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老婆超厉害》 第1章 哪个是我的相亲对象 上岛。 国内著名的咖啡连锁餐厅，以经营管理咖啡连锁事业闻名。 它简约而不失典雅的环境，品质一流的咖啡，精心调配的餐点，美味的甜点，以及健康自然的特色饮品，赢得追求时尚品味生活人士的极大青睐。 一间雅座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女孩。 两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短袖白底衬衫，蓝色百褶裙，束起的长发刚好及腰。 酥白的脖颈清清爽爽，双腿笔直修长，与裸露在外的手臂一样，白皙光滑，脸蛋如婴儿般粉嫩，仿佛能滴出水来。 更令人吃惊的是，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给人一种很清新美好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杨帆急匆匆赶来，还没入座就不停地跟两女孩道歉。 等坐下来后，他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大美女。 精致，脱俗，惊艳……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个其实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哪个才是我的相亲对象？ 我看花眼了吗？ 杨帆揉眼，从包里摸出眼镜。 他近视并不严重，刚过百，平时几乎不戴。 只有当遇到这种美好的事物，需要擦亮眼睛好好欣赏的时候。 “做为男士，相亲迟到也就算了，还这么盯着我们看，会不会有点不礼貌？”右边靠里坐的女孩微微皱眉，声音悦耳。 杨帆有些尴尬，他确实来晚了，见到两美女长得一模一样，也有点失态。 “芊芊。”坐左边外头的女孩眼神有些惊讶，轻轻拍了下坐里头的女孩的手，声音很温柔：“你来这是相亲？我怎么不知道，也不事先告诉我。”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杨帆再抬头看眼前这两个美女。 要不是温柔美女出声，他还不知道哪个是他的相亲对象，长得太像了。 房东姐姐说他的相亲对象名字叫柳芊芊，模样……就是眼前这两个美女的模样。 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长得很像初恋的那种美好。 “姐姐，是给你相的亲。”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柳芊芊说道。 杨帆眼神有些迷茫，什么情况？ 姐姐柳月月一愣，然后埋怨道：“芊芊，你别胡闹，肯定是妈妈给你安排的，她都不知道我今天偷偷回山城。” 柳芊芊气一泄，一点也不好玩，姐姐不好骗。 柳芊芊的随意，在杨帆意料中。 两人见面，本来就是敷衍长辈来的。 这一见，很明显，柳芊芊跟杨帆是彻底不对眼了，不然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既然没奔着留好印象，试试处着看的打算，杨帆也放开了。 看了看手表，他说道：“我想声明一点，我不算迟到，晚你来点而已。至于失态，很正常。谁能想到你相亲，把跟你长一模一样的姐姐也拉过来。” 房东大姐只说柳芊芊很漂亮，家境不错，没说她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 起初杨帆是拒绝的，说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有就是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节目制作公司，跟多年合作的山城电视台闹翻了，转去跟蓉城那边的电视台合作，正一步步搬迁过去。 杨帆不想丢掉这份工作的话，只能跟过去。 虽然山城到蓉城坐高铁也就一个半小时，但杨帆不太愿意去，提出加薪。 加薪很合理，因为蓉城的物价要比山城高一些。 但公司拒绝了杨帆的要求，并告知他，下个月他还不去蓉城报道的话，这份工作就没了。 所以现在的杨帆很悲催，刚重生来这个文化和娱乐跟前世迥然不同的世界，就处于即将失业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压根没什么心思谈女朋友。 但房东大姐说这有什么，我山城几套房的人，还不是跟你一个洗手间都买不起的小伙子聊得很来？ 对方家不缺钱，不看男方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人品好，有上进心就都不是问题。 只要人家姑娘喜欢，父母满意，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不行。 耐不住房东大姐天天唠叨，杨帆便加了柳芊芊的微信。 加了之后他想看柳芊芊朋友圈也看不到，一开始就被对方屏蔽了。 偶尔聊几句也是商量着怎么敷衍长辈。 “嗯。” “比我晚来就是迟到，你还有理了？跟女孩子这么计较，怪不得需要相亲，靠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是吧？” 柳月月和柳芊芊几乎同时出声。 “你看我是需要相亲才能找到女朋友的吗？”杨帆也不生气，因为长相还可以，他底气很足。 “哼，你觉得你很帅是吗？”柳芊芊瞪起眼睛。 “不是我觉得，是本来就是。”杨帆说道，他确实是帅锅一个。 这样的男生，真想找女朋友，并不难。 “哼！”柳芊芊气呼呼的。 “噗哧~”柳月月却忍不住笑起来，她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暖光，治愈所有伤痛。 “油嘴滑舌。”柳芊芊哼哼道：“我承认你长得不难看，这样的男人再会点花言巧语……哼，你祸害过不少女生吧？” “不要对帅锅有偏见，帅锅其实很孤独的，跟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一样，没什么朋友。”杨帆苦恼道。 柳月月默默点头，很赞同杨帆的话，因为她很漂亮，漂亮到没朋友，很孤独，只有妹妹这个朋友。 “姐姐，你点什么头？”柳芊芊看到姐姐的小动作了：“你没朋友不是因为你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是因为你不喜欢交朋友。” “芊芊，哪有你这样夸自己漂亮的。”柳月月俏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是在夸你，没夸我！”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柳芊芊说道。 “有外人在，你安分点。”柳月月提高声调埋怨道。 “不就比我大五分钟嘛，谁知道当初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姐姐。”柳芊芊嘟囔着，有点不甘心：“再说了，是我相亲，又不是你相亲，黄不黄跟你有什么关系。” “芊芊！”柳月月呵斥道，声音不大，还是很温柔，但多了种长辈的威严。 柳芊芊有些委屈：“就只会欺负我，我还小，刚毕业就让我相亲，你就比我大五分钟而已，为什么不逼你成家，就因为你比我会唱歌，到处跑么？什么先成家再立业，都什么年代了？” 杨帆正想开口，赞同柳芊芊的话，柳月月先一步说道：“不管什么年代，先成家后立业都不过时，遇到合适的赶紧抓住。爸爸说了，他庆幸立业前先找到妈妈，成了家。要是立业后再遇到妈妈，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妈妈，妈妈指定早就跑了。” 说得好有道理，杨帆又忍不住想认同柳月月的话。 “点东西吃吧，我饿了。”柳芊芊耐不住姐姐说教，转移话题。 上岛有咖啡饮品，也有正餐。 “美女！”杨帆很有绅士风度，朝服务员招手。 点完单，杨帆告了个罪，去一趟洗手间。 他走后。 “芊芊，你们网上聊过吗？还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聊？”柳月月关切问道，这可是妹妹的终身大事，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山城跑通告半个多月，妹妹就相亲了。 “微信加了半个月吧，没怎么聊。妈妈问我聊得怎么样，你也知道妈妈这人，我说聊不来的话，又要被她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这次我就说聊得还可以，先谈谈看，然后……就有了今天。”柳芊芊很无奈道。 “你别太挑，我觉得这个男生还可以，声音很干净，整体给人的感觉也是干干净净的。在我们面前不卑不亢，就很难得了，可以试着谈谈。”柳月月说道。 柳芊芊撇嘴：“姐姐，才见了一会儿，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还可以？从小我爱跟你抢东西，这次我不抢了，你尽管拿去。” 掐了一下妹妹的手臂，柳月月呵斥道：“你胡说什么？这是你相亲对象，又不是我的。” 第2章 十三姨 “我不跟你闹，姐姐。”柳芊芊一本正经跟柳月月说道：“我骗妈妈说，我已经和他谈了，你别露馅啊。露馅我就不知道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挡箭牌了，他脾气还不错，网上跟他冷言冷语，也没见他生气，挺配合的。” 姐姐最听爸妈的话，柳芊芊很清楚。 以她跟姐姐的关系，对姐姐也隐瞒的话，只要姐姐不出去跑通告，待山城没几天肯定会暴露。 柳芊芊只好提前告知姐姐，帮忙瞒着。 “妈妈从哪给你介绍的朋友？”柳月月好奇问道，刚跑通告半个月，家里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十三姨你还记得吗？”柳芊芊问道。 柳月月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清丽的身影，活泼可爱，即便穿着朴实无华的校服，她也如一朵盛开的花，明媚动人。 “十三姨啊，我记得，我们刚上小学的时候，她上高中，经常来带我们玩，后来她们家搬去蓉城，就再也没见过了。”柳月月俏脸上浮现一丝惊喜。 小时候，她和妹妹可喜欢十三姨了，最大的愿望是长大后要像十三姨一样好看，讨人喜欢。 柳芊芊点头：“今年十三姨回山城定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和她联系上的，然后……” 看了眼洗手间方向，柳芊芊小声说道：“他就是十三姨看好的人。” “十三姨现在怎么样了？”柳月月已经把杨帆抛脑后了，询问十三姨的现状。 迟疑了一下，柳芊芊恨声说道：“妈妈说十三姨现在独自一人带着孩子……那个男人是个渣男，败类，有了十三姨还在外面找。” 柳月月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十三姨那样的女子，怎么还会有男人不知足？” 柳芊芊惋惜道：“十三姨看人不准，所以我是不会跟这个谈的。”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十三姨？”柳月月教训道。 不过打心底，她也不怎么看好杨帆了。 妹妹不跟他谈就不谈吧，免得走十三姨的老路子。 于是，从洗手间回来的杨帆发现，跟他不对眼的柳芊芊就不说了，之前对他态度还算可以的柳月月也冷淡了许多。 杨帆也不在意。 曲终人散，出了这道门，大家就各奔前程，好自为之吧。 最多三姐问起，就说还在谈，一年半载后再说。 这时，厅里一直播放轻音乐的上岛，喇叭里传来一首很有古风味的音乐。 柳月月和柳芊芊侧耳，同时开始观察杨帆的反应。 杨帆似乎不受影响，一如既往。 这是柳月月唱的歌，她是个歌手，艺名雪月，还算不上大明星。 但怎么说也是今年的准新人王，最近她的歌开始传遍各大视频平台，这首《穿山世外》是传唱度最高的一首。 “这首歌好听吗？”眼看杨帆只顾吃东西，无动于衷，好像都没听歌，柳芊芊忍不住问道。 “啊？”杨帆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厅里现在放的这首。”柳芊芊有些不满道。 “哦哦。”杨帆继续低头吃东西，边吃边道：“一般吧，这个世界……现在流行的音乐都不合我的胃口，不感冒。” 柳芊芊来气了：“这首你不喜欢也就算了，还炮轰整个音乐圈，有能耐你去给乐坛添砖加瓦，写几首唱几首啊。” 杨帆呵呵道：“我不喜欢大洋彼岸的总统，难道就要让我去那当总统吗？” “你……”柳芊芊气道：“你这人怎么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让让女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追求男女平等的是你们女的，说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的也是你们女的，你说我们男人惨不惨？”杨帆摊手。 柳芊芊还想说什么，柳月月拉了一下她说道：“芊芊，你少无理取闹。” 柳芊芊忍住暴脾气，哼哼道：“这首歌的原唱是雪月，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个柳月月，我姐姐。” 杨帆吃了一惊，之前只听柳芊芊说过柳月月比她会唱歌，没想到柳月月是个歌手。 杨帆对柳月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憨憨的，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于是，侧耳聆听了一阵子，杨帆说道：“好歌，好声音，如月光般清澈透明，仿佛穿透了云层从天边飞来。” 柳月月俏脸微红。 柳芊芊呸一声：“翻脸比翻书还快，脸皮真厚。” “我吃好了。”杨帆放下勺子，再次朝服务员招手：“美女，买单！” 服务员还没过来之前，柳芊芊说道：“你走吧，我们买单，实在不好意思就aa。” “不用，虽然装情侣耍朋友，你占大便宜，但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我现在穷，不代表以后也穷。”杨帆很大气，然后问已经走到桌边的服务员：“多少钱？” “先生您好，一共七百六十三元。”服务员礼貌说道：“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扫码支付？” 这么多？ 杨帆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柳芊芊和柳月月的面前都堆满了吃的喝的。 你们吃得完吗？ 败家啊！ 杨帆没掏钱包，因为他知道钱包里的现金不够。 “以后还是别见面了吧。”花呗扫码支付完毕，杨帆心痛道：“非得见的话，钱我不能再掏了。” 他一个刚毕业一年，从大山里出来，家里一屁股债的娃，哪里吃得起一顿七百多块钱的饭。 要不是听说柳芊芊是对他极好极关照的房东大姐的亲戚，这次的见面杨帆来都不来。 “放心，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柳芊芊越看越觉得杨帆不顺眼，怀疑拿他当挡箭牌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上次李阿姨介绍的那个，虽然脸皮厚了点，长得也很一般，但够听话，比杨帆顺从多了，不应该才聊几天就直接让他出局。 “走了！”杨帆拿起包，准备撤。 “等等！”柳芊芊放下手中的食物。 “还有什么事？”杨帆停下脚步。 “拍照合影啊，不然我妈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骗她？”擦了擦手，柳芊芊拿起桌上的手机，对杨帆说道：“你先坐下。” 说的也是，杨帆只得重新坐下来，若有需要，他也能拿合影给三姐一个交代。 “姐姐，你坐过去一下。”柳芊芊又对坐外头的柳月月说道。 “干嘛？”柳月月下意识坐过去。 杨帆刚闻到清香的气息，对面的柳芊芊就对着他和柳月月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嗯？”杨帆这才反应过来：“确定你们妈妈看不出来？” 柳月月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坐回去，打了妹妹两下：“你找打啊。”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柳芊芊开心道：“放心，我和我姐姐打扮一样，不说话的时候，爸妈都分不清，更别说区区几张照骗咯。” 第3章 清新的小女孩 杨帆很无语。 这两姐妹确实太像了，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稀世珍品，他绝对分不出谁是谁。 “把照片也发我一张。”杨帆说道，再次站起来。 准备离开时，他收到微信来信息的提示音。 打开一看。 不是收到照片的提示音，而是转账通知。 杨帆看向柳芊芊。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最近在找新工作，还没找到是吧？这顿我请，万一还有下次，你也找到工作了，再回请我就得了。”柳芊芊头也不抬说道。 “叮咚！” 刀子嘴豆腐心，还挺体贴的，杨帆爽快地收了钱。 “你……”柳芊芊刚刚的善心一下飞走了：“你下手也太快了吧？当着我面，就不能回去再点吗？” “我也不让你们姐妹吃亏，临走前送你们一首诗，绝对值这顿饭的价。”杨帆喜笑颜开。 “谁喜欢谁稀罕你的诗了？”柳芊芊眼睛瞪起来，当我们姐妹是小女生吗？ 杨帆也不管柳芊芊要不要，念道：“**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 杨帆不说了。 柳月月和柳芊芊听着前面三句，心花一步步怒放，这个夸人，拍马屁，有点受用呢。 但听着听着，就没有下文了。 两姐妹傻眼。 尤其是柳月月，她是个非常感性的女孩，就吃这一套。 “下一句呢？” 柳月月和柳芊芊异口同声。 “想不起来了。”杨帆摇头，然后离开，这顿饭只值前面三句。 “这就走了？”柳月月和柳芊芊呆呆看着杨帆下楼离去，诗还没作完呢。 半晌。 “网上能人很多，是不是网友作，他拿来哄我们的？”回过神来的柳芊芊拿起手机搜索，她一时不相信是杨帆自己作的诗。 这一搜。 没搜到。 “山城有佳人”搜不到，“绝世而独立”也搜不到，更搜不到“一顾倾人城”。 音是那个音，应该没听错，就算打字打错了，搜也能搜出来。 智能搜索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强大。 输入“我爱美铝”，能完完整整搜出来一个“我爱美女”。 “芊芊，你说下一句是二顾什么？”柳月月问道，别看她娇滴滴的，很温柔，但性子比平时泼辣的妹妹还急。 “我哪晓得，一顾倾人城，二顾世界崩塌、天崩地裂？”柳芊芊犹如隔靴挠痒，恨得咬牙切齿，什么人嘛，把人勾起来就跑。 “哪能是这果，完全破坏了整首诗的意境，再说你这果也不工整，不对齐。”柳月月顿时没了胃口，眼前的食物索然无味。 坐下来后，两姐妹各有心事，柳月月第一个按捺不住说道：“芊芊，你给他发微信，一定要拿到最后一句。” “哦哦。”柳芊芊立刻给杨帆发信息。 可等了半天，没收到回信。 “他就这样，发信息半天没回应，秒回从来不存在。”柳芊芊气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是不是你回他信息也是这样？”柳月月很了解妹妹，有些不高兴道。 “我……我那么热心干啥子，万一他以为我真想跟他耍朋友怎么办？”柳芊芊说道。 离开上岛后的杨帆，走了一条街，进入一个琴行。 没一会儿，他背着一把套好琴包的吉他出来。 相亲前杨帆就买好了，暂时没提货。 现在见完面，吃完东西，街上的商家、路灯也开始亮起，可以提货回去了。 穿过公园，杨帆回到他住的小区。 而此时的柳月月和柳芊芊也离开了上岛。 “走，去看十三姨。”柳月月已经跟妈妈拿到十三姨的电话和住址，还跟十三姨通了一通电话。 一挂电话，她迫不及待拉着妹妹兴冲冲朝十三姨家赶去。 柳月月对十三姨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但即便如此，也很渴望再见十三姨一面。 尤其听说十三姨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柳月月就很心疼。 十三姨住的地方离这家上岛并不远，柳月月和柳芊芊驱车七分钟就到了。 要不是红绿灯，要不是山城是3d城市，三分钟就能赶到。 两姐妹把车开进十三姨住的小区，下车后在小区里转起来，寻找十三姨家所在的居民楼。 山城lc区的小区楼盘布局不是方方正正座落有致的那种，而是有些凌乱，因为地势不平坦。 也许处在上方的楼房，住户出门一看，下方同样层数的楼房顶层就在脚下。 路上，询问了一番小区里的住户，柳月月和柳芊芊按指引朝十三姨家走去。 坡前，柳月月忽然停下来，抬头看向上方。 “干啥子咧？”正挽着姐姐手臂走路的柳芊芊也停了下来。 “嘘，别出声！”柳月月嘘声道。 然后，两姐妹清晰听到坡上传来琴声，然后是清澈干净的歌声。 “揉揉你的拉你马耶，实诚价都未把你拉归，马厩喂米了米没掏……” 柳月月和柳芊芊听不懂那是啥子方言，只觉得很好听，有一种清新的味道，似乎又带着一丝感伤。 歌者在悼念过去的美好吧。 聆听了一阵子，琴声消失，歌声也无影无踪。 “别拉着我。”惊醒过来，柳月月甩开妹妹的手臂，急忙朝坡上赶去。 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就像一条河面仅几米宽的河流横陈在眼前，没有桥，死活过不去，得绕路。 柳月月是个歌手，她会唱的歌数都数不过来，听过的更是数不胜数，可她愣是没听过刚才那首歌。 民间没录制出来，没被世人所知的优秀歌曲不说多如牛毛，一箩筐大概还是有的。 柳月月对这首歌感兴趣，对这首歌的演唱者更感兴趣。 声音太纯净了，让人忍不住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姐姐，你等等我啊。”眼见姐姐撇下自己，柳芊芊也急急忙忙迈开大长腿追上去。 山城长大的女孩子，体质都很不错，爬山都不带喘气的。 但一阵急赶，等柳月月气喘吁吁赶到一根光滑的长形石条面前时，已是四下无人。 她一阵帐然若失。 世间没有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永远和外貌相关。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遇见了那个一直想遇见的人。 茫茫人海，每个人一辈子大约会遇到两千多万人，这样算下来，两个人相遇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三。 想到以后再也遇不到那个声音，柳月月的心情更加压抑了。 多干净的音乐啊，不管是歌声还是琴声，干净得让人莫名难过。 第4章 文房四宝 背着琴包，心情愉悦的杨帆走出电梯，准备往家里走时就听到一阵嗷嗷的狗叫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拐角处窜出来一条黑白大狗，朝他扑来。 杨帆并不害怕，反而朝大狗露出一口白牙。 冲到杨帆面前后，大狗直立起身子，抱住他不停地摇尾巴，很亲昵。 杨帆摸了摸狗头。 这是一只边牧，很享受杨帆的抚摸。 带着腿上的挂件转过拐角，杨帆就看到自家门前趴着另一只更大的狗，通体金色。 壮硕的金毛旁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惦着脚尖拍门：“锅锅，你开门呀锅锅。” “果果，说了你哥哥还没回家，别拍了啊。”杨帆家斜对门敞开，里面传来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 小姑娘不管，依旧锲而不舍拍门：“哥哥，你开门呀哥哥，果果找你玩来啦。” 杨帆从拐角里出来后，小姑娘没发现，但她旁边的金毛看到了，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伸出一只爪子，搭小姑娘腰上。 小姑娘停止拍门，扭过头，然后眼睛一亮，大叫着朝杨帆跑来：“哥哥，果果画完作业啦，画的是三宝。” 三宝是一只小猫咪的名字，小姑娘家的第三只宠物。 杨帆家斜对门，是房东的家。 眼前这个小姑娘，则是房东的女儿。 “今天的作业是画画吗？”杨帆把狗头上的手抽回来，准备换摸冲过来的小姑娘的脑袋。 边牧不答应了，我还没被摸够呢，双爪扒拉着杨帆的手，湿漉漉的舌头舔来舔去。 “是呀！”小姑娘仰头，开心地跟杨帆笑，半晌没享受到哥哥的抚顶或抱抱，转脸，伸手一巴掌朝边牧打去：“滚滚，滚！” 这只边牧的名字叫“滚滚”。 老实人金毛不紧不慢走过来，硕大的身躯把还想争宠的滚滚挤一边去。 滚滚呜咽一声，很不满，但也不敢再凑热闹，委屈地躲一边去了。 大暖男太高大，它打不过。 这时，一只黑白猫咪从小姑娘家飞一般跑出来，速度很快，看到杨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他小腿上，想往他身上爬。 但没能爬上去，掉了下来。 掉下来后，它还想追上去继续努力，冷不丁被后面的滚滚一巴掌拍地上。 “喵呜~”作天作地的三宝站起来，朝滚滚龇牙咧嘴，好像在骂：“我又没惹你，干嘛又打我？” 喜欢叹气的滚滚叹了口气，实则是“切”了一声，不理会三宝，屁颠屁颠跟在小主人和杨帆身后。 “小帆回来了呀？和芊芊见着了吗？”站家门口开门的时候，隔壁门客厅里的房东三姐微笑着跟杨帆打招呼。 她穿着拖鞋，一身居家棉服，长发盘起，束脑后，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特有的气质，颇有魅力。 “嗯，三姐你们吃饭了吗？”杨帆笑道。 “吃完了，在收拾呢。”三姐看着杨帆和他怀里的女儿，很欣慰。 脚下，作天作地的三宝趁滚滚趴地上没注意的时候，抬起爪子猛地朝它脑袋拍了一掌，然后飞快地跑回屋，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宝，你就天天作死吧你！”三姐朝三宝消失的方向喊道，哭笑不得。 门开，杨帆背着琴包，抱着果果进屋。 在杨帆怀里好奇摸着他背后琴包的果果，熟练地帮他打开灯，厅堂登时大亮。 一室一厅，不是很宽敞，但够明亮，杨帆很喜欢。 毕业后，他一直住这里，一年多了。 客厅有落地窗，可以俯瞰小半个山城。 因为位置极好，窗外有画，视野开阔，当初还没回山城的三姐委托的中介要价很高，但杨帆还是愿意租了下来。 三个月前，三姐回山城定居，跟中介的委托合同到期后，租给杨帆的价格直接一刀砍去一半。 一个月后，三姐就不要杨帆的房租了，说他又是帮她带孩子，又是当铲屎官，早就能抵消房租了。 微信转账，三姐不收取，二十四小时后返还账户上，杨帆也没办法，平时只能多帮衬帮衬这对母女，顺带伺候伺候她们家的三只宝。 “果果，回去把作业拿来给我检查检查。”进屋，换好鞋后，杨帆把脸蛋肉嘟嘟的果果放下。 “滚滚，拿作业。”被放下来后，果果对跟进屋的滚滚说道。 边牧号称狗界第一聪明，并非浪得虚名，闻言掉头屁颠屁颠回家拿小主人的作业去了。 滚滚平时可以不理会主人和杨帆的指令，但对小主人的指令，丝毫不敢怠慢。 不听话的时候，小主人打它一点也不含糊，一巴掌接一巴掌不停的那种。 它怀疑要是金毛大暖男不过来救场，趴它身上护着它，或是爪子搭小主人手上劝停，它能被小主人打死。 等放好琴包，洗完脸，出洗手间来，杨帆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果果铺开好的作业本。 “你确定你画的不是一只乌龟？”看着作业本上三宝的画像，杨帆问道。 “是三宝呀，它不听话蹲好让我画，滚滚把它摁地上给我画的。”果果说道。 “不错！”杨帆表扬道，摸了摸小姑娘脑袋，然后朝滚滚伸手。 滚滚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把脑袋伸到杨帆手掌下，嗷了两声，似乎在说，快摸我狗头，摸完带我出去溜。 三姐家虽然是三室两厅，挺宽敞的，但对于边牧来说，活动空间还是太小了，不够它驰骋。 这时。 “小帆，芊芊等下和她姐姐会过来，你们今天见面聊得不错嘛。”三姐站门口，边拿纸巾擦手边笑盈盈说道。 杨帆惊讶：“芊芊过来？她知道我住你隔壁吗？” 三姐疑惑：“你没告诉她吗？” 又不是真女朋友，真女朋友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好吧，杨帆沉吟，半晌转移话题问道：“三姐，芊芊有个双胞胎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 三姐拍手，露出开心的笑容，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你不会认错了吧？她们小时候，我也经常认错，闹出不少笑话。” 半个小时后，电梯门打开。 似乎到哪都能让世界明亮起来的柳月月和柳芊芊各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出。 之前到楼下后她们才想起来，那么久没见十三姨，登门怎么能空手而来？ 想起来后，两姐妹跑附近超市各种买，水果，玩偶，礼品…… 现在，终于姗姗迟来。 第5章 初闻不知曲中意 三姐家，也就是杨帆的房东家。 他正在跟三只宝谈心，说说人生，聊聊理想。 房东姓文，名初，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杨帆叫她三姐。 她跟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妈妈并非亲姐妹，只是同族谱的姐妹，不远不近的亲戚，同代排行十三。 “初闻不知曲中意……” 当初得知三姐的全名后，杨帆想夸一下她，这句话便瞬间脱口而出。 然后…… 没下文了。 三姐正含笑聆听，半天没下文，忍不住问他下句呢？ 杨帆想了半天，颓然道：“没了。” 以致后来三姐时不时提醒他给个下文。 实在想不起来的杨帆只得凑合着给了个下文：“再听已是vip。” 弄明白上下文的意思后，三姐文初好几天不想让杨帆过来玩。 因为当时的她有“一顾倾人城”接“二顾天崩地裂”的天雷滚滚。 “好了，开完会。”客厅里的杨帆跟三只宝聊完，说正事：“大毛，滚滚，等下有客人来，虽然你们挺善良的，是乖宝贝，但长得不是那么可爱。所以，现在回你们的笼子里面去。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闻言，喜欢懒洋洋趴着的金毛慢吞吞站起来，老老实实回自己的笼子里待着。 滚滚就不乐意了，本来蹲着开会的它，在杨帆结束会议下指令后，腾地做出战斗姿势，嗷嗷叫个不停，好像在说我不，我要出去玩，我不要回笼子。 以往吃完晚饭，没多久杨帆就会带大毛和滚滚下楼溜达一两个小时。 金毛和边牧的拆家本领没二哈强，但当精力过于旺盛的时候，它们也一样会拆家。 三姐养三只宝，本意是想让它们在家可以陪女儿玩，出门可以保护女儿。 养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光是每天带它们出去溜达就耗费不少精力。 “滚滚不听话啊。”杨帆头疼，这条狗太聪明，所以他和三姐经常拿它没办法。 打它吗，有点舍不得，它还会记仇，打之后几天不理他和三姐。 这时，果果从沙发上爬下来，朝滚滚走去。 正嗷嗷叫的滚滚立刻夹着尾巴往自己笼子里跑。 幼儿园生物，惹不起。 大毛和滚滚都回笼子后，杨帆出门，想下去接柳月月和柳芊芊。 刚出来，就看到两道能让人瞬间觉得人间绝对值得的倩影。 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正提着上门礼物，边走边仰头找门牌号。 看到杨帆出来，两姐妹愣了愣。 再抬头看门牌号。 “你……怎么在这里？”柳芊芊吃惊道。 柳月月也很惊讶。 指了指自己住的房子，杨帆笑道：“我就住这里，你们十三姨隔壁。听说你们要来看三姐，我正准备下去接你们呢。” 说完，杨帆冲身后里屋说道：“三姐，芊芊她们来了。” 随后，杨帆对两姐妹笑了笑，回自己屋了。 纵有再多不解，看到客厅里，一如记忆中光彩照人的十三姨站那里，柳月月和柳芊芊瞬间抛到脑后，雀跃着跑进去。 “十三姨！” “十三姨！” 十几年后的相逢，让时光里的花浮现，充盈着深深的喜悦。 十三姨也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已亭亭玉立，长大成人的两小只。 当年就分不出谁是谁，现在更分不清了。 只能看到她们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少女时代，女人颜值巅峰期。 自己处于黄金岁月期时，她们还在蓬勃成长。 如今，到了她们的时代。 “长得很乖很要得嘛。”一番拥抱松开后，打量着俩外甥女，十三姨笑眯眯道。 虽然回山城已经三个月了，但直到过去两个多月，十三姨才愿意联系上从前的亲戚、朋友。 这段时间，她只见过六姐，却没见过眼前这对六姐已经长大了的女儿。 “十三姨也很要得。”柳芊芊嬉笑道，夸十三姨依旧很漂亮，落落大方。 “哪个是月月，哪个是芊芊。”十三姨笑着问道。 柳月月和柳芊芊连忙举手自我介绍。 “果果，快过来，这是你月月姐和芊芊姐。”十三姨朝始终挺直上半身坐沙发上的果果招手。 听到妈妈的话，果果连忙爬下沙发。 客厅墙角，笼子里面的滚滚连忙把门关好，然后趴下来，屁股向外面壁。 杨帆屋里。 他本来想去洗澡，但想想晚点还是得带大毛和滚滚下去溜达，现在洗澡不合适，便打开电脑。 这段时间，他没去蓉城报道，也没去几乎人去楼空的公司旧址打卡，而是在修改简历，投简历找工作。 前身以前的工作是编剧，节目编剧。 详细点说就是给来参加节目的嘉宾设计剧本、台词。 有的嘉宾是人气明星，有的是几乎名不见经传小艺人。 但不管什么样的艺人，都有自己的人设。 编剧得根据嘉宾人设准备剧本。 想起来也挺好玩的，设计剧本的时候，几个编剧有时会代表各自的嘉宾，进行模拟互动。 初步敲定剧本后，会提前交给嘉宾方，双方都认同后才算完事。 当然，剧本是剧本，有想法的嘉宾，真正录节目的时候，会在剧本和规则范围内加戏加台词。 杨帆这份工作，也算是一个策划职位，所以现在他网上投简历投的都是策划职位。 策划职位还是挺多的，比如婚庆公司就有策划，一些公司搞活动也需要策划。 电视台有招编剧策划，杨帆投了，但压根没抱什么希望。 通知面试的机率几乎为零，更别说能进去了。 即便现在的电视圈市场流行制播分离，但体制饭碗依然固若金汤，无数求职者求而不得。 求职网溜达了一圈，杨帆关掉网页，打开一款游戏《怪兽世界》。 前身就是因为想挣点外快，没日没夜打装备赚钱，猝死的。 这个账号角色一身装备值万八千，杨帆在考虑要不要卖掉，从此远离江湖。 毕竟现在日子过得太拮据了，存款都远没这个游戏账号值钱。 正心不在焉地打怪刷金币，杨帆听到客厅门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然后看到滚滚自个儿嗷嗷叫着跑进房间来，咬他裤脚轻扯。 看滚滚这意思，应该是三姐想叫他过去坐坐。 于是，杨帆下游戏，起身跟在滚滚后面。 第6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十三姨家。 柳月月在跟十三姨聊天，柳芊芊则和果果玩了起来。 杨帆进去后，柳芊芊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想想视而不见不太好了，十三姨在呢。 在妈妈和十三姨那，她和杨帆是处于耍朋友最初阶段的关系。 “忙完啦？”柳芊芊小声问道。 “嗯。”杨帆敷衍道，本来就不忙啥，给你们姨甥相聚的时间和空间，不然这会儿我和果果早就跟大毛和滚滚在楼下小区里散步了。 也许三姐也会跟着去转转。 “小帆坐，等会儿帮我送送月月和芊芊。”十三姨看不出什么来，让杨帆坐下来。 “嗯，好。”杨帆搬了个小圆柱坐沙发侧面。 滚滚没再回笼子里，趴杨帆脚下。 不止滚滚，金毛也已经从笼子里出来了，趴果果旁，沙发底下。 柳月月和柳芊芊并不怕狗，至少不怕十三姨家的狗。 “滚滚跟你这么亲吗？”柳芊芊忍不住问道，边牧可是十三姨家的狗，但看样子跟杨帆比谁都亲。 “照顾了两三个月，狗比人更懂得爱。”杨帆说道。 柳芊芊一下就不服气了：“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杨帆朝滚滚伸手，滚滚立即抬起乌黑的狗头，舔了舔他的手。 “爱就是狗狗舔你的手。”杨帆笑道，轻柔地抚摸滚滚的脑袋。 柳芊芊笑了。 杨帆接着说道：“就算你已经不要它了。” 柳芊芊笑不出来了。 客厅里有监控，杨帆曾翻看过录像。 家里没人的时候，三只宝自个儿在家很少打闹，集体趴门口等十三姨和果果回家。 一趴就是一天。 它们独自在家，每天的生活内容几乎就是等主人回来。 主人不在，它们都没什么心情玩耍，即便身边有伙伴。 “小帆。”十三姨黛眉微皱：“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拿来讲道理的。” 这孩子，怪不得认识三个月，长得那么好看也没女朋友。 绝对不是因为穷，而是不会说话，不懂得怜香惜玉。 杨帆有口难言，我又不真的想跟柳芊芊耍朋友，我惯她个锤子哦。 柳芊芊连忙抓住落井下石的机会，说道：“对对对，十三姨，他从来不会让着我，整天跟我讲大道理。还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追女孩子还写诗，喏，那个肉麻……” 嗯？ 十三姨神色一动：“写什么诗了？” 杨帆彻底哑火了。 离开上岛回来后，微信里柳芊芊追问他要下文的消息可不止一条，明显是有点急眼了。 现在嘴上却说肉麻，口是心非。 “什么山城有佳人，绝世独立，后面我不记得了。”柳芊芊说道。 “是绝世而独立。”柳月月纠正道。 十三姨回味着：“山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好诗啊！ “后面呢？”十三姨问道。 柳月月说道：“一顾倾人城。” 十三姨眼中涌动光芒，可等了半晌，没下文，问道：“下一句呢？” 柳月月望向杨帆，眼神幽怨：“没了，他不给下文了。” 果然又是这样，十三姨修身养性多年，此刻又差点破功：“小帆，下句呢？” 杨帆瞪了柳芊芊一眼，就会给我找事。 “小帆！”十三姨提高声调。 杨帆说道：“三姐，我书读得少……” 就不能换个理由吗？ 十三姨生气道：“凡事不能半途而废，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推荐去电视台上班？” 杨帆最近在愁工作的事，十三姨是知道的。 今天恰好得知一个好姐妹在电视台上班，权力还不小，至少推荐个人进来不是什么事。 闻听三姐的话，杨帆眼前一亮。 早知三姐人脉挺广的，电视台里也有人吗？ 前身做梦都想进电视台，吃体制饭碗。 虽然平时的工资不算高，但五险一金管饱，绩效奖金管够，谁不羡慕啊。 奈何没关系进去太难了。 眼见杨帆没回应，十三姨再次问道：“小帆，你不想去电视台上班？” 杨帆连忙说道：“想啊，当然想了。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我现在差的只是一个机会和舞台。” 这牛皮吹的，柳芊芊有点不理解十三姨为什么要跟妈妈商量把这样的人介绍给自己。 “下文！”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沉吟。 多美好的一句诗，怎能说给就给？ “真没有了，哪天灵光一闪，我再补上吧。”杨帆说道。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圆上了？”十三姨心里苦，还不如别露出给我看呢。 不能看全部，只能看一半，急死个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是挺好的吗？”杨帆安慰道。 “嗯？” 十三姨等三女又是一惊。 “我怎么感觉又是半成品。”柳月月说道。 “故意的吧！”柳芊芊仿佛看穿了杨帆。 杨帆不说话了。 “好了，月月，芊芊，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改天有空再早点过来吃个饭。”看了看时间，十三姨说道。 “好的，十三姨。”柳月月起身。 柳芊芊也起来，拿好包包。 “小帆，送芊芊她们下楼。”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嗯。”杨帆也站起来，对闷闷不乐趴脚下的滚滚说道：“滚滚，去把绳子和飞盘拿来，带你们下去玩。” “嗷~”滚滚立刻蹦起来，火速去叼狗绳和飞盘玩具。 金毛不用喊，也欢快地去把狗绳叼过来。 果果赶紧去换鞋，她也要出去玩。 不过这个时候，小区里健身娱乐区的小朋友可能都开始回家去了。 但没关系，没小朋友，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电梯里。 “十三姨说推荐你去电视台，那这个工作应该是稳了，去了好好干，别给我们丢人。”柳芊芊教训起杨帆来。 “十三姨那么厉害吗？”杨帆惊讶问道。 “你们不是挺熟的吗，你都不知道？”柳芊芊有些不高兴道，她看到杨帆跟十三姨的关系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一个外人，十三姨对他居然比对自己还亲的感觉。 “没熟到那地步啊。”杨帆双手捂住身前果果的耳朵，说道：“我平时没事给三姐照看下果果，再伺候伺候滚滚这三个家伙，抵消房租，属于雇佣关系。” 第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三姐说她跟电视台的好姐妹打过招呼了，电视台综艺部的人事今天上午也给杨帆打了明天面试的通知电话，但今天杨帆还是出去找工作了。 今天的面试，昨天就通知好的。 杨帆也不敢肯定明天去电视台面试，他就一定能拿到录用通知，当然不会放弃今天的面试机会。 不过去了之后，杨帆很心疼今天电瓶车的电和停车费，白花了。 抵达后，登记完毕，前台领走他自带的纸质简历，还让他先填一份表格。 杨帆轻车熟路，麻利地填写好。 没多久，前台将他领进一间会议室。 “你好！”杨帆礼貌地跟面试官问好。 “做过销售吗？”面试官问道。 杨帆一愣，我应聘的是编剧、策划职位，海投简历搞错了，还是这家公司缺销售缺到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招人？ 搞不明白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公司的问题，杨帆只能说道：“一年多的销售经验。” “会说英语吗？”长得挺好看的面试官问道。 就一个小公司，又不是外企，面向客户有外国人吗？ 杨帆说道：“英语九级。” “那你用英语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面试官往后一坐，靠椅背上。 杨帆一脸奇怪，但还是说道：“hello，mynameisyangfan。土豆哪里去挖，土豆地里去挖，一挖一麻袋。thankyou。” “行，录用你了，就冲你这个不要脸的精神，太适合做我们销售了，明天来上班吧。”面试官一脸惊喜。 “谢谢！”杨帆郁闷地回来了。 要是明天电视台那边面试没过，杨帆觉得，自己可能就得去做销售了。 不做不行啊，全身上下就几千块钱，再不找工作，住可能暂时没问题，吃喝就不行了。 回家后，杨帆继续在网上投简历，然后再查看一遍电视台发给他的面试通知邮件。 杨帆所在的星耀制作公司规模还挺大的，之前跟山城电视台合作有三个节目。 现在星耀退出，搬去蓉城，山城电视台很缺少人手。 只是令杨帆无语的是，他老早就给在招聘编剧、策划的山城电视台投简历，没一丝回应。 三姐打一个招呼，面试电话立刻就来了。 应聘的职位跟自己的上份工作分毫不差，杨帆并不需要做太多准备，面试的时候如实陈述就是，或许面试他的人认识他也不一定。 毕竟他在星耀工作了一年多，录制节目的时候，星耀和电视台有部分员工共事过。 离开电脑前，杨帆找出一只笔和一个本子，抱着吉他来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 今天的山城天气不是很好，江对面的建筑物掩映在蒙蒙的烟雾中。 琴弦一扫，杨帆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山城。 有丝风弹琵琶，凋零了半城烟沙的味道。 “大圣。”目光收回来，杨帆看到金毛出现在隔壁阳台上。 两套公寓挨着，阳台也是毗邻。 金毛的眼神很忧郁，仿佛天生是条忧郁的狗，它没给杨帆回应，只是趴地上，听杨帆弹琴扒曲谱。 没多久，三宝也出现在隔壁阳台上，喵呜一声，倒金毛怀里撒泼打滚。 金毛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影响，安安静静听琴声与歌声。 现在还是大白天，三姐没下班，果果也还没放学，隔壁家只有三只宝在。 大概是因为杨帆断断续续弹唱，一点也不流畅，三宝有点嫌弃，没呆阳台多久就跑回屋了。 三宝刚走，一直没影子的滚滚则冲上阳台来。 看到这边的杨帆，它上蹿下跳，嗷嗷叫。 “等我扒一会儿啊，这可能是我将来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资本。”杨帆安抚躁动的滚滚。 这家伙天天精力过盛，见到杨帆开口第一句话大概就是快带我出去浪。 听到杨帆的话，滚滚鼻子喷了一股气，很不屑。 昨晚的小姐姐就是白富美，人家对你压根没兴趣。 杨帆没再搭理滚滚，继续扒歌谱。 日暮西山，白天冷清的居民楼，渐渐热闹起来。 若是在老家，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烟囱上已是炊烟袅袅。 杨帆停止扒曲谱，收工前很随意地弹唱了一首。 大概隔着两层的下方，一户人家在阳台上仰头。 “歌是很好听的样子，但歌词咋那么不得劲儿呢？山楂啊梨啊，樱桃柚栗，若不拿来洗，统统都拉稀~这不废话吗？” 还没弹唱完，杨帆就看到那边阳台上的滚滚嗷一声，跑进客厅。 随后听到三姐和果果的声音。 放学的放学，下班的下班，这对母女回来了。 片刻后，阳台上跑出来格子裙水手服的漂亮小姑娘果果。 小姑娘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但身子有点单薄，一到阳台，看到这边的杨帆她立刻高兴道：“哥哥，妈妈今晚买鱼了哟。” 杨帆朝小姑娘微微一笑，还没开口，三姐从客厅里探出脑袋，冲他说道：“小帆，今晚过来吃饭。” “好。”杨帆收起笔和本子，抱着吉他回屋。 三姐这话还有一层意思，饭是一起吃，但你来做。 刚从蓉城回山城的第一个月，母女俩吃得最多的就是外卖。 直到有一天，坐阳台上，看到隔壁有黑烟从里屋飘到阳台上来，闻到焦糊的味道，杨帆便拍门进去。 然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他接过三姐手里的锅铲掌勺，帮她们母女俩做了一顿饭。 此后，两家就经常搭伙吃饭。 三姐曾问杨帆：“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烧得一手好菜？” 杨帆笑道：“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三姐问他：“美人呢？” 杨帆回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美食不负卿。” 三姐听后就开始忧心忡忡杨帆的未来，这样的男生靠自己很难找到对象啊。 应该说是很难找到老婆。 以他的外在形象，能迷住不少小女生，找对象不是很难。 但找到了估计也是年年秀恩爱，年年不是同一个。 想耍到谈婚论嫁的阶段，难！ 毕竟美满的婚姻生活，好看的皮囊只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 “今天去别家面试了吗？”做饭的时候，在一旁搭手的三姐问杨帆。 “嗯，去了。”杨帆边烧菜边说道。 三姐很满意，虽然她跟他说了，去电视台面试只要他不把面试官打了，录用就没多大问题。 但就是在她这样的保证下，没尘埃落定前，杨帆还做两手准备。 很好，很稳重。 “其实我以前有一个关系更好的闺蜜，现在权力很大，单位也比电视台好，本来想找她给你安排过去来着，没想到……”三姐惋惜道：“她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的好姐妹了。”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杨帆专心烧菜。 “下句呢，怎么又没了？” “没下句了，你只要知道，一切都停留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最美好的就行。” 第8章 后来我才知道，前程似锦是告别的意思 山城电视台。 今天的杨帆准时过来面试。 对于山城电视台，他并不陌生，有很多记忆。 毕竟这一年多，前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参与节目录制。 此时，公共频道主任和文体娱乐频道主任在一间办公室里听领导谈话。 “张主任，你们公共频道不是缺人吗，怎么还不想要人？”领导问道。 中年绝顶的张主任为难道：“下面的人说还好，而且已经有物色好的人选，只是人还没到位，所以……” 领导看向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李主任，你们也缺人的吧？” 李主任也是中年人，但没秃顶，因为她是个女的。 中年严重脱发，乃至秃顶，是男人们的事。 “嗯，是缺……”李主任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不然领导就真发火了。 可不迟疑一下，表示反抗，她又不甘心。 今天来走流程，过过场的这个求职者，她和张主任很清楚他的“污点”。 星耀制作的人。 星耀制作最大的股东，其实是台里的一个领导。 但前段时间，这个领导出了问题，台里跟星耀的合作也就终止了。 从星耀出来的人，跟星耀共事过的公共频道综艺部忌讳莫深，不想要。 “那李主任你就收了。”领导拍板子。 李主任有点郁闷，怎么就指定给我们频道了？ 眼见李主任不那么乐意，领导安慰道：“李主任，你大胆地用，别有顾虑，他以前在星耀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默默无闻。” 敲定新人的归属后，张主任和李主任离开，但走时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前者如释重负一般，满面春风。 后者唉声叹气，情绪不高。 “李主任，改天请你吃饭。”张主任不好在同事面前表露开心，一脸同情的模样。 “再说吧。”李主任不领情，然后疑惑问道：“就下面招个人而已，你这位置，怎么会关注到对方，还清楚来历？” “意外意外。”张主任当然不会讲那么多，是他手下的一个缺人的节目总监发现到的。 发现后，圆滑的总监就不想要杨帆这个人了，认为收了有站错队的风险。 张主任很够义气，答应总监那就不要。 于是本来内定好去公共频道的杨帆，被踢开了。 领导是空降过来的，还没多大威严，只得把两个主任都喊去，软硬兼施，最后李主任接下了杨帆这个“烫手山芋”。 杨帆还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他只是有点奇怪，之前通知他来面试的岗位不是归属公共频道的吗，怎么成了文体娱乐频道的？ 他跟公共频道一个节目组的人共事过。 星耀出局，节目组全部接下这个摊子，缺人是肯定的。 杨帆也不想那么多，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是在面试和面试等待中度过的。 先是初试，然后是复试，最后是人事薪资谈判。 薪资这块，杨帆没要求太高，在人事预算内。 于是，谈判结束前，人事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来报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下周一就可以了。” 明天就是周末，周末节目组不一定可以正常双休，时不时加班很寻常。 而人事，周末都是雷打不动的休息，绝对没上班的可能。 新人入职的第一步是跟人事办理入职手续，没人事报道不了。 面试出来后，杨帆在外面吃了个午饭，然后前往还没办理离职手续的老东家。 老东家办公旧址已经没几个人了，只有人事驻守。 大概星耀也知道，此去蓉城，核心团队外的人，没几个会跟着出走。 没关系，在蓉城继续招人就是。 只要核心团队在，公司的整体运行不会受太大影响。 还驻守山城的人事，主要就是留下来给核心团队外的员工办理离职手续的。 “杨帆，找到工作了吗？”给杨帆办理离职时，人事年纪不大的姑娘笑着问道。 她也不避讳什么了，还没去蓉城报道的，一目了然，都是抓紧时间赶在最后期限前找到这边的工作。 找到了，才会来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嗯，找到了。”杨帆朝人事姑娘眨了一下左眼。 “你放个锤子电哦，我都马上要去蓉城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你都不去，没机会了。”姑娘哈哈大笑，脸色微红。 没什么工作交接，所以杨帆的离职手续办理得很快，工资没能当场结算，但离职证明当下就拿到了。 离开前，杨帆对人事姑娘说道：“祝你前程似锦。” “你也是。”人事姑娘笑道，眼神有些不舍。 工作两年，她迎来又送走的同事，数都数不清了。 可她没多大感觉，只有这一次，她有些难过。 离开公司，乘电梯下楼。 出来后，杨帆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写字楼。 算不上留恋，只是做个告别。 然后，杨帆头也不回离去。 还没到家，路上杨帆就接到电视台的正式录用通知电话，让他稍后查看一下邮件，下周一报道。 挂断电话，看着桥上趴栏杆看江的一个大概是外地来旅行的背包姑娘，杨帆拧动电门，电动车飞驰离去。 回到小区附近，杨帆进菜市场，半个小时后提着几袋子的食材出来。 到家门口后，准备放下食材拿钥匙开门的杨帆忽然转了个身，俯身，额头顶了一下三姐家的门铃按钮。 顶完后，杨帆喊道：“大圣，滚滚，开门！” “啪”的一声，门开，里面的滚滚摇着大尾巴嗷嗷叫，很高兴的样子。 金毛也热情地凑过来，似乎想帮杨帆拿东西。 杨帆没给它，拎着食材进屋。 滚滚后腿一蹬，“砰”的一声，门关上。 三姐和果果还没回来，最近无业的他像是全职煮夫，天天搁家里等她们母女回来。 进厨房放下食材，洗了把手，杨帆给三姐打电话，告诉她今天的面试结果，并让她今晚不用买菜回来了。 在杨帆处理食材的时候，三姐和果果回来了。 跟来的还有柳月月和柳芊芊。 两姐妹的穿着依然一模一样，长筒袜，百褶短裙，白色短袖t恤，青春活泼。 杨帆还没好好欣赏这两件艺术品，果果就跑过来找他哭，说她同桌转学走了，是个很好看的小男孩。 身后的三姐呵斥道：“都多大了，整天就知道哭。” “难过还不能哭吗？”果果小脸上梨花带雨，问杨帆：“哥哥，你难过的时候不哭吗？” 杨帆说道：“哭啊，昨晚梦见女朋友死了，我也哭得很伤心。” 一旁的柳月月一愣，看向柳芊芊。 柳芊芊脸色难看，虽然是假的，可你也不能这么咒我啊，什么意思？ 三姐捂着额头。 杨帆又跟果果说道：“醒来发现，我根本没有女朋友，哭得更伤心了。” 第9章 恶魔般的爪子 “有你这样哄小孩的吗？”柳芊芊忍不住她的暴脾气了，就想摔东西走人。 十三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围。 本来想借杨帆找到新工作的机会，趁热打铁，把柳芊芊喊过来一起吃顿饭，让还处于耍朋友初期的小情侣多接触接触。 没想柳芊芊一来，杨帆口无遮拦，差点把她气跑了。 柳月月有些同情妹妹，前天她和杨帆拍的合影，回去后，妹妹拿给妈妈看了。 看完后，妈妈果然认不出跟杨帆合影的是她，说这小伙子很有精神，干干净净，不像是个好人，不要给他发好人卡，可以耍。 “哦哦，不好意思，忘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杨帆一脸歉意，然后回厨房继续烧菜。 有人觉得灯红酒绿才幸福，有人觉得看遍花花世界才幸福，杨帆也这么觉得。 但无论怎样的生活，总要回归家庭。 这个家也许是租的房子，还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 人生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家里度过的。 这么一来，想要让自己感觉到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幸福的，就得经营好家庭。 经营中，杨帆尝试自我催眠很多次，发现洗碗拖地等并不能让自己感到幸福。 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家务活中可以让自己感觉幸福的事，那就是做饭。 “芊芊，别生气，小帆没耍过女朋友，不太会哄女孩子，但他做饭很好吃，吃完你就知道了。”十三姨安抚外甥女。 本来就不是真情侣，再加上十三姨的安慰，柳芊芊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也没耍过男朋友，我就没他这样的。” 柳月月担心从小脾气不怎么好的妹妹会因为杨帆跟十三姨产生间隙，说道：“芊芊，去洗水果。” 毕业几个月，聚少离多，柳芊芊比以前听姐姐的话多了，把提来的水果取出，放果盘里，拿去厨房。 厨房里，看到杨帆掌勺很熟练很有风范的样子，瞄了外面一眼，柳芊芊冷哼道：“很会做饭的嘛，哼，肯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杨帆看了一眼在洗水果的柳芊芊，身材还真是赏心悦目，脸蛋也让人一看瞬间感觉人间美好。 犹记得上次看到的柳月月那一笑，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两姐妹几乎一模一样，柳月月的笑，就相当于柳芊芊的笑，一样的惊艳。 有点可惜，这个假女朋友性格不是那么好，见面后更是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嗯，这辈子大概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了，只能这样努力着，烧点好菜。”说完，杨帆继续专心烧菜。 于是，直至洗完水果，柳芊芊都没听到杨帆再说一句，临出去前，她端着果盘站杨帆身后，小声问道：“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就说说而已，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杨帆转身，抬脚飞踢。 “啊~”柳芊芊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后退两步，果盘里的水果摔了好几个。 不过幸好，没踢到。 “我也没有要打你的意思。”杨帆又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 柳芊芊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想想自己之前确实有点虚伪，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亡羊补牢杨帆又不领情。 “怎么了？” 听到柳芊芊的尖叫，十三姨和柳月月赶忙进厨房来查看情况。 “女生就是大惊小怪，不就水果掉了吗，好像被人打了似的。”杨帆放下大勺，蹲地上捡水果。 柳芊芊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恶人先告状，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姐姐，谁不把她当宝当公主一样宠，一句重话都没有。 结果这些天几次差点被眼前这家伙气死。 “小帆！”见到似乎比当年颜值巅峰期的自己还要好看耐看的外甥女泪眼婆娑，十三姨一脸严肃喊道。 柳月月无言以对，妹妹的眼光也不行啊，找挡箭牌也不找准了，找这么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是什么东西的家伙。 想想前天晚上听到的琴声和歌声，柳月月顿觉得歌者是百年不出一个的男生。 大概时间越久，脑补越完善，柳月月现在已经把歌者当作自己的初恋了。 那琴声和歌声在她脑海里越来越纯净，美好得像初恋。 今天过来的时候，柳月月还朝石条那边张望了许久。 可惜没有琴声，没有歌声，也没有人影。 …… “小帆烧的菜好吃吧？”开饭时，想起来还没给三只宝准备晚餐的杨帆离开饭桌去忙后，十三姨询问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的柳芊芊。 “嗯。”柳芊芊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吃，虽然她很想说难吃。 柳月月不说话，只要不被打扰，她吃饭从来都是食不言，尤其觉得很好吃的时候。 没吃到七分饱前，果果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吃饭右手拿筷子还不够，把清茶淡饭吃成美味的左手也使上，拿来抓饭。 杨帆的座位是跟果果挨一块的，他给三只宝准备晚餐去，碗里夹好的菜没一会儿就被果果的左手抓没了。 她总说杨帆碗里的菜最好吃。 以前十三姨打过她手背多次，杨帆说没事，但跟果果说要拿筷子夹。 这次杨帆没在，小姑娘又忘记了。 看着果果伸出的小恶魔般的爪子，柳芊芊心里很舒坦。 “明天周末，你们打算去哪玩？”等杨帆忙完回来后，十三姨问道。 “哦，问我啊？”没听到有人回答，扒了一口饭的杨帆停下来，说道：“在山城待了这么久，没什么可玩了，明后天不出门，待家里。” 十三姨心累，刚耍朋友，周末不约出去，怎么进行下一步，怎么开房，怎么谈婚论嫁？ “芊芊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十三姨转问柳芊芊。 柳芊芊埋怨道：“本来想明天一早跟姐姐去蓉城的，她在那有两个通告，但妈妈不让我瞎跑。” 从小到大，柳芊芊和姐姐柳月月吃住一块，上学也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直到大学毕业。 那么多年，说没一点厌倦和姐姐形影不离是假的。 但自从姐姐大学期间就签约经纪公司，时不时跑通告，尤其毕业，很少待山城待家里后，柳芊芊就有点孤独了。 趁着周末，不上班，她想跟姐姐去蓉城玩两天，后天就回来。 可妈妈坚决不让，说趁周末，约杨帆出去逛街看电影啥的。 柳芊芊跟妈妈吵了一架，这么着急我嫁出去啊？ 妈妈跟柳芊芊说，她算过命，姐姐入了这行，结婚的话三十都够呛。 而妹妹呢，二十三之前不结婚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 第10章 新的起点 对于妈妈的说法，柳芊芊是有点不屑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算命？ 她觉得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和习俗，不一定都是精华，也有糟粕。 比如这种看手相看面相看生辰八字算命的，柳芊芊就很不感冒。 就跟看星座处朋友耍朋友一样，幼稚。 不过看妈妈那么着急，柳芊芊也没法无视，完全拒绝妈妈的好意。 “芊芊既然去不了蓉城，也没安排，那明天过来一起秋游吧，趁天气还没那么冷，大家一起去城外农家乐耍两天。”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眼睛一瞪，什么？ 大好周末，让我跟这个除了长得不丑，会做点饭外，一无是处，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家伙待一块？ 她正想着怎么拒绝，杨帆说道：“三姐，芊芊明天是去不了蓉城，但跟同学有聚餐安排。” 说着，他看向柳芊芊：“是不是？” 妈妈安排我也就算了，凭什么你也敢来安排我？ 于是，柳芊芊狠狠瞪了杨帆一眼，说道：“同学聚会取消了，明天我有空。” “那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去。那边的风景很不错，空气清新，小帆给我们钓中午吃的鱼，我们在附近摘果子。”十三姨笑道。 杨帆轻声叹道：“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狱无门你……” 没说完，他继续吃饭。 虽然声音小了点，但同一饭桌上，又没其她人说话，大概除了埋头吃饭的果果，十三姨和柳芊芊、柳月月她们三个都听到了。 这一听到，三人就吃不饭了。 “地狱无门你什么？” “下面呢？” 三人看向杨帆。 “想不起来了。”杨帆一如既往。 “那上次一笑倾人城后文有了吗？”柳月月问道，对知识的渴求很强烈。 十三姨默默吃饭，说杨帆半桶水吗，可他时不时出口成章。 总结起来就是，他的灵感突如其来，走得也是猝不及防。 柳芊芊吃饭，喘着气，好像在咬杨帆似的，这个管杀不管埋的混蛋。 在三姐的撮合下，杨帆度过了一个不算难忘，但对柳芊芊来说却很难忘的周末。 农家乐两日游。 柳芊芊当然也去了。 甚至三只宝也跟着去，比谁玩得都开心。 周末一过，周一，杨帆正式上班，前往电视台报道。 整个上午，杨帆都是在办理入职手续中度过的。 下午，人事领杨帆去他要加入的节目组，把他介绍给大家。 随后，节目组唯二的一个老策划开始带杨帆熟悉新工作。 这档节目播出两年了，从导演、总策划到普通的场务，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始终如一的流程。 所以经过一下午的研究和请教，杨帆基本上就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开展工作了。 “你以前在那上班的？”完成工作任务，准备下班，带杨帆的老策划李卫民问道。 “星耀。”杨帆没有隐瞒。 这话一出，李卫民愣了愣：“星耀？” “嗯。”杨帆给了李卫民一个肯定的答复。 工位上，李卫民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以后别透露自己是星耀的。” “为什么？”杨帆疑惑问道。 电视台里这段时间的八卦，杨帆并不知道。 李卫民苦笑：“星耀把我们台坑惨了，尤其是卫视和公共频道，说退出就退出，卫视和公共频道那三档节目一下瘫痪，台里紧急抽调人手，各个频道节目组人力资源本来就紧张，再被抽调过去补缺……你说是不是把我们台坑惨了？” 杨帆点了点头，有道理。 至于更深层次的站队问题，李卫民这等底层员工并不清楚，杨帆也从没往那想过。 “怪不得公共频道没要我，敢情因为我是从星耀出来的。”杨帆恍然大悟。 “一开始招你的是公共频道吗？”年纪跟杨帆相仿，没大他几岁的李卫民笑道：“那肯定不能要你啊，换我也不想要，星耀的人都是仇人。” 杨帆说道：“换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为啥，你气量大？”李卫民笑道。 杨帆说道：“要是我，把星耀的人都挖光。” 李卫民哭笑不得，竖起大拇指：“还别说，这么想挺解气的。”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度过了，杨帆很庆幸带自己的李卫民挺友善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什么城府。 杨帆加入的这个节目组，叫《欢乐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一个二流综艺节目，周二晚上黄金档播出。 节目请的人几乎都是本地人，有小有名气的歌手，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也有花钱上来的一些企业家。 节目面向的观众基本都是本地的，所以收视率只算山城家庭用户。 导致即便是受众小的频道，节目也能经常出现5%以上的收视率。 面向全国观众的卫视，综艺节目收视率能破1就算得上是大红大紫的节目了。 《欢乐山城》开播两年，收视率早已不如当年。 曾经的文体娱乐频道招牌节目，现在每况愈下。 上班几天后，杨帆听李卫民说，台里准备停播《欢乐山城》。 因为观众对这档节目产生了审美疲劳，导致收视率越来越低，产生的连锁反应是赞助商退场，花钱登台的企业家也绝迹了。 总策划老赵提交多次新节目策划书，台里没通过，觉得不行。 于是，《欢乐山城》就这样半死不活继续录制。 杨帆上班的第一个周末下班前，老赵召开策划组会议。 《欢乐山城》策划组加上杨帆共有四人，总策划老赵，比较不普通策划李卫民，普通策划杨如意，实习策划杨帆。 “集思广益。”会议开始，老赵开门见山：“《欢乐山城》再录四期，然后永久停播。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必须得上新节目。领导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必须想出令人满意的新节目，然后录制，接档《欢乐山城》。” 老赵四十多岁，也脱发，但不是很严重，没秃顶，只是白发很多，不服老的他隔段时间就得去染黑。 被领导打击数次，老赵开始服老了，不再独断，想让底下的人动脑一起参与新节目策划。 第11章 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会议室内。 除了总策划老赵和实习策划杨帆，李卫民和杨如意纷纷展开头脑风暴，提出自己平时琢磨过的点子。 杨帆摆正自己的位置，没多说。 一番讨论后，老赵一筹莫展：“你们提出的点子没什么新颖，都是借鉴别人家节目的吧。” 李卫民和杨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确是在借鉴国内某个节目。 让他们凭空想出一档全新的，有特色，有卖点的节目，有点强人所难。 创新这么容易的话，全国成百上千的频道，就不会每年就那么几档收视率还过得去的综艺节目了。 “还有，你们提的点子，核心总是绕不开请名人。”老赵无奈道：“新节目的经费只会比《欢乐山城》少，不会多。我们《欢乐山城》现在都请不起本地稍微有点名气的艺人、网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卫民和杨如意瞬间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好好的节目，到自己这里没几个月就面临停播。 嘉宾几千块钱的出场费，节目组都付不起。 看看那些卫视的招牌节目，不管多大牌的明星，出场费节目组都不在怕的，只要你敢来，我就敢给。 “小杨，你也出出主意，看能不能用得上，别拘束。”最后，老赵看向杨帆。 李卫民和杨如意也看着杨帆。 杨帆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出声了，问道：“新节目只能请普通人是吧？” 老赵有些尴尬，这档节目是从他手上诞生的，最巅峰的时候，还请过全国性的明星，虽然不是大红大紫的那种，但也不是本地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圈边缘艺人能比的。 那么“辉煌”的节目，现在落到即将停播的地步，可谓成也是自己，败也是自己。 《欢乐山城》不能推陈出新，面临的命运跟九成九的节目一样，出现几年后便销声匿迹，再也登不了台。 “差不多，台里不会帮忙拉赞助，也不会给太多经费，除非播出后节目有收视率。”老赵说道。 杨帆想了想，说道：“那就请普通人吧，也不做什么名人网红访谈，民间游戏了，来点益智类游戏。” 李卫民觉得有些惊奇，入职一个星期，这个新同事话不多，做事中规中矩，一点也没好大喜功的样子。 可以说，屁股后面没有着火，他永远不会往前一步。 总策划点名，他才勉为其难似的表现一下。 这一表现尺度有点大，直接把过往的一切否定，重新洗牌。 “什么益智类游戏？”老赵问道。 杨帆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听完，李卫民和杨如意面面相觑，这个可行吗？ 按照杨帆的设想，这个新节目就是一档纯益智性互动性节目。 除了主持人，嘉宾都很随意，大街上随便抓来都行的那种。 《欢乐山城》这档节目的嘉宾，登台后主持人可以吹捧一阵子，介绍其身份。 九十分钟的节目，一个嘉宾的介绍吹嘘，可以用掉几分钟。 随便抓来的普通人，怎么介绍？ 为人正值善良，有爱心，玩泥巴厉害？ “相比那些无聊的游戏，这样的智力比拼游戏，优势是有的。”杨帆解释道：“那些卫视综艺节目敢玩无聊游戏，是因为观众在意的是参与者，某某明星，而不是游戏本身。我们这种出身的节目，请不起明星，让普通嘉宾也玩无聊的游戏，有谁会看？” “嘉宾怎么选？”老赵问道，对这个节目有点感兴趣了。 杨帆说道：“广告投放，设置报名热线，比如在《欢乐山城》结束前打广告，欢迎全民参与。” 一番问答后，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老赵说道：“小杨，这样，你下周四前把策划书弄出来，我们再一起评估、补充，没问题的话，下周末前递交领导评审。” “下周四前吗？”杨帆问道，太快了点吧。 “是有点急，但这不是《欢乐山城》没几期了嘛。这两天周末你也可以在家适当加班加班。”老赵说道，对加班完全不当回事。 李卫民向杨帆投去同情的目光。 刚毕业一年多的小伙，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 李卫民就曾因为周末老加班，丢过两个女朋友。 到现在他都耿耿于怀，但要说换工作，他也不愿意。 只要这份工作在，女朋友就不难找。 它是李卫民换女朋友的资本。 