心里不爽。 都说学无止境,问题多点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嫌自己笨? 谛霆轻轻亲了她的脸颊一口,笑得更开心了:“巫医是救人命的,村长是管人命的,所以巫医在每个村落都很重要。” “还有人看着呢!”白慢慢被亲得手足无措,连忙躲闪。 亲昵的两人赚足眼球,但更多的是白慢慢。 在每一个地方,雌性都是非常珍贵的,所以都会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小心保护。 偶尔见到一两位,也是被人护得严严实实。 而且大家伙压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雌性,盯着她看连手上的活都忘记干了。 偶尔有胆子大的雄性上来搭话,也被谛霆冷冷的眼光给吓退回去,悻悻走掉。 白慢慢无法理解,毕竟她对这种母系社会一妻多夫的模式了解甚少。 张望间,谛霆抱着她来到一间木屋前。 门口架起一块大木板,上面摆满了兽皮。 这是一间卖衣服的店铺! 谛霆把她放下,让白慢慢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 女人最喜欢逛街购物,白慢慢也不例外。 她兴奋的翻来找去,选中了几件看起来毛色鲜艳的兽衣:“我可以试试吗?” 老板非常热情:“当然可以。” 她兴冲冲地进到屋子里试穿。 可试了几件,沮丧起来。 这些衣服都太大了,自己根本穿不上。 而且这些衣服做工粗糙,穿在身上很不舒服,硬邦邦的。 聊胜于无! 她在试过的衣服里挑选了两套尺寸最小的兽皮裙,拎着走出去。 “没有看上的吗?” 白慢慢摇摇头:“不是啊,我手上这两件就还行!” 谛霆立刻从腰间的另一口兽皮小袋子里掏出两颗小小的灰色晶石。 “这些够了吗?” 老板一见到晶石两眼发光,激动的说:“够了够了!这些钱买下整个店都够了!村长还是这么大方!” 谛霆微微颌首,礼貌的点了点头:“辛苦了,今晚有篝火会,也带上你的雌性一起来玩。” 老板看着走远的两人,心里感叹着:村长可真有福气啊。 路上又买了点吃的,白慢慢逛的起劲。 仗着谛霆财力雄厚,见到什么都要买,结果走到住处的时候,谛霆身上已经挂满了东西。 白慢慢想要自己提着他也不肯。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白慢慢不敢置信。 这间屋子,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角落的一堆兽皮以外,就只剩大厅中间的几张木凳子。 空空荡荡的,说是废居都有人信。 谛霆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并且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帮助村民办事甚少回家。 “等会我们再去看看,买点家具回来。” 放下东西,谛霆带着她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一楼还算有几张凳子,二楼却空空荡荡,啥也没有。 虽说如此,可这房子的地理位置还是非常好的。 一楼背光阴凉,二楼通风采光好,房子背后还有一片没有开垦过的荒地。 以后置办起来了,住起来肯定很安逸! 想到这,白慢慢浑身充满干劲。 前一世好歹也是学过两年装修设计的,小时候也跟在做木工的外公身边看过几年。 虽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钉子锤子一类,但是家具啥的完全可以自己做啊! 房间啥的也可以自己隔起来嘛! 又在后面逛了一圈,意外的发现这片荒地出奇的大, 直线走到头,居然是个断崖! 目光所及视野开阔。 蓝色和绿色拼接在一起,一望无际的树海延绵到天际。 低压压的白云厚重的挂在天上,相互交错形状各异。 太阳从云层缝隙穿过,往森林里射进挤出的光。 一片奇迹祥和,当真是美轮美奂!! 白慢慢一时看呆,嘴巴都合不上。 五篇合并章节。 风声吹过树木,嘎吱作响的树干间穿梭着群叶摇曳的声浪,让人陶醉。 “这也太美了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看着谛霆问:“这片荒地也是你的吗?” 谛霆温柔的笑:“是我们的。” 白慢慢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开心的跳跃欢呼:“呜呼!~那可以在这里搭院子啦!” “搭院子?”谛霆不明白。 白慢慢点点头:“对啊!我们可以在这里种花,种菜,然后建一个凉亭,每天都能在这里看风景啦!!” 谛霆一知半解。 看着她俏生生的模样,谛霆感觉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砰砰直跳。 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这里的风很大,谛霆怕白慢慢病情加重,不让她再多逗留。 白慢慢是有些沮丧的。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装修的事情,没等实践天就黑了。 回到屋里,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有些许难受。 毕竟自己是个行动派,等待的感觉多少有点煎熬。 肚子突然响起。 谛霆嘱咐她呆在屋子里别乱走,出门打猎去了。 白慢慢本来还想说要一起去,想了想自己去了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心里还在惦记着房间布置的事情。 “小九,你在不在。” 小九慢悠悠的回答:“叫你爸爸干嘛!” 一如既往的嘴贱让白慢慢瞬间后悔,可是碍于有事求它,只能忍气吞声。 这二楼的采光这么好,不做卧室可惜了。 “这世界的建筑基础发展到哪了?”白慢慢问。 “榫卯。” 听到这,白慢慢高兴坏了,她兴奋的握了个拳:“奈斯!”。 光着脚踱步。 既然有榫卯结构,那只要是和木材挂钩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做! 小九泼下一盆冷水:“但是榫卯结构在这片大陆上懂得的人很少,几乎没有人会做你想做的那些东西。” 白慢慢气势大减:“啊.....” 不死心的安慰自己,虽然会的人少,可是不代表没有人会啊!她可以找嘛! 小九立马驳回:“几乎没有人这几个字你是理解不了嘛?” “小九,你为什么嘴这么毒啊?” 白慢慢咬牙切齿。 “我就是你。所以不是我毒舌,是你毒舌才对。” “放你的屁!”白慢慢的脸瞬时变得通红。 “你看看你看看。” 小九语气随意,好像真的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 白慢慢气耳朵冒烟。 但是为了家具设计,忍了! “好小九,你肯定知道有谁能做对吗?” 小九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就会啊,但是我不告诉你!” 得瑟的语气让白慢慢攥紧拳头。 真的太气人了! “好小九!我错了,是我态度有问题!你不要生气啦~” “呵,虚伪的女人。” 她僵硬的嘴角抽搐,险些破功:“小九~我真的知错啦~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置气,好不~” “那你叫我声爸爸,我就原谅你。” “你!!” 白慢慢脸红脖涨,这该死的系统!迟早要把自己气出心脏病来! “你叫声爸爸不吃亏,毕竟你爸爸我懂得东西很多,叫一声一劳永逸~” “滚啊!!” 两人在二楼吵了很久,吵得白慢慢都累了,本来就饿着肚子,精力刷刷往下降。 气喘吁吁坐在楼梯阶上休息。 自己虽然在键盘上和人对线很厉害,但是正经张嘴吵架是真的菜。 小九不用耗费体力,倒是还精神得很:“瞧瞧你这样子,一点不虚心请教。” 白慢慢不愿意动,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请你个头,我不会让你占到便宜的。” 小九又叨叨了一会。 白慢慢理都不想理,任由它挑衅贫嘴。 脑子里不得安宁,索性闭上眼养精蓄锐。 “喂,这就生气啦?” 可白慢慢依旧不理它。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真的懂得很多,榫卯结构我也知道。” 白慢慢心里有些动摇,但是她还在忍。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千万不能随便破功。 这狗系统总是喜欢仗势欺人,要是自己轻易妥协,指不定还要被它骑在脖子上多久。 小九此时心里很慌:完了完了,我把自己的宿主惹生气了,怎么办啊!在线等! 内心挣扎了一会,这才道歉:“那个,我、我、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白慢慢睁开眼睛。 “哟,刚才不还耀武扬威的嘛,没想到你也会妥协啊~” 风水轮流转,小九终于处在被人阴阳的弱势边。 “喂!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慢慢:“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原谅你了。” 小九:“啧,好不爽。” “你刚才说,你懂得很多,是多多?” 小九又开始得意:“只要是唯一真神知道的,我都知道。” 唯一真神? 它嘴里说的这位是谁?听起来来头不小的样子。 而且,名字好中二啊。 小九语气充满自豪:“唯一真神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在你的世界观里,可以叫他盘古。” “盘古?!开天辟地的盘古?!” “嗯哼~” 白慢慢此刻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一脸不可置信:“所以说我的世界真的是盘古在混沌之初开天辟地所生?!” “没错!” “那宇宙爆炸说?猿人进化学?” “也都是真的啦。” 白慢慢开始有些头晕,这回答明显就超纲! 她以为唯一真神最多也就是个给金手指的,没想居然是近乎神明一样的的大人物。 小九纠正:“不是近乎,他就是神!” “所以这个世界也是?” “对” 白慢慢现在嘴能塞下三个鸡蛋。 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离离原上谱! 创造世界什么的太离谱了喂!这已经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了喂! 不敢相信,实在不敢相信。 还在出神。 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白慢慢站起身往下看。 谛霆身后跟着几个兽人,肩膀上扛着好几头死透了的野兽。 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互相交谈着。 小九紧张兮兮:“你身边有人的时候我就不出现了。” 白慢慢不解:“为啥?” “还不是怕你这笨嘴再说串!” “可....” “不用担心,我休眠的时候,任务系统也会正常运行的。哦另外,为了弥补你对信息素这方面的缺失,我等会给你植入个好东西,方便你和人交流。” “什么东西?” “喂?” 没有了回应。 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屋子前。 谛霆冲白慢慢招招手说:“我回来了!”声音犹如春风扑面,让人暖心。 可楼上的人没有回话。 白慢慢看到陌生人一向很害羞,连忙离开窗边,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 谛霆身后的人打趣道:“您的雌性真的很怕生。” 推开门就看到白慢慢刚从楼上下来。 “饿坏了吧,你再等会,我给你做饭。” 白慢慢也不好再躲闪,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身后的兽人们纷纷把肩上的野兽丢在地上。 白慢慢粗略看了一眼。 除了有野猪野鹿,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动物。 创口还在淌血,弄得满屋子都是腥味。 忽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兽人,兴冲冲的闪到眼前。 森二的目光在白慢慢身上转了个遍,最后停在脸上。 “你真的好美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雌性,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说完,被人猛地一拉。 “欸欸欸,你别拽我啊!” “赶紧给我回来,别吓到人家!” 森三顺便也将兽人们叫走,屋子里只剩谛霆白慢慢两人。 他身上满是鲜血,还粘有厚度不一的泥土。 和猎物厮杀而留下的伤痕清晰可见,看着有些狼狈。 白慢慢在现代生活久了,洁癖意识涌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等等,我去洗洗。” 出门又不知道到哪去了。 正好身边又没人了。 她轻声呼唤小九。 小九好似刚在酣睡,回复的语气有些困顿:“嗯?” 这次她很小心。 快步走出门口四处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后回到家里把门关上, “你能不能给我一本关于医术的书啊?” 小九这次居然非常客气的就答应了:“用得着什么书,我直接让你学不就好了!” “让我学?没有书我怎么学?” 话音刚落。 脑子突然裂开一般的疼痛。 耳朵里爆出一阵刺耳的鸣叫,像是蜂鸣与音波交杂的噪音。 声音巨大的轰鸣快要把七孔逼到流血。 好在没过一会,那感觉就消失了。 只留下淡淡的微鸣还再持续。 “我的妈,刚才那是什么?” 白慢慢扶着门边欲哭无泪。 小九:“啧,我忘记了。” 白慢一屁股瘫坐在木凳上,靠着墙双目无神。 别人穿越都是光鲜亮丽富丽堂皇,身体健康能力强大。 怎么自己穿越就是吃苦受罪。 谛霆刚一开门。 就看到她满脸愁容。 安慰似的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打灭!拥抱可以,亲亲打咩!!! 她用手推开谛霆的俊脸:“不是!你放我下来,我喘不上气了!” 谛霆有些失落。 可白慢慢没有理会他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径直走到那堆野兽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并不是因为对野兽的尸体好奇。 而是看到动物的皮毛上好像占了一些小毛刺,不知怎的,自己居然认识这种植物。 这植物叫孑然。 入药可以驱寒回温,也可以作为佐料来使用。 味道微咸有辛麻感。 白慢慢有些语塞。 这不就是孜然吗......有必要换马甲么? 谛霆看着她盯着一头野猪出神。 以为她是饿坏了。 一把将那头猪拉到自己跟前。 掏出骨刀利落的开始解剖。 一刀下去,连皮带肉一起被切开。 白慢慢觉得有点瘆得慌,别过头去打量其他动物。 看看找找间,突然发现有一两只动物的毛色非常奇怪。 其中有几头长得很像驴的生物,头上长了两只像羚羊一样的小角,不知道这动物叫什么。 不过毛皮倒是挺好看的,墨蓝色的短毛干净利落,顺着昏暗的光线看过去泛着莹莹光泽。 另外一只狐狸全身雪白,只在四只爪子和尾尖渐红,血红衬着白,只听说过四蹄踏雪,却没有见过四蹄踏红的。 回过神,谛霆已经把那头野猪的皮给割下来了,正在处理前后腿。 “那个,这张皮可以给我吗?” 谛霆一顿,继而抬头微笑:“这些猎物原本就是打来给你的。” 白慢慢脸一红。 伸手去扯那张野猪皮,想要把上面的孑然挑出来。 之前吃的烤肉都没有味道,等会要是烤肉的话可以弄一点上去。 这猪皮看着没什么重量,却跟沾了水的地毯似地。 这也太重了吧!! 谛霆宠溺轻笑。 一把拎到白慢慢面前。 猪皮上还淌着血,滴滴答答的掉了一摊。 “你要做什么,和我说就好,我帮你。” “啊?我着挺轻的……” 她连忙解释。 谛霆脸目光坚定:“你是我的伴侣,我喜欢照顾你。” 白慢慢僵住了。 她从小父母就分居没人管教。 只能吃百家饭得以温饱。 今天在大姑妈家里,明天在舅舅家里。 虽然能够吃饱穿暖,但是没有人愿意多关心自己,很多事情也没有人愿意来帮忙,基本上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这种生长环境下。 让她从小就养成了自给自足从不撒娇喊疼的性格。 谛霆这话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暖心的话。 从来没有人这样子,可以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他是第一个。 谛霆见她不说话,眼神里的坚定只增不减:“你是我的雌性,我们是一家人,我的所有东西都属于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家人”三个字像是一只大手,轻柔地敲开了白慢慢的心房。 温暖得让她想哭。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想碰她,却满手是血。 只能慌张地安慰:“你别哭,别哭,我以后不说了!” 白慢慢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高兴了。” “高兴?” 谛霆不懂,高兴不应该是笑吗?怎么会哭? 白慢慢沉默着没有解释。 抬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脸上溅到的血迹擦掉:“你也不小心些,弄得满脸都是。” -------------强大的分割线------------------ 吃晚餐天已经摸黑了。 谛霆扛着几块兽皮,牵着白慢慢往河边走。 猪兽皮上的孑然全都摘了下来,从谛霆那里拿了一个兽袋全都放了进去。 这可是个好东西,要存起来以后慢慢用。 白慢慢吃东西的时候闲着无聊,打量起几只毛色独特的动物,谛霆以为她喜欢,说什么都要弄下来。 她解释不通,也只能随他去了。 刚才森三还过来通知了一声,说等会篝火会就要开始了,让谛霆早点过去。 谛霆只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跟紧我,这里的石头很锋利,不小心会划伤脚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慢慢“嘶了一声。 顾不得身上脏,一只手直接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怎么了?伤到了?” 白慢慢走在坑洼的石头群上有些硌脚。 加上夜晚视线模糊,不小心划伤了。 “没事,就是被石头绊了一下。” 鼻尖闻到血腥味,谛霆心疼得将她托起。 她连忙伸手抱住谛霆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下去。 晚上正是水流湍急的时候。 谛霆让她在原地等着,拎着兽皮去河边洗。 白慢慢忽然想起有一种可以治疗创口的草药就生长在河边,想跟过去找找看。 毕竟谛霆身上还有几处比较深的伤口,如果不上药,恐怕会感染。 可是谛霆说什么都不同意。 胳膊拗不过大腿,白慢慢只能百无聊赖的环顾起四周。 正当她回头欣赏起月光下水中嬉戏的型男(其实就是下水去洗涮兽皮啦)时,忽然听到脚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低头一看,赫然看到一条黑蛇正在她的脚边爬行。 借着月光一看,好像还是条毒蛇。 瞬间血液倒流,全身的毛孔都被关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蛇!!!!!!” 听到白慢慢的尖叫,河里的谛霆顾不得手上的东西,变成白虎就冲上岸去。 她立马扑了上去。 慌不择路的就要往上爬。 一爬上虎背就尖叫着让谛霆快走。 双脚紧紧的藏进虎毛生怕毒蛇扑上来咬自己的脚。 她什么都不怕,连鬼都不怕,就怕蛇!平时就连图片上的蛇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见到实体了! “别怕别怕,我在呢!”谛霆也看到了那条蛇了。 看它慢慢悠悠的样子,像是受了重伤,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一般的蛇早就跑了,不会留在原地。 伸爪一刺,一甩把蛇丢到了河里。只听扑通一声,被水流冲走了。 可身上的小人儿吓得浑身发抖,说什么都不肯再下地,谛霆无奈只能用兽型淌水,把还没有被冲走的那几张兽皮叼在嘴里,往回走。 回头看着她惨白的脸,心里十分懊悔。 早知道就让小雌性在家里等着了,不出来就不会被吓到。 心里默默记下了她怕蛇这件事,以后出门不会让她身边出现任何一条,蛇兽人也不行! 回到家把兽皮放好,白慢慢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兽皮铺成的床上一张一张的掀开。 检查会不会有蛇藏在里面。 如果不确认好,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不会下去的。 谛霆以为她是舍不得被水冲走的那几张兽皮。 轻声内疚地说:“是我不好,明天我再给你打两只大的来,保证比今天的毛色还要好。” 翻到最后一张,白慢慢终于放心了。 松了一口气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很怕蛇,怕家里也有,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谛霆揉揉她的头发:“你放心,如果有,我第一个帮你消灭干净。” “不能有!”白慢慢面露惊恐,拼命的摇头。 惊魂未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兽人的声音:“村长,人都要到全了,您什么时候过去?” 谛霆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比较瘦小的兽人,看着年纪不大,和森二相仿。 没等谛霆说话。 那人看到墙角那堆凌乱的兽皮堆,脸上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村长您继续,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等等。” 他笑得意味深长。 谛霆倒是无所谓,毕竟交配是迟早的。 倒是白慢慢不乐意了。 推着谛霆就往门外走去:“没有没有,我们刚才只是在找东西呢,我们一起过去吧,哈哈,哈哈。” 兽人虽然没有说话反驳,但是脸上那笑容只增不减。 搞得白慢慢有些恼火,但是又不好发作。 篝火会举办在那颗大树下面。 之前没有往这边走过,没想到树下居然有这么空旷的一片地方。 四五百个平方的空地,容纳上千个人都不成问题。 场地中间。 几根粗壮的树干燃烧成一个巨大的火把,把周围都照的很亮。 兽人围在旁边跳舞。因为没有乐器,所以高喊着做节拍。 白慢慢是被一群雌兽人迎进去的。 和席地而坐的村民不同,村长有自己的一块小地方。 一个木头搭起来的小高台上放着两把椅子挨在一起,明显是领导坐的。 她被人簇拥,显得很不自在。 坐下时,谛霆体贴地伸过手,把她攥在一起的拳头放进手中,眼神坚毅仿佛在说:有我在别怕。 皮肤上传来他的体温,白慢慢吃了一剂定心丸。 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说实在的,自己也不是真的社恐,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应付交际。 秉承着惹不起躲得起的观点,她不再出门。 可不出门就没有朋友,没有朋友就更加不出门。 恶性循环到最后被迫学会了自娱自乐,逐渐丧失了与人交流沟通的能力。 不过看到兽人们淳朴的笑容和直白的交往方式,这点社恐也挥之脑后了。 这一切都被身旁的人看在眼里。 她的眼睛被火光映得发亮,闪烁的火影衬托着瞳里的斑斓,像是蕴含着光辉的黑耀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巴掌大的小脸上浅浅的微笑着,嘴角的弧度和月牙一样完美。 只要一看她的眼睛。 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接近。 让人沉迷。 谛霆知道小雌性身上有很多秘密。 她这么的胆小,这么怕人,之前肯定是被人圈养起来不涉世事。 盯着她的笑颜,没忍住亲了她的小脸。 可此刻,自己更想亲吻的是她的小嘴。 毕竟外面人多,这些事情还是关上门来再做吧。 白慢慢被亲得一顿错愕,抬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 心头一颤,继而脸上又弥漫了笑容。 这么一想,接受谛霆的示爱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好,问这世间又有几人呢? “那个....” 谛霆温柔的回应:“嗯?怎么了?” 脑子里演练了好几个话题,可一开口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白慢慢有点尴尬,抿了抿嘴问了一个最白痴的问题:“村里的兽人们都是虎兽吗?” 问完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说了有狼兽了嘛!这是什么弱智问题啊!! 谛霆有点疑惑,小雌性难道没有嗅觉? 迟疑间还是给她解释:“当然不止,树村里有很多的兽族。最多的是虎族,另一部分是狼族和狮族,还有熊族,豹族等等一些兽人。” 本来还在狂啐自己,听到这回答有些惊喜。 她以为谛霆不会理会这种白痴问题呢,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认真,心里又疯狂加分。 疑问的潮水像泄洪一样全都涌了出来。 她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星辰一样的眼睛里满是求知欲:“那旁边还有别的村落嘛?” “有啊,晨光森林里有好多个村落呢。” “我们一路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谛霆满眼宠爱,抚摸着她的头:“因为村落之间都离得很远啊。” “原来是这样。哦对了!之前你是不是还说了兽城和部落?” “嗯。“ 他凑近了些:“单个种族生活在一起就叫部落,大多都是一些喜欢安静的族群。城的话......居住的兽人就非常多了,素食兽人和荤食兽人都住在一起。里面有着非常完善的管理制度。里面有兽兵,神殿,神职来管理城民。” 白慢慢点点头。 回想起之前听小九一直在说唯一真神,那神殿会不会就是它居住的地方? “神殿里住着唯一真神吗?” “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她自己问的问题怎么了?没啥毛病啊? 疑惑间看着他眼底深深的笑意,顿时反应过来,他居然敢拿自己打趣!! 正说话,远处走来了来了几位兽人。 谛霆点点头回应,等到人都走后不紧不慢笑着解释:“神殿住着的当然是神职了,唯一真神是传说里最古老的真神。传说它创造了万物,赋予了四季。神殿里的神职们做的主要任务就是和真神沟通,请求庇佑。” 白慢慢点点头。 果然啊,世界的尽头就是神学说。 这神殿不就相当于和尚庙和尼姑庵嘛。 “那....唯一真神真的会回应吗?” “很久以前会的。“说着,他的眼睛里好似有些憧憬和遗憾:“以前每过几百年,会诞生一位神子,拥有与神交流的能力,能够听到神的声音。” “那现在呢?” “现在没有了。很久以前,在第一个雪季年,兽人们讨伐了神兽,导致他们被万物诅咒,神也唾弃。” 她一脸的诧异:“神兽?被兽人讨伐?” 谛霆平和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有些心疼:“你从未听过这些故事吗?” 一句话问得白慢慢心虚。 想起小九的千叮万嘱,眼珠子一转随便撒了个谎:“我身边没有人和我讲这些,所以我不太了解。” 误打误撞,印证了谛霆的猜测。 他将白慢慢从椅子上捞起抱进自己怀中。 白慢慢背后传来强有力的心跳频率,听他在耳边轻语:“没事,我讲给你听。” 当着这么多人,她小声埋怨:“有人看着呢!” 谛霆却无视,继续着说:“真神劈开天地之时带来了四位神兽,一位是凤凰,一位是青龙,一位是九尾狐,最后一位是冬神。” 白慢慢抢答:“我知道!前面三个我都知道!” 他盯着白慢慢的粉唇眼光炙热:“你知道?那你说说看?” 呃....还是闭嘴吧。 虽然这些山海经的神兽在自己原来世界也有传说,但就不知道是不是雷同。 万一说穿了就暴露了。 谛霆倒也没有强求,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继续解说道:“青龙是春神,和冬神在一起主宰着四季,凤凰和九尾狐则是祥瑞的象征。” 原来是这样! 在他怀里坐得不舒服,她找了个比较舒适的角度。 谛霆眼神更热了:“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 背靠在谛霆的臂膀里,这个角度可以把他的脸看得很清楚,自己也可以挨着休息。 谛霆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淡金色的眼眸衬着火光变得更亮:“大陆原本四季如春,是神怜悯兽人们的生活艰辛,让他们在漫长的春季里繁衍生息。可后来冬神来了,从此四季交替分明。过惯了春天的兽民们自然不愿意。他们埋怨春神不爱护兽民,不怜悯众生不回复祷告,一起到龙岛秘境去想要个说法,春神不予理睬,众人就把他绞杀了。”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过分了!”白慢慢愤愤不平。 就因为不想过冬天就逼宫,不答应就索命,哪有这样的说法! 谛霆垂眸,淡金色的睫毛盖住一半眼睛。 之前束起的长发掉落,几缕发丝掉到白慢慢脸上。 “后来,唯一真神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把兽人们关进了回廊里,还用青龙的龙骨做成阵法,把他们永远封印。” “活该!” 她忿忿不平,可恨这些人没有偿命只是被关起来而已。 谛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映射出她巧丽的影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欸?这话题岔的也太快了吧.... 她没有跟他说过吗? 不过回想一下,好像真的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说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好像没有说诶。 “额,我叫白慢慢。” “白慢慢?白慢慢...慢慢..好特别的名字。” “对吧!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我没少挨欺负!我姓白!白色的白.....” 话音未落。 脑子里突然听到小九的吼声:“闭嘴!” 把她吓了一激灵。 谛霆以为白慢慢要掉下去了,连忙两只手护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九骂骂咧咧,全都是在嫌弃它蠢:“不要暴露你会识字!” 白慢慢嘴角抽搐,脸上还要被迫装作冷静。 谛霆忙说:“没事吧?” “没事没事!” 心里也嘀嘀咕咕的回了小九好些话,狠狠翻了个白眼。 小小的插曲没有打断两人,谛霆又讲了很久。 他不嫌详细,把白慢慢问的没问的全都说了,这才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大概。 期间还有一些兽人想来问好,被阿祀悄悄的挡了回去。 到后面,她听着谛霆温柔轻柔的声音,直接在怀里睡着。 两人在简陋的兽皮堆上入睡。 白慢慢的睡姿很差。 二十几年的睡眠习惯让她怀里没有东西总是睡不安宁。 谛霆本就忍得很辛苦。 粘腻柔软的皮肤贴着自己,搞得他欲火中烧。 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翻身给白慢慢c了,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一夜无眠。 第二天,白慢慢精神抖擞的起了床,发现谛霆人已经不见了。 她刚要出门,就看到他正在往回走。 身后还跟着几个虎兽人,肩膀上扛着或大或小的木制家具。 白慢慢揉了揉眼睛。 怎么一觉睡醒就眼花了? 远远就能看到兽人们背后那道模糊的身影,是兽民们的兽身,若隐若现的没过一会儿就消失了。 远远看到谛霆步伐稳健,时不时回应他们几句。 一头本应该整齐编起的长发披肩散落,反射着晨光。 一把将躲在门后的她抱在怀里:“怎么不多睡会?” 俊脸放大,眸下是一圈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有些精神不佳。 “我一醒来看到你不在,昨晚上没有一起睡吗?” 说着。 她发现自己说的话过分亲密,小脸瞬间通红。 一脸娇羞,仿佛昨晚上像树袋熊一样睡姿亲昵地搂着谛霆的不是她。 谛霆笑得灿烂,还能隐约看到四颗锋利洁白的虎牙:“你是在担心我吗?” 扭捏的心思被他看穿。 她眼神躲闪,语气有些恶劣:“我才不担心你,你睡不睡觉我又管不着!” 不觉间,兽人们走到跟前。 看到村长怀里的小雌性正在和他打情骂俏,谪仙一样的小人儿实在太吸睛。 视线直白毫不掩饰,搞得谛霆有些温怒,转过头冷冷地嘱咐着他们东西放下来就走。 村民听到这么说,只能悻悻的打招呼四散,离开时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粘在白慢慢身上,三步一回头。 最后身边只留下一位兽人。 他身形异常高大,纵使是谛霆这样挺拔的身高,站在旁边都足足矮了一个头。 他叫阿祀,是熊兽人。 “村长,村民们已经叫来了,您需要什么时候开始?” 谛霆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问白慢慢:“屋子后面的那块荒地,你今天想要吗?” 她其实想说不用着急的。 可人都来了总不好让人白跑一趟,只能点头。 他这才说道:“先叫他们去除草吧。” 阿祀就走掉去招呼人了。 家具全都堆放在门口,谛霆询问她这些东西要放置在哪里。 有桌子椅子,还有一些简易的放置柜,虽然也没几件东西,但最起码屋子没这么空了。 白慢慢这才想起来昨晚她的构思,趁热打铁要赶紧把其他家具做出来! 刚想开口向小九求助,反应过来身边还有谛霆,随便找了个借口:“那个....我想洗脸..还有刷牙...” 谛霆满脸疑惑:“刷牙?” “额,就是...” 她表达能力实在太差,只能手脚并用的给谛霆演示一遍每天早晨的洗漱流程,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谛霆恍然大悟。 抱着白慢慢往河边走。 眼看这四周熟悉的环境,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下地等待。 那条毒蛇把自己吓得不清,花纹都还历历在目! 谛霆倒是很乐意抱着她,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摘下了几颗类似豌豆一样的东西。 这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响起叮咚一声。 然后系统开始自动播报:叮- 发现新植物(泡角)完成度 百分之一 没能细想,谛霆已经抱着自己趟进小河里。 看到他直接把一个豌豆丢进嘴里咀嚼的时候,白慢慢整个人是懵的。 这东西可以生吃吗? 见他把手里剩余的泡角塞进她手里,只能硬着头皮有样学样。 挑了一个最小的,犹豫的放进嘴里。 豌豆掺着口水渐渐起了泡沫,在嘴里弥漫着一股青草和香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从河里捧了几趟水含进嘴里,哗啦一吐后整个口腔都变清爽了。 好神奇啊! 随后又洗了个脸,谛霆顺势把头发浸湿编成一股垂在腰间。 虽然没有了慵懒的美感,但是精气神十足的他依旧很帅! 因为是白天,岸上的植物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看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药材! 她让谛霆把自己放下,捡起脚边的树枝战战兢兢的拍打着矮草,确定没有危险后开始低头聚精会神的采起了草药。 系统播报的声音响个不停,白慢慢也越摘越起劲。 最后两人怀里一大堆,差点挪不开步子。 一路上白慢慢止不住的得意。 这些草药里,有止血化瘀的,有防蚊虫叮咬的,还有治疗感冒的,治疗伤口的,都是日常里需要的。 谛霆说过,兽人世界里的医护知识非常匮乏。 因为伤病死亡的兽人非常的多,有时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小小的伤口感染都能要了一条命。 回到家里,她发现这堆草药放在哪里都不方便。 正在发愁呢。 谛霆说:“要不我去给你买几个罐回来?” 对啊!她差点忘记还有这种容器。 详细的嘱咐了要买几个,再顺便买几个木碗,如果路上有竹子的话,也带回来一根。 又怕他拿不动。 想了想还是先拿大罐回来就行,别的先不管。 谛霆应了一声出了门,白慢慢也埋头开始整理起来。 把每一个种类都分好,一堆一堆的排开。 “叮,发现新植物(梦甘)完成度 百分之九十六。” “叮,发现新植物(干叶)完成度 百分之九十七。” 还差三种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是这样吧? 白慢慢摸索着来时的路,又去了一趟河边。 路上遇到偶尔一辆位村民,他们都很热情的打招呼,称呼自己叫村母。 村母?这个称呼好老气啊。 没走多远就看到几株蒲公英和狗尾巴草。 和自己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体型偏小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然后又找到了苦兰。三样集齐,系统播报任务完成。 她赶紧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关门的瞬间,从眼前凭空出现一本书啪嗒掉在地上,吓了一跳。 捡起看到封面写着几个大字《榫卯结构学习以及实践》 这可把白慢慢高兴坏了。 耶!!~终于能够开始做家具了!舒服的大床!!单独的书房!!还有凉亭和花园!!我来啦!! 还没来得及翻阅,听到外面有声音慌忙的把书藏进睡觉垫的兽皮下面。 谛霆回来了,他身后又跟着两个兽人,身上满满当当全是东西。 竹子,木碗,大缸,一样不差,而且数量还特别多。 白慢慢咂咂嘴。 感叹当村长可真是舒服,可以随时差遣别人给自己做苦力。 门口又堆了一堆东西。 看着这么多的容器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安排,再看到谛霆原地待命的样子,越想越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不能总让他来干,自己也动动手吧! 想罢就拿起几个木碗就想往屋里搬,东西看起来很轻,可端在手里意外的沉。 才一趟功夫,谛霆又不乐意了。 “我来吧。” “不不不,就几个碗而已,我来就行。” “我是你的雄性,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就好了,你尽管依赖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鲜少看到他这样坚持,白慢慢只能悻悻的把手上的木碗递给他。 大缸就先搬到屋子后面放着,草药就先原地不动。 至于这些竹子。 本来只是想要一根竹子来做点吃饭用的。 可眼前这竹子的数量,建个小屋子都没有问题了。 犹豫再三,决定先不管。 她吞吞吐吐的跟谛霆开口:“谛霆...那个...你能带我去砍一些木头吗?” 谛霆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路上碰到几个手上没事的兽人,把他们也叫上了一起去。 因为村附近的树木不能动,所以要去到别的地方去伐。 看着一行人身上没有带伐木工具,白慢慢有些疑惑:“你们不带工具吗?” 兽人们都变成了兽型,谛霆也不例外。 白慢慢骑在白虎身上,呼啸的风让她说话非常费劲。 声音实在太小,又被气流吹到身后,谛霆没有听见。 才不过十分钟就到地方了。 这里已经被伐了挺多树了,周围光秃秃的全是树墩,看这量,树村里需要的建筑木材应该都是在这里拿的。 谛霆柔声询问她要多少木头,然后指挥起身边的兽人们一起开始干活。 怪不得不用斧头一类的工具呢。 他们的爪子就够锋利了,再加上体型巨大,基本上一个巴掌就能弄倒一棵树。 就这伐木的方式,白慢慢有想帮忙的心也没有地方可以使,只能看周边的树一颗接着一棵倒下。 效率的确很高,可断面实在强差人意。 若是要用在组装上,估计要花上好大功夫。 树一根一根倒下。 十根,二十根,三十根,白慢慢看着森林的天窗越来越宽,一身的冷汗。 如果这个世界有类似森林精灵一类的生物的话,肯定会惩罚自己的吧,呜呜。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风尘仆仆的回。 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村子。 看着后院堆积如山的木材,白慢慢坐在一旁在想从哪里开始做起。 这些树干上多多少少还留有树枝和树叶。 树皮粗糙形状各异,若是裁成木板总归是需要一些工具。 绕着木材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怎么下手。 还想问问小九有没有办法,怎奈何身边还有谛霆,无法交流。 “还需要什么吗?” 白慢慢摇摇头:“如果能有工具让我修整这些木材就好了” “修整?你需要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要是真有那些东西,村民们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粗糙了。 还是手脚并用地解释,想尽力让他明白这些木材需要怎么处理。 幸好谛霆一点就通。 虎爪子比什么都锋利。 这么一划,木头像豆腐一样被切得整整齐齐。 两人一个指挥一个干活,忙得不亦乐乎。 周边的兽人们闻声也前来帮忙。 看着他们累得满头是汗,白慢慢从屋子里拿出几个大木碗,滴答滴答跑去河边盛了几次水,让兽人们解渴。 可那些兽人表情非常奇怪,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不敢接。 她顿时有些受伤。 以为是村民们嫌弃自己,可怜巴巴的收回手。 若是有耳朵,那也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谛霆顾不上满身的汗水,抱起她着急哄着。 白慢慢:“谛霆,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我看他们好像都躲着我......” 他没有解释。 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警告过雄兽们不准靠她太近吧? 再加上雌性本身就很珍贵,每一位都像宝贝一样被人供着。 别说端茶倒水这种活计,连下地走路都少见得很,能不惊恐吗。 很快,木头就被裁成一块块大小一致的木板,一批短厚的,一批薄宽的。 白慢慢闲得心慌,总是想做点什么帮帮忙。 可谛霆总是会及时的出现并且制止。 嘴里碎碎念念:我是你的雄性,都让我来就好了巴拉巴拉。 或者又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巴拉巴拉。 一顿歪理邪说+灵魂拷问堵得她语塞。 拗不过他,又不想坐享其成。 两个人打着转似的,最后还是以她累趴而告终。 结束时谛霆也不让他们白忙活,让他们自己挑选几头猎物,都是昨晚打来的。一人两只,发到最后居然还剩许多。 估摸着到饭点了,他抓起两只兔子去门外处理,屋子里就只剩白慢慢一个人。 赶紧趁着没人赶紧悄悄的把书拿出来。 翻开一看,里面详细的介绍了每一样东西的制作方法,尺寸,榫卯的间距等等。 傻瓜式教程一看就懂。 兴冲冲的抓过一块木头上下打量,可是又犯了难。 自己没有笔,也没有锯子什么的,怎么裁啊? 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去,一屁股坐在谛霆旁边。 谛霆看她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将她抱进怀里。 小雌性好像很喜欢盯着自己看,把脸给她总是没错的。 白慢慢被他的头发抚得发痒,咯咯的笑。 他这才问起缘由:“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高兴的。”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么细微的情绪变化他都能察觉出来:“我想要一些东西,可是好像很难弄得到,嗐....”。 两人吃过晚饭就进了屋。 这里除了火,没有别的照明工具。 天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虎兽狼兽人们都有夜视能力,夜晚反而会看得更清楚。 可白慢慢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事情都需要通过别人来完成。 躺在兽皮上翻来覆去心里一直惦记着家具家具。 她向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必须要把什么给做到做完才会安心。 这怎么睡得着啊! 翻了个身:“谛霆,我还不想睡。” 谛霆躺在身边。 听她这么一说,表示赞同:“要不要干点什么?” 白慢慢眼睛一亮:“那我们把火生起来吧?“ 若是亮起火堆,肯定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可以做的的。 她摸着黑依稀找寻谛霆的身影。 一楼没有窗户,而且睡得也很不舒服。 入睡之前白慢慢提议搬到二楼去,这才有了一丝光亮。 月光从窗户打进来,刚刚好照亮了这片小地方。 见他把一头白发铺在堆积起来的深色兽皮上,肌肉纹理反射着微弱的光源,显得更加清晰。 身上盖着一张柔软的羊毛皮。 他面对着白慢慢,两人挨得很近。 表情没有了白日的严肃和淡然,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强硬(微H) 白慢慢看得出神。 没注意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到最后两人身体都贴在一起,这才后知后觉。 可恶!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有闪! 翻身想挪开点距离,可是他动作更快,一把将她抱紧。 耳边急促的呼吸吹得自己一阵脚软,听到他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呓语:“我们交配吧?” 双腿间忽然挤进了一根粗长的柱体。 她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挣扎着想将那东西给挤走。 “你!” 肉棒坚硬炙热,听到他忽然急喘了一声,羞得瞬间脸红,不敢乱动。 只得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谛霆淡金色的眸子。 他正紧盯着自己,如同狩猎的饿狼:“我们交配吧?” 白慢慢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不要!!” 连忙用双手抵住他胸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把他推开。 可力气的悬殊。 没能如愿的她反而被越抱越紧。 谛霆的头已经埋进了脖颈里,粗热的气流喷在皮肤上激的发颤。 没有理会她的挣扎,伸出粗粝的舌头勾住小巧白嫩的耳垂,往下进攻纤细的雪颈。 她能感觉到锋利的犬牙就抵在自己的动脉上,只要轻轻一咬,就能把脖子刺破。 想起他狩猎时的场景。 身子轻颤,不敢睁开眼睛。 猫科动物的舌头不像人类那般瑞软平滑,舌尖上布满坚硬的倒刺把她舔得皮肤火辣辣的疼。 平日里用来遮体的兽皮做工脆弱。 轻轻一扯,那些用来缝合的筋线就断了。 最后一道防线被轻易的攻破,一具白得发光的身体暴露在谛霆眼前。 白慢慢惊呼着赶忙用手遮挡,又被扯开。 挤在大腿间的虎根越涨越大,顶端渗出缕缕透明的清液糊得腿上全都是。 时不时还刮蹭着腿心。 偶尔还突然撞到小肉核,一阵阵酥麻的感觉顺着脊背爬上皮肤,白慢慢差点没忍住呻吟出声。 其实她也不是不懂情事的青涩少女了,前世好歹也交过几个男友。 只是内心接受不了如此迅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就算是谛霆也不行。 谛霆有些不满,低头想要用舌尖去撬开她咬紧的牙关 她连忙躲避,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你别这样......我害怕......” 哀求的语气丝毫没有办法将他的理智叫回。 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要用什么姿势狠狠地操干身下的人。 怒火和欲火交加在一起,他不顾白慢慢的拒绝。 手指死死的固定着小巧的下巴,舌尖撬开她紧闭的贝齿蛮横的闯入,勾住香软的小舌头用力的嘬吮舔舐。 随后缠住她的舌尖,吸食着她嘴里的甜津。 喘息声顿时溢满整间屋子。 谛霆的吻很生涩,只会依靠着本能胡乱的在口腔里搜刮着空气。 他感觉手上的纤腰逐渐发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兽裙一扯,将腿间胀大的肉棍解放了出来。 抓起白慢慢的脚踝一扯,两人的私处立刻紧紧贴到了一起。 幽谧的私处立刻暴露在眼前。 白慢慢羞耻大喊:“不要!不要这样...谛霆你快把我放开!.” 他一脸的惊恐,声音上的哭腔染得更重了。 他没有理会,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微微隆起的阴户。 这里没有一根杂毛,两片饱满的蚌肉颜色干净可爱。 中间藏着一条粉色细小的肉缝,随着挣扎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嫩肉。 谛霆咽了好几口唾沫,不禁低头舔了一口。 私处传来一阵热浪,白慢慢气愤地骂道:“你!你不要脸!你这个死变态!臭痴汉!你快放开我!!” 可声音像是隔在水外的闷响,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谛霆压根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欲望得不到发泄,他心里越发的烦躁,动作也越来越粗鲁。 不理会她尖叫似的哭求,抵着嫩穴就想尝试着往里进入。 可试了好几次,硕大的男器仍无法顺利插入,只能在肉缝处摩擦着。 软嫩的蚌肉紧贴着灼烫的棍身,磨擦起来舒服得紧。 他喉头滚动“呼呼”直喘,不时有几声低沉的呻吟溢出喉咙:”慢慢...... 未经情事的他并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本能的胡乱的捅蹭。 腿间的肉茎带着肉刺,不断地刺激着那颗可怜的阴蒂。 生理的本能还是压过了情绪,白慢慢身体逐渐也起了反应。 蜜穴越来越痒,身体深处有一股空虚难耐的感觉,像有千万蚂蚁在啃咬一般。 她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嗯.....” 腻人的闷声像是奖励一般,谛霆逮住这里使劲的研磨。 “啊......” 蜜穴里倏地一阵酥麻,像触电一样的剧烈快感从下往上涌。 白慢慢小腹收紧,大脑空白,身体哆嗦着,喷射出一股晶亮的淫水浇在他的虎根上。 湿漉漉的淫水充当着润滑剂,本身还有些阻力的小穴此刻可以随意探索,他胡乱间险些闯进花穴里,又吧唧一声打滑着蹭到旁边去。 太小了,还是进不去。 他索性松开了一只脚,抓住自己的男器二话不说就往幽道里硬闯。 疼痛瞬间把白慢慢的意识叫醒。 她捶打着身上的雄兽,哭声渐大最后居然参杂着惨叫:“你放开我!!你这是强奸!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开!!“ 硕大的龟头已经强行挤进了肉缝里,虽然有淫水的帮助,但是这尺寸实在太大,疼得她直抽冷气。 不停的央求着谛霆停下来,脸上糊满了泪水,疼痛让她无法正常呼吸:”谛霆.....我..好疼!“ 娇嫩无比的私处被暴力入侵。 还没有碰到那层薄膜就已经把穴口撕裂了。 伤口的鲜血混合着淫液,顺着股沟流道兽皮上。 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总算是唤醒了谛霆些许的理智。 阴茎被紧紧包裹的感觉着实销魂。 他大口地呼吸,拼命控制住挺进的欲望,强迫自己清醒。 这才终于看清身下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她小脸煞白,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手腕和脚腕都有明显的抓痕,无声记录着承受过的暴力。 顺着血腥味看去,兽皮上已经红了一摊,一看就伤得不轻。 此刻谛霆再也顾不上什么交配,实打实的被吓醒了。 连忙退了出来。 本来就被撑破的伤口二次受创,疼得白慢慢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蜷缩在床上,终于恢复自由的双手死死的捂住小腹。 别打了 看向谛霆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失望,随后晕了过去。 他吓傻在原地:“我.....我做了什么...” 她受伤了……他弄的?! 巫医! 快去找巫医! 扯过兽皮小心翼翼地裹住将她抱起,破门而出就飞快的跑到巫医的屋前。 巫医睡得正香,听到房门嘭的一声巨响,就被谛霆从兽皮上拽了起来。 森祝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大半夜不睡觉,你来折腾我干嘛?!“ ”我的雌性受伤了!你快帮我看看她!“ 一听这话,森祝立刻转怒为急,医者仁心,当务之急是病人。 他让谛霆将白慢慢放到兽皮堆上,把她身上的兽皮掀开打量起她的伤势。 手腕上的指痕清晰可见,身上的皮肤又红又肿,脚踝上也有明显的控制痕迹。 下身的撕裂伤最为严重。 原本缝隙一样的肉穴被伤得很重,穴口上有断裂痕迹,就是这些伤口在不停的冒血。 森祝心疼得直皱眉头,看着她惨白的脸和疼得颤抖的身体气不打一处来。 他大骂:”混账,混账!是谁干的?!是你吗?!!“ 谛霆惭愧的点了点头,眼眶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好啊好啊,我可真没看出来啊!” 森祝气得在屋子里打转,胡子都在颤抖:“你怎么能把雌性伤成这样?!你还是她的雄性!你....!” 时而数落着谛霆,时而心疼的站在白慢慢身旁观察病情。 白慢慢的痛吟把两人急得够呛。 这样的病情森祝从未遇到过。 雌性是何等的稀少,不会有人蠢到去伤害她们,更别说在这种重要部位留下伤! 就她这样的出血量,不及时止血会出事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找了一些小果子丢到碗里磨碎,将汁水倒在一块兽皮上浸湿,然后轻轻的敷在私处。 随后又呵斥谛霆让他去烧一锅热水来擦拭她身上的汗水和血迹。 还好没过多久药就起效果,血止住了。 疼痛得到了缓解,白慢慢这才没有了动静,沉沉睡去。 森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把拽住谛霆就往屋外拉。 “没想到你平时温温和和的,交配的时候这么凶残?!” 谛霆垂眸,没有说话。 半响,森祝骂累了,才摆摆手:”行了,人就放我这里养几天,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强大分割线----------- 第二天中午。 白慢慢睁眼发现自己整躺在陌生的环境中,想要坐起身来看个仔细,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疼得她嘶得一声。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仍旧心有余悸。 自己差点就被一分为二了! 森祝听到白慢慢的声音,端着药走进房门。 他一脸慈祥,挂着和蔼的笑:”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白慢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有点疼的,但是比起昨晚,已经好很多了。“ 听到昨晚,森祝的脸就皱到一起。 他叹了口气,将碗递到她面前:”你把这药喝了吧,喝完就不会这么疼了。“ 想起前两天她喝的感冒药,干巴巴的笑:”可以不喝药吗?“ 这汤药真的是要多苦有多苦,肠子都能扭到一起那种。 森祝一听,脸一板严肃的呵斥:”受伤了就要喝药!喝药才能好!身体好了才能活命!你知道吗?“ 白慢慢被训得耳朵涨红。 接过碗盯着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张开嘴,一口闷了下去。 苦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她小脸皱到一起。 接过森祝准备的小果子尝了一口,发现是甜的以后一口气连吃了五个,才把苦味给过度掉。 森祝这才满意的笑笑,拿过空碗就往外走。 又过不久,拿进来一件兽皮衣递给她:”你身上穿的衣服太不合身了,穿这件吧。“ 白慢慢犹豫接过,打量一看发现这是两件衣服。 还好裙子的长度还行,活动起来也不至于走光。 光滑柔软的毛面很贴肌肤,墨绿色的毛把衬得她的皮肤更白。 新衣服? 白慢慢有些疑惑。 ”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就叫我。“ 白慢慢点点头。 艰难的把衣服换上后惊喜的发现,这套衣服不管是胸围还是腰围都刚好合适自己,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比起之前谛霆带自己去买的那几件衣服,简直太合身了! 谛霆...... 一想到他,白慢慢就低下了头,心里郁闷极了。 ”换好了吗?“ ”嗯!“ 森祝走进房门,又递给她几件衣服,白慢慢不好意思再要。 他笑呵呵地说:”这衣服不是我买的,是谛霆给你做的。“ 白慢慢的脸瞬间就垮了,森祝看着她阴郁的小脸,心疼地说:”你别害怕!谛霆他不在附近,现在正在村里受罚呢!“ 她是很生气的,毕竟他对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差点还害她丧命。 但是他怎么说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遇到的人,无形中已经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听到谛霆受罚,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受刑?为什么 会受刑? 他伤害了雌性就是要受罚的!不过你放心,他皮糙肉厚的,打不死!“ 白慢慢本就胆小,死这个字听起来格外的惊魂。 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能去看看他吗? 森祝一听,鼻尖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他瞪着白慢慢:“他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你还要关心他?!你就应该把他丢到一边去,让他尝尝教训,以后才不敢欺负你!” 她垂头,不说话了。 抿着嘴思考良久。 自己还是想回到谛霆身边,虽然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还是没有办法不管他,毕竟他说过的,我们是一家人。 她怯怯的开口:“我还是想去找他。” 森祝叹气摇摇头,拿着空碗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你等一会,我叫人带你去。” 没过多久,就看到门外就站着一个人,他站在门前能把整扇门都给挡住,白慢慢调整视线费力地看清楚了他的脸。 这不是阿祀嘛。 森祝招招手让他进来,他整个人挤进门来的时候房间都变得压抑许多。 呵!好家伙,姚明既视感啊! 森祝嘱咐了他几句,就跟白慢慢说:“你听好了,看完就得回来,哪里都不许去,晚上还要吃药,你这段时间就住我这里,知道了吗?” 白慢慢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只能乖巧的点点头,自己现在还是病号,没有什么条件去反驳。 看着阿祀想要将自己抱起又无从下手的样子,让她不禁联想到了熊大熊二。 滑稽又憨傻的样子惹得她有些想发笑。 一路上阿祀走得很慢,生怕弄疼了她。 本来应该都在劳作的兽人们都不见了。路上没有行人,连店铺也都空着。走到之前开篝火会的那片空地上,才发现村民们早已经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 一声声闷响从人群中传出,是木棍击打皮肉的声音。 心疼他 白慢慢知道是谛霆在里面,着急的伸头张望,可人群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进去。 她焦急的催促:“你快!快带我进去!!” 阿祀有些犹豫,还是抱着她挤了进去,这才看到正在被三个人棒打的谛霆。 他跪在树前,身体被棍棒的重力压弯,双手撑着地面。 打皮肉的闷声只听声音都觉得很痛。 挨打的人却硬生生吞下了叫喊。 他结实的脊背上布满了酱紫色的印子,密密麻麻交迭一片,看得触目惊心。 眼看又是一棒要挥下。 白慢慢心头一紧,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 “别打了,别打了!” 所有人闻声看来。 当然也包括谛霆。 他原本死寂的眼眸看到她的瞬间重新燃上了亮光。 夹杂着惊喜和迟疑,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声音的源头。 “阿祀,你能带我过去吗?!” 等了一会,他没有动的意思。 白慢慢急得快哭了:“你快带我过去啊!!” 阿祀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原地,双脚浇筑一般纹丝不动。 “你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 她声音交杂着哽咽和焦急,险些破音。 阿祀歉意地说:“主人吩咐了,没有命令不许你们接近。” “你!你!” 白慢慢气得满脸通红,一只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榆木脑袋!” 因为气愤过度,身体都在颤抖:“我自己过去!” 说罢就想从他的手臂上翻身而下,挣扎着眼看就要成功。 谛霆突然呵斥了一声:“别动!” 声音虽说不大,可有种莫名的震慑力。 白慢慢被吼得一惊,有些不置信的瞪大眼睛。 对上他那双怒视的眼睛,刚想张嘴说点什么。 又见他一脸严肃地斥责阿祀道:“我让你好好照顾你的主母,你就是这样做的?!” 阿祀沉默的低下头表示知错。 随后手臂一收,又将白慢慢稳稳的抱紧。 另一只手还挡在她身前,不让她有掉下去的可能。 手臂宽大结实,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白慢慢幽怨又委屈地看着谛霆不敢说话。 谛霆看着她泪眼汪汪,终究忍不下心。 叹了口气瞥了阿祀一眼,阿祀这才挪动步子将她带到跟前。 双脚无法落地,白慢慢只能坐在阿祀的腿上,好让她的视线能够和谛霆齐平。 行刑的兽人见状,站在原地等待着指示。 这场行刑是谛霆要求的。 他说不论是谁,伤害了雌性就要受到惩罚。 自己更要以身作则,要求受到最重的刑。 也祈求着疼痛能够减轻一些对她的愧疚。 还在咬紧牙关强吞着疼痛的呻吟。 谛霆感受到一只小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背。 白慢慢手心传来因为充血而涨热的温度,眼泪汹涌直下。 张嘴想要安抚几句,可一到嘴边全是抽泣。 谛霆伸出颤巍的手:“别哭,我没事的。” “你的背都伤成这样了。” 谛霆噤声。 自己就是在逞能啊。 但是身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疼。 只要想起她浑身是伤的模样,就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自己。 注视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良久狠下心冲阿祀说:“带她退下。” 白慢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退到一边。 又听到谛霆铿锵有力的声音:“继续!” 站在身后待命的兽人们听闻接着挥舞着粗棍,一下一下重重落在他的背上。 白慢慢挣扎着尖叫:“不要!不要打了!不能再打了!” 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兽人们有些犹豫,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 可谛霆又是一声:“继续!”,白慢慢的恳求反而变成了阻碍。 阿祀见状头也不回的将她带走。 回到森祝巫医的家里,白慢慢还是一直在哭,不断恳求着阿祀和巫医让他们去拦着。 可是两人无动于衷。 哭到最后。 她声音沙哑眸里带着些许愤恨:“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他都伤成那样了你们没看到吗?!!” 森祝叹了口气:“他伤害了雌性,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肯定是心里过意不去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赎罪,你要是不让他这样做,反而让他心里更过意不去!” 白慢慢抽泣着还想反驳,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躺在兽皮上沉沉地睡去。 自从那天起,白慢慢在森祝家住了一个星期。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也能够自由活动了,除了每日的汤药之外,也不需要再敷药。 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谛霆,一直惦记着他的伤势。 在第七天的时候,谢绝了森祝巫医的挽留,坚持回到家中。 推门一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里的陈设变多了,布局也发生了变化 走上二楼去,连睡觉的兽皮也是干净整齐。 可就是没看到谛霆。 有些疑惑地绕到房子后面。 更加惊喜的发现后院伐好的木材和竹子数量多了好几倍。 还有很多被连根拔起的植物堆放着放在一起,全是之前嘴里念叨说要准备的。 原来谛霆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准备着她之前需要的东西。 存有的些许怨气随之消散,反而有些愧疚。 谛霆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自己不敢相信。 往日那些温情和小心翼翼冲上鼻间,堵得自己难受。 自己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啊。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会跟着他过一辈子,结为伴侣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活着。 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情投意合的理由。 确认是双向奔赴,交托自己的理由。 逛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人呢?” 该不会不在这里住了吧? 焦急地返回家中寻找着生活的痕迹,看到兽皮上的几丝白发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出去了吧。” 白慢慢安慰着自己。 环顾了一圈,既然这样自己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瞥了一眼,看到墙角那堆土罐子,想起之前采摘回来的草药都还没有晾晒。 今天阳光正好,索性后院里找到了一块比较平缓的空地。 搬出一块兽皮铺在地上,然后将需要晾晒的种类均匀的铺上。 剩下一些不需要晾晒的就原封不动,分类放在大罐子里备用。 最后从兽皮床底抽出自己藏好的书仔细的阅读起来。 书很厚,却很详细。 从目录里选看了一些物件的建造图,把椅子桌子凳子柜子等等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看了个遍,聚精会神的背了一个又一个。 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 背完了书。 闲着无聊的她开始跃跃欲试。 在屋前的火堆里反找出几块黑炭绕道后院,在众多的木材里拿来几张弄好的木板。 写写画画大致的描绘出了裁减的尺寸。 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白慢慢蹲在烈日下晒得有些头晕,刚想起身进屋找点水喝,就发现谛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 白慢慢开心极了,站起身就迎了过去。 可是谛霆却对自己没有了往日的亲昵,显得格外的生疏。 默默退了几步,始终跟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两人无形开启拉锯战,搞得白慢慢心里很不舒服:“你怎么了?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语气有些生气,连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谛霆转移视线撇过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怎么回来了。” 白慢慢见他答非所问,刚消的气又被激起。 轻哼一声又蹲下捣鼓木材。 其实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你把我弄伤了,还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人是我好不好啊!看这样子分明就不欢迎让我回来,才几天不见,就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不少。 用力一擦,手指不小心被木板上的倒刺扎进手里。 “嘶!~~”白慢慢立马把手指含进嘴里,以此来缓解疼痛。 谛霆见状立马往前迈了几步想要查看伤势,可手刚要碰到她的肩膀又悻悻地收回。 自己不能再靠近她了!会伤害到她的! 白慢慢还在倒吸着凉气。 手指里的倒刺扎得很深,越弄越疼。 本想借着光用手挑出来,可是自己手指粗笨,弄了半天,非但没有把刺弄出来,还把露在外面的刺头给弄断了。 心情更加郁闷,索性回到屋子里乘凉。 谛霆也安静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人开口说话,静悄悄地气氛异常尴尬。 白慢慢一边咕咚地喝着水,一边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的刺加上心里的刺,搞得她烦闷不已。 转身就想质问谛霆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就看到他刚好背对自己。 深浅不一的黄青色布满了整个背部,看起来格外扎眼。 原本生气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紧闭红唇,一声不吭地走向谛霆。 看到他下意识的又想回避,立马出声叫住:“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原谅你了 坚毅的背影微微一僵,却还是默默的退出房外没有回答。 白慢慢追出去冲着他大吼:“你要是不说清楚,我马上就走!永远不再回来了!” 谛霆的动作一僵,这才停住了脚步。 白慢慢趁机快步绕到他跟前,仰着头死死的盯着他。 眼眶里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你为什么躲着我!” 谛霆表情有些无措,张张嘴又说不出些什么来。 白慢慢声音颤抖:“你说话啊!” 谛霆看着她快要哭出来还要装作坚强的表情,心里也是苦涩无比。 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白慢慢一阵委屈。 “好,你不说就不说,我现在就走,省得给你添麻烦!”白慢慢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要走。 谛霆焦急万分,下意识上前一步就把面前的小雌性抱紧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一下子就把白慢慢的泪堤打开。 她就差号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你、你不是、不想理我、我了吗!” 谛霆将她抱得更紧了:“对不起....” 白慢慢满腹委屈,她嘴硬:“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了!” 谛霆的手明显一松:“我.....” “你什么?”怀里的人瘪瘪嘴,回眸和他对视。 谛霆的表情更加内疚了。 自己自从那次失控之后,就一直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再靠近她,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不想让她受伤害,更加不想让她被自己伤害。 说话啊!”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白慢慢急死了。 “我怕再伤害到你....”谛霆的声音很低,低到差点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平时坚毅挺拔的身姿此刻像一颗缺水的小苗一般,焉焉的耷拉在白慢慢的背上,头深深埋进脖颈处。 此刻白慢慢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各种情绪在心口飞舞,最后还是捋出几条眉目。 原来是这样吗?谛霆一直在内疚那件事吗?这些天一直在担心我的伤势吗? 难怪森祝巫医说送来的衣服是他做的,难怪他会甘愿被人乱棍打成重伤。真是又蹩脚又可爱的道歉方式。 对于那件事,其实白慢慢是很生气的。 毕竟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她捂住小腹痛不欲生的时候恨不得生吞了他,可是看到他甘愿受罚的样子,自己的心却又拧成一团。 沉默了一会,心里那片幽怨的火海早就化成春日的风,可嘴上却还是不想过早饶恕他。 “对!就怪你!”她皱着美眸,埋怨的看着谛霆。 “我....”谛霆一听,搂住白慢慢的双手瞬间松开,撇过头又想拉开距离。 白慢慢见状,趁机转过身主动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头进他的胸口:“都是你,才会害我受伤。” 她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将谛霆的胸口打湿:“谁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那样做,我非常生气!” 谛霆听着自己耳边闷闷的声音,哭啼的样子惹人心疼。 他不敢乱动,怀里的小人儿双手牢牢地挂在自己脖子上。 说是害怕扭到她也好,说贪恋这种亲昵也罢,此刻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死死固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白慢慢抽泣了一会,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在大树下被棍子打成那样,我好心疼好心疼。” 她红肿的眼睛像小兔一般:“我听森祝巫医说,你是主动要求受刑的,对吗?” 谛霆:“.........” 所以你已经道过谦了,我也接收到了。” “慢慢....”谛霆紧皱的眉头释然,转而变成惊讶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雌性,和其他雌性真的很不一样... 雌性虽然珍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他见过村里的,村外的,无一例外都被宠得骄纵任性。 那些雌性从不把旁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她们只顾自己开心,近乎残忍的天真让自己对她们避如蛇蝎。 而自己的雌性居然可以原谅他这样子‘滔天的恶行’,随着思考的递进,刚刚涌上的一丝惊喜和诧异顷刻变成了更大的歉意和自责,又将自己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白慢慢抹了一把眼泪,补充道:“但是以后我不同意的事情你不能在做了!” 谛霆语塞,清澈的淡金色眸子里染上了薄雾,神情复杂难以言喻。 白慢慢看他又不说话。 松开他的脖子,佯装生气的样子欲起身离开:“当我白说了!” 谛霆急忙辩驳:“别!没有,我不是......!” 身上一紧,白慢慢又被谛霆牢牢抱在怀中。 他身体有些颤抖,冷静的声线也不复存在:“我只是没想到你能够原谅我,我以为你会永远讨厌我,甚至不要我了....” “我原本不打算原谅你的!”怀里的人气鼓鼓道,不过又想到谛霆向来是个直脑筋:“不过我现在已经原谅你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嗯。” 她拍了拍谛霆的背:“别难过了。” “嗯。”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正午的阳光晒得她燥热,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那我们回家吧?” 