没了这个资本，别说换女朋友，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 “好的。”杨帆神色平静，没什么情绪表露。 虽然杨帆不动声色，但老赵大概知道他很嫌弃给的时间太少，还让周末加班，便语重心长道：“小杨，你刚毕业没多久吧，一年多，现在正是你的拼搏期，应该多点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别跟工作很多年的老油条一样，上班就想着怎么混。” “我知道，谢谢赵老师。”杨帆虚心接受。 下班时间到，头脑风暴会议结束。 老赵第一个走的。 杨如意是个不大不小的姐姐，拍了拍杨帆的肩膀：“小杨，加油，这两天跟我家狗约会玩耍的时候，有空我也会替你想些环节，比如嘉宾报名、审核、邀请环节交给我。” “谢谢杨姐。”杨帆感激道：“代我跟唐哥问个好。” 他口中的唐哥是杨如意的男朋友，杨如意是典型的山城人，没叫唐哥龟儿子就已经不错了。 杨如意走后，杨帆看向李卫民。 李卫民耸肩：“别看我，周末我可没时间，杨姐说帮你，肯定是下周来上班后帮的。你看她那样的人，周末有时间给你吗？” 李卫民走后，杨帆收拾东西。 本来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他，被点名，只好说说自己的一点想法。 没想到老赵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把新节目策划任务扔给他了。 当自己找到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的时候，就被甩到这个世界。 人生真是艰难。 还没走出电视台，杨帆就接到柳芊芊的电话。 这对假情侣一周没联系没见面了。 “看电影？不去！”接通电话后，一听到柳芊芊的安排，杨帆想都没想就拒绝。 第12章 白天男子汉 挂断电话，杨帆骑着小电动车回家。 看电影就要吃饭，电影票的钱不说，吃饭花的钱肯定不会少。 工作是找到了，但离发工资还远着呢。 前两天杨帆给家里打电话，唠家常的时候老爸很愁，说亲戚又催着还钱了。 杨帆没多说，把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都寄了回去，只留下一些生活费。 杨家就杨帆一个独生子，按理说即便是乡下人，日子过得也不能这么艰难。 但事实是，杨母体质不好，经常生病，要花钱。 去年祸不单行，杨父喝了点酒后骑摩托车，摔得很重。 那一住院，直接让刚工作几个月，有了点存款的杨帆破产，杨家倒欠亲戚几万块钱。 杨帆想着怎么把游戏账号卖出去，但又没门路，怕被骗了。 那个游戏账号估值是九千到一万块钱，装备分开卖大概也能卖个八千左右。 杨帆想今晚去打个boss，要是爆出稀缺装备部件，合成传奇，账号身价能再涨个两三千。 刚到家门口，隔壁没关门的文房客厅里就传出滚滚的嗷嗷叫声，然后看到它摇着尾巴跑过来，求摸狗头。 “小帆，放好东西过来一趟。”正摸着狗头，三姐出现在客厅里，冲杨帆吩咐道。 “好的。”杨帆应着，拿钥匙开门。 上班日，三姐朝九晚五，几乎雷打不动，这个工作让杨帆很羡慕，每天比普通上班族早一个小时下班。 放好东西，杨帆过来果果家。 “芊芊说等下过来，接你去看电影？”三姐问道。 杨帆张了张嘴，我答应过了吗？ “今天我没买菜，叫了外卖，没定你那份。芊芊很不错的，耍的时候说话注意点，别把她气跑了。”三姐对杨帆和外甥女柳芊芊耍朋友很上心。 杨帆能说什么？ 摊牌？ 以后怕是没免费的房租和晚饭了。 没介绍柳芊芊之前，他和三姐家这种状态是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但介绍后，闹掰的话，还想维持这种状态就难了。 就算三姐没受影响，他也没脸住下去。 “嗯，那我等芊芊过来。”杨帆点头，听说柳芊芊那边承受她妈妈的压力更大。 大概三姐是把自己夸上天了，让柳妈有种非杨帆不嫁女儿的趋势。 此外，不想跟柳芊芊撇清关系，杨帆还有另外打算。 那就是想卖歌。 卖给她姐姐柳月月。 《怪兽世界》游戏账号转手不出去，让杨帆深深感受到果农的悲伤，他们只会种地种果园，没经销商来收购，他们到路边去摆摊能卖出几个果子？ “唉，白天男子汉，晚上……”杨帆感叹，人生想平平淡淡，最终还是被钱被生活所迫。 “什么？”听不清杨帆的嘀咕，坐一旁的三姐问道。 “没什么。”杨帆已经反应过来，这感慨不适合跟三姐发。 “白天男子汉，晚上什么？”三姐追问。 这时。 “滚！” 书房里传来正在写作业的果果暴怒的声音。 小姑娘人是小，但脾气据说随她妈妈，跟柳芊芊一个样，很大。 杨帆一开始是不信的，跟三姐相处这么久，那么温柔贤淑的一个女子，脾气怎会跟柳芊芊一个样？ 但果果很凶是真，听说隔三差五班上的同学就被她打。 书房门口，正趴地上守着小主人的大圣和滚滚，听到小主人愤怒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 虽然它们只是在门口，没惹小主人。 大圣一溜烟往阳台上跑，远离小主人。 滚滚爬起来要跑，估计是太紧张，刚跑就摔了一跤。 书房里的三宝飞一般冲出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慌不择路，直接从滚滚狗脑袋上碾过去。 滚滚龇牙咧嘴，你个蠢猫，你死定了。 三姐起身，去书房看女儿。 杨帆也跟过去。 小姑娘是被捣乱的三宝气到的，金毛和滚滚无辜受连累。 “大圣。”安抚好小姑娘，杨帆来到阳台上。 大圣正孤独地看半城烟沙，气质忧郁，像个文艺青年。 摸了一阵子狗头，杨帆想回自己屋。 刚出文房门，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电梯那边走过来一个束着长发，看起来很清新美好的女孩。 虽是秋天，但她还穿着一件纯白连体裙，只是上身披了一件薄外套，头戴一顶圆帽，美腿笔直修长，还很白。 杨帆连忙走过去，在美女的惊愕中，拉着她手臂拖到一旁：“我不说了我不看什么电影吗，你怎么还跟三姐说我答应了？” “你……我不是芊芊，我是月月。”美女俏脸通红。 “啊？”杨帆呆了呆。 “你弄疼我了，松手！”柳月月羞恼道，努力甩掉杨帆还抓着自己的手。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杨帆松手，其实声音一出来，不用柳月月解释，他都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虽然外形上，柳芊芊和柳月月如出一辙，但平时说话的声音却有明显的差别。 都说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也是的。 即便在外形上，柳月月和柳芊芊也肯定有区别。 只不过杨帆暂时发现不到。 “你们在干嘛？”身后，电梯拐角那边，穿着打扮依然跟姐姐一样的柳芊芊手里拿着手机出现，声音悦耳，中气很足。 柳月月的声音比较温柔，但杨帆听过柳月月唱歌，她绝不是那种只有温柔声音的女生，她的声音也可以很敞亮，中气十足。 “月月你怎么也来了，没跑通告吗？”杨帆没理柳芊芊，问柳月月。 “公司给我安排了个电台通告，我们山城的电台。”柳月月红着脸说道，从小到大，还没被一个异性这么碰过呢。 虽然有点疼，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但莫名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你们进去吧，我回屋一趟。”杨帆丢下两姐妹，回自己屋了。 柳芊芊人都过来了，今晚不出去一趟是不行了。 不过这姑娘看起来很精明，知道她外在条件优秀，尽量避免跟异性独处。 这不，把姐姐都喊来了。 自己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兽性大发她都不知道跟谁说理去。 第13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回屋后，杨帆去阳台收衣服。 站阳台上，他一眼就看到隔壁阳台上还默默坐着看山城烟沙的金毛。 小主人生气的时候，它会自己跑一边去，等小主人气消才回来。 罪魁祸首三宝，正没心没肺仰躺金毛脚下伸懒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犯的错。 滚滚偷偷摸摸溜进阳台，边走眼睛边死死盯着三宝。 三宝正舔着自己的爪子，看到滚滚过来，像是被定身了一样。 但一秒钟过后，它就爬了起来。 还没完全爬起来，一只金色爪子摁住它。 大圣依旧保持眺望山城的姿势，似乎摁住三宝的爪子不是它的。 三宝动弹不得，朝走过来的滚滚张牙舞爪。 滚滚鼻孔喷了一口气，似乎不屑跟三宝计较，没动手。 只是走过来后，一屁股坐三宝身上。 三宝愤怒闷叫，金毛收回爪子，它才挣扎着从滚滚屁股底下爬出来。 “滚滚又欺负三宝了吗？”柳月月笑盈盈走进阳台。 出来后，她才发现隔壁的杨帆正在收衣服，手里拿着小裤裤。 她脸一红，连忙转过头去。 杨帆很高兴，举着小裤裤朝柳月月挥手：“月月，能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找你。” 柳月月只好又转过头来。 这一看，我呸，理都不理他，直接进屋了。 杨帆莫名其妙，不就认错人，捏了下你胳膊吗，这么记仇。 年轻人，不讲武德。 衣服收回屋，杨帆发愁，万事开头难，柳月月对自己印象并不是很好，这还怎么推销贩卖歌曲？ 十三姨家里。 “月月，你也要跟芊芊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吗？”十三姨问柳月月。 “不是，我顺路送芊芊过来，等下就去跟朋友吃饭。”柳月月面不改色说道。 妹妹跟杨帆假耍朋友的事，她一清二楚。 而妈妈和十三姨都很支持妹妹和杨帆耍朋友，现在是他们两人耍朋友的初期，肯定不希望自己去当两人的电灯泡。 “那就好。”十三姨松了口气。 从小到大，两姐妹寸步不离，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两人在一块好照应，坏事是比如现在这样，月月要是在妹妹耍朋友的时候凑一块，妹妹和杨帆的感情怎么升温？ 在十三姨家待了一会儿，柳月月和柳芊芊就下来了，跟着的还有杨帆。 “先说好，工资没发，我现在依然很穷，还没钱回请你们上周请的客。”楼梯里，杨帆事先声明。 “今晚吃饭不用你请，电影票你买总可以了吧？”柳芊芊没好气道。 真不知道妈妈和十三姨怎么想的，不是她看不起穷人。 自己好端端的，习惯了二十多年的富足生活，上大学的时候每月零花钱都是五位数。 现在毕业了，有一份好工作，物质生活过得更是滋润。 为啥要找自讨苦吃，去找一个连约会饭钱都付不起的穷男友？ 柳芊芊也不要求未来老公养他，能养孩子就行，她自己能养自己。 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这个男人也太废了。 杨帆倒没那么废，柳芊芊知道他上份工作是做什么的，工资不会太少。 毕业一年多，他还这么穷，柳芊芊不傻，猜可能是他家里拖了他后腿。 这样的家庭，一样令女方望而生畏。 “这个……可以吧。”杨帆肉痛道。 三张电影票，七八十呢。 够自己在电视台食堂一日三餐吃一周了。 “你怎么那么穷？”柳月月好奇问道。 杨帆坦然道：“每个人的家庭环境不一样。” 柳月月若有所思。 果然，柳芊芊无奈，她猜到了。 杨帆对柳芊芊说道：“要不我自己在外面转转，晚点再回去，你们俩自己去玩？” 本来不想跟杨帆玩的柳芊芊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那算什么？一顿饭而已，电影也是要看的，姐姐喜欢看，我也去学习学习。” “学习？”杨帆疑惑。 柳芊芊不想说话。 柳月月轻声问道：“杨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芊芊是做什么的？” 杨帆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没问过。 柳月月说道：“芊芊也是电视台的，不过是影视中心那边的。” “哦哦。”杨帆恍然大悟，影视中心部有自己的办公地，不在电视台总部。 据说山城影视中心部是电视台最富有的部门，商业化得很成功。 哪像综艺部门，节目质量提升不上去，收视率不行，绩效和奖金就会少得可怜。 影视中心不仅负责引进电影电视剧，还自己参与投资、拍摄。 在国家坚决向娱乐至死说不的大趋势下，综艺节目的限制很多，从内容到时长，甚至审批数量，都做了很大限制。 影视剧虽然限制了内容，但审批数量却放宽了。 说白点就是，国家支持各电视台各频道多播放影视剧，少些参差不齐的综艺节目。 这么一来，电视台影视中心的福利就来了。 “芊芊在影视中心做什么的？”杨帆问道。 柳芊芊不想回答，但想想这样不妥，杨帆都不知道她是干啥的，十三姨那边说不定晚上回去他就露馅了。 走错一步，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不然太让妈妈和十三姨失望了。 才耍一两个星期，十三姨那么看好的人，她就说不行，妈妈肯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更加着急。 没办法，自己脾气确实不好，老控制不住。 妈妈又死认那个该死的算命先生的话，能怎么办？ “我负责影视剧引进，也负责收剧本，投资。”柳芊芊回答道。 “这样啊。”杨帆瞬间就恢复自信了：“今晚这顿饭你不会白请，绝对值。” 柳月月立时来兴致了：“上周的一笑倾人城有后文了吗？” 柳芊芊也竖起耳朵。 杨帆一愣，怎么又提这事？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当下楼来，在停车区看到柳月月的座驾后，杨帆感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豪车，让他深切感受到双方的贫富差距。 柳月月和柳芊芊，就是在水一方的伊人，只能远观，无法靠近。 柳月月细品，她们家还真在杨帆住的江对面。 这家伙，肚子里是真有墨水。 只可惜，有才华的人，不一定能名利双收，甚至一个都拿不到。 第14章 我有个朋友 人想要名利双收，除了有实力，运气、包装、运营等因素都极为重要。 就像乐坛之外，有实力有颜值的歌手少吗？ 不！ 整个乐坛的成名艺人数量，加起来也不足圈外有实力的无名歌手数量的万分之一。 柳月月没觉得自己的唱功有多优秀，声音有多好听，但她就是在公司的包装下，于亿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她入行的时间不算短了，大一签约唱片公司，唱过很多前辈的歌，积累人气，今年才出几首属于自己原唱的单曲，以新人的身份正式出道。 出道后，公司给柳月月倾斜的资源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可以说，没有唱片公司的包装、运营，柳月月不比那些普通人在软件上录歌发歌得到的人气和关注好多少。 那些普通人唱歌的影响范围，大概也就仅限于自己的朋友圈。 “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不用管我，我加个班。”看电影前，杨帆他们三人在商城餐饮区先吃饭，饭前他拿出笔和一个本子。 柳月月和柳芊芊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正聊着些有的没的，听到杨帆的话，不由得看过去。 “写舞台剧本吗？”大概一路冷落杨帆，都不怎么跟他说话，柳芊芊有些过意不去，开口示了个好。 “不是，新节目策划文案。”杨帆说道，低头开始在饭桌上动笔。 上班日三四天的时间，他肯定整不出一个节目策划文案，因为需要动脑思考回忆的时间太多。 何况前世杨帆也只是看到屏幕前的节目展示，背后的准备和操作不得而知。 好在他现在是干幕后的，反推起来并不困难。 “你一个新人，一来就负责新节目策划文案？那不是总策划干的事吗？”柳芊芊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杨帆在吹牛。 “总策划老油条了，懒，已经没什么大志，底下人能代劳的事，他为什么要自己去做？”杨帆笑道，头也不抬。 柳芊芊想想也是，她们部门也有这种老人，上班混日子，能坐着绝不站着。 “到时候挂名，第一个挂的也是你们总策划吧？”柳芊芊问道。 “那不正常吗？”杨帆反问道，依旧头也不抬，在纸上奋笔疾书。 柳月月觉得很惊奇，她没混过职场，这几个月听妹妹聊工作上的事，刷新了她许多三观。 果然是隔行隔重山，门里门外都是道。 杨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没资历前，一切都是虚的。 比如十三姨唱歌也很好听，不比柳月月差，但没人会请她登台唱歌，一毛钱的出场费都没有。 柳月月就不一样了，出场费少说也有万八千吧。 杨帆加班，柳月月和柳芊芊点单，聊天。 没多久，两姐妹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帆工作认真的样子，让她们觉得自己再这么大声说话，很不礼貌。 都说劳动最光荣，现在杨帆认真工作的样子，让柳芊芊和柳月月觉得的确如此。 柳芊芊看杨帆，也没之前那么看不顺眼了。 怪不得十三姨总说，他很有上进心，更重要的是，居家必备男人。 只是不想被生活所迫，希望可以达成小小的财务自由的杨帆并不知道外人对他的评价。 他只想平平淡淡，但前提是可以丰衣足食，有房有车，所以现在得有点拼搏的干劲。 沙滩上晒太阳的年轻渔夫和中年富人，享受看似相同，心情大概也差不多，但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没多久，饭菜陆续上来。 杨帆停止加班。 其实一开始跟美女吃饭并不是很享受，什么秀色可餐都是胡扯的。 放不开。 总在意自己的吃相难不难看，该不该夹美女面前那道菜…… 但现在，杨帆习惯了。 “月月今年还出歌吗？”吃着饭，杨帆问柳月月。 “今年暂时不出了，公司履行完合约义务，轮到我履行义务，给公司跑商演。”柳月月回答道。 杨帆有些失望，柳月月要是说她正在找歌邀歌，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那该多好。 不过没关系，今年不出，不代表明年不出。 十月份了，离阳历明年也就两个多月。 于是，杨帆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会写歌，我觉得挺不错的，要不要给你看看？觉得可以就收了。” “你朋友？”柳月月心神一动：“也住你们小区吗？” 杨帆眨巴眼睛，你个歌手，不关心歌曲，关心我“朋友”干啥？ 神经病！ 感受到杨帆看傻子似的目光，柳月月脸一红，搞错了，再来：“可以看看，只要是好歌，不嫌多，也不看出身……你朋友是哪里的？” 杨帆高兴了，也不管什么神不神经病的，说道：“他是我大学同学，老家在md省，他写的歌很好听的，上次听完后我就想起你。” 什么情况？ 想不也应该是想芊芊吗？ 柳月月不解。 柳芊芊拍手，高兴道：“杨帆，你不会看上我姐姐了吧？跟你说，我姐姐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女孩子，人又漂亮，比明星脸还明星脸……” “你少夸你自己！”柳月月呵斥道。 柳芊芊立即变脸，跟杨帆说道：“杨帆，你不会是专杀熟的吧？我姐姐现在有钱，人也傻，然后你就想骗点她的钱？” 神经病，杨帆低头吃饭：“当我什么都没说。” 柳月月却不肯了：“可以先拿歌给我看看……你朋友是圈内人吗？” “不是，无名小卒，跟我一样的普通老百姓。”杨帆说道。 “那样的话，歌曲要是不错，公司愿意收，只能是买断版权，这样的条件，你朋友肯接受吗？”柳月月问道。 柳芊芊撇嘴，姐姐可能是想起上次在杨帆小区那听到的歌声了，一厢情愿认为歌者是杨帆的朋友。 她是颜控，姐姐是声控。 她愿意拿杨帆当挡箭牌，就是冲着杨帆好看来的。 不然谁愿意啊。 姐姐还没看歌，就先一股脑说出收歌的苛刻条件，怕人家事后对她不满意似的。 “没关系，能卖钱就行，无名小卒有自己的觉悟，我朋友会理解的。”杨帆没什么惊讶的，现实就是这么赤果果。 无名小卒的歌再好，也不可能卖出好价钱，更别说参与分红。 那是混到曲爹词父的地位后，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第15章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吃完饭，杨帆摸出手机，准备网上购买电影票。 虽然是周末，柳月月和柳芊芊想看的这部电影也很火，但已经上映快一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场次不多，观众也不多，不愁临时买不到票。 甚至这个时候买，最佳观影区域也满座不了。 杨帆刚登录电影购票网，柳月月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买完了。” 杨帆一愣：“不是说好电影我请的吗？” 柳芊芊哼哼道：“订都订好了，考验一下你而已。” 其实电影票在是吃饭期间柳月月网上订的。 杨帆没看到，做姐姐旁边的柳芊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这么善解人意，不为别的，就为杨帆口中的那个“朋友”。 她早就看出来在杨帆提起那个朋友后，姐姐对他的态度十八变，怕他飞走了似的。 他一飞走，那个“朋友”也就跟着没了。 只是做为女孩子，柳月月很矜持，没表现出一丝那方面的意思。 至少杨帆是看不出来。 来日方长，到时候就能见到杨帆那个朋友了。 柳月月心中欢喜，只是不知道对方有女朋友没有。 至于人长得怎么样，她刚才旁敲侧击探出来了，虽然不是世界第三，但跟丑也绝不搭边。 这就好。 虽然自己是声控，但对外貌也不是一无所求。 至少能看得过去吧。 在杨帆去洗手间后，柳芊芊悄悄摸摸问柳月月：“姐姐，你跟我说清楚，你是看上杨帆了还是他朋友？” 柳月月板着脸：“管好你自己就行，我是做音乐的，对同行惺惺相惜不很正常吗？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听到的那首歌，好不好听？” 柳芊芊没法否认，确实很好听，很特别，人们常说的初恋的感觉，大概就是听到那首歌时的感触吧。 只是，她有点担心道：“万一那人不是杨帆的朋友，弄错了呢？” 柳月月明显紧张了一下，随后坚定道：“我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他就是杨帆的朋友，要卖的歌，也肯定是上次我们听到的那首。” 第二天，柳月月很高兴，因为她认为自己证实了之前所有的感觉。 上午，杨帆把歌谱交给了兴冲冲跑来找他的柳月月。 躲一边去看谱学歌的柳月月，没一会儿就喜不自胜。 曲子是那个曲子，只是歌词不一样了。 上次她听到的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全国几十个民族，至少有十几种语言差距甚大，好比英语和汉语，两者之间不存在相似度。 若是西蜀话，从小讲汉语长大的人听了也能认出那是西蜀话。 上次听到的那种语言，柳月月和柳芊芊都听不出是哪种语言。 “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看着歌词，柳月月觉得寻寻觅觅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素未谋面，却仿佛神交已久，青梅竹马。 “歌怎么样？”柳芊芊当然也跟姐姐一起过来了，看到姐姐拿到歌谱后躲十三姨家客房里半天，忍不住进来。 柳月月面若桃花，情绪有点激动：“芊芊，这首歌真的是上次我们听到的那首，我找到他了！” “真的？”柳芊芊有点不敢相信，世界这么小这么奇妙的吗？ 自从上次听到歌者的音乐，姐姐就念念不忘，经常跟她提起。 矜持？ 那是在外人面前。 跟妹妹，柳月月还要什么矜持？ 有次一起洗澡的时候，柳芊芊自恋，表扬她自己胸有大志。 柳月月看了妹妹几眼，再看看自己的，说自己才是胸有大志。 你那是胸大无志。 “真的，不过上次听到的应该是小众版本，这个是大众版本，国语版。”柳月月说着哼唱起来：“背包塞满青涩的回忆，就要踏上成长的旅程……” 还不错，柳芊芊仔细聆听。 上次的调调，柳芊芊不太记得了。 直到听姐姐唱后，她才想起来。 不过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版本没上次的版本好。 等姐姐停下来，柳芊芊说出自己的看法：“为什么我觉得上次那个小众版本更好听？” 柳月月本来也觉得上次那个版本好，听妹妹这么一说，更加觉得这个版本不如上个版本了。 “这就是歌手跟歌手之间的差距吧，并不是歌的问题。”柳月月说道。 “你应该决定买下来的吧？”柳芊芊问道。 “买！”柳月月毫不犹豫说道。 “你真觉得这首歌很好吗？”柳芊芊提醒道：“今年发的那几首单曲，你都觉得很好，尤其看好其中一首，结果最受冷落的就是你看好的那首。” “那又怎样，我喜欢就好。”柳月月不在意。 柳芊芊撇嘴，姐姐是被那个声音迷住了：“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声控，这个世界是用眼睛来看的。” 柳月月不同意了：“这个世界也需要用耳朵来聆听，当你能听到一个城市的脉动，一片海的倾诉，你就会感觉到世界跟你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很想见到那个歌者，但柳月月也没急于表露，学完整首歌后，去隔壁杨帆家找他。 “歌谱我拍照发给公司了，最迟两个小时后就会有反馈。”柳月月跟在电脑桌前奋笔疾书的杨帆说道。 “不急，两天后都行，我又还没饿死。”杨帆漫不经心说道，头也不抬。 “啥子？”柳月月很意外：“你帮你同学卖歌，还要抽成？” 杨帆抬头，看傻子似的：“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有！”柳月月说道：“中午我请你吃。” 杨帆呆了呆：“不用，只要搁家里，三姐天天请我吃免费的午餐。” “吃软……吃免费的午餐你还很自豪啊？脸皮能再厚点不？”见杨帆欺负姐姐，姐姐身后的柳芊芊不满道。 姐姐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是有点傻，柳芊芊可不敢让姐姐单独进狼窝来。 所以柳月月过来找杨帆，柳芊芊自然跟着来了。 杨帆还没说话，柳月月对柳芊芊喝道：“你小声点，等下十三姨又要说你找他吵架。” 柳芊芊很无语。 虽然对杨帆有诸多不满，之前也有点想跟妈妈摊牌的意思，但现在暂时没了。 姐姐想找初恋啊。 摊牌后，她和杨帆就不会再联系。 那大概率，他也不会跟姐姐联系了吧。 第16章 等风吹帆 从柳月月把歌谱拍照发给公司后，不到一个半小时，那边就有了结果。 买！ 询问柳月月词曲作者的身份后，公司给出价钱——五千。 还是买断的形式，没有分红。 得到对方开出的价格，杨帆一点也不惊讶。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前世就曾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歌手因为一首歌，火爆全网。 靠这首歌，他前后挣到了一个亿。 而当初通过朋友买来的这首歌，也就花了他几百块钱。 没别的原因，词曲作者没名气。 “你问下你朋友，如果对价格不满意可以谈。如果满意，我就让公司派人过来，跟你朋友签合同。”柳月月对杨帆说道。 她并不担心公司不买这首歌。 音乐制作部门的人不是饭桶，能看得出一首歌好不好，有没有价值。 何况她还清唱了一段，跟歌谱一块发过去。 “我没有异议，这个价钱可以。”杨帆说道。 柳月月疑惑：“你不跟你朋友商量？” “不需要啊，他全权交给我负责。”杨帆说道。 “我不信你，我要他亲口说。”柳月月不高兴了，买歌是附带，见那个干净的灵魂才是正事。 歌好是好，但火不火是另一回事。 不经过市场验证，发歌之前谁也不敢说自己很中意的歌能火。 “你可以当这是我写的歌。”杨帆叹道，昨晚只是随口说是朋友写的歌，怎么一下就被柳家姐妹当真了，还坚信不疑。 “你哄谁呢？”柳芊芊冷哼道：“我跟我姐姐是科班出身，学音乐的，都谱不出几句，就你？” “那不卖了。”杨帆很干脆说道。 “那就当是你写的吧，你来授权。”柳月月也很干脆，生怕杨帆撂担子。 柳芊芊朝杨帆眼珠子一瞪：“你这人怎能这样，谁有你这样的朋友谁……” “芊芊，你停！”柳月月打断妹妹的话。 转而，柳月月对杨帆说道：“我给经纪人打电话，最迟明天她就能过来。” “好。”杨帆不急。 虽然卖掉这首歌后，等它发布，以后他大概率不会再愁钱的事。 可等那时候，自己在电视台混得应该也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很差钱。 安贫乐富都是一种境界，尤其是没能力赚大钱的那种人，还很安心快乐，杨帆真心佩服。 从来到这里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不再平淡。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只是需要点时间，需要个机会。 这个机会，在进电视台后，杨帆就知道迟早会来。 柳月月这里走不通，做节目的他，以后见到的明星会越来越多。 “歌卖掉后，你要抽多少成？”柳月月好奇询问杨帆。 “七成。”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 这话一出，柳芊芊又炸了：“你怎么不去抢？人家辛辛苦苦写的歌，五千块钱，你拿掉三千五，人家到手才一千五。” “没有我，他那一千五都没有。”杨帆很想说其实都是我的，但想想越说越没完没了，一条道走到黑吧。 柳芊芊都要被气笑了。 “有点多了。”柳月月皱眉。 “不多，没有我，他在那边自娱自乐，一分钱都拿不到。”杨帆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我能加他个微信吗？”柳月月问道。 “不能，加了我以后就没得赚了。”杨帆拒绝。 “你……”柳月月也有点忍不住想发火，但最后惊奇道：“他还有别的歌吗？” 歌者果然不是一般人，是金子。 “有的。”杨帆说道：“如果你认为《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很好，那比它好的歌曲，我朋友至少还有几十首。” “在你这吗？有几首？我看看，合适的话一起买了。”柳月月高兴道。 杨帆白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吗？不等《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发布，就把另外的歌曲一起打包卖掉，我得损失多少钱？” 柳月月不得不惊叹，怪不得抽七成，这个杨帆果然适合当奸商。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如果在一些小有名气的音乐创作人手里卖，即便不能参与分红，也不绝不止五千块钱。 杨帆这是待价而沽。 柳月月是不敢肯定《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发布后能火，但即便不温不火，词曲作者再卖歌，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廉价。 第二天。 柳月月的经纪人从外地赶来。 柳月月虽然是公司今年力捧的艺人，但她还不是很出名，在她还没拿到新人王奖项前，还没资格让公司给她专配一个经纪人。 专职助理倒是配了一个。 不过只有在跑通告期间，助理才寸步不离跟着她。 授权签字的时候，除了真名栏上填写“杨帆”，杨帆还在艺名栏上填写了一个：等风吹帆。 柳月月就在一旁，看到艺名后，顿时感觉歌者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好文艺，好有诗意的艺名。 经纪人的反应则不一样：“人家艺名都是两三个字，类似名字，有姓有名，你这怎么是四个字？” “我是少数民族。”杨帆说道。 经纪人像是胸口碎了块大石，说不出话来。 少数民族也没你这样的。 “不是，我朋友是外国人，这首歌是他写的，我代理授权。”知道刚才说的有点不妥，杨帆又补充道。 柳月月的经纪人彻底无语了，代理授权怎么真名是你自己的？ 还有，外国人名字四个字的，都是伊丽莎白、亚历山大那种，哪有你这样的。 柳月月紧张问道：“杨帆，你朋友……是外国人？” 外国人就完蛋了，爸妈宁可打死她，也不会让她跟外国人耍朋友，更别说结婚了。 “哦哦，忘了，md省已经回归祖国的怀抱，他不算是外国人了。”杨帆不好意思说道。 那就好，柳月月松了口气。 授权完毕，五千块钱到手，看着转账通知，杨帆心情很好：“平凡的人生，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下有钱回请我们吃饭了吧？”柳芊芊看不惯杨帆小人得志的样子。 “可以，晚上我不蹭三姐家的饭了，我请你们出去搓一顿。”杨帆大气道。 于是，晚上，某餐厅里。 吃完饭，看着账单。 良久，杨帆将其放下，拿起手机和挎包，说道：“我先去个洗手间。” “去洗手间你拿包干啥子？”柳芊芊一把抢过杨帆的挎包。 第17章 幸运52 不得不说，耍朋友共同语言这点很重要，门当户对更重要。 普通上班族，一个月就几千工资，即便是上万的，也扛不住隔三差五一顿几百上千的饭。 而这对柳月月和柳芊芊来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对杨帆来说就不正常了，光是这么吃，他目前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这首歌我只抽三成，七成给我朋友，你们把单结一下吧。”逃单不了，杨帆只得坐下来。 这两姐妹是真狠，提前说好这次他请客，就把他领来这么一个高档餐厅，点菜还不给他省钱。 吃完一算，三千块钱。 这是打算把他的抽成干光了。 “你就动动嘴皮子，签了几个字，你怎么好意思要三成？”果然，柳芊芊对此事耿耿于怀，暴露了。 “三成还是有点多，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柳月月也说道。 “那你们说多少合适？”杨帆问道。 “都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帮点小忙，你怎么能收朋友的钱？”柳芊芊建议分文不要。 柳月月好点，说道：“也不能一分钱都不要，抽一成吧。” “行行行，那就一成，你们把账结了。”杨帆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真的只抽一成吗？”柳芊芊不相信：“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都准备建立起长期合作伙伴关系了，我朋友肯定会有从老家过来山城的时候，到时你们亲自问他，看我是不是骗你们。”杨帆耸肩。 “好，我相信你。”柳月月拿手机扫码结账。 “姐姐，你这就信了啊？”柳芊芊伸手，想阻止姐姐，但被姐姐打了回来。 杨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说道：“《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编曲不要花里胡哨，伴奏吉他为主，清新干净点。” 末了又补充道：“我朋友这么说的。” 前身没有音乐素养，别说弹琴写歌，就是唱歌都只是勉强五音齐全而已。 杨帆发现，自己好像在“我有个朋友”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结完账出来，柳月月想开车送杨帆回去。 杨帆拒绝了她的好意，独自离开。 这两姐妹虽然娇生惯养，但心地善良，希望《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在这里能火吧。 火起来对柳月月有好处，对杨帆更有好处。 因为如果沉了，可能后面的歌曲也是一个待遇，在这里水土不服。 那就没得赚了啊，平平凡凡的人生遥遥无期。 回到家后，杨帆继续写新节目的策划文案。 等到夜深人静，框架终于搞定，接下来两三天，主要任务就是补充细节。 对于这份工作，杨帆很满意。 即便节目做得不理想，也能让人有安全感，因为工资照发，只是绩效和奖金少点而已。 工作是立足的根本，其它太不稳定。 比如卖歌这事，还有等闲下来准备搞剧本卖那事，效果都是说不准的副业。 新的一周，日复一日。 周三下午，杨帆把新节目策划文案交给总策划老赵。 老赵办公室里。 “小杨啊。”看完杨帆的新节目策划书，老赵满脸笑容：“你耍女朋友了吗？” 杨帆莫名其妙，怎么看完文案不说文案的事，反倒关心起他的人生大事来了。 没犹豫，杨帆老实说道：“还没呢。” 柳芊芊那边只是假装耍，看她那样子，也不会对他产生感情。 产生了，他也得掐灭。 免得受伤的是自己。 那姑娘，他养不起。 软饭他偶尔倒是可以吃吃，长期吃了对身体不好。 “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耍？”老赵仔细打量着杨帆，生怕他四肢不全似的。 “不用吧，我实习期都还没过，耍女朋友太费钱了。”想到柳家姐妹，杨帆连忙拒绝道。 老赵不以为然：“年轻人耍朋友，没钱就多费点体力。女朋友想去逛街想去玩，就多运动运动，她下不了床，还费什么钱？” 杨帆满脑子黑线。 老赵又说道：“我妹妹是人事部那边的，单了很多年，总说没碰到对眼的……” 老赵都四十多了，还满脸的褶皱，杨帆有些惊恐问道：“赵老师，你妹妹多大了？” “二十九。”老赵感叹：“马上就到了没人要的年纪了。” 说着，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摇头道：“算了，跟你年龄差距有点大，就她那野性子，估计耍朋友，不是她下不了床，而是你。” 杨帆一头冷汗，转移话题：“赵老师，这份文案我写得怎么样？要不要发给李哥和杨姐看看，再开个会？” “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要补充的，不过也给他们看看，再开个会吧。”老赵说道。 半个小时后。 “我看没什么环节遗漏。” “很完整，我没补充。” 会议室里，李卫民和杨如意纷纷表示文案写得很到位，该说明的都说明了。 “那就直接递交给领导审核吧。”老赵也懒得再审，挑毛病了。 于是，下班前，老赵把新节目文案发给频道主任李莫愁。 “这帮天杀的，就想着怎么让领导加班，下班才发过来。”看着电脑里的文档，李莫愁很生气，但还是看了下去。 “幸运52，什么鬼名字？” 不过随着看下去，也是做节目出身的李莫愁眼睛越来越亮。 这档节目以场内外互动方式开设，游戏性、知识性与竞赛性并重，打破娱乐类、知识竞赛类节目界限，有机地融合游戏与知识普及，充分调动观众参与热情。 主要形式是邀请普通百姓担当选手，以智力竞猜和趣味竞赛的方式进行智力比拼，获胜选手会获得“丰厚”的实物奖品。 在场内选手激烈角逐的同时，场外观众也可以通过热线电话及时地参与到节目中，并获得相应的奖励。 五个节目环节，考察选手的创造性和发散性思维、手脑协调能力等等。 在纯知识性环节的设计中，选择题目的方向也倾向于趣味性和新知性。 “阔以！” 于是，第二天，周四。 快下班前，李莫愁把《幸运52》策划书发给她的上级领导，也就是新节目的终审领导陆展元。 第18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快下班的陆展元收到李莫愁递交的新节目策划文案后，认真审阅。 等看完，已是下班多时。 “这帮天杀的，就会变着花样坑领导加班。”摸着外鼓内空的肚皮，陆展元骂道。 于是，第二天，周五。 下班前一分钟，陆展元把文体娱乐频道的主任李莫愁和公共频道的主任张龙招来。 “张主任，你看一下李主任这边的新节目文案，看完再发表意见，我先和李主任聊聊。”陆展元对张龙说道。 “好的。”张主任接过纸质文案，心里嘀咕，好端端的，让我加班。 这仇，我记下了！ 这边，看到张龙开始看文档后，陆展元对李莫愁说道：“李主任，你们的这个新节目我看可以，台里决定通过。” 正开始看文档的张龙听到领导的话后，身体一僵，台里都决定通过了，还来祸害我！ 我能反对吗？ 有疑虑，摇摆不定时，把一些频道主任拉过来一起审，给领导提供参考意见，那才是人干的事。 “那太好了，新节目连续被驳回三次，赵虎都急了，这次是他们策划组四人周末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李莫愁很欣慰。 张龙没心思看文档，但还不得不看，至少也要装模作样看个十五分钟吧。 此时的他就像在学校上学那时，下课铃声响了，老师还在拖堂，每一分钟对他都是无比的煎熬。 好不容易熬完十五分钟，基本没记下文档任何内容的张龙终于开口：“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试试，先做几期，不行再另做一档。” “张主任觉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陆展元问道。 张龙本来想说没什么建议，但想想既然都加班，谁怕谁，便说道：“我觉得嘉宾邀请那里有点问题。” 陆展元以为张主任会因为急着下班而说没有，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回家。 没想到对方这么敬业，只得说道：“张主任可以说说看，有什么问题和建议。” 都准备起身回家的李莫愁气了，来吧，本座岂会怕你们，我也挑些毛病，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于是，万家灯火，回到家吃完饭，正舒舒服服靠沙发里抽烟的赵虎，微信接到李莫愁的消息：刚讨论完毕，《幸运52》策划书过审。 赵虎心情大好。 新节目迟迟出不来的压力，在这一刻瞬间消失。 下周，就可以立项筹备录制了。 很快，杨帆等人收到这个好消息。 《欢乐山城》的导演王朝等人也陆续接到通知。 《欢乐山城》停播，原班人马会立即转战新节目。 十三姨家。 杨帆已经做完饭，但还没开吃。 在等柳芊芊过来。 这一周，杨帆依然没联系柳芊芊。 十三姨不知道这些细节，但知道杨帆这周肯定没跟柳芊芊见面。 毕竟她每天都看着他出门，下午又看着他回来做饭，晚上遛狗逗小孩玩。 哪来的时间跟柳芊芊约会？ 对于杨帆这种操作，十三姨也不奇怪。 他要是会哄女孩子，哪还会单到现在。 所以，不得已，这次还是十三姨把柳芊芊叫过来的。 只是因为堵车，饭都做好了，柳芊芊还没赶到。 “我就说小电驴好吧，骑上它永远也不会堵车，开什么车？”左等右等，等不到柳芊芊，杨帆有点不耐烦：“有钱人未必幸福是真的。” 十三姨教训道：“耍女朋友要有点耐心，有钱人是未必幸福，但没钱肯定不幸福。” 杨帆想想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早就饿得老忍不住往餐厅那边张望的果果，此时看到电视里播放吃饭的镜头，咽了咽口水，指着电视问杨帆：“锅锅，那是什么肉啊，很好吃的样子。” 杨帆看了一眼，说道：“狗肉。” “啊？”果果很吃惊：“狗狗辣么可爱，他们为什么要吃狗狗？” “因为狗肉好吃吧。”杨帆回答道。 “真的吗？”果果看向脚下的金毛。 金毛缓缓起身，到阳台上看半城烟沙去了。 一旁正和三宝打闹的滚滚，忽然浑身发冷，果果正看着它。 “吃了就知道了。”杨帆说道。 果果把目光从滚滚身上移开，信誓旦旦说道：“就算狗狗的肉好吃，我也不吃。” “对，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我们不吃狗肉。”十三姨说道。 “嗯！”果果用力点头。 然后爬下沙发，坐地上，抱着滚滚的脖子。 滚滚汗毛倒竖。 趁妈妈和杨帆没注意的时候，果果张嘴。 “嗷~”滚滚凄声惨叫。 杨帆和十三姨不由得看过去。 其实果果还没咬到，滚滚就被吓得大叫起来了。 杨帆和十三姨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果果一口咬在滚滚背上。 这一咬，滚滚像是要死了似的，撕心裂肺。 滚滚一旁的三宝目瞪口呆，肿么回事？ 小主人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人类，而是我们同类吗？ “你干什么？”十三姨吓了一跳，连忙把女儿从地上提起来，放沙发上。 小主人被拖走，滚滚连忙撒腿就跑。 太可怕了！ 以前的幼儿园生物只是打狗，现在想要生吃狗。 杨帆哭笑不得，把果果嘴里的狗毛清理干净后，去安抚滚滚。 “果果跟你闹着玩的，她还小，比你还不懂事。你已经有八岁的人类智商了，她才幼儿园人类。”杨帆轻轻拍滚滚的脑袋。 滚滚还在瑟瑟发抖，委屈呜咽。 “不哭不哭。”杨帆揉滚滚下巴。 虽然委屈，但滚滚还是小心翼翼把牙齿收起来，怕碰到杨帆。 从懂事开始它就知道，不能让牙齿碰到主人。 以前跟果果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让牙齿刮到果果，它立刻躲到一边去，很难过。 一连几天，它情绪都不高，不敢跟果果玩。 没多久，十三姨家门铃响起。 杨帆去开门。 门外，眼前站着一个清新的女孩子。 杨帆绕过女生，朝她身后探脑张望：“还有一个呢？你是月月还是芊芊？” “我是月月。”女生温柔道。 杨帆连忙把她拉进门，“砰”的一声关上：“你来就够了，不用她来了。” “你幼稚吗？”看到杨帆这么干净利索关门，女生凶巴巴道：“你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来？” 第19章 可以拍一个月吗 “神经病啊！” 杨帆丢下柳芊芊回客厅，没事假扮你姐姐干啥。 “芊芊来了呀，快去洗个手，回来吃饭，再不吃饭菜都凉了。”十三姨微笑着看杨帆和柳芊芊吵架。 吵吵闹闹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越吵感情越深。 这个芊芊，从小就喜欢假扮姐姐，到现在还没收敛。 还别说，姐姐唱歌有天赋，妹妹则天生是个演员。 柳芊芊要是假扮姐姐，熟人一时都看不出来。 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憋不住，或是因为信息缺失才露馅。 柳芊芊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长筒靴，上身大白t恤，头戴鸭舌帽。 形象极佳，紧身的蓝色牛仔裤让她双腿显得更加修长，能看一辈子的那种。 “十三姨，我都气饱了。”门口，一边脱靴子换拖鞋，柳芊芊一边气呼呼道。 “有什么可气的，是你先惹的别人。”十三姨笑道，人多气氛确实不一样，年轻也真是好。 她这个年纪，已经没精力去计较太多。 懒得去爱与被爱。 说完外甥女，十三姨转身也说了杨帆一通：“小帆，你别老气芊芊，她性子本来就急。” 杨帆没真计较，边给三只宝准备狗粮猫粮，边问换好鞋进来的柳芊芊：“你姐今晚不来吗？” “她不在山城，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是个闲人啊。”柳芊芊气还没消，语气很冲。 十三姨看了那边的杨帆一眼，不说话，埋头盛汤。 这孩子，你跟人家耍朋友，老提人家姐姐。 这是什么操作？ 此时的柳月月确实不在山城。 跑了一周的通告，她今天回到公司了。 虽然公司已经履行完他们的义务，没义务再给柳芊芊发歌，但有好歌，有条件的话，多发一首也不是不行。 反正双方共赢，一起赚钱。 所以，档期空隙，柳月月回公司录歌了。 编曲在昨天就由音乐总监和他的团队做好了，采纳了柳月月提供的杨帆的建议。 她听了伴奏，确实比较简单，不是动次打次节奏感很强的那种。 录人声的时候，向来很顺利的柳月月总是录录停停。 “雪月，我觉得很可以啊，怎么你自己总不满意？”音乐总监莫飞特皱眉，对自己要求高是好事，可是非不分就难搞了。 柳月月现在就是不分是非，明明很好，她就觉得不好。 “莫老师，有人跟我说这不是爱情歌曲，是青春和友情，我唱的时候总是把它当成是青春里的爱情，感觉不对劲。”柳月月苦恼。 莫飞特不知道说什么好，歌曲背后的故事，通常能给歌曲加分。 但那是词曲作者的版本。 故事，是可以编的。 只要编得让歌迷喜欢，就是最好的版本。 眼见柳月月反反复复录，莫飞特只好说道：“雪月，你只需要唱出你想要的感觉就行，那是你的标签，是你的版本，不一定非得是青春、纯情的版本。” 柳月月摇头，很固执。 莫飞特都差点发飙了，要不是公司正大力捧这个艺人，放了很多资源在她身上，他早就忍不住了。 “莫老师，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调整状态良久，柳月月发现无济于事，走出录音棚。 于是，正吃饭的杨帆就接到了柳月月的电话。 摸出手机一看，杨帆又放了回去，没接。 “什么电话？接都不敢接。”柳芊芊瞄了一眼，没看清。 十三姨也疑惑，问道：“谁的电话？” 杨帆只得再次掏出，联通：“在三姐家吃饭呢，芊芊也在，有什么事吗？哦哦，你把它当爱情歌曲也不是不行，你听到我朋友唱的版本了？” 杨帆一头雾水，我哪来的“朋友”？ 说了半天，他才搞清楚，自己买琴回来的那天晚上，随便唱的《清新的小女孩》版本被柳月月听到了。 那傻姑娘先入为主，认为自己这样碌碌无为的人，没本事写出那样好的歌曲。 姑娘，你的感觉真没错。 只是唱的话，真的是我唱的。 杨帆也没解释，说道：“《清新的小女孩》确实是爱情版本，《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可爱情可友情，歌词模棱两可。” “这是你认为的，还是你朋友认为的？”柳月月问道。 “有区别吗？”杨帆反问道。 “有啊。”柳月月说道。 “什么区别？”杨帆问道。 “你没信服力，谁会听你的啊。”柳月月一点也不掩饰。 杨帆开免提来着，闻言抬头问十三姨：“我有柳月月这么气人吗？” 十三姨点头。 柳芊芊更不用说了。 果果埋头吃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我朋友说的。”杨帆跟柳月月说道。 “那就行。”柳月月挂断电话。 愣了片刻，杨帆继续吃饭。 还没吃上两口，手机又响起。 “什么事？一下说完吧，芊芊都快把桌上的菜吃光了。”杨帆接通电话，还是柳月月的。 柳芊芊怒目相视：“你说谁是饭桶呢？” 杨帆抬头，很诧异：“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就是那个意思！”柳芊芊放下筷子，不想吃了，除非有人叫我继续吃。 “想象力不要太丰富。”杨帆说道，然后继续跟柳月月通话，不管她了。 柳芊芊看了看十三姨，十三姨没叫她继续吃。 再看看果果，果果更不用说了，又朝杨帆的碗里伸出小小的左手。 杨帆一边通话一边捏住她的手腕扔走，再拿筷子帮她夹自己碗里的菜给她吃。 “你没搞错吧，请我去拍mv，做mv男主角？” “你咋想的？” “你别侮辱我，我像是个很单纯很害羞的小男孩吗？” “不去！” “我没演戏经验，也没演技，拍不了！” “多少钱？拍两三天，一天至少一万？” “可以拍一个月吗？” 最后，杨帆妥协。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正在录制，之前就准备录制完后拍mv。 女主是柳月月，男主还没确定。 柳月月忽然觉得，杨帆挺适合的。 刚毕业一年，风华正茂，看起来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很像还在上学的男生。 第20章 真能美容养颜吗 “哟，要当大明星了呢。”杨帆和姐姐的通话，柳芊芊尽收耳中，等电话挂断，她忍不住冷笑道。 叫你这么久没喊我继续吃饭。 杨帆很高兴，好像两三万到手了似的，没跟柳芊芊计较：“大明星有什么好的？人出名后，私人时间和空间会被压缩到你无法想象。以致一些大红大紫的明星不得不宣布退出乐坛什么的，好让狗仔队放过。等风头过后再重出江湖……嗯？你吃饱了吗？这么浪费，碗里……” “没有！”柳芊芊赶忙捧起碗筷，就当是他叫她吃饭了，果断听从。 话说家里爸妈做的饭真不怎么样，请来的阿姨也不给力，做的饭一般。 还是十三姨家的饭好吃。 刚才又想摊牌，但想到十三姨家的饭菜。 还是先不摊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时不时蹭一下饭吃。 “小帆，拍mv你行吗？”十三姨关心问道。 她知道杨帆大学学的专业，跟音乐跟表演都没一毛钱的关系。 杨帆抬头，看了眼窗外，沉思片刻后说道：“应该还可以吧，每个成年的人都有过青春，有过无疾而终的初恋或暗恋，本色出演，不需要演技。” “说得挺好听，到时候可别故意拖时间，一天一万呢。”柳芊芊可不相信什么本色出演，镜头对普通人来说，是照妖镜，把人内心的恐惧全部照出。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演员素养。”杨帆夹了一块肥肉，放柳芊芊碗里。 柳芊芊眼珠子一瞪。 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肥肉的吗？ 她连忙把肥肉丢杨帆碗里。 杨帆没动筷子。 没一会儿，一只小手伸过来，抓走他碗里的肥肉。 柳芊芊呆呆看着果果抓走肥肉，往嘴里塞。 然后。 不到一秒钟。 肥肉被吐了出来，小姑娘愣愣看着眼前这块破碎的肥肉。 谁给我吃的？ 杨帆夹起盘子里的一块肥肉，边吃边说道：“我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鲜嫩可口，有美容养颜，滋润肌肤的功效，吃一块比敷十片面膜的效果都好。” 看到杨帆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柳芊芊忍不住问十三姨：“十三姨，肥肉有这个功效吗？美容养颜滋润肌肤这个。” 十三姨也不确定，说道：“可能吧，自从吃了小帆做的肥肉后，我这两个月的皮肤比以前好了不少。” 柳芊芊仔细打量着十三姨的脸蛋，好看，确实也很嫩。 按理说，十三姨这个年纪，皮肤是不能这么嫩的，好像都快比得上自己和姐姐了。 看了十三姨一眼，杨帆默不作声。 你皮肤比以前好，是因为走出阴影，再加上吃得比以前规律干净卫生好吧。 但柳芊芊不知道啊，趁杨帆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夹了一块肥肉回来。 “呕~”吃到嘴里后，她差点呕出声音。 还好忍住了。 咀嚼两下，她赶紧艰难咽下去，再大口喝水。 喝完水，她仔细回味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有点肥而不腻，至于能不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就还不知道了。 吃完晚饭，是三只宝的娱乐时间。 杨帆等人带它们下楼，去附近的公园玩耍。 看着扔飞盘扔球，把金毛和滚滚累得跟狗似的杨帆，啃着雪梨的柳芊芊悄悄摸摸过来：“你做的肥肉，有什么讲究吗？真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 “没什么特别讲究，至于能不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杨帆笑道：“说不定还有别的功效。” “什么功效？”柳芊芊问道。 “我哪知道，人跟人不一样。”杨帆扔着飞盘。 “我只觉得……”说一半，柳芊芊不说了，差点露馅。 整顿饭，她偷吃了不下五块肥肉。 现在感觉肚子涨涨的，不想再吃水果以外的东西。 时候不早后，金毛和滚滚也玩得差不多了，杨帆他们打道回府。 “路上开车慢点。”送柳芊芊去停车场开车，车门前，杨帆挥手说道。 “真烦，还得我自己开车回家，你就不能装得真一点，开车送我回家吗？”柳芊芊埋怨道。 “对不起，我没车。哦，也不是没车，小电驴也是车。要不我开小电驴送你回家，你的豪车扔我这？”杨帆说道。 “扔你这可以，每天接送我上下班，要来十三姨家你也保证接送我，其它时间车你随便用，怎么样？”柳芊芊毫不犹豫说道。 “你长得美就算了，想得也这么美，走你！”杨帆拍了一下车顶篷，也是毫不犹豫拒绝。 幸亏不是真耍朋友啊，不然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要牺牲我多少睡觉时间，多少休息玩耍时间。 “考虑一下嘛，我家四人三辆车，我姐姐现在不经常在山城，她的车都没人开。你开我这辆，我开我姐姐那辆。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随叫随到就行。”柳芊芊认真跟杨帆商量。 “爬，拜拜！”杨帆掉头，你不走我走。 看着杨帆离去的背影，柳芊芊猛拍方向盘，气哼哼道：“就一个星期周末接送一两次还不肯，混蛋，王八蛋，谁跟你真耍朋友谁神经病。” 回家，为平平凡凡的一生努力到晚上十一点，杨帆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本子。 娱乐时间到了。 杨帆抱起吉他，到阳台上来。 隔壁三姐家早就熄灯休息，没一丝亮光。 杨帆开始弹琴。 隔两层的下方，住户正躺回床上，准备睡觉，没关的窗外传来琴声。 又来！ 住户很生气，不能再忍了，准备爬起来骂街。 但听到歌声后，住户不生气了，安静聆听。 “…… 撑伞接落花 看那西风骑瘦马 谁能为我一眼望穿流霞 公子是你吗 前面深山谁人家 暮夜抚一曲琵琶 我欲提笔为汝一幅画 佳人请笑纳 ……” 额，良心歌曲。 还以为再来什么“吹牛逼嘞，送白菜，吹牛逼嘞，送菠菜，吹牛逼嘞，送花菜……”就不能忍了。 伴随着古典的琴声与干净清灵的歌声，住户甜甜入睡。 在一曲后，杨帆赶紧回屋。 半夜整太久，肯定会被抓。 不爱听歌的人，尤其半夜听到，管你什么千古一歌，万世流传，统统都给我爬开。 第21章 创新的下场通常都很惨 又是新的一周。 平静两年的《欢乐山城》节目组不再平静，或者说是大家不再闲散，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现在的他们不仅要继续录制最后几期的《欢乐山城》，还要为新节目做准备。 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领到各自任务的小组，会议开始减少，落实到实处，真正开始忙起来。 有跑去拉赞助奖品的，有跑去各机关、学校宣传，海选嘉宾。 嘉宾报名不需要报名费，但也没出场费。 即便如此，报名的人依然很多。 有冲奖品去的，有重在参与，奖品不奖品的无所谓，能上电视呢。 虽然是本地频道，但怎么说也是上电视不是？ 对普通人来说，回去可以吹嘘一辈子。 录制筹备阶段进行得很顺利，奖品一期加起来都没一万块钱，所以节目组在筹备第二天就拉到了答应出奖品赞助的商户。 第一期报名的嘉宾很踊跃，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也很高。 《欢乐山城》没落，无药可救是不争的事实。 新节目却还有破釜沉舟的希望。 绩效和奖金跟节目经费有关系，而经费跟收视率挂钩。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不积极才怪。 不过赞助奖品刚拉到没两天，对方反悔了。 之前只是口头协议，还没签合约，节目组也没办法。 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首先背锅的是策划组。 “节目经费够买奖品，不急，我再去谈谈，不行就去找下一家，离录制日期还有一个多星期。”得知消息的杨帆不急不慢。 老赵像是撂担子似的，凡事都扔给下面的三个小兵干。 而《幸运52》完全是杨帆整出来的，很多环节李卫民和杨如意并不熟悉。 再加上《欢乐山城》也需要人跟着，所以这个节目的重担落在了刚来单位两个多星期的杨帆身上。 他每个环节每个部门都要关注，随时掌握进度，协调各部门小组。 了解到赞助商退出，跟工作人员聊了一下，下班时间没到，杨帆便亲自去找对方。 特别时期，提前离开电视台不算早退。 何况杨帆这也算是工作。 跟杨帆同去的还有个别的部门专门拉赞助的女同事——公孙离。 阿离比杨帆还小，今年刚毕业。 杨帆很佩服跑业务的人，脑子比较好使，很会说话。 他和阿离去的是一个商场，卖家用电器的。 一楼有多家卖家用电器的商户，杨帆在阿离的带领下，走进其中一家。 “欢迎光临！”售货员很有礼貌，在杨帆和阿离进去后连忙开口。 阿离询问道：“请问你们卢经理在吗？” “在的，您要找我们卢经理吗？”售货员问道。 “嗯，麻烦告知一下就说一个姓公孙的想找他有点事谈谈。”公孙离礼貌道。 售货员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把杨帆和公孙离领去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 看到公孙离和杨帆进来，皱眉道：“公孙小姐，我都说了没必要再谈，你怎么还来？” 公孙离没回答，微笑着给杨帆介绍面前之人：“杨哥，这就是卢经理。” 而后，她又给卢经理介绍杨帆：“卢经理好，这是我们新节目的策划杨帆，也许你对我们的新节目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我们的策划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新节目的优势和看点……” 卢经理打断道：“不用了，我们小商户，损失不起一个星期大几千块钱的水漂。” 一周一期节目，一期节目奖品差不多一万。 杨帆笑道：“卢经理，节目还没录制没播出，你怎么就觉得会损失，而不是有收益呢？” 卢经理毫不客气说道：“你们节目内容我从公孙小姐这里大概了解到了，我不觉得有什么看点。没看点就没收视率，没收视率，我打的广告有什么用？” “你不觉得这个节目是创新节目吗？”杨帆问道。 卢经理点头，但接着又摇头道：“创新是创新，但创新的下场通常都很惨，你们的创新get不到观众的点。现在是铜臭味社会，谁喜欢看这种益智性节目啊？我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投资当然有风险，卢经理你不愿意搏一搏吗？”杨帆说道：“万一节目火了，你的店不说络绎不绝，至少不会让你亏钱。至于你们这类产品销量，山城范围内肯定不会少。到时候总部怎会亏待你？” “亏不亏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打广告打成水漂，难受的是我，没人知道。”卢经理态度很坚决，不肯赞助。 “卢经理，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杨帆问道，他也不能强买强卖不是，何况节目没录制没播出，他也不敢打包票说会火，商家得到回报。 “不考虑了！”卢经理不想再理杨帆。 公孙离还想继续努力，杨帆拉住她，说道：“我们到对门格力专卖去问问。” 格力和卢经理的电器城属于同行，竞争关系。 公孙离看不懂杨帆的操作，你这不是膈应人嘛。 她悄悄看向卢经理。 卢经理的脸色果然比刚才难看多了。 过河拆桥，好像不太对，落井下石？ 也不准确，对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都干啥了你？ 杨帆和公孙离走出隔间。 卢经理有点好奇杨帆会不会真干出这种事，偷偷摸摸跟在后面。 出来后，他看到杨帆和公孙离居然真的就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进格力专卖城。 格力专卖城。 杨帆和公孙离说明来意后，很快就见到格力专卖城的经理。 “董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中豪杰，很有眼力。”经理办公室里，杨帆喧宾夺主，把自己当成了拉赞助的主力，公孙离是小弟，率先开口跟董经理交流。 “杨先生过奖了，这是我们格力董事长的赞美词，我可不敢当。”董经理笑道，让销售员去给杨帆和公孙离打两杯水。 杨帆语出惊人：“不瞒董小姐说，我和阿离刚从对门出来，我们被拒绝了。” 公孙离傻眼，哥，你太直白了吧。 第22章 就这？ “哈哈。”董经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高兴道：“杨总，不用多说了，怎么赞助？需要多少？只要一期不超过一万的赞助费，我现在就能拍板，答应你们。” 格力专卖城经理的爽快和大气让公孙离有些措手不及。 拉赞助这么容易的吗？ 《欢乐山城》后面这几期，公孙离和她的老大使出浑身解数，都拉不到赞助。 新节目也不见得好哪去，不然怎么会出现卢经理反悔这档事。 引得节目组话语权最大的策划组都出动了。 当天，格力赞助《幸运52》的事就这么定下来，签了合约，甚至第一期的赞助奖品都被送到了电视台。 接下来的日子，杨帆忙，很忙。 跑完这个，跑那个。 海选他要把关，出的题也全靠他一个找。 大小事多如牛毛。 比如周末前，主持人那边又出了状况。 本来计划是沿用《欢乐山城》节目那两个主持人中的男主持，但对方在这关口拒绝了。 主持人在电视台不像一般员工，领导交给的活，不干也得干，除非走人。 只要有一个节目傍身，主持人就可以拒绝再接活。 电视台里的主持人，多数有两个节目傍身。 只专心主持一个节目的，没别的原因，这个节目火。 火到台里都不希望对方接两个节目，那样可能会分心，导致招牌节目质量下降。 《欢乐山城》的男主持陈世美除了主持这档节目，也在主持都市频道另一档节目。 他的拒绝，让老赵和导演王朝无可奈何。 人家不想赚这份钱，有什么办法，台里都不好压他。 “小杨，你去做一下陈世美的思想工作吧。”老赵没去找陈世美，把杨帆喊来。 “怎么了？”杨帆还不知道陈世美拒绝了《幸运52》主持人的差事。 “龟儿子掉链子，净给老子添麻烦。”赵虎气愤道，还好陈世美没拒绝得太晚，不然再找主持人，时间准备上就有点紧张了。 只是第一期录制，需要准备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 大家都比较陌生，摸索着前行。 要是陈世美在录制前两天撂担子，老赵和王朝能一起骂过去，再找领导哭，要人。 “陈世美不想接这个活吗？”杨帆问道。 “嗯，瞧不上咱的新节目，宁愿省出时间去外面接活赚钱，也不要咱们这份子钱。”老赵郁闷道。 当年，老子也是整出过几档文体娱乐频道招牌节目的人，号召力不说全台前三，文体娱乐频道第一还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落魄到合作两年多的同伴都抛弃了自己。 抛开情义，怎么说那也是一份钱，陈世美走人，让赵虎和王朝很生气，也有点难过。 “我去劝劝他，不行咱再跟领导要人，台里不缺主持人。”杨帆安慰道。 “去吧。”老赵挥手。 杨帆理解老赵的心情，同一个团队两年多，说下车就下车。 难过的不是要下车的人，而是还在车上的人。 今天《欢乐山城》要录节目，陈世美在自己的专属房间里对稿。 他觉得，自己在这档节目里浪费了两年的时间，早就想退出。 碍于情义，碍于没好的节目来找他，只能继续混下来。 新节目出，看到节目内容，原班团队，陈世美心就凉了。 诚如卢经理所想，铜臭味越来越浓的社会，益智性综艺节目有搞头吗？ 没有！ 科技兴国，知识改变命运的口号，早就被淹没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 所以，在思考了三天后，陈世美决定放弃《幸运52》这档节目。 他不想继续这样浪费可能是几个月，甚至是一年以上的时间。 虽然觉得《幸运52》不会火，但有意义，台里估计不会砍那么快。 反正再差也不会比《欢乐山城》差到哪去吧。 《欢乐山城》这半年来一直在抢救，最后发现实在没得救，台里才决定放弃。 《幸运52》只录几期就砍的情况不太可能出现。 毕竟它接档的是《欢乐山城》这种半死不活的节目。 如果接档的是收视率还不错的节目，新节目数据太差，几期被砍倒正常。 正对着稿，陈世美的房间门被敲响。 “请进！”陈世美看向房门。 随后，他看到杨帆进来，跟着的还有杨如意。 本来杨帆是想自己来的，杨如意知道后，二话不说，拿出镜子补了个妆，打扮得美美的，跟过来。 动脑子的事，她挺讨厌的。 所以《幸运52》的策划书，她上上周周末下班时因为兴奋过头，自告奋勇说搞定两三个环节，可周末玩得太开心，没搞。 新的一周上班，又太没劲儿，没搞。 导致最后，《幸运52》的策划书完全就是杨帆一个完成的。 但劝人，主力又不是她，她乐意参与。 “陈哥。”杨帆很有礼貌，陈世美比他大，这声哥叫得不亏，很自然。 他比较想叫陈老师的，觉得比较亲切。 但上次见面，陈世美说叫老师显得太生疏了，叫哥。 “小杨，怎么有空来我这？”陈世美笑着问道：“是不是稿子有问题？” 揣着明白装糊涂，杨帆还是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问道：“陈哥，听说你档期安排不过来，不接《幸运52》的场子了，是吗？” “嗯。”听到这话，陈世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他拒绝老赵和导演的理由当然不可能是心里话。 场面话而已，大家心知肚明。 现在看，杨帆来的目的，就是劝他别退出。 “唉，真可惜。”杨帆叹息，刚坐下就起身：“那我走了，祝陈哥前程似锦。” 陈世美发呆，没了？ 还以为杨帆会有一阵长篇大论，苦口婆心呢。 他都想好说辞了。 杨如意也是呆立原地，就这？ 她刚撅屁股，准备坐下呢。 打扮得美美的，想来给你添点胜算，结果你一句劝都没有。 “杨姐，我们不打扰陈哥了，回去找领导申请要个人吧。”杨帆招呼杨如意回去。 “哦哦。”杨如意赶紧跟上。 临出门前，杨帆跟杨如意说道：“杨姐，你说要谁呢，马汉可以不？” 杨如意差点笑出声来。 后面的陈世美则脸都黑了。 谁不知道他陈世美跟马汉不对付？ 上周，因为在后台吵架，两人双双被领导喊谈话过。 第23章 好过分 马汉是山城电视台文体娱乐频道一档法制节目的主持人，平时出现在镜头里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不苟言笑。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私底下的他很爱笑，风趣幽默，话特别多。 马汉并不喜欢当一个严肃的主持人，但从一开始踏入主持界，他就“入错行”了。 一进法制节目，就是风雨无阻n多年。 哪里都有抱团取暖的，电视台里也一样。 他很理解《幸运52》一开始就想到要陈世美当主持人，完全没考虑过他这类团外的人。 所以马汉更加苦恼，他严肃的主持风格已经形成，至少在观众在台里的人看来就是这样。 以致他很难有机会再去尝试别的风格。 但今天他得到了。 领导找他谈话。 “今天喊你来，是想问你，主持《山城看法》你忙得过来吗？”李莫愁问马汉。 正有些惴惴不安的马汉闻言立即正襟危坐，好像有什么机会要来了：“李主任，我忙得过来，做了这么多年《山城看法》主持人，我现在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 李莫愁笑了起来，她也知道有些主持人不得志，想去新的领域开疆拓土，但那需要机会。 现在，一个机会就放在马汉面前，他不抓住才怪。 “我们频道综艺部正在筹备一个新节目，你应该听说过吧？”李莫愁问道。 马汉心中一喜，立即说道：“嗯，听说了，益智类游戏节目。” 是这个节目的策划和导演看上自己了吗？ 马汉很激动，虽然不是别的频道别的可放开天性自由发挥的好节目，但也不错了。 知足常乐。 最重要的是，跨出第一步才是当务之急。 “新节目的策划向我推荐你来当主持人，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李莫愁终于切入正题。 马汉的心砰砰直跳，终于，终于来了。 是真的让我跨界主持，不再龟缩在一个小小的领域里。 法律是严肃的，不容挑衅，法制节目不可能让主持人自由发挥。 综艺节目就不一样了，天下皆可侃，段子随口来。 “我……我愿意尝试新节目，并全力以赴做到最好。”马汉第一时间表态，担心迟疑一下机会就没了。 “那行，今天你找个时间，去老赵和王导那里报个道。”李莫愁说道，就喜欢这种有干劲儿的小伙。 马汉立刻欢天喜地去找王朝和赵虎报道。 王朝是导演，赵虎是总策划也是制片人，主持人虽然是幕前最风光的人物，但节目是幕后的制片人和导演说了算。 赵虎办公室里。 王朝和马汉在身边，赵虎感觉《幸运52》终于有了个完整的团队。 “人员配置总算完满，马汉，你不会再掉链子吧？”赵虎志得意满，管它节目将来的收视率如何，眼前安好就行。 马汉有点疑惑，怎么有个“再”，我以前掉过链子吗？ 王朝笑着解释道：“马汉，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主持新节目吧？” 马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王导，我还真不清楚，李主任叫我过来报道的。” 赵虎冷笑道：“陈世美撂担子，看不上我们的节目，枉我当年努力打造出来的《欢乐山城》给他留了主持人位置。现在危难时刻，拍拍屁股就走人，白眼狼一个。” 马汉不敢多嘴，台里也就赵虎这些老人可以对人评头品足。 因为他们有资历，路也走到头了，没继续攀登的心，不带怕的。 骂了一顿陈世美，感觉舒服多了，赵虎才把话题转回来：“马汉，其实是我们的策划杨帆提议找你加盟《幸运52》的，你要不满或是感激，记得找他，哈哈，他做事很有魄力，我很欣赏。要不是我妹妹年纪有点大，还真想让他做我妹夫。” 马汉认真听。 王朝微笑不语。 跟赵虎合作多年，他很了解赵虎这个老好人。 年轻时，赵虎也挺有城府的。 人到中年，发现没前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谁也不怕得罪，说话直来直去，对新人越来越照顾。 “那我改天找杨策划好好感谢感谢他，请他吃个饭，我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一直希望可以突破一下自己。”马汉说道。 “不是突破自己，是回归本色吧。”赵虎笑道：“我听小杨说，你应该很适合走综艺路子的，主持法制节目是在压抑你的天性。” 马汉更加激动了，找到知己了啊。 这个杨帆，对自己好像很了解。 赵虎没说出事实，杨帆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初得知杨帆去找反悔的赞助商，没能挽回，转头去找对门的事后，赵虎笑了一个晚上。 昨天，陈世美撂担子后，杨帆挽留都没挽留，直接回来，提供补位人选马汉，赵虎又笑了一个晚上。 笑完之后，赵虎沉默。 当年的自己要是做事有这魄力，有这雷霆手段，何以会至此？ 曾经的自己，太善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杨帆的行事风格，能让他尽早立起威严。 看现在的杨如意，就有点害怕杨帆了。 李卫民暂时在维护《欢乐山城》，等它寿终正寝，没怎么跟杨帆捣腾新节目。 等《欢乐山城》停录，过来跟杨帆搭手，赵虎觉得，李卫民也会不再把杨帆当新人。 杨帆虽然是新来的，但《幸运52》是他整出来的，接下去自然由他主导。 老赵只是挂个老大的头衔。 只有当有人倚老卖老，不给杨帆面子时，老赵才会出马。 此时的杨帆在一个广场里监督海选嘉宾环节。 “你们出的题太刁钻了吧，我一个刚毕业的人都完全想不到，录制节目不是有稿子有台词吗，装什么装？”一个挺好看的女孩子报名海选，接连答不上题，工作人员还没说淘汰她，她就自己爆发了。 杨帆没搭理自以为是的女学渣，看向她旁边的闺蜜，一个眼睛仿佛会说话，很有灵性的女孩，问道：“眼睛会说话的小姐姐，你要不要试试？” “我可以吗？我只是陪闺蜜来，我没报名。”眼睛会说话女孩有些紧张问道。 “试试吧，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算错的情况下。” “ok，你通过了。” “……”好看女孩气得丢下闺蜜走了。 第24章 膨胀了 又是一周美好的周五。 上班族在这个日子心情都是一样的愉悦，即便是经常加班的狗。 之前的苦累，因为马上到来的周末两天，在今天都会消失大半。 一样朝九晚五工作制的柳芊芊，下班后没回家，直奔十三姨家。 同行的，还有暂时没通告，回山城耍的姐姐柳月月。 柳月月的职业没周末之说，但只要空闲两天及两天以上，她就会跑回山城。 毕竟交通方便，加上有钱，飞机高铁不挑价钱，只挑时间段，从哪回来都方便。 柳月月比较恋家，精力也充裕，并不怕舟车劳顿。 昨晚柳月月就回到山城了，跟柳芊芊一起洗了个澡。 洗一半的时候，柳月月似乎发现了一些不一样，惊讶地问柳芊芊：“你是不是真跟杨帆耍朋友了？” 柳芊芊一脸奇怪：“怎么了？” 柳月月盯着柳芊芊的大白说道：“十几天不见，变化有点大。” 柳芊芊惊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问姐姐：“真的吗？我感觉不出来啊。” 柳月月仔细观察后，肯定地说，确实不一样了。 柳芊芊美滋滋的，问姐姐自己的皮肤有没有更白更滋润。 柳月月说看不出来。 柳芊芊也不在意，看来那几顿肥肉，没白吃。 只是大概因为自己的皮肤和脸蛋已经达到完美，无法再进步，所以没美容养颜滋润肌肤的效果。 杨帆说多吃他做的红烧肥肉五花肥肉等肥肉，除了美容养颜滋润皮肤，说不定还有别的功效。 这段时间每每想起自己偷吃那些肥肉吃到想吐，整天昏昏欲睡，柳芊芊就打算下一次一定放弃，不吃了。 现在，姐姐发现了杨帆做的那些肥肉的其它功效，让柳芊芊喜出望外。 于是，这一周不用十三姨或妈妈催，她主动过来蹭饭，把姐姐也带上。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十三姨这年纪了，皮肤还嫩得跟二十岁的女孩似的？”车上，坐副驾驶座上的柳芊芊问道。 柳月月想了想，说道：“我们所见到的十三姨，不都是化了妆吗，怎么看得出来？” “那是你，十三姨卸妆的素颜我看到了，皮肤真的就那样好，她没打粉底。”柳芊芊说道。 “真的吗？”柳月月有些不敢相信。 “记得那周我和十三姨他们一起农家乐过周末吗？”柳芊芊说道：“那时候我跟十三姨住一块，她洗完澡的素颜就跟平时差不多，皮肤真的很好。” 柳月月很羡慕：“我们到十三姨那年纪，结婚生了孩子，皮肤还那么嫩就好了。” 柳芊芊说道：“听说刚回山城那时，十三姨的皮肤也没这么好。” 柳月月略微得意：“都说蓉城养人，哪有我们山城养人。” 蓉城和山城曾在网上引起双方网友大战，说谁更好，美女更多。 山城土生土长的柳月月当然挺山城了。 论发展，蓉城比山城发展得好，柳月月承认，但说山城的姑娘比不上蓉城，她就不服气了。 柳芊芊也是大爱山城，对蓉城不太感冒，但此时她不得不解释道：“十三姨皮肤这么好倒不是因为回我们山城。” “那是为啥？”柳月月边开车边问道。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说道：“是因为杨帆。” “嗯？”柳月月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因为杨帆？” “是啊。”柳芊芊感叹。 柳月月一脸惶恐：“爱情的滋润？十三姨和杨帆……” 柳芊芊一愣，随后没好气道：“姐姐，你想啥呢？我是说……先问你，杨帆做的饭你也吃过了，有没有觉得杨帆做的饭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怎么了？”柳月月哭笑不得：“我听说了，杨帆经常给十三姨和果果做饭吃，你不会认为十三姨皮肤好是因为吃了杨帆的东西吧？” 柳芊芊拍了拍胸脯，不说话。 柳月月一时没领会。 “看这，看这。”柳芊芊又拍了拍傲人的胸脯。 以前觉得跟姐姐的差不多，半斤八两，昨晚她自信起来了，感觉真的比姐姐险峻那么一丝。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最近经常吃杨帆做的饭才膨胀的？”扭头看了一眼，继续转回去看路开车的柳月月觉得有点好笑。 “嗯，主要还是吃了他的肥肉。”柳芊芊嘿嘿笑道。 “不是真的吧？”柳月月还是不愿意相信：“吃的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但妹妹都这么说了，她难道比妹妹还了解具体情况？ 没多久，两姐妹来到十三姨家。 “杨帆怎么还没回来？”在十三姨家陪果果玩了一阵子，柳芊芊问十三姨。 十三姨暗暗点头，这个外甥女现在终于有了点像杨帆女朋友的样了，知道关心他。 “小帆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有时半夜才回到家。”十三姨说道。 同时她对杨帆更加满意了。 加班熬夜的事，都不告诉女朋友，怕女朋友担心。 柳芊芊果然很惊讶，但看在十三姨眼里是满满的担心。 “这样啊，都没告诉我。”柳芊芊埋怨道。 这样的话，今晚是不是没饭吃了？ 柳月月也有点失望，今晚吃不到妹妹口中的杨帆的能让自己长肉肉的肉肉了吗？ 十三姨安慰柳芊芊：“他也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说。这才是懂事的男人，吃苦不跟家里的女人说，自己一个人扛着。” 柳芊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过分了点呢。 不关心人家身体，尽想着吃人家的肉。 “那十三姨，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吗？”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摇头：“不用，食材我都买好了。” 柳芊芊顿时有些为难：“十三姨，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十三姨做的饭菜……听果果说，滚滚都不吃。 柳月月慌了：“十三姨，你不会想让我和芊芊做饭吧，我们不会啊。” 十三姨笑道：“小帆给我打过电话，说今晚不会加班多久，七点前能回来，我们处理好食材等他回来做就行。” 原则上，杨帆的这份工作也是朝九晚五，但他们的岗位决定了，那只是一个月难得遇到几次的好事。 有时录制节目还是大晚上录的，录到凌晨。 第25章 疑是银河落九天 十三姨和柳月月在厨房处理食材，果果在客厅玩。 柳芊芊也待客厅里，看电视，美名其曰看着果果。 幼儿园生物放学后就跟上班族放假一样，不干活。 不像小学生，有很多作业。 一有作业，基本上都需要父母协作完成。 柳芊芊难以理解几岁的小孩为什么能推着一个巴掌大的玩具车爬遍整个客厅，不亦乐乎。 “果果，这个玩具车是哪个给你买的啊？”柳芊芊低头询问从她脚下推着玩具车爬过的果果。 “我自己买的呀。”果果头也不抬。 “你哪来的钱买哟？”柳芊芊笑道。 “我有钱呀。”果果说道。 柳芊芊觉得跟小孩子沟通有点困难，继续说道：“你都没有工作，没有劳动，哪来的钱？” 果果停止推玩具车，坐地上，认真说道：“我劳动了呀，钱是我画的。” “钱是画出来的？”柳芊芊一愣：“那不是假钱吗？” 果果点头。 “钱不是真的，能买到这辆车吗？”柳芊芊问道。 果果又继续推玩具车：“这个车，它也不是真的呀。” 柳芊芊无言以对。 小孩子的思维和想法真是奇特，天马行空。 没多久，柳芊芊就看到门口出现杨帆的身影。 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看看时间，确实七点钟不到。 十三姨家和杨帆家所处的边角就他们两户，以致他们经常敞开门，方便往来。 “你怎么……又来了？”杨帆也看到柳芊芊了，摸出钥匙，边开自家的门边问。 杨帆回来，柳芊芊本来还挺开心的，闻言大怒：“什么又？你以为我想来吗，我不过是……” 差点就说我不过是想吃你的肉肉，最后柳芊芊打住了。 不想跟这个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男人说话，我这样美得冒泡的女孩子，怎么就碰到你这样不知好歹的混蛋。 “哦哦，我知道了。先说好，我今晚哪也不去，明天也是。这周加班加成狗，周末只想好好休息。”杨帆事先声明。 柳芊芊就想锤死这个混蛋，自作多情，你以为我稀罕跟你玩啊。 “哥哥！哥哥！”果果对杨帆一如既往的喜爱，丢下玩具车，跑过去抱他大腿。 滚滚正在跟三宝打闹，三宝身子直立，两只爪子像电风扇一样抡起，想打滚滚。 但打不着，滚滚只是伸出一只爪子，摁三宝脑袋上，三宝就够不着它了。 看到杨帆，滚滚丢下三宝跑过来，嗷嗷叫，好像在说，本狗天天晒太阳，闲出毛病来，加班加成狗，你这个比喻不对。 金毛和三宝也跑过来凑热闹，围着杨帆转。 柳芊芊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混蛋好像众星拱月一般，是一切的中心。 十三姨家她来多次了，别说三只宝，就是果果对她也没这么友好和热情。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宠的公主。 打开门，杨帆把挎包递给金毛咬走，抱起粉嘟嘟肉乎乎的果果。 小孩子的皮肤是真的好啊，杨帆近距离笑吟吟看着果果的小脸蛋。 看够后脸颊贴着她的小脸蛋拱，感觉很幸福。 “哥哥，明天去动物园么？”果果在杨帆耳边奶声奶气问道。 杨帆抱果果进屋，笑道：“果果想去吗？” “想呀，要看大象，看长颈鹿，看老虎……”小姑娘如数家珍念着。 “那明天就去动物园，哥哥今天发工资了。”杨帆拒绝谁都很干脆，唯独拒绝不了果果的要求。 今天老东家星耀结算的工资到账了，虽然因为没出勤，工资不多，但足够杨帆衣食无忧一个月。 “咯咯，去看大象咯。”果果捧着杨帆的脸亲了一口。 “你怎能这样？不是说过周末待家里不出门的吗？”柳芊芊也跟过来，很不满。 杨帆放下果果，朝洗手间走去：“我说过吗？” “说过，就刚刚。”柳芊芊在后面说道。 “没有，你肯定听错了。”杨帆不承认。 说着，他停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柳芊芊：“你要上洗手间吗？” 洗手间门口的柳芊芊一愣，然后“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杨帆进洗手间，果果和滚滚包括金毛乖乖站门外，没进去。 三宝就不管了，杨帆后脚还没进去，它前脚就溜了进去。 “出去，三宝！”杨帆伸脚把三宝扒出去，然后关上门。 下一刻，客厅里的柳芊芊听到洗手间里传来银河落九天的轰隆声，俏脸微红，很不自在。 洗手间门外，果果垫脚尖，抓着门把手玩。 金毛以为果果想开门，立起庞大的身躯，爪子一拍，门应声打开。 顿时。 门开一条缝，银河落九天的声音更大了。 客厅里的柳芊芊脸红扑扑的，啐了一口，惊慌逃离。 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进厨房溜达。 “又跟小帆吵架了吗？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你们两个啊。”正洗菜的十三姨看到柳芊芊进来，那脸蛋红得跟啥似的，第一个想到的是小两口又吵架了。 柳芊芊当然没解释原因了，抱怨道：“十三姨，果果和三只宝对他比对我都好，好像他才是家人，我是外人。” 十三姨笑道：“都是家人，三只宝和果果是一类生物，小孩子。小孩子很简单，谁对她们好，她们就对谁好。你又没经常过来，哪能跟天天和她们相处的小帆比？” “十三姨，果果是你生的，三只宝是你买回来的，你给她们管吃管住，天天在一块，她们对你有对他好吗？”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一愣，片刻后哭笑不得说道：“芊芊，你什么时候被小帆传染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没一会儿，杨帆过来掌勺。 “洗手了吗你？”柳芊芊挤厨房里，看杨帆掌勺。 杨帆点火热锅，说道：“废话，你上完洗手间不洗手的吗？” 眼看火药味又要起来，十三姨无奈道：“芊芊你出去，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柳芊芊跟姐姐使了个眼色，两人趁十三姨一个转身，互换位置，然后柳月月走出去。 转身回来后，十三姨跟“柳月月”埋怨道：“月月，芊芊的脾气也太炸了，她要有你一半的好脾气，估计年底和小帆都能举行婚礼了。小帆，你说是不是？” 第26章 你要不要融资 “咳，哪能这么快。”热好锅，在下油的杨帆说道：“认识几个月就结婚，那是闪婚，闪婚不可取。” “有什么不可取的，谈七八年的那种，最后婚结了离的也不少见。”十三姨说道：“主要还是看人。小帆你的人品我放心，脾气是说不上没有，但对自己人没得讲。芊芊脾气不太好，但人长得好看嘛，足以弥补脾气上的缺憾。” 杨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柳月月”，她安安静静的样子是真的养眼，能勾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 “芊芊要是哑巴多好，不说话的时候人挺好，一说话毁一身。”杨帆跟十三姨一样，并不知道刚出去的是柳月月，身后是柳芊芊。 柳芊芊胸脯起伏不定，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所以她妈妈一直担心她嫁不出去，都跟我说了，她要是能耍朋友走到结婚，彩礼……她姐姐的彩礼计划是一百万，她只要两万就行。”十三姨说道。 杨帆惊讶：“月月那么多，芊芊这么少吗？” 柳芊芊肺都要气炸了，妈妈真的这么跟十三姨说过吗？ 姐姐一百万，她才两万？ 十三姨又说道：“嗯，芊芊的彩礼只要两万就行，回礼嫁妆两百万。” 杨帆目瞪口呆。 柳芊芊也是呆若木鸡。 杨帆好奇问道：“月月的回礼嫁妆是多少？” “一百万，五姐说不卖女儿，男方彩礼给多少，就还回去多少。”十三姨说道。 扎心了，敢情我是瘟神，家里着急送走，一百倍回礼，柳芊芊拿起菜篮子里还没切的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吃起来。 杨帆犹豫了一下，跟十三姨说道：“三姐，能不能问一下芊芊妈，我给芊芊二十万彩礼，能回百倍嫁妆吗？可以的话，你要不要融资，我们给个几百万彩礼。” 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净胡说八道。 柳芊芊再也忍不了了，把吃了两口的黄瓜扔进杨帆正炒菜的锅里，“呸”了一声走人：“想娶我，做梦去吧你？” 杨帆和十三姨一惊，才发现待厨房里的是芊芊，不是月月。 吃饭的时候，杨帆都不好意思跟柳芊芊斗嘴了，就直直看着她大口大口吃肥溜溜的五花肉和红烧肉。 “咳，月月，你怎么也很生气的样子？”杨帆问柳月月，她也在猛吃肥得流油的五花肉和红烧肉。 “我没有啊。”柳月月口齿不清，好油，这玩意儿真的有让女孩子膨胀的功效吗？ “生气了，我们生气就大口吃肥肉。”柳芊芊提醒姐姐，不能让别人看得出来咱们的秘密。 “嗯，生气了。”柳月月点头，爱美是天性，为天性低头：“今晚这两盘都是我的，芊芊你少吃点。” “那不行，我也需要。”柳芊芊不答应。 “我不在的时候，你吃……”柳月月说道。 还没说完，柳芊芊连忙打断道：“再分我两块就行。” 柳月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于是，杨帆和十三姨呆呆看着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把两盘红烧肉和五花肉干光。 也不是全干光，瘦肉她们几乎没动，肥的全吃没了。 十三姨有点担忧道：“你们生气亏生气，别光吃肥肉，消化不了怎么办？” 杨帆也难得的好话好说：“吃几块就行了，营养要均衡。” 柳月月和柳芊芊才不要什么均衡，只要特点突出。 吃完饭，柳月月和柳芊芊陷入客厅沙发里，肚子好涨，让人懒洋洋的，有点昏昏欲睡。 大概，没多久，肚子的涨就会转移位置，往上走了吧。 杨帆的肉肉，好像真有这个功效，柳月月更加相信妹妹的话了。 十三姨收拾桌子。 杨帆去洗水果。 洗回来后，水果该切的切，该剥的剥。 “吃点橘子。”杨帆把果盘放茶几上，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姐妹。 暴饮暴食，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这方式有点独特。 杨帆是不会这么暴饮暴食的，再生气再难过也不会。 “三姐，先别刷碗，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忙，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打开方式，来吃点水果。”杨帆招呼厨房里的十三姨出来吃水果。 十三姨擦完手出来，坐一旁看着柳月月和柳芊芊，忍不住叨叨两姐妹：“看把你们吃的，还不知道你们心情不好暴饮暴食是这样的呢，吃坏肚子怎么办？” “为了身材，值得。”柳月月一边猛吃橘子一边说道。 柳芊芊也是边吃边询问道：“十三姨，家里有酸奶吗？肚子还真有点难受，消化不掉。” “有的，我去拿。”杨帆替三姐回答，去翻冰箱。 这两公主可别因为吃自己做的饭吃出问题，承受不起啊。 她们可是官家小姐，柳父走仕途，大领导，柳母是商界女强人。 电视开着，放的是动画片，果果的眼睛被电视画面迷住，不管外界事。 十三姨询问起杨帆工作上的事：“小帆，新节目还要这样忙到什么时候？” 杨帆喂了金毛和滚滚各一片水果肉，说道：“大概还要继续半个月，以后除了录制节目，其它时间能正常点下班。” “这个新节目不会被砍吧，被砍又得这样没完没了的重新开始。”十三姨担忧道，杨帆主导新节目的事，她是知道的。 “应该不会吧，我亲自出马，要砍也是几年之后了。”杨帆说道。 “那样才好，你们的新节目步入正轨，你就能正常点下班，过周末，不耽误和芊芊玩。”十三姨笑道。 柳芊芊才不稀罕，但还是好奇问道：“杨帆，你一去电视台，新节目就由你主导？” 杨帆点头：“不是什么大制作，小节目，策划又是我搞的，我不主导，谁主导？” 小节目，也不是一个刚去的无名小卒能主导的，柳芊芊问十三姨：“十三姨，你的朋友不是给他开后门了？” 十三姨摇头：“那倒没有，是小帆自己争取到的。我就说他挺上进挺有干劲儿的，再多加努力，以后会更好。” 杨帆不说话，我压根就没争取过啊。 老赵人好是好，但更懒。 “你这个新节目，就等着凉吧。”柳芊芊哼哼道。 第27章 出淤泥而不染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十三姨心累，这小两口待一块就吵架，互相嫌弃。 之前还觉得，小两口吵吵感情好，闷着都不说话那才令人担忧。 可现在发现，次数也太频繁了点，几乎都是柳芊芊主动的，杨帆能吃得消吗？ 被十三姨训斥，柳芊芊撇嘴，不说话了。 果然杨帆才是家人，她是外人。 “没关系，凉了继续重来，失败乃成功之母，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帆没真把自己当成文家或柳家人。 恰恰相反，因为他是外人，所以十三姨才向着他。 “杨帆，你别往心里去，芊芊不太会说话，我相信你的节目不会让观众失望的。”柳月月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妹妹。 不是真情侣，老这样欺负人家杨帆有点过了啊。 “没事，不看好我节目的人很多，老节目多年的搭档都拒绝进入新团队，何况外人。”杨帆没生气，在他眼里，柳芊芊就跟果果跟三只宝一样，她们做错事，他还能跟她们计较不成？ 他能做的，就是帮她们收拾烂摊子。 然后。 再打一顿就是。 不是谁都能享受到他的毒打的。 柳芊芊还没跟他好到那地步。 “万事开头难。”十三姨安慰道，说起自己的一些工作经历，共勉。 没多久，一行人带四只宝下楼，给她们放风。 路过石条，柳月月张望了一阵子。 杨帆说他“朋友”回老家建设家乡，早不在山城了。 好可惜！ 她坚信，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已经录完，现在就差mv。 柳月月也不急。 有的歌手，歌曲制作好几年后才发布。 她这才多久？ 等mv拍好，《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就会发布。 拍mv需要等杨帆的档期。 杨帆现在忙着《幸运52》的筹备工作，周末即便不去电视台，在家也会修修补补文案细节。 “你以前的歌曲有拍mv吗？”公园里遛狗的时候，杨帆问柳月月。 “有啊。”柳月月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没有我你们一样可以拍mv，干嘛非得等我有空？”杨帆疑惑。 他倒不是不稀罕那两三万的片酬，而是让对方一个团队等着他，有点过意不去。 宽松牛仔裤，紧身t恤加敞扣外套，身材曲线没能完全显现，但整体清新，不失时尚，姣好身材隐约可见，拢了下耳边的长发，柳月月说道：“以前拍的mv要么没有我，要么就我一个人摆拍，这次需要一个跟我搭档的男主，请别人我不放心。” 杨帆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 嗯？ 下一句是什么了，杨帆怎么也想不起来。 “中什么？”正美滋滋听杨帆夸奖的柳月月急道：“不要停啊。” 杨帆为难道：“没有了，实在不知道下一句了。” 柳月月气道：“你脾气是好，但也太能气人了，每次都这样，一半就完事，干脆点不行吗？还不如不要呢。” 杨帆也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来兴致了憋也憋不住。” 公园健身区里，柳芊芊在滑梯那边看着果果玩滑梯，十三姨则拿玩具球陪金毛和滚滚玩。 金毛和滚滚的精力太旺盛了，一狗一个玩具球，十三姨每次尽全力扔球，金毛和滚滚跑去捡回来。 如此反复，没一会儿十三姨就累得够呛，两只宝还生龙活虎，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杨帆和柳月月在单杠这边耍，聊mv的事。 这是工作，十三姨和柳芊芊给他们两人空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甚至十三姨一度以为跟杨帆在那边耍的是柳芊芊，而不是柳月月。 “月月，你来替我一下，我手臂都酸了。”十三姨招呼看着果果玩滑梯的柳芊芊。 “十三姨，我是芊芊。”柳芊芊一脸无语，接过玩具球。 十三姨哭笑不得：“怎么那边是月月，不是你？” “他们谈拍mv的事，没关系的。”柳芊芊大大方方说道。 十三姨埋怨道：“你们就不能穿不一样的吗，不说话我到现在都分不出你们姐妹谁是谁。” 柳芊芊嘿嘿笑道：“那不能，妈妈特别嫌弃我，跟姐姐穿一样，她有时分不出，就不好骂我了。以前有次她想骂我来的，把姐姐骂得狗血喷头，骂一半才发现骂错了，哈哈。” “你啊你，别老气你妈，她把你们养大可不容易。我带果果一个都麻烦得不行。”十三姨教训道。 “从小到大她不是一直让我和姐姐吃住一块，买的衣服都一样的嘛，我当初反抗都没用，那就遂了她的愿咯。”柳芊芊得意道。 杨帆和柳月月这边。 “你这段时间有空多做些准备，到时候帮我把mv拍好，对歌曲宣传有帮助。”柳月月叮嘱杨帆。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的mv，制作团队设计中，男主女主是有身体接触的，甚至很亲密。 柳月月不是演员，只是个歌手，接受不了搂搂抱抱的mv剧情。 但为了这首歌，为了杨帆“朋友”的身价，下次卖歌能赚更多的钱，拿到更多话语权，她决定接受mv导演和编剧的安排。 “你这是为爱献身啊。”杨帆感叹道：“好女孩！” “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被看穿心思，柳月月脸红扑扑嗔怪道。 杨帆再榆木脑袋，她老是有意无意打听他“朋友”的消息，他也能看得出来了。 “给你打个预防针，我朋友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与世无争，受过伤，暂时不想谈恋爱。”杨帆说道。 “这样啊。”柳月月心中一喜，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先不说，暂时不想谈恋爱就好：“我现在也不想耍男朋友，妈妈不催我结婚，大概三十岁之前都不会催我。”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性格肯定很合得来。”杨帆说道。 “真的吗？”柳月月惊喜道。 “我自己觉得而已，是不是真的得相处后才知道。”杨帆说道。 “他知道我的微信吗？”柳月月问道。 “知道，我给他了，加不加看他自己。”杨帆说道。 柳月月有些失望，他没加她啊。 既然都这样了，她也不好问杨帆要他微信主动加。 第28章 先按脚 将近三周，《幸运52》从文案策划到筹备，终于完成第一期录制。 接下来是后期制作，然后送审。 只要通过审核，就能正常播出。 审核只是走个流程，正版官方推出的《幸运52》，绝无暴力色情负能量之说。 马汉做为《幸运52》的主持人，这次是真的拼了，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的幽默诙谐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幸运52》播出后收视率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这是自己等待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转型机会。 这次转型不成功，可能将来一辈子都没机会了，老老实实主持严肃类节目。 所以，录制完毕，开始等待《幸运52》播出时，马汉觉得日子有点煎熬。 老赵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是很在意。 反正《幸运52》出来，即便反响不好，他也一样可以高枕无忧几个月，不用再挖空心思去想新节目。 李卫民和杨如意则很紧张，《幸运52》也算是他们的资历。 虽然主导是杨帆，可他们也都搭把手了不是？ 尤其在老节目《欢乐山城》停播后，他们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幸运52》上了。 这段时间，录老节目，同时筹备录制新节目，让整个团队的人都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很多人加班加点，有的甚至周末都来电视台上班。 《幸运52》第一期录制结束，正是周六。 参与录制的嘉宾都是寻常老百姓，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节目组只能安排在周末录制。 录制结束后，节目组并没有正式的庆功宴。 节目播出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呢。 到时候就算反响好，早就明令禁止铺张浪费的体制单位也不敢明目张胆举行大型庆功宴。 但各个小组分别聚会吃吃喝喝的，倒是很多。 结束录制后，策划组四人就一起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接下来几个月，大家都会比较轻松，来，为这段魔鬼般的日子结束干杯。”饭馆里，酒桌上，菜还没上齐老赵就举杯。 “干杯！” 杨帆等三人纷纷举杯。 《幸运52》这档节目，老赵看似放手，不管那么多，但只要他在杨帆他们三人身后，他们就可以冲锋陷阵，无后顾之忧。 挂着制片人身份的老赵，是杨帆等三人的尚方宝剑，让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很顺利。 节目运作过程就是嘉宾听主持人的，主持人听导演的，导演听策划听制片人的。 “赵老师，你少喝点啊，免得你妹又过来找我们麻烦。”眼见赵虎各种理由干了一杯又一杯，杨帆开始阻止老赵多喝。 老赵爱喝酒是出了名的，看看刚才他的表现。 “小杨，我看好你，祝你早日扛大旗，独立带项目，来，干一杯！” “小李啊，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祝你早日脱单，能去你念叨了两年的卫视频道做节目，来，咱也干一杯。” “如意，趁年轻，早点物色个好人家嫁了，记住，不一定非得嫁给所谓的爱情，只要是好男人，嫁了就不会后悔，来，干一杯！” 李卫民惆怅，老赵的妹妹是电视台人事部的，时不时跑来找他们策划组。 有次老赵不知道跟谁喝多惹事，却骗家人说是跟底下策划组的人喝的。 自此，老赵一喝多，他妹妹跑来把一头雾水的杨帆等三人骂一通再说。 “咳，没事，大不了我就说不是跟你们喝的。”老赵挥手，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你喝多的时候哪还记得这事，次次都说是跟我们喝的。”杨如意埋怨道，她在老赵手底下好几年，被他妹妹跑来威胁过不止几次了。 “没事，我们受得起，只是赵老师你也应该少喝点，喝多对身体不好。”李卫民也劝说道。 在老赵手底下干活，很舒心，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 “大家辛苦那么多天，结束苦日子了，多喝点没事，高兴。”没人给自己倒酒，老赵自己倒，一杯接一杯：“跟你们说，还是年轻好，等你们到了我这岁数，家庭生活各种憋屈，人生兴趣爱好就没几个了。我就好喝酒这点，别的没兴趣，也兴趣不起来啊。” 说着，喝多了的老赵大吐苦水：“我都这年纪了，不就是想正正经经的按个摩，跟小姑娘聊聊天吗，老婆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能有兴趣跟人家小姑娘干啥？我……” 这一顿，虽然大家一直劝老赵别喝多，结果他还是喝多了。 喝到不省人事。 看着自己把自己喝趴的老赵，李卫民只能给老赵妹妹打电话：“赵姐，我们领导又……不是，领导喝多了，现在躺桌子底下，怎么办？” 那边立即传来一个高分贝的女人声音：“这个老东西，老头子给姑奶奶生了个什么玩意儿，长兄如父真他妈没骗人。你找他老婆去，别找我。” 李卫民为难道：“赵姐，领导老婆把我们几个的号码都拉黑了啊，领导的手机又是锁屏的，我们开不了机，打不了电话。” 赵姐更来气了：“都叫你们别跟他喝酒，喝了让他少喝。你们故意的是吧？” 李卫民委屈道：“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没劝酒，一直不让他多喝。你也知道，领导要喝我们还能打他不成？” “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不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年人吗？”赵姐气愤道：“先送他去医院醒酒，醒完再回家，现在这个样送回去，他老婆能把他丢门外一个晚上，任他自生自灭。” 杨帆和李卫民只得把老赵抬出去，上车，去医院。 他们后脚刚进医院，挂断电话就赶来的赵姐前脚也跟着进来了。 看着躺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老赵，赵姐的气一下就没了。 马上就三十的她不是没结婚对象，找不到男朋友。 只是看着父母的婚姻，再看着哥哥的婚姻，她有点害怕结婚。 别看老赵满脸褶皱，那是因为他衰老得快。 年轻时，他也是帅哥一枚。 他妹妹和他是一奶同胞，长得自然不会差，美女一个。 “每次喝酒都喝成这样，跟个快死了的人似的。”赵姐红着眼睛骂道：“受了生活的委屈，心里苦，何必自己再为难自己。” 杨帆等人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身后都有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拍着老赵手背，准备给他扎针输液的护士小姐姐很认同赵姐的话，缄默不言。 下一刻，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脚，先按脚……”躺担架车上的老赵迷迷糊糊说道。 “你个哈批，还没死透啊。”一旁的赵姐抡起挎包砸过去。 第29章 琼浆玉液 等杨帆回到家门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虽然喝的不多，但他酒量并不好，喝的红酒后劲还比较大，他摇摇晃晃拿钥匙找锁孔。 找半天，没找着。 “汪~”滚滚把十三姨家的门打开，然后扭头朝里屋吼，似乎在喊人。 很快，十三姨出来，穿着秋冬居家睡衣。 睡衣虽然宽松了点，但这让她更加有女人味。 披肩的长发如青丝垂落，很飘逸，清丽的容颜显示着，时光在她身上走得还不是太深。 “终于回来了啊，果果在生气呢，觉都不肯睡，说你今天没陪她，也没给她讲睡前故事。”十三姨笑道。 杨帆靠在门上，眼神迷离：“十三姨，你的门，真不好找啊。一天不插，是不是又变小了，我插不进去，你帮帮我。” “喝这么多吗？”十三姨皱眉，走过来：“年纪轻轻，少喝点酒，看你满身酒气，真……好闻。” “十三姨，快帮我把门打开，我坚持不住了，想吐。”杨帆催促道。 十三姨连忙接过杨帆手里的钥匙，边帮他开门边说道：“忍一下，别喷得外面都是，进去舒舒服服吐。” 门开，十三姨连忙扶着杨帆进去，催促道：“快，快，快……” 杨帆靠十三姨身上：“别，别动，再动我就憋不住吐了。” 十三姨一动不敢动。 吐这，难受的是她。 杨帆这状态可清理不了，麻烦的是她。 这时，杨帆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十三姨帮忙拿出来。 “芊芊的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十三姨说道。 杨帆不管，挪动脚步，朝洗手间走去。 十三姨扶着他过去，同时帮忙接通电话：“喂，芊芊。” 那边传来柳芊芊惊讶的声音：“是十三姨啊？” “你等下，我把电话给小帆。”十三姨把手机放杨帆耳边。 “谁啊？”洗手间到，杨帆趴着马桶，半闭着眼睛。 “还能是谁？本姑娘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无敌小仙女柳芊芊是也……”柳芊芊大言不惭。 还没说完，她就听到那边杨帆“呕”的一声，吐得稀里哗啦的。 “芊芊，小帆吐了，等会儿我再让他给你打过去。”十三姨拿回手机，跟柳芊芊说道。 什么鬼？ 柳芊芊怀疑人生，我这么漂亮的小仙女，自夸一下，你杨帆居然吐了，还是真吐！ “小帆新节目今天第一期录制完，他们组今晚去吃饭庆祝，刚回来，他喝多了，要不明天我再让他给你打过去，今晚就不打了。”想了想，挂电话前，十三姨补充说道。 “哦哦，那好吧。”柳芊芊心情好转，他还不知道杨帆今天录制节目，今晚喝酒呢。 打电话只是觉得，姐姐不在山城，明天没啥安排，有点孤单，想问杨帆怎么办。 虽然一开始是想假扮情侣，但多次接触下来，柳芊芊已经把杨帆当成了朋友。 耍朋友那方面，她还是没想过。 她对男朋友的期望，杨帆是远达不到的。 杨帆也接受了这种现状，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理他，他就理她。 她不理他，他也不理她。 这让柳芊芊有点受不了，凭什么？ 这男人是不是审美有问题，不假戏真做不说，连正眼看她一下都勉为其难的样子。 对自己容貌一向自信的柳芊芊，第一次被打击到了。 “谁的电话啊，来得这么及时，本来都吐不出来的，接后就能吐了。”挂断电话前，柳芊芊听到那边传来杨帆微弱的声音。 “你个……”柳芊芊大怒，王八蛋还没骂出来，电话里就响起嘟嘟嘟的声音，彻底挂断了。 杨帆这边。 他一吐，酒味刺鼻，气味冲天。 十三姨很有涵养，没捏鼻子，只是皱眉，摁马桶冲水。 这时，果果穿着粉色宝宝服跑过来找杨帆。 看到杨帆双手扶着马桶边缘，头差点埋进去，小姑娘在洗手间门口扶着门框，有点怕怕的样子：“哥哥，你要喝马桶水吗？不要喝啊，我们家有水，饮水机的水。” 三宝跟过来，在门口探了下脑袋，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挺挺倒下去，吐着舌头。 “哥哥不是在喝水，是在吐。”十三姨解释道。 “哥哥是不是亲了妈妈呀，早上妈妈脸上抹东西，我亲妈妈后也……”果果好奇问道。 还没说完，十三姨气道：“小孩子乱说什么，哥哥这是喝酒喝多了。” “喝酒为什么就会吐呀？”果果不再害怕，走进来。 十三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看了一眼旁边过来的果果，杨帆挤出笑容：“果果先回床上，等会儿我过去给你讲故事。” “好哒。”果果高高兴兴走了。 再次吐了一阵后，杨帆感觉舒服多了。 不禁跟十三姨感叹：“液体之火，让你，若梦若醒，飘飘欲仙，让天地颠倒，让世界旋转。” 十三姨笑道：“还有吗？” 杨帆没让十三姨失望：“把人类历史，浇灌的跌宕起伏。将琴棋书画，熏染的色彩斑斓。” 十三姨微微张嘴。 杨帆继续感慨：“醉了刘伶，狂了诗仙，张扬了曹孟德，书写了鸿门宴，湿了清明杏花雨，瘦了海棠李易安。” 十三姨有些茫然，自己果然书读得少，居然不知道杨帆说的这些人是谁。 杨帆豪气大发：“景阳冈上，助武松三拳毙虎。浔阳楼头，纵宋江题诗造反。” 那又是谁？ 十三姨感觉自己有些肤浅，孤陋寡闻。 杨帆感慨万千：“你阿你，成全了多少英雄豪杰，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汉。歌舞与你相佐，美色与你为伴。催诗情万丈，壮文人斗胆。有人借你发疯，有人借你夺权。” 十三姨的少女心又跳出来了。 “有时你只是一个道具，烘托—下谈判桌上的氛围。有时你更像—种暗器，把贪杯的对手麻翻。”杨帆惊叹。 十三姨很认同，很有感触。 “你呀你，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愁也要你，喜也要你。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金榜题名时，迁徙流放的囚犯，落魄的文人骚客，得志的朝廷大员，都是你的知己。” “你的伙伴，甚至，即将上路的死囚，都要你为之饯别。” “因为你，耽误了多少大事。” “因为你，弄出了多少冤案。” “因为你，鲜活了多少逸事趣闻。” “因为你，催生了多少佳作名篇。” “更因为你，多少人魂断天桥。” “真的是，成也有你，败也有你。生也有你，死也有你。” “你这浇愁愁更愁的琼浆啊，穷也有你，富也有你，千家万户还都离不开你。” 第30章 再听已是曲中人 喝多的人，千姿百态。 有的憨态可掬，有的丑态百出…… 十三姨敢把杨帆介绍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优秀的外甥女，不只是因为观察了他平时的表现。 他喝多的时候，她也观察了。 都说酒能让人原形毕露，不算这一次，杨帆在十三姨面前还喝多过两次。 第一次好像是因为他家里有点事，心中郁积，喝多了。 第二次是星耀跟山城电视台合作终止，要搬去蓉城，变相裁员，他无法接受离开山城去蓉城这事。 杨帆的老家也隶属山城，但是远在黔江那边，离主城区有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父母在，不远游。 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跑山城已是他的极限。 再跑去蓉城，离家更远。 十三姨最欣赏的就是杨帆孝顺这一点，要不是因为黔江那边太小，工资低，很难找到适合他的工作机会，现在，他大概正在黔江生活着。 要是那样的话，十三姨会觉得很可惜。 她就认识不到他了，柳芊芊今生也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大家独自在偌大的天空下某个区域生活着，一生都不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所以有人说，相识即是缘。 缘，妙不可言。 但很多人从不在乎这些，以为缘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多喝几杯是不是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无所不能？”十三姨笑着给杨帆打水漱口。 杨帆漱了两口，道：“不，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至于无所不能，倒有点那种感觉。” 十三姨试探问道：“那，初闻不知曲中意，后一句是什么？” 杨帆随意道：“再听已是曲中人。” 十三姨忽然就有些沉默了。 多少年少时听的歌，只是单纯的喜欢，体会不了曲中表达的意思。 直到多年后，再听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曲中人。 片刻后，十三姨又问道：“一顾倾人城，后一句呢？” 回头看了十三姨一眼，杨帆脸上露出微笑，笑容灿烂，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转过头去，他说道：“十三姨，你真漂亮。一顾倾人城，再顾当然是倾人国啊。” 十三姨呆住了。 美！ 美得不可方物！ 曾有过不止几个人说她美，美得不可方物。 但现在她觉得，这首诗才是美得不可方物。 再自信的女人，在这首诗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是得多美丽的女子才能做到的事。 至少十三姨觉得，就算是颜值巅峰期的自己，也做不到倾人城，更不别说倾人国了。 “有这样的女子吗？”十三姨询问杨帆。 再次漱了口水，吐出来，杨帆点头道：“有的。” 十三姨想问谁，但杨帆没给她机会，说道：“好了，吐完了。我过去哄果果睡觉吧。” 十三姨很善解人意，连忙说道：“今晚就不用了，你还能坚持的话，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杨帆看了看时间，说道：“洗完澡有点晚，哄果果睡觉也就几分钟的事。” “行吧。”十三姨转身，先回去躺好。 果果还小，跟她一块睡的。 杨帆给果果讲故事，十三姨也会跟着听。 好像她也需要哄睡似的。 其实不是。 她只是想记住杨帆讲的故事，然后在杨帆忙得没时间给果果讲睡前故事后，自己再重复一遍给果果听，哄她睡觉。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也很好哄，只要不是每晚都是同一个故事，他们就不挑。 甚至重复多了，记住故事后，在大人继续讲这个故事时，他们还能挑出毛病来，说讲错了，上次不是这样的。 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杨帆准备过去哄果果睡觉。 还没出门，就看到十三姨大惊失色跑过来，慌慌张张说道：“果果不见了！” 杨帆脸色微变：“怎么不见了？” 说着，他跑去文家，一块找果果。 床上不见人，阳台，厨房，浴室……甚至衣柜也打开了，都找不到果果。 三只宝也不在家，好像是跟着果果一起消失不见的。 十三姨急哭了，还趴着阳台栏杆往下看，生怕果果爬上去坠落了。 “别急别急。”安慰了十三姨一番，杨帆努力思考。 居民楼的门禁前段时间有问题，但现在早就弄好，外人不可能自己进来。 就算坏人进来了，或是本居民楼的人想拐卖小孩，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把果果带走。 三只宝都不是吃醋的。 想同时把果果和三只宝一声不响带走，更是不可能。 电影电视剧里面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倒是有这个能力，但那毕竟是电影电视剧。 心中一动，杨帆回自己屋。 一进卧室，他哭笑不得。 三只宝趴地板上，安安静静的。 床上，果果被子没盖，趴着睡着了。 杨帆一脸无奈，叫你回床上等我，是回你和你妈妈的床，不是我的床。 以前你就没领会错过，今晚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小孩子，太难带了。 十三姨六神无主，抹着眼泪，如无头地苍蝇跟在杨帆后面。 这一跟来，她自然也看到了床上的果果。 身体还在发抖的她喜极而泣，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小害人精，急死我了。” 虽然很想把小姑娘提起来抽一顿，但她忍住了。 “嗷~” “汪~” “喵呜~” 果果免了皮肉之苦，三只宝就没这么好运了。 十三姨二话不说就挨个揍了一顿：“不知道我在找果果吗，趴这装死是不是？明天我把你们一个个给炖了吃！” 三只宝慌忙逃窜。 三宝回自己的小别墅房子。 滚滚跑回笼子，关上门，屁股向外，面对墙壁趴着。 金毛去阳台，挑灯看长街繁华，望半城烟沙。 不管前世或是今生，杨帆都没有过小孩。 以前，他总听人说，小孩子都是折翼的小天使掉落人间。 他觉得太言过其实了。 小孩子是有点可爱，但也很烦人。 可现在，杨帆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不幸折翼掉落人间的小天使。 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惹人心疼。 而她还很稀罕他。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31章 彼岸花开开彼岸 第二天，周日。 杨帆还没起床，就被门铃声和时不时砰砰的拍门声吵醒。 “别按了，别拍了，等会儿。”杨帆从床上坐起来，头不疼脑也不涨，状态很好。 比起大头，另一个头状态更好。 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想穿山越岭，跨过江与河。 “快开门，我问过十三姨了，你昨晚十点半睡的觉，现在都八点了，再睡会睡出毛病来，起床！”比起刚见面的前两个星期，柳芊芊现在对杨帆倒没那么嫌弃了。 反正她觉得她对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在床上坐了好一阵子，杨帆有些烦恼。 战斗状态一直解除不了，怎么去见人，怎么开门。 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杨帆才把门打开， 门外，柳芊芊亭亭玉立，明丽动人。 船袜踩着拖鞋，长发束脑后，活脱脱一个邻家女孩模样。 “求你别按门铃了，费电。门也别乱拍，你不怕手疼我怕门被你拍坏了。”杨帆敞开门。 “睡懒觉你还有理了？”柳芊芊不满道，我是好心的好吗？ 好心当驴肝肺。 “周末不睡懒觉，那要周末有何用？”杨帆转身，朝洗手间走去，刷牙洗脸。 “听说现在有不少年轻人莫名其妙猝死，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外地，死床上几天没人知道的吗？”柳芊芊小声说道。 杨帆身体一僵，这是什么话？ 回头看了柳芊芊一眼，他感激道：“我谢谢你了啊。” “不用，你晚上做饭给我吃就行。”柳芊芊没头没脑，跟在杨帆后面。 杨帆停下来：“我刷牙洗脸，你跟过来干嘛？你是果果吗？” 柳芊芊一愣：“刷牙洗脸而已，又不是干别的。” “你还想干啥？”杨帆问道。 柳芊芊想了一下，然后脸红红的，“呸”了一声。 走了。 一整个白天，杨帆都跟柳芊芊待一块，带果果去儿童乐园玩。 十三姨没跟去。 她说有点累，玩不起了。 在家休息。 杨帆和柳芊芊知道，她只是想给他们两人空间，摩擦爱的火花。 但杨帆哪里愿意，把果果带上。 柳芊芊更是乐意。 要是没果果，她也不想跟杨帆单独出来玩。 等快到晚饭点后，杨帆和柳芊芊把果果带回来。 一进家门，他就瞧见金毛和滚滚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看到他，两宝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呜咽着朝他跑来。 “大圣和滚滚怎么了？”杨帆朝十三姨疑惑问道。 “没什么，我下午出去买了些狗肉，等你回来做。”十三姨还在记昨晚的仇。 杨帆同情地看着寻求他庇护的大圣和滚滚：“没事，只要你们不再像昨晚一样犯错，十三姨不会炖你们的。” 大圣和滚滚眼神惶恐，连连点头。 三宝无忧无虑，趴着餐桌，站椅子上张望着，上面有个装狗肉的袋子。 半熟的肉肉，很香很好吃的样子。 “想吃吗？”十三姨扒开袋子，问三宝。 三宝不会说话，也不会点头，只是脖子伸的更长了，意思表达很清楚。 想吃！ 大圣和滚滚钻杨帆腿下，浑身发抖，看都不敢看餐桌那边。 “你个没心没肺的，今天没看到有猫肉，不然一块买几斤回来。”十三姨朝三宝凶道。 “嗖”的一声，三宝飞也似的跑开。 躲进阳台后，它又悄悄摸摸探出脑袋，窥视里屋。 “狗肉能丰……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吗？”柳芊芊好奇问道。 还别说，这段时间，柳芊芊发现自己更险峻了。 甚至没吃几顿杨帆做的饭的姐姐，也发现自己该长胖的地方长胖了。 听到柳芊芊的话，大圣和滚滚更加惶恐了。 “你都这么漂亮，皮肤这么好了，还想要怎么样？给那些颜值身材皮肤不怎么样的女孩子一些活路吧。”送还果果，杨帆回自己屋。 大圣和滚滚对他寸步不离，紧紧跟过去。 柳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些小得意。 这是自信，不是自恋，她暗暗提醒自己。 十三姨欣慰地看着杨帆的背影，这孩子，早这么会说话…… 嗯，现在才会也好，不然那是外甥女的损失。 可能自己和果果也碰不到他了。 做饭的时候，厨房门口，被叮嘱过平时不能进厨房的大圣和滚滚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再看看这一袋子半熟的狗肉，杨帆有些不忍心地跟十三姨说道：“要不，这肉就不炖了？” “不炖？”十三姨问道：“那不白买了？行，拿去喂狗，喂它俩吧。” 大圣和滚滚立时撒腿就跑。 晚上，睡觉前，果果要杨帆讲故事。 十三姨卧室里。 杨帆搬来一张椅子，坐床前，窗帘下。 果果躺好，十三姨也上去，盖好被子，上半身靠着床头。 “今晚，我们讲孟婆年轻时的故事吧。”杨帆征求果果的意愿。 “嗯嗯。”果果乖巧点头，她不怎么挑故事。 上次杨帆说过，忘川河上有一座桥梁，名叫“奈何桥”。 这个名字表达着人在死后的不甘和无奈。 亡灵们在这里，最后一次回首人间，挥别自己一生的记忆。 对于死者而言，痛苦的人生当然要尽快遗忘。 然而，那些欢乐的回忆却让人无限贪恋，难以割舍。 奈何桥上，有一个叫做孟婆的白发老妪。 她负责给亡灵发放自己亲手熬制的忘世汤。 忘世汤用八种眼泪作为药引，包括孟婆自身的伤心泪，然后滤除其中的苦涩，保留下甘美的滋味。 孟婆汤的制作时间极为漫长，相当于人的一生，大概需要七八十年，才能熬煮出一锅绝世好汤。 只要喝下孟婆的忘世汤，无论多么深重的苦痛，纠缠的爱恨，坚不可摧的执念，都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果果曾好奇问他，那些准备投胎转世的灵魂，为什么一定要服用这种遗忘前世的药水？ 杨帆说，人的灵魂有无数次的轮回，如果不清除记忆，每次轮回的记忆就会互相叠加，导致剧烈的人格冲突，给灵魂和肉体带来极大的困惑，使人无法安心投入新一轮的人生。 第32章 花开叶落永不见 杨帆还没开始讲孟婆年轻时的故事，果果忽然问道：“哥哥，我喝了孟婆汤，没有以前的记忆，你是不是也喝了？” 杨帆说道：“来今世前我没有喝，所以我有前世的记忆。” 十三姨微笑不语，没戳穿杨帆的谎言。 骗小孩子那不叫骗，叫哄。 “哥哥，那你不是过得很辛苦吗？会不会觉得很累？”果果担忧道，因为哥哥说过轮回记忆互相叠加会导致剧烈的人格冲突，给灵魂和肉体带来极大的困惑，使人无法安心投入新一轮的人生。 “以前很辛苦，直到有一天……”杨帆说着，戛然而止。 躲在被窝里的果果着急了，急忙爬起来问道：“哥哥，有一天怎么啦？” 杨帆笑道：“直到有一天清晨，我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天使，一大一小，她们身上的光芒，无比祥和与温暖，把我前世笼罩的阴霾全部吹散，我就好了。” 十三姨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世上真有天使吗？”果果问道。 “有啊。”杨帆捏着小姑娘的小脸蛋，皮肤光滑细腻，嫩得不能再嫩：“果果不就是天使吗？” 果果很高兴，一会儿后拉起自己上衣查看，疑惑问道：“天使不是都有翅膀的么，我为什么没有呀？” “人间不允许出现有翅膀的天使，所以你出生前，翅膀就收回身体里了。”杨帆解释道。 “那我的翅膀什么时候可以长出来？”果果迫不及待问道。 “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健健康康，等你长大，它就会长出来。”杨帆说道。 果果扭头，打量了妈妈一番，问道：“妈妈，你还没长大吗？” 十三姨手足无措，望向杨帆，你的故事你自己编，我没法帮你圆。 杨帆沉吟片刻，说道：“果果，你妈妈不是还没长大，而是小时候不听话，没好好吃饭，还老惹你外婆生气，所以她的翅膀就没再长回来。” 十三姨眉毛立起，眼睛瞪着杨帆。 杨帆补充道：“嗯，也可能是你妈妈还没长大，你看她是不是还很像一个少女。” “对哦，妈妈天天都对着镜子打扮，很臭美。”果果很赞同杨帆的话。 十三姨揍了女儿屁股一下：“还不是跟你学的？” 揍完果果，她问杨帆：“上次你说孟婆汤以八泪为引，是哪种八泪？” 杨帆打量了一下十三姨，你也是小孩子吗？ 好奇心这么重。 我编的故事，果果这样的小孩子信，你怎能也信？ “你不是说，我也还没长大嘛？”十三姨有些扭捏，稍微缩进被子里：“我也需要哄……我也喜欢听故事。” 杨帆没在意这些细节，解释道：“八泪就是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孟婆的伤心泪。” 十三姨心驰神往：“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煎熬一生，方成一锅好汤。” 杨帆点头：“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十三姨有些希翼，又有些害怕。 “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碗孟婆汤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杨帆感叹。 说得煞有其事，好像他见过孟婆，喝过孟婆汤似的。 回过神来的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我都差点被骗了。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太晚了，快讲完故事睡觉吧。”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嘘声：“别吵，果果都快睡着了。” 十三姨探头一看，果果果然快睡着了。 “哎，果果，醒醒，起来听睡前故事。”十三姨把果果摇醒。 “……”杨帆，讲睡前故事的目的不就是哄她睡觉吗？ 她都快入睡了，你把她摇醒。 没见过这么坑娃的妈。 “哦哦，我醒了，锅锅你讲。”果果口齿不清，眼皮子在打架。 孟婆是杨帆前世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常驻奈何桥上。 她为所有前往投胎的灵体提供孟婆汤，以消除鬼魂的记忆。 关于孟婆的由来，民间出现最多的通常有三种说法。 一是三界分离前就存在的孟婆。 二是孟姜女。 三是汉代一个大家闺秀，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还在世时，她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 杨帆要讲的孟婆年轻时的故事版本，都不是以上三种，而是另一种。 故事有点长，他小声跟十三姨说道：“这个故事不短，要不今晚先不讲了？你看果果都快睡着了。” 十三姨不答应了：“讲，她睡着了我再把她摇醒。” 杨帆仔细对照两母女的容貌：“十三姨，你确定果果不是你捡来的吗？” “怎么？”十三姨疑惑问道：“生完小孩就没有自我了是吗？” 杨帆还没说什么，她又说道：“生小孩不拿来玩还有什么意思？她什么也干不了，唯一能干得了的事就是让我一整天什么也干不了。” 杨帆解释道：“不是有了小孩就非得失去自我……你这属于虐待小孩。” “讲！”十三姨威胁道：“讲不讲？不讲我再把她摇清醒了。” 杨帆很无语，昨晚果果不见，你还哭得梨花带雨的。 今晚就舍得虐待果果。 善变的女人，心思难测。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我们讲地狱花的故事吧，还有可以抵抗记忆的三生石。”杨帆带着商量的语气，摸出胸口挂着的一块小石头。 十三姨眼睛一亮，女人都喜欢花，即便是地狱花，她连连点头：“那先讲彼岸花的故事。你取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 “它其实还有别的名字，也叫曼珠沙华。”杨帆说道。 十三姨满心欢喜：“好有诗意，开始吧，我躺好了。” 第33章 看千古烟波浩荡 日出日落，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一大早起床的杨帆去阳台伸懒腰，一眼看到隔壁的金毛蹲阳台上。 它似乎又在看半城风光，看千古烟波浩荡。 “大圣，有没有深感悠悠岁月，如长长的歌啊。”把投向远处长江的目光收回来，杨帆跟大圣打招呼。 “吭哧~” 大圣没回应，它身后的滚滚钻出来，喷了口气，似乎在嘲笑杨帆。 跟狗吟诗？ 这与对牛弹琴有什么分别？ 杨帆正想训斥滚滚，十三姨出现在阳台上，打着呵欠。 “小帆，起床了啊，今天还需要加班吗？”睡衣因为睡觉，有些褶皱，十三姨边拉平边问杨帆。 “应该不加班了吧，老节目停录，我们组现在的人手足以应付新节目。”杨帆说道，悄悄打量十三姨。 昨晚的她像个少女，现在少女心破碎，恢复成端庄大气的女子。 常听人说女人床上跟床下是不一样的。 古人诚不欺我。 新的一周开始，新的一周，又很快过去。 周六，跟随节目组加班录完《幸运52》第二期的杨帆回到家时，已是下午五点。 柳月月今天在山城。 不但在，还跟杨帆计划好明天周日拍mv，场地都定好了，分别在一所中学和一所大学里拍。 “明天就拍mv，今天还加班，你行吗你？”早早过来十三姨家准备蹭饭的柳芊芊比姐姐还操心，看到杨帆回来，连忙跑过来质问他。 “加班又不是工地搬砖，再说不是还有一个晚上可以休息的吗，有什么不行的？”杨帆面色平静。 柳芊芊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杨帆：“你一点也不紧张，难道做节目的时候，你上过镜？” 杨帆没在节目中上镜过，但为了让柳芊芊少说几句，便点头说道：“我这样的颜值，不去节目里当托不是浪费了吗？” 柳芊芊将信将疑，不过她又没看过杨帆参与录制过的节目，不知真假，只好选择相信：“那你加油吧，别拖我姐姐后腿，她虽然不是表演系毕业，但签约经纪公司后，有过比较系统的表演培训，算半个练习生。” “嗯，我尽量对得起一天一万的出场费。”杨帆说道。 柳芊芊来气：“你能不能别老提钱的事，没钱你就不帮忙拍了吗？” 杨帆点头：“没钱当然不帮了。” 柳芊芊恼怒，低声说道：“你要真是我男朋友，我现在就打你了。” “你想得倒挺美。”杨帆丢下柳芊芊，去开电脑放音乐。 柳芊芊张牙舞爪，好想打人。 跟这家伙越熟，他就越不会怜香惜玉。 真耍朋友那还得了，更不用说结婚了。 屋里放好音乐，杨帆转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客厅沙发躺下。 “你干嘛？”一直“监视”着他的柳芊芊问道。 “录了一天节目，睡会儿，五点半起来做饭。”杨帆说道。 柳芊芊急着吃饭，但看看时间，才五点。 那就没办法了，早不早晚不晚的，那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别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觉。”柳芊芊也不是真不明事理的人，说完就回十三姨家了。 定好闹钟，杨帆睡到五点半。 但闹钟响后，他太困，不想起来，摁掉继续睡。 然后没多久，他听到里屋轻柔的音乐，风格陡转，变成了狂放的曲风。 这就没法睡了，睁开眼，歪头看向房间门口。 那里走出一个苗条高挑的女孩，白t恤是紧身的。 杨帆一眼就能看到两座仿似银装素裹的雪山。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这种音乐，动次打次的，让人都睡不好觉。”杨帆想骂柳芊芊两句，但刚一饱人家眼福就这么对人家，似乎有点太渣了，便改变了语气和内容。 “我觉得很有律动，偶尔听听也不错的。”柳月月说道。 原来不是柳芊芊，是财神，杨帆立刻说道：“下次有这种音乐早点告诉我，我不喜欢睡觉。” “睡快一个小时了，再睡晚上会睡不着吧。”柳月月轻声细语，很温柔。 “下次可以直接喊我起来，省事。”杨帆感叹，姐姐是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心地善良，喊人起床都不忍心。 妹妹却与魔鬼无异，横行肆虐。 “嗯。”柳月月摸着肚子，好饿。 刚才想拿抱枕把他砸醒的，举一半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不是妹妹。 从沙发上起来，去饮水机那边打了一杯水，杨帆走上阳台。 喝着水，看着眼前看了一年多的风景，杨帆依旧觉得还没看够。 他现在的耐心比以前好了太多，脾气倒不是说不好，跟柳芊芊那样的小女孩吵吵闹闹，只是单纯是喜欢吵，没记仇没放心底。 “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杨帆露出笑容：“真喜欢这里，怪不得《千与千寻》里的鬼神居住地取景自这里。” “什么千寻什么鬼神？”柳月月好奇问道。 “《千与千寻》，一部超级好看的动漫电影，里面有个鬼神之乡，俗称神仙居住的地方。”杨帆说道：“那个鬼神之乡的设计灵感来自洪崖洞。” 柳月月从小在山城长大，看过无数次洪崖洞，早就没多大感觉了。 但在杨帆这个属于外地人的人面前，她还是很愿意夸赞自己的家乡的：“桥上看洪崖洞夜景确实很壮观，底下看也别有一番风味。我现在回一趟山城，晚上都会去桥上看一阵子洪崖洞夜景。” “我以前也经常去看，不过我看的不止景，还有人，热闹。”杨帆说道。 “为什么喜欢看人，看热闹？”柳月月问道。 “因为我孤独啊，在黔江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在北方上大学，回到虽说是老家的山城，却没一个同学朋友。也许有，我没联系上而已。直到十三姨带着果果从蓉城回来，我才觉得这里有了值得留恋的东西。”杨帆说道。 这时。 “杨帆，你完了，你是想说十三姨和果果是东西是不是？”左等右等没见姐姐喊来杨帆做饭，柳芊芊等不及，跑过来。 一来就听到这家伙在骂十三姨和果果。 “那你说十三姨和果果是什么？”杨帆一点也不怕。 “我不知道，反正十三姨和果果不是东……”柳芊芊说道，没说完立即闭嘴，紧张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第34章 神秘的杨帆 山城，六十六中。 六十六中建校已有三十多年，当初崭新的校舍、教学楼，现在早已镂刻上斑驳的岁月痕迹。 它们无声无息驻扎这里，等来一批又一批朝气蓬勃的学童，送走一拨又一拨奔向全国各地的学子。 此时一间教室里。 老师在讲台上上课，底下学生认真听。 只有一张课桌上，一个男生在趴着睡觉。 他同桌是个女生，青涩，清新，漂亮，她拿笔杆子悄悄捅了几下男生。 男生惊醒，看了讲台一眼，悄悄告诉女生，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女生叫他好好听课。 男生笑着转过头，认真听课，没多久安耐不住青春好动的心，看向窗外的操场。 “好！完美！” 一声大喝，一个蓄胡的三十多岁男子笑容满面。 那男生，是杨帆。 女生则是柳月月。 他们今天开拍《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mv。 蓄胡男子是这部mv的导演。 看杨帆和柳月月的表演，不光导演，镜头外的工作人员都像是在看自己的学生时代一样。 他们多希望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中学的一节课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于是告诉同桌，说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然后同桌叫自己好好听课。 于是看着窗外的操场，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还充满希望。 就这么一个镜头，让导演和工作人员身临其境，大家投向杨帆和柳月月的目光全变了。 没想到一个歌手，演技也能达成这境界。 至于杨帆，他们不了解，只知道是柳月月请来的。 但那演技功底，深不可测。 出神入化到没一丝演戏的痕迹，仿佛他真的处于那个时代，那个时期，正在上课。 导演和工作人员惊讶于杨帆不着痕迹的演技，柳月月更加震惊。 就在刚才，她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正在上课。 旁边的杨帆，是她同桌。 “刚才怎么回事？”柳月月觉得很奇怪，问杨帆。 “什么怎么回事？”杨帆披上外套，现在是秋冬，mv背景却是夏天，拍的时候穿的衣服少。 柳月月俏脸微红：“我觉得我回到了中学时代，你……你真的是我同桌。” “正常，周围气氛都是为那个时期营造的，你不入戏我就该考虑要不要跟你继续拍下去了。”杨帆没多说。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疑惑问道：“你学过表演吗？” 杨帆点头：“大学四年学的就是表演。” 柳月月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大学在哪上，学的什么专业，她一清二楚。 中学里拍完镜头，仅仅是午饭时间。 导演和柳月月原本打算花一整天在六十六中过的。 “雪月，你从哪请来的人？”收工时，看到杨帆离开后，导演忍不住询问眼睛通红的柳月月。 “一个默默无闻的朋友。”柳月月还没出戏，拿纸巾擦眼睛。 “感觉他不应该默默无闻啊，演技炸裂。”导演惊叹：“你有没有感觉你演起来都很舒服，水到渠成一般？” 柳月月点头：“教我表演的老师说过，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自己的演技达到了最高境界，要么是有个演技出神入化的搭档，牵你入戏。” 导演十分肯定道：“不得不说，雪月，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但是属于第二种。你朋友的表现让我感觉不到表演的痕迹。” 说到这，他情绪有些低落：“看你们的表演，我心里挺失落的。” “为什么？”柳月月问道。 扶了下眼镜，导演说道：“因为太美好，却早已逝去。你们表现出的那种似情侣非情侣的关系，引人回忆杀。” 剧情有女生脚受伤，男生背她上教室的片断。 她耍脾气跟男生闹别扭，男生说了些重话，她哭了。 除此之外，两人没情侣之间的那种相处。 青春的主题和印象是懵懂，而不是爱情。 “吴导，结局一定要分道扬镳吗？”柳月月问道，她都有点不忍心去打碎现在的美好了。 导演坚定道：“对，本来我还觉得这么设计落了俗套，但看你们的表演后，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把美好的东西摔碎，是人们一生都在做的事。 杨帆自己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直接回家。 十三姨和果果没在家，串亲戚门去了。 上班有午睡的习惯，以致在家没事干，杨帆睡了个午觉。 等他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十三姨和果果窜门回来了。 跟来的还有柳芊芊和柳月月。 “是不是你的问题，剧组早早收工？”柳芊芊一上来就劈头盖脸问道。 杨帆一脸狐疑地看着柳月月。 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芊芊问我为什么这么早收工，我让她自己问你。” 今天演的是中学时代，不能有那么大的胸，柳月月特意束胸了，好让它们看起来正常点。 但即便那样，杨帆背她的时候，还是被挤压到了。 那时因为是在拍mv，入戏了，没什么感觉。 回来后，柳月月越想越羞涩。 总感觉，背自己的是妹妹的男朋友。 虽然他们是在假交往。 以致妹妹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让妹妹问杨帆。 “对的，要不是我，剧组现在大概还在学校里焦头烂额地忙着拍mv。”杨帆承认了。 柳芊芊找到爆破口似的，正准备火力全开，柳月月连忙拉住她：“芊芊，你先别急眼，今天因为杨帆的关系，我们的拍摄很顺利。一天的工作计划，半天就做完了。” 柳芊芊有些不信：“mv这么好拍的吗？” “不是mv好拍，是杨帆很有……镜头感。”柳月月解释道。 杨帆没再管柳芊芊，把爬自己背上，想坐他肩膀上的果果摘下来。 “哥哥，有糖吃。”辛辛苦苦快成功了，被摘下来，果果从小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从五姨家偷回来的吗？”杨帆收下贿赂，让果果坐他肩膀上玩。 十三姨家水果不断，但糖很少有。 果果不太喜欢吃水果，跟其他小孩子一样，对糖情有独钟，有多少就能吃多少。 而糖吃多对牙齿对身体都不好，十三姨严格控制果果的摄糖量。 第35章 名留青史 周一，杨帆没去电视台上班。 连续两周周六加班录节目，不是无偿的，员工可以调休补回来。 杨帆今天就调休了一天，跟柳月月去大学校园和附近继续拍mv。 拍摄依然很顺利，至少杨帆和柳月月的镜头很顺利。 而mv主要就是拍他们俩。 配角、背景等杨帆不管，导演可以在他和柳月月不在的时候补拍。 镜头里。 自行车在车站旁停下，男生没动，后座背着包的女生也没下来，一只手依然搂着男生的腰。 背包是男生的，自行车则是女生的。 她送他去远方。 画面静止了一般，很唯美，吴导都不忍喊咔。 这是今天最后一幕。 过了！ 杨帆和柳月月拍出了青春里的青涩和懵懂，还有人们寄予的所有美好想象与愿望。 虽然剪出来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吴导相信自己能剪明白。 “完美！” 最后，吴导还是喊咔了，朝杨帆和柳月月竖起大拇指：“你们俩可以收工了，接下来交给我，我再补拍一些可能需要的背景。” “辛苦吴导了。”杨帆把背包道具交还工作人员，跟柳月月挥手：“那我先走了，今天可以结账了吧？” 柳月月本来还沉浸在剧情中，对杨帆依依不舍，闻言立刻出戏：“问芊芊要去！” 杨帆一惊，问柳芊芊要？ 那这钱还能要得来吗？ “我还是问十三姨要吧。”杨帆摇头，转身离开。 “等等我！”柳月月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追上杨帆。 “你今天不跟剧组人员吃饭吗？”杨帆边走边问道。 “不了，午饭跟他们吃过，晚饭去十三姨家吃。”柳月月理直气壮说道。 杨帆问道：“芊芊也会过去是吧？” “芊芊已经在十三姨家了。”柳月月说道。 杨帆看了看时间，下班时间早就过，柳芊芊是有可能正在十三姨家。 今天中午，柳芊芊本来想过来看看姐姐口中的很会演戏的杨帆是如何演的，但有事没能来。 “十三姨在你们还小的时候带你们玩，有这样周周蹭饭的吗？”杨帆问道：“而且我发现你们也没怎么带果果玩啊。” 柳月月脸一红：“小时候的事哪还记得那么多？果果只喜欢跟你玩，不愿意跟我们玩，我们也没办法。” 说蹭饭是因为能长男人喜欢的肉肉这事，柳月月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柳芊芊也不会。 两姐妹研究过一阵子，说是不是因为冬天来了，身体在自动贮存脂肪，所以长肉了。 但想想过去每年都有冬天，也没今年这样过。 最后她们只能认为，是吃杨帆做的饭导致的。 “我们去买点菜再回去，天天吃十三姨买的，今天赚了点钱，不回请一下，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上柳月月的前车，杨帆带她去超市购物。 等杨帆和柳月月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狐疑地看着两人。 最后她把姐姐拉到一旁：“姐姐，我怎么感觉你们很像一对情侣呢？” “你胡说什么？”