谛霆才回过神来。 炎热火辣的阳光弄得两人身上全是汗水,谛霆见状主动提出去打点水回来。她的确也粘腻得难受,就没拦着。 处理完感情问题,她又开始百无聊赖。 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索性今天把房间隔出来算了。 就在白慢慢房子里测量大小的时候,小九说话了:“啧啧啧,没想到你心胸这么宽广啊。” 它打了个哈欠,声音的讽意尤为明显。 白慢慢懒得理会它,用炭块在二楼划分区域。 “诶,你怎么不理我。” 二楼刚好有三个窗户,每个房间一扇窗就好了。 一个做主卧,其他做客房。 木炭在地板上摩擦,小九大喊一声:“喂!跟你说话呢!” 白慢慢一抖,笔直的线条立马歪了。 “你有毛病啊!喊这么大声干嘛?!!”手上的碳块一丢,叉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不理我!” 白慢慢翻了个白眼。 臭小九,一出现准没好,每次说话都能把自己气得跳脚。 好在房间划分好了,她拍拍手上的碳灰,满意的打量着。 小九:“门呢?你不留门?” 呃? 好像的确没有留出门的位置诶。 她习惯性的把直线从头画到尾,连走廊的位置都没有留。 刚用脚去擦,小九又停不住嘴:“你就不能用别的东西来擦吗?也不嫌脏。” “要不用你擦?” “哼,我怕你用不起。” 白慢慢每次听它说话都会忍不住白眼,都要怀疑自己要眼部是不是要抽筋了,得抽空做个眼保健操才行。 这下又要重新测量了。 她干脆吧线条全部擦掉,然后绕着打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从何下手。 “笨死了,就这点事情都要想半天吗。” 白慢慢攥紧拳头,思绪万千因为它的一句嘲讽瞬间断线。 “你这么行,你来啊?” 它语气不屑:“我来就我来。” 说罢,白慢慢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肉体。 从头间爆出浓密的黑色粉雾,扭成一个螺旋从额前冲了进去,发丝瞬间变成纯白。 她能看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动着,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那种脑子和肢体不同步的诡异感让人心慌,惊慌失措地想夺回控制权。 还能这样? “别动啊!” 小九不耐烦:“现在身体我在用,你别抢,会出乱子的!”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动不了了!!” “因为你现在变成意识体了啊!” “啊?” “啧,你的理解能力真的是为零。” 黑雾飘出砸向头发,接触到发丝的一瞬间,身体又回归了自己。 白慢慢松了口气,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惊恐还未褪去。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啊?” “什么鬼啊到底!” 小九的明显暴躁起来:“说了刚才身体我在用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你可以用!” “啧,蠢货......听好了!我勉为其难给你解释一下。” 白慢慢太阳穴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勉为其难?!” “咳,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啊,我们两个共用的是一个身体。” “昂!” “换句话说,平时身体一直是你在使用,刚才换我了。” 一下子难以消化这信息,她眉头紧皱,表情充满质疑: “还能这样?” 小九打了个哈欠,声音爬上些许懒散:“只要经过你同意,我就可以获得身体的使用权,但是如果你夺取的意识强烈,我的控制权就会被迫断裂。”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身体就一直归你啊,你使用的优先级比我高。” 解释完,白慢慢这才大致明白,长呼一口气。 身体像瘪了的气球,疲惫的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去接受这些光陆流离的事情,不知不觉,有些想家了.... 两人的思想是互通的,小九啧啧两声,破天荒的安慰起她:“既来之则安之,你别多想了。” 沉默片刻,她睁开眼痴痴的盯着天花板,好似呓语:“我还能再回去吗?” “肯定回不去了,你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保不齐尸体都已经被火化了。” 听到火化,她有些心悸。 毕竟是自己活了这么久的载体,说没就没,到底是有些可怖的。 心情有些压抑,她眼睛湿漉漉的,泪水又开始打转。 小九满嘴嫌弃奚落着:“又哭,又哭。” 白慢慢只能瘪瘪嘴,把眼泪憋了回去。 只听小九悄悄叹了口气,随后转移起了话题:“你刚才不还在想着房间的事?还做不做了?” 这个话题很奏效。 她一扫阴霾变得干劲满满:“做!肯定要做!” “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啊?” 碳块还攥在手中,她有些犹豫。 那种感觉实在诡异,不敢重新尝试。 “放心吧,你只管交给我。” 半信半疑,白慢慢还是点了点头。 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自己动了起来,她有些心慌。 “小九!” “嗯?” 看到自己已经在地上开始描线,线条直的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一样:“现在是你在动吗?” “废话。” 比起往日在脑子里听到的声音,现在小九更像是在自己的外面说话。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更像是里外的层次。 “我感觉好奇怪。” 一眨眼的功夫,小九就已经把走廊和房间区分好,还很专业的在旁边标注上了长度和尺寸:“没事,多试几遍你就习惯了。” 说完,白慢慢就感觉控制权回归。 “完工。” 看着这些专业的线稿,她忍不住夸赞:“哇....你好厉害啊....” 小九立马乐开花:“那是~” 说完又补了一句:“对了,我给你个好东西。” 还没来得及问,白慢慢的头顶上凭空开出了一个圆圈。 圈内是一团看不穿底部的白,白边更亮,发出刺眼的光。 几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金属工具叮铃哐啷的掉下来,差点砸到脚。 往后挪了两步,白色光圈就缩成一个小点,嗖的一下消失了。 “慢慢?”楼下忽然传来谛霆的声音。 白慢慢应了一声:“诶!” 转眼间谛霆已经走上二楼。 看到她手脚黑得像挖碳的小猫,脚边的地板上全是涂改的线。 虽然看不懂写的都是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是文字? 他有些惊讶,转而脸上带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牵起她的手揉搓着想把碳粉搓下,可是越搓越黑,连带着自己的手也跟着脏了。 “等会我去洗洗就好了。” 白慢慢脚步挪动,踢到工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谛霆闻声弯腰捡起,有些好奇的端详起来。 这些都是木工的精细活需要用到的东西。 比如木锉刀、手工凿、手工刨这一类。虽然不多,但是完全能解决掉一些木工上无法处理的问题。 工具都还很新,刀锋非常的锋利,钢面反着光找好角度都能看到人的倒影。 谛霆压根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的倒影,:“这是什么?” 眼瞧着他越看越仔细,白慢慢慌忙转移话题:“那个!你打水回来了吗?” 谛霆笑着点点头,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牵着她往一楼走。 心里那团熄灭的疑问死灰复燃,他时不时瞥看她,刚想张嘴又作罢。 神秘又怎样呢,只要人在身边就好了。 同时,白慢慢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幸好谛霆没有追问,不然自己这笨嘴肯定解释不通。 楼下意外的放着好几个窑制的大缸,里面乘着清澈干净的河水,还飘着些许落叶。 白慢慢站在缸前不知道从何下手,手就被谛霆拉进水里,洗干净手后他又环腰一抱,轻轻将自己的脚也放进水里。 “凉吗?”他轻声询问。 她脚很小,雪白的脚趾头像嫩芽似的,柔嫩的脚心搭在自己手上,有些爱不释手。 他的手掌上有些老茧,粗糙的角质刮得白慢慢发痒,在他怀里咯咯的笑:“哈哈,好痒~!” 谛霆喉头一紧,连忙把人放下,随后搬起那个脏了的水缸就想出门。 白慢慢连忙叫住他:“谛霆。” “嗯?怎么了?” “那个.....你能帮我些忙吗?” “我是你的雄性,以后别再问这样的话了。” 一句话说得她有些错愕。 谛霆抚上她的头,温柔的说:“我看你刚才在二楼画了好些个东西,是想把它弄一下吧?” “嗯......”他怎么知道。 谛霆温柔似水:“你说,我帮你弄。” 可白慢慢却犹豫了。 毕竟说到底这屋子不是自己的财产,这样随意改动别人的家太不好了。 谁知表情被谛霆看得一清二楚。 他温柔的一遍又一遍安慰,才总算把白慢慢这颗“见外”的心给放下来。 按照草稿上画的,首先是要把大的木材给搬上二楼。 用木炭画好木板的宽度,然后让谛霆在地板和天花板上刨出相应的缺口,上下一卡,木板就稳稳当当的立起来了。 两人如法炮制,将房间全都隔了出来。 虽然不能做到严丝合缝,但也算完美。 然后就是门。 想到兽人的体型都很健硕,常规两米的门有些小,白慢慢让谛霆站着做“尺子”,最后居然做了个通顶的门。 时间比预想的要快得多,才半天功夫二楼就建造完毕。 不喜欢就让他们别来了 当门的活动栓卡上时,白慢慢兴奋的手舞足蹈。 “芜湖~!太棒了!”她激动得忍不住给了谛霆一个大大的拥抱,由衷的感谢这位劳动力产出的大功臣:“谛霆你真的太厉害了!多亏了你才可以做的这么快!” 谛霆看她的样子,心里也乐开了花。 抱起白慢慢轻轻往脸上亲了一口:“都是你的功劳。” 白慢慢被亲得有些害羞:“好啦,还没弄完呢,你先放我下来。” 房间弄好了,那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每一个房间都要有床才像样嘛。 她在脑海里回忆起之前背过的的建造过程,手嘴并用的跟谛霆描述起木材的规格和大小长度,说得口干舌燥。 还好谛霆理解能力超强,只要白慢慢说过一遍,他就能做出来。 两根圆粗树干做床的长,两根相对细短一些的做床宽。 本来白慢慢还想着怎么样和谛霆解释自己需要用到的手工刨是个什么东西。 谛霆已经用变成虎爪的爪子轻松的将树皮给刮了下来。 “......” 额......那小九给自己的工具还有啥用场? 随后他将长木的两头向内边凿出一个刚好合适的圆洞,然后将短木敲进去,一个长方形就出来了。 床的腿就不做四脚的了,用木头搭建成一米高,木头的两边凿成木材宽的半圆,一扣,床就搭起来了。 木板也早就裁好,放了两层,白慢慢还特地上去蹦跶了好一会,试了一下床架的稳定性。 不出意外的结实。 她脸上写着大大的满足。 这下可以不用睡在地上了!只要把兽皮铺在上面当床垫,再做几个枕头,优质的睡眠正在向自己招手!! 她还让谛霆踩上去试,可是身高原因,他站上一米高的床上,头就已经碰到头顶了。 白慢慢咯咯的笑,招招手示意他下来。 脑子里响起系统的播报声音: 叮--- 居住改造任务完成进度:百分之二十。 已完成:墙面,床。 未完成:....... 冷冰的声音里还在列举没有完成的东西种类,她心里有些犯嘀咕。 要做这么多东西啊? 可是听到系统说会有完成奖励,她就来劲了。 两人又合力把柜子做好。 因为有些复杂,两人配合了好久。 看着这现代化的款式,白慢慢有些尴尬。 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拆了做一个最普通的分层柜。 等到三个房间里都做好了床、衣柜等。 系统播报完成度已经百分之六十了。 两人转移阵地来到楼下,白慢慢却又犯了难。 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规划区域都是小九动的手,她就算想弄也无计可施。 谛霆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 既然房间隔不出来,那就先把家具做出来吧。 说干就干,终于赶在傍晚前把餐桌和椅子做了出来,还顺便做了长椅,放在一楼做会客区,再放一个在门口方便休息。 这才终于像个家了! 她惬意的打量起两人的作品。 肚子咕噜咕噜。 谛霆温柔的嘱咐她在家等着,自己去打猎。 想起家里会需要用到比较多的兽皮,她追出去:“谛霆!那个.....能多打几头回来吗?” 谛霆也没有问原因,给了她一个宠溺的微笑就往村外走去。 白慢慢趁这个间隙,赶紧把之前垫着睡的兽皮给搬到床上,随后挑选出一张比较大的来做被子,再挑两个颜色相同的小兽皮来做枕头。 新的问题又来了。 这些兽皮都没有经过鞣制,不管是柔软程度还是耐用性都不是很好,并且裁剪缝补还需要用到针线,可是自己没有啊! 算了,今天已经做的够多了。 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考虑吧! 她趁着傍晚的凉风,坐在房门的长椅上休息。 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木屋处在山坡顶上,陡坡直下,坡底才是兽民们生活的区域。 房屋的左边小路一直往下走就通往小溪,谛霆的水源就是在那取的。 周围没有别人,倒是有些空旷了。 惬意的夕阳安慰着一天的劳作,她在长椅上都快要睡觉了,谛霆才从坡底冒头。 他步伐沉稳,泰然自若。 肩膀上扛了几头野猪,猎物创口的血还在流,崎岖的在谛霆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迎上去,就看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兽形的村民。 为首的是一头棕熊,身后跟着三头东北虎,垫后的是两只从未见过的狼兽。 他们的脖子上,背上,或多或少都驮着猎物,浩浩荡荡的往家这边走来。 等到卸货的时候,白慢慢傻眼了。 这....也太多了吧? 光是体型大的都差不多十头,中等体型的都快有四十头了! 感叹他们的战斗力的同时,白慢慢还是有些怕生。 怯生生的走进屋里,却没好意思再往楼上躲。 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 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里一直生活,就不能总是躲着不见人吧! 交谈着,兽人们纷纷变回人形。 原来阿祀是熊兽,而那两只狼兽就是森二和森三。 森二一看到白慢慢,立马兴冲冲的跑过来。 清澈的眼睛里反射着来自少年的活力和热情。 一进到家门就惊呼:“啊!原来你在这里!” 声音清脆干净,稚气未脱。 他的脸在白慢慢的视线里无限放大,两个人距离拉近:“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森二!” “啊?嗯......”白慢慢木讷的点点头。 太近了太近了!靠的太近了!! 她心跳疯狂加速,想往后退也没有地方了,只能僵硬的扯起一个笑容,尴尬的要抠出三室一厅。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我呢!” 我怎么会不记得啊大哥,你这自来熟的样子想不记住你都难! 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她不敢对视,眼神里充满着不自在。 森二没看出来她的窘迫,还是一直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疯狂搭话。 终于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了! 森二看得入迷,沉溺在她的美貌里无法自拔,他看向眸里的那抹隐晦的炫彩,神情逐渐呆滞。 “森二!你别吓着别人!”一个沧桑有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慢慢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猛地转头向声音的源头望去。 视线被打断,森二才恍然回神。 那人快步走来,一把擒住森二的后颈就把他往身边拉。 训斥了几句,他对白慢慢鞠了一个浅礼:“对不起村母,我二儿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突如其来的恭敬让她不知所措。 慌乱的学着回了个差不多的礼:“啊!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那人见她给自己行礼,脸上惊恐万分。 扑通一声干脆直接跪了下来:“村母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这架势直接给她整不会了。 表情僵硬,笑着比哭还要难看,有些委屈地轻声呼唤:“谛霆......这......” 话音刚落,谛霆就闻声走进屋子。 他一目了然。 牵过白慢慢就将她从夹角处解救出来。 斜视地上的人淡淡的说:“森老,你先起来吧,不用这么惊慌。” 地上的人这才爬起来,皱着眉头给了身边的森二一记眼刀。 罢了嘿嘿陪笑:“森二还小,不懂事,村长和村母别往心里去,回去我就狠狠教训他!” 谛霆也没有多说,微微点头,就将白慢慢抱上二楼。 “吓到了吗?” 终于有了私人空间,她褪下了一身的冷汗。 耳边轻柔的声音像是凝神香,安抚着她惊慌的心:“嗯....有一点.....” “没事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让他们来。” 他薄唇在她额上轻点,眸里闪过一丝愧疚。 一片汪洋似水激起白慢慢心头的涟漪,她摇摇头,最终还是妥协:“不,我习惯习惯就好了,你不用为了我这样大费周章。” 世界知识百科全书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他大手抚摸:“我先下去,等会我叫你。” 白慢慢点点头。 很快楼下就没了声音。 一股烤肉的香味传来,她迫不及待的跑下楼去。 谛霆放下手里的活就迎上来扶住她:“你小心些!” 白慢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两人坐到烤肉边上。 还好,才刚开始烤。 她在大罐子里找出之前存放的孑然,然后又翻出了收集到的草药。 孑然对应孜然,辛叶对应辣椒,甜果对应糖,黄叶对应盐。 她拿出几个木碗,又找来一个比较光滑的椭圆石头开始研磨,一边研磨一边加水。 还不忘嘱咐谛霆:“你先把肉拿下来!等我拿点东西过去一起烤!” 白慢慢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把汁水都弄了出来。 一手一碗,回到火堆旁慢慢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开始往烤到一半的猪肉上面涂抹。 没有办法,目前手边没有毛刷,只能用手了。 先拿一串试试。 往上先抹黄叶汁,再抹辛叶汁,烤一会后再刷上一点甜果汁,最后撒上孑然粉末,一串烤猪排就做好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对着烤串呼呼猛吹。 一口下去。 丰富的口感溢满口腔,充斥味蕾。 这野猪肉非常有嚼劲,肥瘦相间滋滋冒油,比起之前吃过的烤串有过之而不及。 她顾不得烫,吃得满嘴都是油。 这吃相也把谛霆食欲给勾起,学着白慢慢的步骤动起手。 还没烤好呢,白慢慢手里的那一串就已经吃完了。 虎视眈眈的盯着谛霆手里的这一串,吞咽着口水。 谛霆被她这样子逗笑了,把手里这串递给她。 自己又穿了好几串,抹上料汁,插在旁边的泥土上固定,腾出手来。 手上一串又好,她刚想张嘴品尝,想到谛霆还没吃,递出去给他。 可是谛霆表示下一串应该也要好了,她这才狼吞虎咽。 腮帮鼓鼓。 谛霆好像点满了厨艺这方面的技能,这猪排比自己做的还好好吃! 虽然自己做的也不错,可是料汁控制得不太好,所有的味道都凑到一起。吃一串还行,多吃几串就觉得非常的腻。 可他就做的正好,这厨艺都能去开一家烤肉店了!还是招牌厨师! 谛霆也终于能吃上了,一口下去就被惊艳到,没想到食物可以这么好吃! 张嘴又扯下几口,眼瞳都放大了,喉咙里居然发出了细微的呼呼声。 白慢慢也吃得满足,眯着眼睛吧唧吧唧的一根接一根。 最后两人居然把处理完的两个野猪后腿都吃完。 心满意足的坐在长椅上消食。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她悠悠地说:“完蛋,忘记兽皮的事了。” “兽皮?你想要兽皮吗?” 白慢慢肚子涨的难受,声音也变得懒懒的:“对~要好多。” 谛霆一听,马上站起身走向房间后面的那堆动物尸体,熟练的剥起了皮。 她忙说不急不急,可也没能叫回他。 她过意不去,也跟着在旁边看起来。 等到最后所有的动物都处理完的时候白慢慢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 谛霆在水缸里洗了手,又给白慢慢洗了手和脸,抱着她往二楼走。 系统播报声再次提醒白慢慢任务进度。 两人相拥而眠。 ----------------------------- 夜里,白慢慢已经进入梦乡,谛霆却还醒着。 他恬静地注视着白慢慢的睡颜,思绪在脑子里飞速运转。 小雌性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呢? 她懂的东西这么多,应该是兽城来的吧? 她好像还识字,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她这么胆小呢?她为什么什么都不懂? 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难道之前一直被囚禁起来了吗? 她好像很抗拒陌生人,难道是被人伤害过? 身体也这么的脆弱,之前肯定是像朵花一样被人保护起来吧? 眼前的人呼吸平稳,身体放松,正在酣睡的她不知道,谛霆的心态发生了怎么样的转变。 他觉得白慢慢应该是被兽城里的那些城官豢养起来的小金丝雀。 给她赋予知识,给她锦衣玉食,但是却封闭她,囚禁她,甚至是虐待她! 高塔里的公主度日如年,随后逃了出来,逃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随意的住所,单调的饮食,还有这些粗糙的衣物,她肯定很不习惯。 自己一定要对她更好更温柔!一定要保护好她,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让她不再害怕,这样才能够配得上她。 ------------强大的分割线------------ 第二天,白慢慢还在酣睡,谛霆早早起了床。 他例行去每位兽民的家里巡查,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麻烦事需要自己主持或者是帮忙。 走了一圈,在兽衣店停了下来,跟老板又买了好些兽皮,扛回家的时候,白慢慢都还没醒。 他轻吻了一口她的额头,到一楼先做起了早餐。 食物香气飘来,把赖床的人唤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走下楼,看到谛霆刚好做了两块兔脚正往桌上端。 见她迷糊的可爱样,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小可人抱在怀里一顿乱亲。 “唔~~脏~~” 白慢慢迷蒙的推开他的脸,揉着眼睛就想去洗漱。 “我去帮你拿来,你在这里坐着。” 将人放到椅子上,走出门去找泡角。 她还是很困,小脑袋不停的摇晃,小鸡啄米一样,终于在漱口洗脸完后,回魂了。 兔腿烤的很香,白慢慢就着凉水吃了个饱。 躺在椅子上,又开始想着怎么折腾屋子。 谛霆今天依旧很闲,昨晚打回来的食物还够用,最起码一个星期都不用出去打猎。 白慢慢又开始跟着谛霆一起折腾起一楼。 再三思考以后,她还是觉得做饭这种事情在家里会更好。 横着长方形的大厅里中间上下分开,以楼梯为首的上半中心隔出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用来做功能室,一个房间就用来做厨房。 厨房其实也不是很难,难的是灶台,期间白慢慢又支开谛霆好几次,询问小九应该怎么做,当然免不了被奚落一顿。 但是白慢慢满身干劲,百毒不侵。 首先需要在房间的一处开一个洞,然后用快干的黄泥胚混合干草放在一边备用。 随后用木材先搭出灶台的框架,然后用泥巴糊上,向上做出烟囱,就完成了。 又做了好几个简易置物架把木碗和大罐子都放上去。 功能室就更简单,标配桌子椅子柜子就完工。 就在白慢慢抱着兽皮到处铺的时候,系统播报的声音响了: 叮!任务已完成,将在三分钟后送达您的奖励。 她急忙跟谛霆说了一声自己要小解,就往悬崖边跑。 刚躲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空中又转开白色光圈,从白雾里掉出来一本厚重的书,砸的手生疼,然后咻地一声关闭。 白慢慢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世界知识百科全书》 翻开书本,粗略地看了一眼目录。 发现这里面记录了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小到动植物和动物的生长习性。 大到世界构成。 还有一些神兽和神明的人物介绍,包括她最感兴趣的灵力介绍。 这是个好东西! 有了它,以后白慢慢就不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书本藏在身后起身。 等回到家,谛霆一眼就见到小雌性躲躲闪闪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厚厚的书。 帮谁的忙? 小心翼翼的样子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却不知小动作已经被自己看在眼里。 他没有拆穿,任凭白慢慢藏好自己的秘密。 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她不愿意说,那自己就不追问。 家里的善后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白慢慢急忙跑进功能室把门砰的一声关起。 一声巨响,谛霆以为她心情不好,放下手里的活计轻敲门:“慢慢,你怎么了?没事吧?” 本来就鬼鬼祟祟的。 敲门声像是警声一般把白慢慢吓得一个激灵。 她轻咳一声调整情绪。 像是被抓包一样声音有些高亢,闷闷地在房里回应:“没事!我马上出去帮忙,你等我一下!” 刚建起的房间还很空,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匿这本烫手的书。 手忙脚乱的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尝试,还是没有一个可以完美藏匿的地方。 急促的声音和小声的嘀咕传出门外。 谛霆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马上出来!” 谛霆还在站在门口请等待。 看到白慢慢眼神躲闪的从房门后露头,回应一个安静的微笑。 门关起来的时候,眼尖的他望里面瞟了一眼。 看到那本被兽皮层层包裹住,欲盖弥彰的东西。 这可爱的举动属实是给谛霆逗乐了,些许的不快也被挥散。 他抱起白慢慢蹭了蹭她的小脸。 两人继续合力把屋子里的工作做完,白慢慢满足的在屋子里饶了一圈又一圈。 谛霆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屋子,也不禁佩服起她。 小雌性会的东西可真多啊,自己能够遇到她真的是三生有幸! 白慢慢一脸怡然,兴奋的给谛霆介绍起自己的设计理念。 他听得入神,更觉得她十分聪明。 特别是厨房,说完第一遍的时候自己都还是不太明白,还是白慢慢简单的演示了一遍后,才明白一些。 “以后我就可以在这里给你做饭吃了。” 白慢慢幸福的点点头:“嗯!” 谈笑间,门口有人敲门。 “村长,您在家吗?” 轻快美好的气氛被人打破,谛霆脸上挂上些许不快:“谁?” 随后转瞬即逝。 门外传来森二的声音:“村长,我们看您和村母忙前忙后的,心想您们可能需要帮助,就过来了!” 白慢慢一听是熟人的声音,两人对视点头,谛霆前去开门。 “你和森二先进来吧,其他人现在外面等一会,屋子小,进不来这么多人。” 这当然不是真的。 只不过他不想要这么多雄兽看到自己的伴侣,光想到这个自己就会很生气。 冷冷的语气配上一张臭脸,大写的不开心。 其他前来帮忙的村民们纷纷应声,森二森三赶忙进到屋子里。 白慢慢刚坐到客厅的长椅上,身边又飞速靠过来一个热情的身影:“嗨!是我!我又来了!” “森二,你好....” 稚嫩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你们在屋子里忙什么呢?我们在山下就能看到你们里里外外的搬运东西!” 还是受不了人离自己这么近,白慢慢微微闪躲:“我们在......” “森二!别放肆!” 一旁的森三赶紧将他拉回自己身边,眼里满是责怪。 慢慢见状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森三和他父亲森老很像,都是谨慎严苛的性子。 他皱着眉喋喋不休的冲着身边的人唠叨:“出门前说了要你尊重点尊重点,你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出,不过脑子的吗?!” 森二有些不服:“我又没干嘛!而且村母都说没事了!” “诶,你还不听是吧!” 两人争吵间,谛霆坐回慢慢旁边。 他坐如钟磐表情淡漠,只在眼中存有一丝威严。 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两人,没有出声打断。 这两天就感觉森家这两兄弟有些不对劲。 别的兽民被自己明里暗里警告过后都离白慢慢远远的,只有他俩上赶子来找。 特别是森二这小子。 接近白慢慢的意图太明显,丝毫不掩饰,显然是看上了白慢慢,才三番五次的来找机会表现的吧。 之前的打猎也是,今天这帮忙的借口也是,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让人不爽。 白慢慢甚少看到谛霆这么阴沉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谛霆对上她的眼睛,眼眸瞬间恢复温度:“没事。” 说罢嘴角爬上一丝坏笑:“你在担心我吗?” 她连忙小声回应: “别逗我了!这还有人在呢......” 耳边呱噪。 谛霆:“你俩是来我这里吵架的吧。” 两兄弟这才停下拌嘴。 森三抢先回答:“不是的村长,我们真的是想来帮忙。” 森二符合:“对呀对呀!” “帮什么忙?” 二三一愣。森三:“当然是来帮村母......长您的!我们看您们俩从早晨就一直忙到现在,想着来给您们打个下手......” 森二:“对!” 谛霆眯起眼睛打量起两人:“哦?帮我?” 二三:“是啊!” 谛霆“可是我们已经把家里布置好了,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说着。 还特意在“我们”和“家里”上加重些音,生怕他们听不清。 不过两只狼兽还小,哪里听得出话外音。 他们拍拍胸脯:“没有关系!别的也可以帮忙!” 谛霆装作了解的点点头。 又意味深长问:“可是我记得,以你们森家的位置,好像是看不到我这里的,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忙了一整天?” 森二还在呵呵傻笑,森三却反应过来了。 他吃瘪似的红了脸,立马澄清:“我们......我们是听别的村民说的!” 谛霆水金色的眸子紧盯着他们的脸。 越过他们躲闪的视线直直射进,拷问着他们心虚的内心。 白慢慢开始坐立难安。 最迟钝如她都看出来空气中的火花。 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安静的坐在谛霆身旁不时观察他的表情。 “听村民们说的?” 两人纷纷点头:“对对!” 看着这两个毛头小子这满脸通红的扭捏样,谛霆忽而间笑出声:“原来是这样,你们有心了。” 爽朗的笑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可是白慢慢看的真真。 他眼里的冷淡和些许生气,和平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丝毫不搭边。 谛霆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追究。 就两个毛小子而已,奶牙都没掉,白慢慢肯定不会看上他们。 “那你们先出去等着吧,我们收拾一下就出门。” 一听这话,森三就很懂事的拽着森二往屋外走。 森二还不忘回头跟白慢慢说:“我们在外面等你哦!” 房间里又只剩两人。 白慢慢抬眸担心的问:“你在...生气吗?” 谛霆吃惊的回头,瞳孔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后他又挂上了只对她才有的溺宠微笑:“能看出来吗?” “肯定啊,这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 大手抚上脑袋:“真的?” “嗯~” 白慢慢商量着既然有人帮忙,趁早把把后院弄了。 谛霆正愁没有地方使唤他们,附和的点点头。 好似想到什么,出门前白慢慢拽下谛霆的肩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等会要做的东西免不了要听指挥,我到时候跟你说就行了奥!” 温润的气息喷在耳边,谛霆颤得酥酥麻麻。 伸手一把搂过她进怀里就是一个深吻。 守卫队 两人呼吸交错间,白慢慢呜咽着轻轻挣扎。 之前的事情给谛霆烙下了阴影。 一听到反抗的声音,他就急忙暂停:“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怀里的人还在喘气:“我只是......你太突然了......” 谛霆才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默默的将慢慢放下让她自己走,生怕自己再失控伤害到她。 白慢慢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本身就觉得在外面应该要注意形象不要这么腻歪。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在外等待的村门们纷纷起身:“村长!村母!“ 出来劳作的都是雄性,大家都怎么见过白慢慢。 众人被兄弟俩怂恿着,这才找了像样的借口来到村长家里。 他们表面打着帮忙的名义,实则是来看她的。 当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白慢慢脸上时,她惊退几步。 谛霆连忙护住她踉跄的步伐。 扫视了一眼声音铿锵有力:“辛苦你们了,大家去我家后面去准备帮忙吧。” 兽民们闻声挪动脚步,可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粘在白慢慢的脸上。 这一看不得了。 谛霆的脸又沉了下去,表情里为数不多的随和也荡然无存。 眼尖的村民们这才收回目光默默走路。 后院很大。 白慢慢看着这荒芜空旷的地皮,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而且她感觉自己随意使唤谛霆帮忙的做法已经非常的不好了。 现在再这样子发号施令,感觉自己太过于自大。 谛霆看着白慢慢怯怯的眼神,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放心使唤”的眼神。 白慢慢才忐忑的凑到他的耳边说:“要不然,我们先把区域划分出来吧,这样子后续也好区分一些。” 他点点头,仔细的听她说的每一句话。 首先是要把所有可用的地皮给整合起来,中间画个十字分为四个部分。 下右这块地皮挨着家后门,就用来放置大物件。 下左就用来做生活区域,可以在这里晾晒衣服,处理毛皮等。 而上左的那块地势最为平缓,用来种植最为合适。 上右这块就不必说了,贴着悬崖边上,是最佳的观景台。 因为建筑这一块真的不好口述,白慢慢和谛霆两人决定只让村民们将土地部分弄好就行。 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井然有序的指挥起众人开始工作。 其中,开垦土地是最简单的。 在现代还需要牛耕的农民伯伯们肯定没想到,在这不知名的世界里,有一群纯靠爪子就能够轻松农作的兽人。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用将杂草除净,随后将凹凸不平的土面给铲平就行。 原来两个人要做很久的功夫,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这效率着实惊人。 白慢慢一下子不知道竟不知还能分配什么其他的工作。 闲下来的森家两兄弟趁着谛霆还在远处,又屁颠屁颠地开始找白慢慢搭话。 森二来到她身边:“村母!你累不累?” 白慢慢摇头。 “那你渴了吗?” 还是摇头。 “那,那你要吃什么东西吗?” 依旧摇头。 白慢慢冷漠的反应并没有让他打退堂鼓。 看着一旁的森三没有制止的意思,干脆一屁股坐在白慢慢旁边。 刚一坐下一股幽香就扑鼻而来。 那股淡淡的花香味中还参杂着一丝空气中特有的甜味。 甜美又清冽,闻得他身心飘然。 “你好香啊~” 忽然凑过来的脑袋吓得白慢慢脊背发僵:“你干嘛!” 森二不以为然。 尝到甜头的他不肯罢休,靠的更近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气味。” 还好森三及时把他拉住:“森二!”转而眼神躲闪的结巴道:“不好意思,他这性格就这样......他不是有意的......” 白慢慢迟疑的点点头,但是僵着的身体还是没有放松。 最后三人齐坐,不过这回,他俩倒是自觉的挪开了一段距离。 白慢慢被他们俩盯得发麻,心里奔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目光一直忐忑不安的落在谛霆的身上。 祈祷着他赶紧转过头看到自己,及时过来把自己救出生天。 下午的阳光虽然没有这么强烈,不过还是依旧很大。 白慢慢乌黑的秀发映着阳光微微闪光,细粉质地般的颜色均匀又隐晦地藏在发丝里,十分精致。 白得像雪一样的皮肤也在阳光下格外的白皙,兄弟俩虽然看不到白慢慢的正脸,却还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沉默了一会,森三被白慢慢的轻咳叫回心神,这才红着脸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白慢慢实在尴尬得不行,主动找话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你俩,是叫森二和森三吗?”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总要问这种又明显又白痴的问题啊!真是有够蠢的! 两人惊喜极了,赶忙回答:“对!村母你好记性!” 森二拍拍自己胸脯:“我叫森二!是森家的狼兽!” 他白色的兽耳立在脑袋上,得意的神情一览无遗。 森三也紧随其后:“我是森三!也是森家的!” 看着他们,白慢慢有些疑惑:“森家?” 森二自豪的开始介绍起自家和树村之间的渊源:“我们森家是树村守卫队的其中一家!还是村长亲自指名的呢!” 森三接话:“村母你不知道吗?村长没有跟你说?” 她摇头。 森三顿时来了兴趣,将身体转了个向面对她:“那我跟你说!” 一旁的森二不乐意了。 他原本就是个爱现的主,看到自己的风头被压过,一把拦住森三的头按在胸口:“还是我来说吧!你这嘴笨的肯定说不明白。” 森三在自己心仪的雌性面前被迫出糗,脸瞬间变得通红,表情有些窘迫,但更多还是生气。 白慢慢能有故事听,自然非常乐意。 那双暗夜精灵般绚丽的双眼看向他们时,森二呼吸都漏了好几拍,傻愣愣的忘记了说话。 这倒是给了森三一个表现机会。 虽然他的脸也是红红的,不过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树村里有三个守卫队,一个是森家,一个是木家,还有一个就是阿祀哥带领的。我们守卫队平时主要负责村里的日常秩序,及时的给予村民帮助,也会出面解决一些问题,必要的时候还要跟村长出去参加战斗。” 简洁明了,白慢慢点点头。 森三看着她真的有在听,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 “所以村里面的人有什么问题都会来找我们!什么困难都是我们解决的!” “这样啊...”白慢慢看着他稚嫩又青涩的表情,心里有些唏嘘。 不过是两个小朋友而已,已经需要上场杀敌了... “对啊!而且我们森家还是村长亲自选的!我们的父兽年轻的时候还是上任村长的贴身守卫呢!跟着他老人家一起守护树村几百年,满身的荣耀!” 听到的信息越多,她越迷糊。 不过好奇心驱使着,没有出声打断。 森二回神抢话:“像木家就不是,木家是谛霆村长上任的时候才选拔出来的。近来晨光森林非常和平,他们没有参加过战斗。所以在大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话,事情到最后还是得靠我们森家出马~” 听着,白慢慢看着不远处劳作的兽民们。 感叹原来村里的制度和阶级已经这么健全了。 有些疑惑,她开口问:“那阿祀带领的是哪一家的?” 森二:“阿祀哥带领的都是他自己的手下,不是哪一家的兽。” “自己的?” 这么说来,阿祀的权利好像会更大一些? “嗯哼~阿祀哥很小的时候从熊部落逃到村里,当时上任村长还在呢。他老人家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兽人,还是谛霆村长坚持把他们留下来的。阿祀哥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树村的子民,他是谛霆村长的奴隶,所以他叫村长主人。” “哦......” 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奴隶制。 略有所思,白慢慢又问:“那来帮忙的这些村民也是守卫队的吗?” 森三抢话:“当然不是了!”他胸脯一挺:“那些都是村民,是我们组织的!只要是守卫队的号召,空闲的兽人们都要应召,这是铁律!” 呃...... 白慢慢不说话了。 铁律什么的,自己不太苟同。 说话间,谛霆已经走过来了。 刚才余光就看到这两个狼崽子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溜到白慢慢身边。 “慢慢” 白慢慢抬头,看到他立马就笑了。 终于回来了! 站起身拍拍兽皮上的土,看着他从额间流到颌骨的汗水,下意识的抬手帮他抹去。 谛霆趁机反手抓住她的纤纤玉手,在手指上亲吻:“久等了,我回来了。” 然后示威性的挑眉看向两只狼兽。 他们一愣,表情呆滞随后转为失落。 晚间惬意的风 很好。 谛霆成功的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后,满意的抱起白慢慢。 白慢慢用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问:“累了吗?” 他任由小手在自己脸上抚摸:“就这点量,不累。” “那就好,我们要去哪?” 说话间,已经走到河床边。 “身上黏糊糊的,洗一洗清爽些。” 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河水,白慢慢宽慰的叹了一声,在谛霆怀里嘀嗒的踢着水。 “要不要下水洗洗?” 她嬉笑着点头。 谛霆刚要蹲下。 白慢慢想到了什么:“诶诶诶,等一下!” “怎么了?” “身上的兽皮会湿掉的。” “那我们就把衣服脱了吧,反正附近也没人。” 一听这话,白慢慢顿时不乐意了:“不要!” 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调戏了。 气鼓鼓的别过头:“你耍流氓!” 谛霆知道她不是真生气,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翘鼻,随后弯腰让她自己舀水擦身。 看她差不多了,这才将她放在岸上。 化成虎形在河里扎了几个猛,然后走到岸上开始抖水。 白慢慢在旁边被水溅了一身,半埋怨似的躲闪:“你轻点呀!~” 最后兽皮还是湿了。 两人回到家里换衣服。 村民们已经完工,正在原地待命。 趁着白慢慢换衣服的空子,谛霆下去巡视了一圈,确认工作完毕,遣散了众人。 白慢慢又一头扎进功能室里,紧闭房门。 谛霆:“我回来了。” 正在房间里抽空看书的白慢慢回应:“哦好!” 吱呀一声门就打开了,见她迅速的猫出身,又快速的将门关好。 每次白慢慢做一些自己觉得亏心的事情,眼神就会开始闪躲。 谛霆已经摸透了她的面部表情,满心的无奈。 每一次觉得小雌性更加依赖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在别的事情上狠狠地泼下一盆冷水。 看来她还是不太信任自己啊。 白慢慢伸了一个懒腰:“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谛霆微笑:“嗯。” 回到后院,白慢慢俨然一副指挥官的模样。 中间有好几次她都忘记了应该怎么弄。 谛霆就静静的等,也不催促。 地基是早就挖好了的,但是之前没有说清楚要多大面积。 没想到村民们直接就按照区域线的边缘,全都给掏空了。 呃....这也太大了些.... 也行吧。 多几个人一起吹风也挺惬意的。 白慢慢让谛霆将数根粗大的木头深深的扎进泥地里,埋上土 将木板的长宽裁出来,边缘做卡接技术,往上一铺,地板就完成了。 顺着木桩往上建,就是屋顶。 谛霆半懂半猜的将木材弄好,往上一组装,建好了木梁和顶撑。 最后把天花板一铺,亭子终于大功告成! 闻着鼻间属于木材特有的味道。 白慢慢一屁股坐在刚建好的木地板上,眼神涣散双目失神。 由心底里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教学的料。 谛霆也学着她用同样的姿势坐下。 双腿伸直,眯着眼睛眺望远处的夕阳。 原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忙活到了傍晚。 鲜少见他这么的随性,白慢慢轻笑:“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啊。” 谛霆回头:“哪样?” “平时的你看起来非常的严肃,现在这样子让人感觉很有亲和力!” 四目相对。 晚霞的微光映入谛霆的眸中,将他眼眸衬得发亮。 千言万语张嘴汇成一句:“你喜欢就好。”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那颗血红的夕阳已经没入树海一半,将每一片树叶都镶嵌上了金边。 深秋的温度总归还是有些闷热,幸而有风吹来,循环在空旷的亭,回扑在背后。 林中偶尔有些水池反射着光,白慢慢晃了眼睛微微眯起。 忽然想起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从来这么放松过。 想起往事,心头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好美啊。” 身旁的人沉默赞同。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 谛霆突然说:“想去看光灵源吗?” 白慢慢收起思绪,微笑的点点头。 村里的村民们正忙碌着准备吃食 。 谛霆驮着她走出村,疾跑在森林中,没过一会就能看到前方几束温暖强烈的阳光。 里面还漂浮着密集的浮沉,依旧这么美丽。 白虎变成人形静静的侯在原地。 看着她走进光中,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两人就这样互相沉默着 良久白慢慢强忍住鼻尖的哭意,回头说到:“我饿了。” “那我们回家吧。” “嗯。” 今天是谛霆下的厨。 白慢慢吃腻了烤猪排,正在一旁指导他做肉汤。 有一些药材是可以入菜的。 加上一点黄叶和两三颗甜果,热腾腾的肉汤就做好了。 两人还在品尝晚餐,门外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谛霆:“谁?” 门外的阿祀回:“主人。” 白慢慢没有理会,依旧大口的喝汤吃肉。 谛霆将手里的食物放下,起身去开门:“怎么了?” “主人,森家的让我来问问主母,要不要去参加篝火会。” 正在闷头吃饭的白慢慢被人忽然点名,疑惑的抬头:“啊?” 听到是森家,谛霆立马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 面不改色的让阿祀进屋,自己坐下继续吃饭。 倒是白慢慢吃不下去了。 看着门边呆呆站着的高大身影,忽然之间有些替他可怜。 吧唧嚼着肉沫。 她看了看谛霆,又看了看阿祀。 “你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邀请说出。 谛霆和阿祀都愣住了。 感觉气氛不对,白慢慢连忙把碗放下。 “我..说错了什么吗?” 谛霆还没有说话,那边的人先开口了:“阿祀不能够和主人一起上桌。” 白慢慢瘪了瘪嘴,瞟向谛霆:“还有这种说法吗?” 他点点头。 于心不忍的她跑进厨房去盛了一碗,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冲阿祀说到:“既然不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那你就在这里吃吧。”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阿祀愣在原地。 眼里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诧异。 他没有动,因为他在主人的屋子里。 只要主人不发话,自己是不能主动做什么的。 白慢慢以为他是害羞,非常客气的又邀请了一次:“来者是客,刚好是饭点你就一起吃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不好意思。” 不知是因为身边是村长所以说话很有底气,还是因为自己逐渐熟悉了周边这些频繁出现的面孔。 她没有在躲躲闪闪,非常自然的冲他摆手。 阿祀有些手足无措,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又看了一眼谛霆。 碰上他冰冷的眼睛,眸里带着些许的温怒和醋意。 就在他看懂主人的情绪想要拒绝时,谛霆开口了:“你就坐下来吃吧。” 白慢慢也附和:“坐坐坐!不够你再说,我给你添。” 给你添这三个字像一把汽油,浇在谛霆心口,瞬间火冒三丈。 篝火会 不过很快。 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跟白慢慢说话:“好吃吗?” 她吃得脸鼓鼓的。 欣然点头并且竖起一个大拇指。 谛霆又问:“你想去吗?” “想去什么?”反应过来:“哦,你说篝火会啊!” 她吞下嘴里的东西,思考了一会。 既然是森家邀请的,那肯定会有森家的那几个兄弟,也算是熟人了,去也不是不行。 点点头又喝了一口。 吧唧嘴感叹谛听的厨艺怎么可以这么好。 谛霆语塞。 怒火没有地方转移,瞥了一眼正在无声吞咽的阿祀。 漫不经心的问:“他们什么时候组织的,我怎么不知道?” 阿祀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碗:“也是属下出来夜巡的时候,他们跑来问的。说是上次办的篝火会没能好好认识村母,所以才想着跟主人您再申请一次。” 很好。 这回答很完美。 完美得他不知道怎么借题发挥。 白慢慢忽然起身:“我再去添一碗,你要吗?” 看着谛霆所剩无几的碗底,不由他回答就拿起一起进了厨房。 很快就端出两碗热腾腾的肉汤,放到桌上。 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那个,阿祀,你要添吗?” 两刀要将人生吞的视线射来,饶是食物再好吃,阿祀也只能摇头。 晚餐很快就吃完了。 慢慢惬意的依着靠背,打出一个饱嗝。 三人前后脚,慢悠悠的走到了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兽人们见到一行人,纷纷欠身浅躬。 今天的白慢慢可大胆多了。 她主动回到熟悉的位置坐下,小心的打量起人群。 很快就看到从一旁跑来两个身形精壮的少年。 欢天喜地的迎上来打招呼:“村母!村母!” “晚上好。”白慢慢点点头。 对于他们这种热情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 森三跟在后面。 看到谛霆的时候连忙拉住自己兽兄,欠身给他打了声招呼:“村长。” 两人毕恭毕敬。 谛霆没有回话。 本身就有火正愁没有地方发,看着他俩的眼睛粘似的粘在慢慢身上。 “听说这场篝火会是你们办的?” 森二心直口快立即应声肯定。 旁边的森三心思缜密,立马反应这是个陷阱。 一巴掌拍到森二头上,连忙否定:“是森家申请的,还仰仗了您的成全,谢谢村长。” 位置上的人从鼻尖轻哼了一声。 看向别处,没有再理他们。 两兄弟只得悻悻的退到一边,好好的说话机会也没办法继续了。 白慢慢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好啦好啦~小孩子不懂事。” 谛霆张嘴,出声又变成一声冷哼。 村民们陆续到齐。 谛霆没有忘记这次篝火会的目的。 巡视了一周确定每一户都人齐以后骤然虎啸。 顿时交谈嬉闹声停止,人们纷纷往这边投来目光。 他的声音威严鹤立,中气十足:“大家都安静。” “我身边的这位雌性,是我的伴侣,也是这个村的村母,名叫白慢慢!” 周围安静一片。 只能听到火堆劈啪作响的声音。 “上次开的篝火会不太成功。这次森家有心,所以再举办一次,大家好好记住村母的脸!” 话音一落,众村民纷纷点头附和。 谛霆摆摆手,大家又迅速的恢复到之前的热闹气氛中。 只有白慢慢还没有缓过来。 “你刚才为什么要这样介绍我啊!” “怎么了?” “介绍得太严肃啦,而且好尴尬...” 谛霆轻笑:“你是我的伴侣,自然就是村里的村母,我这么介绍你,有什么不对吗?” “话是这么说!” 两人争辩了一会。 白慢慢最终选择放弃。 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在和平无阶级的时代活久了,跪着的膝盖已经站不起来了。上。 认命的叹了口气。 很快就有人过来找他们俩说话。 为首的当然就是森家,森老带着森二和森三,当然还有他们家里的老大森花。 怪不得之前只见到过老二和老三,原来老大是雌性啊。 一家人微微欠身,森老说话了:“村母村长,之前老二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啊!” 她学着谛霆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森老又看着她补了一句:“村母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打!森二他皮糙肉厚,一顿打不死的。” 刚才的威严一秒破功。 她害羞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没有没有!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可就算是这么平易近人的白慢慢。也没能打消他的顾虑。 一把扯过两个儿子,呵斥他们道歉。 两人不好意思地前后张口:“村母,之前是我们太粗鲁了。” 白慢慢再次表示无碍,他们这才停下。 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森花突然开口:“你就是那个被捡回来的雌性?” 不屑的语气配上她高挑的眉。 一度让白慢慢以为自己是不是招惹到她了。 “啊?......对......” 看白慢慢怯懦的样子。 森花的语气更加不屑:“长得也不好看嘛,看这身形,又干又小,能生幼崽嘛?” 平白无故招来一顿嘲讽。 此刻白慢慢满脑子都是问号:wft? 森花说完。 转头笑盈盈的伸手去碰谛霆的手背:“村长~” 白慢慢立马明白。 合着她把自己当做情敌了...... 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要是你先开的枪,别怪自己还手了。 “我是不怎么好看。不过还好,我俩的长相差不多。” 森花还以为她怯懦不敢言。 没想到一开口就直接一个暴击,气得嘴都歪了。 “你居然敢还嘴!” 白慢慢轻笑:“我为什么不敢?” 森花双手一环,将自己大得有些下垂的胸脯托起。 故意弯腰,展现出那条深邃的乳沟:“就凭你这身材,就不配给村长生孩子。” 白慢慢直接汗颜。 所以不管在哪个世界,女生之间攀比的主要部位还是胸部吗? 不过。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 不禁起了玩心。 说不上多生气,就是单纯想逗逗这个自信心爆棚的雌性。 “是啊,你的身材可真好。不过谛霆说了,我就算是一辈子不生都没问题。” “哼,生不出来就是生不出来,拿村长出来给你撑腰干嘛?” “啊?他是我伴侣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也就仗着脸好看些,有什么特别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没多好看来这么?” “对!你这个丑八怪,还没有我万分之一好看!” “所以你美丽动人,身材婀娜,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怎么不是你呢?” 三言两句直戳她敏感的神经。 与人争吵并不需要多粗鲁高声。 只要看准对方的心理弱点,往上疯狂的撒盐,就基本胜券在握了。 (大家不要学习哦!与人起争执最好的方法就是静静看他表演!我们只要看小丑跳梁就好了。) 雌性 森花不管怎么吵,都会被白慢慢绕回来。 气得脸通红,又奈何不了。 白慢慢得逞地小声窃笑。 争吵了一会便腻了。 可挑事容易,平事难。 看着还在气头上的森花,白慢慢不知道怎么终结话题。 眼神向谛霆求助。 可他居然回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白慢慢无奈只能靠自己。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下去吧,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也捋不明白,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来。” 森花通红着脸,张嘴还想说什么。 森家两兄弟就赶忙把她拉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还回头骂着“丑八怪”“你不配”等词语。 白慢慢表面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心里暗爽极了。 原来有人给自己撑腰的感觉这么爽啊! 要不是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花时间,真的挺乐意再逗逗她的。 在一旁观的谛霆忽然笑出声:“没想到我的小雌性居然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气成这样。” 夸得白慢慢轻飘飘。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新的疑问。 “我看森家的雄性都很恭敬,为什么雌性的态度就可以这么嚣张啊。” “嚣张?” “就是她刚才那样啊。” 谛霆将这个词默默记下,转而笑得更欢:“因为你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听出他话里的打趣,羞得白慢慢撇开脸。 继续小声追问:“快回答我!” 看她这娇羞的样子,谛霆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 回话的语气宠溺声音温柔:“因为是她是雌性,雌性非常的稀少,每一个像树村一样的人口中大概只有不到十五个雌性。” 白慢慢气鼓鼓:“物以稀为贵,所以她们才会这么无法无天咯?” 谛霆点点头:“所以雄兽们都会以围绕雌性为主,特别是结侣的雄兽,万事都以雌性展开。” “这么少的比例肯定会有很多雄兽没有伴侣吧?” “对,所以雄性们基本都会对雌性言听计从。” “恃宠而骄!” 白慢慢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僧多粥少嘛。 又是一个谛霆不理解的词。 刚想讨教其中含义,旁边又来了一家。 是木家。 木家的人口就很多了,光是兄弟们就有五六个。 为首的木家雄性开口了:“村母,早就听闻您美得像仙子神兽,现在一见真的如此。” 如此直白的夸赞把白慢慢夸得脸红。 然后就看他依次介绍自己的儿子。 其实除了脸不好记以外,她发现这两家起名字真的很随性。 从一到十依字排开就完事了。 随后又来了阿祀带领的一行人,她这才总算是见到了所有的守卫队。 一茬接一茬的村民前来攀谈。 频繁的附和让慢慢感觉有些疲惫。 借着村民们错开的空档,她趁机伸了个懒腰。 啊......应酬好累啊......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最讨厌应酬了啊......好想回家躺着...... “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村里的雌性吧。” 一听可以认识女孩子,她连忙点头。 在这遍地是男人的土地上,能有一起说私房话的同性是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谛霆抱着她来到篝火对面,看到一群雌性聚在一起闲聊着。 她们点头示好。 态度一下子差别就拉开了。 路上的雄性都十分的恭敬,鞠的躬也都很有讲究。 可到了雌性这里,反倒是粗略点头了事,甚至有些心气高的,连理都不带理。 谛霆对雌性有种罕见的客气:“这是村母白慢慢,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能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她吗?” 几个和善的雌性点点头,谛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幸好,很快就有雌性找她搭话:“哇,你果然很漂亮啊!” 循声看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说自己叫狮木花,因为排行小幺,所以可以叫她小花。 因为是狮族,她的五官长得比较的开阔。 不是很高的鼻梁上是一双圆圆的眼睛,脸上有些雀斑,说话时还能看到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白慢慢局促的微笑。 小花靠的更近了:“你的毛发也好好看,为什么可以这么干净?” 这问题属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快另外的雌性也围了过来,这才能看清楚她们的样子。 讲实话。 雌性们的外貌真的天差地别。 不说脸蛋,就身体好似也有自己的想法。 有些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生育过度。 胸部和腹部的肌肉已经严重变形。 虽然皮肤还是好的,可皮下的肌肉组织已经支撑不起来了。 松松垮垮一片,看得白慢慢触目惊心。 当然,也不乏有长得清秀的。 只是性格都不是一般的差,和森花有过之而不及。 她们享受着雄性们的热情与奉献。 冷漠的表情丝毫不能劝退哪怕一个雄兽。 而那些性格较好的雌性们互相聊得起劲,都围着白慢慢一顿乱夸。 语气激动参杂着一些羡慕和敬畏。 聊天得知。 谛霆原来是村里每一位雌性的首选,都想把第一次结印留他。 怪不得从自己一坐下开始。 雌性们大多都是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 原来是自己这个外来人横刀夺爱,抢走了她们的‘白马王子’。 就这样和小花闲聊着。 后面又认识了木香。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日常琐碎。 还没聊多久。 白慢慢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你困了?把你雄性喊过来带你回家吧。” 确实也是想睡了,白慢慢站起身跟她们告别。 刚迈步就听到她们惊讶的问:“你要自己走?” “对啊......” 她们脸上一脸不可思议:“你的雄性不来接你,居然让你走回去。” 白慢慢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另类。 只能乖巧的等待着谛霆来接。 回家路上,白慢慢窝在谛霆的脖颈处。 哈欠连天的说了好多感想,谛霆就静静的听。 刚进家门,怀中的人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居然是白慢慢先醒。 看着身边熟睡的美男。 她头一次真正理解了睡美人这个词。 悄悄的亲了一口他的额头,蹑手蹑脚的起床走下楼去。 时间还早。 趁着这个时间躲到功能室里看起了书。 第一篇:世界的架构和兽人社会架构。 里面说到了整个世界所拥有的大陆名字,以及大陆的一些特征。 没等再次翻页。 谛霆醒了。 语气慌张的呼唤着白慢慢,她连声答应。 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看起来好似要下雨了。 两人慢悠悠的吃完早餐。 谛霆要去村里巡视了。 不速之客 白慢慢继续看书。 看到晶石篇不觉入了神。 详细的资料注释着每种晶石的用途。 灰色晶石的介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晶石流通受限的贫困地区,会采用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 果然。 再翻到下一页,灵源篇。 触目皆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化学一样复杂的公式看得心累。 吃力的消化着。 发现灵源跟后面的这一章节合并梳理起来,其实大有来头。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已经要看不清书上的字。 她这才从书本里抬头。 “都这么晚了。” 可还是没听到谛霆回来的动静。 她开门想去门口看看。 没想到阿祀还站在客厅里! 他没有找地方坐,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看到她出来,弯腰欠了个浅躬:“主母。” “你一直在这里?!” 他点点头。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阿祀的腰更弯了:“主人吩咐我要时刻呆在您身边,以防您受什么意外。” “我能有什么意外......” 天色已晚,可想而知他在原地站了多久。 白慢慢赶紧跑去厨房给自己舀了碗水,没喝两口,端出另一碗。 “给,喝点水吧。” 阿祀没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白慢慢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谛霆松开手里的东西就抱住她:“想我了吗?” “嗯!“ 入梦未醒来。 一阵喧闹把白慢慢吵醒 “谛霆......外面好吵.......” 转身一摸发现另一边已经没人了。 余温未散,看来刚起不久。 奇了怪了,这么早谛霆能去哪呢? 外面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开始激烈到能听到肢体冲突的动静。 白慢慢心里隐约涌出一些不安。 循声找去,发现远处一群人乌压压的凑成一堆。 不时有人惊呼退步,人群中间是动静的来源。 村民们纷纷欠身,自觉让出一条路。 这架势,让白慢慢想起之前谛霆在树下受刑的样子。 心揪到嗓子眼。 进到人群中的第一眼。 就看到一群外来的兽人正在被人围观。 领头的是几头狮兽。 其中一个正和谛霆撕打在一起。 白慢慢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但短短几招拳脚,就能看出处于上风的是谛霆。 “主母,您来了。” “嗯,早。” “主人吩咐了,您醒了以后让我照顾您。” 白慢慢的视线又回到谛霆身上。 这场拳脚比试就快要分出胜负。 对方身上已经挂了好些彩。 白慢慢问:“这是什么情况?” 阿祀:“今早狮部落的兽人们闯入了村里,主人一来就看到他们正在抢夺食物,为首的狮兽说要决斗,两人就打起来了。” “什么?!”吃惊的回眸,她的秀眉皱到一起。 这不是鹊巢鸠占吗! 原本的担心瞬间化为愤慨。 她踮起脚尖大喊:“谛霆加油!” 还在打斗中全神贯注的谛霆,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鼓舞。 心里一喜。 几圈下来。 对方被打得连还手力气都没有。 谛霆刚想停手,就看到对方忽然光雾罩身,想趁不备变换兽形反攻。 还好谛霆眼疾手快。 抓住他的手臂扭到背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决斗不用兽型是你说的,现在想反悔?” 被死死的压制。 狮兽人却还是很不服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化形了?” “哼。” 见他还在嘴硬,谛霆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 身下的人直接疼翻在地上:“放手,放手!疼死我了!” 谛霆厉声质问:“你说放手就放手?” 他这才窝囊的大喊:“我输了!我认输!” 谛霆迅速地用手刀将他击晕。 “带下去关着。” 这才开始稳定民心:“大家受惊了,这狮部落的头领已经认输了,村里的村长还是我!请大家放心!被抢走的食物和房子也会马上还给大家的,都散了吧!” 这才一脸笑意的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嗯!” 白慢慢一脸崇拜:“你刚才真帅!三两拳就给他打趴下了!” 夸赞非常受用,谛霆脚步逐渐轻盈。 两人折回家吃早点,今天是白慢慢下的厨。 那几位兔兽人离开前将自己手里的食物献了出来,都是一些爽口的蔬菜和根茎类植物。 村里大多都是食肉兽人,对这些蔬菜都不感兴趣。 可素来爱吃蔬菜的白慢慢可高兴坏了。 烧一锅开水,把那些蔬菜都弄下一点试试味道,惊喜的发现这些蔬菜的味道都很熟悉。 兴高采烈的用之前练出的猪油炒了一碟‘莴笋炒肉‘,再起锅烧一碟‘白灼青菜’。 想到谛霆不喜欢吃素,又炒了一碟五花肉。 热腾腾的饭菜飘到客厅,绕是一直淡定无感的阿祀也被勾起来了馋虫。 他站在客厅的一角,尽量克制自己飘忽的眼神。 惹得白慢慢一阵发笑,在经过谛霆同意后,邀请阿祀一起吃早餐。 “不行,奴隶是不能和主人一起吃饭的。” 白慢慢无奈看向谛霆求助,他抬头肯定:“坐吧。” 阿祀这才局促的坐下,虽然很想克制自己对食物的渴望,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往食物上瞟。 流氓 慢慢递给他一个木碗。 又给他讲解了手中的勺子应该怎么使用。 原本以为熊兽也是只吃肉的,没想到他对蔬菜的接受度也很高。 吃饱喝足,阿祀本来还想帮忙收拾餐桌。 可屋子的高度和他太不兼容。 无奈只能听谛霆的去门外候着。 把碗都拿到厨房后,白慢慢坐在客厅消食。 不时地打出几个响亮的饱嗝。 这时候能有台电视看一看就完美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说起今天早上的事情。 “谛霆,今早在广场上的那群人是谁啊,我听阿祀说,好像是附近的部落,是狮兽部落?” 他放下洗好的碗,又抓起两颗泡角碾碎又放进另一个碗中:“嗯,对。” “那他们怎么会来抢食物和房子?你们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水缸里的水开始被泡角弄脏,成堆的泡沫堆积着快要溢出来了。 幸好今天就用了几个碗。 谛霆在兽裙上擦干手。 一边走到客厅一边说:“因为冬季快到了。往年都会有一些准备不充分的部落向附近的村子求助,不然会在寒冬里冻死饿死。这个狮兽部落之前没见过,应该是最近才搬迁到晨光森林的。听说他们一路上豪强夺取,已经有不少的小部落被他们洗劫了。” 坐下。 他拿起一个果子削皮:“今早我听到动静赶过去就看到他们和森家的守卫队扭打在一起。那个叫狮凌首领说要和我决斗,我们俩就打起来了。” 把削好的果子递给白慢慢,又拿起一个削给自己:“狮兽身边的那群兔兽雌性也是抢来的,听她们说兔兽部落已经被杀光抢光了。” “什么?!他们这也太过分了!!岂有此理!” 她的嘴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含糊不清:“揍(就)应该狠狠揍他们一顿!让他们以猴(后)都干不了介(这)种事!” 谛霆赶忙拿过她手里的果子削成小块,生怕她噎着。 弄好递还,他这才开始品尝自己的那份:“今早晨不是揍过了吗。” 含笑看着她吃得像仓鼠一样的小脸:“不过‘狠狠’是不行了。” “为森末?” “因为兽人之间有不成文的规定。整个冬季前后是不能够互相伤害的,实力强的也要帮助弱小的,特别是有雌性的村落。” 白慢慢点点头,可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太对:“那狮兽岂不是明知故犯?!” 他鼻间出了一口重气,满满的无奈:“对,但兽群里有雌性,是不能赶出去的。而且今早动手的时候,那些打不过的狮兽会把雌性拉出来挡枪,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白慢慢又是狠狠的咬下一大口。 嚼得嘎吱作响,气不打一处来:“今早上看他那想出阴招又死不承认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能教训他们一顿就好了,为那些受害者出出气也好啊! 她暗戳戳的在心里酝酿着。 明枪易挡可暗箭难防。 往后有得是手段对付他们,走着瞧! 还有一整个冬天,总能够找到机会把他们赶出村子去。 吃完后,白慢慢也不忘抓起一个果子拿出去给阿祀:“给,饭后吃个水果消消食!” 阿祀愣愣接过。 饭后无事,她有些食困,谛霆将她抱上二楼休息。 “你先睡,我出去看看兔兽。” 白慢慢咻的坐起,睡意全无。 “我也要去!” 刚才还想着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撒娇了好一会。 在谛霆的脸上亲了又亲。 他压根抵挡不住甜蜜攻势,叹了口气妥协了。 白慢慢得逞的大笑:“耶~!” 三人走到居住区的边缘尽头,看到两栋独立的木屋。 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 左边是雄兽住的,另一边是雌兽。 还没靠近。 两个狮兽人围着一个雌性,言语污秽不让她逃走。 “也不差我们两个嘛~你们的雄兽都被我们杀了,这个冬天没我们哥几个你们怎么活?” 雌兽在包围圈里拼命挣扎:“快放我走!这里是树村!我一叫就会来很多人!小心你们的皮!” 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兽人,听她这话反而更来劲了:“呀呵?那你叫啊?这里偏僻无人的,我看你能叫来几个人。” 另一个附和:“别跟她废话,拉进去先操一发再说!我已经忍不住了。” 说罢手还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摸。 雌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脸上瞬间长出一片白毛,龇着牙警告。 可兔兽的身形本来就比较娇小。 虽然比起白慢慢的身高还多出几个头,但是在狮兽面前还是像一个幼崽一样没有优势。 两个雄兽上下其手,眼看就要摸上她的胸脯。 “反正你的结印也断了还,不如个给我哥俩续上。” 另一个笑得一脸恶心:“前提是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住的话。” 谛霆皱着眉头刚想开口制止。 白慢慢就已经厉声呵斥:“住手!” 丧尽天良 那两人抬头一看是谛霆。 顿时行色慌张地拉开了几步。 白慢慢一脸愤怒:“你们居然敢欺负雌性?!” 兔兽一看来了救兵。赶忙躲在两人身后。 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谛霆的兽衣,哽咽道:“谛霆村长,你快帮帮我!这两个雄兽想要强迫我交配!” 亲昵的举止让白慢慢一怔。 谛霆见状赶忙往旁拉开了一些距离。 狮兽眼睛一转,强装镇定:“是她看上的我们!” 兔兽人气不打一处来:“你!” “够了。”谛霆呵住两人。 眼睛扫视不威自怒:“滚回你们的屋子里去,老实待着!” 随后转头斜视兔兽:“你先回屋,等会再好好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狮兽悻悻走掉,兔兽这才愤慨的啐了一口。 白慢慢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 兔兽:“没事才怪!“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谛霆柔声安慰:“没事,她可能在气头上没注意到,我们进去看看?” “嗯。” 两人刚进屋,雌性们就一拥而上。 她们无一例外的用着居高临下的语气邀请谛霆做自己的雄性。 还有一些更是直接上手,抚摸着他的身体。 白慢慢脸一红,继而愤愤不平。 自己都没有这样子摸过谛霆的腹肌呢! 她们怎么能直接上手啊! 谛霆错愕的站在原地,活生生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你们别这样,我已经有雌性了。” 众人一听,纷纷打量着他怀里的人。 “雌性?是谁?” “你怀里的这个吗?” “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幼兽呢” “她长得好好看啊!” “我不争了,让给你们吧。” “怕什么!不就脸蛋好看些!雌性能生才是硬道理!” 不愧是‘三个女人一条街‘,现在都能凑八条街了。 绕是习惯了闺蜜谈话的白慢慢都有些头大。 叽叽喳喳的吵得太阳穴都在疼。 谛霆应付不来这种情况,无奈的看着白慢慢。 眼睛里的求助和无措都快溢出来了。 看他可怜巴巴的。 白慢慢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这时候小九突然冒出来:“这时候就看爸爸你的了!“ 慢慢这才笑着点点头答应。 “她怎么这么矮小?” “胸这么小,一看就产不了奶水。” 白慢慢有些生气:“你们说够了吗?” 几个人仰头挑衅:“怎么了?” 