柳月月呵斥道，不过想到拍mv的时候和杨帆的亲密，她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柳芊芊大为吃惊：“姐姐，你们真耍上了？” 柳月月打了一下妹妹：“你疯了，是你跟他耍朋友，到时候带回家跟爸妈说他才是我男朋友，爸妈不得疯了？” 柳芊芊想了想也是，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和他又没真耍，骗妈妈而已。你要是真跟他耍上，妈妈估计高兴还来不及呢。昨天十三姨和果果去咱家，说杨帆的事，妈妈好像可喜欢听了，对杨帆很满意。要不是还没耍多久，她都想让我带杨帆回家给她亲自看了。” “谁知道妈妈是高兴还是疯了。”柳月月丢下似乎在努力思考这事的可行性的妹妹。 柳家不缺钱不缺势，没传说中的那种需要政治联姻巩固家族地位的恶俗。 相反，身份普普通通的杨帆，让柳妈很喜欢。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不就是想让女儿过着平平凡凡的幸福日子吗？ 背负太多东西，人怎能幸福？ 晚上。 夜深人静，杨帆看着今世目前最富足的存款，感觉有了点安全感，平平凡凡的人生又迈出了一步。 拍mv那两万出场费到账了。 不是柳月月给的，是她身后的公司。 拍mv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 “可惜，有个买家想要的武器，我还缺一个稀有物品才能合成。”杨帆坐电脑前，在查看《怪兽世界》账号的装备。 这个账号还没卖出去，只通过网上一个平台卖了一件装备，拿到两百块钱。 这么一来，杨帆就敢继续在网络上进行交易了。 “打个boss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磨死，爆出稀有物品。”杨帆操纵角色，去野外找怪。 很快，他找到一个洞穴，里面有个boss。 杨帆也不知道这个boss属性怎么样，能不能磨死，随手丟了个技能。 技能丢出去后，他发现好像有戏。 于是，杨帆在洞穴里上蹿下跳，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生生把boss血量磨光。 白光一闪。 “卧槽！” 杨帆目瞪口呆。 boss二次形态。 这就没法打了。 杨帆丢了一个技能，转身就走。 但他没想到，都出洞穴了，二次形态boss还跟在他后面。 什么鬼？ 都这么远了，既然没拉脱？ 杨帆再丢技能。 二次形态boss咆哮一声，疾速追上杨帆。 杨帆吓得赶紧跑路，被击杀可是会随机掉落装备的。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队友，史诗级装备掉落就亏大发了，能哭死资深玩家。 杨帆加速，发现boss并不能追上他，心痒痒的。 多来几个人，有可能干掉这个boss呢。 于是，他吊着身后的boss，寻找野外玩家。 boss干掉后，谁抢到装备就是谁的。 这是江湖规矩。 很快，杨帆找到一队玩家，十几个人。 “妈耶，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个boss？” “卧槽，我们运气好到爆炸！” “大家快上！” 看到boss的玩家高兴坏了，都不用杨帆招呼，就自己兴冲冲跑上来。 于是，名留青史，震惊整个《怪兽世界》乃至游戏圈的大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第36章 你抢劫了吗 那支由十几个玩家组成的队伍，纷纷朝二次形态boss丢技能。 一开始，大家还能看到boss掉血，且掉得不慢。 但很快，boss咆哮一声，血量瞬间恢复成满格。 玩家再攻击，发现boss头顶上飘出“-123”“-135”……几乎不掉血。 “尼玛，什么情况？” 大家都懵了。 少说几十万的血量，一次攻击就掉100多的血。 这伤害，还没人家自动回血快呢。 怎么打？ 下一刻，玩家们更加绝望。 boss一个大地锤，周身几丈之内的玩家，一个个白光一闪，装备掉一地。 当场被秒杀！ “快跑！” “这boss不知道为什么被触发秒杀模式了，赶紧跑！” 场中没死的，基本上都是外围专门负责治疗的职业，大家撒丫子就逃，同伴的装备都不敢捡。 捡不了，只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秒杀啊。 队里的肉坦都扛不住boss一击，脆皮怎么扛？ 至少现在捡不了，等boss离开。 一开始就在外围的杨帆也是心惊肉跳。 《怪兽世界》会经常更新一些新boss，等待玩家去发掘。 这个boss，是不是新来的，设计有问题？ 或者说，它身上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宝藏，要是弄死了，估计就跟买彩票中亿元大奖一样？ 以前确实发生过有公会艰难打死新boss，得到价值百万rmb的爆出物。 当然，这个公会也损失了不计其数的药品、装备损耗。 “这个boss恐怕一个大型公会都拿不下吧？”幸存的无辜路人玩家心有余悸。 整个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脱战后不远不近围着boss。 然后，他们看到了愤怒的一幕。 boss被他们引开，杨帆则去捡他们队友的装备了。 “等风吹帆！” “记住这个id，这仇结大了。” 杨帆的角色就叫等风吹帆，头上顶着，没法隐藏。 捡路人装备，杨帆没一点心理负担。 又不是我让你们打boss的。 之前看到boss你们笑得比谁都开心，招呼都不打就抢。 捡完装备，杨帆笑得合不拢嘴，至少值两百块钱吧。 普通上班族一天的工资也就这个价。 之后，杨帆又去勾引脱战想回洞穴的boss。 附近有个公会建立的城池，杨帆想把boss引过去，看看boss的极限。 公会城池里的玩家可能不是特别多，但里面有npc，应该能打得过boss吧。 还没把boss引到公会城池，路上就碰到一队队玩家。 没任何意外，看到boss的玩家都是兴冲冲杀上来。 也没任何意外，一队又一队玩家被团灭。 杨帆都开始有些怀疑公会的城池能不能挡得住这个boss了。 没多久，杨帆和boss来到公会城池脚下。 “怎么回事？” “城池升级，怪兽攻城吗？” “那不可能，怪兽攻城怎么会只有一只boss？” 不管玩家怎么疑惑，打boss的心一如既往的热情。 数百玩家纷纷出手。 于是。 在杨帆的目瞪口呆中，这个二级城池被boss……攻破了。 尸横遍野。 “秒杀？” “npc都挡不住几招！” 接下来的剧情，已经脱离了杨帆的控制。 没死的玩家继续朝boss丢技能，一路丢一路逃。 杨帆都插不上手了。 没多久。 一群残兵败将将boss领到了官方主城。 官方主城的玩家可谓人山人海，以十万为单位。 更重要的是，主城npc号称无敌，玩家没人能打得过。 “妈了个巴子，把它引进城，让城卫弄死它！” 城池被毁，公会里的人恨死这个boss了。 boss顺利被玩家引到主城城门口，城卫理所当然出手。 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城门的那队npc没几下，就被boss干死了。 干死城卫后，boss长驱直入。 入城后的它，如虎入羊群。 许多玩家并不知情，只是凑热闹一般朝boss丢技能。 谁喊停都没用。 很快，主城全面失控，连无敌的npc在boss面前都跟虾兵蟹将一样，不堪一击，更不用说玩家了。 狂暴中的boss对主城玩家展开大屠杀，技能都是大范围伤害。 没多久，被无辜牵连的玩家就成万成万的增加。 “这尼玛搞毛呢，boss怎么进城的？” “怪兽世界要倒闭了吗，这么坑玩家？” “你妹的npc平时挺嚣张的，怎么在boss面前跟个婴儿似的，我呸！” 死了数十万玩家后，官方终于被惊动。 运营人员脸都绿了。 这他妈是什么bug，boss怎么会进城？ 最气愤的是，比最顶尖玩家强数倍的npc，在boss面前都坚持不了几下。 很明显，boss进入无敌和秒杀模式了。 游戏论坛上，玩家已经把官方骂出翔来了。 “开发吃屎的吗？” 连游戏方的运营人员都跟着一起骂开发，新boss怎么整出这bug来的。 等官方关闭服务器时，已有上百万玩家被boss屠杀。 杨帆的角色没死，他是被官方关闭服务器时强制下线的。 下线后的杨帆还不知道，论坛上已经炸了锅。 许多玩家声泪俱下，控诉官方。 史诗级装备被爆出来的玩家数不胜数。 即便不被人捡到，时间一到也会被刷新没了。 总之，损失惨重。 杨帆是这次怪兽攻城的最大受益者，捡装备捡到手软。 捡到后来，背包空间不够用，他只能把低级点的装备扔掉，用来装高级装备。 可以说，杨帆这个角色现在的身价起码是百万富翁。 是百万rmb，不是百万金币。 金币在游戏里不是很值钱，还不能直接兑现rmb。 值钱的是装备。 而装备呢，低阶的时候可以用金币买卖。 高阶后只能靠打怪爆出或买各种部件铸造。 杨帆美滋滋入睡，等服务器重开，自己就是百万富翁了。 虽然前世百万只是他所有资产里的一点零头，但毕竟是前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今世从零开始，生活很艰难。 家里几万块钱的债务都把他难住了。 第二天醒来。 杨帆第一时间登《怪兽世界》游戏。 昨晚太高兴，电脑都舍不得关，就等这一刻呢。 但遗憾的是，游戏还在维护中，无法登录。 杨帆也不急，他很有耐心。 晚上回来再说，先刷牙洗脸，去上班。 一到电视台，杨帆就把前两天拍mv，昨晚拿到的那两万块酬劳转给老爸，让他先拿去还一部分债。 钱没转过去多久，杨妈就给他打来电话：“小帆，你抢劫了吗？” 杨帆一愣。 想起昨晚的事，好像跟抢劫也没啥分别。 第37章 端庄的少女 两万块钱，是杨帆以前三四个月的薪资收入。 加上他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现在突然寄这么多，爸妈疑惑也很正常。 “妈，我没抢劫。”杨帆跟杨妈解释：“之前怕你们担心，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最近换工作了，进了电视台。电视台的待遇很好，有两万块钱的安家费。” “这么好的吗？”电话那边的杨妈很高兴，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她也没追究，喜悦胜过一切。 电视台在百姓眼里，很高大上，只是杨妈没想到会有这么给力。 “嗯，实习期共三个月，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一个月，通过第一阶段后就能得到两万块钱的安家费，我昨天拿到了。”杨帆张口就来，反正爸妈生活的世界跟自己接触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说什么他们就只能信什么。 “那就好。”杨妈很欣慰，嘱咐儿子：“你好好工作，要对得起人家给的工资。” “知道了妈，你在家别舍不得吃好的，水果不能少，不要再买快变质降价甩卖的。单位给家属发过冬衣服，你和我爸都有，这周末我给你们邮寄回去。”杨帆说道。 等杨帆挂断电话，一旁的李卫民好奇问道：“我们台给家属发过冬衣服吗？我怎么不知道。” 台里逢年过节给员工发些生活用品或购物卡倒挺多的，衣服偶尔也有统一买。 但说给家属发，听都没听说过。 “家里老人太节俭，衣服穿十几年都舍不得换，不这样说给他们买又得一顿说。”杨帆说道。 “哎，你有心了。”李卫民哀叹道：“我家也是普通家庭，兄弟姐妹还多，更烦的是，天天想着怎么抢老头子的那点可怜家产。” “这么惨？”杨帆惊讶。 李卫民叹气：“老头子年轻时风流倜傥，靠着祖上，还算有点钱，后来被挥霍得差不多了，人也老了，风流不起来了，只剩下一堆儿女。家里打得太凶，我就从长安跑来这里，清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杨帆也不多问。 今天是周二，录了两期的《幸运52》，今晚八点五十二分会在文体娱乐频道准时播出第一期。 节目组上下都有些忐忑。 包括杨帆在内。 老节目《欢乐山城》已经让整个团队一年多没什么绩效和奖金了，生活过得不是很如意。 能不能翻身，就看《幸运52》的收视率如何了。 马汉昨晚一夜没睡好，今晚估计会更惨。 因为今晚播出，收视率不是当下就出来的，得等明天上午。 “上帝保佑，我不想一直做法制节目主持人，我想为科技兴国，知识改变命运做贡献。”为法制节目做准备，马汉拿起稿子念念有词，内容却不是稿子内容。 再不突破自我，年纪过去，想再跨界更难。 “希望这个节目可以让我们继续录制半年吧，不要求太久。”杨如意也怕了筹备新节目的工作量和压力。 想当初只是在做《欢乐山城》这档节目时，工作量那是相当的轻松。 除一周录一次节目的那天加班，其它时候都是准时下班。 她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养活自己，能有点小钱买自己想买的不奢侈的衣服和化妆品，吃点想吃的，人生就足矣。 李卫民是男的，要求肯定会比杨如意大点。 他希望《幸运52》可以有又一定的收视率，让节目组拿更多的奖金。 没办法，男人要养家糊口，不多挣点钱是不行的。 老赵倒不怎么在乎，反正靠以前的几档频道招牌节目，他奖金拿得够用了，不愁吃不愁穿。 就算《幸运52》不出几个月被砍，他还能把新节目的重任丢给杨帆。 这个家伙，老赵观察了，能堪重任，有不像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睿智与帅气。 公共频道。 张主任今天也知道了文体娱乐频道的《幸运52》今晚首播。 外界可能不知道这个节目是杨帆主导的，但张主任很清楚。 一个月前，杨帆被上面领导推荐到他们公共频道来时，张主任委婉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有可能并不存在的站队问题。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张主任没后悔过这个决定。 只是如果《幸运52》的收视率不错，张主任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后悔。 因为直到现在，他也没发现接收杨帆后，赵虎有什么小鞋穿。 也许上面的领导忙着打架，没打出胜负，所以赵虎平安无事吧。 张主任想着。 陈世美是主动退出新节目的，当然也知道今晚《幸运52》要首播了。 说心里话，他当然不希望这档新节目收视率太好。 甚至希望惨淡点，这样就不枉他退出了。 也表明他眼光很不错，当初的拒绝是对的。 电器城的卢经理倒不知道《幸运52》今晚首播，因为他不赞助了，不关心。 对门的格力专卖城的董经理倒知道，毕竟她赞助了。 “晚上回去，大家有空都看我们山城的文体娱乐频道节目，八点五十二分的那档，我们商城赞助的。”开会的时候，董经理给员工们发任务。 《幸运52》首播，节目组工作人员正常下班，没守在电视台。 有专门的播放员负责这个任务，跟节目组没啥关系。 杨帆也正常下班了。 他本来可以在电视台食堂吃饭的，那里的伙食很不错，还便宜。 三荤两素一顿，只花五块钱。 比学校食堂都便宜。 很多人都想进体制，不是没有理由。 工资不高，但耐不住待遇好。 奖金绩效，逢年过节福利，样样不少。 难怪很多老人都希望月入一两万的儿女去考公务员，赚一月小几千的工资。 杨帆只是早上和中午在电视台食堂吃饭，晚上得回家吃。 因为他不回去给十三姨和果果做饭的话，母女两人只能叫外卖，或去外面吃。 甚至就煮袋速冻饺子，或下两碗面条，母女俩凑合着吃。 有次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家看到果果面前的那碗清汤面条，杨帆就暗下决心。 以后，能回家做饭就回家做。 第38章 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十三姨……真不会照顾孩子。 别看她很端庄成熟的样子，其实心智还是个少女。 “生孩子不拿来玩有什么意思”这话是能从一个称职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吗？ 回家路上，骑着电驴，跟电瓶车大军等红绿灯的时候，杨帆听到有两个年轻人在聊天。 “昨晚你玩《怪兽世界》了吗？” “玩了啊，你呢？” “汗，别提了。” “哈哈，你是不是被boss秒杀了？” “这么高兴，一看你肯定没被秒杀，我特么的被爆出身上最好的史诗级铠甲，一晚上没睡好。” “谁说我没被杀的，我也掉了传说武器啊。” “玛德，听说是一个天杀的把boss引进主城。” “不止，他先让boss干掉一个公会的城池后，才引到主城。” “这么牛逼？估计会被封号吧。” 杨帆一惊，不是吧？ 我有错吗？ 回到家，杨帆啥也先不管，把抱着他大腿的果果放肩膀上，开电脑，登游戏。 关闭了一天的服务器，现在已经能正常登录游戏。 一登上去，杨帆差点就哭了。 昨晚捡的装备，现在一个都没了。 官方公告，重置服务器，昨晚的一切当作没发生。 “我的百万富翁啊。”杨帆抱着果果嚎叫。 什么叫当作没发生，我当不了啊。 杨帆气到肝疼。 “哥哥，肿么了？”果果捧着杨帆脸蛋问。 “咱吃大象的钱没了。”看着《怪兽世界》官方公告，杨帆心痛道。 果果一愣，从动物园回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吃大象。 “那吃老虎的钱还有吗？”她着急问道。 “也没有了。”看着昨晚躺满史诗级和传说级装备，现在空空如也的背包，杨帆感觉自己的心也空荡荡的。 想吃的都没得吃了，果果也跟着难过起来。 看着地上精力过于旺盛，在扒电脑桌脚的滚滚，杨帆说道：“不过吃狗肉的钱还是有的。” 滚滚立时停止搞破坏，眼睛瞪得滚圆。 “我们不吃狗肉，狗狗那么可爱。”果果说道。 听到果果的话，滚滚又继续扒杨帆的电脑桌脚。 “不过要是买了，我也可以吃一点点。”果果比划着，口水直流：“就一点点。” “蹬蹬蹬……” 滚滚一溜烟跑没影了。 过了一会儿，金毛啪嗒啪嗒迈着笨重的身躯过来，叫杨帆去做饭。 杨帆过去烧饭，情绪一直不高。 十三姨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又跟芊芊吵架了吗？” “比这严重多了？”杨帆哀叹。 “不会闹分手吧？”十三姨紧张道。 “比这个更严重。”杨帆依然叹气。 十三姨疑惑，片刻后情绪有些激动：“不会是……你们没做好安全措施，芊芊有了吧？” 年轻人容易冲动，只顾眼前一时的欢愉，数不胜数。 但很多过来人觉得，这是可取的。 尤其对男方来说，就应该这样。 只要女方不是还在上学。 现在找个老婆多难，好不容易处了一个女朋友，赶紧拿下，早结婚早好。 很多时候，女方接受婚姻就是因为处对象期间出了这样的意外。 “额。”杨帆有些尴尬，十三姨想哪去了。 怎么可能有意外，两人手都没牵过。 他们是假情侣。 “芊芊真有了？”看杨帆的反应，十三姨以为猜对了，高兴问道。 杨帆“咳”了一声：“哪有这么快，正式认识才一个多月，就发生关系……我不是随便的人。” 十三姨有些失望，也有些开心，她没看错人。 杨帆的人品经得起考验。 柳芊芊那样的大美女，他都能抵挡住诱惑。 “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了你不是馋人家的身子。”十三姨很欣慰。 杨帆又想起了自己一夜之间蒸发的百万，哀叹道：“我不馋她的身子，我只馋她的钱财。” 十三姨忍不住打了杨帆一下：“胡说什么呢你？跟芊芊不许这么说，会没女朋友的。” “那说什么？”杨帆边配菜边说道：“说馋她身子吗？” “你什么都别说。”十三姨对杨帆没撤了。 顿了下，她又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的？” 杨帆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跟十三姨控诉《怪兽世界》官方的惨无人道：“我昨晚打游戏，费尽心思把新boss引进城杀人，我捡装备，辛苦了一个晚上，捡到价值百万rmb的装备，官方说不算数，把我的装备全回收，还给那些被杀的玩家……” “你停！”听一半，十三姨就不愿意听了。 我还以为是啥事，原来是这破事。 居然比跟柳芊芊分手还严重。 再说你干的那事，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坑杀百万玩家，你咋不上天呢你？ “小帆，我跟你讲，要是没有我，我都担心你这么好的苗子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十三姨恨铁不成钢，教训道：“记住我说的，没娶到芊芊之前，一切都是次要的，你要分轻重。娶到芊芊后，等你们有了孩子，你可以再玩游戏，做你想做的事，这些都不晚。你现在不先哄好芊芊，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知道吗？” 面对十三姨的淳淳教诲和良苦用心，杨帆很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不忍心说出真相，低头应道：“十三姨，我知道了。” 刚跟柳芊芊“交往”之初，杨帆还叫十三姨为三姐，后来她让他改口，随柳芊芊姐妹一样喊十三姨。 吃完晚饭，照例遛狗。 遛完狗回家，十三姨把电视打开，调到山城文体娱乐频道。 因为是上班日，柳芊芊和杨帆又不是真耍朋友，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没见面，也没来十三姨家吃饭。 今晚她老老实实待家里，跟妈妈看电视。 还没到八点半，柳妈就给电视换台，换到山城文体娱乐频道。 柳芊芊还想着到时候怎么哄妈妈换台呢，没想到妈妈比她还积极。 很显然，妈妈也知道今晚杨帆的新节目首播。 记得小时候，妈妈和十三姨因为年龄差距，有代沟，不怎么沟通。 现在，十三姨有了果果，两姐妹已经是同一类人，共同话题多了起来。 柳月月今天不在山城，在外地跑通告。 但晚上回到酒店后，她也把电视频道调到山城文体娱乐频道。 第39章 老板跟员工谈理想和耍流氓有什么分别 “芊芊妈那边，我跟她说了，今晚你的新节目首播。她说今晚一起支持你。”把台调到文体娱乐频道后，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你们还真会持家。”杨帆笑道：“多一户人家看，少一户人家看，对数据的影响微乎其微。” “哪止一家，芊芊妈在山城有两千多员工，全国有上万员工。他们今晚的任务就是看山城文体娱乐频道。”十三姨说道。 杨帆吃了一惊。 这么多？ 他之前还不太清楚柳家的具体财力，现在…… 更不清楚了。 “好有钱！”杨帆感叹。 十三姨不以为然：“钱够用就好，多到芊芊妈那种程度，不见得是好事，身不由己，想停都停不下来。” “可能吧，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很有钱，事业很忙，背后有一股股力量，一个个责任推得我只能往前走，就算喘不过气，我也无法停下。”杨帆说道。 “你这个梦挺真实的，没毛病。”十三姨从茶几底下取出茶盘，准备边泡茶边看电视。 现在的人生状态，她很满足。 白天上班，不是很繁忙，工作舒心。 晚上下班接女儿回家，回到家可以搭手做饭，吃到可口的饭菜。 吃完晚饭，遛遛狗，散散步。 遛完狗散完步回到家，看看书，看看电视，泡泡茶，聊聊天。 周末逛逛街，带孩子出去玩，假期去远点的地方，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生很美好。 泡着茶，《幸运52》开播。 十三姨本来只是想支持一下杨帆，没想着节目有多吸引人。 但看了之后，她就完全忘记了。 现场气氛紧张激烈，趣味横生。 节奏明快，高潮迭起。 中间段的舞美绚丽多姿，富有现代气息。 主持的表现也非常给力，反应机敏，幽默诙谐。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三姨感觉也就十分钟，就结束了。 看着嘉宾开心地拿到奖品，十三姨问杨帆：“这就完事了？” 杨帆问道：“四十五分钟还不够吗？” “有四十五分钟吗？感觉有点快，一个小时不行吗？”看了下时间，十三姨遗憾道。 杨帆心中一喜：“十三姨，你觉得一个小时才好吗？” “嗯，正看得爽呢。”十三姨惋惜道。 柳芊芊家。 “怎么结束这么快？”柳妈有些不满：“别的综艺节目都是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这么好看的节目，就四十五分钟。” 柳芊芊也全程看完了。 此时的她有些发呆。 她是抱着支持一下朋友的心看的，杨帆的能耐她觉得自己一清二楚。 凡事看淡，不服就干这种人，怎么可能成大事？ 可这一看。 他主导的新节目，有点看头呢。 学霸级别的她，对这种益智性节目是不感冒的。 没挑战性。 可看完她才发现，不是学霸就能把奖品抱回家。 最重要的是，节目的效果相当好。 观众看了都跟着提起心来，自己会的题，嘉宾一时答不上来，替嘉宾着急。 自己不会的，又着急想知道答案。 总之，它能全程调动观众的情绪。 柳月月是节目进行到一半才看的，但即便是从中间看，她也被节目内容，气氛营造，镜头手法给惊艳到了。 “这就是杨帆策划的节目？”柳月月一时不敢相信。 这样的节目，她觉得就是放在卫视频道，周末黄金档播出都不过分。 放本地频道，大材小用，屈才了。 格力专卖城的董经理全程看完《幸运52》，开始的时候还记得这是自己赞助的节目。 但看着看着，她就投入进去，完全忘记了这事。 “这就是我赞助的节目？”节目播完，董经理才想起，一脸震惊。 她没亲自去录制现场，倒派了个员工去，表示重视。 员工回来后说不知道节目效果好不好，说不上来。 现在看来，效果岂止好。 都把董经理给惊艳到了。 不过她也不怪员工。 毕竟剪辑也很重要，光看现场录制，是看不出节目最终效果的。 董经理让员工今晚看《幸运52》这档节目，当然有很多人没当工作去干。 反正看了没钱拿，节目好不好跟自己没啥关系。 但有人闲得没事，真看了。 然后他们发现，这节目是自己有史以来看过的最吸引人的综艺节目。 知识改变命运曾烙印在每个普通人的心底，不管他们长多大，都抹不掉。 这个节目，让他们想起，并爱上“知识改变命运”这个口号。 柳妈的手腕就比董经理强多了，方法也非同寻常。 她让员工看这档节目，搜集建议，能用得上的，有奖励，很丰厚。 基本上打工的，就没几个不看重钱。 老板跟员工谈理想，和耍流氓有什么分别。 所以，得谈钱。 “这个小帆真不错啊。”看完节目的柳妈跟柳芊芊聊天，很高兴。 “还行吧。”不知道为什么，柳芊芊总是想跟杨帆对着干，但这一刻，尤其在妈妈面前，不能说杨帆的不是。 不然肯定又得挨说。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不让妈妈省心。 一出问题，跟她沾上边的，妈妈都是第一时间先找她。 “怎么叫还行？”柳妈又开启嫌弃女儿模式：“你十三姨说的没错，小帆很优秀，从他会做饭，会照顾人照顾小孩就能看得出来。你跟人家耍朋友，别把在家里的毛病带给人家。一个多月了，人家小帆都没跟十三姨或你提分手，我都替人家小帆心疼。他肯定受了不少你的委屈吧？” 柳芊芊坐不住了，就想回房间。 姐姐不在家，老爸也不在家，就她跟妈妈，日子太难熬了。 “你看你，又说不得了是吧？”柳妈埋怨道。 柳芊芊只得坐好。 自己去当明星就好了，不用整天待家里遭妈妈嫌弃。 但那是不可能的。 姐姐去当明星，爸妈放心，她不会闯祸惹事。 自己？ 当初，签姐姐的那家经纪公司，想同时签她们两姐妹，说这是史无前例的组合。 但柳爸柳妈毫不犹豫拒绝了，门都没有。 月月可以出去闯，芊芊必须留在身边，哪都别想去。 第40章 那个天杀的混蛋 看完节目，果果也该睡觉了。 听说今天在幼儿园她又跟人打架，一打二，居然还打赢了。 大概打架太消耗体力，所以在看节目期间她就频频犯困，不停的小鸡啄米。 这种情况，不用给她讲睡前故事。 等十三姨抱她回卧室，杨帆也回到自己屋。 想到一夜蒸发掉的百万，有点郁闷的杨帆又登上《怪兽世界》游戏。 背包里的装备跟一天前一个样，好像昨晚没发生过boss屠城似的。 官方发的公告中还说明，野外boss被限制活动范围，不会再出现boss入城的情况。 杨帆想去试试看。 但还没出城，迎面就冲来几个玩家，一顿技能疯狂朝他身上丢。 “尼玛！” 杨帆还没反应过来就……挂了。 什么情况？ 亡灵状态，等复活的杨帆一头雾水，看那几个玩家被赶来的守卫抓走。 复活后，杨帆继续赶往野外。 刚出城门，又有一群玩家一顿技能扔过来。 没一会儿，杨帆再次倒地。 “莫名其妙！”杨帆忿忿不平，幸亏没掉好装备。 等再次复活，出城没几米又死了一次，杨帆不再出城，寻找原因。 最后，他在悬赏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有人发悬赏了，杀他一次给多少多少赏金。 杨帆沉默。 昨晚自己始作俑者的身份，被曝光了。 曝光就曝光，没道理掌握他的具体行踪啊。 有猫腻！ 再次悄悄出城，杨帆又被抓。 这一次，他肯定了，官方在泄漏他的行踪。 不能忍！ 但想想杨帆又没任何办法。 游戏里，官方说了算。 看着一些玩家骑着坐骑在城里大摇大摆闲逛，杨帆计上心头。 不过看看时间，杨帆下游戏，今晚整不了了。 第二天，骑上永远也不会堵车的摩托车，杨帆准时抵达电视台上班。 “小帆，《幸运52》效果还不错呢。”杨如意比杨帆还早到台里，一看到他来就在对面工位上探出脑袋跟他说话。 策划组颜值担当，跟平时一样，今天的杨姐打扮得依然花枝招展。 “咦，收视率这么早就出来了吗？”杨帆奇怪问道，放下包，拎着水杯去对面杨如意工位旁的饮水机打水。 “还没，我是看网上评论的。”杨如意放下小镜子，跟着杨帆打水。 节目组有官方微博，最新动态下面的评论不多，但也有了十几条。 这在过去一年是很罕见的。 《欢乐山城》微博大概半年没有评论了。 曾经的观众，已经失望到懒得去吐槽，早早不关注。 《幸运52》节目组微博才注册两天，节目一播出，就有十几个评论，且都是正面评价。 负责维护这个账号的杨如意第一时间发现，高兴得不得了。 她很想去跟这些网友互动，但忍住了。 节目组要保持高冷，不管热闹还是冷清，绝不下场。 “收视率出来了吗？”李卫民比杨帆还晚来，到办公室后一屁股坐工位上，问正在聊天的杨帆和杨如意。 “早着呢，人家统计员也才上班，不得统计完数据才给领导，领导才能告诉我们吗？”杨如意没好气道：“一点常识都没有，亏你上班这么久。” “咳，我这不是急着想知道结果嘛？”李卫民尴尬道。 杨帆不说话。 刚才他也是这么问杨如意的，但待遇跟李卫民截然不同。 “你会着急？”杨如意娇滴滴道：“昨晚玩了一晚上游戏吧，还发朋友圈炫耀，什么史诗级武器失而复得，人生最大的幸福。” 李卫民缩着脖子，看向办公室门口，然后对杨如意说道：“姐，小声点。” 杨如意不再理李卫民。 杨帆好奇问道：“李哥，你玩的什么游戏？” “《怪兽世界》啊。”李卫民说道：“全世界最火的游戏，没有之一。” “这样啊。”杨帆不想再多说。 但一提到《怪兽世界》，李卫民就停不下来，说道：“小帆你是不知道，前晚《怪兽世界》发生了游戏史上一个最天秀操作，最惨烈最悲伤的大事件。” 杨帆没接话。 李卫民继续说道：“二次形态黑暗暴君被一个玩家放风筝到主城，我了个擦，暴君进城后，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等级高的玩家还有丝机会逃出生天，那些低等级玩家，跑都别想跑，当场暴毙。源源不断赶来的主城守卫，也完全是boss的能量补给，玩家基本上无法活着离开主城，整个主城沦陷，死亡玩家多达百万之众。” 杨如意冷笑：“你是不是低级玩家，所以被杀了？” 李卫民不服气道：“谁说的，我满级了，好几件史诗和传说装备。” “那还不是被杀了？”杨如意说道。 李卫民分辨道：“第一次是不知道，上去凑热闹，所以被杀了。” “还有第二次？”杨如意问道。 李卫民红着脸说道：“第二次是想去捡回被爆掉落的传说护膝，没想到没捡回来，又掉了件史诗级武器。” “呵呵，不自量力。”杨如意幸灾乐祸。 李卫民忿忿道：“那个天杀的玩家，害我前晚一晚上没睡好，在官方论坛上骂官方一个晚上。昨天才知道骂错了，是一个玩家整出boss屠城事件。” 说到最后，李卫民感激道：“还好官方爸爸亲自出手，重置服务器，将黑暗暴君带回诅咒之地，并增加了野外boss无法跨地图追人的设定。我的装备也都回来了。” 杨帆喝水，不接话。 李卫民问道：“小帆，你不玩《怪兽世界》吗？” 没得躲，杨帆半真半假说道：“玩的，但前晚我没上线。” “好可惜，你前晚不应该错过这场盛事。很多玩家都说这是千年一回的大事件，今后不可能再重现。”李卫民惋惜道。 “上班时间到，别再说那些跟工作无关的事。”看了下时间，杨如意以大姐大的身份发话，阻止一聊《怪兽世界》就停不下来的李卫民。 上午十点钟，挂有制片人身份，有自己独立办公室的老赵过来招呼他的三个亲兵：“去大间那里，李主任要亲自公布昨天我们频道所有节目的收视率。” 第41章 收视率 文体娱乐频道，大间里。 李主任面色平静，目光扫视下方黑压压的一群人。 这些人，是她所负责的频道的精英骨干。 很久没开这样的谈话会了。 借着新节目首播，大家坐一块，权当是给大家官方偷懒，堂堂正正。 策划组在一个节目里的话语权很大，所以杨帆有幸前来，看看频道里的其他核心人才。 不过他倒不稀罕，只是想早点知道昨晚《幸运52》的收视率数据。 奈何这次会议不只是单纯的公布昨天频道各个节目的收视率，李主任有很多话要说。 公布的节目收视率好的，她表扬。 收视率一直在下滑的，她批评。 起起伏伏的，她勉励。 好不容易熬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公布晚间节目。 然后，李主任这个节目说半天，那个节目讲半天，杨帆目瞪口呆。 看了看时间，他决定下次跟老赵说声，不来了。 反正他不是策划组老大，来不来李主任也不会关注到他。 在杨帆昏昏欲睡之时，一旁的杨如意像是跟他有仇似的，狠狠掐了一下他胳膊。 杨帆差点叫出声来，完全清醒。 杨如意只拿眼睛瞪着他，没说话。 杨帆怏怏捂着被掐处，唐哥怎么受得了杨姐这女票？ 看似娇滴滴，却比谁都暴力。 相比起来，柳芊芊那妮子就温柔多了。 她只是凶人，不打人。 “接下来，是我们频道最近的新节目《幸运52》的收视率。”台上，李主任高声说话。 杨帆立时竖起耳朵。 说着话，李主任把目光投向《幸运52》策划组这边。 无论节目质量如何，第一个首当其冲的，必须是策划组。 毕竟节目是他们整出来的，导演组，摄制组等部门只是去执行，将文案变成一个供百姓观看的节目。 “记得《欢乐山城》最后一期时，收视率也没能破2，不得不说，这是我们的失败。”李主任很心痛。 想当年这个节目刚出多火，至少在本地频道是数一数二的。 不少外地百姓都愿意跨省观看。 以致台里都讨论过，要不要转到卫视台播。 但因为卫视台当时也有门面节目，动不得。 等卫视台招牌节目收视率下滑，《欢乐山城》也难逃一劫，在审美疲劳和创新失误的双重压力下，沦为三流节目。 “《幸运52》我昨晚跟着看了。”李主任脸上露出笑容。 底下的老赵，脸上也跟着露出微笑。 看李主任这表情，收视率应该不会太差。 至少不会比《欢乐山城》惨。 果然，李主任说道：“新节目没让我失望，不枉文案递交时我向领导极力推荐。它打破了一年来《欢乐山城》破不了2的魔咒。” 老赵心情更加轻松了。 达到预期了。 当时，李主任跟他说，《幸运52》的收视率要是2都破不了，就再继续准备新节目吧。 不出三个月，肯定会被砍。 杨如意很紧张，这是她参与的第一档新节目。 进电视台时，她跟的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节目，没参与过新节目创作。 《幸运52》的第一版本策划书她没参与，但后来的加厚版，她参与了，还亲自让它从纸上变成可视画面。 李卫民更加紧张，能不能找到质量更好更优秀的女朋友，就靠新节目了啊。 年轻的时候，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杨帆倒比较平静，该做的都做了，只能听天由命。 “《幸运52》的收视率，出乎我的意料。”台上，李主任笑容灿烂，对台下的赵虎喊道：“老赵，我给你个机会，上来给大家大声念出来。” 赵虎一愣，李主任真会玩啊。 “赵哥，快上去呀！”杨如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催促老赵。 老赵起身，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走上小型舞台。 “《幸运52》什么收视率，李主任这么开心？” “大概很好吧，不然李主任不会这么高兴。” “听说是益智性节目，有看头吗？” 其他节目的人很好奇。 台上，拿到报表的老赵，看清楚数据后，很明显愣了愣。 他抬起头，看向李主任，目光带着疑惑。 李主任给了个鼓励的眼神，说道：“是真的，这里还有一份单独的收视率时段曲线图。”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 老赵双手微微颤抖，声音有些沙哑：“5.2，真的是5.2吗？” 啥？ 底下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幸运52》的首播收视率，本地收视率5.2？ 叫52就拿到5.2，你们咋不叫《幸运100》呢？ 这样可能收视率就是10.0了。 “是真的。”李主任好像比老赵还高兴，指着曲线图说道：“开播时，收视率堪堪破2，到中间段后，就飙升到了5.0，结束前一度达到7.6。” 底下的人直接瞪直了眼珠子。 结束前7.6？ 这表明了什么？ 表面节目质量高到观众忍不住中途就口口相传，把收视率生生提了起来。 《欢乐山城》巅峰期，收视率是不止5.2，但7.6也不是每期都可以达到的高度。 看收视率曲线图，只要第二期《幸运52》质量没严重下滑，收视率的天花板就难以预测。 5.2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一期又一期，节节攀升是必然的。 一档文体娱乐频道的招牌节目，又诞生了！ 谈话会结束。 “老赵，恭喜恭喜！” “王导，你真行啊！” “老赵，啥时候请客？” 一群老相识围着老赵和王朝。 老赵过去一年比一年佝偻下去的身板，此时挺得异常笔直。 王朝也是乐开了花。 王朝赵虎这对黄金搭档，重现江湖。 回到工位上杨如意和李卫民也是喜不自胜。 此时的两人都干不了活了，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人路过，嫌他们上班不好好工作，打小报告。 两人一个拍着杨帆的肩膀，一个捏着杨帆的脸蛋。 “小帆，虽然你此时不是最风光的人，但我们不会忘记，你是第一功臣。”李卫民用力拍打杨帆的肩膀。 “小帆，你真棒棒！女大三抱金砖，知道你还单身，你要不要考虑姐姐？”杨如意又是捏又是揉杨帆的脸，收视率这么好，包包有了，口红也有了。 第42章 小马哥的春天 山城电视台，公共频道。 张主任在看自家频道昨天一整天所有节目的收视率。 “不错不错，白天收视率总体没下滑。” “晚间六点到八点时段，收视率上升。” “八点到九点，还可以。” “九点到十点……嗯？怎么降了那么多？” 一开始，张主任看得挺开心的。 卫视等全国性的大频道才会跟其他省频道竞争，本地台只跟内部频道竞争。 比如同一时间段，山城都市频道的收视率高，另外的公共频道、文体娱乐频道等频道的收视率自然会下降。 此消彼长。 “晚间九点到十点段，哪个频道把我们的收视率抢了？”张主任疑惑。 很快，他想到了《幸运52》。 不会真的是这个节目吧？ 《幸运52》昨晚首播，张主任是知道的。 甚至大概时间他都记得。 应该就是晚上九点到十点时段。 张主任不仅拿到自家频道节目收视率，全台节目收视率他也拿到了。 这不是什么保密数据，都是公开的。 大概不想让自己的预感成真，张主任没一开始就看文体娱乐频道的收视率。 他先看都市频道，然后看体育频道…… 一路看下来，他越来越不安。 晚间九点到十点段，这些频道的收视率都不见涨。 或者说涨幅一般。 因为是干这行的，干了那么多年，哪个频道什么时段收视率什么数据，张主任都大概记得。 最后只剩文体娱乐频道的收视率张主任没看，即便还没看，他也估算出，昨晚九点到十点段的本地收视率，被文体娱乐频道拿去了最大的头。 “《幸运52》收视率5.2？” 虽然有预感，但真正看到这个数据后，张主任还是愣了愣。 首播5.2，比本地频道一些招牌综艺节目平稳期的数据都高。 每个频道都有好几个综艺节目，不同日期不同时段分别播出。 同时台里也尽量让内部各个频道的同类节目避开同一时间段，以免资源浪费。 光看《幸运52》首播收视率，数据不是特别突出，至少还远没碾压同类节目的实力。 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在播的招牌综艺节目。 但是，这数据仅仅是《幸运52》的首播。 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有观众基础，首播就拿到这样的数据，内行人怎能不惊讶？ 张主任就百感交集了。 杨帆为《幸运52》奔走一个月，台里不说很多人，至少张主任这样的人，是看在眼里的。 名义上老赵是总策划，内部人却知道，杨帆才是《幸运52》真正的缔造者。 因为老赵并未贪功，挂他名是职场规则，不然他都愿意把这个名分给杨帆。 这就是自己想尽办法赶走，不想要的人？ 张主任有些不敢相信。 想想好像自己开始都不知道频道要招杨帆这人，是底下人打的报告。 马汉没有跟上班族一样正常打卡上班，因为他是主持人，比较自由。 一晚上没睡好的他，今天比较晚才顶了两个黑眼圈来电视台。 不过他是主持人，会化点妆，没让黑眼圈太明显。 到电视台后，他忐忑地去找老赵。 老赵不在办公室里。 去找王导。 王导也不在，好像今天是节假日，不用上班似的。 最后，马汉只得去策划组办公室。 他想知道《幸运52》的收视率啊。 奈何他是台里除大佬们之外最自由的人，所以也最没“地位”，收视率都没人告诉他。 每次只能自己去问。 去台里oa系统查看？ 效率没那么快，不到下午，收视率报表不会上传。 “小马哥，你走错门了吗？”杨帆的工位靠门口，看到马汉站门口有些拘谨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台里还有一个资历更老的姓马的主持人，叫马大元，大家都喜欢叫他马哥马长老马老师。 马汉在一些比较年轻的同事面前，只能屈居小马哥。 “没。”马汉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杨帆，咱昨晚节目的收视率出来了吗？” 杨帆还没回答，杨如意开口，叹道：“出来了，老惨了，可能再录几期就得准备新节目，唉。” 马汉一呆，随即眼神黯淡。 翻身好难！ 还是得回去老老实实主持法制节目了。 即便是自己主持没问题，可人家不管，就看你的主持经历，主持过哪些成功的节目。 《幸运52》失败，内容有问题，主持人也会跟着被牵连。 这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社会，大家都这么忙，抓壮丁的时候，哪有时间去研究那么多，就看你身材怎么样，长得魁梧不魁梧。 瘦小，但浑身肌肉，比一米九的大个还能打，谁有时间去仔细了解？ 你有时间展示，我还没时间看呢。 “杨姐，别跟小马哥开这种玩笑。”杨帆责怪了杨如意一番，转头跟马汉说道：“小马哥，收视率还不错，5.2呢。” “多少？”马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5.2啊。”杨帆重复道：“远超出预期，比台里给的底线高3个多点。” 马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向老神在在的李卫民。 “是真的。”李卫民笑道：“小马哥，你要火了你知道吗？” 首播5.2的收视率意味着什么，内行人都知道。 《幸运52》一直按照文案进行录制，远不到改版创新的时候。 照这么录这么播下去，收视率破7破8，达到频道门面招牌节目只是时间问题。 “哈哈，我就说咱们的策划是我们文体娱乐频道第一策划。”马汉喜笑颜开，对杨帆他们说道：“今晚我请客，大家务必赏个脸啊。” 虽说节目组内，策划的地位比主持人高，但说到赚钱，还是台前的主持人多，策划没法比。 此外，主持人靠着名气，还可以去外面接私活。 策划上哪接去？ 出了电视圈，甚至在电视圈，策划都没什么名声，有谁请他们商演？ “吃饭吗？”杨如意挺想去的，但今晚有约，只得如实说道：“今晚跟男朋友说好一起吃饭的。” “没关系，把你男朋友也带上，大家认识认识。”马汉很大气，说完问杨帆和李卫民：“你们两个有女朋友吗，一起带上啊。” 第43章 它没有变红，是不是不烫呀 “小马哥，不说女朋友的事，我们还是好朋友。”李卫民生气道。 原来是单身狗啊，马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杨帆。 杨帆知道马汉的意思，摊手说道：“我也没有女朋友，单身狗一只。不过没关系，饭我可以去吃，你们别秀恩爱就行。” 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没女朋友的事。 缘，妙不可言。 虽然不太喜欢交际，但有的饭局，杨帆觉得该去还是得去，避免不了。 为了平平凡凡的一生，怎能老宅家里打游戏看电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预定个包间，晚上我们六七个人。晚点我去找老赵……”马汉高兴道。 还没说完，李卫民连忙阻止道：“小马哥，老赵就别叫了。” “额，为什么？这样不好吧？”马汉为难道。 哪有请策划组吃饭，把策划组老大漏掉的。 “不为什么，老赵去我们就都不去了。”李卫民无奈道：“老赵妻管严，喝酒爱唠叨，还不喝趴不停。我们组被他老婆和妹妹过来折腾过不止一回了。” “嗯？”马汉疑惑：“台里能随便进外人吗？家属也不行的吧？” 杨如意郁闷道：“老赵的妹妹是台里的，管我们考勤的人事。他老婆……” 说到这，杨如意不说了。 马汉一头雾水：“老赵老婆不会是我们台里哪个领导的吧？我都不知道。” 李卫民小声说道：“你不妨再大胆点猜。” 马汉当场就震惊了：“不会是……管我们电视台的那个部门的吧？” 李卫民和杨如意点头。 马汉有点不敢相信，老婆在那部门上班，老赵怎么还混成这样？ 不说别的，至少也是个频道主任吧。 “没事，小马哥，你尽管跟老赵打招呼，他是不会去的。”杨帆说道。 马汉这才松了口气：“好的，那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人高高兴兴走了。 事实的确如杨帆所说，马汉找到老赵后，说明来意，老赵想了想便拒绝了，说晚上没空。 其实他只是想让年轻人自己聚聚。 有他在，年轻人会放不开。 再就是上次喝多输液，回来还是被老婆知道了。 后果很严重，几乎闹到离婚的地步。 离了婚，老赵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废了。 大概，老婆也不会好到哪去。 女儿最无辜。 所以老赵最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能太随心所欲。 晚上聚餐。 杨如意把男朋友带去了，马汉也把自己女朋友带上。 就杨帆和李卫民两个光棍自己去。 一顿饭下来，酒喝了点，大家感情升温不少。 等杨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果果，今晚吃了什么。 好在果果回答说跟妈妈去饭店吃了，他才放下心来。 不是十三姨下的速冻饺子或清汤面条就好。 “小帆，我和果果今晚在外面没吃好，你给我们煲点汤喝吧。”十三姨打开冰箱，看着里面满满的食材，再想想杨帆要是把它们做熟了上桌，就食指大动。 但晚饭是不可能再做了，煲个汤倒可以。 “行。”杨帆没拒绝，不管是做菜还是煲汤，对他来说都是乐趣。 他把需要的食材捡出来，拿去厨房。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十分钟，杨帆把瓦罐锅放炉子上，点火。 滚滚蹲厨房门口，很高兴。 因为杨帆煲的汤里有骨头，它看到了。 等出锅，主人吃完肉，骨头是它和金毛的。 这不是主人偏心，只让它们吃他们吃剩下不吃的。 如果要在骨头和肉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它们选择骨头。 没多久，厨房里飘出香味。 很好闻。 不止果果时不时跑去厨房，近距离吸鼻子。 趁杨帆回他屋，十三姨也悄悄过去靠近瓦罐锅，大口吸里面飘出来的香气。 真是好闻呢。 饭店里的饭菜和汤，都没自家做的香。 “你干什么？”正闻着香味，十三姨看到一只小手伸过来。 果果这个愚蠢的小孩似乎想去摸瓦罐锅，正踮着脚尖。 “它没有变红，是不是不烫呀？”果果担忧问道：“这样汤是不是就熟不了了？” “很烫！”十三姨呵斥道：“不许摸，那么大的火烧着，能不烫吗？” “可是它看起来不烫啊。”果果说道。 “看起来不烫，但是真烫！”十三姨说道。 “我不信。”果果伸手。 十三姨连忙把她拎出去，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试或让你试。 有的汤煲起来要分文火武火，甚至文武结合。 调试成文火熬制最后的阶段后，杨帆回去忙，顺便洗了个澡。 《怪兽世界》游戏里，杨帆现在是彻底出不了城了。 一出城就被追杀。 于是，他在城内开了个动物园，用攒了多年的金币买了很多幼年期的怪兽养殖。 杨帆决定，等它们成年，就开放动物园，收门票，让一些生活系玩家来观看他们平时见不到的这些怪兽。 别说生活系玩家，就是喜欢出野外打怪的战斗系玩家，大部分怪兽他们也没见过。 等杨帆忙完过来，汤也煲好了。 舀三碗汤，舀到第二碗，十三姨和果果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 香喷喷的汤，与香喷喷的十三姨和果果，让杨帆食欲大开。 “真好喝，今晚又可以睡个好觉了。”三人围坐茶几前喝汤，电视开着，十三姨赞不绝口。 “这种汤有点补。”两口下肚，杨帆感觉身体立时热了起来。 “年轻人，多补点好。”十三姨说道，看这小家伙的样子，太老实，和芊芊没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吧。 多补点总没错，有时太理性适得其反，就应该让身体原始本能占据上风。 两人喝着汤，聊着天。 率先喝完，撂下碗勺的果果进厨房，两人都没注意。 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果果凄惨的哭喊声。 杨帆连忙丢下碗勺跑进去。 十三姨正舀一勺汤准备喝，听到后，想了想，还是先把勺子里的汤喝了再说。 等她进去后，看到杨帆正抱着果果，在洗碗池那里给小姑娘的一只手冲冷水。 第44章 望乡台边望故乡 果果哇哇大哭，金毛和滚滚在厨房门口嗷嗷叫，似乎在安慰果果，又似乎在责怪杨帆和十三姨没照顾好果果，让她被烫伤。 “是不是摸锅了？”进来后，看了一眼女儿在杨帆的帮助下淋冷水的手，十三姨问道。 “嗯，是烫的。”果果一把鼻涕一把泪。 十三姨就想揍小姑娘，骂道：“小蠢猪，都说了烫，不准摸，不烫汤怎么熟的？” 小姑娘不答话了，低声哭泣。 “十三姨，去我屋里，茶几下方篮子里有个烫伤膏。”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还好是熄火后冷却过一段时间的煲汤锅，所以小姑娘的手只是被烫红，没起泡。 十三姨气呼呼转身，去杨帆屋找药膏。 说到照顾小孩子，她远没杨帆细心。 像不常用的烫伤药，她就没备有。 大概哭累了，上好药，果果就困得不行，坐沙发下，趴金毛身上睡着了。 杨帆从自己屋过来后才发现的。 十三姨完全不知道，嗑瓜子看电视剧，看得很入迷。 “果果能不能健康成长，我很堪忧啊。”抱起睡着的果果，送她回卧室，杨帆深深替她的未来担忧。 “不就趴金毛身上睡着了一会儿我没看到嘛。”十三姨脸有些红：“她生命力旺盛得很，适应能力也超强，跟一群人可以玩，一个人也可以自己玩。” “那也经不起你的疏忽啊。”杨帆给果果盖好被子，手指头点了点她粉嫩的小脸蛋。 十三姨埋怨道：“你是想说她烫伤的事是吧？之前她就跃跃欲试，想摸，我警告她不准摸，她不听，偷偷去摸，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小时候没摸过锅吗？” “没有。”杨帆摇头，顿了下补充道：“我摸过刚熨完衣服的熨斗。” 十三姨没好气道：“这不就得了？” “你小时候也摸过熨斗吗？”杨帆问道。 “没有。”迟疑了一下，十三姨吐出粉红的小舌头，似乎在查看，看完后说道：“我舔过。” 真狠！ 杨帆凑过去：“我看看，留有疤吗？” “没有吧，我就看不出来。”十三姨再次吐出小舌头。 “还真看不出来。”看了一阵子后，杨帆收回目光，出卧室。 十三姨觉得有点可惜，果果睡着太快了。 不然她今晚可能还能听到杨帆讲的地府故事呢。 奈何桥上奈若何，望乡台边望故乡。 形形色色的亡灵，很多生前都有令人动容的故事。 回到房间里，时间还早，杨帆没打算睡，边挂机管理动物园，边在本子上涂涂写写。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柳芊芊打的电话。 “不是周末，你怎么也打电话？”接通后，杨帆问道。 那边的柳芊芊一听怎么感觉就很来气呢。 “你以为我想啊，我妈问我你们昨晚节目的收视率，你没告诉我，我不知道啊。”柳芊芊咬牙切齿，妈妈这都关心，把杨帆这个混蛋当女婿了似的。 “不是吧，你妈这都关心？”杨帆也是吃了一惊。 这样的假情侣，是真的累人。 “鬼知道，她天天那么忙，还有闲功夫关心，刚回家就问我这个，我当没听见，回房间来问你。”柳芊芊郁闷：“等下出去再当作没听见，我就完蛋了。” “5.2，跟你妈说去吧。”杨帆心累，有些不耐烦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柳芊芊疑惑道。 “我骂人？”杨帆觉得这妮子简直无理取闹：“我骂人也是骂你，为什么要骂你妈？” “骂我妈也是骂我啊。”柳芊芊觉得杨帆这混蛋缺少生活常识，脑子不灵光。 “挂了。”杨帆不想再跟柳芊芊说话。 “哎，再说一遍，收视率多少了？”柳芊芊急忙阻止道。 “5.2！”杨帆叹气，这脑子，又不是圆周率3.1415926535897932384626…… “什么？”柳芊芊很惊讶：“你确定不是0.52？” “听清楚了，我不再重复，5.2。”杨帆一字一顿说道。 柳芊芊明显有点不信：“《幸运52》首播5.2，怎么不是52？” “52？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以为全山城全国只有文体娱乐频道一个台吗？”杨帆生气道。 大年三十那晚，全国卫视都转播的央视春晚，收视率都逐年下降，快上不了20了。 52？ 除非回到全村只有一两台黑白电视的那个年代。 “这个节目……”柳芊芊相信杨帆的话了，然后有些震惊。 她也是属于电视台的，虽然不在综艺部门，但对收视率这个数据很敏感。 现在的卫视，任何节目包括电视剧收视率上五基本不可能再出现。 本地台倒经常出现。 但一出现，都是王牌节目。 “让你失望了，这个节目没凉，不出意外，播几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杨帆心情大好。 柳芊芊不开心，他就很开心。 就如他不开心，她就很开心一样。 “你这人怎能这样？”柳芊芊怒道：“我什么时候希望你的节目凉了？我有你那么没心没肺吗？我……” 话没说完，那边杨帆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手机，柳芊芊瞪大眼睛，敢挂我电话？ 我继续打！ 响了，挂断。 继续打，挂断。 再打，通话中，被拉黑名单了。 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柳芊芊上微信。 不信微信也把我拉黑了。 敢这么干，绝不放过你！ 打开微信，柳芊芊就看到朋友圈有新动态，且还是杨帆发的。 她好奇点进去看。 只见杨帆发了一张跑车照，文字说明：突然间感觉好累，想把车卖了，然后全世界旅行去。 这家伙啥时候有车了？ 柳芊芊打开跑车图片，越看越觉得这车眼熟。 片刻后，她气坏了，忍不住发评论：你把我车卖了，我开什么？ 没一会儿，杨帆回复：不好意思，忘了把你屏蔽了。 柳芊芊胸口起伏，你就是故意的。 “缺钱就说，反正我也不会给你钱，我的车也不给你卖。”柳芊芊回复。 再刷新，她看到姐姐给杨帆评论：我的车不怎么开，可以卖我的。 已经躺床上，但没睡，在刷朋友圈的十三姨看到小两口吵架，月月时不时冒泡，不由得笑了笑。 然后关闭手机屏保，放床头，躺女儿身边，给女儿给自己盖好被子。 第45章 错过的52路汽车 山城电视台。 陈世美已经三天没来电视台了。 因为节目不是天天录制，基本上一周才录制一期。 而自己主持的节目又是做了好几年，陈世美滚瓜烂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 主要是导演也没要求他过来对稿啥的。 这么一来，陈世美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外面青青大草原上驰骋。 上过电视的主持人，靠着名气，私底下接活是非常多的。 有的是人情，有的是纯属商演赚钱。 “出场费越来越低了。”今天，陈世美来电视台准备录节目，后台准备时，他有些感慨。 化妆师给陈世美认真化妆，比平时少了很多话。 这让陈世美一时有些不习惯，问道：“小东，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小东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化完妆，去看舞台准备时，陈世美还发现，一直在说说笑笑的同事看到他过来后，立时停止聊天。 “大家好啊，在聊什么呢？”陈世美总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随便聊聊，陈老师最近很忙啊，不到录节目都不见人。”有人大大方方跟陈世美说话，话里好像还带着刺。 陈世美眉头一皱，这帮穷逼，嫉妒我有活接，有钱赚是不？ “我怕过来了给你们添麻烦，只能在家宅着。”陈世美谦逊道。 财不外露，他可没笨到说自己出去接活赚钱了。 “那陈老师你宅家里，看《幸运52》节目了吗？”有人问道。 陈世美脸色微变，他没看。 忙着赚钱，哪有时间去关注。 甚至《幸运52》的首播收视率他都不知道。 “刚好那天晚上没时间。”陈世美不好意思说道。 众人脸色古怪，有人问道：“陈老师，你不会都不知道《幸运52》首播收视率吧？” 陈世美一愣。 这节目有搞头吗？ 知识改变命运，谁信啊？ “收视率怎么样？”陈世美好奇问道。 众人都没说话，同一个频道，许多八卦大家都有所耳闻。 陈世美退出原团队，不只文体娱乐频道内部清楚，兄弟频道都有不少人知道。 “5.2。”最终，还是有人告知了陈世美。 5.2？ 陈世美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幸运52》的首播收视率是5.2？”他重复问道。 “是5.2，不多不少。”有人给陈世美一个确定的答案。 陈世美呆住了。 首播5.2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意味着这是一档频道门面节目，往后收视率破7破8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样啊。”陈世美脸上的落寞谁都看得出来，他没心情再搭理众人，失魂落魄回自己的休息间。 怎么会这样？ 老赵不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吗？ 难道这档节目真的不是老赵整出来的，是杨帆？ 一些人，比如陈世美就认为，杨帆背后有人，在努力推他。 遵守职场规则的同时，老赵力挺他，说这档节目的缔造者才是他，老赵只是挂个名。 毕竟体制是一个很讲究资历的地方，杨帆初来乍到，不可能直接去主导一个新节目。 即便这只是一个小节目。 5.2的首播收视率，直接让陈世美一天的心情全无。 做一档首播收视率5.2节目的主持人，好处有多少，一般人可能不知道。 这是主持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就跟艺人一样，好作品造就他们的名气。 有些有实力的艺人，运气不好，碰不到好作品，身价越来越贬值。 主持人也一样。 陈世美主持的节目都没什么收视率，导致自己的人气不见涨，身价日渐贬值。 “我怎么会想要退出呢？”回到休息间，陈世美一次次问自己。 想想这段时间接私活赚的钱，他很沮丧。 钱是赚了一些，但跟《幸运52》主持人一事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只要继续主持下去，他的身价就会越来越高。 高到可能以后只需要接一次商演，赚的钱就比这一个多月接的总和多。 与陈世美心情大同小异的是卢经理，他这两天都不想来上班了。 因为对门的格力专卖城两个进出口都挂上了横幅。 什么热烈庆祝本商城赞助的《幸运52》首播收视率破5，全场商品打折，为期一周。 打折的活动谁都能搞搞，但挂上《幸运52》横幅，就不是谁都能搞敢搞的了。 这么一来，这两天格力专卖城进出的游客络绎不绝。 虽然不清楚营业额怎么样，但卢经理知道，肯定赚了一波。 昨天他就在门口听到有人路过格力专卖城门口时惊呼，说这就是《幸运52》的奖品赞助商吗，进去看看，正好缺哪样哪样东西。 看看自家，门可罗雀，卢经理的心拔凉拔凉的。 现在的人怎么了，一会儿一身铜臭味，一会儿衣冠楚楚。 《幸运52》这样的节目，居然有那么多人喜欢看。 带着疑惑，卢经理在视频网上看《幸运52》这个节目。 这一看，他沉默了。 文字果然都是骗人的。 当初看《幸运52》的文案大纲，卢经理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可录出来后，就跟看电视剧一样，观众全程跟着紧张。 当然，紧张之余也被主持人的幽默风趣逗乐。 又是一周的周末。 杨帆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柳芊芊如期而至，还买了很多肉过来，说想吃杨帆口中所说的经典梅菜扣肉。 不为别的，只为扣肉里肥肉多。 最近柳芊芊和姐姐都明显感觉到自己二次发育，把妈妈都惊动了。 因为妈妈不经意间看出来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女儿爱美，想更上一层楼，用胸垫。 后来发现不是。 小女儿搞对象，二次发育勉强在情理中。 可大女儿单身啊。 怎么也二次发育？ 询问过后，柳妈相信大女儿的话，没谈对象。 这就奇怪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没这样的。 虽然在女儿这年纪她也还发育，但没一个月就那么明显的。 疑惑归疑惑，柳妈也没多管。 柳芊芊却高兴坏了，她已经快接近完美身材比例了。 只要再险峻一些。 哼，等完美后，就说杨帆这个混蛋做饭难吃。 你跪着求我，我就再吃一点点你的肥肉。 第46章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 这一顿晚饭，做了很久。 酸菜扣肉这道菜的工序并不算复杂，但耗时间。 幸亏十三姨家有两个炉灶，加上杨帆那边厨房里也有一个好几个月都不怎么用了的锅。 两炉灶两锅一起开工，才没让客厅里的果果和柳芊芊饿太久。 虽说扣肉的肥肉有点多，但上桌前，已经被杨帆油炸到软而不腻，腻而不肥。 几乎从不吃肥肉的果果都能吃上一大块，柳芊芊更不用说了，前两块吃得跟吃糖似的，津津有味，都不需要酸菜解腻。 “好吃！算我小看你了，没想到做饭好吃，工作能力也还可以。”吃人嘴软，几块肉下去，柳芊芊夸了一下杨帆。 杨帆还没说话，十三姨说道：“这就对了，婚前大家可以找对方各种缺点，但婚后一定要记得多关注对方的优点，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美满。” 柳芊芊低头吃饭，怎么又扯到结婚去了。 杨帆有点想认同十三姨的话，但最后没什么表示。 他刚接触的十三姨，知书达礼，端庄大气，雍容华贵，很有长辈风范，说的话让人信服。 但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杨帆对十三姨早没了崇拜感。 什么都不想说，你就一小女孩。 日久见人心，装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因为天气变凉，要囤脂肪过冬，大家都不常遛狗了，改在家里遛。 昨晚果果担当重任，陪金毛和滚滚玩，太累，以致早早趴沙发上睡着了。 十三姨发现后，试探问了她一下：“没电了？” 果果睡着了，当然没反应了。 于是，十三姨一只手吃零食，一只手提起睡着，四肢无力耷拉着的果果，拎回房间。 看得一旁的杨帆目瞪口呆。 果果毫无反应，就这么被妈妈拎回房间扔床上充电了。 “芊芊，这些扣肉吃不完，晚点你给你妈带点回去。”快吃完饭时，十三姨指着桌上的那盘扣肉对柳芊芊说道。 “啊？还能打包吗？”柳芊芊有些激动。 看着眼前一只小手伸进自己碗里，抓走里面的菜，杨帆抬头，说道：“不能！” 为什么？ 你们经常吃到，又不爱吃。 柳芊芊想吵架，但忍住了。 饭是杨帆做的，他又不是她真男朋友，没底气吵这个架。 “芊芊妈也很喜欢吃扣肉的，给她捎点回去。”十三姨带着商量的语气跟杨帆说道。 刚夹了一筷子菜放碗里，还没吃，一只小手就伸过来抓走，杨帆张了张嘴，说道：“酸菜扣肉口感最好的时候是刚上桌前十分钟。打包带回去再热一遍，口感欠佳。五姨要是喜欢吃，下次可以过来，我再重新做一份。” 柳芊芊发呆。 你不怕见我妈？ 我怕啊！ 十三姨高兴道：“对对对，等五姐不忙，我让她找个时间过来，一起吃顿饭。她是大忙人，不像我，朝九晚五，是个闲职。” “这样不好吧？”柳芊芊看向杨帆，语气都没以前那么强势了：“这就见父母了吗？我还没准备好。” 十三姨责怪道：“是小帆见你妈，又不是你要见小帆父母，你要准备什么？” 杨帆这才反应过来，这条道走得越来越黑了呢，连忙补充道：“咳，是我太着急了，谈恋爱怎能不谈个三五年再见父母？是我唐突了。” 柳芊芊立时顺着杆子往上爬：“嗯嗯，才两个月不到，你就想见我妈，你想得倒挺美的。” 十三姨急忙调节：“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两个月不算短了，古代你知道吗，很多女子直到出嫁当日，头盖骨被掀开……不是，盖头被掀开，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是长什么样的。” “十三姨，你也是新时代女性，不要拿传统恶习来束缚我们新时代女性啊，大好时光，大好世界，我还没过够看够呢。你们就不管我的感受，只希望我现在结婚。”柳芊芊委屈道。 现在的女生啊，就这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杨帆叹道：“记得早些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十三姨和柳芊芊听得一愣一愣的。 似乎很美好的样子，可仔细回想，又想不起具体是什么内容。 “什么意思？”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也瞪大眼睛，像是一个对知识极度渴望的少女。 “意思爱情是天才行为，早已失传。”杨帆说道。 “故弄玄虚，我姐姐喜欢你这一套，我可不喜欢。”柳芊芊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说完就想起身离开餐桌。 “今晚你刷碗。”杨帆提醒道。 “你舍得让我这么漂亮的手沾阳春水吗？”柳芊芊摊开双手，十指白皙鲜嫩，纤细修长，确实很好看。 “有天然橡胶手套，不沾水。”杨帆说道，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干嘛心疼你十指沾阳春水？ “芊芊轮到你洗了。”十三姨发话。 饭是杨帆做的，刷碗就没他的事了。 “好吧。”柳芊芊又开始想念起姐姐来。 姐姐在家，这些事都是姐姐做的。 柳芊芊最多在旁边陪她说说话，不过还好做饭的阿姨也负责刷碗，这种活儿柳家人干的不多。 “好好刷碗，我有个朋友，很会编故事，过段时间我跟他要个剧本给你看看，我觉得他写的故事挺适合拍出来的。”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最近忙着《幸运52》节目，作为节目核心的题库，很伤杨帆的脑筋，以致他根本没时间写剧本。 现在差不多稳定下来，可以挤出点时间弄剧本了。 “你朋友？”柳芊芊疑惑道：“不会是你那个写歌的朋友吧？” “不是，另外一个。”杨帆说道。 “行吧。”柳芊芊也没太放心上。 不是那个写歌的朋友就好，要是让姐姐知道，估计会沦陷得更深。 先不管质量，能写故事写剧本就是本事，是闪光点。 柳芊芊不相信网恋，姐姐这情况跟网恋没啥区别，甚至更离谱。 不但面没见过，甚至天都没聊过，冲着一段歌声，一首歌，就恋上对方。 简直无法想象。 第47章 男儿本色 时间过得很快，《幸运52》第三期录制完毕。 三天后，第二期也如期播出。 第二期的收视率不出内行人所料，比首播高。 高了足足1.9个点——7.1！ 直接破7收视率，这就不在内行人的意料中了。 大家以为，第二期也就破6吧。 破7？ 还早，至少四五期后。 可《幸运52》第二期偏偏就做到了。 山城人到处议论，昨晚你看52了吗，蛮好看的。 更有不少人报名，觉得自己上去或许也能拿到奖品呢。 “哎呀，破7了，直接成为咱频道目前在播平均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老赵笑得合不拢嘴。 他有挂名，更重要的是，下个月的绩效奖金肯定比这个月多。 而且这还不是巅峰期。 已经有不少到处找商机的有钱人寻来，想上车。 这样收视率的节目，只有一个赞助商，说不过去。 这么一来，从上到下，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福利自然不会少。 等第三期播出，收视率出来，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破8！ 好快！ 虽然首播后大家想过它会破8，但来得也太快了。 那些频道门面节目，当初达到破8的成绩，哪个不是经过十期八期的口碑发酵和观众积累的？ 然而《幸运52》只用了三期。 老赵办公室。 “赵哥，找我什么事啊？”杨帆被老赵单独叫来，有些莫名其妙。 以往老赵对他和李卫民、杨如意都是放养式的，很少安排任务。 就算安排，也是直接去他们三个的办公室。 “嗯，找你关于转正的事。”老赵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转正，不是还早着吗？”杨帆疑惑，实习期三个月呢。 现在还不到两个月。 老赵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道：“我说的是转正式职工的事。” 杨帆一愣。 现在电视台招人，没有转正直接职工之说。 很多需要熬到十年八年，才能转正式职工。 在这之前，都是员工、合同工。 合同工跟职工的差别可就大了。 首先是待遇。 职工的绩效和奖金系数比员工高，再就是职工才算是铁饭碗，有编制。 合同工，台里想辞你就辞，顶多赔偿几个月的工资。 职工不能辞，只能买断。 比如台里一个四十岁的职工，还有二十年才退休，台里要是把这个职工辞掉，得先支付这个职工二十年的工资。 这就是铁饭碗的由来。 单位宁愿让这个职工无所事事，也不会辞掉。 傻子才会这么干。 “赵哥，我这实习期都没过，怎么就说转职工的事？”杨帆疑惑。 老赵神秘一笑：“特殊人才，必然有特殊待遇嘛，你没见有的明星靠着名气，就能进名牌大学，落户外地人想都不敢想的魔都吗？听说在魔都买房都不一定能落户，人家明星啥也不用做，魔都就敞开怀抱。我们台这是在向魔都学习。” “额。”杨帆好奇问道：“赵哥，《幸运52》才播出三期，就算收视率再好，也不可能就让我转职工吧。” 老赵点头：“是的，每年特殊人才转职工有名额限制，今年你是搭不上末班车了，明年有希望。” “那我需要做什么？”杨帆问道：“就坐等《幸运52》继续播出，收视率只要不降得厉害，就自然而然入围吗？” 老赵无语：“你想屁吃呢？还坐等，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坐等，一辈子都等不到。” “那我怎么做？”杨帆虚心请教：“我给你送烟送酒，还是给哪个领导送？” 老赵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气道：“你给我送一车都没用，我决定不了。送领导？领导缺你这点烟酒？你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能送个几百万？有这钱送，你还挖空心思转什么职工？” “那可真是难倒我了，赵哥，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只要不是陪你喝酒。”杨帆说道。 听前面的话，老赵挺开心的，听到后面，他就想说你给我滚。 平复了一下心情，老赵正色道：“不瞒你说，领导昨天找我谈话，委婉地告诉我一件事，他有个侄女刚毕业，主持播音专业，在帝都做了几个月，现在回来了，要来我们台。” “然后呢？”杨帆问道。 犹豫了一下，老赵说道：“我现在也委婉地告诉你，你要出一档新节目，把咱老板的侄女捧红。嗯，至少这个节目不能比《幸运52》差太多吧。” 杨帆沉默。 有关系是真的好啊。 当初他想进电视台都进不了，还是靠十三姨的关系才勉强进来的。 现在看看人家，不止能进来，还能动用台里的资源，量身打造一档节目。 有权有钱人的世界，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小帆，你还年轻，为了转正，为了职工，能拼就拼吧。”老赵鼓励道：“我已经跟领导打开天窗说亮话，《幸运52》完全是你整出来的，所以给领导侄女准备新节目的任务，领导和我的意思是交给你来做。” “新节目文案不是说来就来的。”杨帆有点为难，最近总算稳定下来，正准备开始干私活，赚大钱呢。 突然又来这么一个耗精力耗时间的任务，愁。 做节目是工作，打工。 搞剧本，那是才自己的事业。 赚的钱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咳。”老赵提醒道：“领导请我和李主任吃饭的时候，他侄女我见过，长得很漂亮，尤其那双眼睛，特别有灵性，听说还没男朋友。机会我给你创造好了，接下来看你的咯。” “很漂亮吗？”杨帆立即拍着胸膛：“领导交给的任务，必须完成。” “那就好，小帆，我看好你！”