叹了口气。 她无奈的在木凳上一屁股坐下:“我们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说完?” 可雌性们反而更加喋喋不休:“了解什么情况?让我们住这么破烂的地方,还要跟那群狮雄兽挨在一起,不是白了明的不想管?” “就是就是。” 小九:“我们现在不是来了吗?可你们就这样子,想管都没有机会。” 白慢慢重复。 又是那几个雌性反驳:“你算个什么东西?” 谛霆眉头瞬间皱起:“她是我的雌性,是树村的村母!你们说她算什么东西!” 雌性们委屈的撇开头。 白慢慢又说:“先不管我是什么东西,你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不应该是吃住和狮兽的问题吗?” “是又怎样?” 一次次被噎回来。 白慢慢有些心虚,眼神飘忽着向一旁求助。 小九恨铁不成钢:“别怕啊!有我在你怕什么!腰杆挺直!” 她坐直。 “翘起二郎腿,双手交迭放膝盖上!” “额......” “自然点!摆出你最欠揍的表情!” “额?” 小九的语气更凶了:“照做就是了!” 在它的指导下。 白慢慢一副老谋深算的做派:“不怎么样。” 接着眯着眼扫视了一圈:“所以你们是不想处理这件事了?看你们好像不太需要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 起身佯装离开:“谛霆,我们走吧。” 谛霆心领神会,转身就要去开门。 “诶诶诶!等一下!” 几个领头挑事的人中,站出来一个人:“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白慢慢刚想回头,谛霆却按住了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轻易妥协。 两人眼看就走出门去,她们更沉不住气了:“别走!我们听你说就是了!” 得逞一笑,她回头:“真的?” 她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不甘的点头。 两人这才重新坐下:“那,现在谁出来说说?” 雌性交头接耳,最后举荐出一个人。 白慢慢:“说吧。” 兔兽抿着嘴沉默良久,像是在回忆一场浩劫。 “自从昨天被安置在这里后,守卫队送来了很多的肉和兽皮给我们。可守卫队一走,狮兽就跑过来抢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个头小的根本不够吃!小圆气不过要去找他们理论,没想到被两个雄兽赶了出来,还堵住她,强迫她跟他们交配!” 小圆就是刚才在门外遇到的兔兽吧。 白慢慢回想着。 “他们一路抢杀,抢我们的食物,还把我们村里的雄兽全杀了!嫌弃蔬菜不好吃,他们丢了都不还给我们!威胁我们跟他们结印,跟他们结侣才会给我们东西吃!有几个雌兽实在饿坏了,就答应他们......可......可!” 白慢慢听的揪心:“可什么?” “可他们居然强行和雌性交配!一个雌性要跟十几二十个雄性结侣!她们活生生被折磨死了!” 说到这里,她们的表情变得悲愤。 白慢慢气得牙关都紧了。 咻地站起来:“他们居然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可恶!” 兔兽抹了一把眼泪,抬头诚恳的说道:“我们的伴侣都死了,雌性们无依无靠。如果你们愿意帮我们报仇,我们愿意留在村里,做村里的雌性!” 谛霆的大手又抚上肩头。 白慢慢对上一双从容的眸子,心情复杂的坐下不再说话。 争吵 “你们的条件是很诱人。可如果由树村来解决这件事情,声望肯定会受损。更别说现在已经快要入冬,正是互不侵犯法则生效的时候。如果我们这样子对待外来者,想必以后也会有人这样对待树村的村民。” 谛霆不愧是一村之主。 说话间逻辑清晰,还带着一股能够让人恢复理智的气场。 雌性:“可是我们的雄性就这样白白死掉了吗?” “那是你们族群的事情。” 雌性们纷纷垂头。 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 为首的雌性失望的凝视着谛霆,期盼着他的态度能够发生转变。 可他就任由一道道祈求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又是许久。 他站起身:“我需要考虑一下,给我一天时间。” 说完就牵起白慢慢的手往外走。 没有理会身后焦急交谈声。 刚一开门。 就看到几个狮兽正在偷摸的往屋子里躲。 显然是刚偷听完。 谛霆冷冷的瞥了一眼,没有搭理。 一路上。 白慢慢沉默不语,不管他怎么搭话都没有回应。 直到他回头嘱咐阿祀这两天好好照顾屋子里的雌性们时,才能勉强从她鼻子里听到几声闷哼。 “慢慢,你怎么了?” 白慢慢目视前方:“要你管。” 一改平常的柔顺,语气开始夹枪带棒起来。 她气冲冲的走在前头,步伐越来越快。 谛霆不敢吭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刚回到家,白慢慢就冲上楼,狠狠地把门‘砰‘的一声关起来。 谛霆焦急的跟上:“慢慢,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就算隔着一道门也能听出声音中的诚恳。 白慢慢大吼:“你走开!我不想理你!” 一声怒吼彻底把谛霆给吼愣了。 两人隔着门沉默了一会。 白慢慢听到他下楼的声音,这才狠狠的将自己一边的枕头扔了出去。 “臭谛霆!冷血动物!人家都这么可怜了!居然不帮忙!” 她气不打一处来,在房间里团团转。 一会坐在椅子上,一会重重躺到床上,又站起来踱步。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嘴里骂骂咧咧,谛霆在楼下听的一清二楚。 本来想上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可想了想,她还在气头上,自己说话只会让她更不愿意听。 只能走进厨房,默默做起饭。 不一会,楼上就没有了声音。 谛霆熟练将五花肉盛进碗里,端着走上楼。 “慢慢?你在睡觉吗?” 轻轻的敲门声又把白慢慢的炸药桶点燃:“没有!气都气死了!还有心情睡觉吗?!”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气我刚才没有答应她们的请求,可这也是有原因的。” 门内没有回应。 “我做了点五花肉,你把门打开。就算不想听我解释你也要吃点东西啊。” 过了一会,门悠悠打开。 一双漂亮且幽怨的眼睛盯着他:“什么原因?” 他趁机挤进房间,把五花肉放在桌上坐了下来:“你先吃点东西吧。” 肉香四溢,却丝毫勾不起白慢慢的食欲:“我不吃,除非你先解释清楚!” “好好,你别生气,坐下我们好好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怒瞪:“坐下了。” “我知道你很想帮她们,我也很想帮忙,可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啊。” “合适的理由?那群狮兽就是个大写的丧尽天良,这么多理由不够你出手帮忙吗?” 白慢慢双手环抱在胸前。 眼刀一道接一道的飞过去,全落在谛霆脸上。 谛霆:“这些理由是很充分,可是那毕竟都是发生在树村外的事情。我能顾管的事情仅限于村内,没有办法像兽城里的守卫队一样管辖自己周边的领地。” 白慢慢:“好,行。你说你管不了外面的事情,可是他们在村里抢房子抢食物的事情呢?这不是理由?还有他们骚扰雌性的这事呢?也不算?” 谛霆想牵起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无奈叹了口气:“抢夺领地和食物是每一个村落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他们的首领和我决斗打的是争夺领地的仗,他输了树村就还在我手里。至于他们骚扰雌性这件事......” 顶着白慢慢的怒视:“她们不是我们树村的村民,自然不归我们管。” 一桩一件有理有据。 白慢慢心里不禁有些动摇,可正在气头上还不肯示弱。 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看到了他对那些雌性见死不救的做法。 原来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是像连环扣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谛霆:“吃点东西吧?” 看着他没有错也主动道歉的样子。 白慢慢捏起一片肉放进嘴里,算是接过了他给的台阶。 顺便吃了个午餐,谛霆又继续出门打猎。 她整理着床上的兽皮。 又想起兔兽们说她们的兽皮都被抢走了。 家里剩下的兽皮不如拿去给她们。 在屋外找到阿祀,请他帮忙搬运这些兽皮。 兔兽门口聚集了很多兽人。 都是阿祀的手下们。 他们给白慢慢行了个礼,又和阿祀汇报了一下工作。 白慢慢走进屋子。 雌性们正在闲聊。 虽说没有之前的那么抵触她了,可也说不上多热情。 多半是因为谛霆没有及时帮助她们,而连带到自己身上的怒火。 白慢慢没有放在心上。 她知道,这种遭遇换在谁身上都会难以接受。 更何况雌兽们从出生都是被所有人娇养的。 现在要寄人篱下,还要自给自足。 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我给你们送一些兽皮来。”白慢慢笑吟吟地说。 可笑脸没有挣回多少客气。 雌性眨眼功夫瓜分掉兽皮,连句谢谢也没有。 计谋 还挑三拣四嫌弃起这些兽皮。 之前为首的那个雌兽人撇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傲慢的态度让阿祀有些不悦。 “你的态度太差了。” 身形和态度带来的压迫感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 雌性们没有再说话。 白慢慢赶紧打起圆场:“没事的没事的。” 阿祀这才退回自己身后。 眼睛还是一直死死的盯着她们,满是警告。 雌性们也不在乎。 几个胆大的不屑地回瞪回去。 根本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空气中好似有几道闪电在碰撞,白慢慢夹在视线中间满头大汗。 怎么办,这火药味也太重了。 这种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场? 不会打起来把? 打起来的话自己要帮谁啊? 小圆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冷不丁开口回呛:“哼,别以为我们会怕你。我们可不是村里的村民~别以为你是守卫队长就可以随便给我们甩脸子!” “你们这两天接待我们这么随便,回头我就和别的村落好好说一说,让他们别不必好好对待树村的兽人了!” 身后的雌兽们纷纷点头:“就是就是!” “之前让你们帮助我们你们不肯。该不会就想用几张兽皮就把我们打发了吧?” 两人伶牙俐齿,怼得他脸色有些发青。 白慢慢:“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误会了!” 两人闻声不屑地瞥了一眼,压根不想搭理她。 白慢慢一把拽过阿祀的手臂凑到耳边示意他去把谛霆叫来。 他鞠躬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白慢慢一个人面对这修罗场。 她深吸了一口气。 坐在凳子上,努力调整仪态:“你们别对我这么有敌意。若是好好说,我们也不是不能帮忙。” 听到这话,雌兽们才肯正眼看她。 小圆:“帮我们?谛霆村长同意了?” 看她的态度有些许转变,白慢慢狂喜,直呼有戏! “对,不过要你们愿意配合才行。” 佯装严肃扫视一圈,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她表情有些错愕尴尬。 下一秒又恢复敌意:“我没有名字。” 额?没有名字? 人一出生不都会有名字的嘛。 不然互相之间怎么称呼啊? 她这一句话,把思路生生打断。 小九:“你不是已经拿到了世界知识百科全书了?怎么会不知道署名机制?” 她一脸淡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她看书向来都是从目录里先挑出感兴趣的,怎么知道会跳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啊! “我没看到那......” “谁让你总是这样子兴趣使然!真是又懒又笨。” 她在心里狂呼:“你先别嫌弃我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九啧了一声:“不是每一个兽人都有名字的,只有灵级高的兽人赋予名字,她们才能有名字。” “原来是这样!!” 小九翻了个白眼。 白慢慢思考了一会。 没有名字,但是昵称可以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暂且叫你小芳吧。” 话音刚落。 白慢慢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止不住的眩晕! 视线模糊扭曲。 耳边的声音像从水里传来的一样,混浊不清。 激烈的肿胀感就要将自己的头骨给挤破。 她刚一张嘴。 一股血腥味直冲喉咙。 小九大骂:“你找死吗?!” “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白痴刚刚给人赐名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啊......?” 身体濒临崩溃。 白慢慢奋力撑住凳子两侧。 小九的声音不复从前冷静:“你这点粒子能好好活着都是万幸了!你想作死我还珍惜这幅身体呢!” 白慢慢脑子就快要爆炸了:“我......我没......” 只见小芳额头亮起一颗小光点。 赐名成功了。 “你......你给了我名字......?!”小芳激动的差点跳起。 她上前牵起白慢慢的手,兴奋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白慢慢头痛的感觉还未消退。 木讷点点头。 小九:“我再分一点给你,你回家以后给我老实的看完那本书!别再搞这种幺蛾子让我帮你擦屁股了!” 话音刚落,白慢慢不适的感觉顿时消失。 雌兽们忽然一拥而上。 “你也给我一个名字吧!” “我的!还有我的!” 她刚想开口。 眸子突然转白,被迫面部狰狞的怒斥了一句:“滚开!” 随后转黑。 雌兽们怨恨的散开,白慢慢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自己怎么突然说话了? 是小九吗? 白慢慢:“我现在只能够给一个人赐名的,你们的名字以后再说吧。” 迎着幽怨的目光:“我这里有个方案,你们要不要听听看。” 小圆虽然还是爱搭不理,可小芳却一改之前的态度。 非常配合的点头:“您说!我们听着!” 白慢慢:“我需要你们跟我演一场戏,演一场扮猪吃老虎的戏。” 小芳不解:“演戏?猪吃老虎?是什么意思?” “先听我说完。早晨谛霆和我已经商量过了,这件事情不是不能帮你们,只是有点棘手。” 说着,她盯着小圆:“需要你们变成树村的村民才能够开展下一步。” 小圆好似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确定:“你是想让我们作为村民的身份去对付狮兽?” 白慢慢点点头:“不错。只要你们变成树村的村民,狮兽再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们就能.......” 谛霆:“就能把他们赶出村子了。” 生气 白慢慢回头,解放似的迎了上去。 谛霆:“想我了吗?” 小脑袋在胸口点点,他低头亲了一口。 “要亲热你们回家不行吗。” 小圆眉头紧锁,语气里的醋味大得呛鼻。 白慢慢被怼得满脸通红。 谛霆眼睛微眯:“关你什么事?” 小圆:“你!我!” 其实白慢慢已经感觉出来了,小圆喜欢谛霆。 从她一开始就优先向谛霆求助的样子。 再加上那莫须有的敌意。 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谛霆耳语道:“我原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没想到是心疼我。” 白慢慢本来就红的脸更烫了:“别拿我打趣了!” “我只是觉得,我家慢慢真厉害。” 说着:“接下来的你想自己处理还是我来处理?” 白慢慢疑惑:“你不问我是怎么计划的?” 谛霆笑得一脸柔情:“我相信你。” 虽然很想吐槽他这不合时宜地任性,但是被人信任的感觉十分微妙。 两人交换眼神。 谛霆率先开口:“处理的方法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就只等你们点头。” 白慢慢接话:“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晚上给我们回答。” “不用了!” 小芳突然说:“早进晚进都是进,我们答应你!” 她一脸坚定,不像是在说气话。 谛霆:“你能代表所有的雌性?” “我是部落首领的雌性,自然能代表所有人。” “好,那等会你们跟我去广场上走个仪式,我给你们分配房子。” “行。” 随后他叫来阿祀,交代了一些东西。 谛霆担忧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白慢慢肯定的点头。 他一脸愁容:“能不能换个人?” “可换人可能做不好啊!放心吧,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不是还有你嘛。” 随后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擅自做主了。 她又抬眸小心翼翼的问:“你不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吗?” 谛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是什么话?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了,每次我都会很伤心”。 一行人走到广场。 等宣布完雌性驻扎树村的事情。 单身的雄性们都像疯了一样凑上前来搭话。 情投意合的当场就配了对。 当然,方圆组合不在其中。 小圆自然不必说。 可小芳的理由有些牵强。 她一个劲的表示,刚刚从白慢慢这里得了名字,要做帮手。 如果组成家庭,办起事来就会很麻烦。 虽然白慢慢一直表示两不耽误,可耐不住她一直坚持。 白慢慢也就没再拒绝。 雌兽们纷纷学着兽人给谛霆和白慢慢行礼。 脸上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表情。 是啊。 不管在人在哪里。 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才算安全。 雌性兔兽们抽空前来赠送食物。 白慢慢表示能不能换成种子一类的东西,小芳立马寻来了一小袋的种子。 “谢谢你们,我刚好不知道去哪里弄呢。” 不过现在的季节不适合栽种,等到来年春天再说吧。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 白慢慢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刚吃饱的两人正在厨房洗碗。 白慢慢忽然想到什么:“谛霆,村里这么多人都是你给的名字吗?” 谛霆动作很快。 顺势把她手上的也拿了过去:“不是。虽然我很想,但是我的灵级太低,没有办法分出去这么多灵力。” “这么说,你赐名的也就只有森家木家和阿祀手下咯?” “你猜。” 他洗了一手的泡沫,使坏的往她的鼻子上抹。 白慢慢惊呼过后立马还手,两人身上渐渐挂上泡沫。 打闹了好一会,她有些累了。 谛霆拿起毛巾(所有的布艺品全都是用兽皮制成,为了方便表达,往后都会直接形容物品的现代名称,请牢记此处以免脱戏)帮她擦拭。 整理完毕,两人出了门。 这场晚会的主角不是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清闲,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才知道。 原来只有阿祀和森家两兄弟是他赐的名。 其他的,像木家森家别的人,都是谛霆的父亲,也就是他们说的前任村长赐的。 还间接性的了解到了灵级高低所能做到的一些事情,白慢慢恍然大悟。 谛霆:“所以你今天给小芳赐名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深秋的微风凉爽。 他今晚披上了外袍。 若是穿着更精细些,活脱一位中世纪的绝美帝王。 不过他的长相不能用地球的人种特征来形容就是了。 白慢慢自然也收到了兔兽们做好的衣服。 不得不说,还是女性了解女性。 这几件衣服的颜色和毛质都很适合她。 一套墨绿色的中裙和短袖,一件长袖裙,袖口和裙摆处都是渐变的红色。 外袍就是白色的了,长度刚好,站起来刚到脚踝。 这一晚。 白慢慢彻底打进了树村的雌性圈子。 也就几天的功夫。 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本来还互相串门的雌兽们,大多都窝在家里避寒,不怎么出来了。 一望无际的绿色汪然就此失去了生机。 雄兽们每天日常除了处理食物,就是来向白慢慢请教。 自从上次木花来家里吃过一顿饭后,逢人就一顿夸赞。 说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住所,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他雌兽一听,也都纷纷好奇地登门。 刚开始她还愿意接待客人。 可渐渐的越来越懒,干脆当起甩手掌柜。 就这样每天看看书聊聊天,惬意的过着。 这天。 白慢慢拉着谛霆,在后院捣鼓着想弄个地窖时。 狮兽人们突然找上门来。 他们一个两个冻得颤颤悠悠,单薄的衣物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 嘴里骂骂咧咧的。 领头的狮兽叫做狮凌。 一脸张狂的质问谛霆:“你想要把我们冻死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 全都一股脑的挤在客厅里。 几个手碎的,还在四处把玩一些刚做出来的摆件。 谛霆压根不想搭理他们。 有些眼尖的一眼就看到白慢慢,兴奋的迎上来。 “这么小雌性真带劲啊!” “这张小脸,压在身下别提多美了!” “对啊对啊,看她这白嫩的皮肤,都能掐出水来!” 谛霆的脸色发青,一拳就招呼到最近的兽人脸上。 其他人气愤的围上来。 狮凌:“你他娘的居然敢打我的人?!” 谛霆眸子里早就没有了温度,冷冷的凝视着他。 倒地的兽人疼得嗷嗷直叫:“这没娘养的居然敢打我!!首领你快帮我教训他!打得他满地找牙!” 该说他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愚蠢。 一直踩在谛霆的雷区上反复蹦跶。 一行人很快就把谛霆包围,仗着人多丝毫不带怕的。 狮凌一脸得意:“你能打的过我,还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谛霆冷冷张嘴:“都是一群软猫。” 狮凌:“你就趁着现在嘴硬吧,等会趴在地上的时候看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气氛一触即发。 白慢慢在楼上听得惊心动魄,连忙叫住谛霆。 这才叫住了他准备挥出去的拳头。 “我的家里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想要解决事情,出去外面等着。” 谛霆转身又补了一句:“等会还看到屋子里有客人,我就只能来点硬的了。” 话毕。 缓步走到楼上。 白慢慢看到他还未来得及转变的表情。 眼里的暴戾和肃杀正盛,只要一眼就能把人撕碎。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她摇头。 谛霆有些颓废的坐到椅子上。 白慢慢坐在一旁轻轻的挽住他的胳膊:“你在生气吗?” 柔软的肌肤贴着谛霆,将恼气挥散不少。 顺势抱住她,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我是很生气,我气我自己没有立刻挥出拳头,让他们一句都说不出来。” 那些话语就像一双龌龊的咸猪手,死死揪住白慢慢的自尊。 她又何尝不生气呢?只要身为女性无不恶心。 可她也知道谛霆的心情。 他那么爱护自己,平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现在却要任由外人这样言语轻贱,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生气。 可是他是村长。 这一拳头下去,所有的筹谋全会灰飞烟灭,百害而无一利。 “你要是挥出去,就不是你了。” 谛霆苦笑:“是吗。” 两人无言。 他疲倦的将头埋进白慢慢的脖颈里。 良久。 身不由己的下了楼。 狮兽们果然退出屋外。 见到谛霆出来,被打的雄兽立马指着他鼻子奚落:“孬种!” 身后的人也附和。 可谛霆却变得异常冷静。 他一步一步,迈开沉重的步子。 正当狮凌一行人以为他要动手时。 “是我考虑得不当,等会我就叫人送些穿的和吃的过去,对不住了。” 众人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狮凌笑得一脸得意。 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这就对了嘛村长大人~好好招待我们,这样子我们出村才不会乱说。” 谛霆面无表情:“是我的错。” 他哈哈大笑:“你知道就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谛霆的表情都还是淡淡的。 白慢慢开解了很久,都无济于事。 配合一下! 一晃就到了深夜。 小芳来商量对策的时候,谛霆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虽说他平时对待别的雌性也没有什么好脸。 可还是把小芳吓得不轻。 白慢慢:“没事没事,我们谈。” 第二天。 还没等两人出门,虎兽就上门来。 原本睡了一觉,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 可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脸又沉了下来。 其实在他们走后,谛霆已经吩咐了守卫队的人去打点。 他们现在来,无非就是想要给谛霆添堵,好看一看他郁闷的表情。 真是趁人病要人命。 不过这样也好。 开始能有多嚣张,结束就能有多狼狈。 白慢慢被几人夹在中间。 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跟在狮兽后面。 谛霆冷冷询问:“你和雌兽们说过了吗?” 小芳点点头:“说了!她们一大早就醒了,就等着我们过去呢!” 他又问阿祀:“住在森家的两个外来雌性呢?醒了吗?” 阿祀恭敬的点头。 一切都准备妥当。 他时不时低头看着白慢慢,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眼看就要走到。 白慢慢一身冷汗。 想起前世那副懦弱胆小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要在这一世延续了。 但她没有察觉。 这种莫名的勇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迸发的。 也许是从赐名的时候开始的吧。 兔兽们迫不及待的迎来,里面还有森二和森三的身影。 几天不见这两只狼崽,本来小麦色的干净皮肤上挂了好几道伤痕:“村母!” 森二上来就绕着白慢慢一通乱嗅。 想要闻闻她身上是不是有交配过的气味。 谛霆的心情本来就差。 平时还能冷眼旁观他这些小心思。 今天却是直接飞给了他一记眼刀。 阿祀心领神会,往前一步挡住白慢慢:“村母不喜欢外人这样。” 森二依旧没听懂话里话。 一脸委屈的反问:“那雌兽们也是外人啊!你也是外人!不也一样站在村母旁边!” 话音刚落。 远远看到狮凌一脸得意的走来。 目光一直在白慢慢身上游走。 谛霆的表情跌入冰点。 那压迫的气场中全满盈着杀气。 狮凌还算俊郎的脸笑得无比猥琐:“村母大人大清早的就来看我们啊,要不要进屋子好好享受一下?” 咸湿的眼神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 可还是憋出一个笑容:“狮凌首领早上好。” 狮凌看着那宛如天仙一样的微笑,竟然看痴了。 森二一脸凶狠,警告着呲牙:“别靠这么近!” 视线突然被格挡。 狮凌恢复了往常的嘴脸:“哪里来的奶牙小兽?快滚开!” 小圆赶紧过来插话转移注意力:“村长,你来啦。” 谛霆从鼻尖应了一声。 仗着计划。 她上前亲昵的搂住谛霆的胳膊。 有意的将自己的胸脯贴上他的皮肤:“村长,快进屋。我给你做了好多肉呢。” 又不情愿的给了一个眼神。 白慢慢立马装作生气的样子:“哼,赶紧带着你的雄性进屋吧,别在这里腻腻歪歪。” 小圆:“用你说?” 剩下的森二也被阿祀拉走。 只剩下白慢慢和小芳留在原地。 狮凌趁着她现在身边没有人。 立马凑近讨好:“那只虎兽不是你的伴侣吗?怎么又跟她好上了。” 计划启动。 白慢慢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 “哼,一个雄兽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之前挑他做伴侣无非也就是看他有个村长的头衔。” 谛霆我说的不是真心话啊!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狮凌靠近:“像你这么美丽的雌兽,就算选城主也可以。” 眼看就要抚上她的胳膊。 小芳抢先一步牵起她的手:“我们先进屋吧,外面冷得慌。” 进屋时。 白慢慢还不忘回眸,给了他一个甜笑。 勾得狮凌帐篷鼓胀。 屋子里全是串通好的人,剩下的只有那几个外来过冬的陌生雌性。 兔兽们早在昨晚就开始向狮兽示好。 一顿卖乖,捧得他们满面春风。 接下来只要等着就行了。 小圆小鸟依人的坐在谛霆身边。 蹩脚的用勺子勺起一块鹿肉递到他嘴边:“村长,啊” 谛霆沉着脸,没有反应。 雌性们跟着小芳一起去给狮兽送东西吃。 举止热情但不暧昧。 可狮兽们也受用得紧。 满脑子想的都是交配,果不其然开始上手。 兔兽们只说还要吃饭,离开了。 狮兽们意犹未尽,纷纷交谈着。 “诶,怎么这群兔兽突然转性了?” “哼,管她呢,操一顿再说。” “雌性没有雄性怎么活得下去啊,看来狮凌首领的计划奏效了。” “要我说就应该趁机干她们一顿好好爽一爽!” “对!” “对!” 众人越说越兴奋。 几个猴急的,已经开始在门口踱步。 不断往雌性的屋子里瞟。 挑挑拣拣,评论着雌性的外表。 狮凌也伸长了脖子,费劲地寻找着白慢慢的身影。 屋子里人来人往。 偶尔能看到她走动。 那双修长的腿像是踩在心上。 哪怕不是自己喜欢的丰乳肥臀,看上去也这么诱人。 他两眼放光。 恨不得立马将白慢慢拉出来就地正法。 白慢慢顺着谛霆的视线回头,就看到狮凌一脸饥渴的看着自己。 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 这才是真正的痴汉吧....... 白慢慢想着。 跟方圆组合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轻轻点头。 小圆将自己的身体又贴近谛霆几分。 笑得更甜。 谛霆始终僵坐在原地。 黑着一张脸完全不肯配合。 白慢慢有些着急,疯狂地冲他眨眼睛:谛霆你倒是配合小圆一下啊!演的太假会穿帮的! 谛霆不语,最终还是松开拳头接过小圆递来的一碗水。 他肯定是气疯了吧。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刻不管有多想冲出去剐了狮凌的双眼,都要等到时机成熟。 有了谛霆的配合,场面变得融洽许多。 白慢慢端起桌上的一碗肉,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狮凌:“小美人你出来了。” 白慢慢心里呕了一声。 恶心猥琐自大男!退!退!退! 可表情控制得挺好:“对啊!大清早的被迫看人腻歪,吃个早饭都不安宁。” 狮凌马上就知道指的是谁。 歪头往里看了一眼。 看到小圆正夹起一块肉放进谛霆碗里笑得灿烂。 为了刷点好感度,立马向着她说话:“那只虎兽真是瞎了眼,放着这样的雌性不要,去找一个兔兽。” 白慢慢鼻子轻哼了一声:“我才无所谓。” 羊入虎口 白慢慢将自己手里的肉递出:“诺,给你吃。” 狮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砸得小鹿乱窜。 帐篷已经呼之欲出。 伸手接过碗,还顺便狠狠摸了一把白慢慢的手。 皮肤滑嫩手感真是不错。 躲在暗处保护白慢慢的阿祀。 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轻轻揪着。 她被雄兽摸了手,自己为什么会有些不舒服? 狮凌还在喋喋不休的吐槽着小圆的长相,白慢慢不愿再听。 “外面冷死了,进屋子再说吧。” 说完,自顾自迈开腿,往雄兽的屋子里走。 如狼似虎的视线看得白慢慢脊背发凉。 刚踏进门里就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羊入虎口。 不过如此。 狮凌呵退了身边的狮兽。 拿过凳子让白慢慢坐下。 眼睛一直停在白慢慢的大腿和胸脯上,不肯挪开。 白慢慢心里正在疯狂的臭骂着他。 刚提起的一口勇气正在飞速消失。 小九及时提醒:“不要在这里丢了气势。如果你没有将这里变成自己的主场,那就真的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白慢慢此刻无比的感激小九能够出来与自己搭话。 不然自己绝对是撑不到最后的。 谁让自己一直像个小孩似的只会依赖和撒娇呢? 就连在自己主动提出的方案里都扮演不好一个推动者的角色。 还需要小九来给自己充当精神支柱。 小九居然抛下平日里的居高临下,安慰道:“别怕,你好歹也是在高级文明的社会生活过的人。就这几个蛮夷粗人还能把你难住吗?发挥你的特长,重要时刻有我呢。” 虽然很想问重要时刻是什么时刻。 但自己没有那个勇气去幻想那个场景。 白慢慢:“那你记得要一直在我身边哦,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九显然是没想到白慢慢能够说出这么直白又温情的话。 沉默了几个呼吸。 别扭的回答了一句:“别废话。” 狮凌按耐住想要伸出的手。 凑过来和她搭话:“小雌性,你在想什么呢?” 白慢慢抬头。 一股恶寒从头到脚。 赶紧拉开一段距离。 强忍住满嘴的脏话,却还是没好气的说:“你干嘛?!” 原本应该是嫌弃的语气,狮凌听起来却像是温柔的邀请。 她的声音像是世间最动听的灵鸟,让人痴醉。 不过他看得出,这个雌性,性子也不是个软的。 再怎么心急,也需要多点耐心。 “我看你在发呆,难道是在等我邀请你躺下吗?” 白慢慢紧紧抿住嘴。 给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我只是不想在那边呆着了。对了,我拿来的东西你不想吃吗?我们一起吃吧。” 在兽人世界里,其实有很多示好和展现好意的方式。 有些是主动交换气味。 有些是互相串门留下自己的气息。 或者是交换彼此的衣物和食物,以此来表示对对方的接纳和认可。 可白慢慢不知道这么多。 从赐名到现在她也就把书看了五分之一而已。 狮凌一听。 整个人就差跳起来。 激动的拿过碗。 爪子一插就往自己嘴里丢进去一块肉。 好吃!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他又狼吞虎咽的扒拉了好几口,吃得满嘴都是油渍。 白慢慢心脏跳动的速度直线飙升。 他吃了,他吃下去了!要成功了! 也就几口的功夫。 狮凌把碗里的肉吃了个精光。 还意犹未尽的将碗里的油光给舔干净。 一旁的狮兽看狮凌吃得香。 纷纷凑过来跟他说:“首领首领,这雌兽拿来的食物真这么好吃啊?” 狮凌一把推开,不耐烦的回答:“想吃自己拿两只野兽出来烤!” 众人不死心。将注意力转移到白慢慢身上。 人堆里悄悄挪出来一个人,站在白慢慢旁边小声地说:“喂,小雌性!” 白慢慢:“嗯?” “你快去,也弄一点给我们吃!快!” 白慢慢没有答应。 只静静坐着。 他们已经全都吃完了,怎么药效还不起来? 按理来说,自己放进去的果子足够在十分钟之内让一个成年兽毒发。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白慢慢焦急的等待。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果子的时候。 众人终于有了反应。 只见狮兽开始变得面色潮红。 跨中的兽皮快要把兽裙顶穿。 他们热得口干舌燥,纷纷吐出舌头来散热。 狮凌也开始眼神涣散。 死死的盯着白慢慢,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慢慢见过这样的神情。 那天晚上谛霆的眼里,也是这样的异火,那是情欲的火焰。 白慢慢咻地一下站起身。 一边走到门边一边说:“你怎么把我的份也吃光了!我再去拿一点,我多拿一些,省得你们总问。” 说罢。 逃也似的离开了狮兽的屋子。 小芳立马知道是药效上来了。 嘴里交谈着商量好的暗号,雌兽们纷纷端起还没开动的食物。 跟着小芳和白慢慢两人又回到了对面。 那两个外来的雌兽有些疑惑。 “她们这是在忙什么呢?不好好吃饭总往那边跑。” 小圆打着圆场:“她们在替树村招待客人呢。就隔着一条路的距离,总不好吃独食嘛~” 那两个雌兽点点头感叹:“前两天还听树村里的人说,对面的狮兽不是什么好东西,亏你们还愿意不计前嫌~” 小圆笑笑:“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树村的村民了,就冲这点也是要好好维护一下树村形象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小圆时不时偷偷打量谛霆。 他一直死死盯着白慢慢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张雕塑一般坚毅俊美的脸,此刻要多黑有多黑。 看得人心里发颤。 小圆刚想开口搭话,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 只见几个兔兽疯了一样的冲出来。 她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身上还有很多抓痕。 谛霆立马活了过来。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对面屋子。 顿时响起一阵阵拳脚相交的闷声,和雌兽们哭喊尖叫的声音。 好热 小圆连忙跟去查探状况. 里面的雄兽全都赤身裸体。 一些雌兽没能挣脱,被他们死死压在身下。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一个踉跄。 “救......救命啊!!” 埋伏在一旁的守卫队闻声,立马从灌木丛里冲进屋救人。 过程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狮兽们四肢发软,神情涣散。 以至于被擒住时根本没有反手的战力。 三两下功夫。 全都像粽子一样被捆在一边。 “村长!” 一声惊呼,众人回头。 谛霆不知何时骑在狮凌身上疯狂击打。 坚硬的拳头重重的落在狮凌的鼻子和眼眶上。 他手上沾满鲜血,混合着皮肤脱落的纤维组织,看起来是在可怖。 狮凌早就失去意识。 可他却像疯了似的,双眼通红依旧没有停手。 无人敢去制止。 阿祀:“主人,您.......” 可谛霆依旧疯了似的攻击着。 昏在一旁的白慢慢突然艰难的呓语:“谛....霆....别.....打了....” 她声音无比隐忍。 喘息间还有一些没能藏住的娇哼破口而出。 “慢慢?”谛霆恍然回神。 顾不得一身的鲜血。 抱过她焦急询问:“你怎么样?!” 白慢慢微微颤抖,艰难聚焦:“我....呼~没事...你....快去...处理...剩下的....” 谛霆的手骤然收紧。 牙关全是止不住的怒气:“这点屁事没你重要!” 腰肩传来的疼痛带来了些许清醒。 白慢慢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嘱咐:“别前功尽弃!” 说完。 瘫软在谛霆的怀里。 “慢慢?慢慢?!” 谛霆箭也似的破门而出。 留下了众人。 森家守卫兵:“这......怎么办。” 阿祀接过了指挥权:“先把雌性送回屋子里,让你的人看守好门口谁都不能靠近,这群狮兽交给我们就行。” ———————— 屋子里,白慢慢正意识涣散的骑坐在谛霆的身上。 她全身通红,温度热得烫手。 “好难受......” 下意识胡乱地在谛霆的脖子上落吻。 牵引着他往自己身上抚摸:“谛霆....谛霆....嗯....我好难受....怎么办......” 谛霆从未见过她这样疯狂的求爱。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鼻尖能清楚闻到一股陌生又诱人甜香,那是发情期才有的独特气味。 那蛇果的催情效果果然狠毒。 “你快....快帮帮我啊....” 欲火得不到缓解。 白慢慢只能胡乱贴蹭,祈求用这种方式能够舒缓一些。 可是欲火的攀升非但没有浇灭,还愈演愈烈。 她急得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慢慢,你冷静点,我们先去巫医那里,他肯定有办法解你的毒!” 可她的手却又像灵活的小蛇一般攀上他的腹肌。 “我不要巫医,我要你.....谛霆....我好热啊....我全身都好热......” 说着。 小嘴已经靠近谛霆耳垂。 不由分说就含了上去。 香软的小舌搅拌着,吸得滋滋作响。 谛霆身体僵直无比。 耳朵传来的湿热气息如同电流一般直冲脊背。 他下意识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白慢慢在鼻间呼出一声媚叫:“哼......!” “慢慢......” 谛霆本想将她抱起,暂时离开自己。 却不想被她抓住手腕,往那处带去。 触碰到湿哒哒的一片。 粘腻的触感让他忘记抽开手,就这样抚了上去。 “嗯啊~~!” 白慢慢的私处被坚硬粗糙的手指抚摸着。 爽得脚趾都蜷曲。 她瘫在谛霆的胸口,腰一直不停扭动。 等谛霆不经意间摸到一处坚硬挺立的小豆时,呻吟忽然变大:“哈~~...” 随后颤栗着喷出了一股热浪。 “呼......呼.....” 情欲暂时得到缓解,白慢慢一时脱力。 此刻的谛霆也被撩拨到了极限。 捏起白慢慢的下巴,急切的吻了上去。 钩住香甜的小舌,深深的吮吸着嘴里的甜津。 她又是满溢的呻吟。 谛霆抱着她飞快冲上楼。 撞开门便把她压在身下。 她妩媚迷蒙表情顿时一览无遗。 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此刻充满雾气。 嘴唇边还挂着几丝口水,黏连到了颈脖。 胸口的布料大大敞开。 呼吸起伏间,那两处挺立的粉色山尖也在跟着上下浮动。 平滑的小肚子下是稀疏的毛发,流出来的蜜汁居然将大腿内侧都糊成一片。 让人眼热。 他轻柔的举起白慢慢一条腿,腿间的娇嫩一览无遗。 微隆的阴户周围是细软的毛发,被水打湿。 被蚌肉夹住的是那条若隐若现的缝隙,张合着向他发出邀请。 谛霆咽了口口水,俯下身舔了舔。 白慢慢一颤。 看她没有不适。 急不可耐地将肥大粗粝的舌尖探了进去。 紧致的软弱被推开,舌面上的倒刺刮擦着软嫩的内壁,弄得白慢慢又酸又麻。 “唔......”白慢慢蹙眉,红唇微张不禁低吟一声。 谛霆以为弄疼了她,急忙退出来。 可刚刚尝到甜头的白慢慢哪里肯。 伸手将谛霆的头按住:“别......停......” 得到她的同意。 谛霆索性将白慢慢的臀抬高。 将舌头用力的推进去,重新将紧致的肉缝撑开。 抽动了几下,大舌搅得软肉翕动。 激得她蜜穴紧缩。 狠狠一绞,夹的谛霆舌尖发麻。 “呼....”谛霆低喘一声。 将被绞住的虎舌拔了出来。 随后自上而下的舔舐着两片饱满的蚌肉。 粘腻的唾沫和淫水混合在一起,染得蚌肉晶亮水嫩,无比诱人。 他找到那颗藏在蚌肉里的小肉核。 无师自通的卷进嘴里用力一吸。 白慢慢瞬间被吸得腿根发麻。 娇嫩的阴核又爽又酥,不多时,便高吟着哆嗦出一股亮晶的暖流,喷射在谛霆的鼻尖上。 他享受的舔了舔唇,将唇边的淫水全都吃进腹中。 随后将自己跨上围着的兽皮一扯。 露出自己早就肿胀不堪的虎根:“慢慢,我忍不住了,真的可以吗?” 身下的人儿没有回答。 只是焦急的抓住虎根牵引着,用着这种方式回应着他。 谛霆这才将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分开,挤进腿间调整好角度。 有了上次的教训。 这次他不敢轻易地闯进。 只得强忍着,一点一点探进细小的花径口。 他的男根异常大,只堪堪进入一个龟头,白慢慢就感觉自己的蜜穴快要被撑爆了。 但因为中了蛇果的毒,身体变得无比放松。 加上刚才温柔的前戏,早就将自己好好的安抚了一遍。 小穴虽然吃得难受,但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容不下了。 谛霆眼看着最大的部位已经被吞进,爽得尾椎发麻。 这处太紧了! 光是夹着不动就已经这么舒爽。 若是抽动起来,不得销魂死。 低头与白慢慢深吻了一会,。 随后腰腹一沉,缓缓向前挺进。 只感觉自己的肉棒“咕叽”一声,好像捅破了一层薄膜,随后深深的埋进了狭窄的蜜道中。 “嗯......疼.....” 白慢慢美眸含水。 雾蒙蒙的俏脸绯红。 她面色有些茫然,还未从刚才高潮中回过神来。 随着第一次阻碍的破裂,疼痛从穴内穿来。 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穴内又开始变得奇痒无比。 谛霆听到她喊疼,立马就想抽出身来。 却不想白慢慢紧紧的抱住:“别......别拿出去......” “可你不是觉得疼吗?” 白慢慢声音软媚如丝:“没事......你......快......动一动......” 原本虎根静止在穴内就难受得紧。 层层软肉紧紧的包裹着,团团紧咬住谛霆粗硕的肉棒。 绞得他头皮发麻。 立刻沉腰继续往前推去。 狭窄的花道被撑开,茎身上凸起的倒刺刮擦着软嫩的肉褶。 白慢慢娇声道:“好.....好涨......” 谛霆早已满头是汗。 他此刻恨不得在穴里疯狂的进出,却怕再次将她弄伤。 又静置了一会,发现她享受得紧。 这才轻轻轻说道:“疼你就告诉我。” 话间。 那根肉棍已经将嫩穴贯穿,可还剩下半截露在外面。 谛霆不知道为什么容不下,还是一昧的往里挺进。 深处的宫口被重重的研磨,白慢慢哪里受得住。 又是一股热流喷在龟头上。 太深了!宫口被异物入侵的感觉,想是要被刺穿了一样。 她开始胡乱的呓语:“太深了.....好涨....会...会坏...的...” “哼....呃.....” 谛霆也不好受。 那窄小的宫口紧紧的箍住充血的龟头,令他胀痛不已。 舔去她睫毛上的泪珠,恋恋不舍的将腰收回。 “慢慢别哭,我这就出来。” 粗硕的肉柱一路后退着,倒刺便一路摩擦着柔软的嫩肉。 刺痒中伴随着高跌的快慰,安抚着饥渴的花穴。 随着肉棒越退越多,白慢慢的蜜穴里又燃起那股空虚感。 主动将腿勾到他结实精壮的腰上,引导他再重进插进穴里。 “嗯?” 谛霆腰一挺,肉棒又深深埋了进去。 “呼....”他粗喘着。 就这样子缓慢的抽插了几分钟。 谛霆感觉穴肉似乎被操软了些。 原本被堵住的淫水已经被肉棒带出,浸润着两人的交合处。 他试探性的加快速度。 淫水被捣得咕叽作响,白慢慢娇媚的呻吟着:“啊.....~别....~~别这样...” 短短时间。 谛霆摸透了她的欲拒还迎,自顾自的抽送顶弄。 那根粗硕紫红的肉柱在嫣红的蜜穴里进进出出着,碾压着彼此的神经。 “慢慢,我忍不住了......可以快点吗?” 说是询问,可他已经快速抽动起来。 白慢慢感觉花道里一片灼热滚烫,甚至有股轻微的火辣感,又涨又麻。 “啊......啊......谛霆.....好烫.....你....慢点......” 她双颊绯红,眸里水光潋滟。 灭顶的快感如同巨浪一般拍打着大脑。 被撞击地有些激烈,她葱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兽皮。 “慢慢……”谛霆低头舔着她水润的朱唇,嗓音喑哑夹着浓浓的情欲:“里面好舒服,我慢不下来了......再忍忍...等会便好,乖慢慢,再忍忍。” 他依旧耸胯抽送着,便是说话这档口,也未停下来。 甚至,他抽送的速度愈发快速猛烈,白慢慢的身体早就被撞击给抵到床头。 谛霆索性将她抱起,托住蜜臀在胯间套弄。 硕大的龟头重重叩击着窄小的宫口,又是几下猛冲。 忽然感觉到自己下腹的快感愈发剧烈,席卷全身,涌至四肢百骸,最后吐出一股透明的前精。 “啊……啊……烫!……”白慢慢忽然惊呼,身子倏地哆嗦着似在痉挛抽搐。 随后蜜穴狠狠一缩,一股温热的汁水顿时喷涌而出,直直浇在他怒张的马眼上。 “哼……”谛霆舒爽的低哼一声,一眼餍足的望着身上浑身布满潮红,香汗淋漓的小雌性。 她双眼涣散无法聚焦,同样喘着粗气。 灭顶的快感褪去后,白慢慢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瞧着那根半软的阳根依旧深埋在自己体内,全身无力说不出一句话来。 谛霆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伏在耳边呢喃:“慢慢,慢慢,我爱你。” 嗓音缱绻缠绵,似含着无限的爱意。 白慢慢娇嗔了一句:“快拿出来....” 可没等说完,虎根又重新胀大。 谛霆有些委屈地询问起她:“能不能再来一次?它又起来了...” 一夜无眠。 期间不论白慢慢如何叫停,身上的人而都熟视无睹。 直到天蒙亮,两人才沉沉睡去。 姐姐 屋里屋外,全都挤满了人。 原本被谛霆叫来的守卫队们,全都一股脑的堵在门口。 更外围,全是房屋被毁或是不明状况的村民。 时不时从屋内传来白慢慢的抽泣。 她跪坐在地上,死死的搂住已经昏迷的谛霆。 “我不管!你赶紧治好他!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永远不会!” 云屹蹲坐在一旁,委屈的瘪着嘴。 可怜又幽怨的盯着白慢慢:“可是我就是讨厌他!他居然敢和姐姐你交配!我想想就生气!” 一头银色的碎发遮住些许眼睛,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赶紧!把他!治好!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两人僵持不下。 安静的气氛中,村民的窃窃私语显得格外清晰。 “那人是谁啊?” “听说是村母以前的伴侣呢!” “不应该啊,村母到村子里的时候身上没有结印更没有交配过的信息素啊!” “刚才在村里大肆破坏的是他吗?” “杀了他!” 悉悉索索的低语传进守卫队的耳朵里。 为首也是资历最老的森老忽然呵斥出声:“别吵了!安静些!” 顿时鸦雀无声。 随后问道:“村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村长会受这么重的伤,您旁边这个外来的雄兽又是......?” 白慢慢依旧哭哭啼啼,没有回答。 森老见状也不敢再追问。 只是静悄悄的站在原地打量着一旁的云屹。 他一头银发浓密,身形矫健。 一脸绝美乍一看竟然分不清雌雄。 穿着也不像是晨光部落里特有的‘简陋’风格。 一身素白。 裤脚和衣袖被裁剪整齐做工精美的布条包裹捆绑扎紧。 布料细腻一看就是兽城里才会有的手艺。 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圆润微扬的凤眼。 白色的睫毛半垂,遮住晶石一般剔透的绿色眼眸。 看着年纪不大,却和青年兽人有着很大差别。 他赖坐在白慢慢身旁,小脸鼓起,正在用谛霆的伤势讨价还价着。 “姐姐......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吗?” 云屹望着她的后脑勺,语气卑微。 可白慢慢还是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 见他油盐不进,直接撂下狠话:“如果你不把谛霆治好,我是真的会讨厌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见到你!” 云屹却还不死心,皮赖脸地说道:“姐姐不见我,我见姐姐就好了,嘿嘿。” 白慢慢转过头怒视着他。 满眼厌恶:“那我就去死,只要死了,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他一把拽过白慢慢的手臂,一脸惊恐地说:“不行!姐姐你不能说这种话!” 白慢慢一字一句地:“那,你,把,谛,霆,治,好!” 对视良久。 任凭云屹怎样撒娇卖萌都没有用。 他最后低下头,妥协的叹了口气:“既然姐姐你这么喜欢他,那我只能答应了.....” 话音一落。 冲谛霆躺着的地方勾了勾手指,随后在空中画了个小圈。 木板忽然浮现出一个绿色的三角形,正在自动编织成复杂又绚丽的花纹。 眨眼的功夫,一个精致的高级反转法阵就编织完毕。 没等众人惊叹。 从三角形的三个角中射出三条直线。 那些闪烁的光输送进谛霆的身体里。 待最后一丝光线的暗淡,谛霆身上的伤痕和淤青全都消失不见,微弱的呼吸变得健康且均匀起来。 “好了......” 白慢慢焦急的轻摇着:“谛霆....!谛霆你睁开眼看看我......” 众人也在屏息期待。 只见谛霆的眼皮动了动。 睁开眼的下一个瞬间,焦急地寻找白慢慢的身影:“慢慢!” 看到他安然无恙的苏醒。 白慢慢又开始放声大哭:“~~呜呜呜!!~~我以为你就要死了!!~~” “别哭,别哭......” 阿祀忽然叫了一声:“主人。” 谛霆抬头一看。 这才发现屋里屋外围满了人。 而旁边还坐着那个差点把自己打死的人!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将白慢慢护在身后:“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云屹不屑斜眼:“你就是这样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救命恩人?” 他有些不解的回头看向白慢慢。 见她点头,又嘲讽地说道:“若不是你,我这条命也就不用过你的手了,救,命,恩,人。” 语气里满是枪子。 云屹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本来就不想救他。 不过一个随处可见的虎兽,死了就死了! 现在救活了反倒跟自己在这里蹬鼻子上脸的。 可他却没有发飙,反倒一脸委屈的看着白慢慢:“姐姐,你看他!我辛苦把他救活,他就这样对我。” 白慢慢将脸贴在谛霆的背上,没有搭理。 为首的森老走进屋里,给谛霆行了个礼。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谛霆刚想开口。 白慢慢悄悄的用手指戳了戳他:“谛霆。” 他回头:“嗯?怎么了?” 白慢慢有些愧疚的抬眸,小心翼翼的询问:“能让我说吗?” 谛霆神情有些复杂,又撇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屹。 随后点头:“嗯,我昏迷了了解到的信息肯定有断点,你一直醒着,由你来说会全面些。” 说着他大手抚摸着白慢慢的头。 白慢慢吞吞吐吐地小声道:“旁边的这位是我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刚来找我的时候以为谛霆想要伤害我,就出手将他打伤了。” 毫无底气的声音像蚊子一般轻。 若不是兽人们的听力好,还真听不见内容。 谛霆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尽管他知道白慢慢的解释和现实有所出入,可还是没有戳破。 森老又问:“那....您的这位朋友为什么要在村里大肆破坏呢?方才我们细数一圈,最起码有三十间屋子被拆得稀巴烂了!” 尖锐的问题问得白慢慢语塞。 悄悄地瞪了一眼坦然自若的云屹。 又小声的解释道:“他以为我被树村挟持了,一时间找不到我在哪个屋子,这才胡乱的破坏房屋想要把我救下。” 就这一套说辞,还是小九一再逼迫白慢慢说的。 她不知道小九为什么这样子袒护这个名叫云屹的雄兽。 可它却说不把云屹哄好的话全村都要遭殃,只能当着全村的面撒谎。 正当她结结巴巴面红耳赤的时候。 谛霆接话:“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子。今晚上惊扰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破损的房屋我会让阿祀去统计,明天天亮就会帮大家重建的,不用担心。” 随后示意守卫队劝散村民。 他什么来头 剩下守卫队们还在原地。 谛霆知道他们在等待指令。 可碍于有个云屹在。 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各自住处。 一行人犹豫地退下。 而森老显然还对白慢慢刚才的解释存疑。 行礼时不忘表明态度:“那森家就先退下了,若村长有需要帮助的,我们定当誓死跟随。” 说着。 还瞥了云屹几眼。 “您无须担心,尽管回去休息吧。” 屋子里变成了四人。 白慢慢还窝在谛霆的怀里发呆。 云屹盘腿席,静静的盯着她。 而阿祀则站在一旁,安静的守护着。 许久。 白慢慢这才抬头,眼神有些躲闪:“谛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袒护他的.....” 谛霆温柔的看进她的眼里:“我知道。” 可谛霆越是纵容,她心里就越不好过:“你不怪我吗?他可是把你打成了重伤,差点就....” 说到这,白慢慢就说不下去了。 可谛霆却依旧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我不会怪你的。” “谛霆......”白慢慢鼻间的酸意又堵住了嘴,表情难看的瘪了瘪嘴,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良久终于调整好情绪,她这才回想起屋子里的‘不速之客’。 抬头看向云屹:“你还不走?” 云屹立马亢奋得像只小狗:“姐姐!” 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姐姐你理我啦~” 白慢慢在心里直犯嘀咕。 看来小九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个男人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听不懂人话也就算了,还像个狗皮膏药似的。 “我不是你姐姐,你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白慢慢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害怕的盯着他。 云屹一听,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 他又变成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似快要哭出来:“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已经把他救活了,姐姐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看他又有失控的倾向。 白慢慢连忙否认:“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没有你睡觉的地方.....村民们也和你不熟......天这么晚了,你不如先回自己的住处休息,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也不迟。” 云屹这才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原来姐姐是关心我啊!没事,我随便找棵树就行了!” 随后,他就真的在河边随便找了一颗大树。 飞上去,藏匿进密集的树叶中。 白慢慢也懒得理他。 确认他真的不会回来以后,这才如释重负的泄了口气:“嗐.........!” 谛霆心里疑雾重重。 沉默着从院子里爪来两只飞禽,开始利落的拔毛。 白慢慢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用力揪着羽毛的模样。 就能猜到他其实对云屹很有成见。 只是依旧憋着不问也不说。 这样太不公平了。 “小九,我这样骗谛霆真的好吗?”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那当我没说。不过我先说好,如果你想让云屹不再发疯,你最好将他嘴里的那个‘姐姐’身份给坐实,不然以他这样的战斗力,你亲爱的谛霆估计又要死好几回。” 白慢慢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这样子欺骗谛霆。 看着他伤刚好就要为自己操劳的样子,于心不忍。 “这个云屹是什么来头,你又怎么知道他名字?” 小九:“区区一个名字而已,还难不倒我。”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他这样子莫名其妙的追着我来到这里,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小九轻哼了一声:“你跟你的老公亲亲我我着,要我怎么说?就算我说了,你又打算怎么处理呢?直接冲过去和云屹相认?就现在这个局面你都解释不通,更别说其他了。” 白慢慢不服气:“可我能避免谛霆受伤啊!树村里的屋子还能安然无恙呢。” 可小九却像听了个笑话似的冷笑了好久。 “少年郎啊,你要知道凡事都是节节相扣,蝴蝶效应你承担不起呐~” 白慢慢神情郁闷:“请勿玩梗,谢谢合作。” 又追问道:“那你知道这个云屹是什么来头吗?疯疯癫癫的,还会用法阵。还有,他为什么认识我啊,为什么叫我姐姐?他和我是亲人吗?” 小九听着一连串的问题。 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烦死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可是我只能问你了啊!你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吗?跟我说说怎么了?” 小九最吃这套。 好话听进耳朵里轻飘飘,心情大好。 “云屹是雪鹰,是雪鹰族的族长。至于他为什么战斗力这么强......我只能说不是他强,是你们太弱。像你们这种没灵力的渣渣,就和嘴里的猎物没啥区别。至于他为什么认识你,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和你没关系。” 白慢慢反驳:“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他一看就是冲我来的!我需要知道原因!” “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啊,你是穿越过来的大姐!你这副身体原本就不是你的,只是现在被你用着而已。他就算认识,也不是认识你这个人,而是认识这张皮。” 白慢慢茅塞顿开。 她理所当然的使用着这副身体有一段时日了。 却没想过身体原来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想起她刚刚复活时的场景。 赤身裸体的躺在森林中醒来,突然死去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吧。 不然在这血腥的世界。 一具没有遮挡物的尸体,早就被食肉的野兽当做餐点囫囵入腹了。 烤肉的香味靠近。 谛霆抓着两只烤得金黄冒油的大鸟走来。 招招手呼唤白慢慢吃饭。 白慢慢没有胃口,却还是不忍辜负他的辛劳。 坐在桌边敷衍啃食着。 她的思绪忽然飘到那群狮兽的事情上:“兔兽们怎么样了?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她们,没有受到牵连吧?” “她们住得远,应该是没事的。” “那群狮兽呢?” 谛霆听到狮兽这两个字就生气。 又想起云屹那张似雄似雌的脸。 狠狠扯下鸟肉咀嚼下肚,这才回答:“被守卫队狠狠教训了一顿,赶出树村的范围了。” 白慢慢点点头。 干得好! 不枉费自己辛苦筹谋! 就是有些委屈了兔兽们。 为了能够演的更真实,出卖了自己的色相。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自己中毒后骑在谛霆身上求爱的样子,顿时从头红到脚。 再怎么说自己也算个比较矜持的女人啊!虽然上辈子是写黄文的,可从没想过做黄文的女主角! 那副样子,淫娃在世嘛! 夜深。 给我讲个故事吧 今晚的气温格外的底。 平时盖着的兽皮已经御不了寒。 白慢慢怕冷。 谛霆化成老虎让她取暖。 猫科动物的体温确很高。 她背靠在软绒绒的虎毛上,安逸地伸了个懒腰。 “你真的没有哪里疼了吗?” “嗯。” 白慢慢眨巴着眼睛。始终没有睡意。 心里那道名叫亏欠的刺狠狠刺痛着。 “谛霆,你真的不好奇云屹是谁,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吗?” 谛霆沉默。 自己怎么不好奇?就连对她也有太多疑问。 可自己却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父兽说过。 在世界上,无知才是幸福的基石。 懂得越多幸福就会越少,好日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一辈子不问。只要你是我的雌性,不会离开我,我就无欲无求了。” “若是我跟你说呢?” 漆黑中。 白慢慢的声音像是一盏小灯,将谛霆的心里点亮了许多。 他又沉默了会。 良久:“那你能跟我说说吗?” 白慢慢感受着谛霆的呼吸,张开的嘴又止住。 本想一五一十向他如实说。 说自己其实是穿越来的,说自己这副身体并不是自己的,说她其实不是兽人,就连这个世界的生物都算不上。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她深知这话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认知。 挑挑拣拣。 勉强编了一套比较契合的说法:“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忽然间在森林里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不认识我自己,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我叫白慢慢。” 谛霆静静听着。 “那天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肯定还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森林里。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关心我的人,所以你对我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说着。 她原本婉转清亮的声音染上一丝哀愁:“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家人,我甚至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如果说我的父母还健在的话,会不会为我担忧难过呢?我就这样忽然间消失了,他们会不会疯了一样的找我。” 说到这里。 白慢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谛霆从兽形变成人形,将她抱着。 轻吻落下。 他双眼中翻涌着不明情绪:“如果你没有以前的记忆,那我们就创造以后的记忆。如果你的父兽母兽找到这里,你想回去也没有关系。别难过,你现在有我了,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伴侣,有我照顾你。” 谛霆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般治愈的声音。 白慢慢破天荒的撒起娇:“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我睡不着....” 他有些无奈:“抱歉,虽然我很想跟你讲,但是我从幼兽开始就没听过什么故事。” “那你跟我说说神兽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有四位创世神兽.......” 屋外。 原本在树上呆坐的云屹早已飞走,过晨光大陆,飞到森林的尽头。 随后降落一座山上。 弯弯绕绕地走了许久,走到一个山洞前。 四处打量着确认没人后,走了进去。 “族长!” “族长回来了!” 里面亮着火光。 兽人们围坐在火旁取暖。 见到云屹回来,立马欢喜的迎了上去。 他们年过半百,有些老者都已经拄起了拐杖。 其中一位老者更是步路蹒跚,颤颤巍巍的起身冲云屹鞠躬:“族长。” 云屹见状立马上前搀扶。 “巫医!说过多少次了!您不需要行礼的!坐好坐好!” 巫医在搀扶中艰难坐下。 一旁的兽人们急不可耐的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族长?有没有找到合适过冬的地方?” 云屹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天一亮我们就过去。” 可其中有些兽人忧心忡忡:“距离远吗?您也知道,巫医和其他老者们已经无法飞行太久了。” “放心吧!也就一天的功夫。” 的确也就一天的功夫。 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将森林埋起。 听谛霆说。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突然。 往年还可以准备上半月的才到来的初雪,已经降落在了大地上。 好再森祝巫医敏感的预知到气温的不寻常,早早让大家提早准备过冬。 她是怕冷的。 就算身上穿了好几件兽衣也不管用。 所以贪恋谛霆的体温,去哪里都黏在一起。 两人在村里奔走。 指挥起祭祀和重建的事宜。 白慢慢趁机跟大家科普了在屋子里燃烧火堆的利弊。 还嘱咐大家勤打开门通风。 随后跟谛霆一起来到重建房屋的区域。 兽人们之前的建筑手艺,都是从谛霆的父兽那里学来的。 虽说可以建造起像样的屋子。 可结构太过脆弱,以至于房屋不是很耐住。 刚好白慢慢手里有本榫卯大全。 得到谛霆的同意后,将房屋的建造工序大大的改革了一番。 两人井然有序的教学。 大家不禁感叹,终于不用担心大雪将屋子压塌。 忙忙碌碌中,大家分工明确。 家庭里有雌性的都表示她们也想要一个双层木屋。 谛霆倒是无所谓,却害怕白慢慢不喜欢自己的住所和其他屋子没有区分。 不过白慢慢乐意,表示双层的屋子能更好的避潮避蛇虫。 两人还在紧锣密鼓的四处奔走。 远远看到木家急忙跑来回报情况。 “村长!村里又来了一群兽人,想要在树村里过冬!” 说着。 就看到一行人,跟在木家后面缓慢的靠近。 白慢慢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人! 那不是云屹吗?! 他身后的就是小九说的雪鹰族人了吧? 谛霆一愣。 又转瞬即逝。 虽说投靠的兽人中没有雌性。 可一圈看下来,众人的年纪恐怕相加都有千岁之多。 他身为村长。 不会小气到因为私人过节而拒绝前来投靠的弱势群体。 看着他们步路蹒跚。 谛霆体贴的将它们带到最近的住所里避寒。 云屹瞥了谛霆一眼。 落到白慢慢脸上表情变得自信满满。 “我是鹰族的族长,这些都是我的族人。今年的冬天来得突然,我们没有办法赶路,想要在你们村里过个冬。想必名声在外的树村村长不会拒绝吧?” 谛霆微微颌首:“自然,树村随时欢迎各位。”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来。 云屹搀扶着他们给谛霆介绍:“这位是我们族里的巫医,叫雪农,另外两位则是村里负责传授学识的老兽。” 谛霆一见对象是几位老人,赶紧恭敬的点头示好。 手握了一圈,最后只剩云屹。 他礼貌的递出手。 雪鹰族 云屹无视了他。 “我们不会白住的,虽然劳动力不多,但雪农巫医的医术高明,可以帮村里的村民们看病。” 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落在白慢慢身上。 等到白慢慢与之对视,便笑得一脸的灿烂。 雪鹰族的族人不多。 掰掰手指连四十个数都没凑满。 谛霆允诺冬神祭祀的时候会顺便介绍众人。 就吩咐木家,带着几位活动自如的中年雄兽去认领房屋。 族人离去。 云屹立马凑上前来:“姐姐!我好想你啊!” 白慢慢对于他还是有些忌惮。 忙退到谛霆身边:“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云屹又露出招牌表情:“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白慢慢不想理会他。 趁机跟着谛霆出了门。 云屹就一直跟在身边。 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姐姐,刚才的那些都是我的族人哦!我把他们照顾得可好啦!你说我厉不厉害?” “姐姐,你身上穿的衣服做工怎么这么粗糙啊?一点也配不上你。改天不下雪了,我飞去兽城给你买些漂亮衣服来!” “姐姐,你怎么变成黑头发了呢?明明之前的白头发更好看!” “姐姐!” “姐姐~” 刮躁的声音一直在身边响个不停。 白慢慢很快就被烦得青筋凸起。 “你能不能安静两分钟?一直说话你不会渴吗?” 云屹非但无自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一直到下午。 所有的事务都已经忙完。 他跟着两人回到家中。 白慢慢站在门口嫌弃的问:“不是给你分配房子了吗?你跟过来干嘛?” 他有些伤心:“可是我比较想和你住在一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谛霆开口了:“云屹族长,我想如果你不在你的族人身边,他们会不适应新的环境。” 云屹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谛霆也瞟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而是化成人形,轻柔的将白慢慢身上的雪花拍走。 随后两人进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将云屹独自一人留在屋外。 他愤怒的啧了一身。 随后神情幽怨的站在房门,任由雪花落在同样雪白的头发上。 委屈的呼唤着白慢慢:“姐姐.....” 矗立良久。 只见门被打开。 白慢慢探出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进来。” 云屹得逞。 屋里暖洋洋的,木地板被锋利的爪子整齐切开,刨出一个四方的洞。 是白慢慢今早教谛霆这么做的。 在里面不管是烧柴或者烧炭,都不用担心会引起火灾,还能方便的灭火。 当然,这个方法白慢慢也教给了其他村民们。 就在云屹自来熟的一屁股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时,白慢慢不乐意了。 “说吧,你到底来干嘛的?” 云屹一脸无辜:“我带着族人们来过冬的呀。” 白慢慢没好气:“你当我是傻子吗?晨光大陆不止有一个村庄,你怎么偏偏找上树村了。” 云屹这才悻悻地承认:“当然还有一部分私心了,因为我太想看到姐姐你了嘛。” 白慢慢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你姐姐!我有名字的!” 云屹来了脾气。 咻地站起杨着头反驳道:“初见你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只说让我叫你姐姐就好的!” 驳得白慢慢语塞,只能认命:“那你叫我白慢慢吧!别再叫我姐姐了。” 看着那双清澈无害的眼睛,她不明白就这样的一张脸怎么就是个究极暴力狂呢,真是暴殄天物。 这时,钻进厨房做饭的谛霆捧了一大锅热腾腾的肉汤走了出来。 白慢慢看着云屹佯装倔强却馋嘴的样子,最终还是保持着自己从小学习到的待客礼仪。 试探性地问:“要不要一起吃。” 可他却不领情:“我不要吃他做的东西。” 嘿呀?让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上了?! 白慢慢白了他一眼。 不管他和谛霆自顾自的喝起汤来。 云屹居然就真的不再看过来。 转动着新春嫩叶一样的眼珠打量起屋子的陈设。 之前进来的时候还未能细看,她住的屋子就是比别人的要好,就算兽城里的陈设都没这里的精致。 视线转到二楼,确认了那股暧昧味道的源头。 看来他们两人,就是在楼上交配的吧。 就在自己飞越森林上空的时候。 闻到她熟悉的味道里交杂着一个陌生兽人的气息。 甜腻的味道弥漫在上空久久不散。 他先是一惊,随后气得发狂。 那味道的确是自己的姐姐没错,可她现在却在脚下的这片森林的某处正和别人交配着! 想到这里,云屹的眼眸又染上一丝暴戾。 斜眼怒视着正在安静吃饭的谛霆。 那种想要生吞活剥他的心情又如死灰复燃般狂暴起来。 若不是姐姐看重你,我肯定当场弄死你! 云屹这么想着。 不过他不能这么做,那样会让姐姐讨厌自己。 很快。 白慢慢两人就吃完了饭。 而云屹却不再跟着了。 他张开翅膀往自己族人的方向飞去,白慢慢心里高兴得狂呼。 这颗手捧雷可总算走了! 所有的村民们都一起忙碌着。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谛霆让白慢慢坐在椅子上休息。 而自己则在广场上处理关于祭祀的善后工作。 她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一些熟人面孔。 可看了好几圈,全都是不怎么相熟的雄兽。 祭祀冬神可是个大事。 只见场地中央已经用圆石铺起了一条小路,两边架起直立的火堆。 道路的尽头是个平滑的大石板,周边堆满了刚刚宰杀的野兽。 那石面上铺了一个类似软垫的东西,正好面对着一块写满了文字的石碑。 白慢慢有些好奇,走过去细细的打量起来。 ...... 这些文字一个都不认识。 看起来像是古埃及文,却又些甲骨文的形态混在里边。 突然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很久的问题。 赶紧呼唤小九:“小九!小九!” 小九啧了一声,却没有回话。 那声招牌的嫌弃声在脑中响起,白慢慢是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管小九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发问:“小九!我忽然发现一个bug诶!” “.......什么bug。” 白慢慢神秘兮兮地说:“我和这个世界的语言不通用对不对?我居然可以无障碍沟通诶!” 小九此刻真的不愿意搭理这个脑子不好的女人。 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慢慢却一直沾沾自喜地絮叨:“哇,这算不算我的金手指啊?” “......不是。” “怎么不是啊?” “万兽大陆讲的是普通话,蠢货!” “.....!?哈?你再说一遍?万兽大陆讲的是什么?” “普通话啊!普通话!!你的脑子是不是落在地球没有跟过来啊?!” 白慢慢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有甲亢啊?为什么每次我一问你点什么问题,你火气都这么大......你没事吧?” 小九:“............你如果不擅长聊天就把嘴闭上。” 白慢慢叛逆地吐了吐舌头。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大手。 那人手里拿着两个类似桃子一样的水果。 上面还挂着清水,看起来鲜嫩多汁。 “哇!谢谢你阿祀!” 她欣喜的接过,用力的咬了一大口。 他好忙啊 嗯~!酸甜爽口,汁水正好! “这是鹰族的兽人给的,主人让我拿来给您品尝。” 鹰族? 初见他们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们身上带有包裹啊? 这果子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难不成是有什么百宝袋吗? 就像哆啦A梦一样的神奇口袋? 一想到这。 白慢慢开始对雪鹰族有了些许好奇。 之前聊天时小九明明说他们是雪鹰族,为什么云屹介绍起自己族群的时候只称呼自己为鹰族呢? 阿祀看着雪花在白慢慢头顶堆积,默默地开口:“外面天气寒冷,主母若是觉得冷,阿祀送主母回屋。”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可言,白慢慢才不愿在家里。 摇摇头表示不冷,继续大口啃食手中的果子。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地上被厚雪铺满。 踩在积雪上嘎吱作响,行走开始费劲。 瑞雪兆丰年,白慢慢想着来年定是一个丰收年吧。 鹅毛一般的大雪落在身上,不管拍下多少次,都很快又会在肩膀上堆积一片。 此刻是觉着有些冷了,她这才张望着想要找到谛霆一起回家。 还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听到远处的人群议论纷纷。 八卦心一起,白慢慢探上前去想要听个仔细。 看到大家围在一起,神情有些焦急。 “这可怎么办啊?祭祀不能不办,可村里会歌颂的雌性没有回来啊!” “是不是在别的村里过冬了?赶紧将她找回来吧!” “这雪下只会雪下越大,出不去啊!就算是在距离最近的岩石村里安顿,单程都要四五天,这一来一回也赶不上啊!” “怎么办.....” 歌颂?岩石村? 白慢慢竖起耳朵听,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词让她更加听不懂交谈的内容。 大雪在肩头融化,冰冷的水汽粘湿了外袍。 她冷不丁打了个颤:“呼呼~~” 村民们闻声回头,见是她立马簇拥了过来:“村母!” “村母,这可怎么办呀!!” “@#@¥#¥%@#” 杂乱的说话声此消彼长。 白慢慢云里雾里,只能勉强在话里抓住重点。 尴尬的附和着,时不时和村民对上眼,似懂非懂的点头。 可很快,她就听得晕头转向。 蹩脚地安抚了他们几句,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随后又在广场上找了一圈,这才在一栋屋前看到谛霆。 他身边也围了一堆人。 交流间忙得焦头烂额。 虽说今年冬天准备得早,可也就只处理了过冬粮食的储备和关于祭祀的事宜。 一些别的压根没有着手准备。 白慢慢没忍心打扰他,在阿祀的护送下默默的回到家中。 正在厨房心不在焉的忙活着。 身后的大门忽然吱呀打开。 云屹顶着一身的白雪,拍也不拍就直接走了进来。 “诶!先把雪拍了再进来啊!”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平时活力四射的神态也荡然无存。 听到白慢慢这么说。 默默退出门外抖了抖脑袋,随后一屁股坐到客厅中。 这狗皮膏药,怎么又来了! 白慢慢还在处理佐料,余光瞟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没忍住跟他搭话:“你怎么了?” 他那双精致的眼睛没有活力的抬眸,看着白慢慢好似就快哭出来:“姐姐.....” “我说了我不是你姐姐!我有名字的!”白慢慢没好气地说。 云屹刚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可怜巴巴的像个小金毛一般。 很快几大碟肉就被白慢慢端上餐桌。 “你不回自己住处,来我这里干嘛?” 云屹有气无力地回:“我想来看看你啊....”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赶紧回去吧,你不用吃饭的吗?” 他摇摇头:“我吃不下.......” 白慢慢向来看不得旁人情绪低落。 虽然心里对他还是充满着芥蒂与敌意,却还是询问起缘由。 可他还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幸好也不是全无收获。 白慢慢多少从只言片语里了解了个大概。 鹰族的族人们大多老态龙钟。 这场雪下的太过突然,还未能给他们准备衣着的云屹在村附近走了一圈。 发现皮毛厚实的猎物都被树村的村民猎得差不多了,没有办法及时的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跟谛霆说一声不就好了。村里的皮毛还存有很多,给你们一些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可他一听到谛霆的名字,低垂的眉眼瞬间拧在一起:“我才不要!” “........” “鹰族的族长是我,我能自己解决!才不要向他寻求帮助!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慢慢一眼,不再说话。 呵。 更何况谛霆还是我的伴侣,而你这小子前不久才因为这件事差点把人打死是吧。 白慢慢在心里吐槽。 所以说上帝还是公平的。 给一个人开了武力的天窗,就会把智力的大门给狠狠关上。 身为领导人物,连基本的孰轻孰重都不考虑。 因为自己的一时气盛害得族人跟着受苦。 白慢慢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精致的少年,满嘴的数落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张张嘴变成了关切:“那你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看啊。晨光森林这么大,总会有动物巢穴的。” “可是这样子,我就要出去好几天,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了......” 云屹语气可怜,头垂得更低了。 白慢慢此刻莫名燃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眼前这男人若是自己的朋友亲人,肯定逃不过一顿说教。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让人不愤。 “你的族人还在受冻,你就顾虑这种有的没的?!” 他沉默不语。 相较之下,谛霆就理智很多。 相对于自己的私事和个人情绪,总会优先将村民摆在第一位。 瞧着他没有说话,白慢慢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 手里的勺子拿起又放下:“等会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剩余的,拿一些给你吧。” 云屹的头猛地抬起,一脸惊喜:“真的吗?!” 可随即,那抹笑意又转变成了警惕:“该不会是那只虎兽打的吧。” “......不然你觉得我有那个打猎的能力吗?”白慢慢嘴角抽搐。 “当然有啊!姐姐你这么厉害,别说是猎物了,抬抬手指都能瞬杀一片灵兽!” 呃...他说的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我。 他是不是还有点妄想症啊?怎么虚构了另一个我出来.... 白慢慢想着。 将手里的勺子放下,压根不想跟他在这件事情上拉扯。 嘀嗒跑上楼,进空闲房间里挑选起兽皮。 云屹同意跟了上来,站在门口探着头:“姐姐!你这里不是还有睡觉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睡!” 白慢慢迭兽皮的手停下,扯了扯嘴角:“因为这是我家,我想让谁住让谁住。” 无视他四处打量的眼睛,又强调了一句:“而且,守卫队不是都已经给你分房子了吗?你要是觉得分的房子不满意,回头给你换个新的,别总打我这里的主意。” 见他没有回应,白慢慢皱着眉头低吼了一句:“听到了没!” 云屹立马敷衍的点点头,随即又左耳进右耳出的自顾自迈进房间里参观着。 小可怜 这个屋子没有其他兽人的气味,看来没人住在这个屋里。 如果自己能够住下,就可以天天和她说话了。 还能争取多留一些‘好印象’。 云屹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窗边。 屋子并不向东,刚刚升起的月光也射不进屋子里。 他白璧无瑕的皮肤却像夜明珠般发出淡淡的月牙色。 白慢慢也就随意一瞥。 被他的身影给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姐姐......” 云屹疑惑回头,发现白慢慢正在盯着自己发呆。 白慢慢对上他暗喜的表情。 耳朵随即炙热发烫:“兽皮都给你收拾好了,赶紧拿东西走人。” 她那躲闪的表情隐没在昏暗的房间里。 可云屹身为鹰族有着超强的夜视能力,将她的窘态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耳根通红的颜色也没落下。 他没有接话,反倒自己找起了留下来的理由。 “可是姐姐,我一天没吃饭......饿了......” 白慢慢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那双像烛火一样明亮发光的眼睛微微下垂,有些撒娇的意味。 “你刚才不还说你吃不下吗?!蹭了穿的还不行,还要蹭吃的!” 白慢慢白了他一眼。 那句‘真是雁过拔毛’还是没忍住悄悄地嘀咕了出声。 “雁过拔毛?...为什么要拔大雁的毛?它不是路过吗?” 云屹话音未落,白慢慢已经起身走下了楼。 他跟在后面。 像本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在耳边不停的发问。 白慢慢眉头紧锁。 这男人,真的太刮噪了,好烦啊好烦啊! 真想找个东西给他的嘴堵上! 两人在屋里打转的功夫. 白慢慢将火坑里的明火再烧大一些好方便吃饭. 随后将窗户打开些许缝隙方便空气流通。 云屹就乖巧的坐在餐桌旁等待,目光跟着白慢慢移动。 厚脸皮的样子让白慢慢都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吐槽才好。 谛霆看样子应该还在忙吧,平时这个点早就安静下来的村内也依旧人声鼎沸。 此刻两人在屋子里安坐,倒反有些偷懒的嫌疑。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吃完了饭赶紧去帮忙。 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木碗放到他的面前:“诺!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云屹熟练的拿起勺子,毫不客气地勺了一大块肉送进嘴里:“唔~~好吃!” 白慢慢不愿搭理,安静的咀嚼。 云屹此刻居然也罕见的静静品尝起晚餐。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刚才还嫌弃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此刻又觉着过于安静。 白慢慢不时抬头,对于他的一些疑问倾泻而出。 “我说,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云屹眉眼满是不解:“对啊?” “那....你之前说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是我让你叫的我姐姐?” 云屹点头。 火光闪烁摇曳着,将他眸中的疑惑烧地更旺:“我以为你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把我记起来了呢?” 白慢慢有些心虚:“我....我只能想起你的名字,别的,我暂时还想不起来....” 他表情挂上些许遗憾:“你之前跟我说你会消失,会不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我还不相信....看样子,果然是真的....” 说着,不甘心的盯着白慢慢的脸。 “姐姐,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明明呆的好好地,我说要当你的伴侣你也同意了,还说会等我长大呢!” 白慢慢顿感无语。 都说了自己不记得了,还让我解释啥啊!我啥都不知道啊! 双方思绪交织。 彼此都有太多的疑问。 白慢慢刨根问底的性格此刻又暴露出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眨巴眼睛。 趁机又勺了几口,这才将碗放下。 像是决定好了什么。 一把将白慢慢手里的木碗夺下。 “没关系!我很早之前就决定好了!如果再见到姐姐你的时候。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帮你回想起来!” 白慢慢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 也不好意思自顾自的吃。 默许了他的行为,抬眸安静的聆听。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白慢慢又想订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在我还是个幼兽的时候,是姐姐你忽然来到我身边。教我生活,教我说话,还教我好多好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那个时候我没有什么能力,空有一身的灵力也不知道怎么用。幸亏姐姐你教我。” 他说着,眼神有些寂寞,望着白慢慢的眼神也抚上几丝怨怼。 “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名字,只告诉我说,以后我就叫云屹了。生活本来就很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告诉我你可能要消失了,说以后如果遇到我,也会不记得我。” “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走,可是你居然给我施法让我睡觉!我一觉醒来......” 说到这,他可怜又无助:“你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我在万兽大陆找你,又到秘境大陆、火山大陆!甚至花神岛、公海!连魔兽回廊我都去了!就是找不到你!” “后来,我遇到了自己的同族。我就这样成为了雪鹰族的族长。” “可当上才知道,雪鹰族从被人发现以来一直被人追赶猎杀,全都在问我们要大保卫阵的秘典。” 白慢慢原本松弛的眉头一紧,转而变为吃。 “你这么强还能被人追着撵吗?” 他委屈点点头:“你之前就只教了我一些东西而已。别看我那晚凶神恶煞的,其实我已经用了浑身解数了!我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明明一开始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而已!你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出现的时候已经和别人结成了伴侣......” 云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眼睛里翻涌着雾气:“不管不顾地把我丢下,让我过这种死地求生的生活。还背着我偷偷找男人!还对我这么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委屈。 低头的时候居然有几滴眼泪落在了紧攥的拳背上。 此刻竟丝毫不管自己的形象,小声的抽泣起来。 “.........” 白慢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喂! 她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哭啊!更别说安慰一个潸然泪下的男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急!在线等! 这该死的母性本能!该死的怜悯心!啊啊啊啊! 心里飞奔过去一万匹草泥马。 她着急忙慌地搬起凳子在云屹身旁坐下。 回忆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 依葫芦画瓢,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云屹的肩膀随着抽泣耸动,时不时重重地吸口鼻涕。 白慢慢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不自觉得内疚起来。 原来他也是个没有依靠的人啊... 如同自己将谛霆当做了心灵的港湾一样。 他对自己也有着说不清斩不断的依赖。 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也根本不了解。 可说到底。 这副身体也像亲人一样,陪伴了他整个幼年时期。 想起自己因为他那些残暴的表现而鄙夷排斥他的行为。 生生拍散了他想要和‘家人’近亲的机会.... “你....别哭了...”白慢慢悠悠张嘴。 虽然知道此刻应该好好安慰。 可纵使思绪万千,也说不出什么通情达理的漂亮话来。 云屹依旧低声抽泣着没有回应。 白慢慢此刻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安抚他却不知如何下嘴。 只能静静的陪伴着他。 小可怜 许久。 云屹抽泣的间隔越来越长。 等到最后一声吸气完毕,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他倔强地擦了一把眼泪,猛得抬头。 见他睫毛被泪水浸湿。 原本白皙的俊脸也哭得微红。 鼻子粉粉地,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白慢慢下意识感叹道:这人......也生的太好看了吧..... “不过我不会怪你的!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他将手背上的泪水,一把抹在裤子上。 随后抓起白慢慢的手拢进掌心:“姐姐,你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对不对?” 他的双眼通红,剩余的湿气将眸子衬地晶亮。 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慢慢。 白慢慢早就没有了主意,此刻自己已是美人身侧的昏君而不自知。 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 云屹一脸高兴得将白慢慢抱紧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皮肤传来鹰类特有的高温。 白慢慢的脸贴在结实平坦的胸口上。竟然觉得莫名的安心。 耳边穿来清晰的心跳声,异常的快。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任由他将头低埋进自己的肩膀。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姐姐!我终于又能回到你身边了!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正当两人还在谈话时。 谛霆拖着些许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刚刚将门推开。 就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人。 白慢慢娇小的身形和云屹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是她乌黑的发丝和云屹的皮肤实在不相融。 还真找不到人在哪里。 开门的声音将白慢慢出神的思绪唤回,赶忙想要挣脱出来。 可云屹却无视了她的挣扎,死死的紧抱着。 两个男人对上眼。 云屹神情里的挑衅暴露无遗。 白慢慢没办法挣脱,只能在云屹的怀里着急解释着:“谛霆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谛霆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关上门径直走到餐桌旁。 坐下就开始吃饭。 “谛霆!我.....云屹你快撒手!” 云屹的力气只增不减,就快要把自己给勒断气。 白慢慢将手困难的插进两人中间,使劲地将他推开。 云屹见她挣扎得厉害,干脆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白慢慢的身上。 将她整个人都藏进了怀中,只在手臂上挂着一捧黑发。 神情依旧充满着挑衅,企图用这种亲昵的举动彰显自己的主权。 谛霆看在眼里,却依旧不动声色。 默默吃着饭,只是这嘴里早已尝不出其中滋味。 “唔!!云屹你好沉......快把我压死了!” 白慢慢鼻尖充斥着云屹的气味。 喘息间还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醋意在空气中扩散着。 云屹身上的力气减了一些,白慢慢这才得以正常呼吸。 “我很沉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却和表情大相径庭。 说话间死死的盯着谛霆的那张黑脸,眼角全是玩味。 “当然沉了!唔......!你重的像头熊!快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云屹不死心地低头,在白慢慢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这才将手松开。 “嘶!!你疯了吗?干嘛咬我?!”白慢慢捂着脖子,一脸生气地站起身。 “姐姐实在太好闻了,我没忍住就······” 云屹此刻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往常的无辜,一脸歉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白慢慢气得不行,直接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一拍:“暴力狂!” 云屹非不觉得丢脸,还笑得一脸的享受:“对不起嘛姐姐。” 白慢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余光瞧见正在吃饭的谛霆,心里一慌。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气场和神态是骗不了人的. 白慢慢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谛霆......你听我解释......” 可谛霆只是“嗯”了一声。 接着往嘴里送着吃食。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白慢慢越说声音越小,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这被抓奸一样的气氛是什么鬼啊!! 都怪那只该死的雪鹰! 白慢慢见谛霆对自己不理不睬,抽空狠狠地剐了云屹一眼。 云屹却直接忽略了她眼里的埋怨,回应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气得白慢慢想跳脚。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 “我刚才是在安慰云屹呢......他和我聊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白慢慢焦急地坐到谛霆身边。 一把拉住他端着碗的手:“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 手被抓住。 谛霆也跟着抬头。 白慢慢看到他眼里的隐忍和恼怒。 血丝隐约浮现其中,将他的眼眶给染红。 白慢慢一怔,松开了手:“我......你......别生气......” 他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继而变成了默然。 只剩血丝依旧明显:“吃饭了吗?怎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却没有动。” 一瞬间。 白慢慢觉得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男人如此陌生。 眸里的冷漠将自己的心脏死死的揪住,居然有一种要失去他的错觉。 “谛霆·····”白慢慢说不出话来。 倒是云屹像个没事人。 将凳子靠桌边挪了挪,继续端起碗勺往嘴里送了一口:“姐姐为我做的饭就是好吃!我好久没有吃过姐姐给我做的饭了!” 嘴里鼓鼓囊囊地,还不忘抽空竖起一只大拇指。 白慢慢此刻恨不得踹他一脚。 什么叫给你做的饭啊喂! 明明就是你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啊! 说得这么自然!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你别吃了!快点给我回去!” 白慢慢怒视着他。 云屹依旧装作耳聋。 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 还不满足的将谛霆面前的那一块给盛进自己碗中。 “姐姐!你也吃啊!不然要被别人吃完了!” 他的脸埋进碗里,说话间不忘往白慢慢的空碗里添食。 “你干嘛?!!”白慢慢赶紧将碗给捂住。 谛霆此刻已经气得不行了。 紧攥在手中的勺子也没了动作,死死地盯着云屹那张脸。 那若隐若现的得逞表情,看得自己怒火中烧。 “我就想给你尝一尝......”云屹一脸无害纯真。 白慢慢此刻只想赶紧处理眼前这个烫手的山芋。 猛地一把将云屹手里的碗抢下。 不由分说将他拉起往门外推:“赶紧!给我!走!!” “可是我还没吃饱呢......”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走!!” 云屹很沉。 白慢慢费力的推着,总算是将他推出门外:“再见!” 然后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 云屹在门外语气委屈的叫了一声:“姐姐····” 白慢慢却不想再理会他。 回到座位上酝酿着如何解释。 谛霆此刻又低下头安静的咀嚼起食物,闷不做声。 片刻。 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嘎吱声。 云屹顶着大雪走掉了。 白慢慢一脸心虚地看着谛霆:“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谛霆一脸僵硬:“嗯。” “他真的是自己过来的!那时候我正在做饭,我又不能直接把他赶走,所以就默许了他留在家里吃饭......真的!” “嗯。” 气氛异常焦灼。 白慢慢不管怎么解释,都激发不了谛霆交流的欲望。 她的心此刻死死的悬挂在嗓子眼。 急得语无伦次:“他就是个狗皮膏药!他!我没同意他抱我!” 结印 “嗯,我知道。” “你知道?” 白慢慢原本还在想着怎样解释。 听到他这么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如释重负的坐下,端起了碗。 可谛霆的表情依旧不好看。 瞟了一眼白慢慢手里的动作:“我知道你俩太久没见,重新巩固一下感情也能理解。” 白慢慢一口肉还没送到嘴里:“啊?” 此刻谛霆又变成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默默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不是啊!他真的就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要不信!我去把他叫回来当面给你解释!” 白慢慢表情坚定诚恳。 话音刚落,就真的想要起身去将云屹叫回。 “算了吧。”谛霆叫住了她:“走都走了,还把人喊回来做什么。” “可你不是不信我吗?我让他亲自解释给你听啊!” 白慢慢知道他话里有话。 绝对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没说不相信你。”他语气淡淡的。平静得让人心悸。 白慢慢此刻也没了胃口,焦急地一再强调自己对于两人关系的忠贞。 一个不停说。 一个不愿听。 一顿饭的功夫,白慢慢有些上火。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谛霆的性子这么倔! 跟头驴似的拗不过来。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跟我说话!说到底你不还是在生气吗?” 她气呼呼地跟在谛霆身后,不依不饶。 一个没刹住,撞上谛霆的背。 “唔....!” 谛霆这才有了反应。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碗,转身焦急的打量着白慢慢捂住的鼻子:“没事吧?” 白慢慢摇头:“没事。” 下一秒,她趁谛霆弯腰的空档猛地跳进他的怀里。 谛霆一惊。 却还是下意识地将她整个人托起,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两人终于有眼神的交流。 他看到白慢慢一脸坏笑:“嘿嘿!被我逮到机会了吧!” 谛霆有些无奈。 看着小雌性鬼灵精怪的表情。 他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连紧皱的眉头都舒缓了许多。 “你也不怕摔着,万一我接不住你怎么办。” 白慢慢却笑得一脸自信:“才不会呢。” 不得不说,肢体接触真是气氛的缓和剂。 谛霆刻意营造出来的疏远,顷刻间被击溃。 “谛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在生气,我只是...” 他强装冷静的眸子,摇曳着一些陌生的情绪。 抱着白慢慢走到客厅坐下。 眼神有些闪躲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可对上白慢慢那双献媚的大眼睛,又沉默了。 “只是什么?” “我只是....我以为....” “嗯?你说啊” 谛霆终于还是说:“只是我一直在安慰自己罢了。我知道你以后还会有很多伴侣,我只是其中一个。” 他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继而又爬上了往日的微笑:“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雄兽,你就尽管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此刻。 白慢慢感觉气血都倒流了。 合着刚才自己的解释全都是耳旁风呗! 什么别的雄兽! 自己只要谛霆一个人就够了! 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幸幸福福地过日子就是自己最想要的!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白慢慢严肃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伴侣,也会是我的最后一个伴侣。我不喜欢别人,我也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她语气毋庸置疑,异常坚定地看进谛霆的眼里:“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慢慢....” 谛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她声音就像铿锵有力的鼓点一般,重重地敲击着自己的心。 白慢慢说着,小脸忽然爬上一抹红晕:“更何况,我身上已经有你的结印了....” “真的?!在哪里!” 谛霆高兴极了。 阴郁一扫而空,抱着白慢慢就在她身上寻找。 “诶!你别脱我衣服啊!” 谛霆:“在背上吗?还是在腿上?” “别!你先停下!” 白慢慢死死的抓住身上的衣服:“在腰上!在腰上啦!” 谛霆此刻像个开心的像个孩子。 急不可耐的想要将结印找出来看个清楚。 白慢慢推开他,臊地耳根通红:“你别动手!我给你看就是了!” 她扭捏地将腰带解开,趁着衣服还未滑落将兽皮挡在胸前。 白玉一般的酮体一丝不挂,谛霆看得血脉偾张,却也没忘记此刻的主要目的。 静静地等待她整理遮挡的兽皮。 等到结印露出的时候。 终于将那个淡金色的纹路给看清。 结印还很新。 是一个非常简约的图腾。 隐约能从描绘的轮廓看出是一只虎头。 虽然有些抽象。 但莹莹发光的线条,无不在证明这是两人的结晶。 谛霆心头涌出无数甜蜜和激动。 猛地将白慢慢环腰抱起。 像对待珍宝一般轻轻地吻了下去。 “嗯~!别!” 白慢慢双手轻抵谛霆的脑袋,腰间传来的温润触感激起一身的鸡皮。 一吻过后。 谛霆声音因为激动变得有些颤抖:“太好了...!” 白慢慢此时心里也暖暖的。 毕竟结印也不是轻易能够产生的。 羁绊需要彼此的感情做基石,只有在两情相悦的时候才能够显现出。 但是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白慢慢安静地窝在谛霆的怀里,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 她在怀中闷闷地说:“好饿。” “对不起,刚才你就一直没能好好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喝肉汤。” “好。” -------------------------------------- 屋外。 云屹在刚建好的亭子中静坐。 看上去好像在闭目养神,耳朵却一直专注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许久。 他猛地睁开眼睛,表情有些狰狞。 紧咬的牙冠嘎吱作响。 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暴怒而肿胀着。 这个虎兽...... 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姐姐是自己的!谁也别想从身边抢走! 他越想越生气,拳头越攥越紧, 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扯断他的四肢,拧断他的脖子。 可眼前忽然出现白慢慢一脸厌恶的表情。 恢复理智的瞬间立马像濒临溺死的人一般剧烈呼吸着。 不,不能那样做。 姐姐对那只虎兽是有感情的。 贸然将他弄死只能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等着瞧吧。 我会让姐姐变成我的伴侣,然后再把你像个流浪狗一样踢出去。 他又不甘心地听了一会。 冲着屋子狠狠瞪了一眼。 从背部张开巨大的白色翅膀,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 “好啦~我真的吃不下了!” 白慢慢瘫靠在客厅的长椅上,双手放在肚子上揉搓。 吃得太撑了,有些难受。 “你每次都吃这么少怎么行?你这么瘦,将来生幼崽你会很艰难的。”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嗝~!” 见白慢慢真的不愿再吃,谛霆只得自己将剩下的食物消灭干净。 收拾好后。 他坐下拿起几个果子开始削皮。 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笑得一脸甜蜜:“等村里的事情忙完,我们就可以趁着冬季生一窝幼崽出来。” 谛霆的表情在白慢慢看来无比的惊悚。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就这样突然怀孕,止不住地汗毛直立。 什么幼崽?为什么要生? 这么说起来,上次那啥的时候好像一直是在里面的!!! 而且大姨妈呢?到这个世界来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这副身体不会来大姨妈吗? 灵兽 “我....我现在还不想生宝宝...” 白慢慢吞了口口水,惊魂未定地接过谛霆削好的水果。 原本她想直接大喊:我才不要! 但考虑到谛霆的心情,没将拒绝的话说的太绝对。 原本以为他会失落。 可他却是一脸的坦然:“那就等你想生了,我们再生。” “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为什么要生气?生孩子辛苦的是你,若是你不想生,我们一辈子二人世界也一样的。”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口是心非。 白慢慢嘎巴咀嚼起水果:“其实也不是不能生啦.......” 这的确是实话。 老实说,就算没有穿越,她也会在原来的世界结婚生子。 虽然和谛霆结侣是一件太突然的事件,就连对婚姻最大的憧憬‘梦幻的婚礼‘都没有能够举行,但这些也只是形式问题罢了。 说到底,结印比结婚证靠谱多了。 想着,目光落在谛霆身上。 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好不言而喻,比起自己世界的那些男性来说真是过犹而不及,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他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不过生宝宝嘛....... 回想起以前去产房探望的朋友那副鬼门关里走一遭的虚弱模样,说不害怕是假的。 最起码要等到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吧。 谛霆看着她出神的可爱模样,大手抚上她的脑袋揉搓起来:“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 “明天我要出趟门,目的地比较远,可能晚上会回不来。” 不回来? 白慢慢表情有些不舍:“是村里的事情吗?猎物不是已经打够了吗?怎么还要出村?这两天雪下的越来越大,你们出去真的可以吗......” 谛霆肯定的点点头。 居然像个邀功的小孩子一样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你还不相信你的伴侣吗?” 白慢慢一怔。 才反映出来他在模仿云屹。 “哈哈哈哈,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他表情夸张的瞪大眼睛:“有吗?我可是最牛的雄兽呢!不许说我可爱。” 可能是他真的没有表演天赋。 一边说着,台词忽然烫嘴,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我真的没有模仿天赋。” 白慢慢咯咯乱笑:“的确很有违和感,要是村民们知道平日里严谨认真的村长也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模样,估计下巴都要掉了。” 他也赞同似的忽然沉思,学着森祝巫医思考时单手托下巴的深沉模样:“唔......的确,谛霆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像回事的,没想到私底下还是个毛头小子。” 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白慢慢此刻被他耍宝的样子逗得大笑。 两人又表演了一会。 白慢慢在一旁帮忙洗碗。 忍不住还是想知道缘由:“你们出去是找会歌颂的雌兽吗?” 谛霆有些诧异:“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事?” “因为傍晚的时候我听村民们说起了,说是祭祀上有些棘手的问题。” 他有些不高兴。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让白慢慢掺和进村里的这些琐事,却还是百密一疏。 “这也是个问题,但不是明天出村的理由。” “那是什么?” “是鹰族的事。刚才守卫队说他们过冬的兽皮不够,村里也没有多余的了。所以我们明天要出村再猎一些回来。” 白慢慢心直口快:“云屹不是说周边的野兽都猎的差不多了吗?” 刚一说完,就心虚地瞟了谛霆一眼。 刚才因为那小子起了矛盾,现在又顺口说起他的名字。 可他的表情依旧平和:“的确是的,这也是我们要走远些的原因。” 听到这。 白慢慢瘪了瘪嘴。 那个牛皮糖,刚才还冠冕堂皇的说着不需要谛霆帮忙呢。 现下还不是要靠人给他擦屁股。 可恶! “那你把云屹那小子也带上!凭啥你们要在大冬天里忙活让他享清福。” “嗯?你想让他一起去吗?” 谛霆疑惑背后藏着醋意。 “对啊!你已经够忙的了,他自己族人的事情他不自己处理,让你去?我才不要!” 谛霆晓然:“也好,毕竟人多力量大,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也能更快些。” 白慢慢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随后。 她又想起了小九嘱咐过的话。 加上云屹这颗手捧雷实在太棘手。 万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对谛霆大打出手怎么办。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 谛霆等也不等直接否决。 她有些诧异。 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谛霆居然否决了自己。 叛逆心跟着些许委屈一涌而出:“我就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谛霆还是不容商量:“不行,森林太危险。又是大雪天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白慢慢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胡搅蛮缠,可也真的是担心云屹那颗不定时炸弹。 在这件事上跟谛霆杠上了。 “不会的!如果你们遇到了野兽,你就像之前那样把我放到树上。树上安全,不会有危险的!” 争执又起,谛霆不管说什么都不肯点头。 白慢慢满不服气。 不厌其烦地跟他争取着机会。 遇事不决撒娇来凑,这招对谛霆一向有用。 等两人睡下的时候,白慢慢故意趴在他的身上撒着娇,企图使用美人计让他妥协。 果不其然。 天刚蒙蒙亮。 守卫队们在村口等待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虎背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白慢慢被兽衣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严严实实差点连眼睛都被挡住。 云屹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懒散地站在人群一侧。 看到白慢慢走近。 立马像个大狗狗一样迎了上来:“姐姐!早安!” 白慢慢的嘴巴被兽皮挡住,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 “姐姐你今天看起来也这么好看!” 他笑得灿烂。 一脸献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白慢慢的夸奖:“我今天早早就起来了!一直在等你呢!” 好看你个头啊! 我被围地像个粽子似的,从哪里看出来好看了! 白慢慢不敢多理,又敷衍的嗯了一声。 大队人马在村民的簇拥下出发了。 就像预料的一样。 大伙从早晨走到了中午。 路上除了一些觅食的小兔之外,没能看到哪怕一头大型野兽。 眼瞧着身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 谛霆发话了:“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今天出来的是木家和森家,阿祀罕见的没有跟着。 森家两兄弟也没有在队伍中。 大伙走了一个上午。 纷纷拿出自备的食物充饥。 云屹靠坐在身旁的树干上眯眼小憩。 谛霆正在不远处生着火。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白慢慢坐在石头上嘟喃发着呆:“好无聊......” 很快肉香味就飘来。 谛霆手里拿着两根鸟翅膀走来递到白慢慢手上。 今早因为赖床着急忙慌就出了门。 原本想要带上一些佐料也没有时间。 这鸟翅膀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 白慢慢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 “实在不爱吃的话,我就去附近给你找一些佐料来,别勉强自己。” 白慢慢连忙摇头:“不不!不用!这样就挺好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吃的进去,还狠狠撕了一口。 可嘴里的肉实在是没有味道。 嚼了两口含在嘴里,始终咽不下去。 灵兽2 一旁休息的云屹突然说:“姐姐才吃不习惯这种东西呢。” 凑近抢过白慢慢手中的食物,也扯了一口。 随即一脸嫌弃的将肉吐出。 顺手也把手里的也扔了出去:“呸呸呸!果然很难吃!” 谛霆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你干嘛!我还要吃呢!” 白慢慢怒气冲冲地剐了云屹一眼:“你不爱吃就别吃!本来就不是做给你的!” 云屹面露委屈:“可姐姐你不应该吃这么难吃的食物啊!我看你吃的这么难受......” “我哪有!要不是你扔了我现在还在吃呢!” 谛霆深呼吸:“没事,正巧我也要去前面先探探路,顺便给你找点佐料回来。” 不等回答。 他冷冷地看了云屹一眼,走了。 白慢慢连忙喊住:“真的不用!” 可谛霆跟守卫队嘱咐了两句,就消失在了雪中。 激将法得逞。 云屹没忍住偷偷地勾起一抹窃喜。 蠢蛋,还真就上当了。 “云!屹!” 白慢慢怒气冲冲地吼着:“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赶紧整理表情:“姐姐......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应该向谛霆说才对!!” 他垂下头:“姐姐我错了......是我不懂事了......” 真是一拳打进棉花絮。 白慢慢迈步想要远离这个臭小子。 可身上的衣服穿的实在多。 只能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 “没事的姐姐!谛霆村长打猎有一手!万一遇到什么野兽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杀死了!” 白慢慢怒瞪:“你最好祈祷真的是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休息时,雪刚刚有变小的迹象。 此刻又越下越大。 大家身上很快就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白慢慢感觉腰越来越疼。 雪在肩膀和脑袋上融化成积水。 冷得打了好几个冷颤。 “呼呼·····” 她注视着谛霆离开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 可见度越来越低。 睫毛上都凝结了一层。 一晃神。 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云屹不知何时坐在身边。 他将自己身上的雪拍掉,一把搂进了外袍里。 白慢慢吃力抬头。 发现他翅膀展开,举起一边挡在自己头顶,将雪给格挡住。 “不冷了吧?” 那双眸子在纯白里格外显眼。 白慢慢抿抿嘴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 白慢慢差点在云屹的怀里睡着。 依靠着的胸口颤了颤。 云屹重重咳了两声。 白慢慢于心不忍,却也不想表现得太好接近:“冷就跟着守卫队一起找棵树躲雪去。” “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知道你在等谛霆村长回来,我陪你一起。” “你......” “不好!!是灵兽!!” 守卫队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兽人们立刻化成兽型,迅速地将白慢慢围了起来。 “保护好村母!!” 突如其来的慌乱将白慢慢吓得不轻。 云屹也紧张地将她搂住。 “什么?什么灵兽?” 白慢慢被层层包围。 忽然想起一个人独自外出的谛霆,心顿时揪到了一起。 “谛霆!谛霆还在外面!!” 她不知道灵兽到底有多大的威胁性。 此刻顾不得危险。 焦急地站起身:“我要去找谛霆!” 云屹死死地将她抱住:“姐姐!别动!!” “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身上裹着地兽衣也松散了不少。 看着众人没有让开的意思。 几乎是吼出来:“你们还等什么?!!快去把他找回来啊!!” 将将站起身。 人群外早就围了几十只浑身火红的狼兽。 它们前肢压得很低,纷纷呜咽着,已经蓄势待发。 “这......”白慢慢愣住了。 直觉告诉她,这群灵兽非常的危险。 木家的首领:“鹰族族长,这里只有您能够带村母离开!我们可以处理的!您们不用管我们。” 云屹反应迅速。 不等白慢慢同意。 将她斜抱,展开翅膀飞到了空中。 忽然的失重将白慢慢吓个半死。 紧紧抓住云屹的衣襟:“啊啊啊啊啊啊阿!!!!!!” “姐姐别怕!” 云屹速度降下许多。 白慢慢这才颤颤咧咧地睁开眼睛。 远处的森林中,有一道飞速穿梭的淡影。 他的身影后还跟着好几道同样飞速追赶的红色身影。 “谛霆,那是谛霆!快!快去帮他!” 云屹有些不乐意:“姐姐......” “快啊!!!” 她情绪激动,身体的幅度也有些大。 云屹险些抓不住她,只得听话的往谛霆的方向飞去。 “谛霆!” 谛霆闻声抬头。 一走神,一旁紧逼的灵兽就趁机扑了上来。 “小心!”白慢慢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 他往旁一闪,血盆大嘴嘶吼着,狠狠咬住了灵兽的脖子。 鲜血飞溅,谛霆雪白的颈毛顷刻被染红浸湿。 “你怎么来了?!” 他将死透的灵兽往旁一吐,依旧飞速奔跑着。 不时警惕地回头观察着紧跟其后的灵兽群。 “我担心你!” 云屹为了能让两人更好的对话,飞得越来越低。 导致白慢慢悬空的四肢被树枝剐蹭着,几道血痕立马爬上肌肤。 疼痛让她哼了几声,却不敢表露太多。 此刻大家都在性命攸关的关头,就这点小伤痛她不能出声影响到他们。 可兽人味觉灵敏。 两人马上闻到了。 “你受伤了?”云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高速飞行的疾风将声轨给吹乱,白慢慢听得不真切。 “什么?”她费力的喊着。 谛霆催促道:“你们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现在太危险了!” 白慢慢费力听清。 她不是傻子。 就算没在战斗中也能感受到那些炎狼的压迫感和敏捷性。 可她做不到旁观。 装作没听清的样子沉默。 灵兽3 很快。 体型上更占优势的灵兽就追了上来。 谛霆一个加速不及,被扑上来的灵兽给绊住了后脚,在地上狠狠翻滚了好几圈。 “谛霆!” 白慢慢瞪大眼睛尖叫着,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是在云屹的怀里,挣扎着就想下地去查看伤势。 “姐姐别动!”云屹赶忙将力气加重了几分。 “你快带我下去!” 云屹听话地钻进树枝稀疏的位置,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谛霆跟灵兽们撕咬着。 白慢慢落地才看到。 他身边还有一大群灵兽在旁静候,等着给谛霆最后一击。 云屹声音低沉:“这数量太多了。” 话音刚落,几头灵兽就扑了上来。 云屹此刻却不像嘴里那般慌张。 搂着白慢慢往后一闪,灵兽们扑了个空。 灵兽后脚一蹬,又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呜咽着。 “真是麻烦。” 云屹低声嘟喃了一句,随后抬手一挥。 灵兽应声掀翻,倒地不起。 白慢慢停运的脑子开始运转。 对啊!还有云屹啊! 他战斗力这么强,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帮帮谛霆!求你了!” 云屹有些犹豫。 “我的灵力不多,怕是有心无力·······” 白慢慢反驳:“不可能!你骗我!你在村里搞破坏的那股劲呢?” “那是我所有的灵力了......” 云屹愧疚低头。 “怎么会这样.....”白慢慢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当头浇灭。 谛霆还在苦战。 她眼眶很快就红了。 不行。 就算是这样,身为兽人的云屹也肯定比自己有战斗力。 “那你也去帮帮他!他快撑不住了!算我求你的!” “不要,这样你就危险了。”云屹拒绝得一脸认真。 “我身边不是没有灵兽吗?!你快去!我没事的!” 不等云屹张嘴,她奋力地推着他的后背。 云屹一脸无奈。 “姐姐你别推了,别再摔倒了!” 他将白慢慢扶住,随后轻轻一跃加入了战场。 见灵兽招招下死手,白慢慢又焦急地嘱咐了一句:“你也要小心啊!” “放心吧!”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兴奋,一个飞踹就将其中一个猛攻的灵兽给踹飞。 局势一下就平均了。 白慢慢此刻待在原地只能是给他们添乱。 小心地回头张望着,物色一个藏身的地点。 周边全是白雪和枯树,压根没有什么能够隐匿的遮蔽物。 慌乱间看到不远处有几颗大树紧挨在一起,中间刚好有一个空位能够容纳自己。 想也没想,尽量轻蹑地挪动身体,将整个人挤进里面将头抱住。 视线被树干挡住。 她的耳边充斥着重力击打皮肉的声音。 满脑子都在祈祷着这场战斗赶紧结束,赶紧回到自己安全的住所。 可天不遂人愿。 就在谛霆和云屹对峙着最后的四头灵兽时,耳边又传来属于野兽的喘息声。 伴随着一声狼嚎。 转眼间又聚集了几十头灵兽。 还有一部分已经发现了白慢慢。 对比攻击他俩的灵兽,白慢慢眼前的灵兽显然放松很多。 有些甚至蹲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得白慢慢心惊。 怎么会这样!! 她吓得脚软,身后已经被树干给死死堵住,没有退路。 本能地钻出身狂奔,身后的灵兽也在一瞬间追了上来。 背后被几个猛踹。 内脏在一瞬间好似被震碎。 她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唔!!!咳咳!!!” 窒息感伴随着疼痛,将她的肺部死死拧在一起。 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她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灵兽们自认为给出了对应的攻击,可没想到攻击对象的身体这么结实。 对于别的弱兽来说,刚才的飞踹足以将脊椎给弄断。 意识情况不对。 灵兽们纷纷从嘴里酝酿火光。 以迅雷不及之势冲白慢慢砸过来。 你是谁?(小九篇) 她来不及反应。 眼看攻击就要砸到脸上,认命地闭上眼睛。 一瞬间。 就在一瞬间。 脑子里忽然响起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的声音。 “请求交换身体使用权。” 白慢慢:“??!!” “申请中。” 皮肤的灼烧感已经非常明显。 就算紧闭双眼,也能感觉到巨大炽热的火球快要将脸烧着。 播报声说着申请成功,白慢慢就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像被人猛拽一把般,进到了身体内部。 天旋地转间。 身体不自主地往旁灵活一滚。 恰好躲开了攻击。 火炎将雪蒸发。 裸露出来的青草被烧得滋滋冒烟,一股泥土的焦臭味扑鼻而来。 没等反应。 脑子忽然一嗡。 彻底丧失了意识。 忽然之间周围狂风大作。 只见白慢慢满头白发飘扬,身形高大了许多。 脸没变化。 可神情和平时胆怯亲和的白慢慢完全不同。 它回头看向谛霆惊讶的神情,一脸轻松和坦然。 谛霆震惊。 反倒是云屹却异常兴奋。 还没等两人靠近。 一旁的灵兽抢先一步聚集到‘白慢慢‘身边。 它们后脚绷直,全身呈备战状态。 爪子深深埋在土里,仿佛只要一秒,就能扑上去咬断她的喉咙。 ‘白慢慢‘反而一脸轻松地笑起来。 白色的眸里闪过一抹红光,爬上陌生又突兀的弑杀。 “好久没能这样使用肉体了,感觉真爽!” 她象征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旁边的灵兽又从嘴里喷出一团又一团的火焰。 “就这?” 她轻巧地踩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过身。 灵兽们的攻击扑了个空,狠狠地砸向了后面的树木,干枯的树木瞬间被火点燃。 她落地的瞬间,一个干净利落的扫腿,将为首攻击的灵兽一脚踹翻在地。 痛苦的哀嚎声传进耳朵,‘白慢慢’表情更加兴奋了。 不等灵兽们再做反应。 她在灵兽中穿梭,速度之快只能看到残影。 眨眼的功夫,灵兽们全都倒地不起。 她抬脚。 踩着一头灵兽的脑袋轻轻发力。 坚硬的头骨像是豆腐一样被踩得稀碎。 骨头崩坏的嘎吱声实在诡异,脑浆和血液溅到小腿上居然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不愧是炎兽,骨头就是硬。” 还未死透的灵兽见状挣扎爬起,用着最后一口气仰头。 呼喊声顿时回荡在森林里。 三人都明白,它们这是在呼唤救兵。 “看来附近有灵兽的巢穴。” 她小声呢喃。 紧接着又是一个闪身飞踢,最后几只苟延残喘的灵兽彻底死透。 来不及了。 嚎叫声还没停多久,就听到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夹杂着野兽跑动的喘气声,眨眼的功夫三人又被几十头野兽给团团围住。 这一批灵兽明显比刚才的聪明。 它们没有第一时间围上来,而是警惕地绕在攻击范围外。 呜咽的喉咙翻涌着火光。 空气的温度忽然升高,铺天盖地的火球瓢泼一般冲三人砸来。 谛霆:“快躲开!” 周围的景色被热得扭曲变形。 密集的攻势只一瞬间就把三人所有的退路全给堵死。 眼瞧着在攻击点中心的白慢慢又要被火海淹没,身后传来谛霆的呼喊声:“慢慢!!” 就在同一瞬间,白慢慢嘴角微微上扬,狂虐地抬眸打量起飞在空中的火球,轻蔑地轻笑了一声:“呵。” 她抬手,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圈。 旋转扩大中还能看到正在编织的纹路,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文字在微微闪烁,直到将三人圈在圆圈内。 完成的同时,从边缘往上射出耀眼的红光。 那漫天扑来的火焰刚刚撞上光墙。 噗呲一声。 消失了。 这场景直接把谛霆惊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被动地欣赏完了这场视觉盛宴。 可转而表情就沉了下来,皱着眉头紧盯着白慢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头发将视线遮住,白慢慢撩起滑落的白丝拨到额后。 饶有兴致地看着圈外的几头领头兽,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语言。 “如果你们现在就滚,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灵兽们纷纷怔愣。 可下一秒又是全身紧绷,没有退缩的意思。 白慢慢眸里的狂虐更盛。 她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杀欲,还体贴地给灵兽们分析利弊:“你们的领头已经死了,再战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吧?” 那语言听起来像是和灵兽一般的狼叫。 谛霆根本不知道白慢慢在干什么,可云屹却能听懂话里的内容。 他双眼泛光,直直地盯着白慢慢的脸。 很快,沟通就起了效果。 可虽然灵兽们虽然停止了低吼,却还一直在原地踱步不肯离去。 白慢慢不以为然,往前走了两步,笑得一脸灿烂:“还是说,你们要跟着它们一起死?我不会介意多踩碎两颗脑袋。” 说完。 从她身上爆出了一股威压,把炎兽们的身体死死地按在地上。 灵兽们顿时哀嚎一片。 等白慢慢将威压收回,它们才终于散去,消失在森林深处。 白慢慢这才意犹未尽地将脚下的阵法收回。 云屹立马兴冲冲地迎上来:“姐姐你真厉害啊!和以前相比一点都没变~” 一头银色的碎发小鸟依人地垂靠在白慢慢肩上,亲昵地蹭了蹭。 “……” 她没有说话。 因为现在使用身体的,是小九啊!!!! “完蛋了......”小九后知后觉。 看着谛霆一脸阴沉的走近,它满脑子都是大写的祸到临头!! 怎么办怎么办!! 刚才为了保住白慢慢的狗命,不得已抢过了身体控制权。 小九扯起一抹干笑:“谛霆…….” 还没等谛霆接话,云屹先不乐意了。 他枕在肩膀的力气重了几分:“姐姐!明明是我先跟你说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小九说不出话来。 完蛋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直接和白慢慢互换吧? “喂!喂!人呢?”她在心里焦急地呼唤,可是没有回应。 完了完了! 她现在估计已经没有意识了! 如果现在再强行互换的话,这个女人的粒子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没有办法。 小九硬着头皮:“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谛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皮囊后的人看穿。 一时间,空气都好似凝固了。 他就这样冷冷的看着白慢慢的脸。 平时的似水柔情早就不见踪影。 昏迷 小九忍不住狠狠的在心里啐了一口。 要不是自己,刚才你心爱的小伴侣早就被火烧成蒸汽了! 不感谢也就算了,臭着脸摆什么谱! 云屹悄悄抬头,饶有兴致的观察两人。 心怀鬼胎的偷笑着。 这种难得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才是脑子有病。 每一个能让姐姐讨厌谛霆的机会,自己都不会放过。 要是两人的关系恶化,姐姐的身边就可以永远只有他了。 这么想着,云屹狡黠的眨眨眼。 疯狂酝酿要怎样补刀才能更好的火上浇油。 谛霆一脸戒备:“你是谁。” 一阵见血。 小九直接就慌了:“啊?我......我是慢慢啊,你怎么这么问......” 谛霆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两人目光对峙。 好似空气中有一道火花正在噼啪作响。 谛霆的眼神严肃认真,好像在说:只要你再说谎,我马上会拧断你的脖子。 可小九却有些反叛。 小小虎兽,自己顷刻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 可身上背负的任务在提醒着自己,不能够暴露身份,最起码现在不行。 “我就是白慢慢啊!你到底怎么了!” 谛霆眉头紧皱,厉声质问:“你当我是白痴吗?!先不说你的身形长相,就我伴侣这战斗力,不可能轻松就杀死这么多头三级的炎兽,更何况还会阵法!” 愤怒将他的音调升高,森林中都传来阵阵回响。 看着眼前她眼中的鄙夷和傲气,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小九抿着嘴,沉默不语。 云屹此刻终于钻到了空子:“她刚才还被姐姐你救了,现在连句谢谢都不说!” 又是一阵沉默。 意识内----- “谛.....霆......是.....你吗....?” 白慢慢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光点。 她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光点的源头。 耳边的声音像是沼泽里的水流,泥泞混浊,让人没法听清。 “谛.....霆.....你在说什么?.....” 白慢慢此刻奋力的想要将视线聚焦,身体终于能够感知到些许。 谛霆只见眼前的人忽然褪去一身的白色,身形恢复如初。 眼神从暴戾冷漠变成了惊慌错愕。 刚要张嘴说点什么。 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呕出。 身体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上...... -----强大的分割线------ “你让开,我要叫醒她问个清楚。”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姐姐还昏迷不醒,你在这里嚷嚷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次!” “想打架吗?别靠近姐姐!快滚开!” 二楼。 白慢慢在床上躺着。 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残留的些许鲜血粘在嘴角,还没能仔细擦净。 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云屹正拦在门口不让谛霆进去。 “你到底让不让开?” “我要是就不让呢?” 云屹的眉毛上挑,挑衅间还不忘上下打量几眼:“是不是上次好的太快,还记不住疼?” 谛霆丝毫不虚:“你是很强。但今天不同往昔,别忘了你还有族人正在村里避冬。” “你威胁我?”云屹的表情瞬间一沉,精致的眉眼轻轻皱起。 “我只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于公,你们鹰族现在接受的是我的帮助。于私,她是我的伴侣,而你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不管怎样你都没有说话的资格!” 云屹听着,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 此刻应该是愤怒到极点,却没有发作。 只是用着让人窒息的视线紧盯着他:“要说陌生人,我看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 他语气轻蔑:“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你就算加上十倍也不够。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吗?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想要什么吗?谛、霆、村、长?” 战争一触即发。 而此刻。 白慢慢的意识正处在一片漆黑之中。 周边的黑暗就像浩瀚空洞的宇宙一般永无止境。 除了能够看清自己以外,什么也没有。 她就像一颗行星,悬浮的同时还在不受控制地轻轻公转。 “这是哪里?!” 她不敢乱动。 生怕一动就会打乱平衡,掉进无底深渊。 “这里是亚空间,蠢蛋。”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她惊喜地回头,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它端坐在一个悬浮的小小地块上,悠哉地摆动尾巴。 “你是......小九?!”白慢慢有些诧异。 之前自己给它起名字的时候借用的是自家猫咪的名字,还就真的误打误撞上了? “除了你爸爸我还能有谁。” 它没有张嘴,白慢慢却能听得很清楚。 声音和以往一样直接在脑内响起,并没有通过耳朵。 不知为何。 一见到小九,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许多。 “我爸爸可不是一只猫,还是一只小猫。” 小九舔了舔爪子上的毛:“这不是我的本体,是你的臆想体。” “啥?什么意思?”白慢慢不明所以:“为什么你说的话都跟天书一样难懂啊。” “因为你又蠢又笨还不自知。” 白慢慢顿时语塞。 臭小九,性格也太恶劣了!肯定没朋友! 说话这么难听!跟刻薄的中年大妈似的! 等自己在这个世界活明白以后,谁数落谁还不一定呢! “我都能听见。”小九眯着猫眼。 “听见啥!我啥也没说!” 小九轻轻扫了一下尾巴,周围就响起白慢慢的声音。 绘声绘色回放着。 就连那一声呸也没放过。 她瞬间尴尬地直冒冷汗:“你、你别诬赖我!我可没说这些话,你随便捏造出来一段就想赖到我身上啊!” 小九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根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她浪费时间。 这个女人,不止脑子不好,连嘴都这么硬。 “呵,你说是就是吧。”小九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 “那你快给我解释什么是臆想体。” 小九:“..........” “喂喂?摩西摩西?” “..........” “您有一个新的来电请求!” “..........” 小九烦的不行。 尾巴烦躁地拍打起地面,耷拉着飞机耳吼道:“你能别吵了吗!” 白慢慢歪头吐舌:“那你快和我说说!” 不知为何,她原本慌乱恐惧的心情荡然无存。 “我长话短说,而且只说一次,你给我认真听。” 昏迷2 “嗯嗯!”白慢慢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亚空间,是思维的具现化。能懂吗?” “嗯......那个,小九老师,你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些啊?” “........啧,真的是蠢死了。” 小九不耐烦地用后脚踢了踢耳朵:“你可以理解成这里是你和我的思想世界,在这里我们是意识的形态,没有肉体。” 白慢慢有些疑惑:“可是我能看到你啊?也能看到我自己诶。”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真是烦死了!别插嘴!不然我不说了!” 白慢慢赶紧抬手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已经闭嘴了。 “我问你......”小九往前一跃。 每一步,脚下都会凭空出现一个同样的小地皮。 几步就坐到了白慢慢面前。 白慢慢激动地眼睛都大了:“哇!!!好酷!” 小九优雅地坐下:“你还记得你昏迷以前的事情吗?” “嗯.....我记得...吧...?我被炎狼踹翻在地,火球冲我脸上砸....后面的我就完全没印象了。” “那是因为我强行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白慢慢不解:“你之前不是说我不愿意的话是不行的吗?” 小九:“没错。可当你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我会申请强制调换。但这样对你我都会有很强的后遗症。” “后遗症?”白慢慢眨巴眼睛:“什么后遗症。” “你难道不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进到亚空间来吗?” 她点点头:“我当然好奇了!” “这就是我的后遗症。常规来说,身体的表空间使用权是你的,思维的亚空间使用权是我的,而且这种使用权是绝对的。” 白慢慢听得认真:“所以说,原本是我主外你主内,现在我俩对调了?” 小九舔了舔后背的毛:“用对调这个词不太恰当,应该说混淆了才对。” “混淆?” “对。我强行夺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这次来说,我的代价是丢失亚空间的绝对使用权。”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白慢慢眉头紧皱。 “你知道就好!现在亚空间的使用权有一半在你身上,所以赶紧把这里给我弄弄,难看死了!” “啊?我怎么弄啊?我不会啊...” 小九气不打一处来。 狭长的金绿色猫眼眯在一起。 没好气的说:“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带你穿越的时候没有把你的脑子也带上,不然你怎么可以这么蠢。” 白慢慢嘴角抽搐:“我就不信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懂。” 小九得意仰头:“我就是一出生就什么都懂。” “好好好,行行行,你最牛逼,你最厉害,我说不过你。” 白慢慢阴阳怪气地附和,随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两人拌了好一会嘴。 白慢慢一直这样悬挂不动实在累得慌。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脚,可身体立刻飞速下坠。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她慌乱间想要寻找小九的身影,发现它就一直在自己面前端坐着,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啊!!?” 白慢慢四肢胡乱挥舞,惊恐间想抓住小九身下的小地皮。 可她怎么都够不上。 “.......真是有够无语的。”小九叹气:“你冷静一下!” 失重的感觉实在恐怖。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在呼啸的风中越来越稀薄。 “你快救我啊!!” “你冷静一下!如果你想着自己往下掉,你就真的会一直这样!” 小九的怒吼总算让白慢慢冷静了一些:“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害怕啊!!” “你现在先把下坠的想法给忽视掉!想象你已经落到了地上!” “就算你这么说.......” 恐惧让白慢慢无法恢复理智。 闭上眼努力深呼吸,奋力地想象自己会掉到一块超大的消防气垫上。 下一秒。 她就真的重重地落在了充满气的硅胶垫子上。 强烈的冲击力还让自己回弹了好几下,震地内脏生疼。 “唔!” 痛痛痛! 白慢慢费力爬起,揉了揉自己的腰。 小九轻轻一跃,跳到她的大腿上:“不错嘛,我本来以为你做不到呢。” 白慢慢疼龇牙咧嘴:“到底什么情况!” “这你不用管。你还记得你刚才怎么做的吧?” 她幽怨的撇了一眼:“大概吧......” “那你现在帮我把这里改一改,难看死了。” “改什么啊!” 骨头像是被拆解一样的疼,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见小九非但没有解释的意思,还一个劲的催促自己。 一脸委屈地将卧在腿上的白猫狠狠拨开:“别人重生都是救苦救难一顿乱杀,我穿越不是受伤就是受苦,什么鬼啊!” 小九被赶跑也不恼。 灵活地跳回到悬浮的小地皮上。 “知足吧,多少人幻想着穿越或者重生都没有机会,能选到你还不偷着乐。” “不要也罢!” “牢骚的话你憋着跟你老公说。现在先帮我把这改一改。” “怎么改!”白慢慢皱着眉头:“我不知道!” “你只要想象就行了,想象你觉得最舒服的地方。” 有什么最舒服的地方!最舒服的就是我自己的小公寓!有吃有喝还有得玩,安全又舒适。哪像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少废话!到底改不改?” 小九的耐心快到极限,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声。 “你凶什么啊......我改就是了!” 小九一边说,白慢慢一边闭眼想象。 周围的景色坍塌一般,蜕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 微风扑面袭来。 鼻间充斥着杂乱的香气。 小九的样子也从白猫变成了一个婀娜挺拔的女性。 唯一不足就是,没有脸。 “喂!你专心点行吗?!” “我很努力了好不好?你光口述我能想象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白慢慢看着小九那张没有五官的脑袋,有些毛骨悚然。 她撇开头,一脸的嫌弃:“好恶心!” 小九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白慢慢的脑袋上:“你特么还有脸说!就这点想象力以后别说你是21世纪的人!” “疼啊!”白慢慢捂着头瞪了它一眼:“你这么厉害有本事自己来啊!靠别人还叽叽歪歪!” “你当我愿意啊!?” “你以为我就愿意啊!” 争吵间,两人你追我赶。 白慢慢体力不支,很快就累瘫在地上,任由小九骑在身上捏扯着自己的脸。 最后还是敷衍的应付了一下,给小九按上了一张和自己很相似的脸。 “这样总行了吧?诶诶~...你别捏了!疼!” 小九满意地坐到一边:“你就是欠收拾!” 白慢慢幽怨地揉着脸颊,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没说我的后遗症是什么呢。” 小九席地而躺,安逸地抻了个懒腰:“你反推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办法使用身体了?” 小九忽然轻蔑地笑了一声:“哟?