老赵笑道。 “给我一年的时间……”杨帆说道。 他还没说完，老赵脸都黑了：“没有一年，最多十天，策划文案必须出来。三个星期后，录制启动，一个半月后替换都市频道那档半死不活的节目。” “嗯？”杨帆疑惑：“怎么是都市频道的，不是我们频道吗？” 老赵气道：“我们频道《欢乐山城》毙了，还不够？你还希望毙哪个？” 第48章 没关系，还有很多人不知道 元旦，杨帆正常放假，没有加班。 《幸运52》已经提前录好两期，所以这个假期他会很轻松。 放假第一天上午，他就开开心心上路，回老家黔江。 送他去火车站的，是十三姨和果果。 昨天一下班，柳芊芊就飞去找姐姐玩了。 为此十三姨还抱怨过，姐姐有男朋友重要吗？ 一放假就跑去找姐姐，男朋友都不管。 柳妈更生气，威胁说要断掉柳芊芊接下来一个月的零花钱。 柳芊芊虽然工作了，但没什么业绩，薪资并不足以支撑她不是超跑来超跑去，就是飞来飞去，各种吃各种买的优越生活。 不说名牌奢侈品，就是隔三岔五一顿几百上千的饭，柳芊芊现在的收入也支撑不起。 但她不怕，妈妈赚那么多钱，哪有不给她花的道理。 甚至将来她在外面独立够了，还会回去接管妈妈的公司。 然后，整个公司都是她的。 现在妈妈生气有时会断掉她的零花钱，她也不担心，不还有姐姐嘛。 姐姐赚的钱也挺多了，至少姐姐自己是花不完的。 柳月月从小就会心疼妹妹，并不嫌弃妹妹跟自己要钱。 毕竟妈妈现在的生意，每天有开不完的会议，走不完的地方。 想想将来妹妹要是接管了，不知道会多痛苦，她就替妹妹难过。 “十三姨，你们其实可以跟我回去的，反正你们这三天也没地方去。我老家很好，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夏天有满天的星斗和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冬天……”即将抵达火车站，下车前，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的是平阳老家。 而不是现在这个。 “现在去算什么？”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等你跟芊芊结婚了，回老家的时候，再捎带上我和果果小猪。” “现在去不也一样吗？”杨帆疑惑。 十三姨不想解释。 现在她和果果过去，杨帆爸妈看到了会咋想？ 我儿实在找不到媳妇，只能找个离异带娃的？ 这对老人家打击得多大。 “妈妈，你为什么老叫我小猪呀？”后排的果果趴着前排椅背问妈妈。 “因为有人说你傻，还很能吃。”十三姨回答道。 “几个人说的呀？”果果问道。 “三四个吧。”十三姨说道。 果果松了口气：“没关系，还有很多人不知道。” 抵达火车站，杨帆下车，去后备箱提取行李。 关上后备箱，跟车里的十三姨和果果挥手，他准备进站。 下一刻，果果从车上推开门跑下来。 “哥哥，能不走么？”果果抱住杨帆大腿。 听说哥哥这一走要走好几天，她会有几天见不到他。 她现在就开始想他了。 “得走，我爸妈想我了，他们好几月没见到我了呢。”放下行李箱，杨帆抱起果果：“要是你妈妈几个月见不到你，她也会很想你，你忍心吗？” “妈妈才不会想我，她每天只会想吃的，问我，果果，妈妈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呀，晚上我们让哥哥做什么吃的好呢。”果果说道。 十三姨听不到女儿说什么，打开车门下车，站门口喊道：“果果，快回车里，停久我们会被扣分罚钱的。” “果果回去，两天后哥哥就回来咯。”杨帆把果果抱回车里。 等车子开走后，杨帆才拖着行李箱进站。 山城主城到黔江没有高铁，只有快速列车，行程四个小时左右。 黔江地处偏远，交通不便。 回一趟家不容易，所以北方上学四年后，前身回到了山城。 窗外山脉蜿蜒，长桥流水，杨帆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所以总有在城里待久了的人想出来旅行，想去乡下。 下火车，没人没车来接，杨帆拖着行李箱，去坐公交车。 他的家并不在区内，但好在算是郊区，有公交车抵达山下。 杨帆现在的体力很好，他没有走大路，直接扛着行李箱抄小路上山。 山上有个小村子，住户寥寥无几。 城镇化，人们都挤到市里面去了。 还住乡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实在买不起市里房子的人。 杨家就买不起。 区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五六千一平了。 杨爸杨妈的主业是种地种果园，但规模都很小。 副业是闲时去山下手工店干点活，改善生活。 不管大路还是小路，最终汇聚一块，杨帆真身第一次回到村口。 村口有棵大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夏天傍晚的时候，村里几个老人会准时坐下边乘凉，打牌，下棋，聊着年轻时的故事。 天冷了，也还没到傍晚，此时的大树下很清冷，看不到老人们的身影。 杨帆只看到一个身体有些孱弱的妇人站树底下，朝村外张望。 看到杨帆，她脸上立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帆！”杨妈朝杨帆招手，然后转身往家里赶，大声喊道：“他爸，小帆回来了。” 杨帆脸上露出久违的归乡笑容。 前世记忆留存，今生记忆没有被覆盖，亲情还是那个亲情。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友情，载体都是记忆。 没有了记忆，什么情都不复存在。 “爸，妈，我回来了！” 刚进院门，杨妈就上来帮杨帆拿东西。 厅堂门口的杨爸咧嘴笑：“回来了啊。”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味道，院里的小鸡记得上次走的时候还很小，很可爱。 现在已经能杀了。 做饭的时候，平时农活一肩挑，很少做饭的杨爸亲自下厨。 杨帆没抢着。 虽然他的厨艺跟爸妈已经不是一个等级。 吃饭的时候，杨妈想给老伴和儿子倒酒，杨爸拒绝了。 自从上次喝多骑摩托车下山给杨妈抓药摔了一跤后，他就再没喝过酒。 “喝点吧。”杨帆说道，杨爸年纪大了，兴趣爱好确实如老赵说的那样，越来越少。 酒都不喝，人生更乏味。 “行，那就喝点，反正你在家，有什么事有你。”杨爸高高兴兴接过酒杯。 一家三口吃着饭，聊家常。 杨帆告诉爸妈，他的工作待遇很好，想在山城买房不难，问爸妈将来想要多大的房子。 杨妈说道：“先别急房子，找女朋友要紧。” 第49章 我睡黔江旁，梦里潺潺 杨帆很遗憾，前身大学没谈女朋友，损失很大。 现在出社会谈，处境不一样了，女方会把男方的经济实力做为一个重要考量。 尤其是那些年纪已经不小了，奔着结婚去的女孩，房车考量基本上是排在第一位的。 “女朋友不急，房车才急。”杨帆跟杨妈说道：“妈，你可能不了解外面现在的女孩子，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相亲的女孩说，男人无房无车就去相亲，是耍流氓的行为，不负责任。” “怎么就不负责任了，又不是好吃懒做，不养家糊口。”杨妈不同意了。 杨帆解释道：“其实也不怪这些女孩这么想，现在社会缺少安全感，房子是立足的根本，有房子代表有好工作或有好家庭，她们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品一个男人的潜力和魅力。” 杨爸对老伴说道：“你急什么？身体虽然不好，但有我在，不会死那么快，至少能挺到小帆结婚生子，你抱孙子孙女的那一天。” 妈妈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杨帆有些沉默，不搭话。 杨妈埋怨丈夫：“你就盼着我死是不是？我还死不了，身体好着呢，能活到七老八十，子孙满堂。” “我没这么说，女人就是多事。” “我多事？是谁天天跟我问小帆打电话没有，交女朋友了吗，对方人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家。” 两老又日常拌嘴起来。 杨帆谁也不帮，笑着吃饭。 最后，他还是免不了被父母询问女朋友的事。 杨帆说道：“女朋友真不着急，我现在已经换了一份好工作，等咱家经济慢慢好转后，我就可以安心的找女朋友了。” “那小帆，你现在身边的女孩子多吗，有没有看上的？”杨妈关心问道。 杨爸也竖起耳朵。 杨帆想起假女朋友柳芊芊来，说道：“有是有，但人家的条件太好了，我没表白，怕被拒绝。” 杨妈连忙说道：“怕什么，拒绝就拒绝，男孩子追女生脸皮要厚，只要她对你不反感，你就有机会。” 杨爸点头表示赞同。 杨帆苦笑：“你们别急，我现在才二十三岁，放心，二十六之前肯定结婚，让你们抱上孙子孙女。” 晚上，杨帆睡小屋里，没拉上窗帘。 窗户对着山下，依稀月光中能看到阿蓬江的轮廓，还有远处群山的影子。 夏天的时候，杨帆很喜欢卷着铺盖，抱着一个枕头和一张毛巾被，上屋顶睡觉。 现在入冬了，当然不能再那么睡。 只能睡屋里，关着窗，电热毯开着。 听杨爸说，现在这天，杨妈都不舍得开电热毯睡觉，说费电，他们两老抱团取暖就够了。 杨帆说什么都没用。 想让杨妈不那么省，只能用足够的钱来说服她。 而现在杨帆没钱，家里还欠有四五万外债。 柳月月的《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已经发布两天了，大概加上公司帮忙打榜，各大音乐网都上了热销榜前十，且还在缓慢推进中。 先不说歌曲带给柳月月的名气和身价，只说销售额，刨去公司的运营成本，二三十万总能赚到的吧。 然而做为卖出这首歌的杨帆，当初也就拿到了五千块钱。 杨帆倒没眼红，只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番后，他爬起来，捡起床头的手机，上音乐app购买《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的正版版权听起来。 不用看mv，杨帆也听出了夏天清新的味道。 柳月月的嗓音被天使吻过一般，空灵，清新，有初恋般的美好。 若要问世间什么是最美好的，大概很多人会说初恋。 柳月月就是那样的一个女生，那样的一种声音。 其实跟着火起来的，还有杨帆。 只是他的信息，外界一无所知。 甚至外界都不知道，这首歌是他给柳月月的，只单纯的喜欢mv里的他。 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可以用在mv里的男主和女主身上。 两人都是一样的青春，阳光，清新，美好。 “卧槽，我做为一个男生，雪月的忠实铁粉，都不嫉妒mv里的男主跟雪月亲密，他表现得太让人羡慕了。” “同感，阳光，目光纯净，像极了当年的我，我何来嫉妒？” “我觉得我就是男主，我就是那么纯洁美好。” “虽然没字幕，但看出了青春里的美好，他们的故事有点伤感啊。” “伤感，但也美好，是我们青春的缩影。” “懵懵懂懂的青春啊，假如能回到过去，我觉得我能把女神追到手。” “那时候的爱情很简单，只因为自尊心和旁人的目光阻碍。” 杨帆看着歌曲评论，心情很美好。 下一首，可以提价了。 分红可能还拿不到，但版权翻倍，几万是可以有的。 六位数也暂时不行，才火一首而已，资历不够。 正听歌刷着评论，杨帆收到柳芊芊的微信消息。 “睡了没？”柳芊芊。 “睡了。”杨帆回复。 “睡了怎么回我信息？”柳芊芊很生气的样子，后面还发了发怒的表情。 “有话直说。”杨帆可不惯着这妮子，又不是我女朋友。 没等来柳芊芊的消息，杨帆倒收到了柳月月的消息：“睡了没？” “没呢，怎么了？”杨帆回复。 那边，正拿着两个手机的柳芊芊傲人的胸脯起伏不定。 这个混蛋，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假女票。 你对我姐姐居然比对我还好。 “你朋友的歌火了，你知道吗？”柳芊芊继续拿姐姐的手机跟杨帆发信息。 “是你火了，我朋友只是沾了个光，我替他谢谢你。最近通告应该很多，要多注意身体。”杨帆关心道。 那边，握着手机，柳芊芊尖叫了一声，啊啊啊，好气人！ 这个混蛋，渣男，居然背着我，对我姐姐这么好。 “芊芊，怎么了？”酒店浴室里，正在洗澡的柳月月听到妹妹的尖叫不由得问道。 “没事。”柳芊芊应着姐姐，用自己的手机给杨帆发信息：“我说你个头，我妈叫我查岗。哼，男人没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这样的，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跟哪个大美女聊天暧昧？” 第50章 月亮爬上高高的山岗 杨帆莫名其妙：“你疯了，我又不是你真男朋友，你查个鬼的岗。还有就是，我就算跟哪个大美女聊天暧昧，也不关你的事。” 柳芊芊气呼呼的，拿起姐姐的手机给杨帆回信息：“谢谢关心，前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还好芊芊来了。嘻嘻，她今天替我跑通告，连经纪人都不知道那不是我，有芊芊在真好。” “听十三姨说她老管你要钱，这是应该的。”杨帆回复。 柳芊芊都准备好接收赞誉了，没想到杨帆会这么说，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 她又想跟妈妈跟十三姨摊牌了，这个是假货，骗你们的，神经病才跟他耍朋友。 可想想摊牌损失的是她，承受压力的更是她，杨帆可能无所谓，一点损失都没有。 就这样，柳芊芊双开跟杨帆聊天，等姐姐洗完澡，她捂着胸口跟姐姐直喊不行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柳月月嗔怪道，给妹妹抚背顺气。 妹妹打小脾气就不好，超凶，一点就炸。 家里人倒也没让她压制，医生说这对身体伤害更大。 “我……快被杨帆那个混蛋气死了，两面三刀，衣冠禽兽，伪君子，渣男，我呸！”柳芊芊把两个手机都丢给姐姐，不玩了。 柳月月捡起手机，稍微一查看后就沉默了。 这是你自找的，还真不关人家杨帆的事。 “杨帆就那样，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你对他不好，他也不会迁就你。”柳月月安慰妹妹。 然后拿起妹妹的手机，以妹妹的身份给杨帆发信息：“明天晚上姐姐有空，我们一起去逛街。妈妈说假日没陪你，出趟远门得买个礼物回去送你，做为这个节日不能陪你的补偿，你想要什么礼物？” 很快，杨帆发来信息：“不需要，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金色的田野，还有连绵的群山。” “想一个嘛。”柳月月编辑信息，还没发出去就觉得不妥，这不像妹妹的风格，便重新发了一份：“啰嗦，快点！不想让十三姨失望就快想一个。” 刚发出去，下一秒她就收到杨帆的信息：“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大海，和百花盛开的峡谷，还有……” “还有什么？”等半天，杨帆的信息也没补全，柳月月急了，这人怎么老这样，说话说一半。 “没有了，你只要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你的礼物就行。”杨帆回复。 柳月月没撤了，拿自己手机跟杨帆聊：“你朋友听我唱的新歌了吗？” “听了。”杨帆回复很快。 “他怎么说？”柳月月有些期待问道。 “他说很好听，有种遇见你的美好。”杨帆回复。 柳月月完全忘记了正闷闷不乐的妹妹，高兴地跟杨帆聊起来：“他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跟他见个面。” 发完信息，她觉得这么直白有失矜持，连忙补充了一句：“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过去拜访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他说相见不如怀念。”杨帆当然不可能答应，然后去找那么一个人来帮圆自己的谎。 柳月月有些失望，再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自己哪里差了？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家庭条件也不错。 怎么杨帆的朋友连面都不愿意见一下？ 想想杨帆对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优秀的妹妹也是这种冷漠，柳月月又有些释然。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两人的性格要不是这么相似，估计也玩不到一块。 “他还说什么吗？”柳月月不甘心问道。 这次杨帆回信息有点久，但还是发来了：“他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怀念不如忘却。” 柳月月呆呆而坐。 他懂我。 初恋是美好的，却在没开始前便结束，熄灭。 良久，柳月月问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明星，不喜欢抛头露面的艺人？” 想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家境殷实，公主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被一个朴实无华的普通人嫌弃，拒绝了。 “这倒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把歌卖给你，坐在阿蓬江边微笑着听你唱这首歌了。”杨帆回复。 月亮爬上高高的山岗，阿蓬江上泛着银光。 杨帆披一件外套，坐在屋顶上，沐浴月光。 山把市区与大自然隔断，那面红光冲天，这面星空璀璨，阿蓬江熠熠生辉。 “华威今天找我们公司了。”柳月月有点难过，但还是把自己今天想好的事告诉杨帆：“华威准备发布一款新手机，希望我可以代言，并演唱品牌曲。” “你不适合代言这款手机，它的气质与你不符。”杨帆直言不讳。 “公司替我接下这个通告了。”柳月月无奈道。 这是大单子，她新人王都还没拿到，就算拿到了，也抗拒不了。 小单子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品牌曲发给我，我拿给我朋友看。”杨帆也没办法了，他很了解这行。 柳月月把歌谱发给杨帆。 “还有多久华威新款手机发布？”看完歌谱，杨帆问道。 “年前，还有一个月吧。”柳月月答道。 “等我消息，最迟明天上午，我让我朋友看看这首歌怎么样，他有没有更好的。”杨帆回复。 其实他看完这首歌后就当场否定了。 不是说不好，只是没有他的好。 不过他也不能现在就说不行。 “好！”柳月月心中一喜。 不接这个单子不行，但如果有更优秀的品牌曲，她还是可以推荐并换掉的。 华威也没理由拒绝更好的品牌曲。 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第二天上午。 一夜没睡好的柳月月，收到一夜睡得很香的杨帆的信息：“我朋友说这首品牌曲很一般，下午他给你另一首看看。” 于是，下午。 期待了半天的柳月月，收到悠闲晒了半天暖阳的杨帆的信息：“这首歌你看看，我虽然看不懂歌谱，但听我朋友唱了，很不错的样子。” 信息附带一首歌的歌谱。 第51章 我与春风皆过客 在老家待了两天后，杨帆启程回山城。 回一趟家，心灵得到了洗涤一般，他一身轻。 人生的目标也更明确了。 多赚点钱，先把家里的债还清了，再攒起来，买个房子。 山城一套是必须的。 黔江那边，也得买一套，给父母住。 两老说过，将来杨帆结婚，定居山城，他们不会过来跟他住。 他们的根在黔江，离不开。 最多就在区里住，养老。 山上风景和空气都不错，但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肯定没区里方便。 如果杨帆和老婆有小孩了，需要父母带，杨爸和杨妈同意过来带带。 爸妈想得很美好，杨帆每每想起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这也是他想要的平平凡凡的一生。 有本事的男人，是不愁找不到女朋友老婆的。 杨帆并不担心没女生看上自己。 妈妈说真心爱就会爱得很精彩。 回到山城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五点。 十三姨想来接杨帆，杨帆没答应，没告诉她列车次和到站时间。 十三姨说那让已经回山城等上班的柳芊芊来接他，杨帆更不同意了。 柳月月来还差不多。 但柳月月现在因为新歌爆火，更忙了，没在山城。 公司没理由不借着她的新歌大火，身价大涨时给她安排通告。 拖着行李箱，杨帆回到家门口。 还没开门，扭头就看到隔壁十三姨家客厅里面的场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角落里多了一个跑步机。 跑步机正开着，金毛和滚滚吐着长长的舌头，在上面吭哧吭哧跑步。 三宝蹲一旁，瞪着大眼睛看。 果果也在一旁，坐地上堆积木。 墙壁上电视开着，柳芊芊穿绒裤，百褶裙，长长的腿放茶几上，悠哉悠哉看不知道是什么书，知性与感性并存，时尚与古典共存，含蓄与豪放结合。 漂亮有气质的女生，不管穿什么，做什么，好像都是那么的有吸引力。 “哥哥，哥哥，你回来啦！”果果第一个发现杨帆从老家回来，瞬间丢下积木朝他跑来。 中间她还摔了一跤，但很快自己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柳芊芊只是看了杨帆一眼，便不再理他。 我只是来陪果果玩，顺便蹭顿饭吃，不是来找你的。 “哥哥，你是不是都不想果果啊，这么久才回来？”抱着杨帆大腿，果果仰头问他。 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她满眼的开心。 杨帆已经打开门，一只手抱起果果，一只手拖行李箱进屋，笑着说道：“想啊，我算算，嗯，这两天我想了果果一千遍，果果你呢？” 坐杨帆手臂上，果果掰着手指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想哥哥三千遍，比哥哥多。” “三千确实比一千多，果果赢了，你想要什么奖励呢？”进屋后，杨帆放下行李箱，去洗手间洗手。 “我要去北方。”果果说出阳历新年的愿望。 “去北方干嘛？”放下果果，杨帆边洗手边问道。 “妈妈说，那里下雪了呀。”果果说道。 “果果喜欢雪吗？”杨帆问道。 “嗯。”果果连连点头：“我要把我自己种在雪地里。” “为什么？”杨帆笑着问道。 “因为来年春天就会长出好多个我，一个帮我去上学，一个帮我挨妈妈打和骂，一个帮我……”果果一口气说了很多个自己的任务。 杨帆好奇问道：“那你自己呢？你干嘛？” 果果煞有其事说道：“我自己啊，吃糖，看动画片，吃妈妈不让吃的那些好吃的。” 杨帆哈哈笑道：“那样的话，哥哥和妈妈给果果的爱就会分出去好多，你得到的就少了。你还愿意种出那么多个自己吗？” 果果一愣，然后很害怕似的说道：“那不要那么多个我了，哥哥只能爱我一个，不能爱别人。” 小姑娘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 收拾好东西，杨帆过十三姨家来，大圣和滚滚还在哈哧哈哧跑步。 十三姨从厨房里出来：“回来了啊。” “嗯。”杨帆看向大圣和滚滚，两狗正一边跑步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杨帆不由得问十三姨：“怎么想起来买跑步机了？” 十三姨恶狠狠地瞪着大圣和滚滚，说道：“这几天没带它们出去玩，精力太旺盛，昨天我和果果不在家，它们把沙发给拆了。” 杨帆看向沙发。 沙发垫很新，沙发看起来也很新。 “是该罚，上个沙发才买几个月的吧。”杨帆一点也不可怜大圣和滚滚了。 老这么拆家，迟早有一天会被十三姨烹了。 他走到沙发跟前，弯腰低头打量新沙发。 “你……干什么？”正把腿放茶几上的柳芊芊浑身起鸡皮疙瘩，脸唰的一下通红起来，慌忙把腿放下来。 “哦哦，不好意思。”杨帆一脸歉意，忘了柳芊芊正坐沙发上，还穿的裙子。 这还不要紧，她还把腿放茶几上。 “你……你……”柳芊芊耳根都红了：“流氓，色胚……” “我什么都没看到。”杨帆如实说道：“现在又不是夏天，你穿着绒裤呢。” 柳芊芊感觉大腿上爬满了蚂蚁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脸通红：“你闭嘴！” 十三姨连忙出来打圆场：“芊芊，干嘛生这么大的气，耍这么久了，男朋友看一下也没什么。” 柳芊芊哑巴吃黄连，红着脸，委屈地跑进客房。 十三姨看向杨帆，眼神询问，怎么耍这么久了，就那么一看，芊芊还害羞？ 那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杨帆表示不知，他是无辜的。 等十三姨关掉跑步机，滚滚已经累得跟只死狗似的，毫无形象地躺那里，吐着舌头，大口喘气。 大圣也吐着长长的舌头，颤颤巍巍走向阳台。 直到吃饭时间，大圣还不肯回屋，坐阳台上看万家灯火，怎么哄都不肯回来吃饭。 滚滚学大圣，生气了，也不吃，跟大圣一起看半城烟火。 吃完饭，杨帆又进阳台哄大圣和滚滚。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杨帆看着大江，抚摸大圣脑袋。 还没说完，滚滚鼻子喷气，甩了下脑袋，嘲笑杨帆，我们是狗，不吃这一套。 第52章 你携秋水揽星河 客厅里，十三姨和柳芊芊伸长脖子，听外面的杨帆跟狗子吟诗作对。 可听到后面，没后面了。 又是这样。 杨帆哄不了大圣和滚滚，返身回屋。 柳芊芊坐好，优雅得像个淑女。 十三姨问道：“纵使什么？” 杨帆一愣，想了想，说道：“没有了啊。” “怎么就没有了？”十三姨心痒痒的。 杨帆无奈道：“本来应该可以有的，滚滚这一鄙视，全没了。” 十三姨伸脚，踹了一下正看动画片入迷的女儿：“把滚滚和金毛带回来，外面怪冷的。” 柳芊芊瞪大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见十三姨这么不把女儿当女儿的。 有这么踹女儿的吗？ 小时候，妈妈虽然打我和姐姐，但那是正儿八经的打。 “哦哦。”果果习惯了，爬下沙发。 她还没走到阳台，滚滚立刻跑回客厅。 主人打它有分寸，小主人可没有，揪住耳朵能往死里扯的那种。 幼儿园生物，能跟她讲什么道理？ 没道理可讲！ “大圣，快回家。”果果趴落地窗上，对还在阳台上的金毛喊道。 本来它不叫大圣，叫金毛或大宝，但自从杨帆那么喊它后，果果也跟着这么喊了。 大圣有些不情愿地回屋。 果果连忙回到沙发上，继续看动画片。 这是她的快乐时光。 十三姨和柳芊芊不想看也没办法，只能陪着。 然后陪着陪着，两人也看上瘾了。 杨帆没看，回屋忙自己的事。 大概看完一集动画片了，十三姨让吃饱饭的滚滚过来喊杨帆。 “芊芊过来，你怎么跑自己屋去不管她？”杨帆一过来，十三姨便质问他。 柳芊芊心里可舒服了，妈妈和十三姨终于没找她毛病，找杨帆的问题。 杨帆有些歉意，对柳芊芊说道：“芊芊来我屋。” 柳芊芊小嘴微张。 下意识就不想去，害怕。 以往，她可以自己跑过去，不带怕的。 但杨帆主动叫，她就不敢了。 何况他之前明目张胆偷窥她裙底，太可怕了。 “芊芊，过去啊。”眼看杨帆都返身走到门口了，柳芊芊还没动的意思，十三姨催促道。 柳芊芊左右为难。 妈妈和十三姨巴不得她羊入虎口，哪担心她被杨帆劫色。 还十几岁的时候，妈妈经常叮嘱她和姐姐，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 现在…… 杨帆回头，反应过来，说道：“不是说过我有个朋友会编故事吗，剧本给我了，你过来看看。”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了。 柳芊芊事业心其实挺强的，也想做出业绩，不想比姐姐差。 犹豫了一下，她就跟过去了。 他要是敢动手动脚，就跟十三姨摊牌。 事实柳芊芊想多了。 把她喊过来后，杨帆丢给她一个本子，就玩电脑，管理自己的动物园去了。 他的动物园已经对外开放，收点门票费。 里面的怪兽有的成年了，很有杀伤力。 柳芊芊没敢坐杨帆房间里，抱着本子去客厅看。 “什么故事，敢拿给我看，觉得能改编拍出来？”带着疑惑，柳芊芊开始看起来。 【一辆颠簸的公车上，一个女人发牢骚：“难得一个假期，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受这份罪。” 旁边的男子说：“母亲一个人在乡下很孤独，我们做子女的去陪陪她不是应该的吗？” 女人说：“你不是长子，也没负责赡养老人，到时候遗产又不会留给你，你大哥一家人怎么一次都不去？你尽找这些麻烦事。” 男子反驳道：“大哥一家没有小孩，咱们带着女儿去，母亲看到孙女心情应该会很好的，这么大的孙女了，母亲都没有见过。” 美保听着父母的吵闹，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那个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照顾过自己的亲人。 年迈的奶奶一个人住在偏远的乡下，身体不好昏倒在家里。 邮差正好去送美保寄给奶奶的明信片，发现老人昏迷后送到了医院。 经过抢救，老人活了下来。 接到医院的通知后，一家三口踏上回乡之路。 十多年过去了，美保想着，不知道奶奶变成什么样了。 来到医院，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奶奶。 奶奶虽然有意识，但是动不了了。 爸爸让美保摸摸老人的手，打个招呼。 美保望着奶奶干枯的手臂，有点害怕。 突然，她发现奶奶的手动了一下。 美保连忙告诉妈妈。 妈妈恨不得奶奶早点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随后，医生把父母叫了出去。 美保害怕，想要一起出去，被妈妈强制留在病房里。 外面电闪雷鸣，下起了雨，衬托的病房越发阴森，美保转身想要离开。 这时，她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等一下，不要走，美保。” 她吓了一跳，问：“谁在叫我？” 声音又响了起来：“美保，来奶奶这里，不要害怕，虽然我这个样子，但我是你的亲人，你的奶奶。” 美保来到病床前，握住奶奶的手。 虽然奶奶身体不能动，但是不妨碍和美保交流，俩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只有美保能和奶奶交流。 奶奶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就在明天早上。” 美保伤心道：“刚才医生说你的气色很好。” 奶奶说：“上次灵魂出窍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死期。” 这时，妈妈推开门跟女儿说，要回去了。 奶奶着急道：“美保，奶奶有一个愿望，死之前很想见到一个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美保问怎么帮？ 奶奶说：“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明天我就会换回来，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美保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奶奶，想到自己要变成那样吓了一跳，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不管奶奶怎么说，美保就是不愿意，她转身想要离开，被突然加剧的雷电吓倒在地。 奶奶说，他是我弟弟，我们从小就分开了，我只想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这样我死也无憾了。 最终美保心软了，答应了奶奶，不过让她明天一定赶回来。 就这样美保握着奶奶的手，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当父母来到病房，美保还在昏睡，他们叫醒了美保。 这时的美保，身体里已经是奶奶的灵魂。 而美保的灵魂躺在了奶奶的身体中，美保大叫道，奶奶我好痛，好难受。 奶奶说对不起，美保你忍耐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感受着活力四射的身体，奶奶很兴奋，走在桥上玩起了跳房子。 随后来到小河边，玩起了她儿时的小游戏，并哼着那个时代的民谣。 之后，凭着记忆奶奶找到了一户人家，看着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老人，她走了进去。 通过谈话得知，这个老人不是奶奶的弟弟，而是她年轻时的恋人，两个苦命鸳鸯被双方父母强行拆散，各自结婚生活，但是奶奶一直都忘不了他，想再听听他年轻时说过的情话。 随后，家里的女主人出来，把她当做逃课的小孩送到了警局。 奶奶算着时间，焦急的等待着。 这时美保妈妈赶到，二话不说就扇了美保一巴掌，美保撞在了桌子上，额头见血。 奶奶看着地上的钱包，乘他们不备，跑了出来，然后打了一辆车往医院赶去。 另一边，美保忍受着疼痛等奶奶回来换身体。 出租车驶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停了下来，司机看着奶奶说，你有多少钱？ 奶奶拿出顺来的钱包，司机说这些钱只够到这里，把奶奶赶下车。 奶奶下车后向着医院狂奔而去。 终于，在天亮之前，她回到了医院。 抓着美保的手，奶奶不停的感谢她。 第二天，奶奶走了。 时间来到了三十年后，美保长大成人了，父亲去世了，今天是母亲的葬礼。 妈妈最后的三年和当年的奶奶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 回忆着往事，美保拿着手帕玩起了小游戏，并且哼起了熟悉的民谣。 这个民谣，就是奶奶和美保换了身体后在河边玩游戏时唱的小调。】 第53章 真相只有一个 看到结尾，柳芊芊脊背生寒。 这种结局，令人头皮发麻。 奶奶和美保到底有没有把身体互换回去，故事没点明。 也许有人会认为，真相只有一个，这个长大的美保身体里还是奶奶的灵魂，她并没有把身体还给美保，而是让美保替自己死了。 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不孝的儿媳，让她亲自体验了三年自己所受的痛苦和折磨。 也许有人认为，美保还是美保，只是她得到了奶奶的一些记忆，会玩那个时代的小游戏，会唱那个时代的民谣。 但这个想法有点勉强。 柳芊芊想进房间找杨帆，刚走到门口，又走回沙发那里坐下：“杨帆，我看完了，出来！” 没一会儿，杨帆出房间来，问道：“怎么样，适合改编不？” 想了下，柳芊芊问道：“奶奶这样的故事，你觉得能改成什么，电影还是电视剧？” 杨帆说道：“电影有点牵强，需要补充的剧情太多，电视剧可以。” 柳芊芊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电视剧比电影更长，剧情更多，你说反了吧？” 杨帆解释道：“这个奶奶的故事只是一个单元剧，本子里还有很多个这种单元剧，可以组成一部电视剧。” “这样啊。”柳芊芊一下明白了杨帆的意思。 现在的情景剧不算少，多个单元组成的电视剧，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每个单元都是独立的，满足很多不同口味的人。 坏处是不连贯，故事不精彩可能追完几个单元，观众就放弃追了。 长篇电视剧，故事是连贯的，很多人只要被某个点吸引住，就会一直追下去。 “本子里还有几个故事，剧本都写好了，你先拿回去，跟你们部门的人商量，觉得合适我可以提供更多的类似单元剧。”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好！”柳芊芊心里美滋滋的，找了太久了，终于找到自己觉得可以拍的剧本。 她决定，这次就算领导不同意，她也要坚持拍。 因为她有底气。 一般人有好剧本，最怕的是什么？ 是没人投资。 而柳芊芊最怕的不是没人投资，而是没好剧本。 只要不是大制作，她完全可以找妈妈投资。 妈妈也答应过给她铺路。 这个铺路就是投资她看好的剧本。 大制作她当然还不敢尝试，小成本还是敢的。 像杨帆给的这种情景剧，可大可小。 大可以不停地拍下去，小可以先拍十几集看市场反应。 拿着剧本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的喜形于色自然让十三姨察觉到了，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柳芊芊拍了拍怀里的本子：“拿到好剧本了。” “小帆给的吗？”十三姨问道。 “不是，他哪有这本事，是他朋友的。”柳芊芊说道。 十三姨点头：“小帆这么优秀，交的朋友不会差。” “他哪里优秀了，我怎么看不出来？”柳芊芊嫌弃道。 十三姨也不多说，这对冤家经常互相嫌弃，习惯了：“你想拍出来吗？” “嗯。”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跟十三姨说道：“十三姨，我姐姐那首歌是杨帆朋友给的，现在超火。现在杨帆的朋友又给了个这么好的剧本，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我觉得拍出来能赚钱。台里同意的概率极大，我想让我妈妈的公司投钱，你要不要考虑也投点？” “我对这个不懂，等我问问小帆吧。”十三姨说道。 “他能比我懂吗？”柳芊芊不服气了。 “这跟你不看好小帆，却看好小帆朋友一样。”十三姨笑道。 柳芊芊有点受打击。 时候不早了，十三姨又让滚滚把杨帆喊过来，送柳芊芊下楼。 柳芊芊开车过来的，杨帆没车，十三姨想让他送她回家也做不到。 等杨帆送走柳芊芊回来，十三姨关心询问道：“小帆，你和芊芊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杨帆一愣，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什么意思？”十三姨嗔怪道。 “就是……看她裙底她都能跟我翻脸的那种地步。”杨帆说道。 十三姨哭笑不得：“你多让着她点，多夸她，她经不起夸的。平时下班也可以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送点花，不用每天都回家给我和果果做饭，我和果果偶尔去外面吃也挺不错的。” “再说吧。”杨帆心累，十三姨现在对他和柳芊芊抱的期望比当初大了不知道多少。 突然说一切都是假的，杨帆都担心她心态会崩掉，回到当初刚从蓉城回来时的状态。 “怎么能再说，明天就行动起来，不加班的话，下班就约芊芊出去玩。”十三姨训斥道。 “行吧，她要是有空的话，就约她。”杨帆说道。 “没空也得有空，只要不是加班，我让五姐说她。”十三姨强势道。 “好好好。”杨帆投降，末了小声嘀咕道：“当初介绍的要是月月，现在估计都成熟饭了。” 声音虽小，但十三姨还是听到了，气得打了他一下：“你别让芊芊听到这话，她会原地爆炸我跟你讲。” 顿了下，她又说道：“月月性格好，五姐对她的婚姻大事放心。芊芊性子不太好，五姐又很相信风水先生的话，觉得芊芊二十三岁之前不结婚的话，可能真的就一辈子结不了婚了。” “这么信风水先生的话吗？”杨帆无语。 十三姨说道：“你别说那是迷信，有些事，确实就是这么神奇。命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真实存在，错过了这个节点，你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她情绪有些低落。 杨帆也没多问，十三姨却低声说了起来：“那位相士，风水先生其实也给我算过命，让我二十五岁之前不要结婚。当初我偏不信，现在你也看到了，算得很准。” 她没说的是，风水先生还说，离异后，她会遇到一个很不寻常的年轻人，比她小好几岁，对她孩子极好，她孩子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第54章 海上生明月 浩瀚的夜空，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在云层上孤独地翱翔。 柳月月在这架飞机里，正躺在宽阔的座椅上，盖着毯子补觉。 她要赶回公司录歌。 这段时间，商演和新歌宣传让她忙得一刻都停不下来。 这两天妹妹过来，她才发现相比妹妹，自己缩水了不少。 没办法，接连两个星期，她每天正儿八经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只能路上或准备节目的空隙，小憩一下。 代言华威手机，是敲定了的事，合约公司都替柳月月签下了。 品牌曲倒还有商量的余地，但华威方坚持要先听成品带。 小样儿算不得数。 等听到成品，华威方才决定换不换品牌曲。 时间紧急，柳月月通告又安排得满满的，只能趁明天白天没通告，今晚连夜赶回公司。 明天白天录完歌，她下午五六点就得飞走，晚上别的地儿有节目。 等熬过这段时间，柳月月决定回山城，哪也不去，睡上三天三夜。 飞机还没下降，睡不踏实的柳月月醒来，拉开机窗挡板。 外面，一轮明月像是刚从云层里钻出来，皎洁明亮，把云海映射得通明。 那里，像是仙宫，不属于人间。 震撼壮观的景色，让柳月月满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她忽然想起杨帆来。 那家伙对着一条臭水沟都能吟出两句美好的诗句来，不知道这样的情景，他能吐出什么富有诗意的金句来。 她拿出飞行模式的手机，朝云海和明月拍了几张照片。 下飞机后，还没上公司安排过来接她的车，柳月月就迫不及待把照片发给杨帆。 发完之后才想起现在很晚了。 已经是半夜。 这个时候的杨帆，因为明天要上班，应该早就睡了。 抵达公司附近的酒店，入住后，柳月月也没收到杨帆的信息。 她有些失望。 洗完澡，准备睡下前，她微信弹出消息。 一看，是杨帆的信息。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谢谢分享，已转交！”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柳月月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她没回复，担心回复过去后两人又会聊起来。 云海不是海，但他就是把它当作海了。 看着这两句诗，柳月月很快入梦。 梦里，柳月月来到云海上，眼前是一片天宫，恢宏壮阔。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似乎耸入云霄的天门前。 “等风？” 柳月月在后面朝男人大喊。 那是她无数次想象中的等风模样，虽然只是背影，但像是熟悉了千年。 听到柳月月的呼喊，男人侧了下头。 柳月月一惊，那侧脸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笑了笑，大步走进天宫。 “等等我！”柳月月急忙追上去。 此时身后，妹妹出现，喊着姐姐等我。 柳月月回头看了一眼天边跑来的妹妹，左右为难。 等妹妹，她就追不上等风了。 不等妹妹，她又怕妹妹迷路，找不到自己。 最终，她等妹妹过来了。 妹妹过来后，她急忙抓着妹妹的手，朝天门里跑去。 天宫浩瀚无垠，有百花盛开的峡谷，有漂浮的城堡和花园，有金色的原野和大海…… 等风早已无影无踪，柳月月坐一棵巨大的树下哭泣。 它说它叫世界树，摇曳着庞大的树枝，一片片叶子落下。 叶子看起来像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一幅幅画面闪过。 世界树说，一片叶子记录着一个人的一生。 人生结束，叶子便落下。 柳月月在一片叶子里看到了一幅画面。 一个漂亮的女子坐在河边，眼神迷茫，也有些胆怯，似乎哪也不敢去。 她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 终于，有个男人出现。 看到他，她一下露出喜悦的笑容：“忙完这一生了吗？” “嗯，走，我带你回家！”男人朝女子伸手。 女子牵住男人的手，跟着他走了。 没多久，两人消失在地平线上。 画面就此结束，叶子落地消失。 然后，柳月月被闹铃声吵醒。 该起床，去录音棚录歌了。 虽然马不停蹄奔波劳碌了两个星期，但以柳月月的年轻体质，还没到吃不消的时候。 一个白天录一首歌，应该没问题，她状态很好。 可能会有些不满意，但为了赶时间给华威方送母带，她也不打算计较那么多了。 华威方同意换歌后，再好好录一遍就行。 杨帆这边，一大早起床，出门前他就看到大圣和滚滚在跑步。 跑步机上，两宝哈哧哈哧，吐着长长的舌头，很累，尤其是滚滚，仿佛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好样的。”杨帆在十三姨家门口朝里屋的大圣和滚滚竖起大拇指。 十三姨和果果早已整装待发，准备出门。 “滚滚你别装，才跑多久就跟跑了一个小时似的。”十三姨一点也不心疼这狗，呵斥道。 滚滚甩头，看向一边，不理十三姨。 “哟，看来还不累，给你加点速。”十三姨提高跑步机转速。 杨帆来到电视台后，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来电视台的第二个节目策划文案交给老赵。 “这么快，十天没到吧。”老赵有些惊讶。 “嗯，赵哥你先看看，有问题再找我。”说完，杨帆就回去忙了。 一个小时后，他再次来到老赵办公室。 老赵面色复杂：“小帆啊，你这算是敷衍领导吗？” 杨帆摇头：“赵哥，你是明白人，时间太紧急，也就《幸运52》现在步入正轨，不然我哪有时间和精力想个新节目？《幸运52》的核心是题库，我库存不多，每天都在充题库，很费神的。如果你放心让杨姐或李哥负责，我可以再好好想想新节目。” “咳，还是别了。其他事杨如意或李卫民负责我放心，题库还是你来负责。”老赵郑重说道：“《幸运52》是重中之重，所有领导都看着，宁愿没新节目，也不能把它搞砸了。” 杨帆笑道：“赵哥，别小看这个新节目，它虽然也是益智类综艺节目，但有自己的特色，跟《幸运52》师出同门，却不同命。” 第55章 开心辞典 杨帆给赵虎的这个新节目策划书，名字就叫《开心辞典》。 设定主持人一男一女，女为主。 “女为主，虽然是为领导侄女量身订做，但跟《幸运52》是同一类型，会不会有点不尊重领导？”赵虎问道。 “恰恰相反。”杨帆说道：“如果不是同一类型，我还没太大把握让节目拿到高收视率。赵哥，说话是个艺术，你跟领导说这类节目比较稳，失手的机率小，我们这是为了领导侄女好，这可是她来台里的第一个节目。” 赵虎一笑：“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行，那我现在就把策划文案拿去给李主任看，她要是觉得没问题，再拿给领导看。” 没杨帆什么事，他回去继续忙。 于是，赵虎把《开心辞典》策划文案交给李主任审阅。 看完之后，李主任自然没什么意见，很高兴：“这个小帆很稳呢，会办事，也不急功近利。” 赵虎瞬间感觉到自己跟李主任的差距，就一个策划文案，她能看出那么多。 要不是杨帆说，赵虎也不会想到，杨帆出这么一个节目不是敷衍领导，反倒是用心了。 下午，李主任把《开心辞典》策划书提交给领导。 看完之后，领导把李主任和老赵一起叫过来。 “可以，不错！”领导笑道，《幸运52》的成功案例在前，让大家对《开心辞典》的收视率不是特别担心。 现在的综艺市场，益智类节目还没到泛滥成灾的地步，观众不介意多出几个类似《幸运52》的节目来。 《开心辞典》面向大众，比起《幸运52》，提供更广泛的参与空间和机制，搭建更为刺激的智慧擂台。 与《幸运52》一样，它集趣味、益智、知识、紧张、惊险、幽默于一身。 从参与到收视，《开心辞典》面向普通百姓，参赛人数无限多，选手选拔机制比《幸运52》更科学、更公平，决赛选手水平更高。 下班前，《开心辞典》节目就让领导拍板决定过审了。 准备下班的杨帆被老赵喊了过去。 “做好准备吧，从现在开始，你是半个都市频道的人了。”老赵高兴的同时，也有点失落。 他倒不是失落杨帆是半个都市频道的人，而是觉得，可能用不了多久，杨帆就不是文体娱乐频道的人了，也不是都市频道的。 李主任和领导很看好杨帆，将来《开心辞典》录制好开播，要是能有《幸运52》相近的收视率，杨帆大概率是会被招去卫视频道的。 卫视频道，才是一家省、直辖市电视台的人才聚集地。 本地频道的舞台太小，卫视才是大舞台，它面向全国，竞争对手来自全国各地。 “嗯，女主持人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开心辞典》节目过审，杨帆并不意外。 有《幸运52》珠玉在前，他再次出手前，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过审不算什么。 “你这么着急找女朋友吗？”赵虎哭笑不得，上次说给杨帆创造机会，这家伙记得很呐。 杨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不急，我只是想给女主持开点小灶，这节目她的位置至关重要。” “我怎么不信呢？”老赵可不信，领导侄女王小雅虽然称不上是主持界顶级颜值女主持，但那是因为主持界主持人总体颜值过高。 王小雅在主持界的颜值怎么也得有中上水平，眼睛尤为漂亮，嘴唇还很性感。 不是大嘴唇那种性感，而是弧度性感。 “我很穷，高攀不起。”杨帆解释道。 赵虎想了想，好像也是。 王小雅的出身并不平凡，杨帆只是被一个领导推荐进来，还差点没人要。 王小雅还没正式进台，就有一整个节目团队的人在时刻准备着捧她。 两人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不过老赵还是安慰道：“缘分这东西说不准，你又不是穷得没房没车。” 杨帆摊手：“我现在还真没车没房。” “会有的，《开心辞典》做起来，再加上《幸运52》，不出一年，你在山城就有车有房了。”老赵安慰道。 “那也只是十来万的车，房子还是首付，全款远着呢。”杨帆说道。 老赵生气了：“别长她人志气，当初我也很穷，还不是被我老婆看上了？” 他没说的是，他老婆其实只是受过伤，懒得再爱与被爱，最后才选择了他。 但老赵也不后悔。 谁叫老婆漂亮，年轻的时候，给过自己很多快乐的时光呢。 还给他生了个可爱乖巧的女儿。 现在夫妻俩的感情是有点不好了，可大概九成的家庭婚后十几年都存在这些避不开的问题吧。 “嗯，赵哥运气好。”杨帆说道：“不谈儿女私情，事业有成，一切水到渠成，没钱才会去烦恼人类繁衍的问题。” 老赵突然来了感慨：“小帆啊，你说这世界可笑不可笑，有钱人忙着怎么毁灭世界，穷人却在为人类繁衍辛苦努力着。” 杨帆眼珠子一瞪，这老赵当真了啊。 给个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敢顺着往上爬。 “赵哥，我先下班了，今晚有相亲。”看了看时间，下班时间到了，杨帆对老赵说道。 “真有相亲？”老赵问道。 “嗯，位置长辈都订好了，就等我下班过去。”杨帆说道。 半真半假，相亲是假，订好位置是真。 十三姨订的。 据说菜都提前点好了。 为的是让杨帆和柳芊芊不舍得浪费，不得不出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柳芊芊可能舍得浪费，杨帆不会。 的确，退又退不了，杨帆只能过去。 柳芊芊不太想去，杨帆说我自己去吃，你随便哪玩去都行，回家长辈们问起，就说一起吃过了就行。 这么一说，柳芊芊就不干了。 凭什么？ 你不想我去，我就偏去。 “这什么地方，江景也没宣传说的那么好看，还不如回家吃。”一入座，看着窗外，柳芊芊就对烛光晚餐位置表达了不满。 杨帆看了一眼外面，说道：“春江花月夜，时不时有灯光璀璨的游轮飘过，点缀江景，这还不好吗？” “不好！”柳芊芊放下包，拿出一本书来看，等上菜。 “别看什么书了，无审美力是绝症，知识学问救不了。”杨帆说道。 第56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 饭吃到一半，柳芊芊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是妈妈的：“芊芊宝贝，吃烛光晚餐怎么没见你发朋友圈？” 柳芊芊看着旁边的蜡烛，拿纸巾擦了下嘴，再把手机递给杨帆：“拍个照，我妈妈查岗了。” 杨帆也只得放下碗筷，给柳芊芊拍照。 镜头里，烛光映衬下，安安静静，面带微笑，半清晰半朦胧的柳芊芊有种倾国倾城的美颜，不可方物。 拍完照，杨帆轻轻叹息。 “你什么表情？”装乖结束，柳芊芊又恢复凶巴巴的模样。 虽然她凶巴巴的也好看，但杨帆还是比较喜欢她静若处子的一面。 “安安静静多好，非得凶巴巴的干嘛？”杨帆说道。 柳芊芊边发朋友圈，边说道：“那么温柔干嘛，不凶点就会被欺负，麻烦多。我不凶，从小到大，我跟我姐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欺负，有多少烦人的苍蝇来骚扰我们。” 杨帆想想也是，这是漂亮女生的烦恼。 丑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再想想，杨帆说道：“我又不骚扰你，你别凶我，影响心情。” “哼哼，想得美！”柳芊芊白了杨帆一眼：“你以为我没看我姐姐跟你的聊天记录吗？我姐姐就是太单纯，太好说话，不会生气，你才敢明目张胆撩她。” “停！”杨帆拿叉子叉了一块肉，放柳芊芊碗碟里：“怎么说得那么难听，正常聊天怎么就成了撩？” 顿了下，杨帆说道：“正好，有些话我不好跟你姐姐说，只能跟你说。” “你说。”对于姐姐的事，柳芊芊很上心，正襟危坐。 杨帆说道：“你实话跟我说，你姐姐是不是迷恋上我那个朋友了？” 柳月月是女孩子，爱恋再热烈，也很矜持，没跟杨帆说过她对等风吹帆的感情。 杨帆虽然能感觉到她对虚无缥缈的等风吹帆的感情，但没亲耳听到，只得向柳芊芊求证。 他也不知道柳芊芊清不清楚她姐姐这段有点过于镜花水月的感情。 “你说的是等风吹帆吗？”柳芊芊问道。 “嗯。”杨帆点头。 柳芊芊一下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替姐姐脸红。 姐姐的初恋，竟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我姐姐确实对等风吹帆有点不一样，可能就是她认为的爱情吧。”柳芊芊说道：“自从那次在你们小区听到等风吹帆唱歌，她就对等风吹帆产生了情愫。再经过这么久，她心里把等风吹帆残缺不全的形象填满，更加依恋……是不是有点吓人？” 杨帆没有点头认同柳芊芊，这并不离谱，属于正常范畴。 那些跟植物跟动物结婚的人，才真的吓人。 “你有没有觉得，我跟等风吹帆很像？”杨帆问柳芊芊。 “还说你不是在撩我姐姐？”柳芊芊立刻就生气了：“你是不是想说你就是等风吹帆，想跟我姐姐耍朋友？” “咳，我说我是你信吗？”整了整衣领，杨帆端坐好。 柳芊芊打量了杨帆一番：“你要是你那个朋友，我姐姐会不再相信爱情的。” 杨帆很无语：“我有这么差吗？” 柳芊芊正想说什么，微信又来消息。 看了下，她气鼓鼓的。 妈妈又说她了，问为什么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只有她，没有杨帆。 “我妈妈看我朋友圈了，咱再合拍一张。”柳芊芊对杨帆说道，语气弱了很多。 家族里，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柳妈。 老爸虽然位高权重，但在妈妈面前，也只能夹着尾巴。 姥姥还差不多。 但姥姥不住她们家。 “过来！”杨帆吃东西，头也不抬。 “哦。”这个时候的柳芊芊很老实，乖乖坐过去。 下一刻，杨帆就闻到了更加清香的味道。 柳芊芊和柳月月用的香水是同一个品牌的，香而不浓，清新淡雅，很符合她们的气质。 虽然是大冬天，但情侣包厢里的温度不低，柳芊芊早就脱掉外套，穿着米黄色的薄毛衣。 她的身材很好，有着一般人这个年纪和身材不该承受的负担。 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以致她们这样的女生，淡妆浓抹总相宜，睡衣都能穿出自己独特的魅力来，赏心悦目。 “看镜头啊。”坐杨帆身边后，发现他只顾吃东西，头也不抬，柳芊芊提醒道。 杨帆只得抬头。 “笑，笑一下。”柳芊芊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杨帆看到后忍不住想笑，女生不愧是天生的演员。 怪不得前几天柳芊芊能替她姐姐跑通告，她姐姐助理都没怀疑，只是觉得自家艺人有点不太一样。 谁能想到两姐妹这么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来。 拍完照，杨帆忍不住问道：“你替月月跑通告，好玩吗？” “还好吧，都有稿子，没有稿子更好，又不是唱歌，唱歌我也没什么大问题，比她差那么一点点而已。”柳芊芊若无其事，似乎觉得干这种事天经地义，内心毫无波动。 今晚，两人难得正儿八经说话，不吵架。 杨帆给柳芊芊的印象分加了几分。 “你们部门领导看完剧本了吗，什么结果？”杨帆问道，他最关心的是这个，关乎到他房车到来的速度。 “剧本很多，领导没那么快看到我递交的。”柳芊芊说道。 实际上领导看了，只是举棋不定，说这个剧本好是好，但不是说老人坏，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太过诡异，匪夷所思。 “这样啊。”杨帆有点失望，他不搞对象不花天酒地，起早贪黑的，准备了不少好剧本。 要是没人要，名声打不出去，就全白瞎了。 有时候，敲门砖比任何努力都重要。 没有这块敲门砖，就永远也打不开门，看不到门后面的风景。 “你是不是又要抽成？”柳芊芊警惕道。 杨帆疑惑：“这不正常吗？” “你要抽多少？”柳芊芊很不满，讨厌杨帆跟朋友谈钱这种行为。 这个剧本拍不拍她说了算，台里每年都有任务，出小资投剧本，只要她能拉到主投。 第57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抽多少成，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于是。 “抽……三成？”杨帆试探着问柳芊芊。 “太多了，一成！”柳芊芊说道。 “一成有点少，两成吧。”杨帆进入角色，为自己争取利益。 柳芊芊怒了：“你能不能有点人性？你又不是商人，你朋友也不是你的客户。就帮朋友推荐一下剧本，转手你就拿两成。一个故事版权少说上万，十几个至少十几万。你好意思吗你？万一电视剧火了，继续拍下一季，你朋友再卖下一季的版权，就是百万为单位。你拿那么多钱不觉得烫手吗？” 杨帆想了想：“也是，万一火了，两成就太少了，那就保持三成不变吧。” 柳芊芊瞪大眼睛：“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一个劲儿往钱眼里钻。” 杨帆说道：“都说女生心思比较细腻，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加体贴，他们无微不至，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看到钱眼，不插留着干嘛？” “你简直不可理喻。”柳芊芊给杨帆打上了财奴的标签。 “你要是心疼我朋友，你多出点版权费，这样他就能多赚点。”杨帆说道，他也知道《世界奇妙物语》主要是柳芊芊妈妈投资，台里只是占小额。 “休想，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联系他。”柳芊芊伸手。 “你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这是商业机密。”杨帆当然给不了了。 柳芊芊也只是说说，绕过杨帆就太不厚道了，属于过河拆桥。 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她觉得杨帆还差不多，绝对能干得出来。 “你朋友脑洞还真是大，什么故事都能编得出来，我决定了，找我妈妈要钱，投资这部电视剧。”柳芊芊信心满满：“我一定像我姐姐一样，因你一炮而红。” 杨帆没打击她，点头：“拍出来会不会大赚我不敢保证，亏本是不可能的。” 柳芊芊疑惑问道：“既然你觉得不会亏，为什么不肯让十三姨投呢？” 刚拿到剧本，她询问过十三姨，十三姨说回头她先问问杨帆。 今天柳芊芊又问十三姨，十三姨说小帆不建议她投，先静观其变，将来机会多得很。 “十三姨不像你们家那么有钱，她要养果果，赚钱不容易。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建议她冒险。”杨帆说道。 柳芊芊有点不高兴了：“我妈妈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她辛辛苦苦赚的。” 杨帆摊手：“我也没说你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感情有亲疏，拿你妈当石头，投石问路，我心安理得。” 柳芊芊突然间就很心疼妈妈。 妈妈这么喜欢杨帆，杨帆却这么对妈妈。 “晚上回去，我给我妈妈打盆热乎乎的洗脚水，给她洗脚。”柳芊芊难过道。 “这就对了。”杨帆说道。 柳芊芊白了他一眼：“你给你妈妈洗过脚吗？” “上次回家，洗过了。”杨帆吃饱了，放下碗筷：“我妈也是黔江那边的人，跟我爸他们村隔几个山头。以前她们村有个美女，后来没有了，因为她出嫁了。” 柳芊芊问道：“你妈年轻的时候很好看的吧。” “嗯。”杨帆叹道：“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我想把我爸妈接到山城来。但我现在没这个经济实力，他们也舍不得离开黔江。” “你将来会回黔江发展吗？”柳芊芊问杨帆。 杨帆摇头：“出来就很难回去了，待得越久，越难回去。像我要是回去，很难再遇到十三姨和果果这样的人，还有你和你姐姐。” “怎么扯上我和我姐姐了？”柳芊芊不满道。 杨帆叹道：“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错付了。” 柳芊芊浑身起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你少来，朋友怎么能用情深这种肉麻的话。” “那不说了，回家！”杨帆拿起外套穿上。 柳芊芊也吃饱了，没留恋这个情侣打卡地，拿上外套和包包。 边跟杨帆走，她边问道：“你写剧本的朋友是哪里人，也是黔江的吗？” 杨帆摇头：“不是，他在桂省，住在一个叫平阳的地方，姓王，我们喜欢叫他平阳王。” “平阳王，好名字。平阳应该是一个好地方吧。”柳芊芊眼神有些向往。 “好地方！”杨帆毫不犹豫说道：“那年在平阳，我去挖人参，忘记套红绳了，结果人参跑了，我一直追到珠穆朗玛峰，我感觉人参已经达到了巅峰。” 柳芊芊不再理杨帆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见！”送柳芊芊上她的跑车，杨帆转身回去找自己的小电驴。 回到家，八点都没到。 杨帆去询问果果今晚吃什么了，果果看了妈妈一眼，说道：“妈妈说不能说是清汤面条，是大鱼大肉。所以我和妈妈今晚吃的是大鱼大肉。” 杨帆看向十三姨，一脸问号。 十三姨红着脸，骂女儿：“你看你脸都胖成什么样了？我几次早上醒来看到你这张脸，差点被你丑哭。吃吃吃，吃那么多作甚么？” 果果立刻就哭了：“又说人家丑，人家丑还不是你遗传的，谁叫你长得丑。” 杨帆抱起果果哄道：“果果哪里丑了，这叫婴儿肥。” 果果哭得更凶了，肥不就是丑的别称吗？ “婴儿肥多可爱，爱不释手。”杨帆捏着小姑娘的脸蛋。 可爱也是对丑的人的一种安慰，果果还是哭。 滚滚正在和三宝打架。 三宝的招式很多，什么闪电五连鞭看得人眼花缭乱。 滚滚的招式就简单粗暴多了，一拳过去。 只一拳，三宝便翻了几个跟头。 “喵呜~” 躺地上，三宝还是很凶的样子，我大意了，没有闪。 “你怎么能说果果丑，说她丑就是说你丑。”家里鸡飞狗跳，哄不了果果，杨帆改变战略，转去说十三姨。 “我不丑，我好看不代表她也好看，我是我，她是她。”十三姨不服气道。 “不会带小孩为什么要生？”杨帆问道。 十三姨一愣，半晌红着眼睛，出门去了。 杨帆没管她，跟女儿生气，她就跑楼梯那里哭。 哭完自己会回来。 第58章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不哭了，你看妈妈被哥哥说哭了。”杨帆把果果抱去厨房，准备给她做一顿好吃的。 “哥哥，我想吃玉米粒鸡蛋炒饭。”果果趴杨帆耳边脆生生道。 “好！”杨帆把果果放下来。 冰箱里有剩饭，有鸡蛋，也有煲汤经常用到的玉米棒。 此外，黄瓜、胡萝卜和香葱等食材也有。 “大圣，去看好十三姨，别让她丢了。”做着饭，杨帆对厨房门口蹲着的金毛说道。 金毛没出声，但付诸行动了，起身出门。 一份蛋炒饭的主食材米饭，最佳选择并不是新做的，而是隔夜。 隔夜饭米粒吸收了水汽，里面软，外面风干变硬，炒的时候更容易上油和松散，色泽效果上也更晶亮，吃进去有q弹的口感。 一份上乘的蛋炒饭，材料可以不丰富，但饭粒必须分明、松散，粒粒米饭上沾着蛋，达到三粒饭一粒蛋最佳。 “人”字笔画最简单，可也是最难写。 蛋炒饭简单，做起来也是如此。 想要做到色香味俱全，可口美味，绝不是一般人能炒得出来的。 果果不太喜欢吃胡萝卜和黄瓜，杨帆做了两份。 一份纯玉米粒鸡蛋炒饭，一份加了胡萝卜丁和黄瓜丁。 第二份刚做一半，十三姨就顺着香味，跟金毛回来了。 鼻子和眼睛红红的，当看到准备出锅的蛋炒饭，她眼睛逐渐亮起来。 随后，她回餐厅，一声不吭坐餐桌旁，乖乖等饭上桌。 “跟妈妈说妈妈是最漂亮的。”杨帆打好饭，放十三姨面前，对已经开吃的果果说道。 因为小姑娘吃饭很专注，雷打不动，不轻易被外界打扰，跟她说话的同时，杨帆伸手挡住了她的碗口。 小姑娘抬起头来，眼神迷茫。 杨帆重复了一遍，她才看向妈妈：“妈妈鼻子红红的真好看，最漂亮！” 十三姨冷哼一声，不说话，低头吃饭。 “对对对，真好看，真滑溜，真漂亮！”杨帆笑道，把手拿开。 十三姨破涕为笑，但笑着笑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杨帆没说什么。 哭着哭着就笑的，是小孩。 笑着笑着就哭的，才是大人。 “妈妈不哭，我们有好吃的。”果果爬下椅子，把它推过去，靠近妈妈，然后再爬上去，跪椅子上给妈妈擦眼泪。 “谁哭了，眼睛进沙子。”十三姨把女儿的手打开，低头继续吃饭。 看这样子，母女和好，杨帆便回自己屋去。 他《怪兽世界》里的动物园最近搞活动，不同品质怪兽关一块，让它们打架，自相残杀。 还别说，挺新颖的，观众慕名而来，这让杨帆有了更多的金币去购买和饲养更加强大的怪兽。 洗完澡坐电脑前的杨帆脚底下开着小电暖，很暖和很舒服。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南方人过冬，没钱的只能靠抖取暖。 有钱的开空调，不是很有钱的，就用小电暖。 入冬后，十三姨一直让杨帆开空调，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没听从。 他住这不但不交房租，水电十三姨都给他安排得妥妥的。 因为《幸运52》的成功，现在的杨帆算是高薪一族。 只是水电也被十三姨包了，他没好意思肆无忌惮地用电。 正挂着机，在本子上涂涂写写，也洗完澡，香喷喷的果果领着金毛过来找杨帆玩。 她自己玩够了，在杨帆身上爬来爬去。 没法安心干活，杨帆把果果摘下来，取下挂墙上的吉他：“果果，哥哥其实很会唱歌，哥哥唱首歌给你听。” 果果对听歌没什么兴趣，倒对杨帆弹琴感兴趣，连连点头。 “…… 有最奇崛的峰峦 成全过你我张狂 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 有最残破的书简 记载过光阴漫长 无意拾过的片瓦历数寒凉 有最孤傲的雪山 静听过你我诵章 世人惊羡的桥段不过寻常 有最清瘦的字迹 都已随记忆泛黄 而我再度铺垫起下个篇章 ……” 唱完后，杨帆对果果问道：“好听吗？” 果果皱着小眉头：“哥哥，你唱着唱着，是不是跑调了呀？” 杨帆笑道：“不是跑调，是京剧唱腔，一种很动听的歌声。” “可我觉得就是跑调了呀。”果果歪着脑袋，完了又补充道：“不过像女生的声音，也蛮好听的哩。” “哈哈，那自然，女孩子的声音永远是最动听的，比如果果的声音。”杨帆把吉他挂回墙上，问道：“妈妈在干嘛呢？” “不知道呢，在看东西。”果果踮着脚尖，想摸琴。 杨帆领果果回去。 这个点，该上床了。 文房里，十三姨在小电炉旁打盹，旁边放着一堆资料。 她走的是仕途，本来在蓉城那边挺好的。 现在回这边，职权没那么大了，还是个闲职。 不过她也没什么野心，安居乐业，悠然自在。 乡下，寒冷的冬夜里，围在暖和的火炉旁，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不仅是因为舒适，还因为固体燃烧不完全，释放一氧化碳，人吸入后，有轻微中毒的迹象。 “想睡觉就回床上去。”杨帆摇了下十三姨的身体：“该睡了。” “哦哦。”十三姨惊醒，捡起掉地上的资料，慵懒的声音，酥酥的。 杨帆帮她收拾资料，问道：“不是什么保密文件吧？” “不是，可以随便看。”十三姨把资料递到杨帆面前。 杨帆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无语，这叫随便看？ 十三姨笑了笑，把文件收进公文包。 第二天。 杨帆刚到台里，就听到李卫民和杨如意在聊天，聊的是游戏。 “李哥，你还记得上次制造boss屠城的那个玩家吗？”杨如意问李卫民。 “记得，怎么不记得，化成灰我都记得。”李卫民回答，而后好奇问道：“你怎么问起这个？” 杨如意说道：“还不是被男朋友拉着玩，入坑了？告诉你，那个玩家现在在城里开了动物园，好搞笑。这不要紧，谁开动物园不是分开圈养的？他不是，他把不同的动物关一块，让它们自相残杀，观众老多了。” “这么神奇？”李卫民笑道：“改天我也去看看。” 杨帆打完水，忍不住提醒道：“有什么好看的，没事别去凑热闹。” 第59章 芊芊是好女孩 山城电视台的大楼很高，很大。 都市频道和文体娱乐频道不在同一个楼层，《开心辞典》过审，立项，所以杨帆今天得去都市频道“报道”。 他不算是都市频道的人，只能说是借调。 至于《幸运52》这个节目，一上午的倾囊相授，李卫民和杨如意已经得到了他七成的功力，他可以撒一只手搞新节目了。 “小杨来了啊，坐坐坐。”杨帆来都市频道报道，接待他的是都市频道第一人王青萝主任。 “王主任好。”杨帆很谦逊，很有礼貌。 虽然王青萝对他很热情，但他感觉得出来，王主任这是给领导面子罢了。 拿掉自己频道一个节目，总策划还是空降过来的，谁能高兴？ 自己人用都用不完，这等好事却给了外人。 不过没办法，人家也算是有点资历，又是领导指派的，拒绝不得。 至于去怪罪刚进台就得到一个团队的资源倾力支持的主持人王小雅，王主任是更不敢了。 帮亲不帮理，是传统。 这个传统，国人都继承得很好。 大义灭亲的，那是亲者痛，仇者快。 底下人不知道王小雅的后台，王主任这样的人哪能不知道？ 很快，被毙掉的节目原团队核心人物全部过来，开会。 导演组，策划组，摄像组…… 每组至少来一个人。 会议主持者是杨帆，他并不露怯，很自然。 “这个策划文案，相信大家都看完了，说白一点，它是《幸运52》一奶相承的一档节目。”上午的时候，策划文案已经发送给节目主要人物，杨帆开会不啰嗦，直接入正题：“录制之前，大家务必去跟一档《幸运52》的录制，这样更容易让你们清楚自己接下来如何开展新节目工作。” “去偷师嘛，我们知道。”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道，他是原节目总策划鲁志胜。 领导不是没跟他要过新节目，但最后求稳，选择了杨帆的《开心辞典》。 鲁志胜当然很不爽了，但也没办法。 他见过早就内定的女主持人王小雅，以致想到漂亮知性的女主持人不能在自己的调教下成长，鲁志胜就更加不爽了。 “不是偷师，是学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帆纠正鲁志胜的不光明用语：“两节目的核心都是题库，但还是有很多不同点的，关于节目的一些环节安排，在本周末前大家要是有什么建议，可以提，节目最终呈现效果本周末才截至。” 于是，接下来几天，杨帆眉头不断皱起。 策划组提来的修改建议太多了，有的还极为离谱，脱离了节目主旨。 周五下班前，杨帆又组织了场会议。 “保持我的原版，本周的所有提议作废，下周开始按照我的策划方案开展工作。”杨帆很果断。 底下的人立刻不淡定了，尤其是鲁志胜，你一个空降兵，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知道吗？ “小杨总，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也是好心好意，绞尽脑汁，就这么全部弃用，这周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鲁志胜说道。 “辛苦大家了，我跟我的团队研究过，这些提议有商业价值，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收益，但有悖节目宗旨。”杨帆搬出背后的团队。 如果说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意见，可能会让底下的人觉得他独断，不能服众。 为避免节外生枝，只能这么忽悠大家。 鲁志胜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新节目，领导审核后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可能会带来更高的收视率，但不被观众接受的风险也很大。 最后还让他去辅佐杨帆搞《开心辞典》，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可他不是职工，不想干只能走人，而不是被安排到养老地待着。 闲职都是一些被判刑的老油条职工。 有的人以为闲职会很舒服，其实不然。 人最怕的就是没事做。 几天几个星期，什么也不用干可能会觉很爽，几个月几年，估计就没多少人会觉得爽了。 