舍得开始用脑了?” 白慢慢皱着眉头啐了一声:“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变没。” 昏迷3 “你变呗,你敢变我就敢接着揍你。” 白慢慢瘪着嘴轻轻咒了几句,不想在嘴皮上跟她继续掰扯:“到底是不是啊?” 小九转过头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 继而得意开口:“是也不是。对于我和你来说,这种后遗症都是暂时的,过几天就会好了。” “既然亚空间现在的使用权有我的一半,身体是不是也有你的一半?” 小九闭起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对。” “那我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你和我都在亚空间里,身体岂不是变成一副空壳了?” “聪明。没想到你用起脑子来还挺像个人的。” 白慢慢忍不住它那张刻薄的嘴,坐起身就往她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不嘴贱你会死啊?!” 小九眼疾手快,旁边一滚,随后撑着头笑得一脸挑衅:“会。” 白慢慢快气死了。 但她也知道,不论嘴力还是武力,自己都不是小九的对手。 深呼吸。 扯起一脸释然的笑:“老娘不跟你计较。” 可小九居然用手指扯下一边眼袋,吐着舌头笑得一脸得意。 白慢慢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小!九!老娘今天不把你的皮拔下来我不姓白!” 说着直接扑了上去,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郁闷地揪着青草:“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这么快就想你的谛霆老公了?”小九玩味地打着趣。 “嗯...我晕过去的时候谛霆还在森林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我也不放心他和云屹在一起......之前他差点把谛霆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手边很快就秃了一块,露出下面的泥土。 小九一巴掌拍了过去:“别揪了!” “嘶~!你是个暴力狂吗?下手没轻没重的!”白慢慢抓过一把青草就往小九身上扔。 小九灵活一躲,又安逸的躺了下来:“你着急也没用。你现在要出去肯定难受死你。” 白慢慢听闻担心地抬眸:“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现在出去,就算能睁开眼睛,身体也动不了。” 说着,还佯装神秘地补了一句:“像个植物人一样大小便无法自理哦....” “.......这么严重吗?” “所以说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几天吧,等到后遗症结束你自然就能出去了。” 小九双手垫在脑下,转过头看着白慢慢丧气的背。 看得出这个小妮子是真的担心那只虎兽,而云屹的确也是个炸弹。 万一任务没完成,兽子死了一个就没办法交差了。 “想出去也行,不过到时候难受你可别又怨天载道的。” 白慢慢惊喜地抬头:“真的!?” “嗯~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 “什么事?” “我抢身体的时候,被谛霆看到了。” “所以呢?” “不管谛霆问你什么,你都坚持你就是自己就行,千万别暴露我。” 她隐约从小九的话语中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刚想张嘴询问其中的细节,小九却敷衍地摆了摆手:“具体你就别问了,只要你别把我供出来,剩下的你自己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可我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万一我说漏嘴......” 小九直接打断了她:“那是你的事,编个谎话都不会吗?” “可!” “你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了?”小九不耐烦:“反正你记住!别把我供出来剩下你的爱怎样就怎样。” 虽然白慢慢很想问个清楚,可小九这样子明显是不愿细说。 从目前对它的了解来看,细问下去也问不到什么。 算了,当务之急是先从这里出去,等确认了谛霆的安全以后再慢慢想对策吧。 她思考了一会,点点头。 “呐,这是你答应的啊!万一搞砸了可不怪我!”小九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成。” “那你出去前再帮我变点东西出来吧,怪闷的。” 白慢慢无语地问:“什么东西.....” “手机,装着可乐饮料的冰箱,薯片,哦对了,还要一个电视,高清超大的那种!” 白慢慢嘴角抽搐。 合着自己要处理烂摊子,你只顾着享清福是吧? 给你这些东西你会用吗? “我能听见!别逼逼!变就是了!” 等她从床上醒来,果然像小九说的一样。 虽然意识清醒,可除了眼部周围没有一处可以控制。 全身像是从关节处拆碎重组一样的疼,连嘴都张不开。 喉咙里的血腥味还很浓郁,嗓子像生锈的铁皮一般干涸。 她强忍疼痛,费力的往床边看去。 一头银色碎发映入眼帘,云屹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他好像很疲惫,能从白睫下看到淡淡地乌青。 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手指放在脉搏上像是担心自己一命呜呼。 这小子还会把脉? 百科全书上不是说这个世界的医生非常稀少,甚至比雌性还要少吗。 难不成他也是个巫医? 不对,为什么在房间里的是他?谛霆呢?谛霆在哪里? 该不会又被他打伤了吧?! 想到这里,白慢慢拼命地想要起身,可自己的四肢纹丝不动,反而愈加疼痛。 想要张嘴说话,却只能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云屹猛地从床上惊醒。 眼中的惺忪一晃而过,下一瞬惊喜坐起身:“姐姐!你醒了?!” 可下一秒就发现了不对劲。 白慢慢好像没法动弹,紧攥住的手腕软绵绵的,连身上的肌肉都很松弛。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他焦急地坐到床沿边抓起她的手:“你疼吗?能动吗?” 刺痛感传遍全身,白慢慢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这感觉太踏马酸爽了,跟发麻的腿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似的! 云屹反射性一松。 手吧嗒掉下,白慢慢憋住的眼泪顷刻间哗哗直流。 疼疼疼疼啊!!!!! 云!屹!臭小子! 就不能轻点吗!! 她差点没昏死过去,感觉呼吸都要暂停了。 云屹此刻像个闯祸的小孩,焦急地在房间里到处乱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动你你会疼,我,你,我....” 就在他绕着床边打转时,楼梯响起了急促的嘎吱声。 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谛霆焦急万分的蹲到床边:“慢慢!” 手又被他抓起,这下白慢慢直接疼出了声:“唔!” “你怎么了?!”谛霆表情一怔。 云屹立马拉开了他,轻轻接住手轻轻放下:“姐姐好像动不了了,而且一动就会很痛。” “这......”谛霆红着眼眶,无措地坐在一边。 看着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和憔悴的表情,白慢慢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没事。 忽然。 他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你等等!我去叫巫医!我去叫森祝巫医来!” 等到屋子里乌泱泱地挤满了人,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 期间他们俩一直守在床边,谁也不肯休息。 就算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也会留下一个人照应。 森祝和雪农巫医的门槛差点被踩烂,一天三次的被请来看病。 两位老者经验老道,一进门就看出了白慢慢的状况。 后遗症 “筋肉松弛,关节也很松弛...”雪农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想要捏一捏,可云屹却拦下了他:“不行!” 森祝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你捣什么乱?还让不让人看病了?” “姐....慢慢她被人动会疼!” “这这这....”雪农有些难办:“虽说一眼就能看出状况,可如果不能触诊的话,没有办法对症下药啊....” 森祝也眉头紧锁:“能说话吗?”询问间盯着白慢慢的脸,可只得到几声虚弱的闷哼。 “这可难办了....”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雪农抬头:“村母,我且问你一些问题,是就一声,不是就两声,如果不确定,您就眨眨眼别出声。” 白慢慢哼了一声。 “您全身是否无法动弹?” “唔。” “别人触碰您会很疼吗?” “唔。” “是触碰您全身都会疼吗?” 白慢慢眨了眨眼睛。 自己才刚醒没多久,除了手臂以外没有别的地方被人挪动过,自己也不太确定。 “还是需要触诊才行啊。”雪农道:“我遇到过的病人里,只有骨折才会这样。” 抬起手摸了几把白花花的胡子,在得到了谛霆和云屹的同意后,伸出手:“冒犯了。” 果不其然,不论是哪里都疼。 他将白慢慢的手脚托起,轻轻活动着关节:“都没事啊....肋骨也非常平滑....” 随后艰难地站起,冲谛霆招了招手意示他跟自己出去。 询问了一圈后皱着眉头回来:“我回去开些药,您先吃一吃,看看是否有所缓解。” 两人又小心翼翼地守了两天。 白慢慢终于能够下地了! 下床时谛霆紧紧搀扶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 可白慢慢双脚一下地就像个猴窜了出去。 两天!! 足足两天!! 自己每天在床上喝那个苦地要人命的药,还被迫胡吃海塞,膀胱和肠子早就已经到极限了! 一边狂奔着一边跟谛霆说:“别跟过来!!” 卸下痛苦后,这才安逸地叹慰了一声。 感觉世界又恢复了色彩呢~ 赶紧将坑埋好往回走。 为什么这两天谛霆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情呢? 别说质问什么的了,整个人像是彻底忘了这件事情一样。 搞得自己躺着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 谛霆有些焦急的守在门口,见到她脏兮兮的小脚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跑这么急万一伤到了怎么办?也不带件衣服,外面多冷啊。” 他一把将白慢慢抱起,轻轻扫去她头顶上的积雪。 “没事~我就在外面呆了不到十分钟,不会感冒的。” 可谛霆还是依旧给她套了好几件衣服。 亲昵地抱着裹得像熊一样的她,一脸忧愁:“我真的很担心你。” 头发落在脸上弄得发痒,她嬉笑着躲开:“好啦好啦~这两天你都说了几百遍了。” 随后双手举起他的俊脸:“这两天辛苦你了,谢谢你谛霆。” 他黑眼圈很重,嘴唇发白。 原本就棱角有致的脸庞看着更消瘦了。 脸色依旧忧愁。 白慢慢使坏地将他的脸一挤:“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了!我不喜欢!” 谛霆的薄嘴被挤嘟,扯下她的手在贴在嘴唇轻轻刮蹭:“嗯,我知道了。” “这两天你为了照顾我,村里的事情都没有怎么忙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去忙正事吧!” 其实说到底,是自己心虚。 在没找到借口之前,还是尽量别独处。 免得他想起那件事来。 “没事,云屹已经去处理了。” “云屹?” 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想要帮忙? 而且他能行吗?别帮倒忙吧。 “对,鹰族的取暖问题已经处理了,村里的防御也做好了,现在只剩祭祀的一些问题。” “这么快吗?房子呢?也建好了吗?” “都弄好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鹰族帮的忙。他们能飞,运送材料的脚程都缩减了两倍不止。” 听谛霆这么说,白慢慢又想起她刚醒的时候云屹守在床边的样子。 他肯定也没好好休息吧。 虽然那小子又闹腾又暴力,可对自己还挺好的。 谛霆抱着她进厨房热水,白慢慢表示自己喝冷水也没关系。 可他一再坚持。 双脚无法落地,谛霆活动有些吃力,白慢慢此刻忽然很想要一双鞋子。 从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光着脚,虽然村里的泥路还算平整,可现在毕竟是冬天。 踩在雪地里,会被冻僵的。 刚这么想,屋门就被人打开。 云屹顶着一身的白雪,见到白慢慢瞬间就冲了上来。 “姐姐!你能下地啦!”他宝石绿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把手里捧着的一堆东西塞到她怀里。 “姐姐!我给你买了好多的衣服,还有两双鞋子呢!” 白慢慢一身厚重地被抱人着,本来活动就不便,一堆衣物又挡住了视线。 “你快拿走!我看不见了!” 她吃力地抬手抓住滑落的衣物。 云慌乱地将东西拿回。 又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件做工精良的白色长袍举到她面前。 那件衣服的内衬全是绒毛,看着就很暖和。 “姐姐你快试试!” 又拿起一双白色的靴子递来:“还有这个!” 白慢慢不禁赞同,的确很好看。 虽然工艺比不上现代工艺,可比起自己拥有的衣服来说,真的好太多了。 谛霆斜看了一眼:“兽城的东西?的确很适合你。” 将水填满后,云屹跟着两人上了楼。 他被关在门外,一直幽怨地嘟喃:“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也可以帮姐姐换啊!” 谛霆一边帮白慢慢脱衣服,一边面不改色地回:“要做梦的话就回去睡觉。” 身上的衣物尽数褪下,白慢慢的内衬换上了一件同样有内绒的长裙。 虽然袖口很宽,但披上外袍就能把手臂藏起来。 穿上鞋的时候白慢慢和谛霆都有些惊讶,云屹居然知道她的脚的尺码。 “够暖吗?”谛霆温柔地端详着。 “嗯!很暖!我觉得我穿这身都能去打雪仗了!” “打雪仗?”他不解。 “就是下雪的时候必备的运动项目啊!” 白慢慢下地走了两步,发现这双靴底实在是薄,就算隔着兽皮也像光脚踩在地上一样。 扯过一张备用的兽皮让谛霆用爪子裁剪出对等的形状,往鞋里垫了好几层。 又走了几步,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下雪的运动?运动是什么?”谛霆看着被挡住的小脚有些惋惜。 “运动就是....嗯....反正以后我们一起玩就知道了,可好玩了!” 其他衣服迭好放上柜子,她看着手上的筋绳不知道怎么使用。 用习惯了环形的皮筋,就算编好了辫子也无从下手。 谛霆体贴地接过在发尾处扎紧。 被关在门外的云屹等不及了。 敲着门一个劲地抗议:“这是我给姐姐买的!第一眼应该是我先看!快开门!” 听屋里没人回应,又撒娇道:“姐姐.....姐姐~!你快开门呀,别留我一个人在外面...” 声音幽怨,听起来可怜巴巴,叫人不忍。 祭祀 谛霆刀锋一般的眉毛轻轻皱起:“别吵。” 看着白慢慢及腰的长发编在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 低头在她精神抖擞的眉宇亲吻了一口。 表情无比虔诚。 “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嗯......” 白慢慢一想到自己要撒谎欺骗他就无比心虚。 躲闪地撇过头去。 谛霆看在眼里。 她的秘密越来越多,自己也一直不问。 可这两天脑子里一直回响起云屹说的那些话,焦躁不已。 “没事就好。想出去走走吗?” “想!” 他将大手抚上白慢慢的头,又检查了一遍衣着。 这才将房门打开。 云屹立马像迎接主人的小狗一样扑了上来:“姐姐!” 他身上的雪花融化成水。 湿答答地粘在肩膀和发丝上。 水雾的气味参杂着特有的冷冽香气将白慢慢包围。 用力推开:“你干嘛?!” 云屹的双手还搭在她的肩上,笑得一脸的开心:“你穿这身衣服果然很好看!” 白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说话就好好说!而且我说了,别叫我姐姐!” 说着,还不忘偷瞄谛霆几眼。 还好,他表情自然,不像生气的样子。 “你以后就叫我慢慢吧。” “我不要!我不想和别人叫的一样,显得我不特殊!” “......你本来就不特殊。” 白慢慢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争论太久。 一路上也无视了云屹的抗议。 叁人走到广场,村民们纷纷上前来道喜。 “村母您痊愈了!” “太好了,看来我们的祷告灵验了。” 白慢慢心头暖暖的:“嗯嗯....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不用!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吧!” 抵不过村民的热情。 等到众人散去时,怀中抱了一大堆吃食。 谛霆:“阿祀,你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怀中一空。 白慢慢安逸地享受着雪花落下的声音。 回味着村民们热切关心的氛围,不禁开心得轻哼起歌。 “村长,明天可就是祭祀的日子了,可会歌颂的......啊!” 在一旁跟谛霆沟通的村民忽然惊呼了一声,快步走到她身边。 “村母!您会歌颂为什么不早说啊,可把我们急死了!” “啊?....” 白慢慢看看他又看看谛霆,不明所以。 谛霆也很惊讶:“慢慢......你....” “什么?” “你刚才不是在歌颂吗?” 白慢慢摸不着头脑:“啊?我刚才就哼了个歌而已......” 村民赶忙说:“这下祭祀可以如期举行了!村长,我们先去打点了。” 她一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村民们忙碌到深夜,白慢慢顶着一众期望忐忑地躺在床上。 谛霆早已入眠。 这几天他的确是累了,褪下一身稳重睡得像个孩童一般。 纵使有百般的疑问也不忍叫醒。 睡不着的她悄悄溜到亭子里,望着月亮发呆。 “小九,你在吗?” 脑子里传来足球解说的声音。 充满诗意的场景瞬间被打破。 “叁号将球传给了梅东!” 小九激动地说:“干嘛?你.....传球啊!诶哟!真是笨!” “村里说的会歌颂的雌性......到底是什么?” “运啊!嗨呀......我现在没空!别过球啊蠢货!” 冷风吹着白慢慢脊背发凉,听着脑子里杂乱的声音恼怒的吼了一声。 “喂!” 小九又看了一会。 等球进后,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投影关闭。 “就这点事情还要问吗?真是。” “.......是啊,我就是这么蠢,不好意思哦。” “给你那本书是摆设吗?让你好好看好好看。” 小九抓起一包薯片就嘎吱咀嚼起来,塑料的声音刺得脑子生疼。 “我也要有时间啊?”白慢慢一屁股坐下。 小九:“他们说的会歌颂的雌性就是歌姬。简单点来说就是会唱歌的女人。” “可我不知道唱什么啊,这可怎么办。” 小九将手指上的粉末吮吸干净,随后打开了一瓶可乐。 气泡的哗啦声将白慢慢的馋虫勾起,狠狠咽了口口水。 “唱什么都一样。说到底冬日祭祀只是图个安心罢了。” 小九说着,其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冬日祭祀当然重要,只是白慢慢根本不具备和神对话的能力。 与其跟她详细解说, 不如敷衍了事。 “意思我只需要走个过场呗?”白慢慢松了口气。 小九咕咚几口下去,宽慰地叹了一声:“啊~~~!” 随后它又把投影仪打开:“对。所以你赶紧滚去睡觉,别耽误我看球赛。” “你先别急啊!你让我进去,给我也喝一口!” “你想得美!” “诶呀,别这么小气嘛~” “不可能!” ------------强大的分割线---------- 这天,白慢慢站在人群中间,被雌性们团团包围。 身上的衣服改了又改,急得兔兽们满头大汗。 “慢慢,你别动啊!等会骨针扎到你了!”木花抓着裤头满脸焦急。 她将手里的骨刀递给兔兽,上下打量着白慢慢的装束。 白慢慢身形实在娇小,这套衣服改得面目全非,只差重做。 腹部被勒得生疼,白慢慢吃力地说:“小花你轻点......我喘不过气了......” 楼道上人来人往,不停往房间里运送东西。 木香扯着嗓子高声问道:“头饰呢?这羽毛怎么变得这么疏?!” 随着身上的饰品越来越多,白慢慢的脖子、手脚腕、还有头顶都挂满了东西。 “不对不对!这个是带脚上的!诶呀~不对!这裙子还是太长!” 这件衣服显然是个高挺的雌性。 白慢慢身上这件衣服不论怎么改,都有种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裤头刚改好,裙摆又太大。 只能乖乖的让她们把裙子脱下,顶着羞涩站在中间。 虽说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整旺,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一只手忽然抚上自己的腰,白慢慢惊恐地回头,对上谛霆那双暗藏欲火的金眸。 “你吓死我了!” 他拿过一边的外袍披到她身上:“放心,屋子周边一个雄性都没有。” 可袍子刚一披上又被拽下。 木花将改好的上衣套上:“快快快,时间会来不及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个胸口还是松的?!” 她又匆匆脱下,一把丢到兔兽那边:“量好一点啊!” 众人在房子里来回奔走,谛霆站在旁边实在碍事。 木花:“村长您就别在这添乱了!快出去!” 她像个老妈子一样嘟囔着。 谛霆无奈地看了白慢慢一眼,低头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别紧张,有需要就叫我,我一直都在。” 白慢慢刚想回话,一张木制的面具将脸挡住。 意外 木香松了一口气:“还好面具合适。” 一直忙活到了中午,身上的衣服终于是改好了。 她像孔雀一般花哨。 在众人的拥护下艰难地往广场走去。 云屹在头顶飞行,紧紧护送。 村民相继感叹白慢慢的美貌,谛霆一脸不悦地将外袍给她披上。 白慢慢牵起手暖暖地回应:“我眼里只有你。” 所有人的气氛都非常的凝重。 就连平日里最跳脱的森家兄弟也匍匐在地上安静等待。 见到白慢慢走到祭祀台上,赶紧虔诚的起身鞠躬。 大雪已经停了,云中久违的露出了太阳。 打在身上暖洋洋的,缓解些许寒冷。 一串青铜做的铃铛手杖递到白慢慢的手里,她一直在心里重复着雌性们说的步骤,跪坐在软垫上闭眼等待着。 村民时不时在石台边缘堆放食物,抓起不知名的颜料在白慢慢身上涂抹。 唱啥好呢? 白慢慢一直在考虑。 自己虽然会唱的歌很多,但在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唱流行金曲。 阳光渐渐西下。 她跪着的腿一阵发麻。 可村民们都注视着,无奈只能悄悄地换腿缓解不适。 从早晨一直到现在,自己一口饭都没有吃。 闻着食物的香气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响起来。 脑子里一直在回味昨晚吃的烤肉味薯片,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么想着,忽然从天上掉下几个甜果。 “姐姐。”云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慢慢疑惑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瞄。 一个果子递到面前:“饿了吧?快吃吧!” “我在祭祀呢!别闹!” 可云屹却一脸的不屑,抓起另一个果子就是一大口:“放心吧,那个老家伙没这么小心眼。” 老家伙? 白慢慢有些犹豫,可看他说得一脸肯定,还是没忍住偷偷接过果子啃食起来。 还没吃两口,云屹一把抢过飞走。 她赶紧擦干净嘴边残留的果汁,闭上眼装作无事发生。 谛霆的声音铿锵有力,抓着一个火把走到白慢慢的面前,手掌的温度从肩膀传来。 白慢慢虔诚地抓起手轻吻。 等他退去,她随即站起身接过火把插到面前,按照舞步开始摇晃手里的青铜铃铛。 闭着眼睛,重重地甩动着。 清脆的声音响彻耳边,原本野性的舞步被她跳得无比轻盈。 长裙上的羽毛也随着她翩翩舞动。 此刻她像极了山间的精灵,每一步都让人心旷神怡。 村民们赶紧在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转完最后一个圈,她将手杖圈进怀中,跪坐在地上开始吟唱。 声音缓缓而出,流入每个人的耳中。 婉转悠扬犹如空灵,娓娓道来的音调是让人痴醉。 伴随着打在身上的夕阳,她像极了深海中呼唤旅客的人鱼美姬。 村民们听得入迷,连嘴里的呢喃也停止了。 最后一段高吟。 白慢慢双眼透过面具,居然看见几道冰晶一般的粒子粉末从雪地中旋转升起。 悠悠旋转飞到身边,把自己包围在其中。 清冷的温度落在睫毛上,她甚至能看清雪花的模样。 不似认知里的五边冰晶,更像是一朵朵正在绽放的樱花。 中间的花蕾竖起绒毛,顷刻间又被皮肤上的温度融化。 空气里原本残留的余温也被瓦解,白慢慢冷得打颤。 “何事?”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仿佛天边的回响,又似身边的呢喃。 清冷温柔。 语气中还透着一丝懒散的倦惰。 众人惊讶之余。 睁大眼睛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冬神!冬神回应我们了!” “是冬神!冬神大人请留步!” 旋转上升的粒子忽然破碎一般散落直下,周边的气温也恢复如初。 只听见嘎吱一声。 面具在脸上裂开成两半。 云屹急飞落地,一把抓住滑落的面具。 “没事吧?” “嗯.......” 白慢慢神色呆滞。 仿佛寒冷消失的一瞬间也将自己的思绪抽走。 她痴痴呢喃:“刚才.....” 云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无视掉上前阻止的村民,快步往最近的屋子走去。 “这个糟老头!也不看看你到底顶不顶得住!我迟早......” 等躺到床上的一刻,她又晕了过去。 亚空间的花海中,白慢慢又回到了小九身边。 垂着头承受着它的怒火。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特么是个白痴吗?真的蠢!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把冬神请出来啊!” 它说到激动时,口水还飞溅到白慢慢脸上。 白慢慢委屈地抹了一把,又倔犟地抬起头:“我怎么知道祭祀也需要灵力啊?!再说了!我要帮忙祭祀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小九怒斥的话哽在喉咙。 总不能说自己压根没想过她真的能把冬神请出来吧? 而且这两天它一直在忙着看球追剧,身体外面发生的事情它压根不想在意。 “你有这个功夫反驳我还不如花点时间用用你的脑子!” “我也不想啊....”她抽泣着:“你就知道嫌弃我....呜呜呜” “我最后再帮你一次!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草地上的花朵忽然连根拔起,碎成粉末砸进白慢慢的眉心。 小九一挥手,白慢慢的身体就像羽毛一般上升。 湛蓝的天空凭空开了一个洞。 伴随着白慢慢的尖叫声。 一起消失了。 小九也没了心情。 一把丢掉手里的遥控,站起身骂骂咧咧地兜着圈。 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这样帮她,自己还好吗。” 小九怒视回头,手掌一抓幻化出一块石子就砸去:“还不是因为你一定要坚持选这一世!现在来开什么马后炮?少管我!” 它神情抓狂无比,转了个身变得更气了:“我本来就不剩多少,还要一直分给她!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就不行吗?!” 石子触碰到身影的一瞬间,居然变成了片片花瓣四散落在地上:“你好自为之吧。” 没等小九怒驳,身影像来时一样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妈的....”小九将沙发踹翻:“艹!” 不管怎么说,这次祭祀肯定是成功的。 白慢慢昏迷的速度之短,众人都以为她只是睡了一小觉。 阴谋 白慢慢如获救的溺水人。 剧烈喘息着。 云屹陪在身边,眼瞧着她的头发又飞扬出几根白丝。 “.......” 他皱着眉。 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送了一小灵力。 可那股灵力不但没有被排斥,反而被疯狂的吸收。 云屹怒不可遏,站起身就给了谛霆一拳。 谛霆一个侧身,可下颚还是结结实实地挂了彩。 围成一团的村民们惊呼四散。 守卫队立马上前将谛霆护在身后。 “你干什么!” 森家狼兽脸上幻化出的毛,顷刻炸开。 紧攥拳头正蓄势待发。 “退下!”谛霆站稳的第一时间就呵斥住了他们:“全都回到自己家中,没有许可不许出门!” 云屹双眼充血。 死死地盯着谛霆。 挥手一拳,又冲他的鼻子上砸去。 这会谛霆没有躲闪,任由拳头像陨石一样胡乱砸在身上。 “王八蛋!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能祭祀!你居然为了试探她而默许她冒险!” 云屹愤怒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谛霆麦色皮肤顿时青筋肿胀,却还是斜眼淡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云屹挑眉:“你能骗她,骗不了我!” 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不少,谛霆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稀薄:“我想你误会了。” 一句话没说完。 云屹又挥拳:“你身为村长,能不知道歌姬是献祭自己的灵力来跟神明沟通的?她身上一点灵力也没有!你这样做和让她去死有什么分别?!” 说着,另一拳又砸到眼眶上:“她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让她去送死?” 谛霆呼吸逐渐稀薄。 一个翻身挣脱,站起身揉捏颈部。 “我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有多少灵力,可我没有想过让她送死!” 云屹近乎鄙夷的轻笑:“别把自己标榜得这么高尚。” 谛霆:“难道你不好奇?你不好奇慢慢为什么这么神秘?她为什么会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身上怎么会忽然爆发近乎生灵的实力?” “那又怎样?” 云屹抬手,掌心中凝结出几颗两指粗的冰晶。 “她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姐姐!不像你,表面上刚正不阿,背地里连自己的伴侣都能算计!” 冰晶飞来,谛霆立马抓起一张凳子格挡。 噔噔几声。 冰晶穿过厚厚的木头被死死卡住。 “不论你怎么说。为了树村的安全我也必须要这么做。” 云屹紧攥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就算会把她害死你也不在乎?” 谛霆沉默了。 他从未想过她会死在自己的计谋之中。 身上背负的责任和个人感情就像摇摆中的天秤一样让人难以取舍。 就算感性大声呼喊着一辈子都愿意保护她,可理智却一直在提醒自己,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对于他来说是有多危险。 云屹:“要不是姐姐喜欢你,我早就把你杀了一百回了!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来告诉你吧,谛霆王子。” “!!?” 谛霆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 可下一秒,他就将身体站直。 眯着眼睛认真打量起他:“你到底是谁?” 云屹却不再咄咄逼人。 坐回床边,垂眸看着还在半昏迷状态的白慢慢。 手指在空中轻绕了个圈在她的两耳下一点。 皮肤上轻飘飘地出现了两个抽象的‘禁’字,这才抬头回到:“你不用管我是谁,就像我知道你是高级兽城被流放的皇子却不说一样。” “.......” “我早就将你的底细查了个遍。你年幼时期被人陷害,千辛万苦跑到这片近乎与世隔绝的晨光森林,而原本的村长将你收留,对外谎称你是他的幼兽。” 宝石一般绚丽清澈的眼睛抬眸紧盯着谛霆:“我说的对吧。” 谛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否认,但是有些事情你瞒不住我。” 云屹斜眼:“若我俩真的是你想的那样,大可以在一开始就连带整个树村全都屠戮殆尽,毕竟你那点可怜到可笑的实力根本没资格反抗。” 说着,他捏了一股灵力,当着谛霆的面往白慢慢的眉心里送去:“你自己看看吧。她若是强者,肯定不会疯也似的吸取别人的粒子。” 白慢慢眼眸恢复了光泽,可还是意识还是薄弱。 “虽然她懂得很多,可不是你认为的那些追杀你的兽人。就在你体贴地顾全大局时,姐姐还一心一意的念着你的好。” 他说着,话语间的讽意越来越大:“若是她知道你对她这样,你猜猜她会怎么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 谛霆的脊背僵硬到了极点,跟随着云屹的话语,心里的戒备随之动摇。 云屹勾起嘴角:“我想.........” “咳咳!咳咳!”白慢慢忽然在床上剧烈地咳嗽。 两人回神,表情忽而变得柔和且焦急。 “姐姐!你没事吧?”云屹手指在她耳边一捏,禁字忽然消散成粒子钻入皮肤中。 “我....有点晕..”白慢慢的眼睛没有完全睁开,有些恍惚地低语:“祭祀....怎么样了?” 她话音刚落,云屹就恶狠狠地给谛霆飞了一剂眼刀。 谛霆黑着脸杵在原地。 “祭祀很成功啊!你先休息一会吧,你太累了。” 可白慢慢却不顾头晕目眩,挣扎着想要起身:“谛霆呢?” 谛霆的歉意如洪水般袭来。 犹豫地挪动了两步,始终没有勇气靠近。 云屹回头看着他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鼻梁和眼眶无比肿胀,脖子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 哄小孩似的将她的眼睛捂上:“那你倒数叁秒,他马上就来。” 然后手一抓,在掌心中螺旋飞出一串文字掉落在谛霆的位置。 熟悉的治疗阵打开,顷刻间他身上的伤痕消失无踪。 “好啦!你看看这是谁?” 他松手,谛霆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 “谛霆.....”白慢慢终于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继续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房间隔壁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揉了揉眼睛:“谛霆,你在干嘛?” 门打开却探进来一个纯白的脑袋:“姐姐~!” 白慢慢有些无语。 这小子怎么无处不在啊? 这里明明就是自己的家,怎么搞的好像他也是家庭成员似的。 拆厨房 “你醒啦?你睡了好久,我都担心死了!” “谛霆呢?”她掀开被子。 不知怎的,自己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 “一睡醒就找他......”云屹悄悄埋怨着,将头收回。 谛霆紧随其后,可神情却不太对劲。 白慢慢:“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默默熟练地端起毛巾给她擦脸,随后抓起衣服给她换上。 白慢慢疑惑地抬头端详着他的表情。 果然有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 谛霆:“没事。” 衣服套下,她看到云屹站在门外。 “啊啊啊啊啊!!!你耍流氓是吧!”她抄起身旁的枕头就扔了过去。 可力气太小,还没飞行到一半就坠落了。 云屹弯腰捡起。 等到她穿戴完毕,这才扑上前来:“今天开始我就要住在这里啦!姐姐你开不开心!” 白慢慢嫌弃推开:“好好说话!什么开心?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她看看谛霆,又看看云屹,顿感大事不妙:“你是说你要住进来?” 云屹乖巧的点点头:“嗯!” “在这屋子里?!” 他笑得一脸灿烂:“对啊!” “........” 白慢慢起身嘀嗒跑到噪音的源头,看到隔壁的客房中塞满了生活用品,地上还掉落了几片白色的羽毛。 她又嘀嗒跑回,指着云屹的鼻尖怒问:“谁同意的?!” 云屹看了谛霆一眼。 谛霆整理着床褥,沉默着没有否认。 “不可能!肯定是你逼的!我今天看着谛霆就不对劲,说!是不是你使坏?!” 云屹委屈道:“我没有....” 她不敢相信,看着谛霆又确认了一遍:“他说的是真的吗?” 谛霆点头。 “不行!我不同意!”白慢慢气得一把抓住云屹的衣袖就往门外扯。 可到最后。 无论自己撒娇还是撒泼都无济于事。 只能郁闷地坐在谛霆怀中。 冬日祭祀的完成度很高,也就几天时间就传遍了附近的村落。 大家都在说树村的村母是新一代的神子,能够和神明对话。 白慢慢跟着谛霆去村里巡视时,不知道何时多了很多外来兽人。 他们此行目的除了一睹白慢慢真容以外,都是来预备着集市的。 祭祀过后大雪会停滞几天,村落之间会趁着这个时候和附近村落进行交易。 说白了就是用这种方式弥补一些物品不足。 走在路上,他们争先抢后想要将白慢慢的脸看清。 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诡异气氛,将头埋进谛霆胸口。 “慢慢,你用炎兽骨头做的工具也可以拿到集市上卖的!” 云屹在白慢慢的一顿呵斥下终于是把称呼从姐姐改成了慢慢,却只答应在人前这么称呼。 他一路上看着来往回眸的人群,宣誓着主权。 等到一回头,又冲白慢慢笑地纯真。 一听到交易,白慢慢满脑子立马浮现出书中说到的晶石。 又想到谛霆第一次帮自己付款时那豪爽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真的?” 谛霆也附和:“还有你做的那些佐料,也可以拿出来置换一些别的东西。” 听他们这么说,白慢慢不禁双眼放光。 钱!钱! 如果这些东西能够卖个好价钱,不仅能填补之前花出去的,还能攒下一些小金库呢! 忽然。 脑子里久违的响起系统的播报声音。 金钱交易任务:完成度百分之零。 奖励物品:农耕种植指南。 白慢慢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谛霆关切的问。 “没事。” 巡视才到一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晶石,只想赶紧回家去整理一番。 可谛霆还抽不开身,只能让云屹带自己回家。 她钻进后院摆弄起东西。 云屹在身边席地而坐,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 “姐姐,这是什么啊?”他抓起一片红色的叶子。 白慢慢抬头看了一眼:“这是辛叶。” “辛叶?”他闻了闻。 白慢慢想到什么,忽然坏笑道:“很好吃的哦,你要不要尝尝。” 云屹信以为真,张嘴咬了一口。 微微甜味还没吃出,口腔立马充斥着辣味。 他哇啦吐出,嘶哈嘶哈着脸都皱到了一起:“难受!” 白慢慢得逞大笑:“哈哈哈哈哈,笨蛋。” 云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吐着舌头幽怨地看着她:“捉弄我...” “你活该!哈哈哈哈。” 白慢慢笑得眼睛弯弯,抓起一颗甜果往嘴里扔:“谁让你总欺负谛霆。” 他白皙的皮肤被辣的通红:“我才没有,明明是他总欺负我好吧!姐姐你总是护着他...” 看他快要辣的不行,白慢慢递给了他一杯水:“诺。” 云屹没有迟疑,接过木杯咕咚几口喝下。 吃了辣椒还喝热水,他嘴里的辛辣非但没有缓解,舌苔还更疼了。 白慢慢此刻笑得腰都弯了:“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他一脸痛苦,将晒干的佐料全都研磨成粉,随后站起身挑选起做好的工具。 不得不说炎兽的骨头是真的硬。 平日里用野兽做成的骨刀很快就缺口钙化,可这些东西却连一点使用痕迹都看不出。 拿过一口大兽袋,装着装着有些犹豫。 自己做的这些骨刀好像需求不高,除了她以外都能用爪子解决。 可这些东西做工实在精良,犹豫再叁还是决定拿到集市上碰碰运气。 两人互相配合,赶在晚饭前收拾好了东西。 白慢慢洗手准备。 一块冻肉刚刚放进水里,低估了水的温度,被烫了一下。 “嘶·!!” 她用力地甩着手。 云屹急忙赶来:“姐姐你怎么了?” “别大惊小怪的。” 云屹心里的疙瘩紧紧拧在一起。 怎么那头虎兽关心她,她就能这么温柔。 自己关心她,她居然嫌烦! 嘤,姐姐看来是真的很讨厌自己。 泛红的指尖被他抓住,云屹嘟着嘴冲上边吹着:“要不我来帮你做吧。” 白慢慢抬头,表情质疑:“你会做饭吗?” “放心好了!”他得意的拍拍胸脯:“我保证给你做一顿大餐!” 有机会能够休息,白慢慢乐得轻松,欣然地点点头。 没过一会,回到家门口的谛霆忽然看到自家冒出浓烟,像是着火一般。 他冲进屋子,瞬间被烟呛到了眼鼻:“咳咳...咳咳..~!” 白慢慢的怒骂声传来:“你这个臭小子!是想把厨房拆了吗?!” “对不起,我看这些冻肉还是硬邦邦的,想说把火烧旺点.....” “冻肉要在水里解冻的!” 门一开,浓烟消散不少。 谛霆走到客厅就看到白慢慢叉着腰训斥着云屹。 不知怎的,他心里一阵暗爽。 冬季集市 “这是怎么了?” 白慢慢闻声回头,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还能怎么?!他差点就要把厨房炸了!” 谛霆探了一眼。 别说灶台上一片狼藉,就连墙壁上都被熏黑。 还有一些浓烟从上面冒出,显然是刚刚用水扑灭。 “你这小兔崽子,灭火你用水啊!抹布都给我烧没了!” 她手里捏着一块黑炭一样的东西:“赶紧给我收拾好 !不收拾好今晚你就给我搬出去!” 云屹近乎两米的身高在白慢慢面前完全没有气势。 他像个闯祸的小孩一样双手背在身后,头压得很低。 “好.....” 他拿过木碗从水缸中舀了一碗,看也不看就往墙壁上浇。 原本已经扑灭的墙壁此刻被彻底浸透,白慢慢一巴掌就冲云屹的手打了下去:“火已经扑灭了!你干嘛还往上浇水啊 !” 云屹:“我看上面还在冒烟啊......” “你!” 谛霆从白慢慢手里接过烧焦的抹布:“要不我来收拾吧。” 不等回答,他默默弯腰收拾着灶台和碗筷。 又将外表烤成焦炭的外表剃去,放进碗中。 放了一点黄叶粉加速肉的溶解。 “看见没有!肉要这样解冻才行!”白慢慢怒瞪着云屹。 “有什么了不起,下一次我绝对就能做好了!” 等到叁人坐下吃饭时,月亮都挂在了高空中。 原本是饿了一天的白慢慢,看着满桌的肉食却没有动手。 谛霆以为是自己没做到她想吃的菜,起身又想去厨房弄点别的。 “不用了!”白慢慢赶忙往嘴里送了一口。 油香四溢的鹿肉还没嚼上两口,她眼睛一转落在谛霆身上。 “集市是明天开吗?” 谛霆勺起一块肥肉相间的嫩肉放进她的碗中:“对,明天后天大后天,叁天。” 云屹立马从白慢慢碗里抢过那块肉塞进嘴里。 “云屹!”白慢慢拍得桌子都在震。 他嬉笑着勺了好几块放进她的碗里:“姐姐别生气,等会饭都不好吃了。” 谛霆看到云屹眼角的那丝小聪明。 恶作剧一样得逞的表情让他更加厌恶眼前这个人。 云屹见挑衅得逞,又煽风点火似地抢过谛霆勺下那块肉一口吃下。 怎样? 你咬我啊。 白慢慢吼道:“你给我好好吃饭!” 云屹吃得满嘴油,吧唧嘴敷衍的点了点头。 晚饭的气氛实在让人窒息,白慢慢全程都在关注着两人的表情。 生怕自己一个‘不作为’又让谛霆不开心。 好再云屹没有再生什么事端,就在她将给鹰族做的烧肉给他时,捧着碗就出门了。 这一夜,白慢慢说什么都睡不着。 家里忽然住进了一个陌生人,她不论是说话还是洗漱都不方便。 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翻来覆去间,她又想起明天关于集市的事情。 “明天木花和木香也会去吗?”她凑在谛霆的颈边悄声问道。 “你会觉得无聊吗?明天一早我去邀请她们吧?” 谛霆的声音也压的很低,显然也不想让隔壁那位听到。 白慢慢思考了一会:“她们手上应该也有很多好东西,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 脸颊被大掌轻轻抚摸着,老茧刮蹭着皮肤有些瘙。 抬头对上他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熟悉的视线将她的心勾得一惊:“今天不行!云屹在呢....” 他有些失落,抓起散落的发丝轻轻在指尖缠绕:“嗯,我知道。” 说着,谛霆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睡吧,明天我们早点起,去占个好位置。” “嗯。” 天刚刚擦亮,白慢慢就迫不及待地扛上收拾好的东西想要出门。 谛霆追在身后:“先把衣服披上,小心着凉。” 可她却不以为然:“诶呀~我到了再说!穿着外袍拿东西太不方便了。” 刚想出门,云屹睡眼惺忪下了楼。 “姐姐,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谁要叫醒你啊!手捧雷! 白慢慢赶紧跑出家门。 一些村民早早就将东西摆放好,已经在互相攀谈问好了。 “村母早!” “村母您早啊!” “早,早。” 白慢慢找了块空地将兽皮摊开,整理着东西。 大家纷纷好奇的围上前来。 装满佐料的罐子刚刚从兽带掏出,几个兽人就拿起来闻了又闻。 “村母,您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闻起来和青草差不多。” 白慢慢笑吟吟地解释:“这是黄叶磨成的粉末,烤肉的时候撒上一点会更好吃。” 正当大家纷纷拿在手上把玩的时候,喋喋不休的云屹跟在谛霆身后。 他远远看到被包围在人堆中的白慢慢。 急忙撞开人群一脸不悦:“走开走开!” 村民顿时四散。 “你干嘛啊!人都被你吓走了!”白慢慢气鼓鼓地捡起掉落的工具。 “他们靠你太近了!我不喜欢!” 云屹将白慢慢搂紧怀中,使劲蹭着她的脸。 试图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气味。 谛霆黑着脸一把将云屹拉开。 精致的纺织布料被这么一扯,立马起了褶皱。 云屹嘟着嘴整理着衣领,赶忙告状:“姐姐你看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一向稳重的谛霆此刻居然也像孩童一样将白慢慢搂紧怀里。 粗狂又不失温润地味道瞬间充斥在鼻尖。 她却不像刚才一样将谛霆推开。 反倒依偎进怀中用头顶回应着他的亲昵。 云屹可怜巴巴站在一旁,试图用眼神控诉委屈。 “姐姐!你偏心!” 白慢慢嫌弃地揉了揉耳根:“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云屹烦闷地坐下,赌气地将头撇过一边。 “好啦谛霆, 大家都看着呢,先把我放开。”白慢慢声音温柔。 “不行,你身上只能有我的味道。”谛霆见作用不大,直接亲上了她的脸。 云屹:“哼!” 两人争风吃醋的样子,不知怎的又戳到了白慢慢的笑点,在谛霆怀里科科地笑起来。 他俩在一起莫名的有种性格上的互补,原本严肃的谛霆也被云屹逼成一个‘护食‘的小孩。 “好啦好啦 快把我放开,我们还要摆摊呢。” “摆摊?”又是一个谛霆不知道的词。 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空闲的位置上也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 眼瞧着陌生的兽人越来越多。 自己的摊位有两尊大佛镇守,生意惨淡。 白慢慢闲着无聊,逐渐对其他摊位上的东西感了兴趣。 既然没有人来换,那就主动去看看吧。 嘱咐云屹留下看管东西,牵上谛霆开始闲逛起来。 还没走多久,身后就有人叫住了她:“慢慢!” 她回头。 木花被自家的雄兽们围在中间,冲她兴奋的挥手。 “小花!”她也兴奋地上前。 “我老早就想跟你打招呼了!可我家雄性不允许的走动。”她站起身拉住白慢慢的手。 “不允许?”白慢慢有些疑惑。 兽人世界里,雄性不是都对雌性唯命是从吗?怎么还会有不允许这一说呢? 见她不解,木花慈祥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轻轻抚摸,白慢慢瞬间明了。 “你怀孕了?!” “嗯。” 白慢慢:“那你怎么还出来啊。” “因为阿祀一大早就来邀请我们啊,我也想出来走走。” 酒? 谈话间。 木花说兔兽们也在附近,托白慢慢跟她们问声好。 白慢慢用一罐黄叶粉跟她换了一些鞣制好的兽皮。 寻找兔兽们的身影。 终于在角落找到她们的时候。 她们无一例外的都跟小花一样怀了幼崽。 “这也太快了吧......” 白慢慢丧气地回到自己的摊位,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的人群。 “一般冬季大家都不怎么出门,食物也很充足,自然是怀幼崽的好时间。” 谛霆将白慢慢的小手放进掌心轻轻揉搓。 云屹早就在一旁呼呼大睡。 白慢慢不计前嫌地给他盖上了刚换来的兽皮。 谛霆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照不宣。 “要不我们再逛逛?” 她顿时眼冒精光:“好!” 两人又逛了许久,一路上无非是一些食物和兽皮,其中见到的一些简易的工具也不比自己做得好。 正当白慢慢想要放弃时,听到了一阵吆喝声。 “喝了就不会冷的水!快来看看啊!” 她凑上前。 穿过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见一个孩童正抱着一小缸液体仰头解说:“别不信!你们可以尝尝!” 白慢慢跃跃欲试:“我来!” 他将小缸一递。 可眼睛看的方向和递来的方向有些奇怪。 白慢慢探究地盯着他的眼睛。 灰蒙蒙一片,眼瞳里还没有高光。 见他呆滞的表情,不觉有些惋惜。 好好的小孩,怎么有眼疾呢。 谛霆接过小缸,白慢慢低头闻了闻。 一股发酵中带着酸甜的味道,其中带着些许刺鼻又苦涩的气味忽而觉得有些熟悉。 “我可以尝一尝吗?”白慢慢问。 “当然可以。”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白慢慢擦了擦木勺,舀了一勺小心地品尝着。 醇香又辛辣的味道扑上舌尖,她惊喜万分。 果然没错!这真的是酒!而且是自然发酵出来的果酒! 随即将勺里剩余的喝光,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酒。 “你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孩童显然没想到来人会这么大方,迟迟没有反馈。 围观的众人见她这反映,也都好奇的接过木勺尝试。 可兽人们大多都没喝过这种东西,辛辣感一上来就皱着眉头吐掉。 白慢慢见他没有说话:“你放心,我肯定有好东西跟你换。” 他这才回过神来:“你有什么?” “你先跟我说你有多少这个水,我才知道要拿多少东西跟你换。” 可他却坐下,摸索着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兽袋:“我只要晶石。” 兽袋中装着几颗灰色的小晶石,依稀反射着阳光回应微弱的光泽。 啊? 白慢慢有些犯难。 本以为物换物就能解决,没想到他开价这么高。 神色犯难刚想开口还价。 一旁的谛霆忽然说:“你要多少?” ??!! 白慢慢诧异地抬头。 “我要两颗,不论大小。” “好。” 她还在诧异间,谛霆已经完成了交易。 身旁的兽人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无不惊叹树村村长雄厚的财力。 等谛霆抱着两个大缸回到摊位上时,白慢慢表情早已郁闷到了极点。 原本还想着说用自己的东西去换点晶石呢,没想到钱没赚到反而还花了不少。 “好啦,别再想晶石的事了。我是你的雄性,为你花多少都是应该的。” 大手抚上头顶,她不甘地点点头。 为了完成任务,往后两天白慢慢使劲吆喝。 好在这次的任务基数不是按照百分比来计算的,用物件换了十样东西后,系统终于播报结算的声音。 “为了庆祝这次集市的成功,干杯!”白慢慢高举着手中的木碗。 谛霆和云屹也默默地举起同样乘着果酒的木碗。 “说干杯!” 云屹:“干杯!” 谛霆:“干杯。” 辛辣又香甜的液体咕咚下肚,白慢慢畅快地叹了一声:“啊~~ ” 他们两人一开始表情痛苦,可接着几口下去也是尝到了其中滋味,自觉地举起酒杯咕咚入肚。 “这次的佐料很受欢迎,骨刀也换完了,这全都是谛霆的功劳!” 白慢慢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几碗下去。 白皙的脸颊爬上了红晕,说话也渐渐大舌头起来。 “可是云屹你!你奏子道(就知道)睡觉!一点忙也帮噗桑(不上)!” 云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吗。” 说罢,他学着白慢慢豪爽的样子也将果酒清空。 液体顺着喉咙留下的全是火辣辣的轨迹。 继而感觉有些口渴,云屹越喝越多。 一会功夫就领先了两人好几碗。 白慢慢刚想找游戏跟谛霆互动,回头一看,他早就趴到桌子上昏睡起来。 “喂....喂~!”云屹摇摇晃晃地伸手推着谛霆的头。 可他迷糊地哼了两声,又将头埋向另一边。 白慢慢此刻正在兴头,往旁边又勺了一碗:“没想造(到)你走(酒)量这么好~” 云屹擦了一把嘴角:“嗯?姐姐你说什么?” 白慢慢:“我说!你奏是个麻烦精!” “我不是精怪,我是鹰!雪鹰!” “哼~牛头不对马就(嘴).....” 手上的木碗放下,白慢慢不小心将碗里的果酒打翻。 一时间弥漫浓郁的果香味,她从座位上惊站起,可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浸湿了。 摇摇晃晃地想要去厨房拿块抹布,可摸索了一圈都没有趁手的。 她只能捏起湿掉的衣物,牢骚道:“蒸(真)的是个麻烦精,抹扑(布)也全都被你烧没了!还是我辛辛姑姑(苦苦)做的呢!” 凳子为了照顾兽人们的身高,做的都比较高。 白慢慢坐在上面脚都无法落到地面。 入冬后一直被衣服遮住的小腿此刻露出一截藕白。 云屹紧盯着吹弹可破的皮肤不肯挪开眼睛。 身上的不适感很快就被醉意给盖过,白慢慢又是一碗下肚。 醉眼迷离地盯着碗里那反射着旺盛火光的斑驳,思绪渐渐飞向远方。 平日里那些故作坚强、那些故作镇定,那些不愿去细想的,遭受的遇到的,全都像扑天的海啸般漫过自己理性支撑起的洒脱。 “云屹,你会想家吗?” 她好似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摸索手旁的烟。 可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兽人世界,又落寞地收回了手。 云屹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表情罕见的严肃认真:“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所以我只想你。” 原本是一句情话,可白慢慢听起来却像是伤疤上的刺。 “有我的家.....” 没有烟草可以配酒,只能抬手又喝下一口:“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知道吗!” 她拍案:“我其实是被捡来的....我的妈妈辛苦把我拉扯大,因为我都没办法结婚。我好不容易长大,有了一份工作,小支也是我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我就这样突然没了,她们肯定把眼睛都哭瞎了吧....” 妈妈?工作?好朋友? 没了是什么意思?哭瞎了又是为什么? 云逸虽不理解,可看她表情失落,还是懂事的没有出声打岔。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这样。 拥有时浑然不知,失去了才会懊悔地怀念。 白慢慢想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妈......” 接受了 见她眼泪打转。 云屹酒都醒了一半。 咻地站起身,想要安慰又无从下手。 “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气了?我...我...” 脑子因为酒精的催化变得愈发难受。 白慢慢摇摇晃晃道:“对!你总是惹人生气!” 她抬头怒视,可眼波流动间展现出的却是近乎迷离的媚态。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叁人沉重的呼吸声。 云屹心头一颤,惊艳地呼吸都空了几拍。 “说到底我跟你也不熟,你为什么总是赖着我呢....” 口齿不清,话语沾粘模糊。 云屹费力思考了一会,才明白其中含义。 又回想往日的疏离。 他沉默着坐下,静静凝视着对方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酣醉的呼吸声。 白慢慢也趴在桌子上。 单手支头,摇摇晃晃眯着眼睛。 似乎想到什么,自顾自地又说:“总是来捣乱....害得我每次都要提心吊胆的...烦都烦死了~!” 云屹心里又是一沉。 不同于往日的娇闹,他神情中满是掂量之意,继而又变成焦急。 “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很久,就像大海干枯又满了这么久!你要不信!你要不信.....” 说道激动处。 他直接在房间里变了身。 ——叩! —— 轰隆! 庞大的鹰身满满当当地挤在空间里。 屋子脆弱地颤抖,缝隙间的尘雪哗哗落下。 云屹艰难地低头在身上扫视了一圈。 随后从翅膀上啄下一根羽毛,随后又变回原样。 “这个送给你!” 他将翼羽递来,手背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红点。 “这是啥?” 白慢慢接过把玩。 禽类的羽毛不似猫狗摸上去顺滑,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是我今年身上最漂亮的一根羽毛!” 他忐忑端坐。 偷偷打量白慢慢的表情。 正期待反应,她晃晃悠悠居然打起了瞌睡。 “姐姐!” 云屹恼怒又幽怨地喊了一声。 白慢慢惊地一抖:“这么大声干嘛!吓死人了!” 一口气没喘匀。 原本翻涌的胃酸直冲喉咙。 不等咽下,她头撇过一边竟然痛苦地呕吐起来。 下意识的手擦拭,却忘记手中还攥着羽毛。 一顿宣泄完毕后,羽毛早就被呕吐物打湿,还黏连着恶心的口水粘液。 云屹:“.......” 他一时恼羞成怒,拳头紧了又紧。 最后。 还是用自己干净整洁的袖口给帮她擦拭干净。 翻涌收缩的胃缓和许多。 白慢慢居然倚在云屹的手臂上睡着了。 “姐姐?” 她没有反应,甚至呼吸都开始均匀起来。 火光将纤长的鸦睫投射在脸上,泛红的脸颊诱人无比。 嗯? 他看了看沉睡的谛霆,又看了看手臂上倚靠的脸。 这..... 这! 这是什么大好机会?! “姐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他凑在白慢慢耳边低声询问。 她哼唧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云屹赶紧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 为了避免碍事的人苏醒,他还‘体贴’地往谛霆的耳边掐了个禁字,随后走上了楼。 --------分割线------- “呃......” 谛霆在桌上转醒,宿醉让头疼痛欲裂。 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唔......” 他忽然一惊。 为何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连带着周围都像死一般的寂静。 又试着唤了一声。 却连本应该能通过耳蜗震动传来的声音都没能听见一分。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喝的东西有问题? 这么想着,顾不得难受的大脑,张望着寻找白慢慢的身影。 她不在身边,下一秒在鼻尖闻到了两股熟悉的气味缠绕在一起。 该不会。 他忐忑地走上楼,映入眼帘的一幕瞬间将自己的呼吸给暂停。 原本属于他和白慢慢的卧室此刻大门敞开。 两人躺在本属于自己的床上。 白慢慢依偎在云屹的怀中,沉沉酣睡着。 纤细腰肢上的手像针一般直直扎进眼中。 “......” 心脏快要飞出来了。 他甚至有种听到心跳的错觉。 血液翻滚沸腾,他拳头紧攥强忍情绪。 许久。 黑着脸转身下楼。 窗外的阳光正好。 一片宁静祥和。 忽然,楼下穿来阵阵急促的声响,把云屹吵醒。 “吵......”他迷糊地睁开眼。 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睡颜。 眼皮微动着,看起来就快醒了。 “姐姐,早安。“云屹宝石一般昂贵的绿眸中满是深情。 到底是多久了呢?幼年时撒娇讨抱的他,如今也长大成人。 两人调换了位置,换成他抱着姐姐了。 白慢慢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谛霆......早......” “......” 他笑着的脸立马僵住。 “我是云屹!” “嗯......早......”怀中的人迷蒙,喃喃呓语着。 一时无言。 又恢复了一片岁月静好。 “......啊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晴空。 “是你?!!” 白慢慢飞奔下床检查衣物。 瞧见身上一件没少,又背过身检查胸口。 依旧洁白一片。 怒气冲冲就指着他鼻子:“你王八蛋!” 云屹揉了揉睡得凌乱的脑袋,一头雾水。 乘人之危?王八是什么东西?还会下蛋? 白慢慢抓起脚边掉落的枕头往他脸上扔来。 一边扔一边愤慨:“给我起来!” 云屹懒散地掀开被子,下床时还安逸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白慢慢骂骂咧咧,看着他那人物无害不明所以的样子,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桌上不知何时摆上早餐,冒着腾腾白雾。 谛霆坐着,周身的气压很低。 他黑着脸,沉默看着两人。 白慢慢一愣,干瘪地笑着:“早......” 谛霆没说话。 云屹坐下,悠然自得:“他听不到的。” 不由分说,勺起一大口塞进嘴里,不忘往白慢慢碗里填食,全然无视谛霆存在。 “听不见?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解了就是了!你别揪我耳朵!疼~!” 饭后。 谛霆终于在黄昏时分顶着一身白雪回来。 迎上白慢慢担心的双眸。 “我不介意。” “嗯?”白慢慢不解:“什么?” 他艰难重复:“我不介意你有别的伴侣。” “什么别的伴侣......” 反应过来:“你说云屹?!” 云屹在沙发上抬头:“姐姐,你叫我?” 白慢慢吼道:“你闭嘴!” 随后又跟谛霆确定了一遍:“你是不是说的云屹?” “对。”他说着,将身上积雪拍下:“终究是要变成家中一员的。” 语气听起来平静洒脱。 迈出的步伐却是沉甸甸的。 白慢慢越过谛霆身后,发现门外还站着几位村民。 顿时语塞,继而有些恼怒,将情绪一起推到了汇报工作的村民身上。 “村里又有什么事。” 她语气不太和善,却也将人请了进来。 “村母好。” 白慢慢没有理会,只是沉默着进厨房给人倒水。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村母。 谛霆:“不必在意,继续说吧。” 一位村民:“我们好似发现村外有陌生人走动,但是总找不到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的羽毛:“只在不远处的树下找到这个。” 谛霆接过,打量了一会:“会不会是村中鸟兽的羽毛?” 云屹躺在木沙发上:“我族不曾有过这种羽色。” 瞟了一眼,从谛霆手上一把抢过仔细端详。 白慢慢端水走来,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所以我们在想,会不会又是来捣乱的外族......” 谛霆陷入思考。 趁着他们谈事,白慢慢悄悄打量起云屹手中的羽毛。 嫌看不清楚,冲他伸手示意。 又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将手收回。 谛霆:“我等会去跟守卫队的人说一说这事。” 村民面面相觑,有些迟疑:“这样守卫队会不会有意见?” 谛霆端水喝了一口:“冬季的确是大家休养生息的时候,但为了村民的安全,也为了雌性的安全,只能这样了。” 他们纷纷点头:“那我们就走了,不影响您们休息。” 村民一走,白慢慢就将羽毛抢了过来。 “姐姐你不能拿!” 云屹刚想抢回。 被她一瞪,委屈地低头揉了揉被指甲抓红的手。 要你管! 白慢慢心里想着。 手中的羽毛艳红如血。 不知是不是夕阳的缘故,上面隐约泛有金色的光。 禽类的羽毛很少有柔软粘手的。 手中这片摸起来立挺顺滑。 的确不会是正常的颜色。 “这羽毛的主人会不会真的是像狮族那样来捣乱的?” 她将羽毛还给谛霆,有些担忧。 村中已经不起折腾了。 况且兔族和小花她们都怀了孕,孕中不能受到惊吓的。 “现在还不清楚。” 他瞥了一眼羽毛,没有接。 白慢慢知道他还在生气。 你好 可就算生气,他也走进厨房。 白慢慢期间又在他身边转悠撒娇。 刚刚挂到他身上。 谛霆闻到气味,又黑着脸将白慢慢扒了下来。 哄谛霆不成,白慢慢又将注意力转到了云屹身上。 “都怪你!” “我也没做什么啊......” “你再狡辩!” “姐姐你不要再凶我了!他都说不介意了!” 云屹气鼓鼓地翻了个身。 背对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平日里都是一副胆怯温顺的模样。 可面对云屹却没有了面对生人的那副样子。 像是从小生活长大的伙伴一般,所有的情绪和话语都不加掩饰。 本人却没发觉。 临睡前。 谛霆黑着脸将云屹躺过的床上用品全都一股脑的扔到了火堆中。 敲开村里唯一的兽皮商铺。 又用白虎身体在房间里蹭了一遍又一遍。 云屹倚在房门口。 幸灾乐祸地看谛霆忙前忙后,不忘补刀:“姐姐,你辛辛苦苦做的东西就这样被他烧掉了啊,太不尊重人了。” 谛霆黑着脸将门嘭地一声关起,房间内传出闷闷地声音。 “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随后没了大动静。 云屹也回了房。 刚想躺下,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打开木窗飞了出去。 动作很大。 响声传进白慢慢耳朵里。 “刚才是云屹出去了?” 谛霆将她的头抱进胸口:“睡觉。” 村外。 晨光森林某处。 云屹落地。 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东西。 “别看了小鬼,我在这里。” 云屹闻声抬头。 黑夜的大树中藏着一抹鲜红,格外亮眼。 他手一抓,红色的羽毛赫然出现手中:“这是你的?” 藏在树上的身影抻了抻懒腰,轻盈落地。 “还用问?这么漂亮的羽毛,世间独我。” 云屹冷哼:“还有红腹鸟。” 他手掌心幻化出一团火,将羽毛烧了个干净,灰都不剩。 身影不吃激将法,懒懒靠在一旁。 一样火红的眸子被月光发现,其中充满了玩味:“找到你心爱的姐姐了?” 云屹沉默。 “我早就提醒过你她不简单。不论是忽然的消失,还是忽然的出现,其中肯定有着不可抗力在操控。” “那又怎样?只要她回来,别的我懒得管。” 落叶被微微冬风吹落,身影抓住一片在手中把玩:“难道你不好奇吗?就凭你和我,想要找个人实在太简单了。” 云屹脸上杀意浮现:“你做什么我不管,不许再对她出手。” “呵。”身影轻笑一声:“明天见~” 那人全身燃起熊熊烈火。 顷刻间,人与火消失在夜中。 “村长!您快过去看看!” 谛霆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 “马上来。” 大门缓缓打开。 一位身材高大的雄性走了进来。 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叁人远远就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 那身影和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慢慢:“这是谁?” 谛霆:“我去看看。” 云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谛霆刚走到他身边,那人却没理会。 只径直向白慢慢走来。 云屹想将她护在身后,却发现双腿不知何时被定住了。 男人靠近。 白慢慢有些恍神。 好美...... 太美了...... 实在太美了! 根本不是世间可以存在的美。 美得虚幻,美得窒息。 那双眼睛狭长,狐狸般上扬。 眼角两边,两颗不对称的小痣不太明显。 火红的眸子带着浅浅笑意,连带红唇一起显得格外妖艳。 同样是一头长长的红发披在身后,些许金色翻涌其中。 他穿着一身红色外袍,胸前挂着几串用筋绳串好的金色珠宝。 里衬领口随意敞开。 行走间偶尔露出没能藏好的粉珠。 挂在耳垂上的红金色吊坠像催眠的怀表一样. 吸走了白慢慢的魂。 耳边响起悠扬又不失妩媚的声音。 他嘴唇微张:“你好。” 白慢慢慌张回应:“你......你好!” 脸上的温度烫得厉害,她别扭地转头。 云屹手上用力,将她拽退一步。 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滚开。” 男人狭长的眼睛眯起:“好好说话。” “滚开!” 那人随手一挥,云屹不能言语。 随后弯腰和白慢慢视线齐平:“你叫什么?” 她脸都要烧着了:“白慢慢。” “白慢慢.....你阿父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他轻笑,又道:“我叫赤翎。” 他突然抚上白慢慢的脸,指腹向眼睛靠近:“有意思......” 谛霆赶来。 接过白慢慢的手臂往自己怀中一拉。 “还未介绍,这是我的伴侣,也是树村的村母。” 两人站在一起,赤翎居然还高出小半个头。 气氛逐渐白热化。 赤翎却挪开视线不愿起争执。 只继续跟白慢慢说道:“你的伴侣也很有趣。” 转身:“我要住在这里。” 叁人纷纷怔愣。 “!” “......” “啊?” 不等同意,他摆手解除云屹身上的束缚,打开翅膀往叁人家中飞去。 “又、是、鸟!” 谛霆黑脸转身。 随后几天。 云屹和谛霆都在奋力地拒绝着这个客人。 赤翎表示,如果能找到收留自己的空房子就不打扰。 但村子新建的房子都是按家庭数量来建的,根本没有多余。 询问村民们是否愿意,每家的雄兽们也不愿意接纳他。 毕竟赤翎这个外形,对雌性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吸引力。 兜兜转转。 最后还是住在了谛霆的屋子里。 “这个烤肉太腻了,我不吃。” 他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说什么都不愿上桌。 “我要吃果子。” 白慢慢弱弱地回:“可家中只有甜果,也被快吃完了......” 云屹恶狠狠道:“别管他!臭毛病,饿死算了!” 谛霆沉默认同。 可赤翎吃不上饭,也不让别人吃。 开始像个老头子一样碎碎念。 “嗐......我好歹算个客人,被嫌弃也就算了,现在连饭都不给。欺负我没有人帮说话......太伤心了,太伤心了!” 白慢慢的良心受到强烈的暴击。 最终妥协跑到后门,将雪中的蔬菜挖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点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蔬菜?” 赤翎后仰:“看你做得好不好吃。” “你!” 云屹愤怒拍桌。 谛霆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菜,避免震动殃及饭桌。 “凶我。”赤翎佯装委屈。 白慢慢:“诶呀,没事没事。你等一等啊,我争取做快点。” 随即走进厨房。 谛霆也放下碗勺,进去帮忙。 剩下两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 “看小鬼生气。” “滚!” 一顿饭。 好不容易把赤翎伺候好。 云屹说什么都要跟他单挑。 还未能制止,白慢慢忽然一顿内急,出了门。 刚释放完站起。 脑中忽然响起系统播报。 “叮——任务已下达。” “晶石拥有量:%2” “啊!” “吓我一跳......” 很久没收到任务了,这次怎么没听到任务奖励是什么? 这才发现自己也很久没有跟小九说话了。 不过心系着约架的两人,快步走回家中。 所幸没有损坏,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趁着无人,久违地钻进属于自己的功能室。 打开了《世界知识百科全书》 晶石拥有量为什么会是%2呢? 自己压根没有晶石啊。 难道是谛霆的? 不在自己手中的也算? 翻到晶石介绍页,看了好一会。 “没想到晶石这么值钱!”白慢慢顿时两眼放光。 接着看下去却犯了难。 先不说灰色晶石,连最易开采紫色的晶石都难以寻找。 更别其他颜色的晶石了。 全都是在特定地点才有的,自己除了树村哪都没去过。 “嗐......” 她凑到正在洗碗的谛霆身边:“谛霆,你知道晶石能在哪里找到吗?” “晶石?” 谛霆停下动作:“你想要买什么东西吗?” 白慢慢摇摇头:“不是啦,只是......” 云屹顶着一身伤凑到两人身边:“姐姐,你要晶石?” “我只是想知道哪里能找到.....” “我有啊!” 云屹从束腰里掏出一颗通体呈绿色的石头。 白慢慢定睛一看:“绿晶!!” 她瞬间惊地合不拢嘴:“这是哪里来的?!” 云屹却又掏出一颗:“给你!” 晶石递到手中,白慢慢只感觉沉甸甸的。 这都是钱啊! 云屹,土豪! 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开始对他刮目相。 “就两颗,你居然好意思拿出手。” 赤翎坐在客厅享受甜果。 嘲讽道。 云屹:“就你有!” “那当然。”赤翎得意。 随后也掏出了几颗晶石,血红血红的。 “红色晶石!!”白慢慢只差下巴掉到地上。 这俩都是什么有钱人啊! “别这么惊讶,我还有很多。” 他又掏出了几颗,意会她上前来接。 白慢慢靠近,这才反应过来。 赤翎身上这些,不都全是吗?! 身上所有的装饰品,全都是红色晶石。 她就差跪下! 一颗红色晶石就相当二十万的人民币! 矿洞 再一看,他耳饰上镶嵌的赫然是金色的晶石。 白慢慢语塞。 这成色,买一座城都可以了。 真!奥义. 富可敌国! 白慢慢感激涕零:“给爷跪了。” 赤翎:“哼~” 云屹:“有什么了不起!” 赤翎:“有。” 随着晶石到手,系统响起了提示。 晶石拥有度:%92 看来这次系统的结算机制是看晶石的值钱程度换算的。 还差%8,她却不敢再开口要。 赤翎有钱是他的。 自己可不能不知满足。 谛霆也在帮忙回想着。 除了做货币的灰色晶石外,大部分都掌握在各方势力手中。 “紫色晶石你要吗?” 白慢慢兴奋:“可以吗?” 谛霆:“晨光森林边界倒是有一个废弃的晶石洞,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还没开采完的。” “很远吗?” 赤翎把玩着自己的吊坠:“也不远,飞过去也就半天功夫。” 飞? 她顿时有些犯难。 村中可没有会飞的兽人啊。 难道要让云屹帮忙吗? 可就算云屹可以带着自己,谛霆要怎么过去呢? 谛霆:“跑快点脚程也就大半天。” “那回来也要超过一天呢......” 白慢慢有些失落。 谛霆:“可以在森林中过夜,只要不出边界,都很安全。” 她接过甜果,丧气地啃了一口:“现在天气这么冷,在森林里过夜就已经很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 一时无言,白慢慢思考着最好的办法。 虽然任务没有时效,等会开春了再去也可以。 但一想到钱能带来的钞能力,以及家中四张吃饭的嘴,又忍不住想动身的心。 “这些也够了吧......”她嘴里喃喃着。 云屹的脸闯进视野:“我带你去!我飞得很快的!一天就能回来了!” 他笑得灿烂,眉宇间全是自信。 “这......” 她看看谛霆,又看看云屹。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一个废弃的矿洞而已,进去找找,找得到找不到都趁天黑之前回来就好了。 “不需要。”谛霆冷冷道:“我就能带她去。” 云屹嗤鼻:“就你,别累死在半路上。” 赤翎坐在一旁观看着这档家庭伦理剧,吃得津津有味。 不时看到谛霆那张黑脸变得更黑,眉眼变弯。 经过了一晚上的争论。 果不其然,还是叁人出行。 赤翎说他不愿舟车劳顿,会弄脏衣服。 白慢慢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私事。 悄悄将书藏好,又将食物换了个地方埋,放心出了门。 一路上风景开阔,从天空看下去的视野真的不错。 一片银装素裹。 积雪不时被云屹高速飞行的气流弄掉,落到同样飞速奔跑的谛霆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飞得很快,身下的风景抽帧似的变化着。 谛霆追得有些吃力,鼻息间喘出的粗气将白雾吹出老远。 “你慢点,谛霆要落下了!” 云屹却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他自己要跟来的啊,放心吧姐姐,他肯定追得上。” 可说话间又加快了许多。 无形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太阳从水平线升到正空,白慢慢被强气流吹得呼吸困难。 腰间忽然一紧,云屹缓缓降落。 体贴地将翅膀聚拢,避免树枝把两人刮伤。 刚落地,就看到一个两人高的洞穴出现在视野中。 里面还残留着支撑的木材。 或许是拆卸不当,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 黑洞洞地,有点可怖。 云屹得意道:“怎么样!我快吧~” 她却回头寻找着谛霆的身影。 “人呢......” 还好,谛霆几分钟的时间就追了上来。 他看起来很累,虎腹剧烈收缩着。 云屹被无视,怄气地拉过白慢慢的手。 不等谛霆喘匀气,头也不回出发洞中。 “姐姐我们走。” 白慢慢被拉得踉跄,回头呼唤谛霆:“你快跟上!” 谛霆化成人形,原本叼在嘴里的身上的衣服却不知被丢到了何处。 “慢慢,你等等。” 白慢慢甩手止步:“怎么了?” 一回头看到全身赤裸的他,脸唰一下红透。 云屹赶忙捂住她眼睛:“别看!会瞎的!” 白慢慢一时间也不敢睁眼,支支吾吾:“你的衣服......” 谛霆:“我去把衣服找回来。” 说罢看了一眼云屹。 两人虽然不睦,但对保护白慢慢这件事都是齐心一条。 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白慢慢没有夜视的能力,只能依赖云屹那双发光的眼睛辨别基本方向,紧紧跟着不敢离开半步。 云屹却没心情享受二人世界。 这个虎兽居然企图用这种方式吸引姐姐的注意。 不就大了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己也有,不比他差! 要是姐姐同意和自己交配,肯定让姐姐忘记这个臭虎兽! “啊!” 白慢慢踩到了石块,绊了一跤。 慌乱扶住墙面,却被上面锋利的石子划破了掌心。 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姐姐!你没事吧?!” 他抓过白慢慢的手,仔细端详。 “我没事......只是这里太黑了。” 手上传来云屹特有的高温,盖过了伤口的疼痛。 忽然从伤口缘处传来点点凉意。 将疼痛逐渐抚平。 顷刻间伤口愈合,连伤疤都看不出来。 “云屹你......”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澄清:“这是我仅存的一点灵力了,姐姐你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白慢慢却不太相信。 初次见他时,那股强大灵力翻涌而出的嚣张感的确真实存在。 饶是自己不清楚其中利害,都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算眼睛可以骗人,但体验绝对不会。 狐疑地打量他的表情,可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能应了一声:“哦。” 可走起路来依旧还是磕磕碰碰。 又是一个绊。 云屹难为地挠头:“姐姐,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缩短时间,不能走快点吗。” 白慢慢仅存的一点感激瞬间化成了白眼。 我要能走快还用你说? 脾气上来,甩开手摸索往前。 云屹不明所以,跟在身后不敢作声。 走着,总算是习惯了黑,依稀能看到些许东西,越来越清晰。 于是越走越快。 “姐姐!你慢点!”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她犹豫,不知道选择哪条。 “我们走左边吧?”云屹道。 白慢慢却自顾自往右边去。 不知走了多久。 洞内仿佛没有尽头。 虽说没风,但潮湿的环境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她双脚冻得发疼,步子迈得艰难。 摸索着,忽然看到些许不一样的颜色。 透着葡萄的紫色,若隐若现。 看得不真切,她上前两步。 晶石!” 声音忽大,传来阵阵回声。 白慢慢想要伸手去抠,可晶石紧紧地嵌在岩石中,仿佛一体般浑然天成。 指缝的粗砂刺得生疼。 她痛吟,一时不敢下手。 “让我来吧!”云屹伸手。 叁两下功夫,一颗天然的晶石被完整拿出。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成色,也不妨碍白慢慢激动的心。 这重量,最起码有四五斤了吧! 突然看清眼前又有两个分岔路口,白慢慢财迷心窍地前进。 果不其然。 越往前走,晶石就越多。 到最后,视野被一片深紫替代。 “这里还有,这里!” 云屹越挖越多,原本狭窄的洞穴被拓宽,脚下却越来越难行走。 “姐姐等等我!” 他怀中塞得满满当当,把眼前的视野全都挡住。 “你快跟上!” 两人越走越深,早已忘了记住来时的方向。 一路挖出的晶石铺地,将洞道染成紫色。 不知过了多久,云屹一屁股瘫坐:“我走不动了。” 白慢慢嫌弃道:“真菜。” 于是不管他,自己前进着。 这感觉就像是找到钞票一样上瘾。 只要继续开采,这些财富全都会归为己有。 耳边不时传来云屹的声音,也不知走了多久,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忽而。 脚边好似踢到了什么东西。 和石头泥土不一样,那种感觉柔软又湿沉。 白慢慢试探性地又是一脚。 这触感好像是装满的米袋一样。 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就在自己脚边。 她蹲下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满溢洞穴,响彻云霄。 她失魂落魄,瘫软在地不停尖叫。 “尸!尸体!!!!” 云屹飞奔起身。 立马看到了一具遗骸,静静地躺在地上。 全身被啃食得坑坑洼洼,连眼珠子都不见了踪影。 “云.....云屹、我们快走!” 云屹皱起眉头。 这里怎么会有兽人的尸体? 危险 按理说,这么潮湿的环境,应该会腐烂发臭才对。 可一路过来完全没有闻到一丝一毫的气味。 白慢慢早已吓成泪人,一头扎进怀中无法言语。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害怕,我们快回去吧!” 白慢慢连带身体一起颤抖无比。 云屹没有回答。 难不成是之前开采矿洞的人? 但这里也没有别的气息,更别说冬日里野兽都在沉睡。 等等。 他们走了多久? 这洞穴的位置本就暧昧,若是两地相连的话! 想到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矿洞深处还有这么多的晶石,兽人们不可能没采摘干净就撤退。 他抱起白慢慢就往回走。 可遇到分岔路口无比陌生。 越走越乱,到最后竟然从另一头走出。 眼前赫然一片死寂破败。 空气中漂浮着灰烬,吸入肺中呛得生疼。 雪无法到达这里,甚至连太阳都不曾出现。 云屹眉头紧锁。 果然。 “这是哪里?”白慢慢不敢乱动。 “没事,我们走错路了。” 他又一头扎进的洞穴中寻找出路。 可不管怎么绕,却还是会绕回这里。 饶是体力充沛的云屹也走了一身汗。 “这是怎么回事......” 白慢慢慌张不已,一直追问着想要答案。 可云屹不敢告诉,也不能告诉她。 因为这里。 是魔兽回廊。 此处的利害关系人尽皆知,待的越久生命力就消逝地越多。 此刻他有太多的疑问。 怎么一个普通的洞穴能够连通着晨光森林和魔兽回廊? 有谁故意为之? 还是说...... “我害怕......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慢慢声音颤抖,眼眶含泪。 “没事没事~姐姐别怕,抓紧我,我们往前看看!” 心中的不安催使云屹往前探索。 不时和白慢慢搭话安抚着。 两人身上的雪早已融化。 落下的灰尘被水紧紧粘在头发和衣物上。 越往前走,灰尘味和燃烧过后的焦味就越发明显。 每一步,脚下都发出类似踩雪的嘎吱声,触感却大相径庭。 白慢慢呼吸越感稀薄。 大口呼吸却被灰烬呛到,重重咳嗽。 脚下逐渐艰难,云屹想要飞离地面。 “不行!咳......咳......不能丢下谛霆!” 她紧紧搂着云屹脖子,语气有些乞求:“我们回去吧,他还不知道在哪。” 云屹:“他应该还在森林里吧,没事,有我呢!” 原本他还没这么坚持。 可姐姐这么惦记那只虎兽,气就不打一处来。 理智被妒忌打碎,他此刻只想证明自己。 一跃而上,往深处飞去。 灰烬越来越大,视野逐渐模糊。 白慢慢不时抬头想要深呼吸,却又被糊住口鼻。 就好像在刚刚扑灭的火场中穿梭一般。 空气里更多的是二氧化碳,让人头晕。 一路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生物。 除了被尘埃覆盖住的地面外,连树木都不见一颗。 也不知飞了多久。 天色没有变化,一切都是灰乌乌的傍晚模样。 云屹凭着直觉一路直飞。 这个飞行高度还是不够。 若是能变兽形可以飞得更高,看到的东西也能更多。 “姐姐抓稳了!” 落了地想要化形。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应。 云屹将人捞出,才发现白慢慢不知何时已经昏迷。 “姐姐?” 他轻轻呼唤着。 白慢慢虽然眼珠转动,却怎么也睁不开。 眉头紧皱,呼吸声越来越大。 体温直线上升,柔弱的身体开始痉挛。 这可把云屹吓傻了。 他怎么就忘了姐姐现在的身体很脆弱呢? 肯定是呆的时间太长,生命力被吸收掉了! 焦急万分,摇晃着企图把她唤醒。 可换来的只有几声虚弱的轻咳。 刚想抬手,却是想到了什么,恼吼一声。 “姐姐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出去!” 她的呼吸越来越虚弱,云屹只能快速飞行着。 可来时用了多长时间,回程就要多长时间。 一时焦急,抱着身体的双手给她导入阵阵灵力。 可他又不愿让白慢慢发现,不时试探性地呼唤着,生怕被发觉。 有了粒子的加持,白慢慢的情况有所缓解。 可依旧高烧不退。 云屹知道,要是再待下去,不仅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姐姐也会因此丧命。 “快帮忙啊!” 他突然开口,不知跟谁交流。 不懂何时带在怀中的小鸟奄奄一息,被云屹供养着维持最后一口气。 见没有反应,云屹声音逐渐狂乱:“别装死!快帮忙!” 小鸟的双眼忽然睁开。 浑浊的眸瞳冒出红色的幽光。 “你求人帮忙,也不知道礼貌一点?” 赤翎的声音从小鸟的嘴巴里传出,可小鸟却一动不动。 “别废话!你跟在屁股后面不就是知道会有这情况发生?” 云屹的声音很大,却被高速飞行的气流给冲散。 “那又怎样?” 赤翎语气悠闲,和云屹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相比你的姐姐,我更加担心你是不是会捣乱。还有我的小鸟,你好歹也是鸟兽,居然可以这么冷血。” 他打着趣,丝毫没有帮忙的想法。 “你少给我装蒜!这只鸟是你的!让它送死的是你!别给我泼脏水!” 赤翎语气依旧淡然平稳:“能被我使唤,是它的荣幸。” 听着悠闲的声音,云屹焦急到了极点。 白慢慢每一声咳嗽都像黑洞一般快速消耗着生命。 若没有人指路,只怕今天两人要困死在这里。 无奈威胁到:“我告诉你,如果她死在我怀里,从今往后你们别想平静!” “嗯?就算她死了,不也是你害的吗?明知危险还带着个累赘走这么远,现在知道惹麻烦了?” 赤翎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打趣道:“还是说你在对你的姐姐撒着什么谎,甚至不惜用她的命来圆?” 云屹表情一僵,继而咬着牙根恶狠狠道:“你可真是个烦人的老东西!” 话音刚落,他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洞口。 获救般俯冲而下:“不用你了!” “呵。”赤翎一笑消失,小鸟也在这一刻没了心跳。 “我们要出去了!姐姐你坚持住!” 还未平稳落地。 洞口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被几个不知名的生物追赶着跑了老远,浑身是血。 云屹眉头一紧。 怎么把这个虎兽给忘了? 为什么会被回廊里的魔兽从洞里追出来? 还是不管他好了。 正好死在这里,还不用自己再想办法对付他。 可还没等迈开步子,谛霆身边的魔兽疯也似的冲自己扑了过来。 血盆大口铺面而来满是腐臭。 还能看到牙齿上挂着一些肉末。 嘴角流淌着口水,浑浊漆黑的双眼中全是对食物的渴望。 云屹后退一步躲开攻击,身侧两边又扑来两头。 他不想恋战,周身爆开一团疾风弹杀魔兽,继而萦绕而成一个透明的保护膜。 “是你?” 谛霆一拳打退攻击,发现白慢慢在她怀中奄奄一息。 刚想询问,魔兽后脚一蹬,又向两人袭来。 一时间,谛霆陷入缠斗。 云屹不愿理他,直勾勾地往洞口走。 身边被疾风隔离保护,魔兽回廊的侵蚀被杜绝体外。 云屹怀中的小鸟忽然从怀里掉到了白慢慢身上。 触碰到她脸颊的一瞬间,像四散崩溃的细沙一般融入皮肤内。 也在同一时间,她的意识忽然被人猛拽了一把,惊恐地睁开双眼。 长时间的昏迷让她脑子依旧晕眩,像个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 鼻腔黏连的灰尘被吸入肺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 云屹惊喜:“姐姐!”神情中全是止不住的喜悦。 白慢慢模糊看到那张精致熟悉的脸,安慰似的抬手回应。 她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上堵了一块大石。 心跳得厉害不说,连视线里也全都是爆炸的白点。 一旁的谛霆还在苦战。 见她醒来,松了一口大气。 可云屹这边有保护,谛霆那边没有。 躲不过的攻击,是实实在在挂在身上。 他宛如在血池里沐浴而出。 全身被红覆盖。 眼瞧着一头魔兽又往身上扑。 他躲闪不及,一个踉跄被压在身下。 魔兽的头已经抵在他脖上,再近一点就能顷刻咬断喉咙。 “云屹,我们这是在哪?” 白慢慢虚弱抬眸。 云屹慌忙地将她视线挡住:“我们在另一个出口呀,就快能回去了。” “我们走了多久......?我感觉好难受......” 话音刚落,谛霆双脚一蹬。 将压在身上的魔兽出踹走,快步赶了上来。 他很担心慢慢。 云屹见状也快步拉开距离,不忘语气轻松道:“是不是饿了?你抓紧我,天黑之前我们肯定能到家。” 周身的风把声音完美隔离。 白慢慢丝毫听不见谛霆的呼喊。 云屹侧身。 冷漠地看了一眼。 —— 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回头。 不管他的死活。 “我想谛霆了......我想回家......” 怀中的小人喃喃自语,紧皱的眉头不知是为何。 濒死 纤细葱白的手指紧紧揪住云屹的衣襟。 弱小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 云屹低头在她额上轻吻:“好,我们回家。” 可一抬头。 忽然停住脚步回首。 看到谛霆身后还追着几头没被杀死的魔兽。 以它们的能力,随便一头也足以将他拆入腹中。 很快,谛霆就支撑不住。 回廊对于生命力的榨取,一般人难以承受。 加上他拼死的反抗。 各方面都到达了极限。 眼瞧着他摇摇晃晃地站着,还想奋力抵挡。 却一个躲闪不及,瘫倒在地。 属实狼狈。 “......” 云屹不知在思考什么,默不作声。 白慢慢昏昏沉沉,疑惑抬眸:“怎么了?” “嗯?没事!我们回家!” 盖住她的眼睛:“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白慢慢应了一声,沉沉睡去。 云屹走到近乎昏迷的谛霆身旁。 在他失去知觉的瞬间,用风托住。 这次云屹不再胡乱找寻。 抬手一挥。 两只荧光的小虫忽然飞出。 悠悠前进,遇到每个分岔路口就会分裂成两个。 最后一只荧虫找到了出口。 等到走出洞穴。 他惊讶的发现,叁人居然在回廊过了一整天。 来时的脚印被雪覆盖,堆积得更高。 一抹火红安安坐在枯树上。 身上不见积雪。 雪花还未碰到他一丝一毫,便被高温融化变成蒸汽。 “你......好臭。” 赤翎两指轻捂鼻尖,眉头轻皱满是嫌弃。 “我身上没有味道。” 云屹剐了一眼,扭头就想离开。 赤翎也落地,紧随其后。 “这么明显,隔着老远就往鼻子里冲。” 云屹假装听不懂继续前行。 赤翎不时打量谛霆身上的伤:“啧啧......伤成这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嘴角挂着常年不变的轻笑。 红眸翻涌着怜惜,可眼角的痣却异常狡黠。 云屹脸上全是警戒:“不关你事。” 也不知赤翎在想什么。 他静静地看了白慢慢一眼,又看了一眼谛霆。 忽然从背部张开一双金红色的大翅膀。 翱翔时都能在地面上投射出的影子。 因为云屹带着两个人。 所以回到村里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清晨。 阿祀看着地上躺着的谛霆,不明所以。 他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有深有浅。 上面的血迹早就干涸,被气温冻成一块。 嘴唇和皮肤青得发紫,显然是冻伤的。 又去看了一眼云屹床上的白慢慢。 见她面色红润,呼吸流畅。 美中不足是意识不清醒。 阿祀想问问情况,可从云屹嘴里根本问不出个什么。 剩下两个当事人昏迷不醒,着实让人焦急。 被唤来的森祝连连摇头:“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雪农也在一旁叹气,满是沟壑的脸皱得更深。 森老安耐不住:“云屹族长,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倒是跟我们说说啊!” 云屹身上也挂满伤痕。 一身白衣被鲜血染透。 从额头流下的血把白睫染红,狼狈不堪。 他一言不发,只呆呆地看着白慢慢。 森老见没有回应,注意力又放到两位巫医身上。 “森祝巫医,村长他!” “嗐......”森祝摇头懊悔:“是我医术不精。” 森老又把希望放到雪农身上:“您呢?您医龄长,应该有办法吧?” 雪农叹气:“谛霆村长不止外伤,老朽也无能为力......” 他说着,颤颤巍巍地走向云屹两步。 枯木一般的手放在他头上,感受良久。 “族长您......”他面露惊讶,可碍于外人不敢声张。 云屹红肿着眼将白慢慢的手放下,起身搀扶雪农落座。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森老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不停地呼唤着谛霆。 眼眶含泪,忽而想到什么:“你......你能救村长的!你快救人!” 他抓着云屹的衣领:“说到底叁个人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只有你没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他双眼通红,面部狰狞。 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事实。 一旁的雪鹰族人见状,赶紧上前制止。 雪农也焦急地用拐杖跺着地面:“放开,快放开!族长身上还有伤呐!”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阿祀贴心的将人全都遣散,只剩两位巫医留在屋中。 他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时间飞逝。 阳光落了又起。 驻守的几人昏昏欲睡,胡乱点头。 白慢慢的眼皮忽然颤动。 “姐姐!” 她听到呼唤缓缓睁开眼睛。 “云屹......” 她久未进食,声音虚弱。 “我在!我在!” 云屹听到她的声音,泪水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滴答落到白慢慢手上,还连带着些许猩红。 “你......怎么受伤了?” 云屹低头:“我没事的姐姐,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脸一撇,泪水决堤似的落下。 白慢慢立马看清了他脑后的鲜血。 “你......!” 她视线往下。 云屹胸口赫然几道深入见骨的抓伤。 脖子上也满是咬洞,上面糊了一圈又一圈的血痂。 青紫与红掺杂在一起,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咻地一下坐起身,想要看清伤口又不敢下手。 怕弄疼了他。 云屹倔强地一把握住白慢慢的手:“我没事!” 说罢转头看向地面。 白慢慢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瞬间血液倒流。 哑口无言。 她翻身而下,扑通跪倒:“谛霆!谛霆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 他身上的温度近乎冰雪一般。 “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冷?!” 也就是这一动。 谛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开始泊泊冒血。 “快,快!” 森祝一看伤势加重,立马高声呼唤几人拿来止血的药材。 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 伤口太多,谛霆被草沫裹成了茧。 可鲜血流失速度太快。 草药非但不能止血,还被血液稀释掉落。 “兽皮呢?快拿包扎的兽皮来!” 森祝急得满头是汗。 白慢慢被阿祀牵扶起身:“村母您别靠近村长,他伤势太重了!” 阿祀关心则乱。 说话不免大声了些。 白慢慢本就担心,这么一听脚都吓软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 她一脸的悲恸。 看向云屹继而眼神转冷,满是憎恶。 “是你!又是你打伤了他!” 白慢慢不由分说,疯狂在云屹身上捶打。 云屹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这么一动也是破了,鲜血止不住的流。 一旁的雪农焦急道:“诶呀!停下!不能这样啊!” 云屹没有躲闪。 任凭白慢慢的拳头落在身上。 虽然不疼,却也让人心哀。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白慢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声音因为悲恸而变得歇斯底里。 云屹默默承受,企图这样能让她的怒火平息。 屋内又乱成一团, 众人不敢上前制止,只能在一旁劝解。 杂乱的声音掺杂着白慢慢的哭喊,众人的心也揪成一团。 “咳!咳!树村村母!您快停手吧!族长他也是竭尽全力了啊!” 雪农喊得急了,咳嗽起来。 一旁的族人赶忙轻轻拍打他的背。 可白慢慢疯也似的在云屹身上发泄着,丝毫听不进别的声音。 云屹身上又沾染大片鲜血,屋内的血腥味呛鼻。 “村母您别这样!” “村母您别伤心了......” 众人劝也是一脸悲痛。 阿祀看着云屹的模样,也于心不忍。 默默将白慢慢拉开。 她的双手上沾满红色。 被人一拽,倒进来人怀里痛哭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你还我谛霆,你还我谛霆!!!” 哭到力竭,她倒抽着喘不过气。 云屹担忧上前,却又被白慢慢一拳打了回来。 “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 他紧紧抿着嘴,愧疚让他无法言语。 一旁的雪农却是看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事!哪有帮了忙还要被人责骂的道理!” 他气得拍腿,没站稳又颤颤巍巍地倒坐:“这树村的村母毫不讲理!真是岂有此理!” 一旁留守的守卫队们不乐意了。 “现在是我们村长伤势最重!你们居然还推卸责任!” “谁不讲道理了?” “村母说得对!之前你们雪鹰族长就差点要过我们村长的命!” “对,对!肯定是你们害的吧!现在还说我们村母的不是?!” 七嘴八舌。 吵得人头疼。 屋内的争吵声持续到了晚上。 谛霆的一口鲜血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慢慢焦急靠近:“谛霆?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可他又是一呕鲜血,无声回应。 森祝赶忙上前观察,神色更重,连连摇头。 原本是担心白慢慢而赶来的狮木花和小芳。 看到他这样也是转头,不忍再看。 木花的声音染上哭腔,惋惜道:“若是你还有伴侣,用结印过度点给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白慢慢惊觉抬头:“你说什么?” 结侣 她因为情绪失控而表情狰狞。 木花吓一跳,回退了一步:“呃......没事,我不是有意要......” 白慢慢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刚才说结印?” 不等回答,她一把扯下自己的裙衣,露出腰上的结印。 原本清晰的线条此刻黯淡无光,正预告着谛霆岌岌可危的生命。 在场所有的雄性全都看直了眼。 只有云屹一把将衣服扯过,给白慢慢套了上去。 她不领情。 一把推开,又将衣服拉得更散。 “是不是这个?我有!我要怎么帮他?!” 见木花惊愕,她语气焦急地催促道:“你快说啊!” 可她这一番行为早已将众人的思绪拽偏。 云屹再一次将她衣服穿好,挡进怀中。 森祝摇头接话:“有结印也没有办法,若是有同羁绊的雄性分给他灵力才行。可村母只有村长一个伴侣,况且村里也没有人比他更高的灵级了。” 木花:“或许村外有呢?” 森祝叹惜:“撑不过两天了.....” 说着,他转过身背对众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轻悄抽泣着,用叹气掩盖情绪。 云屹忽然说道:“我来。” 众人吃惊。 雪农将拐杖戳得咚咚作响:“不行!” 云屹却一脸坚定:“我可以,我的灵级比你们都高,我可以。” 雪农气愤地抬起拐杖想要将他打醒:“你的灵力也枯竭耗尽!若是给他,你也废了啊!” 白慢慢屏蔽了雪农的告诫,惊喜抬头:“真的?!” 她脸上还挂着一片湿润,眼里燃起希望:“太好了!太好了!” 雪农怒喊:“不行!” 声音之大,整间屋子都满是回音。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只有白慢慢一人激动地看着云屹。 只要谛霆能够活着,她好似能够放弃掉所有人的生命。 “我要怎么做?我需要怎么做能帮到他?” 她双眼发亮。 眸里因为极度的偏执而显得呆滞:“还是说我要跟你先结印才行?” 想到这,她起身疯狂驱赶众人:“快走!你们都走!我要结印了,我要跟云屹结印才行!” “不用。” 云屹道:“只用你同意,不用交配也可以。” 森祝却忽然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村长他灵级太低,就算进阶也无济于事......” 一旁沉默不语的阿祀开口:“主人原本就是诏灵,升一级应该就能救命。” 两人还在讨论,云屹将衣服一脱:“我给多点就是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把雪农巫医带回去吧,你们好好休息。” 雪农:“你敢!你们敢动我试试!” 族人看懂了云屹眼里的决绝,头也不回地将雪农架走。 雪农:“云屹!你不能啊!你不能......” 屋内逐渐变小,只剩守卫队的人。 白慢慢听从云屹,坐在他的身旁。 两人端坐谛霆身侧,闭眼沉浸。 良久,白慢慢感觉自己的背肩阵阵发烫。 温度逐渐升高,有种铁烙贴肤的错觉。 救人心切,她满脑子都想着谛霆的伤势,强挨着没有发出声音。 等到温度退去。 白慢慢能感觉到自己和云屹建立起了一种不可言语的关系。 没过多久。 她能感觉到属于谛霆的结印正在恢复。 仿佛他回跳的心脏连带着自己的灵魂一起回归了。 良久不见动静。 白慢慢急不可耐地观察着谛霆的情况。 可他身上的伤丝毫不见好转,皮肤依旧惨白。 “这样就行了吗?可谛霆他......” 她看向云屹,却看到他呕出了一口鲜血。 “姐姐......真的......对.....” 话毕。 重重地倒了下去。 “云屹?云屹?!” “快来人啊!!!云屹他!!!!” 尖叫声惊动了村内所有的人。 本应该平静的冬日,被一场意外打破。 树村宛如锅内的蚂蚁,乱了阵脚。 雪鹰族人将云屹抬回了他们的住处。 谛霆也安置到了床上。 白慢慢绝望地给他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兽皮被。 森祝拍拍她的背:“放心吧,村长一定会挺过来的。” —————— 强大的分割线 —————— 不知过了几天。 皑皑大雪将门口埋起。 村内的人出入困难。 白慢慢不曾察觉,连屋内的篝火都未燃起。 她冷了,就躺在谛霆的身边。 饿了,就下楼啃一点肉干。 一门心思守着,无暇顾及其他。 一身轻吟响起,白慢慢活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 谛霆一睁开眼。 就看到一张憔悴不堪的小脸。 “慢慢......” 他滴水未进,喉咙干涩地像破损的箫。 白慢慢眼眶含泪,赖进怀中不肯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以为你要死了!” 她委屈地蹭着谛霆的胸口。 “死......?” 谛霆努力回想。 之前自己应该是在晨光森林的矿洞里。 寻着味道找她和云屹,然后被不知名的野兽追赶着。 自己......命悬一线?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找什么破晶石,你也不会受伤了!” 白慢慢抽泣着,小心地捧起谛霆的脸端详。 发现他脸上的伤口都已结痂后,才彻底放心。 “别伤心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谛霆轻声安抚。 他看着白慢慢红肿不堪的双眼。 回想起自己守着她的感觉,心疼不已。 “嗯,醒来就好。”她鼻子传出闷闷地声音。 谛霆抚摸着她的头静静地陪伴着。 良久。 白慢慢擦了一把眼泪。 谛霆宠溺地刮了一把她的秀鼻:“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我才不辛苦呢......都是我害了你!全都是我的错。” 亲昵间。 谛霆看到她衣襟内有异样的微光。 轻轻拽开衣领。 几条抽象的宝绿色纹路出现眼前,勾勒成雄鹰的模样。 “这是......” 白慢慢连忙解释:“这是云屹的结印!” 谛霆的心空了一拍。 “所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 两人穿戴整齐,下楼做饭。 谛霆听着白慢慢详细说起事情的经过,不时轻皱眉头。 原来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看样子还得谢谢云屹。 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灵力枯竭的模样。 难不成也和自己一样在魔兽回廊里受了重伤? 不过他们怎么会走到回廊里? 矿洞是自己提起的,但更多的是赤翎的引导。 难道...... “所以我身上才会有云屹的结印!是真的!” 白慢慢仰起头,一脸真诚的解释。 谛霆轻笑着扶上她的头:“我知道了,我不会生气的。” 本来自己就已经接受了云屹的出现。 若此次不是他的帮助,自己和她应该早就死在那处了。 吃饱喝足。 白慢慢殷勤地给谛霆烧水。 说什么都不让他自己弄。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你别摔着!” 谛霆看着她忙里忙外的背影,心中暖洋洋的。 我的慢慢。 世间雌性唯你最好。 身上的冻伤不知何时已经好全。 他全身泡在温暖的水中,安逸地眯眼享受。 白慢慢帮忙擦拭,碰到伤口会格外小心。 “疼吗?” 她担忧抬眸。 “不疼。” 谛霆回以微笑。 “他们说你原本是诏灵,那现在呢?你自己有感觉吗?” 谛霆回想:“若是他们说的没错,那我现在应该是连升两级,到辅灵了。” “辅灵啊......” 白慢慢闷头擦拭。 到现在才想起。 之前对待云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段时间一心在谛霆身上,从未去看望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若是谛霆连升两级,那被吸取灵力的云屹肯定也会更加虚弱。 又想到他吐血昏迷的模样。 心头堵堵的。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白慢慢愧疚小声:“谛霆,等会我们去看看云屹吧......我有点担心......” 谛霆:“嗯,应该的。” 他难得享受地躺着,一头淡金发漂浮在水中。 原本木桶的尺寸只够白慢慢一人躺着。 他躺在里面无比滑稽。 谛霆:“太小了,膝盖冷。” 白慢慢小脸一红:“以后帮你做个大的。” 洗漱完毕。 两人都觉得空手前去不太合适。 白慢慢却不肯再让谛霆出去打猎。 “我现在已经是辅灵了,一般的野兽进不了我的身。更何况我也想去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你不用担心,不会走太远的。” 白慢慢拽抱着他的手臂,听他这么说,不舍松开:“就一会!一会你要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谛霆在她额上轻吻一口:“嗯,我答应你。” 白慢慢忐忑地往雪鹰的住处移动。 一路村民稀少,都被冷气拦在家中。 她内心不安。 挨个敲开麻烦过的村民房门道歉。 木花挺着大肚子开门,见到她有些意外。 “没关系,遇到那种情况,是我也会这样的。” 她依旧和善。 眉目间挂上了些许母性,笑得和蔼。 “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就怕你被我吓到......” 木花:“别站着了,进来坐!别冻生病了。” 白慢慢:“不不,我还要去看云屹呢!” 木花:“雪鹰族长他......你是该去看看他的,毕竟已经是你的伴侣了。” 白慢慢挥手告别。 进阶 谛霆及时赶回,两人并肩前行。 “您就躺着吧!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一位雪鹰族人站在云屹身边,无奈劝着。 “还好是冬季,若是夏季,这伤口被您这么折腾要发炎的!” “诶呀!没事!我好着呢!” 云屹在房内踱步,屁股像被火烧般坐立难安。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白慢慢语气有些怯懦:“我和谛霆来看看云屹。” 谛霆:“打扰了。” 云屹连跪带爬躺回床上,开始痛苦的哀叫着:“诶唷.....疼......疼......” 门从外面打开。 冷气直灌进来。 被火哄得暖洋洋的屋子瞬间冷了许多。 “哼,现在才来,还以为她把人忘了呢。” 族人不情不愿,接过谛霆递来的猎物。退到一边,轻声抱怨。 他的同伴赶忙轻声制止:“嘘!别这样!” 白慢慢听得清楚。 原本就局促的手脚变得更加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屹......” 白慢慢看到他虚弱的模样。 心里不是滋味。 “我......我来看你了......” 云屹虚弱地睁眼:“姐......慢慢,你来了......” 他想挣扎坐起。 不知是不是扯到伤口,捂着胸口深深皱眉。 白慢慢赶忙上前搀扶:“你别动,你躺着!” “你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白慢慢抿嘴,扭捏开口:“其实......我才应该向你道歉......我......” 云屹抬眸:“不!不是!” 说道激动处,被兽皮包扎的患处溢出丝丝血迹。 白慢慢被吓得不轻:“......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族人赶紧上前查探,还有意无意地将她撞开。 云屹严肃一瞪。 族人心有不甘。 怨气冲天地将情绪撒给两人:“哼,说完了就赶紧走!” 白慢慢询问地看向谛霆。 谛霆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这才将云屹轻轻扶起,让他倚靠床头。 害怕他不舒服,又扯过了几张没有用上的兽皮,在他身后垫好。 “谢谢你。” 云屹那双春绿嫩叶一样的眸子里全是感激。 直直地落进白慢慢眼中。 虚弱让他丧失以往的活力,就连雪白的睫毛都挂着疲惫。 “我......你还好吗?” 白慢慢不敢和他对视,生怕心虚会被看清。 “我很好啊!”云屹强行提起精气神:“我现在都能下地了呢。” “可你的伤口怎么还不见好?” 白慢慢坐到云屹身边。 结印让两人互相牵绊,不自觉开始关心起他。 “我听说,你这几天总是吃不好睡不好......” 她抬手擦掉云屹额上的细汗,又端详起他近乎苍白的脸。 云屹抓住她的手紧紧牵住。 云屹眼珠一转,委屈道:“我疼......伤口一直流血,睡不着。” 白慢慢满脸心疼,又开始打量起伤口:“你不是能开阵法吗?怎么不给自己治一治?” 云屹刚想开口。 一旁的雪鹰族人又忍不住奚落:“还治疗呢,给你伴侣过度灵气都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身旁的伙伴忙慌捂住他的嘴, 拉扯着他往外走,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先出去。” “你别拽我!本来就是事实!” “诶呀,你可少说两句吧!” 声音消失。 白慢慢垂着头。 内疚和歉意翻涌着,溢出脸颊变成滚烫的红晕。 谛霆拉过一张凳子:“谢谢你了,云屹族长。”在白慢慢身边坐下:“我一跃两级,多亏了你。” 云屹抬眸。 居然罕见的没跟谛霆针锋相对。 “你醒来就好。” 说着,他目光在白慢慢身上游走:“我的结印在哪?” 白慢慢背对他拉开衣领:“在这里。” 云屹欣慰,看着结印又变成担忧:“这次也是为了救谛霆村长才被迫跟我结印。现在他好了......你若是想解除结印......” 入驻 赤翎鼻翼微动:“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什么。” 他语气忽然随意:“算了,你不想说也没事。” 眼瞧着白慢慢就要走出门外。 “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问你。” 她回头:“还有什么事?” 赤翎拍拍床边:“坐下。” 白慢慢有些不情愿,却也还是乖巧挪动。 一头乌发披散在背后。 几缕掉落在赤翎手边。 他捏起打量:“转过来。” 白慢慢僵硬转身。 他抚上她的脸,鲜花染成的红色指甲轻轻剐蹭着她的皮肤。 弄得白慢慢一身冷汗。 “你这双眼睛,是谁给的?” 赤翎双眸风情无限,深处却荡漾着一汪冷潭。 “爹妈给的啊,还能是谁给的。” 他指腹在眼边抚摸:“爹妈?” 白慢慢此刻只想立马逃走。 这个人,太敏锐了。 敏锐得让人胆寒。 “我、我要走了。” 赤翎按住她的后脑勺:“别动。” “你、你到底要干嘛......” 白慢慢被迫靠近,近到能闻到他的气息。 淡淡的烟雾气味掺杂着莫名异香,让人上头。 “不干嘛,只是还想跟你聊聊天。” 他衣襟大大敞开。 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两颗粉珠明晃晃挂在胸口,让人眼热。 看得白慢慢忘记挪开视线。 “喜欢?”赤翎轻笑。 “不不不!我不是......唔!” 故意的叁个字还没说出口。 嘴巴被一片温润堵住。 湿润的舌尖在唇上舔舐。 白慢慢吓得立马推开了他。 “你干嘛!” 赤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我以为你喜欢主动的?” “神经病!” 白慢慢嘴上还沾着晶莹透亮的水渍,逃也似的冲出门。 “呵.....” 家中就这样莫名其妙热闹起来。 原本只空余出来的两间客房,如今居然被住满。 云屹每天都缠着要和白慢慢一起睡。 可她以他还负伤为由拒绝了。 不知谛霆和他聊了什么,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成现在的和平相处。 除了偶尔拌嘴以外就没再发生什么。 白慢慢有意躲着赤翎。 就连吃饭也是狼吞虎咽,不肯跟他在一个桌上。 云屹狐疑:“你对姐姐做了什么?” 赤翎挑眉:“她说喜欢我。” 云屹愤怒拍桌,想要揪住他的衣领:“放你的屁!” 赤翎灵活闪身,悠哉悠哉的走出门去。 他每天除了回来吃饭和睡觉以外,都在外面。 没人知道他干什么。 “好无聊啊......” 白慢慢窝在谛霆怀里,看着火堆发呆。 “我想出去玩......” 她抬头看向谛霆:“我们出去玩吧好不好......” 谛霆往火里添柴:“外面下着大雪,你会冻僵的。” “穿多点就没事了啊。” 白慢慢满含期待,撒娇的意味更加明显:“好不好嘛~” 谛霆:“乖,等春天了我带你去更远的地方玩。” “哼!” 她赌气地坐在一边。 又是百无聊赖。 她没忍住开门张望。 “好大的雪啊......” 她生前虽然是个南方人,但出差时也在冬日去过其他地方。 饶是最北的所在,都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 “嘿!” 她玩心上头,用手插进了积雪里。 谛霆赶紧将她捞起,牢牢抱进怀中。 “你放我下来~!” 一个鲤鱼打挺,白慢慢成功跑出门去,谛霆赶忙追了上来。 她嬉闹着抓起一捧雪,捏成球砸了去。 软趴趴的弧度丝毫没有威胁性。 谛霆没躲,让雪球直勾勾的砸到身上。 “我们来打雪仗吧!” “你小心点别摔着!” 谛霆一脸无奈。 “诶呀!别说扫兴的话!你快还手哦!我又要砸过去了!” 她蹲下又是一捏。 谛霆身上很快就沾满了雪。 见白慢慢玩得开心,他也象征性的捏了一小团。 却攥在手里不舍得扔出。 “啊!你们不带我!” 云屹很快加入。 谛霆舍不得扔白慢慢,可对云屹就不一样了。 他弯腰捏了好久。 非常用心地做了一个头大的雪球。 云屹:“啊!” 他一个躲闪不及,被雪球狠狠砸倒在地。 整个人杵进了雪地里。 白慢慢:“哈哈哈哈!!这个摔倒姿势好!” 趁云屹还未挣脱,又往他身上盖了好多雪。 捡来两根枯树枝插上,只露出他那可可怜巴巴的脑袋。 “噗!慕雪冰城!” 谛霆没有停手,继续往云屹在的方向砸雪球。 一个比一个大,直接将他整个人埋了起来。 今日获得成就:雪雕。 “用雪砸人有什么好玩的。” 赤翎不知何时从身边降落。 几根羽毛飘落,和环境格格不入。 “姐姐~!快把我挖出来~好冷啊!” 云屹不停挣扎。 谛霆又是几个雪球。 将他完全的埋了起来。 “你自己出来啊!” 白慢慢脸上的梨涡深嵌脸颊,笑得无比开心。 冲谛霆飞出雪球。 可力气太大,她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 赤翎稳稳接住了她。 “站稳点,你......” 他话音未落,脸上忽然砸来一团雪。 力气之大,都能听到击中的声音。 谛霆黑着脸,手里还有几个做好的球团正蓄势待发。 赤翎眉毛轻挑:“找我做对手?” 他轻轻抬手,地上升起众多圆球。 一个响指,全都冲谛霆飞去。 “啊!赤翎你耍赖!这么多会把人砸坏的!” 白慢慢话音未落。 谛霆在密麻的攻势中灵巧躲避,一个都没砸中。 赤翎的手还护着白慢慢肩头。 嘴角勾起,又是更多的雪球浮起。 “姐姐!你快...快来帮我!” 云屹闷闷的声音从雪里传出。 雪包开始松散,像个快要破壳而出的蛋。 一个头刚刚冒出。 谛霆趁机跳到云屹身后。 赤翎的雪球直直地冲他脑门砸去。 此起彼伏的击中声。 云屹被埋得更深。 “你俩给我等着!拿我当靶子是吧!我...我!姐姐~” 他声音变得焦急:“你快来帮帮我嘛!” 赤翎:“你进阶了?” 谛霆:“多亏了云屹。” 赤翎低头在白慢慢身上转了一圈:“这么说,你还没跟那小子交配就强行结印了?” 白慢慢:“你管不着!” 她挣脱跑开,帮云屹的忙。 云屹的手刚刚挣脱,就抓起一把雪往赤翎身上狠狠砸去。 可还没能进到他的身,就碰上一面透明的壁,扑哧蒸发。 两人开启了一场拉扯战。 云屹也往谛霆身后躲。 谛霆闪开,战场变成了叁人。 云屹:“躲!我让你躲!” 赤翎:“本来就弱,现在居然变成了小鸟仔子。” 谛霆:“......” 云屹:“那我也照样能把你打趴下!” 赤翎:“你可以试试。” 谛霆:“......” 积雪翻了个翻。 在他们脚下堆积着不同的高度。 原本硬邦邦的泥土也扬起细烟。 “赤翎你作弊!这哪是雪仗啊!分明就是降维打击!” “谛霆加油!” 她跳跃打气,不时皱眉控诉。 赤翎轻笑:“降维打击?是夸我的意思?” 他游刃有余。 不时给白慢慢抛媚眼。 那双妖艳的狐狸眼睛更显妩媚,看得两人上火。 赤翎:“忘了跟你说,明天我的族人会入驻这里。” 谛霆:“没想到你是个族长?” 云屹:“老家伙!有本事你别用灵力啊!” 两人一边较量一边交流。 全然不理会云屹。 谛霆:“冬日过半,为什么现在才找地方避寒?” 赤翎站稳止步,拍开几个雪球:“我们不是为了避寒。” 谛霆:“那是为了什么?” 赤翎没有回答,只回头看向白慢慢。 “为了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全然不敢相信。 又是冲自己来的! 到底还要有多少事啊! 为了迎接赤翎的族人。 村中不得已又开始干活。 一栋又一栋的木屋建起,不少人开始生病。 没想到赤翎的族人全然不像他一样花哨。 连带雌性都是彬彬有礼,谈吐清晰温和。 不同于云屹族人的‘寒酸’,居然带了一队的食物。 村民们当然乐于接受。 热情的将他们带到新建的住所。 “我们族群中没有巫医,实在劳烦你们了。” 一位中年雄兽紧紧握住谛霆递来的手。 他身形康朗,手臂看起来强健有力:“一点心意,希望村长您不嫌弃。” “没有的事。” 两人松开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那人笑得和善:“好的好的。” 测试 众人目光落在云屹身上。 “你说你连进两阶?” 谛霆点头。 “呵,那现在云屹你感觉怎么样?当小鸟崽子的感觉不错吧。” “要你管!” 他埋头大口吃着肉,耳根有些泛红。 “现在不管是谁,一巴掌都能把你重伤,真是可惜啊~可惜·······” 赤翎语气玩味,看向白慢慢:“从亲人变成伴侣,真是刺激。” 白慢慢满脸通红:“说什么呢!你才乱伦呢!” 乱伦? 谛霆和云屹不知道意思。 倒是赤翎笑得狡黠。 “不吃了!” 她勺子一摔,匆匆跑上楼将自己关起来。 楼梯咚咚作响,全是落荒而逃的证明。 赤翎在楼下大声说:“跑这么快?我还想着吃完了,让你们都试一下我新找到的好东西呢!” 白慢慢蒙在被子里听得清楚。 “谁管你什么宝贝!” “能测试能力你也不感兴趣?” 他自信的从怀中掏出一颗手大的球。 球体晶莹剔透,透过其中能清楚看到对面的景象。 可球体两边有一些挤压崩坏的痕迹,好似被什么东西长期控制住似的。 云屹吃惊:“你哪来的?!” “当然是借来的。” 谛霆也放下手中的碗勺注视着那颗球体。 上面反射的人影像是鬼魅一般直视人心。 白慢慢:“我才不上你的当!” 她虽这么说,可还是悄悄的打开房门。 刚探头往下看,就对上那张得逞的绝颜。 一脸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下来,嗯?” 他掂了掂手中的球。 “我、我可不是好奇才下来的,我只是没吃饱!” 白慢慢慢吞吞的挪到桌边,眼睛却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云屹:“呵,我看你是抢来的吧。” 他一脸无所谓,把餐桌上的东西消灭干净。 赤翎嫌弃在村中不太方便。 带着白慢慢飞到了一处高山上。 云屹自然带着谛霆,一边飞着一边抱怨连天。 “谁先来?” 赤翎看着白慢慢和谛霆。 白慢慢扭扭捏捏,不敢去接。 倒是谛霆从容接过。 “抓稳了,这东西很重要的。” 三人远离,只剩谛霆站在原地。 赤翎:“会什么能用什么,都用起来。或者能在这球里找到什么就用什么就行。” 他双手抱胸,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 “知道了。” 不知道谛霆做了什么,球体内的颜色很快翻涌浮现。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忽而乌云密布。 这座山的海拔已经算高。 此刻,所有的云朵就像压在身上一般。 黑压压一片,变成了一汪挂在头顶的乌水。 缓慢翻涌着,仿佛一伸手就能被吸进去。 “这是怎么了?” 白慢慢紧张地揪着云屹的衣袖。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没事,别怕。” “轰——” “轰......!” 云中翻涌的闪电,游龙一般穿梭其中。 等到谛霆身边开始旋起疾风,便打起一阵又一阵的响雷。 他手中球体内的金色变得越来越刺眼。 一道通天震雷直劈而下。 谛霆瞬间被滚滚浓烟和枯枝烂叶淹没。 “谛霆!” 白慢慢惊呼。 声音又被一道接着一道劈下的闪雷淹没。 “别紧张,他没事的。” 赤翎的声音有些亢奋,目不转睛地盯着异动中心。 很快,四旋的疾风被不知名的力量弹开。 狠狠吹过三人身体。 白慢慢险些站不稳,直接被云屹抱进怀中。 “哼,还有两把刷子。” 云屹一脸不屑,却也是专心观看着。 只见谛霆满发飞扬。 衣服被劈了个焦,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还能看到身体里翻涌出噼啪作响的火花。 球体半旋在空中。 给他过度着雷电。 就在一道通天响雷又直直冲球体劈下时。 谛霆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白慢慢仰着头焦急询问着。 球体失去了承载体。 内部吸收到的雷电全都四散而开。 狠狠地在森林内回弹,所到之处全是狼藉。 一根庞大的树倒向三人。 云屹手一挥,树干被弹飞刮走。 赤翎见状,一跃上前抓过圆球。 抬手接住又一道轰雷。 闪电被吸收进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他扶起谛霆:“哟,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给你添麻烦了。” 白慢慢快步上前,搀扶他另一条手臂:“你没事吧?” 谛霆摇摇头。 四周没了树木的遮挡,变得空旷无比。 赤翎:“到你了。” 他将球递给白慢慢。 她被迫接住,手里这只球像索命符一样烫手。 “我......我不敢......我、” 赤翎却一把将她向前推:“没事,有我呢。” 白慢慢站在刚才谛霆站的位置。 发现刚才的力量早将这片区域劈了个裂。 她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生怕这片区域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而四散崩溃。 云屹给了一个飞眼:“姐姐加油!” 他竖着大拇指:“你一定会比他更厉害的!” 白慢慢无比郁闷。 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临阵脱逃更对不起他们的期待。 “我、我要怎么做?” 她声音颤抖,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 心像麻绳一样扭在一起,心跳就快停止了。 “你有啥就用啥,或者能感觉到球里有啥,你就接受啥。” 她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可是我什么......” 话音未落。 手中的重量忽然一轻。 眼前被一片耀光覆盖,刺得眼睛生疼。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 可球体却咚地一声,深深砸进脚底的裂缝中。 赤翎:“你专注点,不接受的话会被反噬哦~” 他语气轻松,可怂恿地意味更浓。 白慢慢看看众人,又看看地上的球。 认命拿起:“我、我知道了。” 球体又旋转上升。 这次白慢慢忍着刺痛生生看清其中的光。 闪耀的颜色里有红有黑,有绿有蓝,所有能认清的颜色全然将自己包围。 接着白光一闪。 赫然变成了一片蒙蒙虚无。 “呵,不错不错。” 赤翎在一旁观看,却不像之前那般期待。 一脸了然席地而坐,又一把将云屹拉了下来。 “有意思......诶,你姐姐不简单哦~” 云屹一个踉跄,倒坐在他身边:“关你屁事!” “你年纪小,还不知道这是啥。来来来,我跟你说。” 他凑近云屹耳边,却被一把推开:“别靠我这么近!恶心死了!” 一阵强光将目及之处全都包围。 两人惊讶回眸。 只见那球体应声而碎。 强光就此消失。 赤翎躺了下去:“完了,还不回去了。” 回到家中。 白慢慢不管怎么询问两人,他们都不肯告诉自己一星半点。 只给她分析了谛霆的能力。 “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这树村里的人吧。” 赤翎把玩着桌上的碎片,一脸认真:“晨光森林里从未出过你这属相的人,能继承这个属相的......” 刚刚拼上的几片没有粘黏性,又散开。 几片滚落到桌下,赤翎弯腰去捡:“雷电属相后天可以修成,但你现在的灵阶完全没有这个能力,所以......” 他拿起碎片起身,漫不经心道:“你这情况,只能是先天的。” 谛霆面色沉重。 坐着一言不发。 云屹翘着二郎腿搭在桌上,靠着椅背轻轻摇晃:“就他?你老糊涂了吧。” “我老糊涂无所谓,可这球不会骗人。啊!又碎了!” 原本还算大块的碎片被他摆弄着,完全没了形状。 “喂!你们别无视我!” 白慢慢将水碗重重的放下:“我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为什么不说!” 又是刚刚拼好的碎片被震散。 赤翎双手一摊:“有啥好说的,球都给我弄碎了。” “这球又不是我亲手摔碎的!” 白慢慢怒视着他:“讲清楚!” 赤翎摊在桌上的脸转过别处:“嘤,凶我。” “你!我......” 她对这张脸实在狠不下心来。 目光放到云屹身上:“什么叫谛霆不是这里的人,什么意思。” 云屹心慌地将目光一转:“我、我怎么知道。” 她又看向谛霆。 谛霆也不言语。 “好啊,你们都有事瞒我是吧。行,你们不说,我问其他人去!” 说罢,就气冲冲地藏进功能室里。 时间过得很快。 这场测试就像烟一样消散掉了。 晨光森林里的人都疑惑怎么会有人在附近测试灵力,却也找不到缘由。 积雪逐渐融化。 嫩芽破土而出,稀疏地分布在地上。 树叶长出了新叶,气温不在寒冷。 可大家都很疑惑。 为什么今年的春风迟迟不吹。 白慢慢在后院忙碌着。 种植从兔兽那边获得的种子。 这些种子她们不懂,可白慢慢却知道有些能够种出可食的蔬菜。 赤翎像往常一样经常外出,却一直不提搬走的事情。 屋子里属于四人的生活用品越来越多,原本空旷的家里堆满了东西。 云屹和谛霆每天在家里干瞪眼。 没想到白慢慢的气性这么大。 这段时间宁可在地上睡也不肯去谁的房间安眠。 “别来烦我!” 她呵退了云屹,又气鼓鼓地挥舞锄头。 这锄头也是冬日里做出来的。 仗着有小九给的工具。 愣是谁也没麻烦。 出事了 “姐姐......你别对我发脾气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谛霆呢。” 他委屈地站在后门边上不敢上前。 “哦,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爱说不说。” 她狠狠地往坑里埋了几颗种子。 谛霆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食物。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什么。 这段时间她好好地将那本书看了个透。 也对外来的两个男人有了些许了解。 云屹自不必说。 尤其是赤翎。 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所有的步调都好似被他掌控着。 全都是藏着事的! “我、姐姐......”云屹委屈得直挠头。 “慢慢,来吃饭吧。” 谛霆招呼她坐下,可她却像头驴似的,说什么都不理会。 云屹无奈,只能回屋。 可再进屋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怎么了?你们慢慢说!” 云屹被族人们簇拥着,团团围住。 他们神色焦急,仿佛如临大敌。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呀!” “族长!他们就快到这里了!” 云屹眉头紧皱,紧攥的拳头咯咯作响:“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今天......我们去原先的躲藏的山洞里打扫遗留痕迹的时候,已经有人被打伤了.......” “受伤的人呢?” 云屹身上的杀气萦绕着,给他染上了厚厚一层的死气。 因情绪失控没能收住的气压,正在给在场所有人的心脏狠狠重击。 “族长......我们......” 几个汇报情况的族人撇过头去,不再多做陈述。 只能从他们同样紧攥的拳头看出事态的严重。 云屹:“快说!” 众人一时颤栗不已,汇报工作的人硬着头皮道:“被、被他们......被他们抓走了......” “我去找,你们,给我留在这里。” 他出门前回头看着众人:“谁要是再出事,我们只能一起死了。” 白慢慢在木花屋子里玩耍,抚摸着她的肚子。 木花咯咯乱笑,痒得不行。 谛霆也在一边陪同,忽然有人进门悄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 谛霆轻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 “刚刚出的门,看样子很生气。” 他摆手让人退下。 白慢慢漫不经心问道:“谁出去了。” 谛霆:“云屹。” “哦。” 她近段时间本就不想过多理睬家里这些男人。 又跟木花聊起了天。 ---------- 强大分割线 -------- “哟,你怎么也来了。” 云屹走在陌生的山间小道,远远就看到一抹红藏在树上。 他没有说话,沉默地赶路。 “呵。” 赤翎轻笑,一跃而下跟在他身旁。 “这是要去哪?一起啊。” 他手里提溜着几串很像葡萄的水果,不时摘下几颗丢进嘴里。 云屹此刻心情差到极点,丝毫没空闲聊。 一颗葡萄粒甩到肩头,他毫不客气冲身旁的人挥了一拳。 “这么大火气?” 赤翎依旧身手敏捷,这一拳划开空气落到身后。 “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云屹冷冷回眸继续赶路。 赤翎却不解风情继续搭话:“再走就出晨光森林了......” 云屹沉默。 “我听说,最近这里不太平啊。” 他轻松的语气撩拨着云屹愤怒的心。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去找他?那你可别浪费时间了,人早就走了。” “是吗。”云屹忽然停下脚步:“意思是说,你明知道他们来了,却没有出手帮忙?” 赤翎耸耸肩:“我为什么要出手。” 耳边传来骨骼摩擦的声音,云屹的手心被指甲深深镶入:“原来你一直赖着不走是......为了看我的热闹。” “不是不是~”赤翎又往嘴里丢了两颗,吃得津津有味:“我可是为了保护你~” 说罢,尾音上扬许多,摆明了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现在的你不靠我,难道靠你的姐姐保护你?还是说,你的家人谛霆村长?” 云屹:“保护我?呵......”他冷笑一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金子只会拉低我的美貌,我不需要这种垃圾东西。” 云屹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迈开步子继续赶路。 “聊聊嘛,怎么说,我好歹也是跟你一伙的。” 云屹青筋直跳:“一伙的?上面的让你来监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赤翎嘴角一钩,懒散地双头抱头:“别乱说话。我已经很久不给上头的做事了。那个老古董,每天不是让我做这个,就是让我做那个,烦得很。” “呵,那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啥目的。不是说了这附近不太平,我出于好心过来看看,毕竟真大乱起来还不是让我收拾。” 云屹:“不太平不也是你搞的?我还没跟你算炎灵兽那笔账呢。把我们引到魔兽回廊的也是你,要说没什么心思,说出来谁都不信。” 赤翎摊手无奈:“我只是想跟你的姐姐打声招呼,魔兽回廊的事情也是误打误撞。” 周围忽然挂起狂风。 刚路过的小水潭中忽然飞出密麻细小的尖刺。 直直冲赤翎飞来。 可还没碰上他分毫,又被空气格挡,噼啪掉落在脚边融化成水渗入土中。 “你省省力气吧,全盛勉强能跟我过两招,现在的你也就能打打猎物了。” 说着,他身边忽然落下一只小鸟:“除非那个树村村长能再连进五阶......” 小鸟在指尖叽喳叫着,等声音停下,他一挥手将小鸟送走:“啧啧,真惨。你最好现在就过去看看,不然毛都被拔光了。” 想到什么,他攀上云屹肩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没人看见你在天上飞的。” 话音刚落。 云屹便展开翅膀头也不回地飞上空中,不见了。 “我呸!我不会说的!你们直接杀了我吧!” 熟悉的山洞。 一只本该意气风发的雪鹰正被人抓着双翼提拎着。 全身的羽毛差不多被拔了个干净。 只有零星几块小地方还没被殃及。 每个应该长着羽毛的毛孔里全是血,密密铺成一片,把原本的肤色覆盖。 “嘴还挺硬。” 抓着他的雄兽抬手又扯下一片羽毛。 洞内顿时一片惨叫。 “说不说!你说不说!” 那人面色狰狞,眉眼中还有残忍施暴带来的快感。 “呸!我不怕你们!” “我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几个看戏的从怀中掏出几块破损不堪的小黑石头,狠狠挤进雪鹰的眼中。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杀了我 !!” 雪鹰双眼顿时飙血,原本还算健朗的姿态和骨骼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身形逐渐萎靡,好似所有的精力和寿命全被吸走了。 “你的那个村长我们打不过,还搞不定你们!哼~你放心,找到你的族人以后,都会和你一个下场的!” 一个雄兽哈哈大笑,将雪鹰的头拽进手里:“不过你们雪鹰的雌性会活得好好的,毕竟还要给我们生幼仔呢。” “你不是人!!真神大人会惩罚你们的!你们不得好死!” “呵?哈哈哈哈!!” 几人笑得猖狂,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青龙都被我们杀了,还怕一个传说?哈哈哈哈哈哈!!” “是吗?” 洞内忽然响起其他人的声音。 几人警惕抬头,看到洞内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位身形矫健的雄兽。 他一抹雪白在漆黑的洞内格外扎眼。 为首的雄兽赶紧将手中的雪鹰拎起护住自己:“哟,雪鹰族长来了,真好,省得我们去找了。” 云屹身后漂浮着许多指粗的尖锐冰晶,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一起靠近几人。 “找我?找死吧。” 他牙关紧锁,牙齿之间摩擦的咯咯声不绝于耳。 几人躲在为首人身后,用雪鹰威胁着:“您可先别生气,有话可以好说~我们只想要你身上的大封印术。你给我们,我们放人。” 那双绿眸在黑暗中发着冷光,极致的愤怒过后变成了冷静:“呵,好啊,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把兽皮袋子里的晶石给我。”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云屹身后的冰晶全部向前推进:“几颗彩晶而已,比起大封印术来说,应该无关紧要吧。” “头,这雪鹰族长搞的什么东西?” 几人交头接耳。 “这晶石拿回去可是能立大功的!” “要不我们先骗到大封印术,然后再趁他不注意抢回来!” “好好。” “对对。” “就这么办。” 为首的人将所有的晶石收集:“在这里!你先把东西给我们!” 云屹双眼微眯:“先把晶石给我。” 身后的冰晶已经越过了他,直直向几人逼近。 众人吓得不轻,立马将兽袋丢到他的脚边。 “捡起来,给我。” 云屹将东西踢回。 压迫感实在太强,一人壮着胆子捡起来慌忙塞给他,又飞快的躲到为首人身后。 几颗彩晶被云屹拿出。 刚刚触碰到丝丝凉意,晶石便飞快化成粉末。 全都凝成两条雾线,钻进了他的皮肤中。 一瞬间。 云屹身上爆出了近乎吨位的重量。 将几人的身体狠狠压在地上。 他们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内脏挤压后爆出的鲜血。 骨头断裂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草你 云屹抬抬指尖,身后的冰晶全都一股脑扎进了他们的四肢。 他在几人面前蹲下,抓住为首的脑袋将他被迫抬起。 重量将他的颈椎压断。 咔吱一声。 头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他随手丢到一边,又看向另一个奄奄一息的雄兽:“我们、慢、慢、来。” 重量消失,众人忍痛爬起。 狼狈地匍匐着,可身后却没了退路。 云屹抬手。 山洞开始剧烈晃动。 头顶的石头与泥土纷纷往头上落。 没一阵子,洞口外的风景忽然被阻隔。 一张缓慢游动的薄膜封印便将洞口捂了个了严实。 所有能吸收到的灵力一瞬间被隔绝在外。 没了灵源的支持,几人立马维持不住人型。 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身形扭曲起来。 他们恐慌地扯住互相的四肢和头发。 一个伤势较轻的,居然撕咬起同伴。 声声痛苦尖叫刺激着神经。 很快,被啃食的人呗啃食得只剩脖胫骨和锁骨。 他狠狠地用手指掏出同伴的眼珠子。 狼吞虎咽吃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眼珠子里的液体伴随着鲜血从他嘴角两边流出。 和口水缠在一起,竟然变成了恶心的乳红色。 “原来是几只不知死活的老鼠,为了活命连自己人都吃......” 云屹皱眉,眼前的冲击的确反胃。 斜眼嗤鼻冷笑,抱起族人将他安置在洞外。 那个雄性眼看大好机会,站起身便扑上他的背。 云屹回头,不慌不忙的抬手做了一个掐扼的动作。 那人被控制在空中。 窒息让他直翻白眼,咬着满嘴白沫不停蹬腿挣扎着。 那几个暴露原型的巨大老鼠见状纷纷后退。 一双双鼠眼冒着红光,吱吱叫着。 “看来矿洞里就是你们几个吧,吃饱喝足不算完,还敢找到我头上来?” 云屹语气平稳,眯着打量的眼睛好似闪过一阵红光,杀意浮现其中,一晃而过又像错觉。 被掐住的雄兽艰难从嘴里挤出:“您......放了......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走?”他手掌收缩几分:“打伤了我的人,想就这么走了?” 那人眼瞳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只剩眼白在眼眶中剧烈抖动:“我......我们......手上......有......您想要的......东西......” 云屹听着,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那人快要断气的时候,松开了手。 那人狠狠摔在地上,扶着脖子不停咳嗽。 见云屹抬腿,赶紧连滚带爬地后退。 见自己手里的筹码生效,强壮镇定开始谈判:“要给也行,先放我们哥几个走。” “呵,真是好笑。我大可以杀了你们再从你们身上找,你怎么有勇气跟我提要求。” 云屹在那人面前蹲下:“看着你,就能想到你的首领也是个蠢东西。我一放饵,你们就咬钩......” 他抓起那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放在回廊里的那点灵力,真就足以让我变得不堪一击?” 那人满脸恐惧,不敢置信:“原来是你故意的......” 云屹笑得阴郁:“东西只是我变出来的,真正的灵力全在你们刚才给我的晶石里,蠢、东、西。” 那人的左脚应声而断,鲜血从断口喷射而出。 他痛得惨叫。 云屹眯着眼睛,一只手指挡在唇边:“嘘......别叫......我最喜欢别人惨叫了......” 说着,他又将那人的头抬得更高,露出他满布掐痕的脖子:“万一我忍不住,可就问不出什么了。” “你、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那人死命挣扎,表情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眼眶满含泪水:“你杀了我,你也要遭殃!” “啧啧啧。”云屹一脸可惜的摇头:“你以为,我会和你们见到的老东西一样有同情心?” 他看进那人眼中,直到看见自己的倒影:“那些个惩罚在我身上不起作用,可惜了......” “你、你!你不能!你不......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条腿也应声断掉。 一时间,洞内全是噗噗喷血的声音。 血腥味弥漫鼻边,云屹双眸更加冷漠:“我可以放你一条命。你回去跟你首领说,想出回廊,做、梦。” 他手一松。 脸上的阴郁荡然无存,变回了往日那副人畜无害的美丽模样。 站起身刚往外走,回头又补了一句:“那个洞怎么打通的我不管,但是你们敢再来找我的麻烦......屠了你们。” 不顾洞内人的伤势和惨状。 抱起族人便飞走了。 那人跪在偌大的厅内,冰凉的石板刺痛着伤口。 端坐的人咬牙切齿,狠狠一拍椅扶手:“哼!好样的!屠了我们?!等着瞧吧!” 它气冲冲站起身,走回内室。 空洞的石窟中,一副宽大的石板上静静躺着一副身体。 一只手轻轻抚摸上脸:“有这个东西在,日子还长。” 树村平静着。 冬天的痕迹彻底消逝。 雪鹰族那边的骚动也只维持了一会。 众人开始劳作起来。 村内跑动着许多幼兽。 活力满满。 白慢慢将用了一个冬季的床上用品洗净。 后院晾晒。 “你到底想干嘛?” 她没好气地抖落床单上剩余的水。 “只是好奇你在干嘛。” 赤翎艳红的指甲戳戳晾晒起来的兽皮:“你为什么用水弄湿又挂起来?那我晚上用什么睡觉?” 白慢慢一把将他推开:“去去去,一边呆着去,碍手碍脚的。” 赤翎又换了一边站着:“地上发了芽的又是什么?看你每天都对着泥地忙。” “走开,别挡道。” 她皱着眉驱赶。 见他不动,还故意往他的方向抖水。 赤翎往后一闪,可衣襟还是沾上了水滴。 他红眉一皱,立马躲得远远地。 云屹抓着几只野兽在不远处褪皮,见赤翎吃了瘪,不禁笑出声来。 赤翎心疼地拍着身上的羽衣:“笑什么笑。” 云屹阴阳怪气地学起赤翎说话地神态:“笑什么笑,阿巴阿巴。” “嘶——你这小鸟崽子。” 赤翎手掌捏出几颗萤火般的小球冲云屹砸了过去。 可他没有细看掷出轨道,几团火苗直勾勾地砸到了地里刚刚发芽的苗子。 燃烧神噼啪响起。 还能闻到一股绿植燃烧起来的腥焦味。 白慢慢抓起木盆里一件小衣就冲赤翎砸了过去。 一声啪噗的闷响。 赤翎一头红发被水染湿。 沉笨的湿衣服直直滑落。 所到之处,全是水渍。 云屹:“哈哈哈哈哈哈哈!!!” 赤翎:“我!你!我的衣服!脏死了脏死了!” 两人立马就在后院展开了追逐战。 动作不大,可还是将泥地踩了个乱七八糟。 几颗小苗又被两人踩踏。 白慢慢拽着两人的袖子气冲冲地驱赶:“要打去别的地方打!” 叁人拉扯间走到悬崖边。 她看着云屹满腔怒火。 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啊啊啊——!姐姐——!” 赤翎笑得幸灾乐祸。 白慢慢怒视着他。 他悻悻别过眼神,吹着口哨溜走了。 等到云屹一身树叶回到家中,白慢慢已经在功能室呆了好久。 谛霆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喝水。 抬眸看了一眼:“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云屹拍着头上的绿叶:“没事。” 谛霆回眸,又喝了一口:“又惹她生气了?” “要你管。” 云屹也去厨房舀了一碗。 赤翎早已将衣服烘干,可羽衣上的羽毛却被洗衣服用的植物弄得干瘪杂乱,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郁闷地坐在二楼的阶梯上:“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真的有够吵的。” 白慢慢坐在桌边支着脑袋。 家里人多了,一日都不得安生。 手边的书翻得凌乱。 “看到哪了......” 虽然世界百科全书里有很多关于植物的讲解,可真栽种起来才发现,光知道植物习性完全不够。 不觉崇拜起自己前世的外婆。 一把种子,一个锄头。 好似能够在田里创造万物一般。 思绪又在脑海翻涌。 到底自己到这个世界来是为了什么? 自己这副身体到底又是什么构造? 兽人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兽身。 每个人都能使用灵力。 还有书上说到的灵源。 到底要怎样才能发现并且吸收? 所有的东西都理所当然,只有自己是个异类。 而且这幅身体真的不会来大姨妈吗? 几个月都过去了! “啊——好烦!” 她仰天长叹。 内容早就看不下去,她丧气地打开门。 云屹立马可怜巴巴地看了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又要抱怨撒娇了。 白慢慢转身想上楼小憩,可赤翎也是一脸幽怨。 “干嘛?” “衣服,脏了......” 他撇过脸去,几颗泪珠挂在眼角,不时抬眸轻泣。 “去去去,美人计对我不管用。” 白慢慢一把将他推开。 赤翎立马跟上,一起进了房间。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着实碍事。 “这是我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回头喊道· :“出去!” 自从开春,赤翎便不再出门。 也不去他族人那边,成日围在白慢慢身边打转,比狗皮膏药还要粘人。 不知打的什么注意。 种田文的基本走向 他居然将门一关,坐到白慢慢身边。 “你干嘛!出去!” 她拉起小毯子护到身前:“我警告你别耍流氓啊!” 赤翎看着她慌张的模样,饶有兴致。 竟觉得十分可爱有趣。 “当着我的面躺下,不就是邀请我的意思吗?” 他双眼弯弯,眼角的小痣也跟着跳动。 说罢便佯装褪下羽衣。 “你!你干嘛!!” 白慢慢人已经吓傻了。 “干啊,我这不是在脱衣吗?还是说你这就等不及了......” “你!” 白慢慢脑子充血。 这个人真会扭曲事实。 耳朵像是摆设一样! 长袍落地 ,赤翎上身往白慢慢这处低了低。 白慢慢立马从头红到了脚趾,像个快要熟透的番茄。 女性的本能在叫嚣。 她不由分说,抬起手就冲他脸上扇了下去。 被赤翎反手一抓,在唇边轻轻摩擦着。 软糯温热的触感激地她一阵腿软:“你!我、你放开!到底想干嘛!” 他表情勾人,红眸中好似有煽情的魔力,撩拨着她的心。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忽然伸出小舌舔舐着手背:“让我操你。” 楼上穿来一阵惊慌恼怒的尖叫声。 赤翎被踢出了门。 他一脸得逞,满足地下了楼。 谛霆和云屹还待在原地。 脸早已黑成焦炭。 云屹牙根紧锁:“解开!” 谛霆的身体也僵硬到了极限。 赤翎匆匆略过了他们一眼,摆摆手解开了禁锢。 后院又穿来阵阵拳脚相交的闷声,和叁人的争执。 “滚出后院打!我的苗子全被你们糟蹋完了!!!” 天空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一直打到深夜。 被眼花缭乱的技能点亮,宛如雨夜中急速而下的闪雷。 谛霆黑着脸在房间里蹭了又蹭。 抱着白慢慢睡去。 原本种满耕地的小苗子被糟蹋了大半。 白慢慢心疼的将剩余的挖出,移植到不容易被踩踏的区域。 仗着小九之前给自己传输的医术知识,认出了几颗苗子的名称。 一颗深棕色的小苗通体发黑,顶端两个嫩芽像米粒一样小。 可以催吐洗胃。 另外几颗居然都是同一种药材,全是止咳化痰的。 可惜春天了才把这些种出来。 若冬天就有,村民们也不至于遭罪了。 剩下的苗子她辨认不出,只能等待来日瓜熟蒂落。 累了,就去亭子里休息,渴了,就唤谛霆倒水。 本是不想过早原谅他的,可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又贪恋起他的可靠。 加上地板睡着的确不爽,勉为其难放他一马。 树村中热闹不已。 赤翎的族人中有不少雌性。 村中的单身汉们将羽族住处的门槛都要踩烂了。 有家庭的雄兽们忙着出门打猎,好养活家中的幼兽。 木花和小圆带着自己的崽崽来白慢慢家里串门。 她依旧在田里忙活着。 “已经发芽了啊?” 木花怀中抱着两只,脚边跑着叁小只,好不忙碌。 白慢慢赶紧拉过后院檐下的长凳让她们坐。 可她们却更喜欢去亭子里吹风。 叁人一边走着,跑着嬉闹的小奶兽开始追咬起白慢慢的脚脖。 “不许这样!” 木花赶紧抱起,可怀中的却又挣扎跳下,围着白慢慢打转。 “诶呀,这......别乱跑啊!” 木花是新手母亲,丝毫招架不住。 一边追赶着自己的幼崽,一边抱歉的抬眸:“对不起啊慢慢,这几个小崽子太不听话了。” 白慢慢笑着抱起脚边的小狮崽:“没事。真可爱啊~会说话了吗?” 她捏着小狮子的耳朵:“叫起来应该是怎么样的?啊呜?~” 怀中的崽子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圆碌碌的小眼睛盯着白慢慢,抬头也学了一声奶叫:“啊~呜呜~~” 叁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亭中席地而坐。 小圆也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敌意。 怀中抱着一只绒白的小兔。 笑吟吟地抚摸着,一脸慈眉善目。 白慢慢伸手去摸:“没想到你动作也这么快。” 小圆:“总归要有雄性的嘛,总不能一直等着谛霆村长吧。我可抢不过你啊。” 她笑着:“你都不知道有多少雌性羡慕你,身边有叁个强悍的雄兽,样子也好。” 木花接话:“那可不是,她刚来村子的时候还是一副胆小模样,谁能想到短短一个冬天就收了叁个雄兽呢。” 亭内宽敞,小崽子们互相追赶打闹。 白慢慢好似体验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幼崽?趁着还没到夏天,赶紧交配吧。” 木花解开领口,抱起一只嗷叫的小狮喂奶。 白慢慢小脸一红,别开头:“我、我还早呢。” 小圆一脸艳羡:“那个新来的羽族族长就不错啊!你俩模样好看得很,生出来的崽子肯定也好看。” 说着,她将头靠了过来:“万一能生个雌崽,千万记得我家啊。” 白慢慢一想到赤翎就冒火:“他才不是我的伴侣呢,别乱说。” 小圆有些遗憾:“是嘛......那他既然不是你的伴侣,怎么开春了还不走?之前冬天前来避冬的时候,冬天都快过了,大家都以为他和云屹族长一样,是来找你的呢?” 白慢慢垂头抚摸着她怀中的小兔:“谁知道呢,赶也赶不走。” 两人看出她表情不对,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小圆:“你们听说了吗?兽城那边传来消息说,今年又可以参加评级了!” 木花怀中的幼崽已经入睡,说话不免小声起来:“是嘛!我还真没听家中雌性说过。” 小圆又看向白慢慢:“你呢?村长没跟你说起这事吗?” 白慢慢摇头。 还说呢,家里这几个男人没一个省事的。 每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 烦都烦死了。 小圆:“如果树村也能晋升成功就好了~” 白慢慢疑惑:“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如果部落和村落能评级晋升,那领地就可以扩大了!到时候树村就不用这么挤啦!而且评级成功以后树村会得到外来的巫医和老兽呢!” “老兽?” 小圆说道这事,兴奋不已:“就是传授一些我们不懂的事情啊!到时候我们说话也能像羽族的雌性一样呢!更别提外来的老兽可能会传授一些关于灵力的事情,到时候村里的守卫队能够进阶,别提多安全了!” 白慢慢点头赞同。 村中的确只有谛霆的灵阶高一些。 碰到一些疑难杂症只能靠他处理。 木花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幼崽:“话是这么说,可往年村长都对这些不感兴趣,今年估计还是老样子吧。” 谈话间。 白慢慢肩膀一沉。 一件宽大华丽的羽衣披在身上。 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她吃惊回眸,赤翎笑吟吟地站在身后。 不等她说话,又递来一根挺立顺滑的羽毛。 “风大。” 