会议结束，下班。 等杨帆走后，会议室里还有几个关系极好的原团队成员。 鲁志胜就在其中。 “志胜，按他说的办吧，别有情绪。”导演对鲁志胜说道，他看得出来鲁志胜心里很不爽。 “没事，我不会影响大家的工作的。”鲁志胜说道。 老节目被毙，新节目又被抢，最难受的是策划。 节目黄，策划负主要责任。 毕竟节目就是按策划文案来进行筹备和录制的，策划不背锅谁背锅？ “王夫人特意叮嘱过，这个节目以杨帆为主导，全力配合他。”商务组的人也对鲁志胜说道。 王夫人就是王主任，大家喜欢称她为王夫人。 王夫人很关心这个新节目，甚至专门把商务组的人叫来，跟杨帆开了个小会议室，讨论拉什么类型的赞助商，广告植入怎么操作。 按理说，拉赞助、广告植入并不关策划的事。 但王主任这么做，是想让原团队让领导知道，她很挺杨帆。 不喜欢一个人，职场老人是不会放嘴上或脸上的。 “嗯，我知道。”看到这么多人虽然也不太喜欢空降的杨帆，但还是为他说话，鲁志胜心里更不爽了。 他倒有些期待《开心辞典》录制完毕播出了。 到时候，这个节目要是凉凉，就好玩了。 《幸运52》的成功，让台里的领导对杨帆的期望很高。 在领导期望很高的时候，新节目凉凉，对杨帆的失望肯定很大。 台里的人也会觉得他的《幸运52》对他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节目，以致他都不敢再尝试别的类型节目，吃老本。 下班后的杨帆没有约会，直接回家。 “很准时嘛。”到家后，门没关，隔壁十三姨家的柳芊芊跟在杨帆身后进屋。 “关于换品牌曲的事，华威方今天做出决定了。”身后的美女忽然开口。 杨帆一惊，这声音，是柳月月的。 不过，回头看着眼前的大美女，杨帆还是试探问道：“你真不是芊芊？” “我是月月。”美女的声音很温柔。 杨帆还是有点不信，他被柳芊芊骗多了：“真不是柳芊芊那个渣女？” 柳月月白了杨帆一眼：“胡说什么呢，芊芊是好女孩，怎么就成了渣女了？” 杨帆松了口气：“你的确不是芊芊，要是芊芊，我话一说完，她就得跟我急。” 第60章 跟芊芊耍朋友不是更有前途吗 “杨帆，我觉得你和芊芊可以试着耍耍的。”柳月月偷偷跟杨帆说道，声音很小，生怕隔壁十三姨听到。 “算了吧，我可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杨帆把包放沙发上，瞄了一眼柳月月身上最凸出的地方。 没办法，太显眼了。 即便是冬天，但由于之前待十三姨家，家里有开空调暖气，柳月月现在没穿外套。 她上身穿着紧身的白色毛衣，完美地把她上身的曲线展露了出来。 “有什么高攀不起的？”柳月月认真说道：“我们家给芊芊找男朋友，不会看对方有没有钱，反正再有钱，也不会比我们家有钱。” 杨帆惊讶：“你们家真的那么有钱吗？” 柳月月一下又谦虚起来：“还好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杨帆思索，柳妈的生意，他大概知道一些。 都是没上市的，实打实的产业。 论市值，没法跟互联网动辄千亿万亿市值的公司比。 可市值就是市值，很虚假。 什么也不用干的时候，一天暴增千亿市值的上市公司比比皆是，瞬间蒸发千亿市值的，也不知凡几。 杨帆也没多大兴趣深入打探柳家的财力，给饮水机通电热水，问道：“你刚才说华威决定好用哪首歌做为品牌曲了，是吗？” 柳月月一愣，说道：“我们不是在说你和芊芊耍朋友的事吗？” “这事可以先放一边，一个接一个来解决。”杨帆解释道。 “嗯，那先解决芊芊男朋友的事。”柳月月点头。 杨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才说道：“先告诉我品牌曲的事，那个才是首要的，关乎我的钱途。” “跟芊芊耍朋友不是更有前途吗？”柳月月疑惑，我们家那么有钱，将来芊芊接替妈妈的位置，继承的最多，我不接手，分到的远没芊芊多。 “你看得起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吗？”给饮水机通电后，杨帆朝洗手间走去。 “看不起。”柳月月比果果还黏人似的，跟在杨帆后面：“但只要是芊芊的男朋友，我就看得起。” 女生简直不可理喻，杨帆不想说话，准备把洗手间的门关上。 “别关啊，说正事呢。”柳月月伸手抵住门。 “那我不关了啊。”杨帆转身，背对柳月月，站马桶前。 “嗯，你考虑一下。”柳月月恍若未觉：“今天早上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妈妈跟我说了一些话，可把我吓坏了。我觉得你人还行，芊芊跟你耍也不是不可以，总比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好。” 杨帆一头黑线，什么我人还行。 我虽然没你家芊芊条件好，可你也不能这么直来直去地说出来吧。 “我要解手，把门关上。”杨帆扭头，黑着脸说道。 “你解你的，我……啊？哦哦。”柳月月穷追不舍，说一半终于反应过来，脸一下红起来：“我……我们等会儿再说。” 说完就走了，门也没给杨帆关上。 回到十三姨家，柳月月摸着滚烫的脸，坐沙发上。 旁边沙发下，果果大概还不知道杨帆回来了，在专心跟三宝玩。 三宝很委屈，小主人在给它穿衣服。 一件男士内裤。 杨帆的。 最近他洗完澡换洗的衣服都被十三姨拿过来一起洗了，晾晒也是在这边。 今天下班把果果接回来后，十三姨让她等杨帆回家后把衣服送过去。 她还没送，就先给三宝穿上了。 三宝不喜欢穿衣服，当然不乐意了。 可反抗是无用的，只会遭来更可怕的惩罚。 “果果，你听过杨帆哥哥唱歌吗？”柳月月问果果。 “听过呀。”果果回答，努力给三宝穿裤子。 柳月月眼睛微亮：“哥哥唱歌好听吗？” 果果想了一下，说道：“好听是好听。” 柳月月心中一紧，果果又说道：“哥哥唱歌会跑调。” 十三姨从厨房里出来，她听到外甥女和果果的对话了，哭笑不得：“月月，你傻啊？以后正经事别问小孩子，她的话你能信吗？” 柳月月不好意思笑了笑，她不好直接问杨帆，更不好跟十三姨打听杨帆的事。 在十三姨眼里，杨帆可是芊芊的男朋友。 姐姐打听妹妹男朋友的信息，算什么？ 说完柳月月，十三姨这才注意到女儿干的啥事，脸当场就变了。 看了看门口，十三姨急走两步上去，把委屈的三宝从女儿怀里抢过来：“你……你就整天想气死我是不？” 很快，三宝身上的裤子被十三姨摘下来。 正想继续骂女儿一顿，门口出现杨帆的身影。 十三姨吓了一跳，连忙把杨帆的裤子揉成一团，不着痕迹塞进上衣兜。 柳月月也是在十三姨抱起三宝后才发现果果干的好事，一脸震惊。 果然不能问小孩子正事，会被坑死的。 “米饭煮上了吗？”一进门，杨帆朝十三姨问道，他过来是准备烧菜来着。 米饭十三姨能煮，烧菜就不行了，能烧成猪食。 “噢噢，煮上了，都快熟了。”把杨帆裤子塞进口袋里后，十三姨才发觉自己干了啥。 本来光明正大说了完事，也没什么。 现在没有什么都成了有什么了。 柳月月站十三姨旁边，拿手往十三姨衣兜里戳了戳。 没塞好，露了。 “衣兜里啥东西？”杨帆好奇地伸了伸脖子。 十三姨连忙把杨帆的脑袋推开：“做饭吧，今晚还是四个人。” “嗯。”杨帆走开，没走两步停下：“嗯？四个？芊芊……” 还没说完，柳月月连忙打断道：“杨帆，我给你搭手。” 说着就走到杨帆身边，背着十三姨朝他眨眼。 杨帆懂柳月月的意思，皱着眉头，差点露馅，这个柳芊芊有什么大事耽搁没来吗？ 居然没提前告诉他。 柳芊芊今晚确实来不了。 她昨天就请假跑蓉城去了，替姐姐赶通告，今晚还要跑一场，明天才能回来。 柳月月是前天晚上回到山城的，累得不行，什么也不想管，睡了一天两夜，今天早上才起床。 不过这一天两夜，她中间倒起来吃过东西，但吃完又继续睡下。 第61章 男不读纳兰容若，女不读仓央嘉措 “一天两夜，你这么能睡的吗？”厨房里，得知柳月月睡了这么久，杨帆很震惊。 夏天的时候，让他连续睡八个小时他就挺不住了。 冬天还好点，可以坚持十个小时。 “你要是连续半个多月每天只能躺床上睡四五个小时，起来后不停地赶路或忙工作，你也可以。”柳月月抱怨道：“今天早上我还不想起来的，妈妈非得把我拉起来，不让我睡，说怕我再这么睡下去就起不来了。” “现在缓过来没有？”杨帆边烧饭边关心问道。 “还好吧。”柳月月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不像是一个被资本剥削奴役，没日没夜加班的打工人。 对于柳月月情愿舍弃安逸的生活，去过着忙碌的人生，杨帆很理解。 像她这样出身的人，比普通人更懂得人生的真谛。 普通人终日奔波只为饥，柳月月不一样，为的是梦想。 她比很多人都有资格谈梦想，因为有很多人是没资格去为梦想努力的。 他们需要先填饱肚子，再赚点钱，偶尔小资一下，接着为结婚为房车为柴米油盐发愁。 这些已经够他们忙一辈子了，没资格任性，去追求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 “那说说华威品牌曲的事吧。”杨帆朝柳月月伸手：“豆腐，可以下锅了。” 柳月月把豆腐拿给杨帆，说道：“华威方同意换品牌曲了，使用《我的梦》。” 杨帆咧嘴一笑：“版权给我……嗯，给我和朋友谈了多少钱下来？” “九万九。”柳月月惋惜道：“我觉得太少了，但你朋友还算不上有资历，提不起价。” “不错了。”杨帆并不是很在意，他卖的只是中文版权，而且不是买断。 意思版权还在他这边，除了华威方可以拿它进行商业活动，他一样可以。 “真的很少。”柳月月好心解释道：“专门为一个品牌创作的主题曲，如果是圈内红人，词曲包办，几十万很正常。品牌方也不太愿意给少，免得被人说小家子气，对自家品牌产生不良影响。” “没事，再过两年，再给他们英文版的主题曲。”杨帆不急不躁。 华威是注定要走向世界的，不可能没有英文版主题曲。 事实的确如此，华威正在进军海外市场，进展不错。 但还没到出英文版品牌曲的时候，时机未成熟。 “等风英文版都写好了吗？”柳月月惊喜道。 “嗯。”杨帆点头：“不吹不黑，不崇洋媚外，我觉得英文版的更好。” “我可以看看吗？”柳月月跃跃欲试。 “看也没用。”杨帆摇头：“你还是想着这两年怎么提升自己的国际知名度吧，不然到时候这首英文版的品牌曲原唱怕是要落到外国人手里了。” “这样啊。”柳月月立刻绷紧身体，握紧小拳头：“我一定会加油的。” 她现在的人气，在国内勉强过得去，国际上就无人知晓了。 十三姨那边。 她正偷偷给杨帆手洗小裤子。 甭管三宝有多爱干净，身上多清洁，穿上杨帆的裤子再摘下来，也得再洗一次。 洗一半，十三姨又左右为难，要不给小帆重新买一件得了，这件就不要了。 考虑了一下，她不再洗，扔进马桶冲掉。 晚点跟杨帆说，可能晾晒的时候风吹掉楼下去，找不到了。 厨房里，果果拿着一颗小甜橘进来。 看到杨帆忙着，她举着小橘子对柳月月说道：“月姐姐，我想吃橘子。” 柳月月看了杨帆一眼：“饭前让她吃吗？” “没事，她想吃就吃。”杨帆说道，一颗小橘子而已。 柳月月把盘子放下，但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不太干净，又懒得洗，便对果果说道：“叫妈妈给你剥。” 果果似乎犹豫了一下，对柳月月脆生生喊道：“妈妈。” 柳月月愣了愣。 “妈妈，给我剥橘子吃。”果果锲而不舍，举着橘子，仰头眼巴巴望着柳月月。 柳月月惊呆了。 我的表达有问题吗？ 杨帆很无语，这个小姑娘，为了吃，可是连妈妈都敢卖的。 “怎么回事？”十三姨正准备进厨房，听到女儿不像在喊她，有点奇怪。 “月姐姐让我叫她……”果果如实回答。 但没说完，杨帆连忙打断道：“十三姨，果果想吃橘子，你给她剥一下吧，我和月月手不太干净，不好帮忙。” 说着，他拿勺子挖出锅里的一块豆腐。 豆腐白白嫩嫩，在杨帆手里颤颤巍巍，一看就让人觉得柔软可口。 他嘴巴凑过去，吹了几口气，准备张嘴尝尝，把橘子交给妈妈后的果果扯着他裤子，仰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勺子。 杨帆没管她，咬了一小口。 “我的我的……”果果急得跳脚。 “给你给你。”再次吹了两口气，杨帆把剩下的半块塞进小姑娘嘴里：“有点烫，注意着点。” 喂小姑娘吃完，杨帆给炉灶关火。 十三姨剥着橘子，问道：“熟了吗？” “熟了，月月去打饭吧。”杨帆接过柳月月递过来的盘子，盛菜。 十三姨剥完橘子，吃掉豆腐的果果注意力又回到橘子身上，仰头，伸手，朝妈妈要剥好的橘子。 十三姨好像没看到，剥完自己吃掉了。 果果满脸的失望。 又抢我的东西吃。 吃完晚饭，柳月月坐沙发上不想动。 好饱！ 有时妹妹不在也挺好的，像今晚就没人跟自己抢红烧肉吃。 杨帆没休息，带金毛和滚滚下楼溜达。 果果也想去，被杨帆赶了回来。 现在外面有点冷，不适合散步玩耍。 金毛和滚滚实在憋坏了，它们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出门了。 每天只是被十三姨逼着上跑步机跑步，挥霍青春和精力，免得它们拆家。 十三姨自己也偷懒了很多，量体重发现自己胖了一两斤才上跑步机跑一阵子。 带金毛和滚滚玩了半个多小时，杨帆领它们回来。 进门就看到十三姨坐沙发上看书，一本诗集。 “男不读纳兰容若，女不读仓央嘉措。还好你看的诗集作者，我听都没听过。”杨帆把狗绳解开，放金毛和滚滚去休息。 第62章 黄泉路 “纳兰容若是谁？”十三姨疑惑：“仓央嘉措又是谁？” 柳月月也奇怪，想我不说学富五车，但也算是博览群书的大家闺秀，怎么听都没听过这两个诗人？ 上次杨帆说的《千与千寻》动漫电影，柳月月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或它本身太默默无闻，所以不曾听过。 回去后，她特意查询了一番。 没有！ 哪来的《千与千寻》？ 是这家伙编出来的吧？ 前几天听妹妹说杨帆给了她一个剧本，柳月月怀疑是杨帆自己捣腾出来的。 最后还有点怀疑等风吹帆是不是也是杨帆他自己，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所以今天过来，她忍不住问果果杨帆会唱歌吗。 果果说杨帆唱歌会跑调，虽然是小孩子的话，但柳月月暂且信了。 “两个很伟大，却不是特别出名的诗人。”杨帆随意道，朝在吃水果的柳月月招手：“月月，上我屋去，我给你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柳月月站起来，很开心。 “保证让你大吃一惊。”杨帆率先回屋。 柳月月跟在后面。 天色还早，不急回家。 果果之前在家自己玩，把纸质袋子挖出三个洞，两小一大，正套脑袋上。 看到杨帆把柳月月领走，连忙爬起来跟上去。 “咚！” 眼睛被挡住，她没顺利找到门，撞墙上了，踉踉跄跄倒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地上。 扯下头套，想哭的果果看到杨帆不在，只有妈妈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便把袋子套旁边的三宝头上。 三宝吓坏了，上蹿下跳，连撞几下墙，半天没能甩掉头套。 杨帆房间里。 他坐电脑前，登录《怪兽世界》。 今天是周末，这个点上线的玩家会很多。 等这天，等很久了。 柳月月乘兴而来，看到杨帆开电脑玩游戏，瞪大眼睛：“我……你就给我看这个？” “你不玩这个游戏的吗？”杨帆有些遗憾。 “我哪有这时间？有也不会用来玩游戏。”柳月月很扫兴，坐一旁椅子上。 “没事，今天是我跟游戏官方决战的一天，邀请你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杨帆开放动物园，让一园子的怪兽自相残杀。 游戏里，人类主城暴风城。 李卫民正在游戏里，他已经跟朋友组队打完怪回城了。 休整期间，他收到杨姐的私信。 等风怪物园开放了。 很多玩家正在津津有味观看园里的各种怪兽厮杀。 “快过来，周末大酬宾，今天园里出现了一个吞噬兽，打死小怪能无限回血，好犀利，我男朋友想买这样一个坐骑，可惜养不起。” 看着杨姐的私信，李卫民的脚步更快了。 跟急着赶去投胎似的。 没多久，李卫民终于赶到等风动物园。 购买门票，他火速进园。 这里已经不算是动物园了，称为斗兽场还差不多。 许多奇形怪状的大大小小的怪兽在偌大的园里相互厮杀，上万观众看得不亦乐乎。 “说了今天动物园肯定开放，你还出去打什么boss，有这好玩吗？”杨姐对李世民说道，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看兽斗。 “这个玩家还真有经商头脑。”李卫民感叹。 虽然门票收的是金币，金币不能直接变现。 但还是能间接变现的。 只不过会贬值很多。 有的玩家也需要金币，不一定非得是什么传说史诗装备。 看台上。 一些玩家在纷纷议论。 “好看！” “能知道什么兽宠合适自己，这里的坐骑是真多啊。” “哈哈，听说动物园老板是上次引boss屠城的那个玩家？” “不错，他现在还在悬赏榜上，高居第一位。” “因祸得福，现在当老板不打工也不错。” “你想什么呢，人家开动物园是被逼的，听说他直到现在都出不了城，一出城就被杀。” “这么惨，购买匿名卡不就能把头顶上的昵称隐藏了吗，怎么还能被追杀？” “你知道啥，官方泄漏他的行踪，他能怎么办？” “官方泄漏？这么狠吗？” “能不狠嘛，上次boss屠城影响多恶劣。重置服务器技术上是不存在问题，但对游戏本身的名声打击太大了。” 观众正看着聊着，忽然有人发现，动物园前后左右四扇大门悄无声息敞开。 什么情况？ 不收门票了？ 紧接着，观众惊愕地看到，斗兽场的八扇铁门也被收回。 也就是说，现在的斗兽场，跟观众台是联通的，通畅无阻。 甚至跟动物园外的街道也畅通无阻。 “怎么回事？” 欢呼声停滞。 片刻后，有人开始慌了。 因为有怪兽看到斗兽场的铁门敞开，停止厮杀，眼神飘向铁门。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 大概有很多怪兽思考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好向往，有一天能走出去多好。 每天打打杀杀，过够了。 临近铁门旁的怪兽，尤其是快被大怪兽杀死的那些，来不及多想，逃命要紧。 于是，几只弱点的怪兽飞奔向铁门。 出门后，顺便补充点血，它们随手抓死就近看台上的观众。 这些怪兽类似玩家宠物，杀死人或怪也可以升级。 一道道白光闪过，有的是玩家被杀死的异象，有的是怪兽升级的异象。 本来只是想补充点能量血条，好跑路的怪兽，看到自己随手一爪就浑身舒坦，变得更强了一些，立刻悟了。 不跑了！ 这么多补品，多弄点，或许就能回头跟刚才把自己虐得不行的怪兽报仇呢。 “我顶你个肺啊！” “完犊子了，大家快召唤宠物战斗。”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屠杀。” “不，这次会更狠，不止一头boss。” 有玩家大叫起来。 李卫民呆呆看着一头巨大无比的怪兽朝自己扑来。 “我叉了个叉嘞！” 还没骂完，他就挂了。 他旁边的杨姐和她男朋友也紧随其后，白光一闪。 动物园上万玩家，成为了怪兽们的补给、经验，它们在飞速变强。 尸横遍野，动物园第一个成为今晚《怪兽世界》的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第63章 是非不渡忘川河 之后，怪兽开始冲出动物园，对街上的玩家进行屠杀。 守卫来了？ 没用！ 即便这些npc比大部分怪兽厉害，可路人玩家太多，相对也太弱，这边守卫打掉怪兽半管血，那边怪兽就能从玩家身上补回一管血。 杨帆电脑前，柳月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这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残暴了！ 不玩游戏，不代表她看不懂杨帆今晚的这场天秀操作。 阴谋！ 惊天大案！ 忍辱负重两三个月，他为了就是这一刻。 刚才，柳月月已经从杨帆口中得知游戏官方的恶心，想逼杨帆自己销号退游。 官方封他号？ 有点师出无名。 是你们自己的游戏有bug，恰好被玩家触发，凭什么？ 看着暴风城惨状，杨帆唏嘘感慨：“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嗯，你刚说什么？” 感慨一半，他转头问柳月月。 “啊？没什么，你继续。”柳月月对玩家被怪兽屠杀不再感兴趣，反正又不是真的死人，死多少都没事。 “哦，你是说我今晚做的不对？”杨帆问道。 “不，你做的很对。”柳月月一副小迷妹的样子，坚决支持杨帆的所作所为。 “那就好，我心里负担没那么重了。”杨帆放下心来，但还是有点不太确定，再次问道：“我做得真的对吗？ “真的对，你继续啊，不要停。”柳月月娇滴滴道。 杨帆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功业盖世，料天神大能者无可及，而今一切荡然无存。偌大的废墟，残骸四周只有那苍茫荒凉的戈壁，孤寂黄沙向远方铺展，无边无际。” 柳月月鼓着腮帮。 这家伙也太能扯了。 不过扯得好有感觉，诗意盎然，点燃人身体里的那颗文艺之心。 虽然现在暴风城入目是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但柳月月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沙漠，还有冥界无数幽灵在排队走向奈何桥。 人类主城暴风城，要完蛋了！ 事实的确如此。 城内怪兽有点多，咆哮声传到城外。 而城外的怪兽就更多了。 大概游戏设定太“强大”，野外的怪兽听到诸多同类在城内厮杀，全部骚动起来。 即便是官方主城，也是可以被攻破的。 玩家注册进游戏的时候，有人族、兽族、精灵族等种族角色供选择。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主城。 人类的主城，是暴风城。 攻下敌对阵营主城，参与者都能得到奖励。 奖励的多寡跟贡献有关。 譬如杀了多少敌对阵营玩家，对城主府代表主城权势的宝石输出多少…… “卧槽，暴风城骚乱，机会来了！” “嗷，谁说千年只有一回boss屠城的？” “上次错过机会，这次赶紧的，把没上线的朋友都喊上来。” “冲啊，攻陷暴风城，摧毁暴风城之心。” “杀啊，传送暴风城就近小城。” 很多非人类阵营玩家得知暴风城又发生boss屠杀玩家事件，跟打了鸡血似的。 上次黑暗暴君屠城，是人类敌对阵营攻陷暴风城的绝佳机会。 可事件来得太突然，很多玩家都没反应过来，官方就插手了。 这一次，必须赶在官方插手前攻进暴风城。 一旦攻进去，官方插手就说不过去了。 “公会里的兄弟们，谁离暴风城最近，赶紧进城，一旦进城的非人类玩家多了，官方插手就是不要脸了。” “我们小队在暴风城附近打boss，现在就赶过去。” “我联络精灵阵营玩家朋友了，他们现在也在赶来的路上。” “哈哈，已经有兽人族玩家进城了，守卫忙不过来，都没怎么管他们。” 无数非人类阵营玩家奔赴暴风城。 理论上，各大种族主城是可以被攻破的。 但只是理论。 这么多年，各种族的主城从未被攻破过。 即便没有玩家守城，守卫也可以应对一切外敌。 因为主持玩家攻陷一座主城太难了，没人有这个号召力，让百万玩家一同上线，齐心合力攻城。 今晚，机会来了！ 城内的怪兽太强大了。 这些怪兽都是杨帆有意针对人海战术培养的。 把低等级玩家叫开，让高等级玩家和守卫分割战场，是可以把这些怪兽消灭。 可城里的玩家，低等级低战力的，多得不要不要的。 死了就死了，低等级低战力玩家哪会在意那么多，凑热闹要紧。 直到城内大摇大摆出现敌对阵营玩家，有些人类玩家才意识到不妙。 主城被攻破，该阵营全体玩家无主城之心庇护，所有属性下降。 “我勒个去啊，兽人半兽人开始杀向城主府去摧毁暴风之心了。” “这种攻城也太无耻了吧。” “天啊，怎么回事，刚上来就看到矮人族玩家，我以为我进错城了，一上来就被砍死。” 官方也终于被惊动。 可他们只能呆呆看着这一幕。 找程序猿关闭服务器？ 没这么简单。 如果在等风动物园刚开始暴乱，屠杀玩家时关闭没什么。 现在，非人类玩家进城的太多了。 很多人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摧毁暴风之心，攻陷暴风城。 几十万玩家啊。 现在关闭服务器，后果不堪设想。 玩不起？ 那你趁早倒闭算了。 “怎么又是boss屠城？不是boss不能跨地图追击玩家了吗？”官方领导火急火燎赶来公司，一来就劈头盖脸询问运营人员和程序猿。 “不是城外的boss，是城内的。” “什么意思？” “是那个上我们后台黑名单的玩家，等风吹帆搞的事。” 运营人员跟老大解释：“城内有生活系玩家开各种店铺，其中就有开动物园的。等风吹帆开了个动物园，开得很奇葩，人家是把怪兽隔开关，他是关一起，让怪兽自相残杀，观众很多……今晚，这些观众成了怪兽成长的补品和经验。有两三个吞噬太多玩家经验，成长起来杀伤力不亚于上次的黑暗暴君。” “特么的！” 官方一群人肺都要气炸了。 还能有这操作？ 第64章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杨帆和柳月月在电脑前边说话，边看着暴风城在血雨中飘摇。 可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十三姨悄悄摸摸过来查探时，看到他们两人聊得很开心，相处融洽。 这一度让她以为柳月月是柳芊芊。 哎，果真如小帆之前说的那样，要是当初介绍的是柳月月，他现在和柳月月可能都煮成熟饭了。 柳月月性格太好了，心也比较软。 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她绝对做不到多次拒绝男朋友的过分要求。 而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有几个男人不对女朋友提出过分要求？ 可能在他们看来，那不是过分要求，而是正常要求。 占女朋友便宜不是天经地义吗？ 正准备回文房，十三姨听到杨帆房间里捧着一个本子看的柳月月忽然指着一句话问：“杨帆，你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杨帆脑袋探过去，额前的头发贴到柳月月耳边。 两人宛若未觉。 偷偷探脑袋进去的十三姨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最后不会是杨帆和柳月月在一起的吧。 但下一刻，她有些放下心来。 杨帆说道：“哦哦，反正跟你没关系，跟芊芊也没关系。我到现在跟你们相处还是陌生人的感觉，没有跟果果和十三姨那种相识很多年的感觉。” 还好，小帆这家伙根本不会撩妹子。 月月也差不多，很单纯，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跟你很陌生，反倒我跟你朋友等风没见过面，却有老朋友的感觉，仿佛认识了很久。”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杨帆翻过一页纸，指着上面的一句话对柳月月说道：“这是等风朋友圈说的话，我想他应该也挺惦记你的。” “真的吗？”柳月月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杨帆想了想，说道：“他只是想那个他想象中的你吧，毕竟没跟你相处过。你要知道，想象和实际是有很大差别的。” “是吗？”柳月月有些失望，譬如她在粉丝眼里是冰山女神，很少说话。 实际上她并不是沉默寡言之人。 是妈妈告诉她，在外人面前少说话。 因为比起芊芊，她太不会说话了，话越多显得越傻。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听妈妈的话，尽量少跟外人说话。 不过杨帆早就知道，所以她有话就说，不用憋着。 “杨帆，你说我是不是还没恋爱就失恋了？”柳月月问道，有些难过，对杨帆袒露胸怀。 杨帆拍了拍柳月月的肩膀。 本来只想拍两下，最后多拍了几下，好奇问道：“你身上怎么跟没骨头似的，这么软。” 说着还捏了捏。 “肩膀就软了吗？”柳月月自己也捏了两下：“那别的地方你要是摸了岂不是觉得更软？” “应该是吧，可能会觉得跟水做成似的。”杨帆感叹：“拍mv那时背你，我就觉得背的是一团棉花，不是负担，是舒服，至今念念不忘。” 十三姨偷窥不下去了。 这两人，擦不起爱火。 她胸怀坦荡离开。 “你别胡思乱想，芊芊知道一样会不高兴。”柳月月说道：“虽然不是真的，但你要是对她之外的女孩子动手动脚，她看到一样会不开心。” “那不让她看到就行了。”杨帆操作游戏角色。 暴风城沦陷了，他的角色死过两次。 第二次没能复活在暴风城。 因为暴风之心被摧毁，暴风城变成了无主之城。 游戏官方论坛上也跟着炸开了锅。 人类阵营玩家大骂另外阵营玩家无耻，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也有骂等风吹帆是人类叛徒，罪大恶极。 非人类阵营玩家则把等风吹帆当成了英雄。 没有他这一波天秀操作，主城被攻陷的记录都不知道游戏关服前能不能做到。 最后，官方背了这次暴风城沦陷的锅。 自上次boss屠城后，他们泄露等风吹帆的行踪，是资深玩家早已人尽皆知的事。 没有官方的无耻，哪来等风吹帆的第二次天秀操作？ 第二天，虽然是周六，但杨帆稍晚点还是去了电视台。 周六录《幸运52》，是这一个多月来的正常操作。 “李哥今天怎么了？失恋了？”到办公室，看到李卫民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蹶不振，杨帆关心问道。 “失恋他都不会这么难过吧。”一旁的杨如意照着镜子，接过杨帆的话匣。 “那是咋了？”杨帆例行打水喝，再次询问李卫民。 李卫民举起两个拳头啊啊啊半天，愤怒道：“暴风城沦陷我不关心，可我的史诗级装备啊。” 杨帆一愣。 李卫民口沫横飞：“我特么气死了，昨晚去动物园看怪兽，飞来横祸，被怪兽拍死。拍死就拍死，居然把我身上唯一的史诗级装备拍掉了。我不甘心啊，复活后第一时间赶去动物园，结果……传说级装备又被怪兽拍掉。我……” 李卫民欲哭无泪：“昨晚守城死了n次，我都没掉什么好装备，被怪兽拍死的那两次，身上最值钱的装备就都掉了。最气愤的是，官方这次不重置服务器了。” 杨如意风轻云淡道：“都多久了，还生什么气，我男朋友的传说装备也在守城的时候掉了，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还不是高高兴兴睡着了？” “杨姐，你对高高兴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李卫民问道。 “一个游戏而已，想不通你们男人。”杨姐收起镜子，开始美美地上班。 李卫民问斜对面工位上的杨帆：“小帆，你昨晚又没上游戏吗？” 杨帆淡淡道：“上了，死了两回。” “你被怪兽打死了还是别的阵营玩家？”李卫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别的阵营玩家。”杨帆如实说道。 “没掉什么好装备吗？”李卫民问道。 杨帆早就提前把好装备收起来，没武装上，死的那两次，他也就掉一件无足轻重的装备。 “掉了一件，所以后来我就躲起来了。”杨帆说道。 “小帆，你游戏id叫什么，我加你啊。我和杨姐都加上好友了。”李卫民心里更舒服了，但还是忿忿不平骂道：“那个等风吹帆，别让我现实中看到他，不然让他好看。” 第65章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早叫你别凑什么热闹。”杨帆对李卫民说：“李哥，帮我去一趟六楼，今天都市频道《开心辞典》节目组要过来取经，你去招呼一下。” “哦哦，好。”李卫民屁颠屁颠出去了，这种事，他喜欢。 《开心辞典》节目组今天来看《幸运52》节目组录制节目的，还有主持人：王小雅、刘向东。 王小雅是领导钦定的，刘向东则是文体娱乐频道李主任推荐的。 都市频道的王主任说不了什么，只能接受。 她倒是想推荐自己人，但《开心辞典》这个节目是文体娱乐频道的人帮忙策划的，最后就推荐一个主持人过来，王主任能拒绝吗？ “小杨总！” “小杨哥！” 演播大厅后台，王小雅和刘向东过来跟杨帆报道。 杨帆第一次见到了王小雅真人。 确实挺漂亮的，眼睛很有神，嘴唇本来就性感，再抹点反光唇膏，让男人忍不住想上去啃一口。 杨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个狗男人，庸俗，肤浅。 刘向东是少数民族，蓄了点胡须，很有型。 虽然比杨帆大两三岁，但他很谦逊，直呼杨帆小杨哥。 老师老师的，在这行被叫烂了。 所以有的人不愿意追潮流。 刘向东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们好，节目呈现效果如何，就看你们的了。”杨帆没摆什么架子，彬彬有礼。 一个节目的总策划和导演，咖位是在最风光的主持人之上的。 王小雅看杨帆年轻，虽然不想在他面前太卑微，但也不得不收敛一身的傲气。 从小物质生活条件优越的人，涵养总体是比普通人高，但身上的优越感也明显比普通人强烈。 “小杨总，《开心辞典》会比《幸运52》更受欢迎吗？”王小雅直接了当问杨帆，她想出名，想要人气，想一飞冲天。 刚出社会的年轻人，都是豪情壮志、意气风发的一群人。 王小雅自然也不例外。 杨帆沉默，起点高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们比常人更少接受社会的毒打。 比如王小雅，杨帆不觉得她一毕业回来主持的《开心辞典》会默默无闻。 相反，这会让她比九成的主持人更早成名。 “我出的节目，当然不会觉得谁会更好，我觉得都一样好，关键是看主持人的表现。”杨帆没有正面回答王小雅的问题。 王小雅有些失望。 回山城电视台之前，大伯给她两个选择。 一是去卫视接替别的主持人上班，节目收视率一般，也不是受众较广的综艺节目。 二是来地方频道，做一档全新的综艺节目主持人。 至于一毕业回来就去卫视招牌节目做主持人，王小雅是想都不想的。 她又不是小白兔一个，大伯权力再大，也要顾及别的职工别的同僚的目光。 有点权力，给自己人一些方便，人之常情，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但太过分就不行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王小雅大伯承诺，她拿到点资历，就会把她推去卫视好点的节目做主持。 给王小雅和刘向东开了会儿小灶，杨帆让两人去演播厅，准备看节目录制。 而他自己也开始巡视起来。 他的角色类似制片人，协调各部门开展工作。 这应该是老赵干的事，他从上期开始就完全不管了，今天连电视台都不来，在家伺候老婆。 李主任哪敢管他。 她敢管老赵，老赵老婆就敢管李主任领导。 最后吃亏的是李主任。 老赵啥事都没有。 杨帆有些感叹，有个好老婆是真的好。 十三姨虽然是闲职，但权力也不小。 可惜她管的不是电视台，不是一个系统的。 嗯？ 我怎么会想到十三姨？ 杨帆有些难以理解。 想也应该想的是柳芊芊或柳月月。 不过，柳月月是明星，没啥用。 柳芊芊在影视中心那里，还是个小透明，没啥业绩。将来最多也就是个女承母业的女总裁，一样没啥用。 对自己没帮助。 杨帆叹气。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当策划麻烦事挺多，熬了一白天，下午杨帆比平时更早下班回家。 懒得去远的地方买菜，杨帆在小区超市提了一袋子食材回来。 一进十三姨家，他就看到一对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美女坐沙发上吃零食。 两人今天穿的衣服终于不一样了，一个休闲牛仔裤，一个黑色绒裤加裙子。 杨帆仔细盯了很久，也没能分辨出哪个是柳月月哪个是柳芊芊。 索性他也不分了，跟俩美女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 阳台上给花浇水的十三姨噗哧一笑：“是不是还是分不出来她们谁是谁？” “无所谓，就算认错，也不是我的错。”杨帆把袋子放餐桌上。 “今天工作顺利吗？”十三姨提着喷水壶回到里屋，拉上落地窗。 “还行，今天见到新节目女主持了。别说，还真漂亮，嘴唇特别性感，抹着能反光的唇膏，看了让人胃口大开。当时我就想着要是能啃上一口就好了。”杨帆很遗憾的样子。 十三姨目瞪口呆，看了看沙发那边的柳芊芊。 她今天中午从蓉城回到山城的，替姐姐跑完蓉城那边的通告了。 听说下周山城这边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柳月月也都有通告，芊芊打算一并替姐姐跑，让姐姐再好好休息两天。 接下来，姐姐跑别的地方通告，她就不能再帮了，得忙自己的工作。 “小帆，芊芊在呢！”十三姨提醒杨帆。 杨帆一愣：“哦哦，又忘了我有女朋友了，这一天天忙的。” 柳月月抓住妹妹的手。 她觉得，妹妹是真的把杨帆当男朋友了，会吃醋。 十三姨也安慰柳芊芊：“小帆老实着呢，他只是敢说，不敢做，芊芊你放心。” 柳芊芊吃着辣条，哼哼道：“他做就做，跟我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耍朋友可以粗心大意，犯些小错，但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犯。”十三姨嗔怪道，然后回头教训杨帆：“你以后少说多做。” 第66章 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少说多做？”杨帆疑惑：“下次我直接亲上去的意思？” 十三姨打了他一下：“叫你少说话，多做事！做务实点的事！” “哦哦。”杨帆把一些今晚用不上的食材放冰箱里。 正忙着，眼角瞥见隔壁客厅角落里有了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一架钢琴。 “怎么买钢琴了？”杨帆问道。 放好喷水壶，洗完手出来的十三姨边拿纸巾擦边说道：“月月送给果果的，说果果可能有艺术天赋，试试看能不能激发出来。” “那岂不是要给果果报钢琴班？”杨帆替果果忧伤两秒钟，她还那么小。 “不用，我和芊芊都会钢琴，过来吃饭的时候顺便教教她，十三姨不太愿意让果果这么小就报培训班。”柳月月出声。 杨帆走过去，看了下钢琴。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十几万。 不把钱当钱。 也不担心果果对钢琴压根没兴趣，白瞎了。 “你猜这架钢琴多少钱？”穿休闲牛仔裤的柳月月问杨帆。 想了想，杨帆说道：“几千吧。” 柳月月还没说什么，穿绒裤百褶裙的柳芊芊嗤笑：“没见识！” 刚说完就被姐姐打了一下，示意她少冷言冷语。 “琴技高超的大师，不在乎琴的贵贱。”杨帆随手按了几个键，音效确实不错。 “杨帆，你会弹钢琴吗？”柳月月问他。 杨帆摇头：“哪有这条件去学钢琴，小时候觉得弹钢琴的人很优雅、绅士，也想做个优雅的贵族，可惜没那条件。于是退而求其次，想学个吉他，后来还是因为家里穷，买吉他的钱都挤不出来。” 柳芊芊刀子嘴豆腐心，听后小声说道：“你要是想学钢琴，现在也不晚，我送你一架，不会比这架便宜多少。” 杨帆诧异：“比这架便宜？那不是几百？” 柳芊芊生气了，冲姐姐说道：“我没有说错，他就是没见识，十几万的钢琴说是几千。” 杨帆笑道：“你要发火冲我发，干嘛冲你姐姐？” 柳芊芊想想也是，准备冲杨帆发火。 但他先一步开口：“我有一个堂兄和堂姐，比我大十岁左右，他们经常打架。后来姐姐出嫁，弟弟站接姐姐走的婚车外，趴着后排窗户，和坐里面的姐姐说话。说着说着，两人就哭了。小时候明明是一家人，长大后怎么就变成了亲戚。” 这真是一件高兴又悲伤的故事。 世间有得就有舍。 “你放心，我跟我姐姐感情好着呢。”柳芊芊不为所动：“我和我姐姐都不会外嫁，只找山城的。” “对，一起嫁本地。”柳月月赞同妹妹的话。 “嫁给同一个人？”杨帆来兴趣了，有毛遂自荐的意思。 十三姨抚额，打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有芊芊你还觉得不够吗？” 柳芊芊也气坏了。 杨帆说道：“不够！” 于是，不但十三姨打他，柳芊芊打他，柳月月也没落下。 十三姨心累，柳芊芊早晚会被杨帆这傻子气跑。 “去做饭吧。”打完人后，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嗯。”杨帆不跟这些女子计较，君子动口不动手。 果果在书房里看小人书，很入迷，直到开饭了，十三姨喊她她都不想出来。 “丑果果，你好丑！”十三姨在客厅里大喊。 “哇”的一声，书房里就传来果果嚎啕大哭的声音。 又说人家丑！ 杨帆只得进去哄坐椅子上张嘴大哭的果果，她面前桌上的小人书打开着，看页数，她快看完了。 小姑娘有没有艺术天赋杨帆不知道，喜欢看天马行空乱七八糟读物的潜质倒是有。 “锅锅，我丑么？”果果泪眼婆娑，又开始对自己的长相产生怀疑。 “你要是丑，天底下就没几个小孩是漂亮的了。”杨帆说道。 “没几个是几个？”果果并不知足。 “我说错了，一个都没有。”杨帆纠正道。 果果这才乖乖下椅子，跟杨帆出来吃饭。 入座，准备开饭。 果果对杨帆说道：“哥哥，能帮我打妈妈吗？她老是说我丑。” 看了眼秀色可餐的十三姨，杨帆说道：“哥哥不打女人，打女人是可耻的。” 十三姨很满意，然后问道：“有比打女人更可耻的事吗？” “有，打不过！”杨帆动筷子。 掌勺人不动，大家都不好动。 “你打过芊芊吗？”十三姨忍不住问道。 吃着饭，看了柳芊芊一眼，杨帆说道：“打不过。” 柳芊芊急眼了，还没说什么，柳月月说道：“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杨帆诧异：“你还希望我打芊芊啊？” 看着杨帆虽然不是很粗壮，但也不纤弱的胳膊，柳月月连忙吃饭，不说话了。 吃完饭，因为天冷，饭后散步遛狗活动早就取消。 偶尔，杨帆才带两狗出去逛逛。 今晚他没打算带它们下楼，准备回屋。 柳芊芊坐钢琴前，弹了首曲子，想吸引果果。 果果没被吸引到，杨帆倒是驻足了。 曲子很好，弹琴人技艺也不错。 满级一百的话，她大概能有八十级了。 确实很优秀的一个姑娘，听着曲子，看着柳芊芊的背影，杨帆有些发呆。 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曲子怎么样？”曲毕，十三姨问道，很在乎杨帆的态度。 “很好！”杨帆说道：“上次回老家，我开车的时候，车里就放了这首。音乐一响起，我的脚就不受控制，油门踩到底，时速两百四，后面一辆警车追上我，拿着喇叭对我喊，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这家伙，好欠打！ 不过十三姨今晚已经懒得动手了。 “你家有车啊？”柳月月吃吃笑。 “有的，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响的那种。”杨帆煞有其事说道。 说着，他忍不住坐到柳芊芊旁边。 想家了！ 在柳芊芊、柳月月和十三姨的诧异中，他手指放琴键上。 抬头，望了一眼落地窗外，杨帆说道：“我的家乡，夏天萤火虫漫山遍野，如星斗般绚丽。冬天的夜晚则是静寂的，没有声音的声音，隔离了尘世间的一切。我想家，想小时候眼中的世界。” 琴声响起，旋律飘缓低迷。 一旁的柳月月怔住了。 曲子充满了一种幻觉般的意境，仿佛在诉说着年轻的无助。 她眼前似乎看到一个懵懂无知的男孩，独自一人行走在铺着鹅卵石的狭窄、清冷的小巷里。 喧嚣的人群在他身后渐渐远去，前面是没有尽头的黑夜。 第67章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坐杨帆身旁的柳芊芊，此时也被琴声吸引住了。 她听到的不是长夜里孤独的男孩渐行渐远，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而是听到一个世界的声音，那里是一个美丽的天堂，鸟语花香，小桥流水。 曲子舒缓的旋律，让柳芊芊感受到了天堂的温暖。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些温暖会消失。 一天中，太阳会升起，会落下。 人生也一样，有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太阳那样，有定时的日出和日落。 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 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 柳芊芊看着杨帆的指尖在琴键上如玉珠落地，他的手指宛若精灵，点缀人间。 指落惊风雨，乐成泣鬼神。 他说他想成为一个优雅的绅士，贵族，他没有达成。 其实他早就是。 只是他没有发觉，或是柳芊芊忽略了。 他也曾是白马王子，只是厌倦了那种圈子，平平淡淡做个普通人。 十三姨听得也很入迷。 她小时候不太喜欢听音乐，长大后才越来越喜欢。 她喜欢在音乐app里边听歌边看评论。 评论区里的网友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很多人会在评论区诉说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灵。 没有黑粉，没有单纯的对明星大喊的爱恋，没有互撕互掐，只是单纯的故事，平凡的感动，偶尔会看到几个跟自己的故事或者想法相同的人时，就会有遇见旧友的感慨。 刚从蓉城带着果果回来那时，十三姨以为，从此，生活变得很平淡，一眼就可以看到一生。 直到遇见杨帆这个房客。 一开始，她也没觉得杨帆有什么特别的，普普通通，一眼亦可看到一生的一个大男孩。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在阳台上，看到了隔壁也正站在阳台上的杨帆。 他站得很笔直，身姿挺拔，嘴角含笑，目光投向天际。 清晨的阳光洒落，将他笼罩。 那一刻，十三姨觉得他周身的金光都是生机勃勃的，充满希望，充满神秘。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依然平凡，普普通通。 这让十三姨有些失望，他应该一鸣惊人的。 不过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她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一生的人，怎么一鸣惊人？ 他太普通了！ 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朝九晚六，每月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靠他自己，大概买房已经够他奋斗一辈子了。 《寂静之声》一出来，十三姨又有了那天清晨的感觉。 他身上充满生机勃勃，充满所有少女幻想的那种美好。 柳月月的音乐造诣比起妹妹和十三姨，更深厚。 更懂音乐的她瞬间被这种人间难得一回有的曲子深深吸引住。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等风吹帆。 它一定是出自等风吹帆之手。 在她看来，等风吹帆是一位世外高人。 “哥哥，我想学钢琴！”曲毕，果果爬上杨帆大腿，伸手抚摸原本不是很喜欢的钢琴。 “想学啊，我教你啊。”杨帆屁股一顶，把柳芊芊挤开，腾出长凳位置，把果果从腿上放下来。 快被挤下去的柳芊芊半晌才跳起来，站一旁，脸红扑扑的。 刚才肉碰肉了。 纵有千言万语想问杨帆，此时的她也开不了口了。 柳月月也有一肚子话想问杨帆，但看到他在煞有其事跟果果讲钢琴入门理论课，没好意思出声。 十三姨也想问杨帆你怎么会弹钢琴，但她不急，来日方长。 于是，柳月月和柳芊芊焦急等杨帆给果果灌输完钢琴知识。 她们感觉足足等了一个晚上，果果才丢下杨帆跑了。 小姑娘哪真的喜欢学钢琴，只是一时的热度。 杨帆说得口干舌燥，白瞎了。 但他也不沮丧，习惯了。 小姑娘就这样。 十三姨替女儿感到歉意，每次杨帆都近乎全力以赴，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女儿总是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你不是说你不会弹钢琴吗？”果果一跑，柳芊芊便迫不及待问道。 柳月月也眼巴巴望着他，等待答案。 “我说过吗？”杨帆疑惑问道。 柳芊芊鼓起眼珠子，这家伙又装疯卖傻。 “说过！”柳月月认真说道。 杨帆摇头：“我说的话我都不信，你怎能信？” 说着，便回自己屋了。 柳月月和柳芊芊连忙跟过去。 她们有太多话想问杨帆了。 “这首曲子是谁的？”柳月月问道：“等风？” “嗯。”杨帆边走边点头回答，总不能跟她说是保罗西蒙的吧。 “它叫什么名字？”柳月月高兴问道。 “《寂静之声》。”杨帆回答。 柳芊芊疑惑：“寂静怎么会有声音？” 杨帆停下脚步，转头问柳芊芊：“你说风有声音吗？” 柳芊芊一愣，想说有，但风确实没有声音。 风要发出声音，需要借助媒介。 而媒介有千万。 最后，人们只能把媒介的声音归于风的声音。 杨帆说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风和雨是没有声音的，但它们让万物有了声音。” 回房间，杨帆找出洗澡换洗的衣服，抱去浴室。 柳月月和柳芊芊像是浑然不觉，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问这问那。 “还不走，一起洗吗？”挂好衣服，柳月月和柳芊芊还待浴室里，杨帆不由得问道。 柳月月和柳芊芊脸一红。 “呸，你想得真美！”柳芊芊第一个红着脸出去。 柳月月依依不舍，跟着妹妹出去。 杨帆在洗澡，柳月月和柳芊芊没走太远，就坐他家客厅里。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小声问柳芊芊：“芊芊，你觉得等风吹帆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柳芊芊不解：“不存在怎么给你歌，给杨帆这首《寂静之声》？” 柳月月解释道：“我是说，等风吹帆会不会是杨帆自己编出来的一个人？” 柳芊芊一惊。 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平平无奇的杨帆，能甩出九十九级的琴技，再甩出等风吹帆也不是不可能。 第68章 恰好遇见，就舍不下了 回家的路上，妹妹开着车，柳月月坐副驾座上，脑海里在努力把等风吹帆和杨帆两者结合。 当初，杨帆说他帮等风吹帆代理歌曲版权，授权真名填写却是他自己，柳月月就觉得有些奇怪。 全权代理不是这么代理的。 代理人可以代替原创签授权书，但名字得是原创的，而不是代理人自己。 柳月月印象中，一开始接触的杨帆确实比较平凡，除了帅，身材不错，看起来清清爽爽，没什么能吸引人的地方。 甚至，不懂怜香惜玉的杨帆，把自身与生俱来的优势都抹掉了，变得平平无奇。 后来，一次次接触，柳月月觉得杨帆这人还不错，就是贪财了点。 不过贪的都是小财，不是什么大毛病。 要是贪大财，早就绞尽脑汁讨好柳芊芊。 毕竟把柳芊芊追到手，至少谈恋爱不会花什么钱。 要是能娶到她，下半辈子就真的只剩下享福了，没什么大的烦恼。 可即便在柳月月的怂恿下，杨帆也没改变对柳芊芊的态度，好像柳芊芊看不上他，他更看不上柳芊芊。 这不是杨帆年少轻狂，而是柳月月觉得，他对物质生活条件的要求真的不高。 这种人，不为钱财所动，人品值得信任。 “芊芊，你说，杨帆和等风吹帆是不是同一个人？”快到家时，柳月月忍不住问妹妹。 “问他呗。”柳芊芊理所当然说道。 不过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妥。 他说的话，可信度实在不高。 即便他说他是，柳月月和柳芊芊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说他是，我也不敢相信。”柳月月很纠结：“他说他不是，我也不信。” 柳芊芊很认同姐姐的话：“那个混蛋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十足的骗子，毫无信誉可言，跟我借一分钱我都不借，怕他不还。” 柳月月也很认同妹妹对杨帆的评价，只是觉得一分钱的话，还是可以借的。 要不回来也没关系，毕竟不是一块钱两块钱的事。 回到家，柳月月和柳芊芊跟早就等着她们回来的柳妈说了一会儿话。 “月月，给你写歌的那个小伙子有照片吗？”小女儿已经耍朋友了，柳妈不再那么操心她的人生大事，轮到操心大女儿了。 大女儿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耍朋友，柳妈不得不上心。 “没有，联系方式都没有。”迟疑了一下，柳月月如实回答。 除了跟妹妹没任何秘密，柳月月跟妈妈也没太多秘密，很多话都会跟妈妈说。 等风吹帆的事儿，她跟妈妈提过。 妈妈觉得这种年轻人也不错，不需要多有钱，多有才。 跟女儿有共同语言，事业上能支持点女儿，就够了。 “事业重要，耍朋友也重要。”柳妈语重心长说道：“月月，你和芊芊这个年纪不是拼事业的时候，而是耍朋友。耍个两三年，靠谱了就赶紧结婚成家……” 柳月月埋怨道：“妈妈，我这工作，天南海北跑，你不是说不催我耍朋友结婚的吗？” 柳妈对小女儿能冒火，对大女儿却冒不起来，歉意道：“不催了不催了，相士说你不适合早婚，是我心急了。” 大女儿事业心强，有自己的人生目标。 柳妈自己也分析了，让大女儿早早结婚生子，事业顾不上，可能会导致大女儿郁郁寡欢，进而产生家庭矛盾，不可调和，最后一拍两散。 有孩子的话，对孩子伤害最大，而不是大人。 柳妈就是单亲家庭出身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 虽然能经常见到父母，但父母的爱是割裂的，不完整。 聊了一会儿，柳妈放两女儿回房间，说该洗澡了，洗完早点睡觉。 待两女儿回房间，柳妈站她们的包包面前。 确认好哪个包是哪个女儿后，柳妈把一个盒子塞进柳月月的包包。 小女儿就不用了。 她巴不得小女儿和杨帆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呢。 杨帆的人品，柳妈不仅从十三妹那里得到认证，自己也请过私家侦探，跟踪刺探。 私家侦探给的评价跟十三妹说的八九不离十。 柳月月和柳芊芊的房间配备有浴室，此时柳芊芊的房间里。 柳芊芊在泡澡。 柳月月暂时没进去，坐窗前患得患失。 如果等风吹帆是杨帆的话，她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怪不得人们常说，网恋见光死。 杨帆不是不好，只是跟她想象的差太远太多。 “等风吹帆是不是你自己？”纠结了很久，柳月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信息问杨帆。 没多久，杨帆回复：“是的。” “我不信！”柳月月秒回。 “哦，那就不是。”杨帆回复得不快，但也不慢。 “我也不信！”柳月月斩钉截铁。 “那我到底是，还是……不是啊？”杨帆问。 “我不管，你把等风吹帆赔给我！”柳月月鼻子酸酸的，她已经开始相信了。 “赔不了，他早就死了，死在几个月前。”杨帆回复。 柳月月一下梨花带雨，被杨帆弄哭了。 好像等风吹帆真的存在过，只是现在早已前往另一个世界。 他在她梦里的那个天门后面的世界。 哭着哭着，柳月月忽然感觉浑身燥热，脸上出现潮红。 她立即冲浴室里的柳芊芊喊道：“芊芊，你在干嘛？” “啊？怎么了？”柳芊芊的声音传出。 柳月月怒道：“洗澡就洗澡，别乱干别的事。” 柳芊芊委屈道：“洗澡本来就是在乱干别的事，不乱干怎么洗干净？” 柳月月走进浴室，柳芊芊正泡浴缸里，水面上满是泡沫。 没一会儿，柳月月也进浴缸，一起泡澡。 浴缸不大，但泡两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不许尿浴缸里！”柳月月警告妹妹。 柳芊芊翻了翻白眼：“又不是小时候。” 十三姨家。 杨帆在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他讲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 果果问道：“哥哥，为什么上天不给所有好姑娘那个叫什么的容颜呢？” “闭月羞花？”杨帆笑道。 “嗯嗯。”果果连连点头：“为什么上天不给所有好姑娘闭月羞花的容颜呢？” 杨帆答道：“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锅锅爱果果，不是因为果果长得漂亮好看，而是恰好遇见，就舍不下了。” 第69章 穷，买不起车，房子买太多了 周日，白天十三姨又带果果出去走亲戚。 杨帆不算出去玩，就带大圣和滚滚去附近公园晒了一下午太阳。 因为天冷，有点懒，在公园里带大圣和滚滚溜达一阵子后，他回到外围，开小电驴带它俩消耗体力。 有个大妈看杨帆挺顺眼的，可能想做媒人，询问他有女朋友没有。 杨帆说没有。 大妈很高兴，问他除了这辆小电驴，还有什么车吗？ 杨帆说没有了，就这一辆。 大妈脸一下变了，说杨帆不知进取，她儿子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车早就买了，全款。 杨帆叹气，说穷，买不起车，房子买太多了，装修都装不过来，钱就那么一点点，忧伤。 然后，在大妈的惊愕中，他骑上车飞奔离去。 大圣和滚滚跟在后面撒欢儿，嗷嗷叫。 回到家，杨帆开始忙碌起来。 忙着准备晚上的火锅食材。 今晚他不打算炒菜煲汤，而计划吃一顿丰盛的火锅。 底料是山城地道的火锅底料。 自己做不来，没秘方。 但佐料杨帆倒是有秘方，能让火锅更上一层楼。 佐料主材料是他从老家带来的。 下午饭点前，十三姨把果果带回来了。 跟着的还有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 柳月月看到杨帆后，怕怕的样子，怯生生的。 柳芊芊倒是一如既往，高高兴兴坐等火锅上桌。 身材已经无限接近完美，柳芊芊不太在意有没有杨帆的特色肥肉了。 食材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杨帆黔江老家那里自家才养种有。 看着一桌的食材，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十三姨不由得问杨帆：“你怎么很享受做饭的样子？” 杨帆问道：“高中那时，你是不是觉得，考上大学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十三姨想了想，点头，确实是这样。 杨帆又问道：“大学快毕业时，是不是觉得，弄完论文，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十三姨点头：“还真是。” 杨帆问道：“毕业了，是不是又觉得，等找到工作，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迟疑了一下，十三姨说道：“我的工作是我爸爸早就安排好的，我不愁找工作。” 杨帆丢下菜刀：“我不干了！” 十三姨连忙说道：“嗯嗯，当时确实觉得找到工作后，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杨帆重新捡起菜刀：“工作后，是不是觉得做完这个项目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十三姨这次倒没异议，很认同：“嗯。” “然后是不是觉得熬到管理层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嗯。” “有果果后，是不是觉得等果果大了，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嗯，是这样。” “现在有没有认为退休以后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有的。” 杨帆说道：“可能等老了，住院，又会觉得，等这个病治好，就可以好好享受了。” 十三姨发自内心的认同。 端上最后一盘火锅食材，看着满满的一桌，杨帆心满意足：“要享受，每时每刻都可以，而不是等将来，期待将来……哎，果果，等等，这鱼肉片是生的，还不能吃，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电磁炉早就开启，火锅汤逐渐沸腾后，桌前围坐五人。 杨帆给众人调碟料，辣椒没放。 柳月月不吃太辛辣的东西，要保护嗓子。 柳芊芊倒不忌口，很能吃辣。 “姐姐，你放一点辣就可以了。”自己放了不少辣，看到姐姐也埋头往碗碟里扒辣椒，柳芊芊提醒道。 “哦哦。”柳月月今天看都不怎么敢看杨帆，患得患失。 本来不想过来的，但不来又觉得损失了什么。 杨帆拿着勺子，端起柳月月的碗碟，把里面的辣椒舀出来，放自己碗碟里。 十三姨狐疑地看了一阵子柳芊芊和柳月月，问道：“月月，芊芊，你们是不是坐反位置了？” 杨帆右边是果果的专属位置。 挨着杨帆左边坐的，是柳月月，柳芊芊反倒被姐姐隔开了。 “哦哦，也是。”柳芊芊连忙站起来，准备跟姐姐互换位置。 杨帆摁住也想站起来的柳月月肩膀：“不用不用。” 十三姨一头黑线。 不过让她不解的是，柳芊芊居然没发飙。 火锅食材下锅，杨帆问柳月月：“月月，这两天有接到什么特别的通告吗？” 柳月月生怕杨帆等太久，连忙说道：“有的有的。” “是什么通告？”杨帆笑着问道。 柳月月十指交叉，放桌子底下，夹在双腿之间，小声说道：“是那款全球最火的游戏《怪兽世界》找我们公司了，想请我代言。” 游戏行业是暴利行业，何况最火的《怪兽世界》，这样的游戏公司最不差的就是钱。 什么样的明星他们请不起？ 没有！ 历届《怪兽世界》代言明星，没有一个是一线以下的艺人，全是超级大咖。 而柳月月新人王都还没拿到，顶多算个三线艺人。 这样的艺人，《怪兽世界》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但偏偏他们就考虑了，且还行动了。 “你是不是不想代言游戏？”杨帆问道。 “嗯，游戏总给人消磨青春，浪费生命的感觉。”柳月月如实说道。 杨帆摇头：“浪费生命的事情很多，因为游戏而消磨青春的人，即便不玩游戏，一样会在别的地方蹉跎岁月。” “这样的吗？”柳月月一下高兴起来。 虽然她只是三线艺人，但代言《怪兽世界》，代言费一样不会少那些一线明星太多。 柳芊芊奇怪问道：“姐姐，这款游戏很火的，怎么会找你呢？” 柳月月也同样奇怪：“我也不知道，我就看了一把杨帆玩这款游戏，他们就找上我了。” 杨帆没多说。 《怪兽世界》游戏官方那里，领导层都快气疯了。 “脑残粉！” “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脑残粉，现在终于特么知道了。” “为了偶像，脑残粉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千里送炮只是小菜一碟……这个人说不请他偶像代言，就毁了咱这款全球一个月十亿流水的游戏，脑残中的脑残粉啊。” 第70章 扎心 “姐姐，我还是觉得游戏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代言就不代言，咱又不缺钱。”火锅桌上，边吃着，柳芊芊边对姐姐说道。 她不太赞成姐姐接《怪兽世界》游戏的代言。 “你不缺，我缺。”柳月月本来也不想接的，认为妹妹说得对。 但想想可能十年之后，妹妹接手妈妈的生意，那她就是人间少有的富婆、女总裁，钱很多的。 而自己可就没那么厉害了，会比妹妹少很多很多的钱。 同是姐妹，仅相差五分钟的年龄，做人怎能差那么多？ 不行！ 现在就得多挣点钱，减小未来的差距。 “我怎么不缺？”柳芊芊不知道姐姐想得那么远：“我现在花的钱大多是你的，妈妈都不怎么给我钱花了。” 柳月月一旁的杨帆好奇问道：“不怎么给是给多少？” “大概一个月十几万吧。”柳芊芊说道。 杨帆默默吃饭。 好汉不提当年勇，目前的他是真的穷，赚起钱来比起普通人是不少，但仍然远远达不到他的期望。 “我还是想接，听说一年代言费上千万呢。”柳月月有点小激动。 还没赚过这么多钱，还是一次性赚的。 “接！”杨帆鼓动柳月月。 柳芊芊不乐意了，瞪着杨帆：“你就这么爱钱吗？你去接啊。” 杨帆内牛满面，你以为我不想？ 当时是，游戏官方找我谈判，叫我高抬贵手别搞事了，我第一个推荐的就是我自己。 对方差点原地爆炸，问：你是哪个一线二线明星？ 杨帆说未来的超一线。 对方捂着胸口：我们问的是现在。 杨帆只得说，那我推荐我的女神柳月月吧。 对方查了一下柳月月的资料：换一个吧，名气还太低。 杨帆就不谈了。 最后，游戏官方妥协，请柳月月代言。 等风吹帆的账号他们可以封掉，甚至拉黑他的身份证号。 但杨帆不可以重新注册吗？ 不可以用家人用朋友等别人的身份证蒙混过关吗？ 他要是再搞那么几次类似屠城的事件，《怪兽世界》不凉也得每月损失上亿甚至更多流水啊。 “芊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十三姨替杨帆说话：“小帆又不是明星，哪能接到这种代言。” 柳月月点头：“杨帆没名气，倒贴钱给对方，对方都不愿意请他代言。” 扎心了，杨帆无力反驳。 明星有名气，有商业价值。 普通人能有什么商业价值？ 默默无闻的时候，第一桶金，是最难赚的。 杨帆感慨，他想过怎么融入这个社会，借助经验赚点快钱。 但仔细研究后发现，没有合适的切入点。 有的切入点，太过于冒险。 温和的技术进步，对社会冲击不大，符合社会发展规律。 一旦技术或商业战术过于激烈，有可能让全国乃至全世界一年减少数亿就业岗位，后果不堪设想。 杨帆是个有原则的人。 诸如国难财战争财他是不会去发的。 在柳月月的东家清通娱乐接到《怪兽世界》的通告邀请函后，他们已经连续两天开会商讨这事了。 为什么开会？ 不是因为通告费的事，而是代言人选的事。 柳月月在清通娱乐还远不是一姐，顶多算明年的三姐吧。 只要她拿到新人王。 全球最火没有之一的游戏《怪兽世界》形象代言这种天大的好事，清通当然不想让它落到柳月月身上。 那些一哥一姐不说，老板们自己都不愿意。 因为以柳月月的人气，代言费谈判，清通方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没有主动权，损失的可能就是上千万的代言费。 清通并不知道《怪兽世界》官方为什么会给柳月月发通告函，他们只知道，不仅娱乐圈里，比柳月月有人气有资格代言《怪兽世界》的艺人比比皆是。 连自己公司里，也有好几个艺人比她有资格。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后，清通决定先跟《怪兽世界》官方谈判人选，推荐自家一哥和一姐。 与此同时，他们也开始做柳月月的工作。 “雪月，公司待你不薄吧？”经纪人部门经理吴哲亲自飞来山城。 柳月月倒还不至于受宠若惊，她爸爸可是大官，她妈妈也是商业界霸道女总裁，她见过很多世面了，只是有些惊讶，点头认同吴哲的话：“嗯，公司对我很好，大学期间就开始培养我，培养了四年，都没怎么让我跑通告，我很感激。” 吴哲很满意柳月月的回答，笑道：“公司培养艺人都很尽心尽力，不做一朝一夕的事。我还以为公司培养你三四年才让你出道，你会心里不满呢。” “怎么会？吴经理说笑了。”柳月月言语谦逊，不苟言笑。 冰山女神人设可不是说说而已。 她在外人面前不但话少，也很高冷。 签约清通娱乐三四年才崭露头角，柳月月很满意，因为她本来就不缺钱，能过正常的大学生活，她何乐而不为？ “最近跑通告很累吧？”吴哲人精得很，自然不会一过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而是先关心一番自家艺人。 “还行。”柳月月说道。 这几天有妹妹帮忙，她状态调整得很好，可以继续全国跑。 只是她当然不会跟公司说妹妹和她偷梁换柱的事。 这种事情她们姐妹俩经常玩，在熟人面前可能会露馅，但在陌生人面前，压根不用担心。 “你也不要怪公司安排这么多通告，公司给你投入很多资源，请人写歌，录歌，求上节目曝光，组建后援团等。不瞒你说，直到现在，公司在你这还是处于亏损状态。”吴哲有些歉意道。 “感谢公司的厚爱，吴经理放心，我没有怨言，现在的工作都是我该做的。”柳月月说道。 吴经理笑了笑，最后终于切入正题：“那个，雪月，《怪兽世界》为什么会找你代言，你知道吗？” 柳月月摇头：“我不清楚，我没跟他们的人接触过。” 吴哲这就放心了，说道：“是这样的，雪月，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价不高，代言《怪兽世界》可能拿不到合适的代言费，公司希望你能让出这个通告函。” 第71章 豪横 柳月月诧异，这是公司能决定的事吗？ 公司只能决定不给她签这个代言，并不能给《怪兽世界》做决定，把名额让给谁。 普通艺人和经纪公司签约，是乙方，处于弱势一方。 真闹僵，经纪公司不同意艺人的通告签约，艺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经常听说有艺人被经纪公司雪藏。 “代言我可以让出。”思前想后，柳月月同意了吴哲的要求。 她跟清通有合约在身，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比如吴哲的代言退出要求，她拒绝了，公司可能不会拒签这份合约，毕竟那是一大笔抽成。 但以后可能会逐渐雪藏她，别说资源倾斜，合约义务他们都会一拖再拖，甚至安排一些恶心人的通告来敷衍艺人，让艺人自愿放弃。 “好，雪月，公司不会亏待你的，争取给你安排个现象级综艺节目上，增加曝光度。”吴哲开怀大笑。 《怪兽世界》游戏官方很有钱，游戏界大鳄。 而游戏界大鳄，可是堪比时尚界顶级巨头。 当然，因为游戏多是一种贬义词，上不得太台面。 所以游戏公司才没那么高调和出名。 想当年，不少首富都是靠游戏发家的。 仅仅一两款爆火的游戏，就让这些老板一骑绝尘，财富积累之快之多，说出来吓人。 清通有信心，只要换上自家公司一哥或一姐代言《怪兽世界》，通告费谈判就能多拿千万以上。 “谢谢公司的厚爱。”柳月月对吴经理说道，知书达礼，没有官家千金的骄横和傲慢。 “那行，等我们联系游戏那边，约个时间一起过去，最好你亲口说个推荐人。至于是谁，公司现在还在商讨，到时候再说。”吴哲高高兴兴启程回公司。 这些事，杨帆并不知道，柳月月没有告诉他。 毕竟杨帆不是她男朋友，她也不知道这个代言跟杨帆有关。 日复一日。 柳月月终于接到公司的通知，前往《怪兽世界》在夏国的代理商驻地。 见面后，《怪兽世界》的开发方兼发行方暴风互娱人员对柳月月的印象还不错。 可以打造成东方女神形象，代言《怪兽世界》。 稍微可惜的是，这个柳月月现在名气并不大。 不过没关系，明年应该会更火。 现在暴风互娱跟本届代言人的合约也还没到期，还得几个月。 但即便只有几个月，也该考虑下一任代言人了。 包装，宣传文案，mv拍摄，都需要精心准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上一任的代言人形象是精灵族，欧美一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女星。 这一任，也该人族形象了。 “柳小姐，希望合作愉快。”暴风互娱的领头人打量了柳月月一番，眼中满是赞赏。 形象气质太好了。 本人比照片比视频mv里面看到的还要漂亮。 可能是新人，表演性质的照片、作品总有些不自然的迹象，大打本人形象折扣。 “布鲁斯先生过奖了。”柳月月有些歉意道：“经过慎重考虑，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适合代言贵方如此火爆的游戏，所以今天来，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想推荐一下我的师兄师姐。” 布鲁斯脸色微变，还有拒绝《怪兽世界》的艺人？ 不过稍微一想，他便猜出，可能是清通娱乐给柳月月压力了。 这种好事，不仅各个经纪公司之间竞争，经纪公司内部的艺人也会竞争。 早前就有不少经纪公司主动上门，想跟暴风互娱谈下一任形象代言人事宜。 暴风互娱也相中了两三个，只是没给准确答复。 谁知半路杀出个等风吹帆，之前的候选人全部作废了。 “哦？”沉吟片刻，布鲁斯饶有兴致问柳月月：“不知道这是柳小姐的意思，还是贵公司的意思？” 他并不怕得罪清通娱乐。 清通娱乐算什么？ 小虾米！ 比清通娱乐强大数倍甚至十几倍的经纪公司多的是，暴风互娱都不放眼里。 什么叫财大气粗，看看暴风互娱就知道了。 随随便便就敢砸几个亿换代言人，没有他们请不到的明星。 只有求不到他们通告函的大咖。 人家年会上的抽奖福利，特等奖是千万豪车，一等奖也是价值百万的豪车好几部。 布鲁斯的问话，让清通老板之一和吴哲紧张起来，纷纷看向柳月月，生怕她说错话。 一起过来等暴风互娱检验的清通娱乐一哥一姐也屏住呼吸。 在暴风互娱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艺人是渺小的，甚至艺人的经纪公司也是小虾米一个，还不如人家的一根手指头粗。 柳月月没说错话，说道：“布鲁斯先生，这是我的意思，原因我说过了，我一是名气还不足以担当此重任，怕影响到贵公司。二是代言游戏，跟我走的路线不太协调。” 布鲁斯哈哈笑道：“柳小姐，你要考虑好，这可是一年至少一个亿的代言。我们暴风互娱从不亏待我们的合伙人，如果代言费给的大少，会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大气，玩家用户会看不起我们。” 清通娱乐的老板和吴哲目瞪口呆，暴风互娱这么大气这么爽快？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么多？”柳月月也被暴风互娱的豪爽惊到了。 一个亿呢！ 到手上不会这么多，公司抽成，纳税。 但怎么说也有小几千万不是？ 妈妈的钱是多，但那是妈妈的，不是自己的。 自己挣的钱，花起来才痛快。 “不多，我们暴风互娱的玩家还觉得少了。代言我们游戏的明星，就是他们的神，应该是无价的。”布鲁斯一点也不把钱放心上似的。 清通娱乐的老板和吴哲顿觉得眼界大开。 之前是真的太幼稚太小家子了，还想着怎么把代言费谈到一千万，各种方案准备了十几个。 结果一个都用不上，人家直接一亿起步。 柳月月心动是心动，但认为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清通，就没有今天的她。 于是，她坚持道：“布鲁斯先生，我还是希望贵公司能考虑一下我的师兄师姐，我其实从不玩游戏的。” 第72章 爱情买卖 柳月月的拒绝，让布鲁斯有些生气，窝火。 