白慢慢鬼使神差地接过,他就折返进屋了。 木花笑得暧昧:“还说不是你的雄兽,羽毛都给你送来了。” 白慢慢不解:“的确不是啊,关羽毛什么事啊?” 小圆:“羽兽们别提多爱惜自己的羽毛了,就算飞行时掉下的都要收集起来。要是舍得将羽毛送给雌性,肯定是喜欢得不得了,在求偶呢!” 听她俩这么说,白慢慢不禁打量起手中的红羽。 肩膀一松,她赶紧抓住快要滑落的羽衣披回肩上。 羽毛...... 求偶...... 被遗忘的记忆渐渐涌现。 那日酣醉的情形,手中白色的羽毛。 昏睡前云屹那张嗔怒的表情...... 原来这小子当时是在......! 可是那根羽毛被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愧疚浮上心头。 她居然将幡然悔悟的情绪也带到赤翎身上,将他给的羽毛收好。 两人见白慢慢这样子,笑得暧昧。 可笑声还未停止。 身后又穿来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 身上一轻。 云屹狠狠将羽衣扯下:“老东西趁我一个不注意就来跟你示好......给我!” 他摊开手掌。 见白慢慢一脸茫然,点了点她的兽袋,又将手摊开。 “你要赤翎的羽毛做什么?” 白慢慢虽然不理解,却也还是被他这怒气冲冲的阵仗吓到。 又鬼使神差地将羽毛放到他手里。 “哼!想跟你结侣,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手中的红被替换成白。 云屹捏着羽衣气冲冲的走掉。 白慢慢有些郁闷。 这两人真的是一天都不肯消停。 一阵胡闹,木花怀中的幼崽被吵醒。 她将幼崽放下,让它随意玩耍。 “你家还真不太平啊。”小圆佯装可惜的摇头:“你才有叁个雄兽都这么闹腾,来日再多几个,岂不是要把房子掀了。” 木花也笑道:“都是羽兽,互相打架也是正常的。” 白慢慢听着两人的对话。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两只鸟求偶时互啄的场景。 临了。 白慢慢留两人吃饭。 木花和小圆纷纷摆手:“我们家的雄兽还等着呢。” 她将人送走,又折返回家。 还未开门,就能听到争吵的声音。 她丧气地坐在家门口,宁愿吹着冷风也不愿进去。 这就是婚后的男人吗。 车里的个人时间? 晋级兽城? 捡起一旁的短枝含在嘴边,吸了一口空气又吐出,表情郁闷不已。 “哟!” 脑子里的声音吓得白慢慢一激灵。 “你爷爷我回来了!” 小九语气高亢,得意得很。 “吓死我了!你妹的!” 白慢慢赶紧又回到亭中。 “你这段时间都死哪去了!” 小九开了一罐可乐:“当然是睡觉去了!你当你爸爸我是铁打的啊!” “我是你爸爸!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属性啊!这么喜欢收孩子!” 白慢慢气得牙痒痒。 “略略略~” “你敢不敢让我进去!我薅你头发信不信!” “略略略~” “你!” 白慢慢气得脸青。 亏自己还想它,它倒好!一出来就气人! 又是一包薯片打开,小九吃得津津有味:“人都到齐了,我给你个任务呗。” “什么任务!什么人都到齐了?” “你屋子里那叁个男人啊,不都到齐了吗。” 薯片嘎吱作响,白慢慢听着动静都能回想起那咸鲜的味道:“你也认识赤翎?” “这你不用管,你就说接不接这个任务吧!” 白慢慢忽然笑得一脸邪恶:“接~怎么不接~但是我有条件。” 小九打开投影,脑海中响起电视剧的声音:“做梦,亚空间是我的地盘,没门。” “那恕我难以从命。” “啧......给你别的总行了吧!” “你先说是什么。” “那本世界知识大全里,你选一条你最感兴趣的信息,我给你讲解总可以了吧!” “就这?”白慢慢抬头慢悠悠地看着空中的火烧云:“我不要。” “你没得选择!” 等她回到家中。 脑袋里只有对于神兽的解析,和小九下派的任务。 谛霆将菜肴端上桌,也没能让她的表情缓解。 云屹迫不及待地开吃,短短几秒就消灭了一盘肉食。 赤翎一脸嫌弃地整理着自己的羽衣,轻轻拍走上面的灰尘和炭屑:“没吃过肉。” 云屹头也不抬:“挑食魔兽!” 谛霆将食物勺进白慢慢碗里:“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她丧气地支着头:“没谁。” 不经意间扫到羽衣上被烧掉的一角,和云屹脸上些许淤青。 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谛霆立马抢过云屹手中的碗勺:“别吃了。” “啊!我还没吃饱呢!” 被谛霆一瞪,他这才反应过来。 拉过凳子坐在白慢慢身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她耷拉着脸,满部愁容。 看向热腾腾的食物,又萎靡地看向谛霆,干巴巴地开口:“我们去兽城里评级吧......” 村门口。 一片热闹非凡。 人群乌泱泱地聚集在一起,忙着往已经变幻兽形的守卫队身上挂着口粮。 “你在路上小心啊,知道吗?” “我走了,你们要看好她知道吗?” “崽崽,跟阿父告个别。” 众人正在说着家常。 剩下部分村民兴奋不已。 纷纷夸赞谛霆终于想通了,不时给白慢慢送来自家最好的食物。 云屹和赤翎也跟在身边。 当真是一副亮丽的风景。 森祝巫医匆匆赶来,身后背着一大袋的草药。 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雄兽,满脸担忧。 远远看见四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原本雪农巫医也想跟来的,但是他活动不方便,我就让他在村里等着了。” 森祝满头是汗,可丝毫不觉疲惫。 “啊父,您让我去吧!这......” 他回头呵斥:“你个小毛崽子懂什么?!连药材都没认清楚几个!让你去还不被你搞砸了!” “阿父......可阿母还在家里......我怕我们照顾不来......” “平日里让你们学你们懒懒散散的!现在倒依赖起我来了?!” 森祝虽是嘴上毒辣,可表情骗不了人。 他一脸眷恋,却也是回头跟谛霆说道:“村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行人被簇拥着出了村。 家属们送了很远。 大家走了整整一天,在原地驻扎休息。 此行的人只有树村的村民。 羽族和鹰族的族人没有跟来。 赤翎和云屹各找了一颗大树,藏在上面小憩。 白慢慢坐在篝火旁边,熊熊火光将脸照得通红。 谛霆安置好了人,也在身边坐下。 她立马倚在他身侧:“对不起......我......” “为了你,我愿意。” 他一脸柔情地看着她,英气的眉目缓和不少:“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树村评级你身为雌性也能受益。” “我!我.....” 白慢慢刚想反驳,可还是闭上了嘴。 她明白,谛霆给自己找的这个台阶,的确是很好的借口。 “村中的雌性都在感谢你替她们着想呢,不是吗?” 谛霆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秀鼻:“越来越有村母的样子了。” 白慢慢愧疚地窝进了他的怀中:“嗯......” 夜很快就深了。 火堆也只剩零星的火焰。 白慢慢愧疚难当,无法入睡。 谛霆也不知在想什么,静静陪伴。 “你之前说的神兽,我记起来了。”她肩头被谛霆轻轻抚摸:“世界的顶端就是神兽对吗?” “对,也不对。” 谛霆眸子中掺杂着火光,将白慢慢的身影包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魔兽回廊吗?” “记得,他们为了停止灾寒纪把春神杀了。” “就在那时,其他神兽也渐渐不出现了。” “这是为什么?” 谛霆往火堆中丢了一根木柴:“神兽们的职责是沉重的,力量和权力也是绝对的。” 篝火噼啪作响。 周围安静地可怖。 “春神被杀,原本高不可攀的神明在人们心中也不再神圣,和世间万物一样,也会消逝地存在。而兽人本就欲望无穷,既然旧神退位,新神理应上位。” 白慢慢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谛霆轻笑,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搓取暖:“当无比崇高,万知万能的神能被杀害,当世间一切都能进阶成为强者,你说会发生什么?” 她想了一会:“取代他们?!” “对。而且在漫长岁月里,早就有一批又一批的兽人前去讨伐剩下的神兽,所以它们躲起来就是因为这个。” “过分!太过分了!” 白慢慢咻地一下坐直,一脸不敢置信。 简直就是...... 细思极恐...... 谛霆将她又抱回怀中,用体温给她取暖:“其实关于神兽,我幼时还听过另一个。” 白慢慢安逸地瘫着:“是什么?” “传说人被创造之初和野兽一样。但是后来,一位神兽背着唯一真神给了兽人凌驾一切的思考能力,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无止境的欲望。” “有些欲望当然是好的,比喻生存下去的欲望、繁衍的情欲......有了欲望,自然得有信仰和理智。所以神兽们之间还有一层互相牵制的作用。” 白慢慢:“可是现在神兽们都不在了,羊群没有领头羊......” 谛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现在知道了吗?” 两人亲昵了一会。 白慢慢话茬大开:“要我说啊,这些神兽肯定也累得很!不然怎么会丢下这么多东西撒手不管。” 她抬头:“对吧?” 谛霆笑意甚浓:“你说得都对。” 白慢慢:“而且,我还记起来了好多神兽的事情呢!比如凤凰神兽能无限转生,但是复活的时候有时会变成凤雄或者凰雌!而且它长得很好看。” “有我好看吗?” “当然没有!你最好看!” 两人聊累了,席地而睡。 树上小憩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睁眼。 互相静静对视。 赤翎:“听到了吗?” 云屹:“嗯。” “这次去兽城,下面那只虎兽肯定会暴露,你是怎么想的?” “跟我没关系,我只要护好她就行。” “她嘛......也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整整走了十天有余。 期间遇到了同样阵仗的队伍。 双方都没有打招呼。 大家都心知肚明。 晋升的名额有限,往后都是对拼的人。 只是有一个队伍不同,他们领头指挥的是个雌兽。 等白慢慢远远看到那整齐高砌的石墙时,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在嗓子眼。 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前来参加评选的竟然有十几个村落。 两扇木门大大敞开,边上站着两堆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兽人,一看就是城里的人。 其中一个正拦着想要进入的队伍,嘴里骂骂咧咧。 “滚!没晶石还想进来?!” 他一脚踹开求情的雄兽,可手里的一小袋灰色晶石却径直塞进怀中。 “水首领!您就让我们进去吧!等我们晋升了,肯定会报答您的!” 雄兽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可还没两句,又被一脚踹开:“滚滚滚!别跟我套近乎!” 他示意下属将这一队驱赶。 又冲队伍后面的人摆摆手:“上来!” 没有丰厚贿赂的队伍顿时掉头就走,剩下的纷纷搜刮腰包。 那个首领手中很快就拎满了兽袋。 他拿起一颗放在手上掂量:“你哪里来的?怎么会有紫色晶石?” 他眼前的人点头哈腰,一脸献媚:“兽城去我们部落附近采矿,赏我们的。嘿嘿~嘿嘿......” “成色还算不错。进去吧!” 一行人这才高高兴兴的进城。 怎么会有这么臭美的人 明明是被迫贿赂,却点头和腰仿佛在感谢大恩大德。 树村众人没有上前排队,全在等谛霆的下一步指示。 可他不声不响,连白慢慢也眉头紧皱。 反倒是云屹恨得牙痒痒,拳头攥得跟砂锅一样大(bushi):“还敢收晶石!这破地方求我来我都不来呢!姐姐,我们回去!才不稀罕这破晋升!” 他牵起白慢慢的手,她却纹丝不动。 —— 咚 —— 咚 奇怪。 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呢? 之前的晶石任务不是莫名的下派,更像是给这个任务做铺垫...... 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激起涟漪。 石子沉没,水却依旧轻轻涌动着。 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就要露出来了。 “姐姐?”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眼前摇晃。 唤回白慢慢的心神。 她看向一同前来的小芳。 小芳很聪明,立马就明白了意思。 在大兽袋里翻翻找找,很快就掏出了那沉甸甸的‘钱袋子’。 赤翎瞥了一眼:“我当你之前要晶石干什么,原来全都计划好的?” 他自诩美艳动人,进城之前不知到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红巾将下半张脸挡住。 一路上白慢慢吐槽着他一身行头太过引人注目,逼着他换上村里简陋的衣服。 可他说什么也不答应,嘴里念念叨叨:这不符合我的美貌、这么丑的衣服穿在身上全身都会起豆子等等。 只答应脱下羽衣,穿纯白的内衬。 白慢慢白眼一翻:“你不来不就好了,神秘兮兮的。” 可他美眸轻弯,抛了一个媚眼:“没我可不行。” 白慢慢狠狠翻了个白眼,将手里吃完的水果随手一扔。 可没想到直接扔到了赤翎身上。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迟钝,衣服上直接起了一小快水渍。 “脏死了脏死了,我不好看了。” 小芳挪到白慢慢旁边,轻声吐槽:“主人,凰族族长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白慢慢刚张嘴,赤翎又给小芳也一个抛了个媚眼。 她招架不住,耳根赤红退到一边。 谛霆:“走吧,将着袋晶石藏好,我们排队去。” 一行人上前。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赶上了。 “拿来。” 水首领伸手在空中掂掂,谛霆将事先拿出来的紫晶给他。 “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紫色的晶石。” 他揣进衣服里,越过谛霆打量着众人。 全是不知名的乡巴佬。 可那个身材娇小的雌兽和身边的两个雄性着实扎眼。 他回眸:“诶,你!你们哪里来的?” 谛霆不卑不亢:“晨光森林、树村。” 他又指了指白慢慢的方向:“让他们叁个上来。” 谛霆身体一僵。 果然。 她还是被注意到了。 “水首领,我的伴侣在赶来的路上腿摔断了,不方便下地。只叫他们两个上来行吗?” 说着,又掏出一颗紫色晶石递给了他。 水首领接过,默认了谛霆的解释:“伴侣?看着像幼兽,你们晨光森林缺雌性缺到这种程度?” 云屹和赤翎看到了谛霆使的眼色。 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慢慢催促道:“叫你们呢!快去啊?!” 赤翎弯腰凑近:“让我帮忙是要条件的,亲一口我就去。”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答应时。 云屹一把拽开他,走上前去。 叁人站在城门口,不怒自威。 城内路过的城民忍不住留驻打量,视线最后都会在赤翎身上停留。 赤翎不忘留情,纷纷冲围观的人群眨眼。 同行的雄性赶紧将自己的伴侣拉走。 云屹却一副冰山模样,不耐烦地盯着水首领,宝石一般闪耀的绿眸中全是打量之意。 “你们,说你们呢!” 水首领声音渐大,唤回赤翎的视线。 他礼貌回应:“你好。” 水首领却不领情,在两人身上扫了又扫:“你们是哪个兽城里的人?” 赤翎:“我不属于哪个兽城,我只是鹰族的族长。” 云屹一听,银眉深皱,看着赤翎满腹嫌弃。 水首领:“那你呢?你是哪里来的?” 云屹:“我才是鹰族的族长。” 白慢慢远远看到云屹那张阴沉的脸,就连在这么远的位置都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小芳,你赶紧上去跟云屹说一声,让他别破功!” 小芳:“破功?” 白慢慢:“诶呀!就是让他不要和那个什么首领起冲突!” 小芳:“主人,冲突又是什么?” 白慢慢:“你就去就行了!” 小芳听话地上前,跟云屹耳语着什么。 云屹回头,眸中那冰冷的肃气满蕴。 白慢慢用口语尽量传达:憋、住、不、要、闹、事! 他斜眼沉默些许,不甘心地点头。 水首领:“我没叫你呢!你上来干什么?!” 小芳赶忙跑了回来。 云屹:“我和他都是鹰族的族长,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是、兄弟。” 他说完,便像吃了秽物一样恶心地撇过头去。 赤翎眉头一挑,笑得不明所以:“对对,我们是,兄、弟。” 水首领还是不肯相信:“当我是个眼睛不好使的?” 一时间,城门口起了争执声。 城内的守卫兵将叁人团团围住,阵仗好不吓人。 白慢慢急得跺脚。 完了完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阿祀在身后呼唤阻拦:“主母!主人吩咐过!.......您!” 可白慢慢头也不回地过去了。 一个士兵拦住了她:“站住!不能过去!” 白慢慢干巴巴地抬头笑道:“前面是我的伴侣,我去跟首领解释一下。” 士兵看到她双眸的一瞬间,竟然木讷地开了一条路:“让开......让开了......” 她奋力地挤进去:“谛霆......拉我一把。” 被人拉出抱紧怀中,她紧张得满头大汗。 水首领:“你上来干什么?!” 白慢慢吓得一抖,战战兢兢地回:“我、您消消气......” 原本各想个事的叁人,听到呵斥声立马回眸。 清一色从眸中射出不悦的视线,狠狠地落在水首领身上。 气势不凡,威武吓人。 他往后踉跄了一步,强装镇定道:“你、你们、再给两颗!我考虑考虑放不放你们进去!” 云屹却上前了一步,眯着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 他身上忽然勾勒涌出丝丝白线,勾芡着缠绕在空中,又落入身体里。 水首领声音颤抖着挪开道:“放、放他们进去。” 树村人马赶在日落之前进了城。 所有成功进城的队伍,全都被安置到了一个广场上。 只有队伍的领队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客栈的休息点。 可树村的代表人足足有四个之多,房间不足,只能统一住进了一个房里。 白慢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兽皮床单铺上:“让你们别太引人注目,非要这样!现在好了,给人烙下印象了吧!?” 她埋怨地整理着床铺,不时气愤地拍打着床单。 谛霆还在广场上照顾村民们,屋子里只有云屹和赤翎。 赤翎见床铺好,安逸地躺上去:“不怪我哦,谁让我的兄弟沉不住气呢。” 云屹蹲坐在墙边,一听兄弟这两个字就直犯恶心:“想打架吗?!” 赤翎赶忙拉住白慢慢的裙衣:“嘤~他好凶~” 白慢慢没好气地将手拍掉:“你们两个都是!乌龟说王八!” 赤翎挑眉看向云屹:“说你呢~乌龟。” 云屹怒瞪回视:“你说谁?!” 房间内两人又开始争执起来。 白慢慢扶着额头坐在一边,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房间本来就小,还有一张床占掉大部分面积。 他们互相推搡着,不时挤到她这边。 不多时。 白慢慢便被挤到墙角。 她抱着双膝,弱弱地窝成一团,欲哭无泪。 —— 别吵了...... —— 我刚铺好的床...... —— 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来制裁我.....呜呜呜 两人被回来的谛霆‘请’出了门,让他们照旧找棵树将就。 将墙角已经沉睡地小人抱回床上。 相拥而眠。 “你确定吗?” 石桌边,一位穿戴华贵的雄兽激动拍案:“你看清楚了没?!” 面前,跪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他身边还带着水首领,两人不敢抬头。 “如果阿水没有看错,那极有可能就是逃出去的那个!” 那个雄兽激动地不能言语,眼睛亮了起来:“终于,终于啊!” 老者:“他们自称树村,是来参加评级的。我们是不是.......” “不,晋升就由得他们去。不过嘛......” 雄性坐回石椅上,双手交叉支住下巴:“没有巫医可不行啊......你说对吗,冚(kan)玮?” 冚玮依旧单膝跪地:“是,我的主。” 由于场地有限,参加评选的队伍又实在多。 树村作为最后一个进城的,自然排到了末尾。 几人在广场上休息。 白慢慢坐在谛霆腿上休息。 “今天到哪个村落了?” 阿祀煮弄着食物:“来的十四个村落里,已经走了一半。今天第一场是山村和岩石村。” 白慢慢无聊地昏昏欲睡,不停摆弄着谛霆的手指。 我来吧 “剩下七个,一天两场......之前那七个赢的是谁?” “是雾村。” 一个ok的手势被白慢慢摆弄出来,谛霆无奈的笑出了声:“这是什么动作。” 白慢慢嘟囔:“好无聊啊......什么时候到我们嘛......” 她又给谛霆摆了一个中指的手势,被莫名的笑点戳中。 阿祀挨个分发食物:“等会就能到我们了,若是赢了,就要一对一了。” 谛霆直接抓住白慢慢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你打探好了吗?比的什么?” 阿祀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递来:“除了守卫队的实力,就是考验巫医了。” 谛霆接过,又递到白慢慢手上:“吃完我们准备准备。” 可她好似没有胃口,挣脱怀抱往热闹中心走:“我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谛霆立马叫住她:“不行!慢慢回来!” 可白慢慢哪里听得进去,像个刚进城的毛头小子一样,无视他兴冲冲就跑远了。 “阿祀!” “是。” 阿祀放下手中的活,跟了上去。 虽说只是个低级兽城,连个像样的城邦名称都没有。 可好歹也是评选的大日子。 这条类似商业街的路上全都挤满了人,人山人海缓慢移动,不时还有幼兽嬉闹着冲开人群。 所有的气味都混在一起,阿祀的鼻子失去作用,只能仰着头焦急寻找着。 白慢慢的身形本就娇小,不一会就被人头埋没,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条街上贩卖的东西虽然不多,她却从未见过。 路过一家贩鱼的小店,她好奇地停下脚步。 “小兽,来一条吗?” 老板是个相对魁梧的熊兽。 他腰间围着一块臃长的兽皮,上面稀稀拉拉挂满鱼鳞。 一股特有的腥味熏入鼻中,白慢慢却不在乎。 她生前除了水果,最爱吃的就是鱼了。 “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什么鱼?” 她费力踮起脚尖,指了指两只通体发灰的鱼。 虽然外形很像特产南方的罗非鱼,可头却跟鲶鱼似的。 个头大得很。 老板熟练地摘下挂在木钩上的鱼:“这是城外河里捞的,叫槑(mei)鱼!” “槑鱼?”白慢慢接过大鱼在手上打量:“怎么叫这个名字?” “这鱼的名字可有来头啦!一般春季交配的季节,槑鱼一雌一雄就会贴在一起游,直到交配结束才会分开!所以捕捞上来都是一对一对的!” 白慢慢笑吟吟地递回:“没想到还有这个说法,这两条我要了!” 老板赶忙接过:“好咧!” 他熟练地用石斧挥舞,叁两下就切成了块状。 白慢慢提溜着兽袋又开始闲逛,很快又走到了一家兽皮铺。 其实树村也有一家卖兽皮的,可这家稀罕就稀罕在门口挂着的一块布料上。 那布料通体呈浅棕,一看就知道是纺织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生产水平?怎么两极分化得这么严重。 她看看那布,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立马上前指着:“这个是什么?多少晶石?” 那老板窝在木椅里,眼睛都不抬一下:“这可是最好的布,你卖不起。” 那看不起人的态度一下就激起了白慢慢的脾气:“你就说多少晶石吧!” 老板懒懒地抬了一眼,看到她的穿着,又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物件:“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兽,回去找你阿父去。” 白慢慢瞬间就炸了。 掏出一颗绿晶拍到桌子上:“你看好了!我有的是晶石!” 没想到那老板竟然笑出了声:“绿晶也想买我这布?哈哈?” 白慢慢气不过,又掏出两颗红晶:“这下够了吧?” “哟?小兽您大方啊!来来来,坐坐坐!” 那老板一见红晶便两眼冒光,一改态度殷勤地搀扶白慢慢进屋。 白慢慢却高傲地冷哼一声,只让他打包好,便走了。 脸上捂着的面巾沤得发热,可她又不敢揭下,只能忍着。 逛着逛着,不禁走累了。 转头看到一家类似饭馆的铺子,走了进去。 几个干活的雄兽一看是个小奶兽,就没搭理。 白慢慢也乐得自在,从桌上的大石碗中舀了一小碗解渴。 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道上闲逛。 就算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她,也能从态度和穿着上分辨出谁是城里人。 多半都是抬着头用鼻孔看路的,不时皱着眉头咒骂着外来人身上恶心的气味。 无一例外都是雄性居多,鲜少看到雌性在路上走动。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白慢慢惊讶回头。 “小兽,你阿父呢?” 一个穿着整齐的雄兽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 他眉目顺滑,面露和善,可眼角处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是谁?” 白慢慢有些戒备。 那人笑呵呵地拿起水碗饮了一口:“我是这里的头,这屋子是我的。” 白慢慢打量着他。 头?意思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 她没有多理。 可那人却回头大声招呼了几个干活的人,吩咐做个后腿出来。 白慢慢赶紧拒绝。 “没事没事,来者都是客,不用你给晶石!” 他豪爽地给白慢慢又添了一碗:“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小兽,你成年了吗?” “嗯。” 她没多想,权当是兽人的热情好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阿祀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视野里。 白慢慢还没玩够,赶紧转身躲避,生怕被发现。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落水声。 “嗯?” 她看向水碗,可水碗没有异样。 老板仰头看了一眼,视线跟着阿祀异动:“你在躲人?那个熊兽已经走过去了。” “额,谢谢了。” 白慢慢心虚地拿起碗。 水刚到嘴边,肩头忽然落下一只小鸟。 一瞬间就出现了,不知从哪飞来的。 她吓了一跳,水碗也撒了。 “这是你的灵兽?” 白慢慢慌乱拍打着身上的积水:“不知道哪来的。” 春风虽说吹不进密集的人群,可黏糊糊地感觉实在难受。 她没等后腿上桌,急忙告别老板走了。 “就差一点!” 那人懊恼拍桌。 等她回到广场上,树村众人早就急得满头大汗。 小芳远远看到白慢慢,立马冲了上来:“主人!你去哪了!村长要急死了!” 白慢慢接住熊抱,差点没被撞飞:“说了别这么叫我了,好沉!” 谛霆也快步走来。 他表情阴沉,她感觉就要大难临头。 “去哪了?” “我、我去走了一圈,你看,我还买了点东西回来呢!” 白慢慢立马提起手中的战利品。 谛霆喉头滚动,教训的话憋在嘴边就差出声。 他拿过东西:“别再到处乱跑了,等会就要开始了。” 小芳牵着白慢慢回到聚集处。 “我还以为村长要生气了!刚才阿祀追着你找了好久都不见,连森祝巫医都去找你了!” 白慢慢有些语塞,愧疚道:“我、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着急。” 小芳拍拍她身上的水:“我倒是无所谓主人你去哪里,就是怕村长会扒了我的皮!” 见水实在多,索性从兽袋掏了一套新的:“主人你换上吧,不然要难受了。”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主人!怪怪的!” 白慢慢接过衣服,躲进隐蔽处将衣服脱下。 小芳守在面前:“可是我名字是你给的,你就是我主人啊。” 拗不过她,白慢慢只能先放过这个话题。 可一行人等了很久。 城兵们来通知了两次,都没见森祝回来。 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阿祀又想出去寻找,被谛霆拦下。 “不能再少人了。” 他有些沮丧地坐着:“再等等。” 一分。 十分。 二十分。 “喂!你们!再不进来不算你们了啊!” 城兵又来催促,众人焦急不已。 “到底去哪了啊!” “这个老家伙平时教训人厉害得很,关键时刻自己居然是捣乱的那一个!” 恼怒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眼看前来评选的人越来越少,都前往目的地。 “要不我来吧。” 白慢慢忽然说道。 谛霆不可思议的抬头:“什么?” “我还懂一些医术,应该能救急。” 众人如获至宝,簇拥着白慢慢出发。 嘭地一声。 身后的大门被狠狠关上。 众人站在场地中间,空间被木材围成一个大圈。 边缘一个高台上坐着叁个人,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子。 只能依稀辨认出是这次评选的负责人。 不久,一个身着麻衣长袍的兽人站了出来。 声音铿锵有力,听得清楚:“评选内容 !各队的守卫队实力!各队巫医的实力!还有各自村落的雌性数量!” 因为赤翎和云屹不算树村的人,所以一起进来。 一切的战力都在谛霆和阿祀几人身上。 对面人不在少数,光是凶狠魁梧的雄兽都有十几个之多。 白慢慢全身紧绷,紧紧攥着自己的兽裙子。 “评级过程中如果有伤亡!兽城一概不负责任!” 那人沉默少许,忽然点亮场地内的阵法。 “低级保卫术。” 森祝死了 谛霆不觉意外。 “在场的守卫队留下,其他人退开到阵法外,没有结束场内外的人不得擅自离开!” 白慢慢默默退出场外,大气都不敢喘。 她紧张得就快忘记呼吸,缺氧和心悸让她开始头晕目眩,甚至有点想吐。 —— 你们要小心啊。 她在心里祈祷着。 高台上的指挥人大喊开始。 场内的人全都变幻兽形进入战斗。 阵阵浓烟包围众人,能清晰的听到肉体被击打的闷声。 一下一下,伴着受伤的低吟,踩在白慢慢的心上,狠狠揪起。 急速躲闪的动作不时驱散浓烟。 谛霆站在原地,没有动手。 他是队伍的将领,时刻注意着场上的变动。 对方的村长也没动,观察着蓄势待发。 “出来了出来了!” 留守的村民们激动地招呼着。 小芳迎上搀扶着脸色煞白的白慢慢。 参战的守卫队们没有大碍,只在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淤青。 “怎么样?” 云屹围着白慢慢打转,担心她受伤。 谛霆将外袍穿上:“赢了。” 白慢慢显然没缓过神来,木讷地坐下。 “森祝巫医呢?回来了吗?” 其他人纷纷摇头:“没有。” 最后一场明天才能开始。 四人回到旅馆休息。 “我们要不再去找找森祝巫医吧。” 白慢慢丧气地坐在床上。 全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 若是森祝巫医迷了路可怎么办。 “吃完饭,趁着城里还允许走动去看看吧。” 谛霆处理着白慢慢买回来的槑鱼。 房间活动不开,云屹守在门外的过道上。 “赤翎又去哪了?” 云屹漫不经心:“谁知道,死了最好。” 白慢慢瘪瘪嘴:“你说话能不要这么冲吗。” 他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臭姐姐! ——一路上不是跟谛霆抱在一起,就是跟赤翎说话。 ——自己好像是空气一样。 ——这结印跟摆设似的! ——气人。 他们逛了一圈又一圈。 街道上闲逛的人越来越少。 几人不时和巡逻的城兵们擦肩而过,谛霆罕见地别过头去,一脸的惊慌和窘迫。 走远,又恢复如初。 白慢慢看在眼里,可担心森祝巫医的心情更盛,没有询问。 等到深夜,叁人走在路上像极了可疑人员。 远远地被一批兽兵叫住。 “喂!你们!” 白慢慢闻声回头。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还在街上闲逛?!” 白慢慢赶紧将面巾护好,怯怯回答:“我们、我们在找人。请问您们见过一个老者吗?他是我们树村的巫医,今早就走丢了。” 他们走近。 为首的城兵视线落在了云屹和谛霆身上。 听白慢慢这么说,立马知道叁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你们快回去!街上已经不允许闲逛了!” 她不肯放弃,焦急交涉道:“兵大哥,我们真的在找人,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试了,没有巫医真的不行!” “今日树村比试你不是进去参加了?怎么,你不是树村里的巫医?” 白慢慢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实话实说:“我只是临时顶替的,走丢的老者才是真正的巫医。” 那为首的人往前靠了几步,细细打量起白慢慢。 良久:“进了比试场所就要一直比试,就算找到了你们的巫医也不能更换参赛人员了!” 不等她再辩驳什么。 挥手驱赶:“快回去!再看到你们就作入侵者处理了!” 叁人只能打道回府。 消失在了夜色中。 “头,那个雄兽不就是城主交代的虎兽人吗?怎么不把他直接抓起来?” 一个小兵凑上前来:“何必要拐着弯去悄悄处理那个什么巫医呢?” 那个头斜眼呵斥:“你懂什么!城主怎么交代的我们就怎么做!” “是是是......” 小兵吃了瘪,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熟悉的大厅。 那位装饰华丽的雄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失败了?区区一个小兽你都搞不定?” 那个老板战战兢兢地跪着:“我、我就差一点......不知从哪里飞来只鸟,一下子就把碗打翻了!所以才......” “呵,把他拖下去,比试没完成不准放出来!” “别!不要!城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水首领跪在一边静候。 “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争取把她处理了。” “是。” “还有,天快亮的时候,把尸体丢出去给他们看,杀杀他们的气焰。” “是。”水首领又想到什么:“那个虎兽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直接把他抓起来给高级兽城的送去吧?” 雄兽把玩着桌边的金色晶石:“若你打得过,就去抓。” 水首领垂着头:“属下......是属下失言。” 白慢慢正在澡堂子里洗着澡。 虽说是澡堂子,却也只是将一个天然的小池子围起来而已。 春天还未过半,夜晚的气温还是很凉。 她在池边犹豫了半天,探出脚踩了一下。 “呜呼呼~~好冰!” “姐姐,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云屹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白慢慢鼓起勇气跳了进去。 皮肤被冷水包围,她感觉脊椎都要僵了。 赶紧在水里扑棱了好一会,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好吧。” 赤翎不止何时回来了。 云屹将他拦住:“有人!” “慢慢在里边?” “废话!” “成吧,那我等等。” 白慢慢赶紧搓洗全身。 原本还想连带头发一起清洗,可这里没有什么洗澡用的材料。 无奈只能就着清水,一点一点搓洗。 “咚~!” 忽然传来石子落水的声音。 “嗯?” 白慢慢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 可水面到处都翻涌着涟漪,根本分不清。 “听错了?” 她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埋头搓澡。 水温逐渐安逸。 白慢慢搓累了,倚在边上休息。 不得不说,池子大了洗澡就是舒服。 家里那小木盆堪堪躺下一个人。 活动都不方便。 突然,脚边不知道飘来了什么。 黏黏糊糊地好像是水藻,不一会便攀上了她的脚腕。 “好恶心......” 她皱着眉将水藻踢走。 也全然没了泡澡的心情。 刚想转身爬上池边。 脚腕忽然被狠狠地拉了一把。 她双手打滑,立马被拽进了池水里。 疯狂挣扎的打水声传出门外。 云屹疑惑道:“姐姐,水有这么好玩吗?” 可里边的动静越来越大。 居然不时传来白慢慢溺水的呼救。 “救.....!命......!云!咕噜咕噜~!” 两人大感不妙。 立马破门而入。 水池中间。 赫然扭动翻涌着几条粗大的暗绿色藤蔓。 白慢慢全身赤裸,正被藤蔓死死缠住。 只剩一只手拼命拉扯想要解开束缚。 “姐姐!” 云屹魂都丢了一半,立马就想扑进池里救人。 赤翎及时拦住:“你会游泳么?” “你滚开!姐姐要撑不住了!” 可衣袖依旧被赤翎抓住:“冷静点。你抽水,我烧藤。” 云屹这冷静下来。手一挥,池中的水忽然凝结成一个大水球。 两指一钩,水球便漂浮在了半空中。 赤翎眼疾手快,水离开白慢慢的一瞬间,便利落地脱掉羽衣跳下水池,将她赤裸的身躯包了起来。 指甲忽然伸长,他用尖锐的顶端轻轻划断缠绕白慢慢的藤枝。 她失去控制,痛苦地瘫在赤翎怀中,奋力地咳嗽着。 两人再迟来一步。 白慢慢就死定了。 谛霆身上属于白慢慢的死印灼热无比。 他赶回客栈的房间。 白慢慢小脸煞白,躺在床上。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 赤翎正给白慢慢输送温度,能看到她身上的脉络正一阵一阵的移动着微光。 “恐怕是有人不想你成功评级,对她下的手。” 谛霆震惊无语。 她忽然呕出一口浊水,又开始剧烈咳嗽。 “树村里的森祝巫医,怕是也在某处遇难了。” 赤翎将羽衣拉了拉,将白慢慢的胸口盖严实。 谛霆拳头紧攥,关节咯咯作响。 注释她良久,忽然转身。 可赤翎叫住了他:“云屹已经去追了。”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知道去哪里找人。” “那又如何?” 赤翎低头观察着白慢慢的气色,见她有所缓解,才将手收回。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针对的已经不止是你个人。你是树村的村长,若你找上门去被人控制住,你的村民怎么办?” 谛霆转身回头。 赤翎却了然地驳回了他的目光:“恐怕她也猜到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让你来参加评级。她很聪明,估计已经想到了若想对敌,先强自身的道理。” 谛霆沉默良久。 许久不甘心地妥协了:“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你的族人我一定会善待的。” “不必。” 赤翎将已经昏睡的白慢慢的手臂藏进羽衣中:“与族奔波已久,只需一个安稳栖身之地。” 天蒙蒙亮。 云屹无功而返。 白慢慢也逐渐转醒。 她倚在谛霆怀中,虚弱地喝着温水。 云屹坐在一旁骂骂咧咧:“要是被我抓到有得它好看的!” 他身上沾着露水,冷冽气息溢满整间屋子。 白慢慢鼻腔被雾气刺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她瑟瑟发抖,不觉将羽衣拢上几分。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树村的!” 谛霆脸色一沉:“什么事?” 赶上了 “比试快要开始了!快醒醒!” “知道了。” 谛霆冷冷应了一声。 四人刚刚挪到广场上。 便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广场上比试输了的队伍们早就打道回府。 只剩树村和雾村。 远远就看到广场上骚动不已。 等四人走进包围圈。 赫然看到一具尸体。 “森祝!!” 白慢慢吓得脸色煞白,尖叫出声。 谛霆也是惊愕不已,身体僵硬极了。 阿祀走上前:“主人!我刚想去叫您!”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 完整说了来龙去脉。 谛霆嘴唇发白,静静地听。 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瓦解,正一点一点击溃他的坚强。 云屹将白慢慢抱回住所。 赤翎往前将森祝翻了过来。 “溺水......”他细细打量:“应该和昨晚的是同一个手法。” 雾村的首领这时也走了上来。 她就是之前远远看到的那个雌性首领。 她穿着一个抹胸还有一个小裙。 手臂和脸上都有几道不知名颜料画出的横条。 她皮肤呈麦色,身形高挑矫健。 “树村村长,比试不能没有巫医。你们巫医没了,我们雾村也不会打这样没有准备的对手。” 谛霆双眼充血,好似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你想说什么?” “若是你们认输,我们善待你们。” 谛霆没有回答。 阿祀了然回话:“树村没有认输,只有战死。” 雾村首领显然没想到树村这么坚持。 怔愣过后,她忽然爽朗地笑:“树村是个可敬的对手,我叫雾妕,是雾村的村长。” 一旁陪同的村民递来一颗紫晶:“雾村不打没有准备的对手,既然树村坚持,那就请收下这颗紫晶,算是我们的赔礼。若是树村受伤,可在城中找巫医治疗。” 谛霆无暇应对雾村的示好。 阿祀也不敢贸然去接。 可雾村擅作主张,直接塞进了阿祀怀中。 雾妕:“雾村不用手下留情了!” 她一副英姿飒爽来酣战的神态。 ——树村的村长。 ——你是个好对手。 “我要出去,谛霆需要我!” 白慢慢在房间焦急踱步。 云屹却拦住房门:“不行!我不答应!” 她急得跺脚:“快让开!让我出去!” 可他态度坚决,双脚如浇筑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见推不动,白慢慢直接一头冲云屹的胸口撞了上去。 本以为多少能弄疼他。 没想到给自己撞得眼冒金星。 “姐姐!你没事吧!” 白慢慢直捂脑袋,见他又想伸手抱住自己。 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一顿耍赖抗议。 可云屹就是油盐不进。 她急中生智。 忽然想到一招美人计。 “云屹,你让我出去,我亲你一口,怎么样。” 她表情忽然一变,尽显媚态。 “这!......” 云屹看着白慢慢娇羞妩媚的面庞,顿时喜不胜收。 “那、那......” 白慢慢见他动摇。 不由分说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狠狠亲了一口。 云屹美得出神,她趁机推开跑了出去。 “啊!姐姐!” 幸好是赶上了。 白慢慢刚刚走进场地,大门就被狠狠关上。 熟悉的阵法建立起,她这回居然没被人拉出法阵外。 “怎么回事?不是等会才到巫医吗?” 谛霆来不及为森祝的死过多悲伤。 强迫自己坚持理性。 见白慢慢瑟瑟发抖躲在自己身边,他很是疑惑。 阿祀站在白慢慢身边:“怕是忘记了?” “不。” 谛霆抬头。 他看向那木材搭建的高台,目光落在那看不清脸的几人身上。 昨日还有叁个。 今日怎么中间坐着的不在了? “恐怕是想趁乱,再解决一个巫医吧......” 白慢慢一听有人要杀害自己。 就想起昨晚在池子里的事情。 对于死亡的深深恐惧,让她倒吸好几口凉气,血色在脸上消失,表情惊恐不已。 白慢慢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谛霆......我们不比了......我们回去吧。” 她开始后退。 可没退几步。 法阵好似能够读心一般,立马收缩了过来。 背部刚刚碰上法阵,立马传来一阵灼热的电击感。 像是被一根高压电棒击打到一样。 瞬间被弹飞好远。 谛霆赶紧接住她。 白慢慢全身麻痹,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唔......” 她身上还残留着些许电流。 在全身游走的同时还在劈啪作响。 幸好谛霆有雷属相,并没有被影响。 他瞬间慌了神:“慢慢?!没事吧?!慢慢!” 白慢慢痛苦的抽搐。 一旁的守卫队也乱了阵脚。 “村母!村母您没事吧!” “这、这!” “巫医呢?叫巫医来!” “村母自己就是巫医!” 慌乱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远处备战的雾村村长见状也走了上来。 “这阵法不允许内部的人逃跑,除非分出胜负。” 雾妕看了一眼白慢慢,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村中的巫医。 雾村巫医点头上前。 抓起白慢慢的手细细感受。 赶在下一个电流涌出前松了手。 “这是阵法的惩罚机制,若是一直存有退缩心理的话,就一直好不了。” 他回到雾妕身边,两人耳语。 雾妕了然点头,挥手让雾村巫医退回队伍中。 “树村村长,我们先比巫医如何?这样树村巫医就可以早点到一旁休息。” 她盯着谛霆:“雾村答应,不对巫医出手。” 谛霆抱着不时抽搐的白慢慢:“她这样子,没法比了。” 他心疼地看着她,眼中不时闪过肃杀,转眼又变为妥协的不甘:“我们......认输。” 可话音刚落。 阵法便又往内收缩起来。 不一会。 众人便被小圈围到一起。 不分你我的挤在一起。 雾妕:“这阵法不允许丧失斗志,看来低级保卫术里面还加了一层死斗机制,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分出个高下了。” 她抬手,想要触摸白慢慢的额头。 可谛霆立马躲闪,将白慢慢抱得更紧:“你要干什么?!” 雾妕:“我的属相能够吸收电流。” 谛霆:“我也是雷属相,不劳烦你了。” 雾妕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啊!今天我居然要打同属相的对手!” 她伸出精壮又不失纤细的手臂,邀请谛霆握手:“等会,请不要手下留情。” 可谛霆眉头紧皱,只看着她的手,没有回应。 雾妕就这样等着,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我需要和自己的村民们商议一下。” 谛霆到最后也没与她握手,只转身走进自家队伍中。 他尝试感受了一下白慢慢身上的电流。 可在她体内找了很久,都没能抓到流窜的轨迹。 好似一阵没有尾巴的风,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慢慢?” 谛霆尝试往她身体中放进一丝电流。 可白慢慢除了难受,体内却像个黑洞一般丝毫找不见一丝一毫电流的踪影。 阿祀:“主人,村母她......” 一旁村民赶紧拉住他:“嘘!村长好似正在给村母治疗呢!别影响村长!” 谛霆又尝试送了两股。 白慢慢承受不住。 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她不断地反着白眼,牙关紧紧咬在一起。 嘴边开始渗出丝丝白沫。 雾妕:“不能再找了!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谛霆赶紧收手。 “让我来,我熟!” “不.......” “咳咳!咳咳!” 白慢慢忽然停止了颤抖。 “慢慢?!” 谛霆惊喜地低头看去。 “咳咳!要死.......!” 她一把擦掉嘴边的白沫,视线也恢复了正常。 全身还是发软,说话也有点大舌头:“咳!以为就要十了!” “你没事.....你没事!” 谛霆忽然将白慢慢紧紧抱进怀中。 直到用怀抱将她淹没。 头耷拉在白慢慢的脖颈,忽然又丝丝温热的暖流。 “我没si!我没si的!” 她艰难地拍拍谛霆宽大的背。 他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下面的!你们怎么回事!” 高台上的裁判忽然出声询问。 环形的场内穿来阵阵回响。 他有些恼怒:“赶紧比试!” 谛霆微微颤抖的身躯忽然恢复冷静。 他轻轻的话语从耳边穿来:“我们一起,打完了,回家。” 白慢慢费力点头:“嗯!” 两人思想上的转变。 清晰传达给了阵法。 罩式的圆圈悠悠扩大,直至包围全场。 雾妕有些吃惊,却也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两边队伍散开各站一边。 谛霆将白慢慢轻轻放下,两人并肩而战。 头顶的声音冷静醇厚:“雾村巫医,请出来吧。” 随后附上白慢慢的肩头:“树村村母,白慢慢站出来。” 他轻轻一推,轻轻嘱咐:“别怕。” 白慢慢回头:“嗯!” 雾村的巫医也站了出来:“雾村巫医,雾百。” 高台裁判高声宣布:“巫医比试!第一个问题!” 场地两边的入口处,忽然涌进两批城兵。 他们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兽袋,能闻到属于药草的独特气味。 “一百叁十种草药!认出一百一十五就可胜出!” 城兵们将兽袋中的草药倒出,整齐排列成一条长排。 白慢慢慢吞吞地跟在雾百后面,凑上前观察着。 “树村村母,没想到这么尊贵的雌性也会跟着自己的伴侣出来评级,实在难得。” 他站在白慢慢旁边。 成功 一边搭话,一边细细查看草药。 白慢慢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友好,局促地微笑:“你们雾村村长也是雌性,也很厉害的。” 雾百:“村长是很厉害。”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两人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场上只有呼吸声。 两人站在属于自己的草药前挨个辨认。 白慢慢颤颤悠悠地举手:“我、我认完了......” 也是同时,雾百也举起手:“雾村巫医辨认完了。” 雄兽的体型有优势,高台裁判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举起的手。 “雾村巫医先来!” 白慢慢尴尬地收回手。 “辛叶、孑然、甜果......” 他说得清晰明了,很快就过了一半。 可一百叁十种,他却只能认出一百二十种。剩下的十种实在辨认不出,只能放弃。 但就算是没有认全,一口气能说出一百多种也很厉害了。 白慢慢没了自信,回头求助谛霆。 他温柔一笑,给她打气。 “树村巫医!开始辨认!” 白慢慢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沉下心来。 —— 可以的,绝对可以。 —— 之前遭的罪不能白挨。 “明枝、地胆、熊心......” 脆亮又怯懦的声音一阵一阵响起。 大家都屏息凝神。 当最后一个药材名字说出口时,白慢慢还不放心地又在心里默数了一遍。 “巫医评级!树村赢!” 树村的守卫队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 “村母真厉害!!” “哇呜!!” 白慢慢松了一口气。 雾百将手递来:“您很厉害。” 她接住一握:“你客气了。” 胜利的喜悦萦绕心头,她身体都松了不少。 谛霆看起来却心事重重。 “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慢慢担心地问。 “没。” 他抱起白慢慢在她脸上亲了又亲:“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我的伴侣真的太厉害了。” “有人!都在看着呢!你、别!......” 她左右躲闪,最后被亲地一脸口水。 “守卫队比试!准备开始!” 高台裁判宣布着。 树村守卫队们快速包围了过来,将谛霆围在圈中。 “等会打起来,阿祀你守着慢慢。” 阿祀点头:“是。” “剩下的跟我一起,但是先保存实力,探探对方的实力,若是打不过,我再出手。记住,允许有伤,不能有死。” “是!” “是!” 众人纷纷答应。 白慢慢跟着阿祀躲到了战法边缘,尽量远离战场。 远远地都感觉到大家备战地紧张状态。 “阿祀,谛霆不会有事吧?” 白慢慢不敢靠的太近,离阵法足足有五米的距离。 “树村食肉兽人居多,而雾村全是食素兽人。他们的村长虽然和主人是同属相,但她灵阶低。这场比试主人不会有事的。” “奥......” 白慢慢半知半解。 雾妕站在混战的中心,和谛霆静静对视。 两人不时交流,看起来游刃有余。 “你的伴侣很厉害。” 谛霆:“多谢。” 守卫队们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陷入苦战。 谛霆:“原本以为雾村以素食兽的和善性格闻名,今天看来,传闻有假。” 雾妕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是肯定的。” 谛霆:“只是村落之间一般都是雄性担任村长,雾村怎么这么特别?” 雾妕接过身边踉跄的雄兽,然后一推又将雄兽推入战场:“若是有空,我们私下聊。” 眼看胜负难分。 雾妕立马加入了进来。 她矫健的身姿穿梭其中,一道麦色的阴影快速移动着。 所到之处,树村守卫队的人全都倒地不起。 他们身上闪出电流,劈啪作响。 “得罪了!” 她闪身来到谛霆面前,毫不留情地踢了过来。 谛霆反应敏捷。 从容一闪,这一脚便落了空。 雾妕抬腿又是一脚,立刻对谛霆展开了密集的攻势。 两人打斗的余波之强。 守卫队们纷纷让出场地。 场上。 只有两位上位者的较量。 “若是打伤了你,那块紫晶就拿回去治疗吧。” 谛霆抬手挡住她一击直拳:“树村用不着。” 雾妕身上翻涌出冰蓝色的电流:“那可说不定!” 全场顿时浓烟四起。 视线被黄土淹没,口鼻也难受得不行。 “怎么样了?我看不到了!咳咳...咳!” 白慢慢奋力地驱散身边的黄沙,可越赶越多。 阿祀挡在她身前,试图帮她承担多一些泥沙:“就快了。” 话音刚落。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响亮急促的噼啪声。 伴随着一道金黄色的曲线,雾妕被攻击弹飞,高速撞击到阵法壁上。 “守卫队实力!树村赢!本次评级!树村晋升成功!晋升低级兽城!考察期!叁个月......” 裁判铿锵有力的宣读着胜利方。 白慢慢激动不已,站起身就寻找谛霆的身影。 可场地中心浓烟还未消散,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 雾妕费力爬起:“为什么要保存实力?” 她一把擦掉鼻血,站起身:“打我两招就够了吧。” 谛霆:“雾村是值得深交的村落,我理应手下留情。” 雾妕:“听你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兽城里的人。” 谛霆:“想多了。” 雾村村民赶紧过来搀扶雾妕。 她一脸的不甘心:“我会去树村做客的。” 等白慢慢抱着兽城颁发的胜利徽章出来时,大家早就收到了消息。 全都开心地将人围住,兴奋无比。 树下。 云屹懒散地赖坐着。 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正出神。 那箭矢没有尾羽,只在一头剃尖。 见白慢慢出来。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虫子真讨厌。” 众人动身回晨光森林之前。 谛霆买了好多的兽皮。 亲自将森祝的遗体整理体面,又用买来的木材做了个担架,和阿祀扛出了城。 他一路上神情悲壮,却努力调整情绪。 幸好余春还算凉爽。 森祝的尸体得以保存。 路上,云屹载着白慢慢飞在空中。 不时降落休息。 赤翎却像不会累一样,盘旋在空中。 “叮——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奖励《食物的种子》” “我去小解!” 白慢慢慌慌张张地脱离队伍,往森林别处走去。 直到声音消失。 她左顾右盼观察着。 头上亮出白色光圈。 一个手重的编织袋掉了出来。 赤翎:“嗯?”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森林。 云屹:“......” 他忽然抬头,看向白慢慢离开的方向。 声音有些大。 白慢慢惊慌地抬头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屏息了好一会。 这才放心地捡起。 一行人日夜兼程。 终于回到树村。 “阿父!!!” 森祝的幼兽扑在森祝的尸体上抱头痛哭。 他的兄弟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这样!!!阿父!!!” 两人哭喊的声音悲恸不已。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白慢慢内疚无比。 若不是自己贪玩,森祝也不会去找自己,就不会死了。 她垂着头。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父怎么会!!” 幼兽满眼通红。 情绪失控的他,居然质问起谛霆来。 阿祀:“注意你的态度。” 谛霆拉住他:“没事。” 幼兽歇斯底里,冲上来抓住谛霆的兽皮袍子:“你们为什么不保护阿父!!” 谛霆轻轻抚上他的拳头:“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他。” 到最后。 两人力竭,昏睡了过去。 谛霆看向阿祀:“森祝的伴侣身体不好,这个消息......跟她慢慢说吧。” 村民们对于死亡好似司空见惯。 在这个强弱夺食的世界,死亡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不过是一场循环。 就算肉体消逝,也会从另外的物质中盎然生长。 森祝没有灵力,更没有灵阶。 他没法像强者一样用自身的粒子重生。 众人将他的尸体簇拥到村外不远处。 挖好了一个大坑将他埋起。 森祝的两个孩子亲自将土埋上,他们面如死灰,将一颗树苗移栽到坟土之上。 谛霆:“往后这棵树就是你们的阿父。这里长出来的草是你们的阿父,开出的花是你们阿父,从坟墓中爬出的蠕虫是你们的阿父。浇上水,好好跟他告别吧。” 两个孩子将木桶里的水浇了上去。 盯着那颗树苗,又忍不住恸哭起来。 微风拂面,鸟语花香。 一切的事物都是这么平静。 除了悼念的众人。 谛霆眼眶也悄悄泛红,白慢慢紧紧抓住他的手。 好似喃喃自语:“阿父走后,森祝巫医也如同我的阿父......” 他狠心别过头去。 牵起白慢慢:“回村。” 广场上又架起巨大的篝火。 白慢慢继承了森祝的衣钵变成村中的巫医。 大家不时上来和两人说话。 可谛霆和白慢慢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一来一回。 春日消逝。 太阳渐渐狠毒起来。 森林中的酷夏是难耐的。 难得有风吹来,也是闷热。 白慢慢躲在亭子里避暑,身边的木桶逐渐见底。 她懒散地摇着手中用木头雕刻成的骰子,催促道:“你玩不玩啊。” 云屹用手心捂住骰子摇了又摇。 随后往木地板上一丢。 “你输了。” 白慢慢瞥了一眼。 自己摇到了6,他摇了个4。 这个小玩意是自己按照记忆做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也总归要消遣。 游戏 一边搭话,一边细细查看草药。 白慢慢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友好,局促地微笑:“你们雾村村长也是雌性,也很厉害的。” 雾百:“村长是很厉害。”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两人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场上只有呼吸声。 两人站在属于自己的草药前挨个辨认。 白慢慢颤颤悠悠地举手:“我、我认完了......” 也是同时,雾百也举起手:“雾村巫医辨认完了。” 雄兽的体型有优势,高台裁判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举起的手。 “雾村巫医先来!” 白慢慢尴尬地收回手。 “辛叶、孑然、甜果......” 他说得清晰明了,很快就过了一半。 可一百叁十种,他却只能认出一百二十种。剩下的十种实在辨认不出,只能放弃。 但就算是没有认全,一口气能说出一百多种也很厉害了。 白慢慢没了自信,回头求助谛霆。 他温柔一笑,给她打气。 “树村巫医!开始辨认!” 白慢慢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沉下心来。 —— 可以的,绝对可以。 —— 之前遭的罪不能白挨。 “明枝、地胆、熊心......” 脆亮又怯懦的声音一阵一阵响起。 大家都屏息凝神。 当最后一个药材名字说出口时,白慢慢还不放心地又在心里默数了一遍。 “巫医评级!树村赢!” 树村的守卫队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 “村母真厉害!!” “哇呜!!” 白慢慢松了一口气。 雾百将手递来:“您很厉害。” 她接住一握:“你客气了。” 胜利的喜悦萦绕心头,她身体都松了不少。 谛霆看起来却心事重重。 “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慢慢担心地问。 “没。” 他抱起白慢慢在她脸上亲了又亲:“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我的伴侣真的太厉害了。” “有人!都在看着呢!你、别!......” 她左右躲闪,最后被亲地一脸口水。 “守卫队比试!准备开始!” 高台裁判宣布着。 树村守卫队们快速包围了过来,将谛霆围在圈中。 “等会打起来,阿祀你守着慢慢。” 阿祀点头:“是。” “剩下的跟我一起,但是先保存实力,探探对方的实力,若是打不过,我再出手。记住,允许有伤,不能有死。” “是!” “是!” 众人纷纷答应。 白慢慢跟着阿祀躲到了战法边缘,尽量远离战场。 远远地都感觉到大家备战地紧张状态。 “阿祀,谛霆不会有事吧?” 白慢慢不敢靠的太近,离阵法足足有五米的距离。 “树村食肉兽人居多,而雾村全是食素兽人。他们的村长虽然和主人是同属相,但她灵阶低。这场比试主人不会有事的。” “奥......” 白慢慢半知半解。 雾妕站在混战的中心,和谛霆静静对视。 两人不时交流,看起来游刃有余。 “你的伴侣很厉害。” 谛霆:“多谢。” 守卫队们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陷入苦战。 谛霆:“原本以为雾村以素食兽的和善性格闻名,今天看来,传闻有假。” 雾妕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是肯定的。” 谛霆:“只是村落之间一般都是雄性担任村长,雾村怎么这么特别?” 雾妕接过身边踉跄的雄兽,然后一推又将雄兽推入战场:“若是有空,我们私下聊。” 眼看胜负难分。 雾妕立马加入了进来。 她矫健的身姿穿梭其中,一道麦色的阴影快速移动着。 所到之处,树村守卫队的人全都倒地不起。 他们身上闪出电流,劈啪作响。 “得罪了!” 她闪身来到谛霆面前,毫不留情地踢了过来。 谛霆反应敏捷。 从容一闪,这一脚便落了空。 雾妕抬腿又是一脚,立刻对谛霆展开了密集的攻势。 两人打斗的余波之强。 守卫队们纷纷让出场地。 场上。 只有两位上位者的较量。 “若是打伤了你,那块紫晶就拿回去治疗吧。” 谛霆抬手挡住她一击直拳:“树村用不着。” 雾妕身上翻涌出冰蓝色的电流:“那可说不定!” 全场顿时浓烟四起。 视线被黄土淹没,口鼻也难受得不行。 “怎么样了?我看不到了!咳咳...咳!” 白慢慢奋力地驱散身边的黄沙,可越赶越多。 阿祀挡在她身前,试图帮她承担多一些泥沙:“就快了。” 话音刚落。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响亮急促的噼啪声。 伴随着一道金黄色的曲线,雾妕被攻击弹飞,高速撞击到阵法壁上。 “守卫队实力!树村赢!本次评级!树村晋升成功!晋升低级兽城!考察期!叁个月......” 裁判铿锵有力的宣读着胜利方。 白慢慢激动不已,站起身就寻找谛霆的身影。 可场地中心浓烟还未消散,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 雾妕费力爬起:“为什么要保存实力?” 她一把擦掉鼻血,站起身:“打我两招就够了吧。” 谛霆:“雾村是值得深交的村落,我理应手下留情。” 雾妕:“听你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兽城里的人。” 谛霆:“想多了。” 雾村村民赶紧过来搀扶雾妕。 她一脸的不甘心:“我会去树村做客的。” 等白慢慢抱着兽城颁发的胜利徽章出来时,大家早就收到了消息。 全都开心地将人围住,兴奋无比。 树下。 云屹懒散地赖坐着。 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正出神。 那箭矢没有尾羽,只在一头剃尖。 见白慢慢出来。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虫子真讨厌。” 众人动身回晨光森林之前。 谛霆买了好多的兽皮。 亲自将森祝的遗体整理体面,又用买来的木材做了个担架,和阿祀扛出了城。 他一路上神情悲壮,却努力调整情绪。 幸好余春还算凉爽。 森祝的尸体得以保存。 路上,云屹载着白慢慢飞在空中。 不时降落休息。 赤翎却像不会累一样,盘旋在空中。 “叮——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奖励《食物的种子》” “我去小解!” 白慢慢慌慌张张地脱离队伍,往森林别处走去。 直到声音消失。 她左顾右盼观察着。 头上亮出白色光圈。 一个手重的编织袋掉了出来。 赤翎:“嗯?”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森林。 云屹:“......” 他忽然抬头,看向白慢慢离开的方向。 声音有些大。 白慢慢惊慌地抬头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屏息了好一会。 这才放心地捡起。 一行人日夜兼程。 终于回到树村。 “阿父!!!” 森祝的幼兽扑在森祝的尸体上抱头痛哭。 他的兄弟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这样!!!阿父!!!” 两人哭喊的声音悲恸不已。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白慢慢内疚无比。 若不是自己贪玩,森祝也不会去找自己,就不会死了。 她垂着头。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父怎么会!!” 幼兽满眼通红。 情绪失控的他,居然质问起谛霆来。 阿祀:“注意你的态度。” 谛霆拉住他:“没事。” 幼兽歇斯底里,冲上来抓住谛霆的兽皮袍子:“你们为什么不保护阿父!!” 谛霆轻轻抚上他的拳头:“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他。” 到最后。 两人力竭,昏睡了过去。 谛霆看向阿祀:“森祝的伴侣身体不好,这个消息......跟她慢慢说吧。” 村民们对于死亡好似司空见惯。 在这个强弱夺食的世界,死亡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不过是一场循环。 就算肉体消逝,也会从另外的物质中盎然生长。 森祝没有灵力,更没有灵阶。 他没法像强者一样用自身的粒子重生。 众人将他的尸体簇拥到村外不远处。 挖好了一个大坑将他埋起。 森祝的两个孩子亲自将土埋上,他们面如死灰,将一颗树苗移栽到坟土之上。 谛霆:“往后这棵树就是你们的阿父。这里长出来的草是你们的阿父,开出的花是你们阿父,从坟墓中爬出的蠕虫是你们的阿父。浇上水,好好跟他告别吧。” 两个孩子将木桶里的水浇了上去。 盯着那颗树苗,又忍不住恸哭起来。 微风拂面,鸟语花香。 一切的事物都是这么平静。 除了悼念的众人。 谛霆眼眶也悄悄泛红,白慢慢紧紧抓住他的手。 好似喃喃自语:“阿父走后,森祝巫医也如同我的阿父......” 他狠心别过头去。 牵起白慢慢:“回村。” 广场上又架起巨大的篝火。 白慢慢继承了森祝的衣钵变成村中的巫医。 大家不时上来和两人说话。 可谛霆和白慢慢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一来一回。 春日消逝。 太阳渐渐狠毒起来。 森林中的酷夏是难耐的。 难得有风吹来,也是闷热。 白慢慢躲在亭子里避暑,身边的木桶逐渐见底。 她懒散地摇着手中用木头雕刻成的骰子,催促道:“你玩不玩啊。” 云屹用手心捂住骰子摇了又摇。 随后往木地板上一丢。 “你输了。” 白慢慢瞥了一眼。 自己摇到了6,他摇了个4。 这个小玩意是自己按照记忆做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也总归要消遣。 着火了 白慢慢回想了一会:“哦,对哦。” “那我走啦~记得想我!” 他展开白翼,消失在空中。 白慢慢慢悠悠地走着。 村中好不忙碌。 忽然,一声尖叫传来。 伴随一声爆炸的轰鸣。 村口刚刚修复的壁垒冒出阵阵浓烟。 “着火了!!!” “快!快叫人灭火!!” “阿父!!呜呜呜!!阿父!!” 凄惨慌乱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慢慢吓得不轻。 她连忙跑进村中寻找谛霆。 —— 嘭! 又是一处冒出浓烟。 森二见到白慢慢,立马焦急地迎上来:“村母!村长呢!外面着火了!” 白慢慢:“我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赶过去了!” 森二化身狼兽载着白慢慢往浓烟处走去。 果不其然。 远远就看到了谛霆的身影。 他化身虎兽。 正在和一群毛色火红的野兽撕咬在一起。 定睛一看。 那野兽不是别的。 是炎狼兽。 “谛霆!” 她高声呼喊。 可谛霆正在迎战,密集的攻势让他没法分神。 森二:“这不是之前冬日遇到的炎狼灵兽吗!没想到这群灵兽这么记仇!” 他俯身让白慢慢下来,立马冲上去参战。 原本以为村门口这一群就是全部。 可又是几声摧毁的爆炸声传来。 别处的壁垒也开始着火了。 一时间。 原本用木材高高围起的防护墙全都燃起熊熊烈火。 将村内包围进大火中。 不时爆裂弹出的星火落在屋顶上。 靠近边缘的房屋也开始冒烟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白慢慢急得打转。 当务之急是要先灭火。 村中这么多人。 会被困在中心活活烧死的!! 她立马动身。 去到人群骚乱的中心。 疏散众人走水路离开避难。 “快!先把雌性送走!幼兽也一起!快!” 她集合着人:“雄兽也去河边!找水来灭火!” 幸好村民没有异议。 依靠众人将消息快速传出。 村内很快就清空了一大片。 “村母您呢!!” 木家的雄兽们拉扯着她:“您也去避难吧!这里有我们和村长呢!” “不行!” 她毅然拒绝:“谛霆还在苦战呢!” “这!” 她坚定道:“如果火烧到我这里我再躲也不迟!你们快!再去拿水过来!” 众人有序撤离。 留守的雄兽们一趟又一趟的运水灭火。 可村中所有物品都是木制的。 灭了这边,那边又着起火来。 很快,火势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 空气稀薄异常,滚滚浓烟压在身上。 等到白慢慢想躲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退路。 熊熊大火宛如末日。 所到之处全是能够融化皮肤的高温。 白慢慢一边捂住口鼻,一边寻找出路。 “咳咳!咳咳!” “——嘭!!” 广场上那颗作为地标的大树也被火吞没,上面挂满的祈祷兽皮条被燃烧殆尽。 浓烟以倍增长。 二氧化碳让她头晕,手脚也软了。 脚边一块断木没能越过,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忽然。 空气中的高温好似被什么驱散。 天空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阴蒙蒙一片。 随着一声戳破的声音。 铺天水球从空中狠狠泼了下来。 重量之大,砸得人头晕目眩,骨头生疼。 一阵巨大到刺耳的刺啦声响起。 村中的火光瞬间被水浇灭。 可随之替换的是洪水一般的末日。 残檐断壁全都被水浸泡着。 断木漂浮在水面上,游游荡荡。 “姐姐!没事吧!” 云屹急速而下,将倒地的白慢慢抱起。 “没事...咳...!去!帮谛霆!” 他带着白慢慢往谛霆处赶。 刚到。 就看到谛霆咬死了最后一头灵兽。 云屹看到灵兽尸体,立马了然。 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就是炎狼兽。 那炎狼兽是出了名的记仇。 没想到短短一个春天,它们就繁衍了这么多,立马循着气味来报仇了。 “慢慢!你没事吧?” 谛霆浑身浴血,不敢靠近。 白慢慢摇头。 你没事吧。 这句话从重生开始就一直在听。 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远离生死浩劫。 云屹:“还好我没走多远。” 他说着,心悸渐渐被疑团覆盖。 谛霆:“云屹,你给我点水,我洗洗。” 云屹从身后一钩。 从淹没村中所有道路的水里传来一球。 慢慢悠悠挪到谛霆头顶,随后破裂。 云屹:“来的灵兽有多少?” 谛霆:“不清楚。除了村口这一批,别处应该还有。对了!你族人住的地方之前也听到动静了!” 云屹一听,立马就急了。 他将白慢慢平稳放下:“姐姐!我去看看!” 白慢慢惊魂未定:“嗯.......”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将村中建筑全都烧成焦炭。 就连白慢慢的屋子也没能幸免。 树村所有的村民都无法言喻。 失去家园的悲痛,挂在每个人的脸上。 大家回到火灾现场,能看到大部分人身上的狼狈。 “这可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地方啊!” “这可怎么办啊!呜呜!我们以后住哪!” 到处是人瘫跪在自家门口。 哀嚎着哭得惨烈。 白慢慢也在队伍中。 她在家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心疼的情绪在脸上镶嵌,旁人看到这个表情都会跟着痛心。 谛霆抱住她的肩膀:“没事。没了我们可以再重建,时间有得是。” “嗯......” 可她虽然是答应着,可哭腔也一起跟了出来。 谛霆看着她的模样,也是烦闷不已。 事情接踵而至,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刚回到家休养生息。 却又冲半路杀出来一群灵兽,将所有生活和努力过的痕迹烧得荡然无存。 嗐...... 怪就只能怪自己能力实在有限,这个村长当得实在失职。 就连基本的安身之所他也没能守住。 可能是谛霆想东西想得太出神。 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就加重了。 白慢慢被掐的生疼,终于是缓过了些神。 她反手抚上谛霆的手背,佯装释然:“没事,我们建很多很多更好的。” 谛霆也回过神,他回应了一个微笑:“嗯。” 这笑容和哭没什么区别,但白慢慢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 就只能积极善后。 幸好是夏日,大家露天而席也没多大问题。 云屹运来灭火的水是从那条河里拿的。 自然要还回去。 浸泡过泥土和木材的水浑浊不已,将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污染了个透。 村民们兴致不高,不肯细听谛霆的鼓舞。 无奈,只能两人先商量对策。 在还没被波及到的亭子里商量对策。 云屹远远地拉扯着赤翎走来。 嘴里骂骂咧咧。 “我让你别再对她出手!你是听不懂话?!说!是不是你搞的?!” 赤翎被拉扯着,平日里的端庄优雅不复存在。 他居然罕见地皱起眉头,语气里能听出丝丝厌烦:“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是我我自然会认,别把人想得这么肮脏。” 说着,他抬眸和白慢慢对视上。 将怨气也带到她的身上。 白慢慢无心理会。 她只感觉心力交瘁,此刻只想立马解决这场火灾的善后。 谛霆也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云屹还真是轻松。” “别管他们了,我们先把这个事情商量下来吧。” 白慢慢低着头,用炭块在木地板上画画写写。 不时神情凝重,思考深了,居然有种认真美。 谛霆:“你两三天没怎么睡觉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白慢慢却红着眼睛呵斥道:“睡什么睡!村民的哭声你是没听到吗?!” 她抬起的脸有些狰狞。 谛霆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我只是......” 谛霆:“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 地上已经有了一个雏形。 但还有很多东西没办法进一步添加与完善。 白慢慢压根就没有搞城市规划和基建的经验,学到的榫卯知识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谛霆倒是知道怎么规划布局,可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两人又陷入思考。 白慢慢:“要不我们改用石头吧?之前去评选的时候我看低级兽城大多用的都是石头,这样也能够更好地防火,你觉得怎么样?” 谛霆思考了一会,遗憾摇头:“晨光森林中没有大量的石头,因为地貌原因周边能拿到的只有木材;如果要改用石头的话,那么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来回搬运,但是耗时太长,人力也会有耗损。二是找个岩石地貌迁移过去,但这样,恐怕村民不会答应......” 白慢慢叹气:“再想想,再想想。” 云屹和赤翎也在身边坐下。 赤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很快进入商讨状态。 虽说他并不是村中的一份子,可好歹自己的族人也在树村住了这么久。 总归要做个好人,把人情给还回去。 “我建议还是迁移吧。刚才我从羽族住的地方一路过来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地面已经很脆弱了。” 白慢慢不解:“什么意思?” 赤翎接过木炭,在地上描绘:“泥地本是综合的,其中含有水分,但又不能有太多水,更不能没有水。一场大火将泥土里的水分完全蒸发,而后灭火又给泥土浇了个透。一来一回,肯定不成。” 战后重建 谛霆听完点头:“的确。如果真是这样,先不说房子能不能盖稳,如果要在村中移植别的树木是肯定活不下来的。” 白慢慢头大:“可搬迁的话,我们怎么挑选一个好地方呢?而且村民还不知道同不同意,这怎么行......” 