从来没有明星能拒绝他们主动递出的橄榄枝，现在他们主动找上柳月月，却被一而再拒绝。 说话还这么难听。 这种憋屈，布鲁斯从未遇到。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谈。”布鲁斯是个有脾气的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都求贤若渴似的凑上来，柳月月却这么不给面子。 要不是那个玩家，鬼才搭理你们这些小公司小艺人。 清通娱乐一干人傻眼。 但布鲁斯宣布收工，今天心情不好，不谈了，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就是大公司的豪横、霸道。 暴风互娱一方离开后。 “雪月，你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委婉？”吴哲急眼了，那可是至少一年一个亿的代言啊。 “雪月，不玩游戏这个没什么，很多人都不玩，但对以游戏为生的人说，这样直言不讳，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清通老板也训斥柳月月， 清通的一哥一姐没说什么，但对柳月月也很不满。 才谈多久，就把人家气跑了？ “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柳月月歉意道。 干一行爱一行，进一行守一行规矩。 她现在的咖位确实很低，还远没成长起来，不管占不占理，对总经纪人对东家老板得保持谦逊和尊敬的态度。 免得被圈内人说不懂事，以后寸步难行。 清通娱乐在暴风互娱的人走后，没多久也撤了。 看来，正式谈判不行，得私底下公关一下了。 回来后，清通老板和吴哲商量着。 来之前，他们就搜集过一些布鲁斯的资料，他的兴趣爱好清通这边都有。 “据说布鲁斯很喜欢我们夏国女人。”回酒店后，清通老板之一徐童震跟吴哲商讨对策。 “给他安排一条龙服务吗？”吴哲询问徐童震的意思。 “你是说请布鲁斯上娱乐会所？”徐童震问道。 吴哲点头。 清通这样的经纪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资源还是有些的。 有些不对普通人开放的会所，里面全是所谓的外围女。 有模特有娱乐圈边缘艺人等姿色极佳的爱情售卖人。 清通搞公关的时候，就经常带客户去消费。 这样的会所，全国都有。 清通有一部分会所通行证，魔都这里，就有这样的会所。 “这个没诚意。”徐童震眉头紧锁，布鲁斯这样的人，想去那种地方消费，不愁找不到门路。 而现在，清通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谈谁上代言了，而是能不能有人上。 布鲁斯生气，有可能这份代言说黄就黄。 得下点真功夫。 “把我们家哪个女艺人连夜喊过来吗？”吴哲询问老板。 “我想想。”徐童震思索，公司里是有这样愿意售卖爱情拿资源拿名利的艺人，但不是名气都不怎么样，就是外在形象不是很上乘。 布鲁斯可能会看不上。 徐童震考虑过柳月月，但只是考虑一下，便放弃了。 这个女孩，他很了解。 家境似乎不错，教养很好，这种售卖爱情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 公司也不能强迫她不是？ 一旦强迫，就是双方撕破脸的时候了。 清通培养柳月月这么多年，她才开始成为公司的摇钱树，徐童震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把尹燕喊过来吧。”思考良久，徐童震对吴哲说道。 尹燕现在是清通的一姐，三栖艺人，形象不错。 以前她也售卖过爱情，成名后，她就很少干这事了。 尤其成为清通一姐，一线艺人后，她弃恶从良。 “尹燕她会愿意吗？”吴哲问道。 “看布鲁斯今天的脸色，估计不会再考虑柳月月做代言人的事。”徐童震说道：“正好，尹燕有了这个机会。” 顿了下，徐童震胸有成竹笑道：“至少一个亿呢，你说她愿不愿意？” “好，我这就叫她过来谈谈。”吴哲拿起手机，给尹燕打电话。 尹燕住的酒店跟徐童震和吴哲是同一家，没多久，她匆匆赶来。 “徐总，吴总。”过来之后，尹燕立刻问好。 混迹这个圈子这么多年，她大概知道徐童震和吴哲喊她过来是干啥的。 毕竟这次来，就是为了《怪兽世界》代言的事。 她和清通另外那个一哥是公司中意的人选。 这种大合约，以圈内的尿性，不公关一下是不可能的。 有的是艺人自己亲自上马，有的是通过别人。 “谈判主事人是男的，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徐童震开门见山对尹燕说道。 尹燕点头：“我知道。” “所以，林诞应该是没戏了，只有你有机会。”吴哲也说道。 林诞是清通的一哥。 “我听徐总和吴总的安排。”尹燕对这个代言不心动是假的。 上千万她就心动了，更别说一亿。 布鲁斯今天的豪气，把她吓到了。 “那就好，晚点我联系一下布鲁斯先生，给你们约个时间见一下。”徐童震说道：“能不能成，就靠你自己了。” 尹燕点头，没有不好意思。 这种事，当年又不是没干过。 只是现在说得比较隐晦，大家都要点面子。 布鲁斯这边。 代言谈崩回来后，他就一直很生气。 什么从不玩游戏，对一个游戏人来说，这不是侮辱人吗？ 布鲁斯把柳月月的原话一字不漏传回总部，让总部定夺。 于他个人而言，他是不会再考虑柳月月了。 甚至清通的艺人也不考虑。 来夏国一趟，不容易，布鲁斯正想出去欣赏欣赏夏国的风土人情和美食，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 魔都之行两天后，柳月月离开，赶往下一站，继续跑通告。 临走前，她松了口气。 她已经无愧于东家，顺利脱身。 至于公司哪个艺人接上，她就不管了。 但她大概知道，尹燕应该有戏。 这两天，她也从布鲁斯那了解到，原来自己得到暴风互娱的青睐，源自于一个粉丝。 布鲁斯没具体多说她这个粉丝的事和身份，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人。 “月月姐，人生得此粉丝，无憾矣。”飞机上，坐柳月月一旁的助理姑娘一脸羡慕：“一定是个超级大富豪吧，身份很不简单。” 出于礼貌，柳月月跟布鲁斯要了那个粉丝的联系方式。 第73章 三生石前无对错 对于柳月月索要杨帆联系方式这个小小的要求，布鲁斯很爽快就答应了。 而且他也没有事先征求杨帆的意见。 因为暴风互娱已经决定，不再受杨帆的威胁。 在布鲁斯的建议下，他们优先考虑请尹燕担任《怪兽世界》的下一个代言人。 柳月月确定pass掉了。 等调查完尹燕的背景，没发现她有什么黑历史大污点，引起非议，暴风互娱就会跟她签代言合约。 礼尚往来，做为答谢，这段时间布鲁斯的夏国之行，尹燕几乎全程跟陪。 无关紧要的通告，公司都替她都推掉了。 这可是大单子，一旦尘埃落定，那钱可能是尹燕辛苦几年也赚不到的。 柳月月拿到粉丝的电话，并没有打过去。 虽然她很想感谢一番对方，但想到有一些粉丝太过狂热，她望而怯步了。 她不想跟这样的粉丝有任何交集。 当时，布鲁斯还说，你这个粉丝把你当成唯一女神，世间难得。 “我们山城的电话？”从纸上把这个手机号存入手机时，柳月月惊愕地发现，居然是同乡人。 这个粉丝哪来这么大的能耐，让暴风互娱低头，主动给她抛橄榄枝？ 就算是她爸爸，也做不到。 暴风互娱可不是国内公司。 就算是国内的，不在山城，她爸爸也没办法。 柳月月只有杨帆的微信号，没有手机号。 在年轻人群体中，微信号基本上已经取代了手机号。 “柳月月主动放弃这份合约，所以，杨，不关我们的事了。”虽然不想搭理杨帆，但布鲁斯离开夏国之前，还是跟杨帆通了一番电话。 “是你们没诚意吧？”杨帆不相信。 布鲁斯就想立刻挂断电话，我们没诚意？ 没诚意会万里迢迢，远渡重洋屁颠屁颠跑过来？ “杨，你可以亲自去问你的女神，我没有撒谎。”布鲁斯沉住气说道。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杨帆说道。 “我给过她你的联系方式了。”布鲁斯说道。 “布鲁斯先生，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联系方式泄露出去。”杨帆生气道。 布鲁斯头疼：“杨，那是你的女神。” “但她并没有联系我。”杨帆实话实说。 自从上次承认自己是等风吹帆后，柳月月在微信上就没再主动找他聊天。 她脸皮薄。 “那，杨，我把你的女神联系方式给你。”布鲁斯牙疼。 杨帆不高兴道：“布鲁斯先生，你要注意你的言辞，你代表的是整个米国，别动不动就泄露别人的隐私，这让很多夏国人知道后梦想会破碎的。他们很向往你们的国家，可你们国家的人竟然这么没素质？他们一直以为你们那里是天堂，人人都是天使。” 布鲁斯蛋疼，法克，神经病：“杨，你究竟想怎么样？要多少钱你开个口。” “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女神代言我喜欢的游戏，我不能天天看到她，只能希望登录游戏就能看到她，这样就像每天见到她一样，我会很开心。”杨帆说道。 布鲁斯郁闷坏了：“钱给你不是更好吗？你可以买女神的海报，挂房间天花板上，挂客厅墙上……” “不不不。”杨帆说道：“同是一日三餐，结果和目的都是吃饱，但环境和食材不一样，所以人才有了追求。” 神经病，布鲁斯捏着鼻子听杨帆继续扯：“要你们的钱，属于敲诈勒索，性质不一样，布鲁斯先生，你良心大大的坏，想坑我，我很不高兴。” 布鲁斯沉声说道：“杨，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只要我的女神代言我喜欢的游戏。布鲁斯先生，你们不是整天喊着玩家爸爸吗？爸爸的要求，你们怎么满足不了？”杨帆说道。 布鲁斯肝疼，顾客是上帝只是个笑话好吗，官方才是爸爸。 “抱歉，恕我们做不到。”布鲁斯挂断电话。 听策划说，城内已经不允许开动物园。 不要紧了吧？ 布鲁斯想着，屠城事件，不会再发生。 至于不允许城内械斗，那改动就太大了，官方承受不起，玩家可能也会因此退游数不胜数。 电话被挂断，杨帆也不生气，安然坐电脑前。 外面灯光不再璀璨，因为入夜，许多住户开始熄灯休息。 “小帆，果果不肯睡觉。”正发呆，十三姨过来找杨帆。 今晚十三姨穿的是一件粉色睡衣，纹有卡通图案。 粉睡衣让十三姨的少女心迸发，充斥满整个房间似的。 杨帆多看了几眼。 十三姨嫣然一笑，面若桃花，两手捏着衣角扯了一下，问道：“这件睡衣好看吗？跟果果今晚穿的是母女装。” “嗯，很好看。”杨帆起身。 十三姨转了个圈，率先出房间。 出来客厅，她站一堵墙面前打量。 “这墙上有什么吗？”杨帆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在考虑一件事。”十三姨笑道，笑容超好看。 杨帆也没多问，她想说自然自己就说了。 不想说，他也没太大兴趣。 好奇心没那么重。 几分钟后。 果果床前。 杨帆开始给她讲睡前故事。 这次讲的是三生石前的一个故事。 “……老人跪在三生石前哭诉，说儿女不孝，没抢救他，他本来还可以再活几年的。”杨帆讲得很认真仔细。 果果则听得很投入。 十三姨也不例外。 “三生石上显现出儿女在阳间生活的画面。”杨帆说道：“大儿子在烈日下努力工作，汗流浃背，很辛苦。大女儿则被丈夫训斥，骂老婆背着自己拿钱给老人治病，这个家不过了吗？小儿子带着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几岁女儿跪在老人坟前。小姑娘恳求道，孟婆婆，如果您见到我爷爷了，麻烦汤里加一点糖，我爸爸说，他这辈子太苦了。” 果果眼泪哗哗就掉下来。 十三姨眼睛也红红的。 “奈何桥上，孟婆听到了老人孙女的话，给汤里加了点糖，看了眼忘川河彼岸，她对老人说道，三生石前无对错，是非不渡忘川河，喝了这碗汤，就告别前世了。老人端起孟婆汤，今生一幕幕画面在碗里闪过，霎那间，他泪流满面。” 第74章 缘，妙不可言 把果果哄睡下后，杨帆离开，回自己屋。 看了看时间，他觉得柳芊芊现在应该还没睡。 大人没小孩睡得那么早。 十三姨睡得早，大多是因为果果早睡。 在微信通讯录里，杨帆找到柳芊芊的账号。 两人又好些天没联系了。 她账号旁边是柳月月的账号，一样更久没联系了。 两姐妹的头像一模一样，是她们小时候的一张合影。 看背景，是某著名景点。 虽然头像一模一样，但杨帆有备注，不会认错，拨通柳芊芊的语音电话。 好一会儿，那边的柳芊芊才接通语音电话：“这么晚，什么事啊？” “你还没睡觉吧？”杨帆松了口气，柳芊芊没发火，只是有些不耐烦，听声音不像是刚醒的样子，这就放心了。 “没，在泡澡呢，泡完就……”柳芊芊说道，还没说完，“嘟”的一声，那边没声音了。 什么情况？ 柳芊芊把耳边的手机拿下来看：通话中断。 正准备把手机放一旁继续舒舒服服泡澡，微信又响起。 这一次，是视频通话申请。 柳芊芊大怒，第一时间掐断，然后亲自把语音通话拨过去。 “你想干什么？”微信电话一被杨帆接通，柳芊芊气呼呼质问道。 “怎么了？wifi信号不好，电话中断，我给你打过去你为什么掐断了？”杨帆问道。 柳芊芊一怔，这家伙无辜的样子，不像是假的，难道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或是他打的是视频通话他自己都没注意？ “你刚才想干嘛你不知道？”柳芊芊问道。 “我想干嘛了？”杨帆无辜道。 柳芊芊语塞，总不能自己说你个流氓，想看我泡澡！ 幸亏我眼尖，反应快。 “哼！”柳芊芊不说话。 杨帆无语，每次跟柳芊芊谈正事之前，都要先毫无意义地吵上一顿再说。 这姑娘，婚姻大事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她这样的性子，由于外在形象太好，家里太有钱，想娶她的男人数不胜数。 但真没几个能受得了她这样的脾气一辈子。 而仅有的那么些个，想碰到，实在太难了。 再有钱，在缘分面前，一样众生平等。 缘，妙不可言。 “你姐姐的游戏代言谈得怎么样了？”杨帆问道。 两姐妹衣服都不分彼此，真正的穿同一个裤衩长大，代言《怪兽世界》这种大事，进展情况，柳月月肯定会随时跟柳芊芊说。 毕竟听说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几乎每一两天就会打个电话。 “凉了呗。”柳芊芊有些忿忿不平。 当初她不赞成姐姐代言游戏，现在态度好像转变了。 杨帆好奇问道：“怎么凉的？” 柳芊芊的话一下多了起来：“还不是她东家恩威并施，建议她把这等好事让出来？说真的，我姐姐能接到这样的大单子，在整个娱乐圈史上都难得一见。能见到的，都是因为艺人有背景。我姐姐不是，是她一个粉丝给她争取来的这次机会。这个好粉丝厉害，也不知道多大年纪，长得帅不帅……” 杨帆一头黑线，看柳芊芊这样子，好像人家如果是个长得好看的富二代，即便是小富二代，这么对她，她也愿意给对方个机会。 “你放下心来，人家不会看上你的。”杨帆好心提醒道。 柳芊芊不乐意了：“你怎么知道别人看不上我，你就是嫉妒，见不得我好！” 杨帆懒得跟她多说，询问她姐姐东家怎么逼迫她姐姐的。 柳芊芊不太喜欢游戏这个东西，但姐姐是以这样的方式退场，她心里很不爽，把自己所知告诉了杨帆。 “一亿啊。”杨帆都不得不惊叹暴风互娱的大气。 这样一来，这个代言，柳月月就更不能放弃了。 她实在太善良了。 没事，杨帆不慌，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虽然现在一无所有，没钱没人脉，但没事，他又不是要跟国家跟世界对着干，一个暴风互娱而已。 清通这样的小公司，觉得暴风互娱是庞然大物。 可杨帆并不觉得暴风互娱有资格站在世界的巅峰，俯瞰众山小。 “这钱，咱要赚，叫你姐姐别放弃。”杨帆跟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是想让姐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跟杨帆，她又总忍不住跟他对着干：“你就这么见钱眼开吗？来追我啊，追到了，将来一亿只是零花钱。” 杨帆一副教训的口吻跟柳芊芊说道：“钱，就像内裤，你得有，但不必逢人就证明你有。你能低调点吗？以后干事业不要像你现在这性子，干事业就像怀孕，得够月，着急了就容易流产。记住了，你若成功，说什么都能自圆其说。你若失败，再有道理都被晾在一边。” 柳芊芊瞪起眼睛：“你能不能别那么俗气，动不动就内裤内裤的，文雅点不行吗？” “我看你说内裤也说得也挺自然的。”杨帆说道。 “有吗？”柳芊芊学会了杨帆的厚脸皮：“我说的是小裤裤，你肯定听错了。” “不说这个。”杨帆转移话题：“说说你自恋的事，你以后别太自以为是。还想大家继续愉快地玩耍的话，就别再说我追你的事，追你姐姐还差不多。” “狼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说你一直想泡我姐姐，是不是？”柳芊芊质问杨帆。 杨帆眉头一皱：“别说泡那么难听，她是你姐姐。” “好吧。”柳芊芊一下老实下来。 自从确定等风吹帆就是杨帆本人，这段时间，她看得出来，姐姐对杨帆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 大概，姐姐已经自行脑补，成功将等风吹帆和杨帆完美对接。 而姐姐这几个月对等风吹帆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爱恋，柳芊芊一直看在眼里。 或许，姐姐的爱情真的来了。 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柳芊芊对杨帆态度不说一百八十度转变，至少也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跟柳芊芊挂断电话，杨帆登录《怪兽世界》。 这一登，他眉毛立起，杀气腾腾。 第75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让杨帆眼中露出杀气的原因是，他的游戏账号等风吹帆被官方封了。 无法登录！ 虽然在得知暴风互娱跟柳月月谈崩代言后，他就料到对方会对他进行封号制裁，但真正面对，他还是不免有些意外和愤怒。 “封我号？有用吗？三天后，晚上八点，银月城，破！” 杨帆上官方游戏论坛发布帖子，id赫然是等风吹帆。 他的id，不管是游戏的，还是论坛的，都早已被玩家们熟知。 名人的一举一动，倍受人们关注。 杨帆这个帖子一发出来，论坛立刻炸开了。 “大神来了！” “游戏界重磅新闻！” “我搜不到等风吹帆账号，等风吹帆真的被官方封号了！” “等风吹帆好惨，是我，我也想跟官方干一仗，可惜我不是等风吹帆。” 没多久，杨帆的宣战火速传到游戏里，甚至各大游戏、非游戏论坛。 “卧槽，等风吹帆又要干一票大的！” “吼吼，攻陷精灵族的主城啊。” “牛逼！前两次都是猝不及防的屠城，这一次，等风大神直接预告。” “哈哈，这次等风大神要怎么屠城，我很期待。” “不用多想，反正到时候上线干就是。” “人类阵营玩家肯定高兴坏了，他们的主城还没收复，所有成员属性下降，能攻下另外一个阵营的主城，他们很乐意搭把手。” 杨帆的帖子，《怪兽世界》游戏论坛删除都没用了，因为在他们看到后，消息已经散布全网。 “他的账号已经被我们封了，城内也已经不允许开怪兽园，他要怎么攻下银月城？” 《怪兽世界》官方人员心惊肉跳。 “他有这个号召力吗？” “他不会是想靠自己的号召力召集数百万玩家上线攻城吧？” “如果仅仅是靠他的号召力，正常攻城，倒还不至于害怕，银月城是目前怪兽世界最强大的阵营，玩家众多，高手如林。” “嗯，欧美女神代言，角色扮演是精灵族，效果非常明显，这一年选择精灵族阵营的玩家很多。” “攻城选实力最强大的银月城，这个家伙……不知道该说他是愚蠢还是自信。” 怕归怕，但也只是怕一点而已，官方不是很担心。 就算杨帆号召百万玩家攻下银月城，官方也不是特别急眼。 这是规则之内。 至于加强银月城守卫，官方不会这么搞。 明目张胆帮银月城，将其他阵营玩家放眼里了吗？ 上次官方都不敢再重置服务器，就是怕得罪大部分玩家。 毕竟，人类阵营只是怪兽世界十大阵营中的一个。 人类阵营损失惨重，既得利益者却是另外九大阵营玩家。 动这九大阵营玩家的利益，是想让游戏倒闭吗？ 上上次官方敢重置服务器，是因为既得利益者是如杨帆这样的极个别人。 还没别的阵营玩家反应过来，想到去攻城，官方才敢重置服务器。 游戏账号大号等风吹帆被封，杨帆想了想，试着去登录小号。 果然，一样被封了。 小号是同一个身份证认证的。 官方有点狠，把他同一身份证下的账号都封掉了。 不过杨帆也不在乎了。 隔壁十三姨不是也有身份证嘛。 再用十三姨的身份证注册一个账号就好了。 他大号角色再强大，也不能攻下一座主城，那是痴人说梦话。 攻城靠的不是蛮力，而是智慧，利用游戏bug。 他对游戏bug的利用，跟角色实力无关。 第二天，杨帆正常去上班。 一到电视台，李卫民就兴冲冲跟他说道：“小帆，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杨帆疑惑。 “等风吹帆放话，三天后要摧毁精灵族的银月城，你没听说吗？”李卫民很兴奋。 “这样啊，这个我倒是知道。”杨帆来单位，照例先打水喝，边打水边提醒李卫民：“我建议你到时候别去凑热闹。” “为什么？”李卫民不解。 杨帆还没说什么，杨如意笑道：“卫民，你忘了上次飞来横祸，掉装备的惨痛教训了？” 李卫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人家要攻打的是银月城，我代表人类阵营去参战，属于正义的一方。” “这游戏哪有什么正邪之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还是建议你到时候远离银月城，别太靠近。”杨帆站饮水机旁，冷热水参杂，调好水温，大口大口喝。 李卫民不以为然：“我到时候把好装备收起来，武装一般的装备，攻城死了掉装备也不心疼，没事。” 杨帆无语：“不是掉装备这么简单，有可能让你接下来n天痛不欲生。建议你这段时间别玩游戏。” “什么意思？”李卫民疑惑：“小帆，你认识等风大神？知道他的计划？” “不说这个，李哥，下午给我压下阵，一起过去录《开心辞典》。”杨帆对李卫民说道。 由于有《幸运52》的经验在前，《开心辞典》节目筹备起来很轻松。 仅仅一个多星期，筹备阶段便结束，下午开始录制第一期。 说到这个，杨如意为杨帆抱不平，说道：“小帆，要我说，你干脆别管《开心辞典》了。什么人嘛，怎么说你也是总策划，那边居然没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室，让你天天跑上跑下。” 都市频道那边的领导对杨帆态度上是没什么不妥，实际行动却实实在在的没给够他应得的待遇。 他一个总策划，借调过去，没一个办公室。 而开会，监督，是需要在都市频道所在的楼层进行的。 这就苦了杨帆了。 跑上跑下，他名义上是节目组高层，却跟苦力工一般的待遇。 “没事，我挺喜欢在我们办公室上班的。去了他们那边，可能反倒会不习惯。”杨帆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再说了，节目都还没录制，收视数据未知，人家凭什么讨好我？万一收视率不行，我坐那里会很尴尬。” “小帆，我相信你！”杨如意也过来打水喝，很豪放，手肘搭杨帆肩膀上。 这时。 老赵突然造访，来他亲兵的办公室，脸色不太好看。 第76章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已经是手扶拖拉机了 李卫民并不是很会察言观色，看到老赵进来，笑呵呵打招呼：“赵哥早啊。” 杨如意更不会了，根本看不出老赵的心事重重。 杨帆倒是看出来了，好奇问道：“赵哥，我看你印堂发黑，似乎有什么不祥之兆？” 老赵抱着自己的中年男人必备的枸杞保温杯，不说话，拧开瓶盖，热气蒸腾。 他小小嘬了一口，然后闷声坐办公室里多余的一张椅子上。 李卫民和杨如意这才看出老赵心情不佳，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杨帆也不再理他。 良久，还是老赵自己憋不住了：“你们平时上班有这么积极的吗？” 一个中年男人枯坐这里，心情忧伤，你们都不对老人表示表示一下关爱？ “有的有的。” 李卫民和杨如意点头，虽说老赵没领导的派头，跟他们不摆架子，但人家终究是顶头上司不是？ 杨帆跟老赵关系最好最亲近，不由得问道：“赵哥，跟嫂子生活又不和谐了？” “嗯。”老赵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反应过来，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少说了个‘性’字？又想唰我开心是不是？没有！这个和谐得很，就跟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一样和谐。” “我又没那个意思，赵哥你想多了。”杨帆无辜道：“另外，越缺什么，人们就会越炫耀什么，我懂。” “你懂啥你？”老赵脸红脖子粗：“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也年轻过，现在不过是年纪大了点而已。” 杨帆提醒道：“赵哥，你才四十出头，不算年纪大。二十岁的男人直升飞机，三十岁的男人轰炸机，四十岁的男人战斗机，五十岁的男人滑翔机，六十岁的男人手扶拖拉机……你没听说过吗？” 老赵有点发呆，是这样的吗？ 战斗机？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已经是手扶拖拉机，突突突，一阵一阵的，就没了。 “小帆，我们办公室是绿色办公室，不许搞别的颜色！”杨如意红着脸说道。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男人的精力、活力。你想什么了？”杨帆问道。 杨如意脸更红了，想揍人。 老赵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我想岔了。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那么菜。 男人的自信，又回来了！ 不过下一刻，老赵叹道：“我可能要走了。” 众人吓了一跳。 “赵哥，怎么了？” “赵哥，你要离开电视台吗？” 李卫民和杨如意急忙问道。 老赵一走，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大概率会空降一个上司。 就算不降，顶多杨如意靠着资历和工龄，替补上去。 但替补上去，就没人罩着她了，她一个弱小女子，可不喜欢这种生活。 杨帆才转合同工的正没多久，不可能直接就上老赵的位置。 编制单位，最看重的是资历，而工龄是资历的一种。 “去管我们电视台的那个局吗？”杨帆问道。 老赵不高兴道：“你们就这么想我离开电视台吗？” “那不是！” 李卫民和杨如意连忙否认，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老赵不是离开电视台。 而是调到别的部门别的岗位。 这应该是他老婆出的手，可能想让他当个闲人，好顾家。 台里除了有地位的领导，杨帆和李卫民、杨如意等几个有限的普通员工、职工也知道老赵的老婆身份不一般，其他人一无所知。 “赵哥，你要开始养老了吗？”杨帆问道。 犹豫了一下，老赵点头：“我可能要去美食与时尚频道养老了。” 美食与时尚频道，是比文体娱乐这些频道要小的一个小频道，对电视台对民众来说，可谓可有可无。 曾经，这个频道被台里拿来讨论，要不要马上撤销。 最后，有人说了一段话，便没撤销成。 他说，国家铁路部门和电网、邮政等国企都是亏损运营的，为什么国家还要大力支持，永不放弃？ 因为。 即便在淡季，客运火车拉着一节又一节空车厢，也会奔驰在祖国边远的大地上，可能只是为了那么几个人的出行。 而国家电网，可能只为几户人家，就把电网拉到人迹罕至的山区，给这几个人照明。 邮政也是如此，一人一匹马，带着远方的信件，翻山越岭，风雨无阻…… 美食与时尚频道，还有一堆人需要养家糊口，撤销了，他们没有去处。 “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都在慢慢转出来了，听说未来几年随时会撤销。赵哥，你现在进去，确实是养老去的。”杨帆中肯说道。 老赵很憋屈：“我不想去，领导安排，说是有人要求。” 他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是她老婆整的。 “赵哥，没事。”李卫民安慰赵虎，顿了下问道：“赵哥，你去带什么节目？” 老赵说道：“去做那边的频道主任。” 众人不想说话了。 那是升职好吧。 怎么跟上刑场似的？ 就算到时候美食与时尚频道撤销，老赵也应该是去别的频道当主任。 有的频道主任，不是过几年该退休了，就是该往上走了。 以老赵的资历和背景，总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调令可能过几天就下来，今晚咱聚聚？”老赵问亲兵们。 李卫民和杨如意脸色微变。 “聚聚可以，不喝酒。”杨帆也不想惹祸上身，事先声明。 杨如意和李卫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老赵生无可恋：“不喝酒还聚什么？” “酒喝多了生活不和谐，有科学依据。”杨帆劝导老赵。 老赵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三十来岁开始有点不和谐后，他就借酒浇愁。 没想到越来越不和谐。 越不和谐，他就越借酒浇愁。 最后恶性循环，变成了手扶拖拉机。 这么下去，可能没几年就是一个模型了。 只能看，不能用。 因为不和谐，老婆和老赵吵了好几年。 前段时间吵一架时，老婆又说他没用，扶不起的烂泥。 老赵不服气，说好歹自己底下的人也弄出了一个《幸运52》，算自己的成绩，怎么叫没用？ 老婆说他只是踩了狗屎运，以后没这么好运了。 老赵说是金子总会发光，把他丢到哪里，他都能做出业绩。 于是，他被领导喊谈话，准备调他前往过几年撤销的美食与时尚频道。 第77章 暴风互娱的噩梦 时间流逝，自杨帆对《怪兽世界》官方宣战后，第三天终于到来。 这一天，是周末。 日子是杨帆特意选择的，因为这个时间段玩家多。 还没到晚上八点，《怪兽世界》里，银月城外，黑压压全是玩家和战宠，可谓百万大军压境。 无数玩家上线，想要看这一盛世。 以致服务器都时不时出现卡顿现象，体验不是很好。 银月城内，精灵阵营玩家的数量，比起城外的玩家也不逞多让，甚至还要多。 毕竟据说今晚是关乎到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战力属性的一晚。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所有属性下降，对玩家pk，野外打boss影响很大。 “嗷嗷，好多玩家！” “这场面，还真是千古一见啊。” “密密麻麻都是玩家。” 不管城内还是城外，玩家们看看四周都不由得惊叹起来。 官方有人员从六点开始就认真巡视游戏了，快到八点时，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就这？” 官方觉得等风吹帆是在虚张声势，利用玩家，算不得什么本事。 很快，他们脸都绿了。 银月城内，百万玩家正严阵以待，等待等风吹帆大神所说的八点的到来。 还差五分钟，城内突然有玩家大喊：“法克，我的血怎么在掉？” 然后，众人惊骇地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掉血。 虽然是一小截一小截的掉，但这也很吓人。 因为它止不住。 吃药？ 可以！ 但治标不治本。 “怎么回事？” 有人慌了，这太特么诡异了。 好端端的，就莫名掉血。 这游戏还能玩吗？ 很多精灵族玩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短短两分钟，银月城内就有无数玩家发现自己莫名掉血。 “你受到了哈卡莫属的攻击！” “你受到了哈卡莫属的攻击！” 系统提示声响彻整个银月城。 “法克尤！” 有的精灵族玩家明白过来了！ 是哈卡莫属！ 一个副本boss。 它有一个很强大的技能，叫做堕落之血。 效果是让角色持续掉血，并且可以传染给周围的玩家。 银月城现在人山人海，这个技能效果…… “哈卡莫属入城了！” 精灵玩家们眼中满是绝望。 虽然看不到哈卡莫属在哪，但它的成名技能，许多资深玩家不会忘记。 “哈卡莫属是怎么悄悄潜入主城的？” 还没开始城战，己方就被一个哈卡莫属搞残搞废，精灵族玩家愤怒不已。 “boss不是不能跨地图追杀玩家了吗？” “哈卡莫属有隐身技能还是什么，居然能悄无声息入城，太扯了吧。” 精灵族玩家破口大骂。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等风吹帆大神敢说今晚攻陷银月城了。 别说一个银月城，就是再来十个，外面的玩家也能轻而易举攻破。 守卫都被感染了。 “这个城，我不守了！” “守不住，敌人还没进城，自己血都快掉光了，有多少血药来支撑？” 精灵族玩家瞬间有一大半灰溜溜下线。 “摧毁银月之心！” 城外，百万联军不缺少朋友，自然不缺少城内这个重大情报，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八点一到，集体攻城。 虽然自己也会被感染，但怕什么，只要摧毁银月之心，就值了。 不出杨帆所料，银月城在本阵营玩家分崩离析后，被联军顺利攻破。 十大主城，皆号称坚不可摧，关服前都不可能被攻破，短时间内却接连被攻破两座。 直到战斗结束，玩家们都看不到哈卡莫属这个大boss。 很多人疑惑，哈卡莫属没来？ 那这个堕落之血技能从哪来的？ 堕落之血伤害很高，所以这个debuff是不可能被玩家带出副本的。 玩家带不出，哈卡莫属也不能跨地图，怎么回事？ 官方人员也在追查原因。 银月城被破，并未让官方觉得可怕。 他们惊恐的是，堕落之血技能外泄！ 这个技能就像是瘟疫，一旦从副本里泄漏出来，后果比现在这些被感染的玩家想象得要严重百倍千倍。 很多玩家甚至觉得，小事一桩，掉血死了就死，下次再上线就好了。 但官方不这么认为，他们如临大敌。 只要还有一个玩家身上带着这个debuff，它就断绝不了。 何况现在已经有上百万玩家被感染。 这些玩家不可能集体下线，也不可能不四处活动。 这么一来，debuff绝对还会传染给其他未被感染的玩家。 走着走着，身边走过一个玩家，自己就噗噗掉血，这游戏还怎么玩？ “查一下，堕落之血是怎么从副本里面泄漏出来的！” 官方人员把程序猿喊来，一脸郑重。 程序猿满头大汗，这个bug太严重了。 所以当初特意做了诸多限制。 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经过层层检查后，程序猿找到堕落之血外泄的原因。 有个玩家去打过哈卡莫属boss，让宠物感染，然后再收回宠物。 今晚，他从主城召唤出宠物。 瘟疫，就此诞生。 “玛德，还能这么玩？” 官方仰天长叹。 这个玩家，没别的怀疑，是等风吹帆的小号。 他的身份证是被拉黑了，注册不了号，但不代表他玩不了这个游戏。 谁没几个亲朋好友？ “麻烦很大，被感染的玩家太多了。” 程序猿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个bug修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甚至也不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的事。 归档？ 行不通！ 银月城都被攻破了，归档是想置九大阵营玩家于何处？ 黑暗暴君屠城时归档，就已经让很多玩家发飙了。 因为有很多玩家刷怪打boss，历尽千辛万苦拿到报酬，结果同样被归档，凭什么？ 银月城还未被攻破，杨帆就下线了。 结局早已注定。 他对这个游戏并不感兴趣，下线陪果果玩。 到睡觉点后，杨帆给她讲睡前故事。 “奈河桥上，孟婆问面前的小伙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早早来这里？小伙子说，飞行员考核时，考核的教员曾问过我，我们的歼5战斗机上共载弹多少发？我回答说是256发，考核的教员表情很严峻地告诉我，是257发，如果最后机炮子弹告罄，而敌人目标对祖国和人民仍有威胁，你和你的座机就是最后一发机炮子弹。” 第78章 远赴人间惊鸿宴 “锅锅，好人能不能不喝忘世汤啊？” 哥哥的故事里，坏人就算了，可好人们最后也都喝掉了孟婆的汤，忘掉前世，果果很难过，跟他商量。 杨帆无能为力：“这事孟婆婆说了算，我说了不算的。” 果果很沮丧，片刻后很认真地跟杨帆说道：“锅锅，我要是见到孟婆婆了，一定求她不要给我喝汤。” 杨帆笑道：“孟婆汤很好喝的哦，比哥哥煲的汤好喝一万倍。” “是这样的吗？”哥哥煲的汤已经辣么好喝了，一万倍得多好喝，果果咽了咽口水：“那我喝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可能也会忘记很多人，很多事。”杨帆说道。 “这样啊？”果果纠结了，但最后还是坚定道：“虽然听起来很好喝的样子，但我一定偷偷倒掉。” “为什么？”杨帆问道。 躲被窝里，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果果悄悄说道：“因为，我不想忘掉锅锅啊。” 杨帆手指点了点小姑娘吹弹可破的小脸蛋，还没说话，她背后的十三姨摇了下她肩膀：“那我呢？” “不知道。”果果昏昏欲睡，闭着眼，声若细蚊：“妈妈，我要睡觉觉了。” 十三姨摇她：“说完再睡！” 坐床边的杨帆连忙捏住十三姨的手：“放了她，放了她。” 十三姨松手，但随后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果果整个人。 杨帆连忙把被子往下扯，把果果脑袋露出来。 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果果，果果？”杨帆小声试探叫唤小姑娘两声。 小姑娘没反应，呼呼大睡。 杨帆起身，对十三姨说道：“那我回去了。” 十三姨没说话，又把被子拉上来，蒙住果果脑袋。 杨帆拉了下来。 十三姨又拉上去。 “怎么还生小孩子的气呢？”杨帆说道，同时把被子拉下去。 “我还没睡着。”十三姨把床头的靠枕放一边去，慢慢躺下来。 杨帆重新坐下来。 白天端庄，晚上一上床，她就成了一个还需要人哄着睡觉的少女。 不过果然如风流才子说的那样，床上的女子最动人。 十三姨即便只是露出一颗脑袋，也让杨帆觉得风景这边独好。 平时如瀑的青丝此时散落枕上，像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层层涟漪荡起。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十三姨，我要是五年前认识你……五年前我高中毕业了，那时应该在上大一，可以谈恋爱。”杨帆有些惋惜道。 十三姨眼睛慢慢泛红，又把被子拉上来，蒙住果果的脑袋。 杨帆忍不了了：“你想闷死她啊？” 说着把被子拉下来。 十三姨翻了个身，背对杨帆，生气了。 “我回去了。”杨帆起身。 十三姨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在被窝里闷声说道：“我还没睡着。” “我不管。”杨帆拿白天端庄的十三姨没办法，晚上一样拿床上的少女十三姨没办法，只能选择不管。 “你要是敢出这个房间门，我就……我就把果果摇醒！”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杨帆只得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 十三姨这才把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 一露出来，就看到杨帆把被子掀开，然后抱起果果。 走了！ 十三姨连忙也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棉拖，跟在杨帆后面：“果果还给我……” “还给你就好好睡觉，时候不早了。”杨帆看了眼怀里睡着，被抱走卖掉都不知道的果果，转身走回去，把她放回床上。 十三姨乖乖回到床上，躲被窝里问杨帆：“芊芊今晚怎么没来？你们又吵架了吗？” “她有自己的事。”杨帆给果果盖好被子。 “什么事？”十三姨问道。 “耍朋友不代表一定什么都要告诉对方，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杨帆说道。 “那不一定，喜欢你的人，会希望你多管她，凡事都关心最好。”十三姨不认同杨帆的看法。 杨帆本来想说你好像是爱情专家，自己却过得这么狼狈不堪，最后没说出来。 有点伤人。 眼见杨帆没说话，十三姨说道：“我要是再小几岁，我肯定会很崇拜你。你好像真的很厉害，只是差在起点。” 杨帆知道她想说他出身不好，怕这么说伤他自尊，换了种说法。 “嗯，不过也没事，我不羡慕那些起点高的人。”杨帆很平静。 “你小时候一定吃过很多苦吧，努力那么多，最后发现无用武之地。”十三姨问道。 “嗯，是吃过很多的苦，也沮丧过。现在挺好，电视台的工作，是我喜欢的工作。”杨帆坐椅子上，靠着椅背，陪十三姨聊天。 哄她睡觉的方式，可以是讲故事，也可以是聊聊天。 “小帆，你入党了吗？”十三姨忽然问道。 “大学入了。”杨帆回答道。 “你想不想考个公务员？”十三姨来兴趣了。 “不用了吧，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杨帆知道十三姨接下来要说什么，委婉地拒绝她的好意。 十三姨有点失望：“我觉得你挺适合走仕途的，有想法，能做出政绩，往上走会很快。” “前提是娶了芊芊，是吧？”杨帆问道。 十三姨摇头，略微得意道：“我老爸也很厉害的，我奶奶现在在燕京那里，还没退下来，说怎么也得等我爸进京再说。” “这么说我就有点羡慕你们家了。”杨帆惊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生有幸遇见你，纵然悲凉也是情。” “胡说什么呢，什么悲凉不悲凉的，大煞风景。”十三姨嗔怪道，什么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应该是远赴人间惊鸿宴，谈笑风生不动情吧你。 这家伙是不是木有感情，明明看人家的眼神里满是惊艳，却能老僧禅坐，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那不说了。”杨帆笑笑。 十三姨问道：“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爱吗？” “知道，男欢女爱，通俗讲就是男女交配。”杨帆说道。 十三姨脸上霎时浮起一抹飞霞，拿起旁边的靠枕扔向杨帆：“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懂什么叫做爱吗？” 杨帆疑惑：“这不是同一个问题吗？” 十三姨脸红得不行，钻进被窝，在里面大声说道：“我是说，你懂不懂什么是爱？” 第79章 日后再说 “哦哦。”杨帆恍然大悟：“这个我懂，略懂。” “那爱是什么？”十三姨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脸上红韵犹存。 想了下，杨帆说道：“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去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人。” 十三姨回味了一阵子，很满意，问道：“你以前都学了什么，会的挺多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不可以。”杨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日后再说。” “又要日后。”十三姨意兴阑珊：“日复一日，明日何其多。” 杨帆纠正道：“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知道还不快说？”十三姨说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杨帆很坦然。 “我很好奇，你以前居然没谈过恋爱，为什么不找？”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考清华北大？难道是因为不想上吗？”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我北大毕业的。” “……”杨帆起身：“再见！” 灯灭，房门关上，十三姨躺下。 黑暗中，她忽然竖起耳朵。 厅里，隐约传来琴声，轻缓，带着淡淡的感伤。 “红豆生南国 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 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 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 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 十三姨想起他吟过的一首诗。 他说它叫《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为什么还没离别，就伤感起来了呢？ 听着仿佛从虚空里传来的琴声与歌声，十三姨怅然若失。 她忽然很害怕，现在这种日子有一天会戛然而止，彻底成为过去。 但那一天，阻止不了，终会到来。 曲终人散，几分钟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杨帆回去了。 月月有福了，十三姨有些羡慕起外甥女来。 杨帆会写歌这事，她前几天知道了。 他很沉得住气，《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没发布之前，静等了一两个月。 火之后，也就趁月月代言华威的时候给了首《我的梦》。 十三姨问他现在库存多吗？ 他说多，很多，并且都是好歌。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很自信。 那是十三姨从未见过的自信。 但他并没有一股脑抛出来，说来日方长，现在卖出去会很廉价。 等月月再出名一点，他的身价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倒不是他想赚月月的钱，就算是卖给月月，也是清通娱乐掏的钱，他们应尽的义务，月月不花钱。 如果清通娱乐看不上，不同意买，月月坚持买，才需要她自己掏钱。 第二天。 周六，杨帆照常去电视台录节目。 不过去得有点晚。 录制启动是下午一点，上午过去只是做一些录制前准备，不用去那么早。 一来到办公室，杨帆就看到李卫民一脸愁容，满眼痛苦。 “周六上班确实有点痛苦，虽然不用跟平时一样起得那么早。”杨帆以为李卫民是因为周末加班这事，安慰道。 李卫民唉声叹气：“小帆，我应该听你的，我现在好痛苦。” “怎么了？”杨帆照常去打水喝。 李卫民坐椅子上，转过来：“我应该听你的，不去凑什么热闹，昨晚《怪兽世界》几乎所有玩家都疯了。” 杨帆明知故问：“怎么就疯了？” 李卫民一副要吐血的样子：“等风大神对官方的宣战你还记得吧？” “记得。”杨帆先打热水，再加冷水，慢慢调水温。 李卫民长吁短叹：“昨晚等风大神把瘟疫从副本里带出来了，堕落之血技能你知道吧？能人传人，等风大神在攻城前把瘟疫传染给银月城内的玩家，让九大阵营玩家攻下银月城。但攻城的玩家也被感染了，现在《怪兽世界》至少有一百多万玩家被感染。而官方束手无策，只发了个紧急通告，说会尽快修复这个bug，并承若不归档。据小道消息，这个bug不好修复，一两个星期之内别想。” 杨帆点头：“那就惨了，等他们修复好，至少已经有几百万玩家被感染了吧。” 李卫民想了想，很认同：“我昨晚被感染，让自己挂掉。今天早上早早起来上游戏，还没出城，就又被感染了。官方不能限制玩家自由活动，而有的玩家不怕天下大乱，故意去传染给别人。” “现实里防控都有人不服从，更别说没防控的游戏了。”杨帆嘬了一小口水，水温正合适，一杯下肚，冬天里的身子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李卫民愁眉苦脸：“看来这段时间，我是不能上游戏了。” 杨帆回到自己工位上，目的达到了。 暴风互娱现在应该都快急疯了吧。 因为这次攻城，脱坑的玩家肯定有不少。 当是做了一件好事，杨帆想着，也许有人离开游戏后，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想想以前沉迷于游戏，是多么愚蠢的一种行为。 米国，暴风互娱。 夏国笼罩在光明中，而他们米国却沉浸在黑暗里。 通俗说就是，夏国现在是白天时间，米国现在是晚上时间。 “限你们技术部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bug修复好。”暴风互娱领导连夜召开会议，给技术部门下军令状。 “一个星期，绝不可能！”技术总监梗着脖子：“我们做不到！” “那两个星期！”领导不是技术出身，不懂内里门道，延长期限。 “我辞职吧。”技术总监想撂担子走人，归档，重启服务器，技术上实现并不难。 但上百万玩家被瘟疫感染，并且人数只会越来越多，不归档的前提下修复这个bug，技术要求就太高了，牵扯无数代码。 高到现在技术部门的核心团队还找不到解决方案。 别说方案，就是方向都还没有。 有方向，才能去找方案，还不一定找对。 可能折腾了好几天，发现这个方案行不通，白瞎了。 “法克！” 会议结束，领导雷霆震怒。 这么下去，《怪兽世界》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亿流水。 第80章 叫你别跟狗玩，总是不听 布鲁斯已经回到米国，怡然自得，静等公司对尹燕的考察。 这只是走个流程，不出意外，尹燕将是暴风互娱旗下头牌游戏《怪兽世界》的下一任代言人。 回来后，布鲁斯还挺怀念尹燕陪玩的那几天的。 可惜，现在夏国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外国人前倨后恭了。 以前，没学习中文，没去夏国之前，布鲁斯听很多前辈说，夏国人在外国人面前很卑微，女的以嫁给外国人为荣，男的以娶到外国妞为傲。 正因为得到这个情报，布鲁斯大学才选择学习中文。 只是等他毕业，等他去夏国才发现，夏国人已经不再对外国人那么谄媚了。 外国人在夏国的特权，越来越少，撒泼打野很容易被驱逐出境。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曾经，很久以前，有个外国人在夏国丢了一辆破自行车，全城人帮忙寻找。 “没赶上好时代。”布鲁斯很遗憾。 这次夏国之行，除了那边的代理商和清通娱乐的人，其他夏国人对他的态度看不出有什么友好，甚至还有点反感。 看着身边躺下准备睡觉，才三十出头，生完俩娃，看起来就有四五十年纪的老婆，布鲁斯更加怀念夏国之行了。 “等签约，还会再见到我的燕，到时候……”布鲁斯美美地想着。 忽然，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布鲁斯拿起来一看。 公司董事会的电话。 这份工作，下班后会经常接到公司的电话，布鲁斯习惯了，接通。 “公司决定，暂停对《怪兽世界》下一任代言人尹燕的考察。”董事会的人严肃告诉布鲁斯。 布鲁斯愣住了：“为什么？” 暂停考察，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真正的意思是，尹燕出局了。 “重新回到谈判桌上，跟等风吹帆继续谈吧。”董事会打电话的这个人头发都快掉光了，悲愤又无可奈何：“他又出手了，《怪兽世界》现在乌烟瘴气，上百万玩家毫无游戏体验感。” 被瘟疫感染，身上时刻掉血，量还不少，能有什么游戏体验？ “发生什么事了？”布鲁斯不明所以，他毕竟不是前线人员，游戏内发生的事，再重大，消息也得经过一番延迟才送会到他面前。 一番通话后，布鲁斯睡意全无。 麻烦大了！ 瘟疫事件，比boss屠城，动物园暴乱引起的后果严重十倍百倍。 可以说，boss屠城再来十几次，加起来对游戏的影响都没这次这么严重。 开发部现在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下手修复这个bug。 归档是比较简单的操作，实现起来不难。 但对玩家的伤害性更高。 只能在不归档的前提下修复这个bug。 而越拖下去，对玩家的伤害性也越高。 “等风吹帆再来几次这种程度的破坏，我们《怪兽世界》就真的凉了。”董事会的人悲愤欲绝。 想他们堂堂暴风互娱，干死了不知道多少竞争对手，料想最后能干死他们的，估计也只能是同行了。 没想差点干死他们的，不是竞争对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家。 人无完人，也不存在无bug的游戏，再优秀再火爆都避免不了。 只是有的bug不是脑洞大开的人，根本想不到怎么去触发。 “我……再去谈谈吧。”布鲁斯面如死灰。 跟杨帆的最后一番通话，还是他自己趾高气昂，不屑一顾地强行挂断的。 现在，还得自己捏着鼻子回去找对方。 至于尹燕，抱歉，只能白睡了。 没办法，睡之前双方又没签什么合约。 也没什么君子协议，说你睡了我，就得把这个代言给我。 并没有！ 两人就像你馋我身子，我也馋你身子，一番畅谈，一顿酒足饭饱后，自然而然睡一块。 跟领导挂断电话，布鲁斯出卧室，来到客厅。 他准备给杨帆打电话。 夏国那边，现在是白天时间。 这个时间段打电话，不算失礼。 布鲁斯努力调整心态。 等他调整好后，深呼一口气，拨通杨帆的电话。 可没一会儿，他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杨帆挂断他电话了。 “法克！” 布鲁斯咆哮，自成为成功人士后，从来没人敢挂他电话。 再次深呼一口气，他继续拨通杨帆的电话。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rediater。” 布鲁斯感觉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好气！ 没办法，继续打！ 在他接连拨打了七八次，发了几条问候、示好、道歉的信息，心态快爆炸之后，那边的电话终于接通。 布鲁斯心中一喜。 还没说话，那边传来杨帆很不高兴的声音：“我在上班，下班之前再给我打电话，我直接拉黑。” 然后嘟嘟嘟…… 布鲁斯当场原地爆炸。 好不容易接通，就这？ 下班之前？ 那不是我们米国这边的早上？ 现在你让我怎么睡觉？ 我睡得着吗？ 烟，一根接着一根，布鲁斯一脸颓然。 这个谈判，不好谈了。 抽烟的同时，布鲁斯也不忘做谈判前准备。 一个人的成功，看似偶然，其实非也。 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布鲁斯就觉得，他的成功就不是偶然的。 他在认真查询夏国的上下班时间。 再打杨帆电话，不能下班时间没到就打过去了。 “朝九晚六，但夏国人通常会加班，加到晚上九点比比皆是，甚至加到凌晨也不足为怪。”一番打听后，布鲁斯脸都绿了。 这叫我怎么猜杨帆的下班时间？ 而杨帆，在下午四点钟就收工回家了。 《幸运52》节目早就步入正轨，录制起来很顺利，不到三个小时就搞定。 回到家门口，正准备开门，隔壁十三姨家关着的门被打开。 滚滚开的门。 屋里，沙发上，坐着一个即便一只腿放圆凳上，坐姿不是很淑女，形体气质也非一般美女能比的女孩。 女孩看了杨帆一眼，便继续看手上的资料。 放好东西，洗了把脸，杨帆过来。 “你怎么跟狗玩呢？”他朝一只手拿着资料看，一只手摸着宠物的柳芊芊走过去。 柳芊芊低头看一旁趴着的三宝，说道：“你眼睛没问题吧，这是猫！” 走过去后，杨帆没理柳芊芊，抱起三宝，对它说道：“叫你别跟狗玩，总是不听。” 第81章 有没有消除马甲线的办法 挨了一阵拳打脚踢后，杨帆去做饭。 吃完晚饭，他准备领大圣和滚滚下楼去溜达。 三宝好久没出门了，这次也想跟着去，站地上抱着杨帆的小腿不放。 大圣和滚滚有狗绳，它没有。 出门时，多数时候它都是挂人身上的，不下地。 杨帆把三宝提起来，放背后连衣帽里。 天冷，柳芊芊不想跟去，十三姨说都没用。 “八点前回来看电视。”杨帆出门前，柳芊芊对他说道。 “有什么特别的节目？”杨帆问道。 “八点一个音乐颁奖典礼直播，我姐姐能不能拿到新人王，就看今晚了。姐姐能否拿到新人王，会牵扯到一份很重要的合约。”柳芊芊有些焦虑。 去年一整年，脱颖而出的新人还是挺多的。 柳月月只是其中之一，单看歌曲热度，她是比较有优势。 但评委选新人王主观成分也很重要，不是这个新人的歌曲、专辑热度最高，销量最好，就把奖颁给对方。 做不到一骑绝尘，大家作品、人气、人脉等差不多的时候，奖项花落谁家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发布的时候，仅仅赶上去年的末班车，出的成绩九成都是今年的，不能算在去年头上。 要不然，去年的新人王想都不用想，非柳月月莫属。 毕竟作品成绩就在那，碾压所有新人的作品。 “一份很重要的合约？”杨帆若有所思，最后什么都没说，带三只宝出门放风。 遛狗的时候，解下狗绳，让大圣和滚滚去草地里打滚，杨帆站边上，拿出手机。 犹豫了一阵子，他编辑一段文字，发给柳月月。 这姑娘，大概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自从上次离开山城出去后，就没再给他发过信息。 而以前，她经常主动给他发信息。 现在的他和她，很像处于表白失败，朋友都没得做的状态。 远在千里之外的柳月月，在杨帆发信息的下一瞬间就收到了。 看到杨帆信息之前，她心情很忐忑。 她当然想拿到这个新人王荣誉了，因为它跟华威手机代言挂钩。 拿不到新人王，主题曲还是那个主题曲，演唱者还是她。 但代言，可能就没了。 然而，看到杨帆的信息后，柳月月的心情一下平静下来：“……你拿不到新人王，但代言的事放好心，跑不掉。” 前面的一堆话，他说的很有道理。 自己的明星之路，以前大多都告诉他了。 最近公司的一番操作，她没告诉他，但妹妹跟他说了。 下车，准备走音乐节安排的红地毯，柳月月不再紧张。 她甚至有点不太喜欢走这段路，会场都不想进了。 其实他挺细心的，有了点以前等风吹帆给她的感觉。 出来逛了不到半个小时，杨帆受不了外面的冷风，领着大圣和滚滚回家。 刚出来那时，三宝还挺兴奋的，从杨帆连衣帽里探出脑袋四处张望，想下地。 但没一会儿就缩回去，瑟瑟发抖，对外面的世界不再向往和好奇。 因为是冬天，杨帆的家门和十三姨的家门不再总敞开着，站十三姨家门口，他脚踩书写“欢迎回家”的毯子，拿钥匙开门。 门开后，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好舒服！ 大圣和滚滚连忙跑进去，三宝也从帽子里伸出脑袋，然后爬上杨帆的肩膀。 客厅角落里，跑步机开着，十三姨在上面跑步。 她跑步很有仪式感，穿的是运动装，很紧身的那种，能让男人看到后荷尔蒙爆发。 女人最性感的样子并不是不穿衣服，而是半遮半掩。 除此之外，第二性感形态大概就是十三姨现在这种。 虽然身上九成皮肤都被衣料包裹着，但每一个部位都像是增添了一股神秘的魅力，吸引着人的眼球。 杨帆的目光在呼之欲出和翘起来的地方多看了两眼后，便不看了。 因为门开后，十三姨边跑边下意识朝门口这边看过来。 没有“回来了啊”或“辛苦了”之类的招呼，看了杨帆一眼，十三姨继续喘着气跑步。 连喘气都带着无限魅力。 “人间真美好！”杨帆感叹。 “是家里真美好吧，外面是不是很冷？”十三姨喘着气问道。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杨帆换鞋，换前先把想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又不敢跳的三宝放地上。 客厅里，果果趴茶几上。 柳芊芊则坐沙发上，教她看图画认字。 放好狗绳，准备回自己屋之前，犹豫了一下，杨帆对已经跑得香汗淋漓的十三姨说道：“跑步机是不是可以放书房里？” “为什么？”十三姨把跑步机转速放慢，在上面行走休息。 今天的任务快完成了，再走一会儿，就五公里了。 “放客厅有点占地。”杨帆说道：“要不把钢琴放书房去也行。” 他想说的是，你经常在客厅这么跑，我过来想不看都不行，身材太惹火了。 “那还是把跑步机放书房吧。”十三姨可不想睡前失去聆听钢琴的美好。 看到十三姨不跑了，柳芊芊好奇问道：“十三姨，你有马甲线吗？” “有一点吧，不太明显。”十三姨懊恼。 柳芊芊也很遗憾：“我也是，就算每天坚持练，也练不出清晰的马甲线来，不知道为什么。” 杨帆问柳芊芊：“我现在就偶尔跑跑，为什么还有马甲线，有没有消除马甲线的办法？” 柳芊芊很生气：“那说明你头脑简单，没得救。” “简简单单多好，你就是计较太多，所以心怀怨恨。”说着，杨帆就想回屋。 柳芊芊又想生气，但想想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八点也到了，姐姐参加的音乐颁奖典礼也开了吧，她便没跟杨帆计较，边调台边说道：“看颁奖典礼，姐姐被提名最佳新人奖项了。” 杨帆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其实不用看了，月月拿不到。” 柳芊芊不乐意了：“你别乌鸦嘴，还没到新人奖揭晓环节呢。” 杨帆摇头：“不是我乌鸦嘴，月月在圈内太清高，不参加饭局，不拜师不拓展人脉，东家最近的骚操作也表明了他们并未在私底下为月月的新人王之争铺路。评委也是人，在几个提名的新人里，大家差距不是很大的时候，评委的喜好直接左右奖项的归属。” 第82章 你们没早点遇到我 “说得头头是道，很让人讨厌，但又很有道理的样子？”柳芊芊很不满杨帆不看好姐姐，却无法反驳他的分析。 杨帆说道：“能混到一定程度的人，经商头脑不会太差，何况他们又不止自己一个人，背后有一整个团队，号称智囊团。如果我是这个音乐节主办方，一定不会让柳月月拿到最佳新人奖。” “为什么？”柳芊芊有点生气，连你都这么不想让我姐姐拿到新人王。 出道即巅峰，哪个新人不想得到？ “因为主办方不是义工，相反，他们想赚钱，想让赞助商出更多的赞助钱。”杨帆说道。 柳芊芊疑惑：“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 杨帆解释道：“月月去年出的歌，是都很受欢迎，但还没达到独领风骚的地步。只有一首，在很敏感的节点发布，一枝独秀，无出其右。” “你说的是那首《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吗？”柳芊芊还是一头雾水。 杨帆点头：“要说现在的人气和作品，月月在新人里是鹤立鸡群，可大部分来自阳历新年之后。奖项不颁给她，也在规则之内，不算内幕，只能算是内幕中的内幕。” 顿了下，杨帆说道：“这个新人王不颁给月月，不出意料，会引起很大轰动和话题。” 这下柳芊芊懂了。 主办方想利用雪月来造势，给音乐节造势。 奖项颁给她，实至名归。 不颁给她，合情合理，但网友和她的粉丝不会这么想，看懂的媒体也会趁机下水，搞话题捞流量。 在媒体面前，没有对错之分，揣着明白他们也会装糊涂。 “我开始相信你的判断了。”柳芊芊有些失望，奖项还没揭晓，结果就提前拿到。 时间流逝。 “现在，揭晓年度最佳新人奖。”音乐颁奖典礼进行到新人王揭晓环节，主持人声音抑扬顿挫。 “让我们来看看，提名最佳新人的有哪些新人？” “雪月，何芸，吴一方，樊任君……” “总共有四位新人提名。” 紧接着，大屏幕播放提名的四个新人短片。 随后，确实如杨帆所猜测的那样。 新人王揭晓，柳月月没拿到。 “不看了！”看到舞台上新人王何芸发表获奖感言，柳芊芊换台，给果果看动画片。 十三姨刚洗完澡出来，看到柳芊芊气呼呼的样子，不由得问杨帆：“你又惹芊芊生气了？” 杨帆还没回答，柳芊芊说道：“就是他，没一天不气人的。” “我……”躺着也中枪，杨帆想拒绝背锅，最后选择背了下来。 从去年到现在，有大半年的时间，柳月月拿新人王的呼声最高。 然后才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何芸。 双方粉丝在各自团队的引导下，让粉丝们撕了大半年。 结果，新人王头衔落到何芸手里。 大概兴奋过头，何芸获奖感言的时候，额外加戏，说雪月很强。 言外之意是，雪月强，她比雪月更强，变相夸自己，又暗压对手一把。 “月月的这个竞争对手，我了解了一下，还算可以，但论人气、实力，不如月月。月月输在长得太漂亮吧。”杨帆说道：“天妒英才，太漂亮也会容易招人嫉妒。” 柳芊芊不领情，不高兴道：“天妒英才是不是用错词了？” “抱歉抱歉，这个词语一般指很有才智、很杰出的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刚才对月月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月月怀才不遇，上天嫉妒她，让她命途坎坷。”杨帆真诚道歉。 柳芊芊不再跟杨帆计较，有点难过：“姐姐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她很好强的。” 没毕业前，两姐妹形影不离，生病也几乎同步。 情绪会传染，所以两姐妹基本上也是一个状态。 两人没觉得太过奇怪。 直到毕业后，经常分开，她们才发现，生病依然同步。 更令她们无奈的是，心情也如此。 当其中一个情绪产生剧烈波动，就会影响到另外一个。 本来十拿九稳的新人王，现在落空，姐姐心情极差，柳芊芊一开始只是替姐姐难过。 现在，大概镜头不会落到姐姐身上了，姐姐不再控制情绪，令柳芊芊感同身受。 “等颁奖典礼结束，你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杨帆说道，然后起身回屋，今晚还没洗澡呢。 他想说起点太高未必是好事，人生还很长，现在不经历点挫折，将来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失败击倒。 但现在的柳芊芊，不适合听这些话，说了多半适得其反。 “月月拿不到奖吗？”杨帆走后，十三姨问柳芊芊。 她也知道柳月月今晚提名年度最佳新人奖项了。 “嗯。”柳芊芊心情还是很不爽。 杨帆的分析始终是他自己的分析，结果，姐姐还真拿不到奖项。 她不知道上哪去对评委对主办方发火，只能拿杨帆发火。 但这混蛋跑得真快，没说几句就开溜。 “找小帆去啊，男朋友不拿来撒火拿来干嘛？”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 十三姨了解杨帆，他是不太会哄女孩子，但绝对不会欺负真生气或心情不好的女孩子。 柳芊芊现在心情就很差，还很生气。 “对哦。”柳芊芊起身，过去找杨帆。 开门，关门，再拍门，柳芊芊叫杨帆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我这边不暖和。”杨帆抱着洗澡换洗的衣服给柳芊芊开门。 “是有点冷呢。”柳芊芊抱着肩膀，埋怨道：“你下班回来不会开着空调暖和房子吗？你这房子空间又不大。” 杨帆不接话。 那样太费电了，他今晚一直待十三姨家，开什么空调？ 十三姨和柳芊芊是不在乎这点电费，可他在乎。 因为房租水电十三姨都包了，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怎么不说话，十三姨让你哄我开心。”柳芊芊抱着肩膀，坐杨帆家小客厅沙发上，忿忿不平：“姐姐跟那个何芸不对付，偏偏是那个何芸拿到新人王，那女人肯定笑死了。” 杨帆说道：“你们没早点遇到我。没关系，今年，将是月月年，舞台的主角是她一个人的。” 第83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正和柳芊芊说话，杨帆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把洗澡换洗的衣服放沙发上，杨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柳芊芊好奇地把脑袋探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个国际号码。 杨帆接通电话。 他还没说话，柳芊芊提醒道：“你怎么接了？现在骗子都跑国外去了，小心被套路。” 电话另一端。 打给杨帆的，自然是布鲁斯。 一接通就听到这样的话，他跟吃了只死老鼠一样。 流年不顺，打错电话了吗？ 一看号码，没错啊。 电话那端，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更证明了布鲁斯没打错：“确实是个骗子的电话，以前给我打过，说保证按我的要求去做事，结果给我递交了一份让人很不满意的答卷。” “杨，很高兴你接听我的电话。”布鲁斯陪着笑脸开口。 杨帆却很不高兴道：“布鲁斯先生，我正准备洗澡呢，现在是下班私人时间，有事上班时间再说。” 说完就想挂断电话，布鲁斯急忙喊道：“杨，请求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就一分钟。” 杨帆不情不愿说道：“一分钟太漫长，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 布鲁斯捂着胸口，但也不敢跟杨帆计较，深呼一口气后连忙说道：“杨，这次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机票我都订好了，今晚就赶往你们夏国……” 嘟嘟嘟…… 法克！ 布鲁斯气得把手机砸了。 有十秒钟吗？ 但他也不敢耽误时间，准备去公司，开个会，晚上照常去坐飞机，前往夏国。 暴风互娱是真的急了。 瘟疫解决方案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一个一个玩家账号去操作，消除堕落之血buff，是可行的。 但是，那可是上百万个玩家。 程序猿手动操作解决单个玩家的这个负面效果，处理速度还比不上感染的速度呢。 行不通！ 杨帆这边。 “有点不像是骗子的电话呢，中文一口老外的口音，谁的？”柳芊芊问道。 “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挺有钱的。”杨帆说道。 柳芊芊立刻不想知道了。 哄谁呢？ 杨帆分辩道：“你还别不信，这年头总裁都是打工一族，不是老板股东，不过年薪确实很高。” “我心情不好，不准再胡说八道。”柳芊芊闷闷不乐。 虽然是假情侣，但两人相处这么久，已经是比较好的朋友关系。 “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了。”杨帆摇头，把手机放茶几上，抱起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柳芊芊不理杨帆，把沙发边上的小电暖拉过来，通上电，坐沙发上取暖。 十三姨家门关了，过去还得麻烦一下十三姨开门。 “果果，帮妈妈点忙。”十三姨给喷水壶灌满水，让果果帮忙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 “哦哦。”果果爬下沙发，过去双手吃力地端起喷水壶。 十三姨则回屋，忙了一阵才出来。 “这盆绿萝的叶子怎么这么少，你扒下来了？”一进阳台，看到那盆自己心爱的绿萝寒风中萧瑟，残缺不全，十三姨质问果果。 看到妈妈这要打人的架势，果果连忙说道：“以前扒的，不都打过了吗，还想打啊？” “哦哦。”十三姨立时不生气了，接过喷水壶。 果果闲下来，趴着阳台栏杆看下面的小区，眼神向往，哼哼唧唧唱起歌来：“宁可把自己灌醉，也不要出去聚会。宁可把脑袋睡扁，也不要出去冒险。宁可把沙发坐破，也不能出去惹祸。管住你的嘴，管好你的腿。犟嘴打掉牙，出门打断腿。” “是不是哥哥教你唱的？”十三姨问道。 “嗯嗯。”果果头也不回，继续趴栏杆看下面。 天再冷，还是有人在小区里玩呢。 她也想出去玩。 没多久，洗完澡的杨帆和柳芊芊过来十三姨家。 十三姨悄悄观察柳芊芊。 衣服没凌乱，跟之前离开的时候相比，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脸色，也一如既往，不像刚干完啥事。 “你这回去……就光洗澡了？”十三姨把杨帆拉到一边。 杨帆点头：“洗完澡好送芊芊回家，她现在随时可以走，我这没问题了。” 十三姨忍不住打了杨帆一顿。 刚才，她就想找借口打人打果果来着，结果借口落空。 “你就不能出息点？”十三姨怒其不争。 “怎么样才算出息？”杨帆疑惑。 思考了一下，十三姨说道：“就是多跟女孩子深入交流，我说的是芊芊，你们应该多独处，比如带她去你房间玩……玩游戏也行啊。” 杨帆连忙摆手：“算了，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十三姨没撤了。 要不是时不时发现他眼神会下意识瞄她身上比较吸引男人眼球的地方，她都怀疑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一个人的下意识动作，是本质表现，不会骗人。 天色不早后，杨帆送柳芊芊下楼，去停车场。 虽然是晚上，柳芊芊一个人出行，但杨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开着车，又不是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开的地方还是闹市区。 山城的治安，早就被治理得有条不絮，公共安全指数很高。 柳芊芊还没启动车子，微信电话进来。 站门外的杨帆看了一眼柳芊芊的手机屏幕，是柳月月的。 “跟月月说下，晚点再打，开车不接电话。”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没逞强，听从杨帆的建议，接通姐姐的电话，说了两句便挂断。 等柳芊芊把车开走，杨帆转身回去。 到家里后，他想了想，给柳月月拨通微信电话。 过了好一阵子，柳月月那边才接通电话。 “喂。”柳月月情绪不高，似乎很委屈很难过。 “我看颁奖典礼直播了。”杨帆说道。 登时，柳月月“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她确实挺好强的。 