云屹坐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 等几人话毕,不懂装懂道:“出去高级兽城找两个降罚灵阶的来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可他说完,谛霆的脸色就不对了:“还是自己解决吧,让别人帮忙我不放心。” 四人一直聊到深夜都聊不出个结果。 谛霆带着白慢慢去河的上游洗澡。 赤翎躺在亭子里看着星星。 不时撇过正在把玩骰子的云屹。 “不打算帮忙?” 云屹头也不抬:“问我之前怎么不问问自己?” 赤翎回眸继续观星:“我有我的原因。” 云屹将骰子一投:“我也有我的原因。” 赤翎:“你这么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你不也躲着么?我躲死寂,你躲新生......乌龟说王八。” 赤翎视线从银河星群挪到月亮上:“你对她还保持原来的看法?” 云屹又捡起一投:“当然。”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别的气息?” “那又怎样?只要她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伴侣,别的我都不想管。” 赤翎静默良久。 忽然看向云屹:“那如果她不是呢?” “我洗好了。” 白慢慢将头发用筋绳绑好。 谛霆也将身体洗了个干净。 “嗯,回去吧。” 老虎驮着她。 一路上,小人儿没有说话。 谛霆:“重建树村的事情虽然很急,但是急也急不来。村民们会理解我们的。” 白慢慢:“话是这么说......可.....嗐......” 一夜又过。 白慢慢天不亮又进村中观察。 泥土的确就像赤翎说的一样,无法在上面进行任何东西。 大家储存的食物也被烧掉,雄兽们都出去打猎了,只剩雌性留守在家中。 森花指着自己两个弟弟,高声埋怨道:“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住处弄好啊!每天都睡在外面的地上!恶心死了!!” 森二有些不服气:“你急什么?!这么多东西是想建好就建好的吗?!” 森三一如既往做着和事老:“少说两句吧!” 白慢慢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们。 只能掉头。 “小九,在不在。” 她丧气地坐在一个无人角落。 “小九?九哥?” 没有反应。 “九爸爸,我真的很需要你,你就帮帮我吧......” 忽然。 一阵震耳欲聋直击心脏的低音炮声穿透耳膜。 白慢慢差点没被吓死。 小九的声音混杂在电音律动里,费力喊着:“什么?!——我听不见!!” “你把音乐关掉不就能听到了!!!!” “哦!” 小九把音乐一关,声音戛然而止,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什么事?说吧!” 白慢慢:“这两天村子被炎狼兽烧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重建......” 小九:“就这事啊?这事我知道,我一直看着呢。” “看着?!你在我附近吗?!” 小九语气鄙夷:“我就是你,你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我当然就会知道啊。啥叉......” 白慢慢:“哦......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啊?我真的不会了......” 小九:“这还不简单?你是个现代社会人诶拜托。” “可是这里不是原本的世界啊!” “不管是不是,你就照着做就行了。” “我就算知道全貌雏形,也不知道怎么建啊!” 小九无语:“大姐,榫卯结构不是教了你所有东西的建造?至于别的......我知道是知道,但是要告诉你你肯定受不了。” “为啥?” “上次我给你传医术知识,你都快疼过去了你忘了?” 白慢慢的记忆立马涌现:“记得......那你给我书不就好了吗?我可以看啊!” “......你有见过有谁出城市规划和基建的书吗。” 白慢慢奋力回想:“呃......好像真的没有......” 她刚燃起的小小希望被浇灭。 欲哭无泪地垂着头:“真的没办法了吗?” “有啊,怎么没有。” “真的?!那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别怕疼。二:去问问别人,问问兽城里的人。” 白慢慢对兽城的印象不是很好,加上森祝那件事情,大家都还在悲伤中没缓过来。 若是动身,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我不怕疼,你来吧!” 小九有些吃惊:“真的假的?” “嗯!我不怕!只要不会疼死我都愿意!” “成......那你准备好了。” 小九话音刚落。 那熟悉的蜂鸣声立马疯狂撞击脑海。 全身的内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充满了气。 白慢慢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感觉太阳穴就要被痛楚穿破了。 “还能坚持住吗?!” 白慢慢艰难呓语:“可......以!” 等待剧烈的痛苦过后。 她满身大汗地挣扎起身,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当真心有余悸。 “没事吧?”小九的声音罕见的有些焦急。 她摇摇头。 良久缓过神,嘶哑着:“我还有一个问题。” “啥?” “选址......这里的地面已经不行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啊,你家里那两只鸟是干啥吃的。” “云屹和赤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小九吸溜了一口珍珠奶茶:“反正你让他们找就行。” 白慢慢虽然很想问个清楚。 可身体实在难受得紧,只能作罢。 “行吧,我知道了。” 她扶着双膝,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双腿软得厉害,准备了很久才能迈步。 小九:“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白慢慢声音虚弱:“不要了,我缓缓......再来一次真的会死的......” 小九:“不是知识啊!是种子!” “又是种子?这次去兽城多凶险你知道吗?还死了人!你就给我这点破种子?有什么用?!” 白慢慢越说越激动,身体都颤抖起来:“我不要!” 小九也急眼了:“你真的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事求我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就翻脸是吧?!” “你别血口喷人!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是个双标的女人!” “我双标?我双标的话你就是冷血!” “你!爸爸我不跟你计较!哼!” “哼!” 说是斗嘴,谁都不让谁。 可当小九最后还是把种子送了出来。 这颗种子放在手中,居然有手心这么大。 “恒柏松到底有啥好的?” 她坐在亭子里摆弄着,不时拿近闻一闻。 “味道也没有,这种子真有这么神?” 赤翎和云屹两人不时何时已经回来。 “干嘛?” 白慢慢心虚地捂住自己的袖子。 “姐姐你藏着什么好东西?” 云屹不由分说就想掏出看个究竟。 她慌忙站起躲避:“你干嘛啊!” 赤翎:“说正事吧。” 白慢慢白了云屹一眼:“什么事?” “我和他出去找了一圈,找到个好地方。” “真的?!” 四人花了一天时间。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它们站在山脚下,吃力地抬头眺望,勉强能看到高耸入云的顶峰若隐若现。 白慢慢气喘吁吁,瘫坐在草地上:“就是......这里吗?” 谛霆眺望着,观察了一圈。 满意点头:“这里地势开阔,山上的植被也很丰富。山体中应该能有打量的岩石,不错。谢谢你了赤翎族长。” 赤翎得意抱胸:“那是自然。” 四人飞上山顶。 今日是阴雨天。 山顶上乌泱泱地压了一大片云雾。 还未落地,就能感觉身上那湿润又黏腻的雾气包裹着皮肤。 可见度连两米都没有。 白慢慢疑惑:“这里这么高,村民怎么上来?而且雾这么大,太难受了。” 赤翎:“爬上来。” 谛霆:“这里灵源种类也多,可惜比起树村还是少了一些。” 赤翎:“种上树就可以了。” 他看着谛霆:“这里一旦起雾,就能把山顶藏起来,是个天然的壁垒。若是有雷雨,对你来说有利无害。” 谛霆:“不错。” 赤翎:“而且山顶上雷种丰富,可能会有金色晶石也说不定。” 谛霆兴奋不已,一扫阴郁变得干劲满满:“多谢。” 等到把这个喜讯告诉村民时。 他们居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排斥。 “我们都听村长的!只要能有地方住我们都不挑!” “我们要做什么?” “走,我们动起来!” 众人聚集起来,连带鹰族和羽族的人一起。 等待着四人指挥。 白慢慢却说:“先、先给我两天时间,我、我要想想怎么建。” “成!都听村母的!” “听村母的!” “可我们已经等了好几天了,雌性和幼崽没地方住可怎么行。” “在等两天而已,没什么问题!” 白慢慢一行人回到新选定的住址。 云屹载着她飞在高空,从上面俯视观察地势。 虽说这座山非常的高大,却也不算险峻。 能看到延绵往上的坡度非常顺缓。 山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和森林连接起来。 恒柏松 观察了一圈又一圈。 她在心中有了雏形。 唯一不足的是山体中没有河水,这样一来水源就是个大难题。 “嗯?有啊,这座山顶上就是晨光河的源头。” “在哪?带我去看看!” 云屹又往上飞了些。 在山的另一面,有个泉眼里正在噗噗冒水。 水流从山体一直流下,然后蜿蜒前进向远方。 “太好了!” 白慢慢提议让谛霆和她待在这里,把所有的东西都规划好。 建设房屋很容易,可环境问题和灵源的触发问题的确头疼。 白慢慢废寝忘食,每天都在苦思冥想。 光灵源...... 水和木成雾、雾和木才有光...... 但是水灵源和雷电灵源又是排斥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姐姐,吃点东西吧!” 云屹打了一头四脚兽,正笨拙地生着火。 白慢慢摇摇头,根本就没有胃口。 “谛霆,我知道怎么做了。” “需要什么?我要怎么做?” 白慢慢:“之前评级的时候,我们赢得了低级兽城的晋升权力,不如这次,我们直接把城邦建起来吧?” 谛霆感动不已,一把就将她抱住:“嗯!” 云屹皱眉不悦,将他拉开:“喂喂喂!我还没死呢!” 白慢慢被云屹拉进怀里,闷闷道:“我们先把材料弄全,然后把城邦的范围给划分好。” 谛霆:“好!我去跟村民们说,让他们全都过来!” 他兴奋地变成老虎跑下山去。 白慢慢有些心疼地埋怨道:“你就不能带他下去吗?总是这么小气干嘛。” 云屹倔强道:“不要!除了姐姐你其他人通通不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因为山中的树木不是很多,所以要在晨光森林中伐木。 从山顶上能看到树桩密密麻麻地铺成一片。 另一半的村民们正在挖掘着山体。 在挖掘的过程当中收集到了非常多的岩石以做备用。 山体逐渐成型,变成犹如梯田一样的构造。 每一层都是绕山体一周。 一个星期过去了。 大家虽然时有怨言,可更多还是干劲。 足足七层被大家齐心协力弄了出来。 “额,怎么这么像金字塔呢......” 谛霆:“金字塔是什么?” “没事。” 一条长长高耸的阶梯将所有的区域串联,直通山顶。 白慢慢爬得气喘不已,时常瘫倒在半路。 “太好了!!终于弄完了!!” “好啊!!太好了!!” “村母村长真厉害啊!!” 大家欢呼雀跃,纷纷抱着自己家人好友庆祝。 谛霆抱起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白慢慢:“我们要建城墙了,还有地面,要用石头铺起来。” 石头坚硬,可兽人们的爪子更硬。 将石头修整成可以扣在一起的砖形,在山体第四层围成一圈高耸的石墙。 “这是我们的内城。” 白慢慢满意解释。 她又指着山脚下的围墙:“这是主城门。” 随后,她让大家把剩下的石块全都切割成平砖模样。 一块一块铺在地面上。 很快,所有面积都铺满了平缓的石面。 “对!就是这样!接下来我们可以划分区域了!” 白慢慢决定,在外城部分作为划分为商业区和接待区。 内城作为住宅区。 而高耸入云的阶梯两边,则用木栏阶段性的围起来做扶手,又在扶手上留了插槽可以插进火把照亮道路。 大家之前在树村早已学会建造房屋。 纷纷选好中意的区域盖起属于自己的楼房。 “大家记得整齐点排列!”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一半。 树城已经初见雏形。 这天。 白慢慢在山顶上转悠。 忽然问谛霆:“低级兽城能做神殿吗?” 谛霆正在听一旁的人给他耳语,那人说完退下,这才回到:“按理来说是不行的,但是可以先把区域分出来做准备。” 白慢慢啃食着水果:“嗯,不然这片地方就浪费了。” 说着,她将谛霆劝走:“你下去帮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好,有什么事你大声喊我。” 等人走掉。 白慢慢找到一处,将恒柏松的种子种了下去。 “长出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她浇着水。 可没等站起。 刚刚种下的那颗种子忽然破土而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树根越来越粗,白慢慢吓了一跳。 “这、这怎么立马就长出来了?” 很快。 树苗便长成了一颗两人高的矮树。 树叶浓密,长出时还发出浑厚的哗啦声。 “我去......” 白慢慢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树的变化。 等到树稳稳扎根。 便停下了。 “这、这.......” 她说不出话来。 树刚刚停止生长,立马从上面发出让人愉悦的脉冲。 在山下的三人感觉到异动,立马赶了过来。 “慢慢?!” 谛霆上前扶住她的腰:“这是什么?” 他惊讶抬头。 这棵树茂密异常。 迎着正午的阳光,在树下投出浓郁的阴影。 云屹:“啊!恒柏松!”他也是吓了一跳:“这哪来的!” 谛霆:“恒柏松?这居然是恒柏松?!” 白慢慢不知道两人为何这么吃惊:“你们知道这棵树?” 谛霆:“这棵树只在传说里听过,一颗树足以产生五种以上的进阶灵源。” 赤翎:“灵源有相互触发的条件,且条件极为苛刻。但恒柏松却能轻易做到。” 他打量着眼前这颗树:“应该是刚刚发芽的。如果是成长了很久的树,不应该是这种程度。” 白慢慢:“会变成怎样?” 她感觉自己仿佛不经意间,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就不应该种下去。 是小九再三交代要把这棵树种在神殿旁边的。 可不怪自己。 “会变得巨大无比,并且根须会在地里死死驻扎。” “这......” 云屹回头:“姐姐,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另外两人也看了过来。 白慢慢迎着目光,有些心虚:“我、我、我种的......” 忽然传来小九的责骂声:“别说出去啊!你这脑子是泥巴做的吗?!” “我、我。” 山下传来呼喊自家首领的声音。 赤翎:“总之不是什么坏东西,种了就种了吧。” 三人又下了山。 夜晚。 四人围坐在树下。 白慢慢早已疲惫不堪,倚在谛霆腿上沉沉睡去。 赤翎看着这棵树:“她......你们真的不好奇?” 谛霆:“你想说什么?” 赤翎:“这棵树什么来头,你们应该知道。这书本来只在花神岛才有,而最后一颗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枯竭殆尽了。但是为什么她会有恒柏松的种子?她从哪拿来的?” 他看向谛霆,眸中颇有审视的意味:“她为什么会懂文字,为什么懂医术,就连建造城邦这种极难的事情她都明白。” 云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赤翎:“我只是好奇。” 谛霆抚摸白慢慢头发的手忽然一僵:“我之前是有想过,她可能是高级兽城的雌性。” 云屹嗤鼻:“不是!说了多少次不是了。” 谛霆:“嗯,我现在知道她不是了。如果她真的和我一样是从兽城里逃出来的,应该会和我一样非常排斥再回到兽城里。可经过评选这件事就能看出她并不是高级兽城里的人。” 云屹:“你又在试探她?!” 说着,他欲起身招呼谛霆。 赤翎将他肩膀按住:“别吵,等会把人吵醒了。” 谛霆垂眸看着白慢慢的睡颜,水金色的眸中翻涌着不明情绪:“为了村民、也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虽然我很不愿意,却也不能不这么做。” 赤翎:“再观察观察吧。” 说着,他看向云屹,两人对视:“毕竟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云屹咻地起身:“我警告你们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杀了你们!” 他语气狠厉,丝毫不像开玩笑。 谛霆:“她是我的伴侣,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你......” 赤翎:“放心吧,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她罢了。” 白慢慢翻身轻吟,好似有醒来的迹象。 三人噤声,不再交谈。 时间过得很快。 日常的忙碌沁着汗水低落在这片新土地上。 居民区快要进入尾声。 白慢慢的家住在倒数第二层阶梯上。 屋子是她亲自设计,相比之前的豪华不少。 为了能够在后院自由耕种。 这一片区域除了会政厅之外就没有别的房屋。 白慢慢在田里种上了排列整齐的鼓包,里边全是种植进去的种子。 一个人默默的忙碌着。 身边不像往日总有一个人陪着。 “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就能吃了。” 她拍拍湿润的土包:“最好是能长出白菜或者莴笋,炒肉别提有多香了。” 等到所有的种子都种植完毕。 她细心地用剩余的木材给农田做栅栏。 这段时间小九比较活跃。 白慢慢身边没有人时它都会出来聊天。 “告诉你你也不一定知道啊。” 它依旧吃着零食,不时开启一瓶汽水畅饮。 “那你也要告诉我啊,害得我提心吊胆的!” 白慢慢将身上沾了泥土的围裙摘下,在后屋用石阶边缘剐蹭着鞋底。 “给你就已经很好了,不感恩戴德还叽叽歪歪。” 图纸 “我说了不要,是你硬塞的!” 屋子里的陈设都已经弄好。 楼层更是有三层之多。 白慢慢存有私心,在二楼给自己弄了个宽大的书房。 可这世界没有门锁。 她正软磨硬泡,试图让小九教点可以把门锁上的法术。 “不是我教不教的问题,关键是你完全用不了!” “诶呀~我肯定会的,你就教我嘛~~” “你让那小子帮你不就好了?干嘛老来烦我!” 白慢慢换着干净衣服:“那他不就能进来了吗,我要的是只有我自己能进的。” 小九有些鄙夷地嚼着零食:“谁会这么无聊进你这只有三本书的书房。” 白慢慢:“那你给我多点不就行啦。”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讨价还价。 小九终于答应用三百本书换白慢慢闭上那张要法术的嘴。 “成交!” 白慢慢一脸满足地打量满墙空柜。 等到书籍噼啪掉落。 她拉过做好的木梯,一批又一批地往上运。 不时打量书籍的名称。 越看越熟悉。 “九年义务教育?” 她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 另一本书上也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数学。 “你敷衍我是吧。”白慢慢嘴角抽搐:“还有这本书。这不是我写的网络小说?” 小九:“你只说要能装满书柜的书,可没说书籍的内容和范畴。” “好,很好。又给你爷爷我玩文字游戏。” 她无奈,只能无视书名摆放着书籍。 可等到一本书的书名又暴露眼前时。 白慢慢终于忍不住:“金平煤?!你是不是疯了!” 小九:“装什么十三,你前世每晚抱着手机看的那些东西还少吗?” 白慢慢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嘿嘿,好像是哦。” 不时。 满墙的柜子全被书籍填满。 她坐在桌边观赏。 书这种东西,只要拥有就像读过一样让人满足呢。 “能不能给我两支笔啊。” 白慢慢躺在木椅里。 “你怎么敢提这个要求的。” “我就要铅笔就行。” “啧。” 书桌上忽然掉下两盒包装精美的铅笔。 “2b用2b,刚好。” 白慢慢直接免疫:“管你怎么说,我有东西收就行。”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雌性的声音传来:“村母,您在家吗?” 白慢慢仰头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她匆匆忙忙将桌面整理好。 滴答下了楼。 “您不在医馆里,所以我只能找到这里来了。” 那位雌性怀中抱着幼崽,有些歉意的解释。 她抬起幼崽的小脚。 小狼崽后脚的肉垫被木屑深深刺进。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拿出来的时候可能有点疼哦。” 白慢慢为了安抚小狼崽。 特意从厨房拿出用甜果和蜂蜜做成的小零嘴。 “我拔出来,然后你就可以吃了。” 她笑眯眯的抚摸着狼崽的头,随后跟雌性眼神示意。 等狼崽的眼睛被蒙住。 白慢慢利落地揪住木屑拔了出来。 “谢谢您啊!谢谢您了!” 她欢天喜地回了家。 白慢慢也不能偷懒了,收拾好形象便往医馆走去。 “村母,您早上好啊!” “村母您好吗?” 一路上,大家都很热情。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的磨合,白慢慢在大家心中早就树立起了一个高大的形象。 毕竟又会建筑、又会祭祀、又会医术的雌性去哪找呢? 医馆刚刚建起。 白慢慢用的是可以驱散蛇虫鼠蚁的木材,所以坐在里面能闻到浓烈的木材气味。 不时有村民进来参观闲聊,却都被这股味道赶了出去。 云屹被白慢慢遣散出去找会纺织技术的兽人,所以身边异常清净。 没了他在,居然有些不习惯。 没多久,来了个因为从高处滑落而脚踝肿胀的兽人。 白慢慢帮他包扎好后,两人闲聊起来。 “多亏了您啊,我们树村...哦不!树城才能变得这么好~!” 白慢慢:“都是大家努力得来的,如果光是我和谛霆,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呢。” “也要多亏了赤翎族长呢!这段时间他帮了不少忙,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 “嗯?学到了东西?” “诶呀...您们是伴侣,怎么会不知道?” 雄兽有些疑惑,不置信的抬眉。 白慢慢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解释。 从小屋里取出草药,微笑着递给他:“会磨吗?” “会会会,辛苦您了!” 雄性接过东西,挥手告别。 时间惬意流逝。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窗外的夕阳把室内笼罩进一片温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 这个崭露的小城被黄金粉末粉刷之后格外的安逸温馨。 白慢慢走到守卫队们正在建造的议事大楼前。 石头和木材掺杂建造出的框架还很稀疏。 远远就看到谛霆商量着什么。 他不时抬头观察着这栋建筑,看看有没有哪里出错。 “谛霆!” 白慢慢步伐快了许多。 一边靠近一边热烈的招手。 谛霆回眸,展开怀抱:“医馆没事了?” “嗯!” 她深吸着怀抱的气息。 谛霆身上的味道暖洋洋的,全是阳光的气味。 一旁的兽人继续道:“进度可能会有点慢,如果能有什么参照的就好了。” 谛霆将白慢慢放下:“村里没有谁懂得文字,有图纸也没用......不然就先把这里放一放,先把别的地方建起来吧。” 这位雄兽面生得很,白慢慢从未见过。 不觉细细打量起他。 谛霆仿佛能读心一般,给她介绍道:“这是森祝的大子,之前一直在别的村落里学习,最近才回来。” 白慢慢恍然大悟,礼貌递出手甜甜笑道:“你好,我叫白慢慢。” 那兽人一愣,随后握手:“村母好,我叫森鸠 。” “森鸠?” 她松开手。 他居然有名字? 谛霆:“时间也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你们先回家休息,我们也回去了。” 两人回到家中。 厨房的设施更新得很全面。 白慢慢连锅铲都做了出来。 谛霆蹩脚的用筷子夹菜,好几次都没夹稳,没到嘴边就掉到桌上。 “这东西实在难用,我还是想用勺子。” 他无奈轻笑,有些窘迫地将掉到桌上的肉捡起丢到嘴里。 “多脏啊!掉了就别吃了啊!” 白慢慢从厨房拿出勺子递给他。 谛霆接过:“所有的食物都来之不易,不能浪费。” 他说得云淡风轻,只是在诠释事实。 可白慢慢却像个犯错的小孩,红着脸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奢靡。 “云屹出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有五天了吧,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花点时间也是正常的。” 白慢慢吃得脸颊鼓鼓,说话含混起来:“赤翎这几天也没回来吃饭。听说他一直在帮忙?” “嗯,没想到赤翎族长会的东西也很多,大家都吓了一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谛霆又说到刚才的事情。 白慢慢:“如果我给你们图纸呢?” 谛霆抬眸:“你......会写字?” 他问着,又想起她刚来树村时在二楼画写的图案,嘴里的食物开始变味。 她......到底...... “嗯...不能说会吧。” 她的确不确定。 汉字肯定没问题,可这个世界的文字体系呢? 吃完饭。 谛霆照旧把家务全揽。 白慢慢跑进书房里,开始尝试制作。 “小九,要不你帮我吧。” 她抱着脑袋无从下手。 “成啊,没问题。” “你没事吧?!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哼,狗眼看人低。” “骂吧骂吧,只要你能帮我,挨骂又怎么样呢。” 两人对调。 白慢慢在身体里观看着自己的手。 小九没有用铅笔和纸。 只是从空气中抓出几迭薄薄的皮革,又抓出几块炭屑开始入神。 “为什么你用身体就能这么牛逼,我用身体就像个废物啊......” 白慢慢丧气地观看。 小九不时回答:“因为、你......就是废物。” 很快。 皮革上全画满了东西。 虽然上面的文字和汉字完全不沾边,可白慢慢却突然能认识了。 “这世界说的是普通话,可文字却不是汉字啊......” 她不禁崇拜起小九,感觉它无所不能。 “那是我给你的能力。如果没有我帮你在脑海里翻译,你听他们说话就和天书没区别。” “这样啊!” 身体换了回来。 小九的声音听着好似有些疲惫。 “我画的是最简约的,左边是房子的全貌,右边是支柱和房梁的位置。” 白慢慢看得入神。 “下面这一张是一些装饰的雕刻图解,这张你别给村民看,学会了之后教他们就行。” 白慢慢拿起下面的皮革。 上面有一些家具的纹路雕刻图案,还有一些石柱的雕刻纹路。 在上面只能认出凤凰和龙,剩下的生物完全不认识。 “你右手边的是神兽的神像雕刻。” “嗯?树城里用不着这个吧?” “留着吧,以后总会用上的。” 白慢慢细细阅读每一张皮革。 看完后仔细的卷起:“啊,没地方放......” 小九:“接住。” 头顶上亮出熟悉的光圈。 从里边叮哐掉下大小和长短不一的木质管桶,拔开盖子就能将这些图纸塞进去。 “你能不能教我这招啊,感觉像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太爽了。” 好啊,山头就给你们了 小九却没有回答。 它声音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一觉。” 第二天。 白慢慢找到谛霆。 将会议大楼的图纸给他。 上面屋子的成型看着和东欧北欧的建筑风格差不多。 如果把宙斯或者一些别的希腊神像放在旁边,真就妥妥的希腊神殿。 不过好在别的兽城建筑风格也差不多,不算突兀了。 就当白慢慢还想讲解上面的字写的都是什么意思时。 谛霆却自然接过。 问也不问就开始指挥起来。 反倒是她局促不已。 谛霆也识字吗? 他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想到这里。 之前被搁置的疑问都争先恐后的涌出。 赤翎为什么说谛霆不是这里的人? 有雷属相的人会很稀有吗? 找个时间好好问问清楚吧。 她这么想着。 又去医馆坐诊。 正当她在木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 一身绚红闯进视野中。 赤翎悠悠哉哉的靠近医馆。 身后跟着好几位身材婀娜高挑的雌性,正争先抢后地搭话。 “族长您真的太厉害了!” “族长,您没有伴侣,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去去去!你哪里配得上族长。” “说谁呢!你的毛色才是晦暗难看!像灰尘似的!” “你才是!你就是麻雀!你才不配!” “诶呀...你们别吵了...族长不喜欢吵闹...” 叽叽喳喳一片。 一股脑涌进医馆里。 这些雌性的确美丽。 能从她们的头发中辨认出本体的毛色。 其中一位昂头挺胸的雌性一看就是孔雀。 孔雀...也算羽族吗? 能飞么? 白慢慢怯怯观察着她们。 想到这不禁笑出声。 不愧是鸟,真够热闹的。 赤翎好似能够屏蔽这些吵闹,神情自若地坐下。 一头长发铺在地上,一旁的雌性找到机会赶紧上前把他的头发拢进怀中。 真是稀奇... 雌性居然可以这么卑微... “想什么呢?” 白慢慢的肩头被赤翎搭上。 “我在想你这样声势浩荡的,病人还敢不敢过来。” 她不露声色地挪了些许,避开他的手。 自己可不想变成众矢之的。 女人一多,妒忌就会变成硝烟。 夹枪带棒的阵仗自己可应付不了。 赤翎看了那个雌性一眼。 她立马殷勤地将头发还回他的怀里。 赤翎抓起一把发丝,用指尖梳理着,精致的眼角低垂:“吃醋了?” 他玩味地眯着眼,仿佛对自己的猜测很有自信。 白慢慢悄悄白了一眼,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我口味清淡,从不吃醋。” 赤翎轻笑出声:“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白慢慢无语得要死。 这还说得不够明显吗,真是有够自恋的。 “族长,这是谁啊?” 那个孔雀雌性走到白慢慢旁边,用眼神嫌弃地打量着:“这是谁家的小兽?” 赤翎没有回话。 只直勾勾地看着白慢慢。 好似等待着她能有什么有趣的反应。 旁边和孔雀雌性比较要好的雌性搭话:“羽萍,你怎么对这小兽感兴趣了。” 羽萍双手抱胸,丰满的胸部被挤压着,乳沟更加明显了:“没什么,只是问问。” 随后她笑得妩媚,凑近赤翎:“族长~原来你就是来找这个小兽呀~” 她声音娇滴滴地,黏腻不已:“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恒柏松我还没看呢~” 赤翎依旧没有搭理她,又抓起另一把头发梳理。 此刻白慢慢郁闷到了极点。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本着开门做生意的道理,她不能任由事态发展。 笑脸相迎:“你们是来看病的吗?有谁不舒服呢?” 羽萍鄙夷地从鼻间嗤了一声:“回去找你阿父去,小兽能懂什么。” 白慢慢微笑的嘴角有些僵硬:“我不是小兽。” 一旁的雌性也帮腔道:“就你这样子也是巫医?” 眼见她们不愿好好沟通。 白慢慢索性闭上嘴。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脑袋生疼。 她们从挑衅到保养全都聊了个遍。 不时使唤白慢慢去给她们倒水。 白慢慢懒得理她们,用意识屏蔽。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感觉自己头晕脑胀,就差发作。 赤翎忽然出声:“去山顶了。” 他站起,拍了拍衣服。 随后大手一抄,将白慢慢提溜了起来:“一起去。” “诶!......还没关门呢!诶!” 她挣扎不下,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住。 心情一落千丈,就差触底反弹。 一路往山顶上走,路上的村民们都纷纷猝足围观。 赤翎不知是不是嫌弃走路,直接飞了上去。 雌性们见状也纷纷展开翅膀跟上。 巨翼膀翱翔在空中,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村民们不知是何物,纷纷抬头观察。 这次赤翎没有照顾白慢慢。 大起大落间把她的心都要吓了出来。 “这里就是,别动那棵树便好。” 他双脚还未粘地就松开了手。 白慢慢被迫降落,踉跄着双手支地,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随后,赤翎粗鲁地推了她一下。 白慢慢:“干嘛啊你?有病啊!” 赤翎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绪:“能用灵源的就留下。” 羽族雌性们兴奋地围到树边。 “好神奇啊!我从未见过恒柏松!” “原来就长这样?和传闻里的相差甚远呢......” “有吗?有光灵源吗?” 书中描述里无比艰难才能触发的光灵源,在她们嘴里显得无比廉价。 好似早就用腻了这些稀罕东西。 可交谈到最后,却都遗憾地退回赤翎身边。 赤翎:“没有能用的?” 他好似有些温怒,语气中的压迫感正丝丝露出。 她们胆怯地摇头。 一个雌性大胆发言到:“现在用不了不代表以后用不了,若是天天能待在树旁,肯定可以!” 羽萍赶紧拉住她:“莫儿!别说了!” 莫儿一脸不甘,倔强地甩开手,却也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赤翎:“天天待在树旁......?” 雌性们以为说错了话,纷纷缩在一起不敢抬头。 他看向还在气头上的白慢慢:“听到了吗?我的族人说想天天呆在树旁呢。” 白慢慢攥紧拳头,奋力输出:“关我屁事!你的族人又不是我的族人!这棵树是我的!你们怎么想的关我屁事啊!一边呆着去!!” 未等赤翎说些什么。 雌性们瞬间不乐意了。 “说什么呢你!” “你怎么说话的!” “闭上你的臭嘴!” 白慢慢直接怼了回去:“给我闭嘴!” 声音很大,能清晰的听出她愤怒的情绪。 可她怒到顶点,忽然变为极致的冷静。 她冷冷扫视了一圈。 这些人,不把自己当回事,那自己也不用跟她们客气什么了! “一过来就叽叽喳喳,吵都吵死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投靠的是树城,说话给我客气点!要是惹得我不开心,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滚蛋!” 雌性们也是气得满脸通红。 她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推搡着就要上来招呼白慢慢。 “你敢这样跟雌性说话!” “一个刚刚晋升的低级兽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我呸!” 可她们却不敢上前,只能用嘴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白慢慢怒视:“哼,若是看不起,大可以走,没人留你们!” 一时间。 气氛激烈不已。 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个赤翎。 他紧紧地盯着白慢慢那张气极反静的脸,嘴角不觉勾起。 “这就生气了?堂堂一城城母,就这点气度吗?” 他语气轻浮,说着不时挑衅轻笑。 一下一下击打白慢慢充血的大脑。 “哼,你们也知道我是城母,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那双犹如浩瀚宇宙般绚丽的眸子此刻闪烁着熊熊火光:“我的气度若是不够,早就在一开始就把你们踹走了!” 说着,她双手抱胸,试图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赤翎将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说道气度,你还要跟谛霆城主学学。因为愤怒而冲昏头脑,说出来的话会变得滑稽无比......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谛霆,肯定会一口答应我族人的请求......” 他上前一步:“你说是吧。” 白慢慢回眸:“呵,不用他。这点请求我还是能自己处理的。” 她冷冷地看进赤翎的眼中:“不就是一个山头么,给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别忘了,不是你们要的,而是我给的!” 赤翎得意环胸:“成,城母豪爽。既然这样,我们羽族也不能白拿。我今天在这里承诺,羽族正式入驻树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树城的城民了。” “随便!” 白慢慢说完。 就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只留下赤翎一行人待在原地。 等到白慢慢气冲冲地坐在书房里消化时。 才越想越不对劲。 她一脸悲痛,砸得书桌咚咚作响:“我怎么就上套了啊!!!!这个老狐狸!!!!” 晚上。 赤翎像个没事人似的回到家中。 白慢慢还在书房里挠头。 懊恼地声音听得清楚。 赤翎笑得开心。 他上楼敲门:“在干嘛呢?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白慢慢在门内怒吼:“滚!” “生什么气呢?” 门被狠狠打开,双眼通红的小脸出现:“你说呢?!你居然算计我是吧!” 都有事瞒着我 赤翎摊手耸肩:“兵不厌诈。” “你!你就是卑鄙!老狐狸!心机深!” 白慢慢自知理亏,却也是气不过。 眼眶里的泪水眼看就要落下。 赤翎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晶石。 晶石通体透明,放在手里和玻璃渣子差不多。 白慢慢憋着嘴:“干嘛!用一颗晶石就想让我原谅你啊?” 赤翎原本不羁淡漠的表情里,竟然流露出丝丝歉意。 转瞬即逝,她只能看得出他眉眼轻微的变化。 “是要道歉的,毕竟说话太重了。” 他拉过白慢慢的手,将晶石放在手心:“知道你喜欢晶石,这颗异常难得,就送给你了。” 她没有回应。 毕竟情绪不是说走就走的。 她木讷下楼,桌上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果子。 赤翎的确钟爱水果,可身为人类白慢慢只吃水果可没办法饱腹。 等她做好肉食端出桌子。 看到他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去族人哪里,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白慢慢瘪这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被人利用的悲愤感怎么都消散不了。 “我不是一直与你们同住么?” “哼,要了山顶还不算完,连我住的地方都不放过。” “......” 不知为何。 原本跟云屹能一直斗嘴的赤翎,面对白慢慢却没了动静。 他知道白慢慢在生气。 张嘴又放弃。 沉思片刻。 他又从怀中掏出两颗红晶:“赔礼。” “我有晶石!” “四颗。” “不要!” “十颗。” “你把我当什么了!” “一袋,我再给你五颗金晶。” “说了我不要!” 白慢慢越说越生气,连带刚才的那颗玻璃渣子一样的晶石拍在他面前。 “不吃了!” 说完,头也不回冲出家门。 只剩赤翎一人呆在家里。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空洞不知在想着什么。 “是也不是......到底是不是......” 喃喃自语了好一会。 他收回思绪,挪到客厅长椅上瘫睡。 一颗红晶被他把玩在手里,丢上又接住。 空气中忽然有一团异风涌动。 “主,您叫我。” 等到空气中撕扯扭动的骚动停止后,赤翎身边赫然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雄兽。 他穿着一身黑色兜帽,将脸藏起。 他单手抱胸,垂着头静静等待。 赤翎看也没看:“怎么样了。” 那人毕恭毕敬:“奴无能,没有线索。” 赤翎瞥了他一眼,语气如常:“别的呢。” “其他的已经调查完毕,很多线索都指明树城城主很有可能是阳虎兽人。” “希望下次,能有把很有可能去掉。” 那人头身体屈得更深:“是。” 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缓缓溢出。 赤翎坐起身:“受伤了?” “奴无碍。” 他扶上那人的头顶,轻轻抚摸着:“云屹干的?” “奴...无能。” 赤翎用手指将那人的脸颊抬起。 那人脸上有一道从头顶贯穿到胸间的旧疤,触目惊心:“打不过也是正常,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那人抬手,在手中幻化出一根稀疏破败的羽毛。 赤翎了然:“也是我害了你。” “奴从未这么想过,主高贵美丽,世人无不仰慕,她爱慕主...奴心甘情愿。” 赤翎松开控制他下巴的手,随后大手一挥。 那人立马从人型变化成一只娇小可爱的翠鸟。 翠鸟飞上赤翎的指头,静静站着。 “好好休息吧,辛苦你了。” 随后翠鸟便在指头坍塌成浓密的尘沫,融进赤翎皮肤中。 白慢慢往山顶走去。 一是想看看羽族的族人还在不在。 二是关切恒柏松的情况,生怕羽族的雌性们会伤害它。 刚刚爬上山顶。 便看到云屹正挨着恒柏松休息。 夜已经深了。 今夜依旧晴空万里。 那轮皓月正挂在高空,往地面投射辉光。 光芒被茂密的树叶阻挡。 星星点点的光斑从巨大的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云屹的脸上。 他的面容在清透的光线里看起来非常白皙,衬着他一把发亮的银发。 那面容就像冰雪雕刻出来的,透出一股森然的冷默。 身上的长袍在空气里飘动着,但是看起来并不像是被风吹动,而是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方式浮动着。 他低垂着眼,纤细的白色睫毛和人一样安静,没有说话。 白慢慢刚想叫他,却又止住话语。 或是不愿,或是不敢。 她不忍心破坏此刻的美景。 倒是云屹发现了白慢慢的气息。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轻吟了一声。 看到她的一瞬间便恢复了活力。 “姐姐!” 云屹立马站起扑了过来。 白慢慢被一个熊抱,好悬接住他。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屹在她脖颈处蹭了又蹭,享受着不愿离开:“我找到人了。” 说完,他松开怀抱。 那双绿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讨要着夸奖:“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 白慢慢竖起一根大拇指:“云屹最厉害。不过人呢?你带回来的人在哪?” 她四处寻找,却没有半个人影。 “哦!你等一下!” 云屹一跃回到树旁。 从树的背后抄出了一个人。 带到白慢慢面前的时候,她脸都绿了:“你、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那人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模样。 嘴角和鼻边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正痛苦的低吟着。 云屹得意挺胸:“他不肯跟我回来,我就给他打了一顿!” 他好似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拍着胸脯自豪不已。 白慢慢赶紧将人搀扶起来:“我们是求人帮忙的!你把人打了怎么行啊!老者对不起、对不起,他还小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老者一见有人为自己鸣不平,立马控诉起来:“里猛就是着阳办事的吗!(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噗由丰树爬我它一顿!(不由分说把我打一顿)” 看他说话间两颗门牙被打掉,面部肿胀加上口齿漏风,滑稽不已。 白慢慢强忍笑意,立马抓过云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教训他!” 云屹不服躲闪:“姐姐!你!你、你别!我又没做错什么!” “快给人道歉!” “我不要!” 最后,云屹被白慢慢提拎着耳朵,及其敷衍地点了个头:“对不起!” 老者虚弱不已:“哼!别想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你!” 白慢慢手上用力:“真诚点!还有!把人治好!” 云屹一脸不服气,挣脱开立马跑走:“我才不要呢!姐姐你偏心!!” 白慢慢无奈叹气。 搀扶老者:“您别生气,他还小,不懂事。我有个医馆,您跟我过去治疗吧。” 会纺织手艺的老者被安顿好。 住进了新开的布艺店铺里。 每天依旧气呼呼的,不肯妥协教学。 白慢慢好几次都没拦住云屹,两人在街上追赶。 不过好在,老者看白慢慢的确虚心求教,才不情不愿地收钱办事。 可纺织技术好学,丝线却不好找。 听说有一种蜘蛛的线非常适合,云屹又被差遣出去寻找。 老者这才可以安全度日。 白慢慢在刚刚建好的议事大楼里寻找谛霆。 发现他这么久都无法着家的真正原因。 他坐在桌边,皱着眉头听着大家回报的问题。 一些伤员的情况、食物的情况、村民意见等等。 忙得不可开交。 而阿祀身为谛霆的奴隶,自然接下了执行任务的重要角色。 每次刚一看到他出现,就又急匆匆地跑到城里落实。 白慢慢百无聊赖坐在一旁。 不时和谛霆交流意见。 终于在一个中午,谛霆闲了下来。 白慢慢这才可以问他之前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我们是伴侣,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坦诚一点呢?” 她追在谛霆屁股后面,不停发问。 可谛霆却不愿回答,一直躲着。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家里人?” 谛霆眼神躲闪:“当然不是.......”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你累了,回家休息吧。” “我不累!” 白慢慢追上谛霆,展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你就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就好了!我不想你和他们俩一样都有事瞒着我!这样算什么家人嘛!” 谛霆本就忙的不可开交。 又被人苦苦追逼。 往日的疲惫和抵触的心情一下扭转不来,发泄了出去:“你不也一样有事瞒着我么?难道我就不能有秘密了?!” 白慢慢一愣,双手也垂了下来:“你...我...我也没什么事瞒着你啊...” 谛霆将她抱起,像挪动挡路的物品一样将她放到一边:“我们不要在这件事上争吵了,你先回去休息。” “你!”白慢慢气得跺脚:“你回来!” 两人因为这件事情闹起了脾气。 谛霆每夜都留守在会议大楼里。 白慢慢也怄气不去找他。 家里只剩两人。 好多奖励 她每天看着赤翎,气愤不已。 你也是个小骗子! 你也一样他也一样,三个人都把自己当猴耍!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现在还不想知道了呢! 过了两天。 云屹抓回了好多的蜘蛛。 白慢慢最怕蛇和蜘蛛,冲出家门不敢回来。 云屹也在生她的气,没有跟上。 这一天。 她照常去田里浇水,想起恒柏松也没能照顾,便上了山去。 “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一定要好好长大啊。” 她拍拍树干,好似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之前,这棵树瞬间疯长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眼看秋天都已过了一半,城邦的建设也到了一半。 它还是老样子。 白慢慢有些疲惫,倚在树边纳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梦里。 她久违地梦到了母亲。 梦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妈妈正插着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怒冲冲地喊自己起床吃饭。 又梦到自己的同事。 梦到电话铃声响起,总编咒骂自己的声音。 小支紧随其后,打电话跟自己吐槽。 从生活琐事到工作压力,连恋爱心得也没放过。 最后,她梦到自己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推进焚烧炉。 亲朋好友们围在炉边哭,母亲正声嘶力竭地想要将炉子打开,好能将自己的生命留住。 忽然。 她听到有谁呼唤自己。 迷蒙的睁开眼,声音逐渐清晰。 “诶!快醒醒!给你奖励了!喂!” “嗯?...怎么了?” “给你奖励了!傻子!” 白慢慢安逸地抻了个懒腰:“什么奖励啊?你也没给我任务啊...” “这棵树出光灵源了。” “嗯?” 白慢慢立马清醒,兴奋地站起身观察着恒柏松。 身上能感觉到暖洋洋的气息。 和之前在晨光森林里见到的光灵源一样让人愉悦陶醉。 “这怎么突然就有了!” 小九:“因为起雾了啊,触发条件够了。” 白慢慢抬头观望。 周边果然雾蒙蒙一片,可见度极低。 不发现还好,一发现就感觉身上湿湿黏黏的,阴冷得很。 立马打了个冷颤。 “接住了。” 白慢慢抬手。 手上忽然被击中了几下,不疼,感觉掉下的东西很轻。 “戒指?你给我这个干嘛...” 小九:“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 “是啥?” “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让我教你凭空取物吗?有了这个戒指,你就可以随意进入一个时间流速非常缓慢的亚空间,在里面可以随意放置物品。当然,活物除外。” “啊!真的吗!” 白慢慢兴奋不已,就差没有跳起舞来。 这么久了!终于有个女主样了!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慢慢端详着手里的戒指。 “怎么有四个?” “呃......嗯......这玩意是配套的,一套就这么多。” “意思我能带四个?” “一个人只能带一个。” “额...那剩下三个我能给谁。” “给你老公呗。” “疯了!我突然给他这种东西,岂不是很可疑?!” “你平时也挺可疑的。” “可疑也是你害的。” “屁话真多,反正东西给你了,你爱给他们就给,不爱给拉倒。” “哦。” 白慢慢挑起一个戴在手上。 原本指圈比较大,刚刚带上就自动缩小,变成了合适的尺寸。 “可是为什么是戒指咧?如果是亚空间载体的话,别的物件也行啊。” 小九打开投影:“因为方便。” “吊坠也方便啊。” “也方便被人扯下来。” “那耳环也行啊。” “为了带上还要打个耳洞,戒指就不用。” “额...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白慢慢将剩下三个戒指收好。 “先别回去,还有件事情。” “啥?” “当然是让你这个废柴能够使用能力。” “真的?!小九你这两天怎么变得这么好啊,嘤~好感动~我要哭了~!” “别贫嘴,在bb不教了。” “别别!” 白慢慢赶紧做了个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已经闭嘴了。 小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幼稚鬼。我问你,光灵源出来的时候你有感觉么?” 白慢慢沉思了好一会:“感觉?是哪种感觉?如果是心情一类的,那就有。” “...傻b。我给你的书你看了么,知道什么是灵力什么是灵源吧。” “知道啊,我记得可牢了。” “那你跟我说说看灵源和灵力的关系。” “...你能问得再抽象一点吗?” “我忘了你没脑子了。那你就详细说说灵力和灵源。” “嗯......灵源和空气是一样的,无处不在。而且世间万物都可以吸收灵源作为养分。基础灵源就是金木水火土啊,金说的是有机物里或者矿物里的金属一类吧。” “嗯,对。继续说。” “而进阶的灵源就需要触发了。好比金和水是电,金和木是雷、水和木是雾、土和水是生。但如果周围没有能够适配的灵源时,就需要晶石的辅助.......如果连晶石也没有的话.......就要倚靠个体存储的灵力了!” “嗯,对,灵力呢。” “灵力就有点复杂了,我想想啊...天生而出的灵力是属相、后天修炼的灵力是吸收,而后天和先天又不一样,好比说先天只是火属相,而后天又无法吸收别的灵源,能使用的灵力范围就很单一...” “嗯。” “而能够吸收的灵源种类越多,能够使用的招数就越多,相对的灵阶就会越来越高。是这样没错吧?” “嗯,那法阵和这两个有什么关联?” “法阵就是快速吸收周围灵源的一种辅助的作用,还有意识赋予的指令......” “马马虎虎算对了,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能不能感受灵源了吧。” 白慢慢拍手道:“意思我要能感受到都能用呗!” 小九将投影的声音调小:“想得美。像呼吸对人来说很简单,但是想要运用呼吸去唱歌或者运用呼吸去练武就很难,更别说灵源了。” 白慢慢有些丧气:“那意思我用不了呗。” “......煞笔。” 小九给白慢慢讲解了很久。 从如何感知灵源,到怎么吸收运用。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白慢慢这才拍着大腿恍然大悟。 “现在你再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光灵源。” “好。” 白慢慢盘腿而坐。 她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细细感受着。 刚开始和正常的深呼吸没什么两样。 在小九言语指导下,渐渐有了感觉。 一股像热气一样的暖流从口鼻一直沉到小腹,随着吐气的同时又往头部冲击。 安逸舒畅的感觉在体内流动。 她越来越得心应手。 小九:“现在试着把呼吸到的灵源全存在体内。” “好。”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扩充内脏。 这种憋涨感刚刚摸到,又随着吐气消失殆尽。 “好难啊...” “没事,你现在有得是时间。” “嗯?怎么说。” “因为你这个沙比又昏迷了,现在在亚空间里。” 白慢慢吃惊睁眼。 眼前的景色变换成记忆力熟悉的水泥房。 小九正坐在自己旁边,抓着遥控器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那张脸早已不是她给的那张。 而是变成了一张陌生又美丽的脸。 她双眼犀利,藐蔑的神情一览无遗,英气逼人可谓是不怒自威。 电视里正播着郑欢传,白慢慢屁股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啊!怎么会这样!” “憋气把自己憋晕的,你是第一个。” 小九调了一个台:“旷古奇闻。” 白慢慢懊恼地挠头:“这可怎么办啊,我的身体还在山顶呢。” 小九抬脚将她踢远了些,将她踹到沙发边缘:“离我远点,一身光灵源的臭味。” 白慢慢赶紧抓住扶手不让自己跌落:“我身上没有味道!” 小九捂着鼻子:“臭死了。” “什么鬼啊!光灵源怎么会有味道!” “我不喜欢!” 它瞪了白慢慢一眼,随即将电视的声音调大,摆明了不想听她说话。 白慢慢拍了拍自己身上地泥土。 一低头,发现衣服变成了自己死去那晚的睡衣。 “啊!怎么会!” 小九双手捂住耳朵,皱着眉嫌弃道:“小声点!吵死了!” 白慢慢回瞪:“你的电视声音才叫大好不好!” 小九不再理她,回头专心致志看着电视。 白慢慢一转头,看到茶几上放着好多零食和饮料。 立马抓了一包打开。 “让你吃了么!” “管我!” 她又抓了一瓶可乐畅饮。 两人互相不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亚空间里没有多少时间的概念。 白慢慢渐渐看入神。 忽然想到什么。 她啊的叫出声。 小九一巴掌就打了过来:“你要吓死人啊!” 白慢慢捂着脑袋:“我的身体要怎么办嘛!” “就放在那里呗,天亮有人发现,自然会把你运回去。” “不行!”她一脸担忧:“城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呢!再说了!万一下起雨来怎么办!” 小九抢过她手里的薯片:“那你也回不去。”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能把我送回去吗?” 小九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啜着手指:“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白慢慢丧气地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哦......那要多久啊......” “十天半个月吧。” “啊?!” 为什么会这样? 白慢慢立马坐直:“这么久!!” 小九烦的不行:“别狗叫!” “不行!我要回去!城里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万一再来点什么意外,我不在可怎么办!” “不在就不在呗。” “不行!” 白慢慢急不可耐,坐起身就冲到大门前。 咻地拉开大门,却发现外面全是虚无一片。 “这......” 小九摆手,将门嘭地关上:“既来之则安之,我都没嫌弃你在我这里,你着什么急。” 说着,它招招手让白慢慢坐回来:“刚好,在这里你可以继续学习吸收灵源。” 白慢慢垂头丧气地坐回沙发:“在这里也有灵源吗...” “没有,但是你可以继续学习理论知识。” “那是我身体怎么办?我都没有跟谛霆说,他一定会很担心的!” “要不这样吧。” 小九忽然关上电视,转身面对白慢慢:“身体我帮你先用着,你就在这里安心学习。” 白慢慢有些犹豫:“这、这...之前你抢身体后遗症都这么严重....” “抢和你同意是不一样的。” “可你用身体,谛霆肯定会察觉的吧.......” “我端着点不暴露不就好了。” “可......” “可什么可!”小九忽然沉下脸怒斥。 它一脸不耐烦,恶狠狠地盯着她:“不想让我帮你留拉倒!” 白慢慢一惊:“不是......” 小九皱着眉:“那到底你同不同意?” 两人僵持不下。 白慢慢犹犹豫豫,没有回答。 “快说你愿意!快点!” 小九盯着她,表情阴沉着又想开口威胁。 忽然周围爆发出炸裂的蜂鸣。 它瞬间痛苦地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着。 “小九!小九你没事吧!” 白慢慢吓得不轻,赶忙蹲下想要搀扶它。 刚刚想要触碰,就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弹了回来。 很快,随着蜂鸣越来越大。 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颤抖。 宛如地震一般,连脚下也剧烈抖动。 白慢慢站不稳,一屁股倒在沙发上。 小九紧紧咬着后槽牙,鼻子和嘴边开始渗血。 它忽然痛苦的哀嚎着,歇斯底里地怒喊道:“杀了你!!!!我一定!!呃啊!!!!一定要杀了你!!!!” 刚刚喊完,就痛苦地喷出了一滩鲜血。 将电视和白墙都溅上密密麻麻地血点。 白慢慢就差吓尿,颤抖着无法言语。 很快。 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小九就哭喊了出来。 好似忍着巨大的不甘,狼狈地妥协:“我错了,我错了!!!啊啊!!!我不逼她了!!!我错了!!” 它用尽全身力气抬头哀嚎:“我不会再违背她的意愿了!!!!放了我......放过我!!!” 话音一落。 剧烈的蜂鸣声戛然而止。 震动也在一瞬间停止了。 小九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显然没缓过来。 耳边只剩下它沉重的喘息和弱弱的抽泣。 白慢慢颤颤巍巍地蹲在它身边:“你、你没事吧......” 手刚刚伸出。 小九就恶狠狠地抬头:“别碰我!!” 那双英气凛然的双眼早已充血。 满脸的血迹衬得她狼狈不堪。 她一颤,将手收回。 小九虚弱吃力地爬起,泪水倔强的挂在眼眶不肯流下:“用不着你可怜。” “我、我只是想.....” 她坐回沙发,不再敢做些什么。 视线跟着小九移动,才发现这里有个厕所。 水声哗啦啦传来,小九将脸上的鲜血洗净。 最后呆了好久。 这才慢慢挪动出来。 她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屁股坐下,摆手修好了电视屏幕,随后抓起遥控器又看起来。 “刚、刚才......” 小九沉默不语。 白慢慢知道它不愿多说,乖乖闭上嘴。 她坐立不安,想要做些什么缓和一下。 抓起地上掉落的汽水拧开盖子:“喝、喝点水?” 小九一把抓过:“嗯。” 见她有反应,白慢慢又打开了一包薯片:“给、给你。” 它又是一把接过:“嗯。” 可很快,两人又没了沟通。 白慢慢只能安静的坐在旁边。 电视播了一集又一集。 沉默又沉默。 就在她的神经就快紧绷的极限的时候。 小九说话了。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担心身体的安全,我可以帮你用。而且我懂得比你多,城里要是出什么事我也能帮忙。” 白慢慢一个激灵:“嗯?啊?对!” 小九声音明显沙哑起来:“所以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 白慢慢也认真考虑:“的确......”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小九:“那你用完以后,我还能出去吗?” 它眉目疲惫:“你给我一个用身体的期限就行。” 白慢慢:“呃.......我对这件事情也不清楚.....要不你说吧。” 小九斜眸,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会:“......只能你说。” “为什......” 白慢慢被她冰冷的眼神震慑到:“那,那就、那我什么时候学会感知灵源,就什么时候对调。” 小九回眸,默默喝了一口汽水:“成。” 说完,它又喝了一口:“等我出去以后,亚空间里你可以随意变幻,但是要注意不能变出活物,不然你和我都要遭殃。” 白慢慢点头。 遭殃? 就和刚才一样吗? 她心悸得打了个冷颤。 “还有,不要尝试变出能够联系别人的物件。” “好。” “如果好奇,可以尝试联系身体的眼睛,就可以看到外面。” “这、这我也不会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小九。 见它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你之后一试就知道了。” “好......” 它又沉默了好久。 电视里在放着喜剧小品。 可里头的欢乐丝毫不能感染两人。 白慢慢坐得背疼。 刚想偷偷放松。 小九忽然问道:“如果是你,会讨厌人性么?” 白慢慢一头雾水:“啊?什么?” 小九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说,如果是你,会讨厌人性么。” 白慢慢一下子没转过来,木木地沉默着。 小九将遥控器放下,好似在喃喃自语:“人这种东西,真的是太恶心了,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人反胃。他们自私、自大、无知...为了自己可以伤害任何东西。为了壮大自己的地位,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丝毫没有愧疚感的诬陷、利用,明明就是一群依赖别人才能活着的吸血蚊子!” 她静静听着,不知说点什么好。 从重生开始,小九和自己就像是学生和老师。 它嫌弃自己、教训自己,而自己就一直学习,一直依赖。 没想到它会突然这样多愁善感,吐露自己的心扉。 “我......我也是人......我知道,人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物......” 小九忽然看了过来:“矛盾?怎么说?” 白慢慢战战兢兢地解释:“其实我一直觉得道家挺厉害的......如果把人比作一个八卦盘,那人性就是阴和阳......有邪恶的人,就有善良的人,但如果全是善良的人,其中也会滋生出恶。站在阳光之下,就算是伟人背后也会有阴影......算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吧.......” 小九眼神充满不明的意味:“若人和野兽一样,只有本能的话,你觉得会不会好很多?” 白慢慢支着下巴沉思:“那人就不能叫人,叫野兽了啊。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和野兽相比拥有巨大的可能性......而且也有非常好的独立思考能力......若人和野兽一样,那现实世界就不会进步和发展了......” 小九眯着眼睛:“发展?人类为了发展可是吞噬了太多东西,也牺牲了太多东西了......”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平民,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那如果给你一个可以成为伟大人物,甚至成为神的机会呢?” 白慢慢立马坚定的摇头:“我才不要呢!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万一我变成神,那肯定是个怨声载道的垃圾神!” “是么......” 小九静静地看着她,久到让人发毛。 好似在验证话语的真伪,恨不得将她看穿。 “呵,我倒要看看谁是对的。” “嗯?你说什么?” 小九回头拿起没吃完的薯片:“没事。既然你同意了,那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吸收别的灵源的方式。” 白慢慢昂首挺胸:“好!包在我身上!” “先跟你说每个灵源是怎么分辨的。” “好咧!” 小九说。 白慢慢认真听。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慢慢费力地消化。 小九说完,就站起身拍掉身上掉落的薯片屑。 “那我走了。” 白慢慢赶紧叫住:“等下!我有东西跟你交代!” 小九立马皱起了眉头:“.......说!” “你出去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不能搞破坏!也不能用我的身体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到点睡觉了就要睡觉......” 她事无巨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小九听得烦躁,却也没有发作。 等说道第一百零五条时,终于交代完毕。 “那我走了!” “一定要记住啊!” “啧.......知道了!” 小九闭上眼睛。 忽然。 它的身形逐渐朦胧。 全身像干燥的沙堡一样坍塌。 随后,地上的黑色粒子缓缓上升,凝成螺旋的线条。 突然爆炸四散。 彻底消失。 太多束缚 等到身体睁眼。 周边的雾气早已消散得差不多。 好在亚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和身体外的时间不对等。 折腾了这么久,也才过了半个小时。 小九活动了一遍手脚。 又细细地打量起自己的身体。 相比第一次,这次使用身体显然没有这么高兴。 白慢慢给的束缚太多。 压根没办法随心所欲。 它发现自己用身体时,身形会有变化。 赶紧将身形变回她的模样。 “接下来,看看我能做点什么。” 小九仰头端详恒柏松:“她还在里面,代替她吸收灵源是不行了。” “真是可惜,看来这次没办法做点什么了。”它说着,好似害怕什么人听见,音调越来越轻。 拍拍身上的泥土,径直走回家中。 谛霆依旧没有回来。 家中只剩两个大魔王。 小九一推开门,一张椅子就迎面砸来。 它刚想躲闪,却想起白慢慢嘱咐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站着不动。 幸好。 云屹一跃上前,及时抓住了木椅。 “姐!......你、你回来了。” 他刚想扑上来,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只能装模作样地冷静。 小九默不作声。 径直走进书房。 云屹刚想叫住她说点什么,可来不及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 所有的书本被翻得乱七八糟。 书桌上也是凌乱不堪,上面放的小摆件缺胳膊的缺胳膊,瘸腿的瘸腿。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九回头,看到云屹站在门口强装镇静。 他眼神躲闪,正在酝酿着如何解释。 这么看来。 在这书房里大肆破坏的就是云屹这小子了吧。 看来就连他也开始怀疑起了白慢慢。 顺从那位的节奏果然还是太急了。 小九弯腰捡起散落的摆件。 原来从身体外面看他是这种感觉。 长大了不少呢。 只是这个性格...... “嗐......怪我......” 小九轻声嘟囔。 随后,她转身招手呼唤云屹:“进来。” 云屹一喜,刚想迈步却停下,局促地别过头:“哼,我还在生气呢,才不要理你。” 小九拉过木椅坐下,静静看着他:“你确定?” 云屹支支吾吾:“我、我就不、就不!” 小九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书籍:“这是怎么回事?” 云屹慌慌张张:“不、不是我干的!” 小九眯起眼睛端详着他:“我记得我可没有这样教过你,敢作敢当这句话你全忘了?嗯?” 他显然一愣。 惊讶地回头看着她。 脸色快速变换着。 “姐、姐姐......你......” 他语气激动,有些颤抖:“你......你记起来了?!” 小九噤声。 完蛋...... 有点得意忘形了...... “咳...咳,就记起这一句。” 云屹瞬间有些失落:“哦......” “所以是不是你弄的?” 云屹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我......” 楼下忽然传来赤翎的声音:“就是他干的!我拦都拦不住呢~” 云屹立马冲到走廊:“闭上你的嘴!臭老头!” 小九:“云屹!” 他背一僵,默默退回:“姐姐......你、你别怪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小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自动坦白。 “我只是想......” 说到一半,他又没了声响。 其实小九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小子,无非就是被人怂恿调查白慢慢罢了。 这拙劣又蹩脚的做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算了。” 小九叹了口气:“把这里给我收拾好,剩下的我不追究了。” 云屹立马就精神起来:“真的?!” “但是我要你马上收拾好。” “好!” 他立马进屋将书籍捡起,然后浮到空中一批又一批地摆放。 这里是不能待了。 小九刚想回到房间。 肚子忽然咕噜叫起来。 啧。 忘了这具身体要吃东西。 她下楼找东西吃。 可她没有做过菜,呆站在灶台前无从下手。 无奈,只能拿起桌上的水果啃食起来。 赤翎依旧躺在客厅,懒散地眯着眼小憩。 听到动静,回头看向小九。 可视线一落到她身上,就挪不开了。 “你......” 他欲言又止:“...算了。” 小九紧张不已。 这臭鸟,别是发现了什么吧。 她强装镇定:“干嘛?” 赤翎:“没事,和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小九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怎么把他给忘了! 不行,不能在他身边多待。 “哦。” 她赶紧抱着几个果子躲进卧室。 赤翎的视线一直跟随。 直到房门阻隔,他又安逸地躺回沙发上闭眼。 有意思。 真给猜对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想着。 赤翎手指一钩。 一股轻微的辛辣臭味突然传出老远。 不多时。 楼上立马传来喷嚏和咳嗽的声音。 “呵......” 赤翎了然一笑,没了动静。 房间内。 小九正奋力地捂着鼻子。 她强忍难受,不敢发出动静。 这该死的臭鸟是真的敏锐。 刚碰面就发现了。 这味道是真的臭! 闻多了会死的知不知道! 小九呛得眼泪直流。 没忍住,把窗户打开透风。 房门嘭地被撞开。 云屹将书房收拾完毕,兴高采烈的前来邀功。 小九此刻熏得头晕脑胀,无暇顾及。 云屹赶紧小心搀扶她坐下:“怎么了?姐姐你讨厌这股味道?” 小九不敢作答,生怕再露出什么马脚。 他不解:“姐姐你又不是蛇兽,怎么讨厌这个味道。” 小九的心此刻提到了嗓子眼:“单纯觉得臭罢了。” 可云屹依旧不能理解:“普通兽人也就只能闻到淡淡的一股味道而已啊?而且姐姐你的嗅觉...不是一直不好么?” 小九郁闷不已。 别问了啊! 再问就要破功了! 她刚刚把云屹遣散出去。 就听到楼下来了几个陌生兽人。 他们慌慌张张地扛了个人过来。 “赤翎族长,村母在不在?” 赤翎懒懒地指了指楼上。 “谢谢!” 那兽人往屋子里走了几步,高声呼喊:“村母!您快下来看看吧!” 小九强忍头痛:“知道了!马上来!” 她慢吞吞下楼。 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雄兽。 他痛苦地捂着手肘,那关节变形得厉害,正呻吟着。 “村母!您快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小九瞥了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脱臼了而已。” 随后她直接抓住雄兽的手臂,一个巧劲,关节立马复位。 “没事了,回去以后短时间不要做重活。” “好的好的!” “谢谢村母!” 众人道谢后便走了。 远远的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城主果然和城母吵架了啊!” “看城母的样子,怕是气得不轻。” “可吓死我了!原本以为城母温温柔柔的挺和善的,没想到生起气来和我家的雌性一样恐怖!” 小九装作听不见。 抬脚又想径直回房。 刚刚踏上楼梯。 身后忽然感受到一团炙热的温度。 小九心里一紧,下意识一个闪身。 火焰没能碰到她,便在空中原地熄灭消失了。 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后。 果然看到赤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躲得好。” 小九心脏砰砰直跳。 抿嘴良久,慌忙道:“神经病。” 随后逃也似的将自己彻底关进房里。 她越想越气。 恨不得直接跟赤翎对峙。 “这个沙比,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多约束啊!” 她缩在被子里暗暗咬牙。 云屹又再敲门。 “姐姐!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睡了吗!” 小九烦躁不已:“不行!” “哦...好吧。” 这具身体需要休息。 就算不愿意。 却也只能闭上。 两人坐在客厅。 赤翎给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云屹跟自己出去。 云屹不愿。 他直接拉走。 两人来到恒柏松旁。 云屹没好气道:“你又想说什么。” 赤翎:“懂还问么?” “是一是二,都是姐姐。” 云屹眼神坚定。 赤翎:“哦?这么说,你自己也发现了?” “姐姐失忆过后是姐姐,她今天忽然想起以前的事,也是我的姐姐。” 赤翎惋惜摇头:“真不知道你这么迟钝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云屹:“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算来算去的?” 赤翎:“也是,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无事一身轻的。” 他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你最信赖最钟爱的姐姐身上太多谜团,若是你全心全意相信她,往后一定会后悔。” “不关我事,我说过了,只要姐姐在我身边,别的通通不关我的事。” 赤翎:“可现在全是你姐姐的事。” 云屹本就烦躁,咬紧牙关不耐烦道:“神神秘秘的,把话说清楚!” 赤翎:“我不能说,说出了口,保不齐会被听到。” “那你还拉我过来说什么。” “我跟你说,是因为你躲也躲不过。你诞生时间很短......是和我们不同,但年轻不是不负责任的理由。你有你的职责,这是怎么也甩不掉的。” “甩不掉我也甩了。从出生以来就只有她对我好,至于你们,除了使唤我就是让我去死,我没有傻到任由你们利用。” 赤翎有些生气,红眉轻皱眼神犀利:“难道你想做第二个永年?” “为什么不行?像他一样没什么不好的。” 赤翎:“永年将齐蕴杀了,你也想效仿他杀掉你的姐姐?” 云屹拳头一紧,冷眸相对:“你别随便诬赖永年!杀掉齐蕴的是那些人,不是他!而我也不会杀掉姐姐,也不会让那些人杀掉我!” 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赤翎,面色阴沉气场全开:“说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带着齐蕴的骨头。我只坚守了一个职责,就被人追杀到这幅田地,帮你们擦屁股可不是我的专长!你若是还要劝我回去....除非你杀了我。” 赤翎丝毫不惧:“能用遗体坚守职责的...齐蕴一个就够了。” 他直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云屹的肩膀:“别忘了,你和永年出生的意义就是要代替齐蕴的。” 然后走下阶梯,声音渐行渐远:“冬天又要到了~~春天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