一直以为自己拿到新人王是十拿九稳的事，结果失之交臂，她有点接受不了。 “怪我。”杨帆叹气：“没有我，你是可以拿到这个新人王的。” 哭了好一阵子，柳月月带着哭腔说道：“跟你没关系，是这个圈子就这样。他们想要的效果来了，不仅我的粉丝和那个女人的粉丝在网上吵，其他歌迷也加入。明天网上肯定很热闹。” 第84章 听说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 没有杨帆，就没有柳月月的《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没有《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柳月月就不会被音乐奖主办方拿来做文章，失去新人王荣誉。 “别气馁，倘若人生一马平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杨帆安慰柳月月。 “我没气馁，我就是难过。”柳月月吸着鼻子，哭完心情好多了。 杨帆问道：“华威方的那首主题曲什么时候正式发布？” “三天后，在红色圣地召开发布会，华威方是举办方。”柳月月说道。 《我的梦》被华威方拿来与大国梦挂钩，是个不错的宣传点。 还选择千里迢迢跑去红色圣地这个很有意义的地方开发布会，拳拳之心，赤子之心。 华威给杨帆的印象非常不错，他现在用的就是华威手机。 华威手机没有传统式耳机孔，很多人觉得使用华威手机老用蓝牙耳机听歌不方便。 蓝牙耳机受电池的局限，拿来听歌确实很不便。 其实是他们不知道，有一种type-c接口的耳机，插上充电接口，一样可以当插传统耳机孔来听歌，没必要非得用蓝牙耳机。 周一，杨帆正常上班，前往电视台。 一来到办公室，看到李卫民又愁眉苦脸，杨帆自我反省了一下。 昨天自己没上游戏干啥吧？ 反省了一阵子，杨帆确定自己没问题，李卫民大概是还没走出瘟疫的阴影。 “李哥，闷闷不乐的，怎么了？”站饮水机旁冲洗水杯，杨帆关心问道。 李卫民闷声道：“昨天相了两个亲，一个家庭条件很好，但长得丑。一个长得很漂亮，但家里穷，还离异带两个娃，我纠结了一个晚上。” 周一上班的杨如意本来情绪也不高，一听来精神了：“哈哈，是不是有选择困难症？要我说，过日子的话，选择第二个吧。你这年纪，已经不是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李卫民有点不服气了，我这都还没三十呢，怎么就没资格谈恋爱了？ 他还没说什么，杨帆说道：“家庭条件好，即便有点丑，也不愁嫁。第二个有点麻烦，离异没什么，带两个娃让男人有点难以接受，不好再找，就算很漂亮。李哥，当是做好事吧，选第二个。离异带娃的女人都是有担当的，人品不会坏到哪去。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很容易，做一辈子的好事，难，非常难。李哥，你选了第二个，就不一样了，那是做一辈子的好事。” 李卫民忧伤道：“就在刚刚，媒婆回话，两个都没看上我。” “喝水，喝水。”杨帆不说话了。 杨如意也低头干自己的事，不再多嘴。 老半天，杨如意欲言又止。 最后，她对杨帆说道：“小帆，下午我们组来个新人，你带带？” 老赵走了，彻底走了，离开文体娱乐频道，前往美食与时尚频道就职。 杨如意资历比较深，顶替了老赵的位置，没人空降。 老赵走后，组里人员更单薄，便增加了一个能干活的。 “我来吧。”李卫民主动请缨，这种事，他比杨帆在行。 杨如意也不反对，笑道：“阿民，是个刚毕业的小女生哦。” 李卫民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去：“离异带娃我都搞不定，这个算了，太小，肯定看不上我。” 中午。 杨帆去找老赵一起吃午饭。 两人没出电视台，就在台里的食堂吃。 “美食与时尚频道那边怎么样？”吃饭的时候，杨帆问老赵。 老赵对他有知遇之恩，初衷可能是懒，但毕竟放手让他把《幸运52》搞起来。 你无心插柳柳成荫，我不能不当回事。 “养老之地。”老赵早就没了当初对老婆吼的雄心壮志和在哪都能一鸣惊人的气势，很郁闷。 杨帆还没说话，老赵关心问道：“我走之后，你们没有忙不过来吧？” 杨帆摇头：“你在的时候也没干活，忙不过来？不存在的。” 老赵摸了摸开始秃顶的脑袋，偷偷看四周，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随后，老赵从兜里摸出一张精美的卡片，放到杨帆面前：“给你的。” 杨帆吃惊：“怎么这么像结婚邀请帖，我没钱！” 老赵气乐了：“什么结婚邀请帖，是红色之旅福利。” 台里每年都有红色之旅，组织一些退休老领导老干部和有工龄的老员工、优秀员工去旅游。 途径地有部分是红色圣地，所以被称为红色之旅。 “我刚来，都没满一年，有我的份？”杨帆狐疑，拿起福利贴。 “我走之前给你争取的。”老赵得意洋洋。 “你有吗？”看到福利贴上写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杨帆问老赵。 老赵点头：“有，但我换成钱了，不去。” 红色之旅需要十天半月来进行，这么久见不到女儿，老赵不太愿意。 另外就是这么长时间不交公粮，老婆会对他更不满。 “我能换成钱吗？”杨帆兴冲冲问道。 老赵没好气道：“大好青春，不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换成钱干什么？也就换来几千块钱，你自己去玩这么多地方，没两三万下不来。全程飞机直达呢。” 杨帆看了一下行程安排，点头：“也好，那我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你眼前不就是我吗？ 老赵脸一黑：“你怎么骂人呢？” 两天后，一个寒冷的清晨。 杨帆拎着行李箱出门，准备赶往电视台，跟红色之旅大部队集合去机场。 关上门，准备走时，他犹豫了一下，拿钥匙打开隔壁十三姨家的门。 这么早，十三姨和果果都还没起床。 进屋后，站十三姨和果果的卧室门口。 卧室门没反锁，杨帆拧开门进去。 这对母女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都像是流落人间的天使，一大一小。 这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回来就快过年了。 自认识以来，还没这么久的分开过。 杨帆朝手掌呵气，没那么凉后，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然后亲了一口。 十三姨翻了个身，凑过来，抱住女儿，白皙滑溜的脸蛋侧对着杨帆。 杨帆看了一眼。 不亲。 走了。 听说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 第85章 一睹人间盛世颜 滚滚延河水，巍巍宝塔山。 华威手机主题曲《我的梦》发布会在延州顺利举行，同时，华威手机请柳月月代言的消息也正式公布。 主题曲发布，在娱乐圈不算什么大事件。 但代言消息公布，却在圈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华威怎么选择了柳月月？” “什么情况？” 华威是谁？ 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口碑上佳。 它做的事跟互联网巨头有很大差别。 抛开这些不讲，就说纳税，互联网最顶端的三大巨头，每年纳的税，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华威。 华威并未上市，按照民间人士算法，华威硬要算市值的话，却是几个华威都比不上一个互联网巨头。 华威坚持创新，是国际性科技巨头，在过去十年中累计投入超过6000亿用于技术研发。 互联网三大巨头则在过去十年中，用于收购、竞争等商业大战中，烧的钱高达万亿，才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倒不是说他们一无是处，只是很多网民并不会感谢他们给人民生活带来便利。 因为没有他们，一样有无数互联网人接替他们的位置。 他们就像是高考走过独木桥的幸运者，比他们努力的学子比比皆是。 而华威，却只有一个，不可替代。 代言华威手机，是艺人的荣幸。 遥远的燕京。 自从拿到新人王荣誉后，何芸一时风头无二。 她虽然不是娱乐圈里长相气质很顶尖的那种，但也不差，属于中上。 这几天，大大小小的通告多到她选不过来了。 没拿到新人王之前，她可没这待遇。 “我感觉我要起飞了。”何芸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网上还在吵新人王归属的事，多方粉丝大战，很热闹。 金牛音乐奖也被推到大众面前，被更多人熟知。 这是金牛音乐奖主办方想要的结果，他们达成了所愿。 那些口口声声说抵制金牛奖的网友，主办方一笑置之。 他们是夏国最权威的音乐奖之一，而夏国权威的音乐奖，也就两三个，还穿同一条裤子。 这家提名这首歌这个歌手，那家就不会再提。 天下共三分，你一分我一分，一分留给网友去争。 网友那么多，那一分够他们争几辈子了。 “芸芸，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何芸刚跑完一个商演下来，经纪人脸色有些难看地对她说道。 何芸穿上大衣取暖，闻言脸色微变：“玲姐，怎么了？” 经纪人钟玲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何芸：“可能是你一生对手的雪月太走运了，不知道怎么拿下华威手机代言的，今天还发布了华威品牌主题曲。” “华威手机代言？”何芸脸色大变。 不管是整个品牌的代言，还是哪款手机的代言，只要扯上华威牌子，就能让无数艺人趋之若鹜。 “嗯，主题曲是整个品牌主题曲，代言是某款手机，不是整个品牌。但这也足以让人嫉妒了。”钟玲感叹，她都从来没想过替何芸去找华威谈代言的事。 因为现在的何芸，即便拿到新人王，也不够格，远远不够。 “华威怎么会找上她？”看着今天的新闻，何芸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新人王的她都没能拿到这个代言，落选的柳月月却拿到了？ 就算是之前因为觉得柳月月能拿下新人王，华威才跟她谈代言的事，现在新人王归属出来，不是她，华威为什么不毁约？ “应该是老早之前谈好的。”钟玲也疑惑：“这么大的公司，新人王出来之前，不应该先谈对赌协议吗？她拿不到新人王，合约就自动作废。” 事实上，华威确实跟柳月月先签的对赌协议。 拿不到新人王，代言之事再议。 但颁奖典礼落幕第二天，他们就主动联系柳月月经纪人，代言之事照常。 柳月月的经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本以为柳月月的新人王没了，代言也会跟着没。 不想华威方比清通还急似的，主动要求尽早签正式合约，对外公布。 华威方也不想啊。 他们收到了等风吹帆的一封邮件。 里面是一首歌的歌谱，英文歌。 稍微有点乐理知识的人左看右看，挺眼熟的呢。 找专业人士鉴定后，他们气得想骂人。 是《我的梦》的英文版。 这也没什么，等风吹帆说，米国有个青楼出身的歌手想买下这首歌的版权。 特么的。 赤果果的威胁，甭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华威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联系他，询问他有什么诉求。 答应满足等风吹帆的诉求后，华威方说想把英文版的《我的梦》版权一起买下来，并且是买断。 等风吹帆没答应，说这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只要你们表现好，为国争光，免费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前世，这首歌的版权费，据说华为可是花了8000万买断下来的。 入夜。 热热闹闹的红色圣地延州冷清下来。 每年的寒暑假，红色圣地会迎来许多机关单位、国企等有组织的旅行团。 国外文化横行肆虐的时代，爱国教育势在必行。 吃水不忘挖井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杨帆是中午抵达延州的，稍微休整，吃完午饭，下午在导游的带领下，跟大部队去了一处景点游览。 晚上。 柳月月参加了华威方主持的庆功宴，但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就抿了几口红酒。 宴会结束，还很早，她前往一家酒楼。 听杨帆说，他来过这里，饭菜很可口。 坐窗前，看着远处的宝塔山，宝塔熠熠生辉，灯光璀璨。 柳月月随手拍了下来，发朋友圈，定位一起显示。 以前习惯发朋友圈，是因为想发。 现在一天不发，妈妈和妹妹都会问她为什么。 然后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此时此地此景，是应该跟妹妹和妈妈分享一下。 饭菜上来，柳月月正准备开吃。 眼前站着一个自己曾幻想、日思夜想，现在却不敢吐露心声，不敢再面对的人。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杨帆在柳月月面前坐下来。 “你……你怎么来了？”柳月月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慌乱。 第86章 万古如长夜 “人生有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杨帆坐柳月月对面，她不敢看他，他更方便仔细打量她了。 青丝如瀑，面若桃花，精致容颜，大概也只有绝代佳人这样的词才能形容眼前的美女。 “不许乱说。”柳月月脸红彤彤的。 见他的情景多是在十三姨家，现在乍一换个地方，且还是远离家乡之地，感觉真的很奇特。 至少她觉得，“他乡遇故知”确实能称得上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就是他说“洞房花烛夜”让她脸上有点挂不住。 她回头看过自己和杨帆的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诸多发言明显透露着对等风吹帆的表白，而自己一直不知道杨帆就是等风吹帆。 他也没告诉她真相，只是说等风吹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还辩解说不会，等风吹帆最好。 现在想想，好难为情。 怎么办？ 他要是表白，我应该会接受吧？ 柳月月开始胡思乱想。 可他是妹妹的假男朋友，我接受了，怎么跟妈妈跟十三姨交代？ 妹妹会不会也喜欢上他了？ 想了想，柳月月觉得妹妹应该更喜欢杨帆那个脑洞很大，会写剧本的朋友。 妹妹常跟她说，杨帆的那个朋友才真的是个人才，想法奇特，洞察人间，不然写不出那样的剧本来，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 她提醒妹妹，会不会杨帆那个朋友，还是杨帆他自己？ 妹妹沉默了一下，然后信誓旦旦说道，不可能！ 在nba打比赛的篮球运动员，还能有实力去西甲联赛踢足球？ 天赋异禀有，但术业有专攻，全能就太天方夜谭了。 柳月月想想也是，平平无奇的杨帆，能写歌能唱歌能弹琴就已经很惊人了，再能写出那些自己看了都觉得惊为天人的剧本，有点不现实。 “服务员，再点个菜，顺便上一套餐具。”杨帆当然没表白，叫来服务员。 虽然他今晚吃过了，但光坐着不吃点，柳月月这个脸皮薄的姑娘指定吃不好饭。 “你怎么来延州了？”柳月月脸上红晕犹在，弱弱问道：“十三姨和芊芊是不是都不知道？” “台里组织红色之旅，我过去一年表现还好，破格入围。十三姨知道我来，芊芊还不知道。”杨帆说话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些，怕吓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月月。 “哦。”柳月月轻呼一口气，杨帆和妹妹不是真情侣，这种事他没跟妹妹说也正常。 “发布会顺利吗？”杨帆岔开话题，缓解一下有些凝滞的气氛。 “嗯，顺利，谢谢你！没有你，这个华威代言就黄了。”聊到工作，表白应该就没了，柳月月放松下来。 今天，华威方还特意请柳月月给杨帆转达他们的善意，希望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虽然没说得特别明白，但柳月月猜到，肯定是杨帆背后不知道怎么给华威方压力了。 收回《我的梦》版权？ 似乎行不通，卖都卖出去了，期限没到，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可能是以其他方式给华威方压力吧，柳月月想不通，也没钻牛角尖，索性不去想。 “你自己来吃饭的吗？”杨帆问道：“怎么助理都不跟？” 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我没让她来，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没事。” “不是大明星不大明星的问题，出门在外，漂亮的女孩天生安全指数低，危险系数高。”杨帆严肃道。 “哪有那么夸张，我相信我们国家的治安状况，相信我们国人的素质。”柳月月脸上又红扑扑的，被喜欢的人关心，很甜蜜。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杨帆想想也是，说道：“我们国家的治安状况确实很好，听说在东南亚某个国家，女生补好的膜，刚出医院拐了个弯，又没了。” 柳月月一脸羞赧：“不许胡说八道。” “那说点别的吧。”杨帆盯着柳月月看，看得她差点急哭才惊叹道：“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 以前虽然接触过很多次，也看过很多次，但没一次杨帆能有这样的机会肆无忌惮地欣赏对方，他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表示折服。 也不知道造物主是怎么做到的，让人间出现如此精美的艺术品。 “什么意思？”柳月月一时听不懂杨帆话里的含义。 杨帆解释道：“意思是如果上天不造就像月月这样美丽的姑娘，那么万古就如漫漫长夜一样黯淡无光。” 这个柳月月就听懂了，霎时羞得抬不起头来，如果地上有个洞，相信她会毫不犹豫钻进去逃走。 杨帆不再欺负她，适可而止。 来日方长嘛。 “吃饭吃饭，不吃就凉了。”杨帆提醒道。 柳月月也是有点饿了，边动筷子边说道：“那你不准再说话了。” 杨帆点头，跟柳月月相处，世界清静美好，很温馨。 这种感觉，柳芊芊给不了。 不过有时热热闹闹也不错，就是不好控制，柳月月好说，柳芊芊说不得。 直到杨帆点的菜上来，他也没说话，柳月月小声说道：“你还是说话吧，但不能再欺负我。” “嗯，多吃点，我今晚吃过了，就陪你吃两口，你是主力。”杨帆给柳月月夹菜。 接下来，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说像恋人，似乎又差了那么一点点。 说不是，交流的语气，相处的方式，又不像普通的朋友。 有的爱情，不需要表白。 以致当事人回想起来都搞不清楚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界限很模糊。 “怕不怕冷？”吃完饭出来，站酒楼门口，杨帆问旁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柳月月。 她脑袋藏在毛茸茸的连衣帽里，脖子缠着围巾，眼睛明亮，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一上一下，双手收在衣袖里，有点臃肿的可爱。 “不怕！”柳月月摇晃着身子，憨态可掬。 “那走回去吧，我送你。”杨帆率先迈出脚步。 柳月月踩着碎步，小跑跟上。 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踩着积雪发出沙沙的浪漫，只有零下十度的夜风。 过马路的时候，杨帆没有牵住她的手，只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抓着她的手臂。 她也没有抗拒，任由他拎着走。 第87章 我是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吗 长安古城。 杨帆的红色之旅第二站，便是这里——世界上第一座人口破百万的城市。 白天的她，是美丽的。 夜晚的她，一样是靓丽的。 就如杨帆身旁的柳月月，四季宜人，人间美色。 本来，柳月月是准备今晚飞往魔都，跟暴风互娱再谈《怪兽世界》代言之事的。 但杨帆说不用，在这等就好。 这几天，早就抵达夏国的布鲁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可他也没办法，来之后他才知道，柳月月代言华威，参加发布会的行程敲定，不能改。 清通虽然看重钱，但也知道轻重，没敢让柳月月缺席华威主题曲兼代言人官宣发布会。 如果一定要缺席，跟华威方找个借口，代言人公布之事大概是能往后延一延。 可将来要是让华威方得知柳月月放鸽子是因为要谈《怪兽世界》代言的事，大概她跟华威的代言期限一到，华威方就会毫不犹豫另选她人。 这些天，清通娱乐喜忧参半。 喜的是暴风互娱这次是动真格的，合约都拿过来了。 忧的是尹燕出局了，白让猪拱了好几天。 不过他们也不是很在意，对尹燕这样的人来说，谁祸害谁，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布鲁斯压力很大，公司那边传过来消息，瘟疫事件解决方案毫无进展。 四天了，玩家们都快气疯了。 玩家疯，暴风互娱更疯。 日流水，用户留存越来越少，那可是真金白银。 偏偏暴风互娱拿杨帆没任何办法，人家又不是借助外挂赚取游戏币等违规操作。 就算是违规，官方能做的也只是封号处理，定不了玩家的罪，更别想跨国干啥了。 “当初怎么就脑袋蒙了猪油呢。”布鲁斯很沮丧，认真算来，那几天的风光，是拿几亿几亿的流水去换来的。 太奢侈了！ 想来没几个男人像自己这样大方过吧。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为今之计是亡羊补牢，赶紧把源头处理好。 源头是杨帆，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柳月月代言《怪兽世界》。 “杨帆，你昨晚说让我在这等就好，为什么暴风互娱的人今天就马上说他们来长安找我？”夜晚，大唐不夜城里，柳月月跟在杨帆身边走街串巷。 大唐不夜城位于长安yt区的大雁塔脚下，北起大雁塔南广场，南至唐城墙遗址，东起慈恩东路，西至慈恩西路，街区南北长2100米，东西宽500米。 大唐不夜城以盛唐文化为背景，以唐风元素为主线，是长安唐文化展示和体验的首选之地。 要说长安哪里夜景最美，非大唐不夜城莫属，长达两千多米的步行街，步步景色不一样，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流连忘返。 “因为他们没来过长安，而长安是我们国家的一颗璀璨明珠。”杨帆说道：“可能他们觉得，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都及不上长安城的灯火辉煌。” 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柳月月皱眉。 当我是果果吗？ 果果是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小姑娘，我至少需要两颗。 “糖葫芦，要不要来一串？”杨帆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街边的糖葫芦摊对柳月月问道。 “我微信的昵称你没看到么？”柳月月嘴上是拒绝的，但落在糖葫芦身上的目光却再也移不开。 “哦，月月不吃糖。”杨帆想了一下，说道：“但糖葫芦不是糖，可以吃。” “这样的么？那就……吃半……吃一串吧。”柳月月悄悄咽口水，小时候没换牙前，她偷吃糖吃坏过牙，换牙后就再也不敢吃了。 吃也是偷偷吃那么一两颗，不让妈妈知道。 本来想吃半串，但想到跟自己出来玩的不是妹妹，吃一半剩一半给杨帆吃？ 太不矜持了。 两人的关系还没到一起分吃一串糖葫芦的地步。 杨帆走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 “你的微信昵称还算正常，芊芊的微信昵称为什么那么……讨好你妈？”杨帆把糖葫芦递给柳月月。 他本想说卑微，最后觉得也不算卑微，柳芊芊不过是有点急功近利的样子。 柳芊芊的昵称是“芊芊最爱妈妈”。 拿到糖葫芦的柳月月不比果果聪明多少，对杨帆知无不言，说道：“以前芊芊的昵称不是这样的，被妈妈打之后她才改成现在这个。” “芊芊以前的昵称叫什么？”杨帆好奇了。 柳月月舔了一下糖葫芦，言无不尽：“以前她取过很多昵称，这个之前的最后一个……再上一个叫‘芊芊是个野孩纸’，然后被我妈妈看到就挨打了，边打边问她把妈妈放哪里了，她是野孩纸那妈妈是什么？” 杨帆有点同情柳芊芊，就是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越挨打越爱浪。 在老妈眼皮子底下，她每天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 “芊芊是个野孩纸的上一个昵称呢？”杨帆问道。 “我现在在吃东西，不好说那个昵称。”柳月月啃了一小口糖葫芦，好甜。 “那吃完再说。”杨帆也不急。 柳月月吃了一口糖葫芦，觉得说那个昵称不会影响食欲，至少不影响她吃糖葫芦的食欲，说道：“叫‘芊芊爱吃杷杷’，妈妈看到后还是把她给打了，说没她这样的女儿，居然爱吃shi。芊芊辩解说是枇杷不是shi都没用。” 杨帆这下是真的同情柳芊芊了，说道：“阿姨太较真了，你说你不吃糖，还不是吃了嘛。” 柳月月正咬着糖葫芦，闻言把糖葫芦串递到杨帆面前，不高兴道：“不吃了。” 杨帆接过来：“不吃我吃。” 说完张嘴就要咬下去。 柳月月急忙抢回来，脸色微红：“我吃过的，你怎么还好意思吃？” 那不是间接接吻了吗？ “在浪费食物和你的琼浆玉液面前，我选择你的琼浆玉液。”杨帆理所当然说道。 柳月月又霎时霞飞双颊。 小姑娘脸皮就是薄，且对爱情都抱着美好的期望。 杨帆很喜欢跟这样的小女生相处，有初恋般的美好。 紧张不安，小心翼翼跟杨帆逛不夜城，走走停停。 良久，柳月月弱弱问道：“杨帆，你是不是认识暴风互娱的老板？” 第88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不认识。”杨帆摇头：“也不需要认识，我只需要会玩这个游戏就行。” “什么意思？”柳月月脑袋迷糊。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精明的姑娘，时常犯迷糊。 在经常不按套路出牌的杨帆面前，就是妥妥的一个小迷糊。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柳月月还不算在恋爱中，但也差不多了。 “听说，你跟布鲁斯要了那个粉丝的手机号？”杨帆脸上挂着微笑问道。 柳月月登时一脸紧张，解释道：“我是要了，但没打过，我不想跟陌生的男性，尤其是粉丝私底下有接触，我……” 说一半，她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不是不认识暴风互娱的老板吗？怎么认识布鲁斯的？怎么知道我跟他要了粉丝的联系方式？” 杨帆笑道：“你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打电话？打谁的电话？”柳月月疑惑。 杨帆叹气，柳妈怎么放心把大女儿放出来？ 大女儿是不跟小女儿一样喜欢浪，爱闯祸，但人太傻了啊。 外面的世界那么凶险，长得这么好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聪明点，很容易吃亏。 “你打那个粉丝的电话试试。”杨帆耐心说道。 “不好吧。”柳月月有些为难道：“布鲁斯说我是那个粉丝的女神，唯一女神，他天天想见到我，听着感觉是一个很狂热的粉丝。这种粉丝，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不想跟他联系。” “没事，我帮你打。”杨帆说道。 “这样啊。”柳月月不害怕了，摸出手机，递给杨帆。 杨帆接过手机。 “他号码我存有，在通讯录里，名字就叫粉丝。”柳月月探了下脑袋，提醒杨帆。 杨帆没管她，熟练地输入自己的手机号。 柳月月迷糊。 什么情况？ 不是要打给那个粉丝吗，杨帆怎么输入别的号码了？ 等输入四位数后，柳月月更惊讶了。 仅仅输入四位数，手机就智能检索出她通讯录里的那个粉丝的手机号。 检索出“粉丝”号，杨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柳月月。 柳月月一脸茫然接过来。 随后，杨帆按下柳月月手机拨通键。 大概两秒钟后，柳月月吓了一跳，她手里，杨帆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的电话。”柳月月连忙把手机递给杨帆。 “你不看看是谁的电话吗？”杨帆无语。 “哦哦。”柳月月仔细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半晌惊讶道：“号码好熟悉，这不就是我的号吗？” “接一下试试？”杨帆说道。 柳月月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接。”杨帆鼓励道。 “哦哦。”柳月月接通。 杨帆这才拿起自己手中柳月月的手机：“喂，你好，听说你是我们家月月的粉丝，很荣幸。但是，我们家月月有心上人了。嗯，不错，就是我，谢谢你给她谈了一份价值不菲的合约……” 手机贴耳边，柳月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等杨帆挂断电话，她俏脸上又红扑扑的，眼神躲闪，不敢再看杨帆，低头就走。 再傻，她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所谓的粉丝，就是杨帆。 而杨帆，好像对她隔空表白了。 女神，天天想见到，这不是赤果果的表白么？ 还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脸皮都比较薄，被幸福冲击得头脑一片空白，需要消化一下。 于是，柳月月拿着杨帆的手里走在前面，杨帆拿着她的手机跟在后面。 杨帆也不急。 有女朋友还是挺好的，但他同时也知道，不全是好。 至少有时候确实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柳月月的性格，杨帆已经算是很清楚了，不多点耐心，耗一耗，追不上。 正常人总要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杨帆懂这个道理，是该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了。 眼前的柳月月，是很合适的一个人选。 或许前身这个年纪，这个经历，会觉得前方还有更好的。 但杨帆不这么觉得。 寻寻觅觅，满世界兜兜转转，最后大多会遗憾终生，错过不该错过的那个人。 他不着急得到柳月月回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真确定关系了，十三姨那边怎么交代，柳妈那边怎么交代？ 说搞错人了，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十三姨和柳妈就会认了吗？ 大概率不会。 最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拆散了，柳芊芊那边也别想回头。 以致结局是，杨帆一个也捞不着。 不远不近跟在柳月月身后的杨帆，手里的手机响起微信发起通话邀请的声音。 他一看，是柳芊芊打来的。 不是语音通话，是视频通话。 “芊芊的视频邀请。”杨帆快走两步追上柳月月。 柳月月像是被惊吓到的小鹿，连忙把杨帆甩开。 杨帆无语。 脸皮也太薄了吧。 这才哪到哪。 第一次视频邀请失败，柳芊芊锲而不舍打来第二次。 杨帆没办法了，只得接通。 这一接通，他看到的是一张正在敷面膜的脸，有点吓人。 更吓人的是，此时的柳芊芊正在浴缸里泡澡。 画面里不止有她的脸，还有酥白酥白一大片美景，差点就能被和谐的那种。 “姐姐，怎么才接电话，你刚在干什……啊？”话说一半，柳芊芊尖叫，手里的手机直接掉浴缸里。 这一下，一闪而过的画面，就百分百能被和谐了。 更致命的是，即便掉水里，手机因为质量太好，居然没黑屏。 柳芊芊手忙脚乱捡起来，看到视频通话还没挂断后，更是惨叫一声，迅速把手机扔出去。 “变态，死变态，渣男，你给我挂断了，啊……我跟你没完，我……”柳芊芊在那边大喊大叫。 杨帆果断挂掉，反正也看不到什么了。 国家确实应该让下面的单位多组织一些红色之旅，爱国教育是很有必要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人间仙境，美！”杨帆惊叹。 没跑远的柳月月停下来，忍不住回头问道：“你刚才念的什么？” 杨帆有些尴尬了，你妹妹曝光你不关心，倒关心起这个来。 “我是说你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杨帆说道。 柳月月又红着脸，低头含羞，小声说道：“才没有。” 第89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 “走，去看唐妞表演。”杨帆迈开步伐，不再欺负脸皮薄如纸的柳月月。 “唐妞表演？”柳月月疑惑。 “就是真人不倒翁行为艺术演出，在大唐不夜城景区开元广场西侧那里，自从出现以来，全国四面八方成千上万游客赶来拍照打卡。”见柳月月走得不是很快，杨帆抓住她手臂。 她下意识想躲开，但眼见杨帆只是抓手臂，也提前一步被抓住了，便没反抗。 要是牵手的话，得拒绝。 妈妈说，就算喜欢一个男生，也不能让对方得手太快。 太容易得来的东西，人都不会珍惜，尤其是男人这种生物。 柳月月很认同妈妈的这些话。 记得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谈恋爱的一个舍友，跟同是第一次谈恋爱的男朋友确定关系没几天便去开房。 回来后，那个舍友大哭不止，骂初恋没良心，完事居然跟她说好失望，还没他自己动手爽快，怀疑她不是第一次。 咦？ 我怎么会想到这个？ 柳月月脸上又发热，偷偷看了杨帆一眼。 还好，他丝毫未觉，只顾领着自己赶往目的地。 没多久，两人来到开元广场一处人潮涌动的地方。 人潮中央，是高高在上的唐妞小姐姐。 她画着唐朝妆容，被簇拥在人群中，一席红色裙装，脚下是不倒翁的支撑球体。 “好美！”柳月月眼睛放光。 此时的小姐姐一个回眸，将手或扇子轻轻搭在一个观众手心，配以音乐，仿佛一瞬间把人拉回大唐时代。 柳月月踮脚，想看唐妞全身，可惜看不到。 看着旁边一对情侣，她有些羡慕。 女生正骄傲且很淡定自然地骑坐男朋友脖子上，津津有味欣赏场中的小姐姐不倒翁表演。 这个时候，她对杨帆有点相见恨晚。 要是早点认识，现在就可以坐他肩膀上看风景了呢。 好好想想，要多久才能让他牵手。 两天？ 会不会太长？ 牵手之后呢，多久让他抱抱？ 三天还是两天？ 抱抱之后…… 不能想了，脸上又火辣辣的，柳月月无地自容。 “过来过来！”忽然，杨帆把柳月月拉过来。 趁一对年轻情侣从内圈挤出来要离开，他立刻护着柳月月钻进去。 “小姐姐，这里！”进去后，杨帆朝唐妞招手。 唐妞甜甜一笑，朝杨帆这边滚过来。 帅哥，女生也是很稀罕的。 杨帆立刻拿出手机，对柳月月说道：“伸手呀，不是想摸吗？” 柳月月也是个普通女孩，闻言兴奋地朝小姐姐伸手。 小姐姐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很失望。 柳月月太好看，对女生的吸引力一样很大。 “牵到了！牵到了！”跟唐妞握完手，柳月月很开心，和普通小女孩没什么两样，深感荣幸。 虽然是个艺人，但现在的她还远达不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跟名气无关，不认识她的人比比皆是。 不夜城很繁华，游人如织，即便是冬天。 这里除了有“不倒翁”，还有其他精彩的表演，仿唐歌舞、杂技等民族技艺，穿行在大唐不夜城里，民谣演唱、器乐演奏带给人们不一样的享受。 很多游客都说长安年是最有传统年的味。 柳月月渐渐放松下来，言行举止自然，成为了这次出行的主角，带着杨帆四处转。 杨帆微笑着跟在后面。 时不时能看到她惊艳的一面，当真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眼万年。 她完美的诠释了杨帆对唐代美女的全部想象。 逛了一个晚上，天色不早，站高处上，看着璀璨的不夜城，杨帆感慨：“秦始皇走了，汉武帝走了，唐太宗也走了。不朽之城的长安却依然挺立在中国的大地中央，汉唐盛世把它那枯萎的根茎和叶脉留给了大地，把一个时代曾经的波澜壮阔，永远留给了长安。” 柳月月仰头看着他，眼里冒小星星。 不刻意，不做作，他说得很自然，像是人与天地合。 谜一样的男人。 与姐姐今晚的幸福相比，柳芊芊现在老惨了。 她不知道自己被杨帆看光了多少，只知道雪山肯定是藏不住了。 为此她气了一个晚上，偏偏还没法拿杨帆怎么样。 昨晚她就从姐姐那知道杨帆跑去找姐姐了，虽然是顺道，但姐姐肯定很感动，也肯定挡不住杨帆这头狼的攻势。 话说他其实没什么攻势，但这恰恰是最致命的地方。 有句话说，无招胜有招。 杨帆就是那样一个拥有无招绝技的男生。 “混蛋，王八蛋，渣男，也不怕长针眼……”柳芊芊一拳拳捶旁边的玩偶。 认真讲来，也怨不得杨帆。 是自己紧张过度，乱了阵脚。 一开始他不过是看到了一些脖子以下的地方，无伤大雅。 是自己失手掉了手机，捡起来更是直接对准了只有男朋友和老公才能看的部位。 “啊~”每每想起来柳芊芊都忍不住尖叫。 太便宜那个大坏蛋了。 自己也很不争气，怎么能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好气人！ “自己策划主导的节目首播都不看，这么不上心，流氓，大混蛋……”看着都市频道今晚首播，且已经播完的《开心辞典》，柳芊芊怨气不消。 她给姐姐发了很多微信消息，姐姐刚刚还说跟杨帆在不夜城没回去呢，回酒店再聊。 “一点事业心都没有，不是好男人。” “看光一个女生，一句道歉都没有，色胚！” “偷玩女生手机，渣男！” “从来不会让着女生，混蛋！” “祝你的《开心辞典》零收视率，三期后直接腰斩。” 柳芊芊一个个挑杨帆毛病，然后对他下诅咒。 骂了一晚上，她忽然发现自己过分了。 怎么说假男朋友现在已经成了姐姐的准男友，对姐姐的男朋友，不能这样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柳芊芊突然对爱情失去了期待与兴趣。 一切都是命运吧。 以她的性格，要是在以前，杨帆这么看光她，她绝对让杨帆负责到底。 可现在，一直对等风吹帆有好感，甚至产生情愫的姐姐好不容易把等风吹帆和杨帆两者完美结合，接受了杨帆，自己怎么让杨帆负责？ 跟姐姐抢什么都好，抢男朋友这种事不能做。 第90章 真好看 山城电视台。 今天，都市频道《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来上班都很准时，甚至可以说有点早。 才八点四十五分，就已经几乎全员到齐。 因为，昨晚《开心辞典》首播了。 收视率数据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午十点前就可以出来。 数据采集员一来上班就会着手采集，整理成表格，然后分发给各频道部门。 王青萝主任今天上班也很准时。 她上班并不需要打卡，平时很少九点前到办公室。 九点这个时段，她大多还在单位食堂里悠哉悠哉吃早餐。 不得不说，食堂里的早餐很丰盛，且很实惠。 全场两块！ 只需要两块，员工就可以随便打，随便吃。 不过食堂拒绝打包。 《开心辞典》策划组办公室里。 鲁志胜来得最晚，但也没迟到。 “鲁哥，收视率出来了吗？” 底下的人询问刚进门的鲁志胜。 “想钱想疯了吗你？”鲁志胜笑道：“刚上班怎么可能就拿到收视率，人家采集员凭什么提前上班给我们采集数据？” 底下的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听说隔壁《幸运52》节目组的人过得很滋润，绩效奖金高啊。 绩效奖金怎么来的？ 还不是收视率太好，然后赞助商给的钱多？ “收视率数据会先到王主任那里，然后到小杨总手里吧，他在楼上，到时候我们上去问他还是他自己下来？” “当然是他自己下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 同事们聊着。 鲁志胜脸色不太好看，说道：“杨帆这段时间不在台里。” “啊？” “小杨总不在台里，去哪里？” 同事们询问。 鲁志胜有点不太高兴：“他跟随红色之旅部队旅游去了。” 出发前，杨帆给王主任打过招呼，也给鲁志胜留下嘱托。 接下来《开心辞典》的两期录制，他不能跟随了。 鲁志胜倒不是不高兴自己干原本属于杨帆的活儿，而是对杨帆的态度很不满意。 关键时刻，首播在即，就丢下团队自己吃喝玩乐去。 要是自己，能被红色之旅部队邀请，肯定会拒绝。 然后美滋滋的把邀请帖折现，换成钱花，不香吗？ 不过当然不能就这么对外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得说为了工作，为了团队的荣誉，坚决不脱岗不离岗。 “啊？” “小杨总才进电视台几个月吧，居然能被红色之旅部队邀请？” “好羡慕，红色之旅部队里面都是老领导、老干部，仅有少数优秀员工。” “小杨总要起飞了吗？进入红色之旅部队肯定会认识很多有人脉的大佬。” 同事们讨论着。 鲁志胜听了心里很不爽，总策划位置被杨帆空降下来抢了，那个红色之旅邀请帖，可能原本也是属于他的，被杨帆抢了。 在鲁志胜心里，他既希望《开心辞典》能火，又巴不得看到《开心辞典》收视率惨淡。 人，就是这么矛盾。 最后，鲁志胜麻木了，火不火他都接受。 火了自己跟着喝汤，多拿点奖金。 收视率不行，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自己又不是总策划，无责任一身轻。 陈世美今天也来电视台了。 昨晚《开心辞典》首播，他不仅知道，还看了。 还别说，真好看。 他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替换掉男主持人刘向东，也不是不行，效果可能更好。 但晚了。 当初，《开心辞典》筹备时，陈世美就得到这个小道消息，并且知道是杨帆主导。 不过他没脸去找杨帆毛遂自荐，更没脸去找老赵。 如果是在关系破裂前，去找老赵，大概率是能上去。 山城电视台的动静，对陈世美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一亩三分地，一切风吹草动都很清楚。 杨帆和老赵的关系很好，很多人都知道。 求不到杨帆，去求老赵准没错。 可一切都过去了。 再说了，陈世美也不敢肯定《开心辞典》会跟《幸运52》一样是一匹黑马。 所以他始终没舍得拉下脸去找杨帆或老赵。 王小雅今天没节目录，她现在就主持一个《开心辞典》，新人阶段，毫无人气可言，没商演，很闲。 但她还是来电视台了。 大伯说，人可以闲，但不能慌。 总结起来就是人不能闲得慌，没事做也应该来电视台，跟同事聊聊天，谈谈梦想也是好的。 人脉就是这样在日常生活点滴中积累起来，不一定非得在饭局酒桌上。 听说大学那个最漂亮的舍友，回家乡台后，一肩挑起两个节目，还做得风生水起，王小雅想想就有点羡慕。 自己挑的这档节目，不知道反响怎么样。 网上的评论王小雅倒是看了，很不错。 但这不是王小雅最想要的反响。 她想要的是收视率。 网上的东西，她很早就不相信了。 收视率才是检验一切的唯一标准。 只要《开心辞典》收视率不比《幸运52》差太多，几个月后，王小雅就能凭借这个资历再往前走一步，前往卫视频道兼挑一档收视率颇为可观的节目主持人工作。 卫视，面向全国，那才是所有电视台主持人向往的舞台。 来电视台，没地方去，王小雅干脆去都市频道王主任的办公室，在里面坐等收视率出来。 收视率出来，王主任是除了采集员外第一批拿到数据的人。 大伯那里，因为不是很关心这种事，反倒没那么快拿到收视率数据。 除非大伯这些领导特意交代过，收视率数据一出来才会第一时间送到他们面前。 “小雅，你在燕京电视台实习过，那里比我们这高大上，有什么先进的经验，可以多跟我跟大家交流交流。”王主任知道王小雅的后台，对她跟对待朋友一样，没有上下属之分。 “燕京电视台商业化比较成功，大量资本入驻，我们山城电视台整体收视率在全国是第三梯队，比不上的，很多经验借鉴不了。”王小雅爱莫能助，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王主任很认同王小雅的话。 成功的电视台，需要大量优质节目支撑。 “收视率来了！”正和王小雅聊着，王主任精神一震。 电脑里，昨天的节目收视率报表发过来了。 第91章 山中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华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 杨帆的红色之旅第三站便是这里，天还没亮，他就被迫跟着大部队摸黑出门。 他们要乘坐大巴，从长安赶去华山。 比教育小孩更艰苦的，是早睡早起。 怪不得，老赵要把邀请帖换成钱。 还有下次，杨帆发誓，他也要换成钱。 这哪里是来旅游？ 是受罪来着。 行程安排太紧张了。 为了看个华山日出，占据部队主力的那些老家伙们兴致勃勃，根本不留恋冬日清晨温暖的被窝。 大概，生命走到最后，人本能会越来越珍惜剩下的时间，懒觉不再有。 这几天，杨帆跟队里另外两三个年轻人担当队伍苦力工，给老领导老干部们跑前跑后。 收获也不是没有，多了几个关心他事业和人生大事的老家伙。 说到人生大事，一开始杨帆说单身，但正在追求一个姑娘。 老家伙们便说那还追什么，我孙女我外孙女我对门姑娘……好着呢，给你介绍准成，不用费劲心思去当舔狗。 今天，上山路上，老家伙们又想给杨帆说媒。 杨帆实在怕了，便说昨晚追上了，人家姑娘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老家伙们很不高兴，说哄谁呢，早不答应晚不答应，偏偏一出来旅游就答应。 杨帆很惆怅。 他昨晚倒没跟柳月月表白，也没提让她做他女朋友之类的话。 柳月月对杨帆的心意很明了，杨帆对柳月月也有好感。 但在他看来，水到渠成的感情和关系最妥当。 人家姑娘心意明了是明了，性格却过于害羞，操之过急容易吓到人家。 白纸一样的姑娘，可不像那些经历过多段感情的女人。 “杨帆，你知道关于这座山峰，有一个民间传说吗？” 天微亮，登山半路，等导游小姐姐给老家伙们讲解的杨帆，因为太困，即便大冷天，靠在一块大石头站着，也都快睡着了。 忽然间就被导游小姐姐问话，一个激灵，他醒了过来。 台里同是年轻人的那几个同伴一脸羡慕，长得好看，到哪待遇都与众不同。 导游小姐姐不问谁，就问杨帆，明显是对杨帆有好感。 “什么什么？”杨帆揉了把脸问道。 导游小姐姐耐心重复了一遍。 杨帆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尽收眼底。 在这里，游人能真正领略到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如临天界，如履浮云。 之后，杨帆收回目光，说道：“相传，华阴王道村有一樵夫名叫王柯，一日上山砍柴，来到此地，见几个人围在一起下棋，说天道地，听起来怪有意思的，他又是一个棋迷，便在一旁观战，竟忘记了砍柴。但见周围树叶一会儿落了，一会儿又绿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等他想起回家时去拿挑担，找不见了。去寻斧子，只剩下一个生了厚锈的斧头，根本无法再用。回到村里，他一个人也不认识，连自己的孩子，也无人知晓，正所谓观棋烂柯，山中方一日，地上已千年，王柯只好返回华山修道。” 不仅导游小姐姐目瞪口呆，老家伙们也是呆若木鸡。 有这样的传说吗？ 想来真悲伤，王柯可能不是个可怜人，但他的家人肯定很可怜。 “我怎么没听过？”导游小姐姐问道。 “正常，以上都是我编出来的。”杨帆继续靠石头上：“你继续，讲你们自己的传说。” 导游小姐姐惆怅，我们的传说，一跟你的传说比起来，乏味又无趣，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天大亮，日出看完，杨帆还在山上的时候，就收到了都市频道王主任发来的收视率数据报表。 “6.11。” 看到《开心辞典》首播的收视率数据，杨帆都有点意外。 仔细想了想，合情合理。 《开心辞典》的播前宣传，比《幸运52》猛烈多了。 再加上《幸运52》的观众知道那是同一类型节目，不少人提前锁定都市频道。 这个6.11，大概有小半是《幸运52》的观众贡献的。 毕竟《开心辞典》的播出时间和时段没跟《幸运52》撞车，特意避开的，不存在抢收视率的情况。 《开心辞典》策划组群里，在杨帆拿到收视率后不久，一下热闹了起来。 “哈哈，首播收视率居然把《幸运52》的首播数据干了下去，虽然《幸运52》现在一直保持十左右的收视率，但当初首播也不过是5.2的收视率。” “我们要火了，今晚是不是该出去庆祝一下？” “我就说嘛，我们不比《幸运52》差。” “咳，你们少说点，《幸运52》也是小杨总的节目。” “额额，小杨总不会怪我们吧，反正都是你的节目，说谁比较好都是夸您。” 杨帆是空降过去的，直到现在跟《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还格格不入，没法融入。 要不是持有尚方宝剑，他都指挥不动几个人。 本来，他不想理群里的这些人，但混职场不能这样任性，便回了一句：“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都是大家的功劳。” 这时，王主任给杨帆发来信息：“小杨，你的办公室我在安排了，等你回来……嗯，等你回来也快放假过年了，那就等你过年回来，办公室准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不是每一个节目的总策划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像杨帆这样的总策划，不给安排个办公室就行不通了。 得供起来。 杨帆正想回王主任的信息，老赵的信息就一条又一条蹦进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行，《开心辞典》首播收视率不错，没给我丢人。” “你们现在红色到哪了，有没有攀上哪个老领导？” “跟你说，有的退休老领导说话还是挺管用的，你多献点殷勤，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年轻，资历重要，大腿更重要。我是废了，靠老婆也就混个小频道主任坐坐，现在还不在文体娱乐频道，帮不了你什么。” “过完年回来，《开心辞典》跟《幸运52》步入正轨，你准备个新节目，送去卫视那边，过审的话，你就可以过去那边了。” 第92章 道路很远，脚步更长 老赵发来的道贺信息，杨帆看了心情很好。 当初，是老赵认可他，把他推荐给领导负责新节目捧一下王小雅的。 现在，《开心辞典》首播收视率出来，让他总算是没辜负老赵对他的认可。 当衣食可以无忧后，杨帆的人生追求就不多了。 他人的认可，勉强算是他所剩不多的追求中的一个。 有个老环卫工，本来可以在老家村子里安度晚年，但他觉得在村子里得不到尊重，便来到大城市，干起了环卫工。 其实干环卫工，他也得不到什么尊重。 直到有一天，他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倒在了冰天雪地的大街上。 死后，他终于得到他一辈子所求的最多的尊重，很多民众前往殡仪馆参加他的葬礼。 山城电视台。 王小雅在看到《开心辞典》首播收视率后，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要是在家里的话，她早就叫出来了。 当看到这个数据时，王主任也是松了口气，连说可以。 这个成绩，不枉整个团队努力了近一个月。 领导那边，她好交代了。 杨帆的功劳，也是她的功劳。 并且收获最大的是她，杨帆排她后面。 跟王主任告辞，出办公室后，王小雅忍不住握紧拳头，然后拿出手机，先给爸妈报喜。 再跟好姐妹好朋友们炫耀一番。 最后，她想起了杨帆。 杨帆的背景，她比王主任那些人都清楚。 他不算有背景，托了个熟人关系进来的。 这个熟人跟他非亲非故，只是受了朋友的委托，安排他进来的。 以致当时公共频道的张龙主任都敢拒收。 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本来也是不想收的，可能想想下面的老赵能兜得住，便收了。 毕竟老赵的老婆，在电视台中高坚层里还是很有名声的——管咱电视台的那个部门的人。 电视台分再多的派系，斗得再厉害，但即便地位不高，与世无争，保持中立的老赵是谁也不敢动的。 杨帆到老赵手下干活，身上的派系标签自然而然洗白了。 “要不要给他发个道谢的信息，毕竟这个节目是他弄出来的。”王小雅思考。 想了一阵子后，她觉得没必要。 一是杨帆不值得拍马屁，没背景。 二是她觉得，这本来就是杨帆的本职工作，他应该做的。 最后，王小雅没给杨帆发信息。 杨帆倒是收到了刘向东的道谢信息：“收视率出来，不多说，谢了杨哥，听说你在进行红色之旅，回来我请你喝酒！” “好说好说。”杨帆回复刘向东。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他的信息箱里，还有陈世美的道贺信息。 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了《开心辞典》的首播收视率。 毫无疑问，又是一档《幸运52》级别的节目。 而《幸运52》现在不止在山城本地出名，甚至都开始走向全国了。 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全国覆盖率不高，但毕竟也覆盖了一些地方。 在能收到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那些区域，《幸运52》笼络了不少观众。 口碑发酵出山城，蔓延向全国。 有的电视台正在一面着手筹备类似的节目，一面跟山城电视台交涉，购买版权。 这事老赵知道，并且先替身处外地的杨帆参与交涉。 杨帆是山城电视台的人，就职期间的劳动成果，得算电视台的一半功劳。 比如《幸运52》的版权，真产生输出价值，电视台有一半的收益权。 此时的《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里。 “《开心辞典》那帮牲口该得意了。”拿到收视率报表后的杨如意撇嘴，心里的不爽大于开心。 开心是因为那是杨帆主导的节目，不爽是她看得出来，杨帆空降那边带节目，工作起来并不开心。 有时她很心疼他，跑上跑下，忙来忙去，为了什么？ 凭什么去受那份气？ 连个办公室都不给他安排。 后来她大概才知道，是领导给的任务。 为领导外甥女服务。 私底下，杨如意曾对杨帆说出她的不满，杨帆却淡笑道：“不管是为领导还是领导外甥女服务，也是为人民服务。” 弱者，才会在乎耻辱。 “年后，小帆可能就要去都市频道那边坐镇《开心辞典》了，首播收视率这么好，王青萝得把他供起来。”李卫民心里的失望也大于希望。 他跟杨帆参与过《开心辞典》的录制，更清楚杨帆空降那边所得到的待遇。 年后，杨帆真正空降过去，可能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排挤。 “没关系，小帆心很大，做事也有自己的手腕，相信他过去后会很快收买好人心。”杨如意说道。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不是很愿意杨帆过去。 还没散伙，她就开始怀念老赵还在，杨帆进组后的这段快乐的日子。 她进台好些年了，换过几个组，只有在老赵这一组，她工作起来最轻松，过得最惬意。 老赵去别的频道了，杨帆再走，杨如意觉得以后的工作氛围难说了。 华山上。 杨帆陪在一群老人后面，边看着他们，边回复各种信息。 “小帆，还有多远到达目的地啊？”有个老领导停下来休息，问杨帆。 “孙老头，那要看你以什么样的方式抵达了，垂直纵深方式的话，可能就几个跳跃，正常走的话，还有一个小时吧。”杨帆说道。 孙老头拿拐杖打杨帆：“别把我当作七十六岁了超市购物插队不成，拿菜砸收银员小姑娘的糟老头子，我没那么坏。” “是吗？”杨帆不相信：“周老头子说你孙女才高中，你就想介绍给我。” 孙老头子涨红着脖子说道：“周老头不是也想介绍他孙女给你吗，他孙女才初中。” 周老头凑过来，替自己辩解：“我有提前说让小帆等我小孙女几年，你提都没提，别跟人家说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这样的人。” 于是，两老头又吵了起来。 杨帆看了一眼前方已经消失的大部队，拉起孙老头和周老头：“走吧走吧，还有一座峰要爬呢，今天谁不爬完谁是不举。” “那座峰有缆车吗？”周老头问道。 “没有！”杨帆回答。 “爬完我也是不举啊，我多大年纪了我？不爬了！” “爬吧，道路很远，脚步更长。” 第93章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虽然暴风互娱的《怪兽世界》下一任代言人是确定打死都要签柳月月了，但合同细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所以，足足谈了三天，柳月月才在代言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亿的代言费呢，清通娱乐法务部律师生怕有合同陷阱，对合同细节斟酌再斟酌，抽丝剥茧，确定没问题了才敢跟老板跟柳月月说ok。 看着柳月月签下名字，布鲁斯长出一口气。 大概这口气实在太长了，布鲁斯一时出不完，感觉心中依然淤积，很不舒畅。 十分钟之前，他给米国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堕落之血事件进展。 挂完电话，他心情更加惆怅。 瘟疫事件没任何进展，相反，情况更严重了。 游戏里，简直没有一个玩家可以幸免。 堕落之血成为了游戏中的黑死病，或者说是禽流感。 被这种debuff感染的角色会传播给周边距离很近的角色，低等级角色在几秒钟内能被这种瘟疫病毒杀死。 只有高等级角色可以靠着血厚扛下来。 不过这谁顶得住啊！ 一复活就要被重新感染，苟活全靠内力深厚撑着。 很多城池直接全部被感染，剩下的玩家，为了躲避病毒，只能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以免和人群接触，感染上堕落之血瘟疫病毒。 “合约签好了，你到哪了？”签完合约回来，柳月月第一时间给杨帆发信息。 自从不夜城那晚一别，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对于情窦初开的人来说，那当真是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孩子如果很喜欢上学，很喜欢去学校，没有别的原因，学校里有自己喜欢的人。 不夜城那晚，柳月月都打算第二天或第三天杨帆还找她玩的话，就让他牵手了。 可惜，第二天他一去不回。 从华山返程长安，没驻留片刻，他就跟红色团体匆匆忙忙赶去机场坐飞机。 临走前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便南下去了。 “那就好，我现在洪都，之前在欣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杨帆回复得不是很快，但也不算慢，两个小时以后吧。 本来还有点生气杨帆回复太慢的柳月月看到他的信息后，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那是怎样的一种美景，想想都觉得好向往：“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这一次，没几分钟，她就收到了杨帆的回复。 她很开心，回复得很快。 看到照片，她更开心了。 杨帆的拍照技术绝对有专业摄影师级别，拍出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韵味。 更让柳月月觉得可爱的是，这些照片里面，有夕阳下，杨帆跟几个老头子坐江边，背对着镜头的画面。 他一个年轻人，坐在一群老头老太太里面，画面居然还挺和谐的。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上能与老人们和谐相处，下能和几岁的小孩如果果那样亲密友爱。 “真好看，我也想去看。”柳月月给杨帆发信息。 “我们的灵魂总算起了共鸣，虽说偶尔还是会跑调。放心，等我们老之前，我会带你来这里看看的。”杨帆回复。 柳月月顿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满满的幸福感，还有一些羞涩。 这也算是表白吗？ 算的吧。 越想她越觉得杨帆好，他怕太直白吓到自己，说话委婉，真是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呢。 美中不足的是，他名义上是妹妹的男朋友，这个心里关卡，她有点难过。 这两天晚上，柳月月跟妹妹打电话聊天。 妹妹还是一如既往表现出对杨帆的不感兴趣，甚至比以前更讨厌。 但柳月月总觉得，妹妹对杨帆其实不是真的讨厌。 甚至颇有好感。 以她对妹妹的了解，只要杨帆对妹妹服软，对妹妹好一点，妹妹真发展成他女朋友也不是不可能，机率很大。 一边是自长大以后，向往了多年的爱情，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形影不离二十年，柳月月有些发愁。 果然，爱情都是既甜蜜又伤人的一种情绪。 “为什么是等我们老之前呢？”柳月月羞涩问道。 “八十岁再去二十岁时想去的地方，已经毫无意义。”杨帆回复。 “那，我们带上芊芊吗？”柳月月满心欢喜。 “带上也不是不可以，我不管她吃住。”杨帆。 柳月月心里甜甜的：“现在我养芊芊，以后她养我，她以后会很有钱的，你不用管她吃住。” “那就带上吧，最好她能管我吃住。”杨帆发了个开心的表情。 “嗯嗯，带上带上。”柳月月很高兴，这样能减轻一些她抢了妹妹男朋友的愧疚感。 只是高兴了一下下，她就不怎么高兴了。 还没跟杨帆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呢，现在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得等他当面或微信或电话里赤果果跟自己表白，自己答应了，两人才算是男女朋友。 “月月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吃着饭，这段日子几乎跟柳月月寸步不离的小助理询问她。 “没有。”柳月月收起手机，倒不是她怕助理知道这种私事，而是她确实还不算在谈恋爱中。 小助理撇嘴，也没多问。 患得患失，这是恋爱中或恋爱前的症状。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我想看不出来都不行。 下一任《怪兽世界》代言人敲定，落下帷幕，布鲁斯抑郁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不得不打起精神，给杨帆打电话。 杨帆接得很痛快。 “杨，你的要求，我们做到了。”布鲁斯想强笑欢颜，最后发现做不到，只能一副不悲不喜的语气。 “嗯，瘟疫解决了吗？”杨帆关心问道。 布鲁斯气不打一处来，但敢怒不敢言，说道：“还没有。” “需要技术支持吗？”杨帆来兴趣了。 布鲁斯忍不住了：“杨，做人不应该这样，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不需要就算了。”杨帆很遗憾。 “要！”布鲁斯死马当活马医：“杨，你是做游戏的吗？” “这倒不是，我现在的职业是一个小编剧，编故事的。”杨帆说道。 布鲁斯有点自闭了，小编剧你就好好编你的故事去，来折腾我们做游戏的做甚么？ 没等布鲁斯说话，杨帆又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解决瘟疫的方案，但有个前提。” 第94章 花开十里不多，红颜一人正好 燕京。 何芸这几天在外地跑通告，今天刚回来。 虽然身体有点累，但她精神状态很好。 毕竟出道即巅峰，她身体潜力被激发出来，可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亢奋。 前些天，她是有些被柳月月代言华威手机的消息给打击到了，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认为，那不是柳月月的实力，肯定是干爹的原因。 人家有干爹，自己跟人家就没什么可比较的了。 何芸心态放得很好。 正吃着饭，看着圈内一个群的消息，何芸当场吃不下饭了。 “雪月怎么代言《怪兽世界》的，有谁知道吗？” “不清楚，合约今天签的，因为这一任的代言人合约没到期，得年后一两个月，所以还没公开。” “羡慕，雪月怎么跟暴风互娱合作上的，她国内人气还很低啊，国际上更是默默无闻。” “可能背后有大佬吧，大佬跟暴风互娱的关系肯定非同凡响。” 看着群里的聊天信息，何芸呆若木鸡。 这就是可能是自己一生劲敌的柳月月？ 这哪是劲敌，是碾压好吧，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暴风互娱在游戏界是数一数二的巨头，全球性的。 代言暴风互娱游戏的明星，哪个不是国际性巨星？ 尤其是暴风互娱旗下最火的《怪兽世界》，想代言，明星不光需要知名度，还需要有人。 自己所谓的出道即巅峰，在柳月月面前，形同小丑。 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出道即巅峰。 《怪兽世界》是风靡全球的一款游戏，宅男必备。 据暴风互娱公布的数据显示，这个游戏全球付费用户达数千万。 看看国内一些所谓的爆火游戏，付费用户仅仅十数万。 代言《怪兽世界》，是进军国际的一条捷径。 做艺人，谁不想征服全世界？ 不想的，没别的原因，是因为知道自己没那个实力，所以不敢去想。 何芸对这个世界有点不理解了，一点也不真实。 前段时间她看了个主播直播，主播说啥啥啥做不到，就直播拔吊。 结果主播真做不到，也真在粉丝群里直播拔吊了。 不过不是从他身上拔出来的，而是从他女朋友身体里拔出来。 很辣眼睛！ 粉丝想想主播好像也不算食言。 人家之前又没说以什么方式兑现诺言。 于是把视频录下来后，反手一个举报。 何芸觉得世界充满谎言，柳月月代言《怪兽世界》，就是一个十足的谎言。 她不信了。 金牛音乐奖主办方。 圈内人的消息不同于网上的流言，圈内流传出来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这个……有点尴尬啊。” “我们之前是不是搞砸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下口碑没了。” 主办方很蛋疼。 柳月月现在在圈内风头很盛。 与她相比，拿到新人王的何芸成了小丑。 把奖项颁给何芸的金牛，更是小丑中的小丑。 如果柳月月默默的，不这么出名，网友和粉丝的唾沫也就毛毛细雨。 现在，就如倾盆大雨，能瞬间把金牛淹没。 布鲁斯跟杨帆通完电话后，立刻把他的瘟疫技术解决方案传回公司。 《怪兽世界》开发部总监看到技术解决方案后仰天长叹，有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悲伤。 it技术领域，有的bug修复看起来难如登天，但只要找到方法，易如反掌。 然后再回头看自己之前考虑的各种方案，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 “行得通。”技术总监给布鲁斯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先在测试服验证？”布鲁斯询问。 “不需要。”技术总监倍受打击。 整个团队上百人，没日没夜想方案，测试各种方法，区域玩家隔离什么手段都用了出来。 结果效果甚微，根本无法阻断堕落之血debuff的传播。 然而人家一个外行人一句话，就给技术部打开了天堂的大门。 “关闭服务器，玩家无法上线，不就强制隔离成功了吗？” 这个堕落之血瘟疫最大的难题是无法隔离玩家，玩家压根不服从官方的安排。 服务器一关，官方还不是想怎么消毒就怎么消毒？ 杨帆还建议，觉得关闭服务器有心理阴影，就将堕落之血debuff传染范围设定为零，持续时长为零。 最好搞个全民娱乐活动，让怪兽攻城，官方将所有玩家强制召回主城守城。 城当然是守不住的。 守城期间，玩家死后暂时不可复活，让怪兽把玩家屠戮干净，再关闭服务器刷新，彻底解决瘟疫问题。 虽然debuff解决的过程中会让一些玩家不爽。 但至少有九成九的玩家会很乐意接受官方这样的处理方式。 毕竟这个瘟疫太恶心了，再这么下去，没玩家想玩了。 杨帆这边，他已经跟红色之旅部队出来旅游十多天了。 痛并快乐着。 跟团旅游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出行都有人安排得妥妥的，坏处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有限，得紧跟着大部队，行程安排很紧张。 这一趟出门，对杨帆好处还是不少的。 认识了不少老领导老干部，大部分看他都很顺眼，关心他的事业线和爱情线。 孙老头曾是台里的二把手，现在是退休了，但想在台里给杨帆说几句话还是有点用的。 周老头当年混得也不差，跟孙老头是并排的存在，分管不同部门和领域而已。 当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现在退休一身轻，再无俗事烦恼。 吵吵闹闹不过是生活的添加剂。 杨帆旅行期间，《开心辞典》第二期播出，收视率不负众望，差点破八。 此外，电视台年会也在红色旅行团出游期间举行了。 杨帆没能回去参加，有点遗憾。 杨如意替他领了个优秀员工奖，李卫民更是替他抽奖，抽到了个特等。 而李卫民自己，就拿了个安慰奖。 他还抱怨了一番，大意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台里的年终奖品自然不能跟暴风互娱那样的暴发户比，但特等奖怎么也得值一两万。 安慰奖人人有份，价值几十块钱。 出来十三天后，杨帆终于跟旅行团回到山城。 大巴把所有人从机场送回电视台，下车后，杨帆没上楼，因为他们部门已经开始放年假了。 出电视台，杨帆打车回家。 好久没见到十三姨和果果了，怪想念的。 花开十里不多，红颜一人正好。 出门期间，杨帆倒是跟她们视频过，但毕竟是视频，远水解不了近渴。 穿越大半个国家，行程数万里，美女见到不少，但杨帆还真没见到有十三姨那种气质的美女。 别说气质，就是颜值，他也没看到有跟十三姨同级别的。 第95章 北方有佳人，南方有十三姨 进小区，走到一个拐角，杨帆一眼看到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儿在刷门禁卡进自己住的居民楼。 大的穿着一套冬裙，配一双高筒靴，绝世而独立。 她戴着耳环，脖上围着一条白色纱巾，气质独特。 杨帆感叹，裙子的确是上帝赐给女人最好的礼物之一。 那对母女，不用说，是十三姨和果果。 没等杨帆喊话，母女俩就进楼了。 他也不急，慢悠悠走过去。 进楼，按下电梯，等了一会儿，电梯下来，门打开。 杨帆拖着行李箱进去。 回到自己住的房子门口，不仅自己门关着的，隔壁十三姨家的门也关着。 但杨帆能听见里面传来十三姨和果果说话的声音，两人好像在吵架。 他打开自家房门。 进屋后，杨帆呆了呆。 怎么感觉自己进错屋了？ 右边那堵墙，没了，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朝原来的那堵墙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客厅。 果果正四仰八叉躺地上大哭：“又抢我糖吃，那是外婆给我买的，呜哇~” “那是我妈妈买的，我凭什么不能吃？有本事你让你妈妈给你买，我就不跟你抢。”十三姨大概正在卧室里换衣服，跟果果隔空对话。 果果似乎被怼得没脾气，停止大哭，努力思考怎么反击，半晌在地上大声说道：“我妈妈不就是你吗？就是你不给我买，我外婆才给我买的，呜哇……你又抢我的东西吃……” “就抢，反正我妈妈回蓉城了，你能耐你找她告状去。”十三姨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伴随着的还有卧室门口的犬吠声。 对于十三姨欺负小朋友的行径，大圣和滚滚表示看不下去了，在声讨她。 “吵死了，你们再叫？晚上把你俩都炖了吃，你们以为你们护着她有用吗？把你们炖了，吃得最开心的肯定不是我。”十三姨对大圣和滚滚喊道。 大圣和滚滚立即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 进入客厅，看到远处那边仍处于茫然状态的杨帆，两狗嗷嗷大叫着跑过去。 果果翻了个身，她头上的帽子还没摘下来，趴地上看杨帆。 半晌，她嘴一咧，擦着眼泪爬起来，张开双臂冲杨帆跑去：“哥哥，哥哥……” “哈哈，又见到我的小宝贝了。”杨帆把大圣和滚滚放下，抱起跑过来的果果。 小姑娘长得很精致，粉雕玉琢，脸上的肉肉煞是可爱。 “回来了啊。”十三姨也很快出现在客厅里，眼睛明亮。 她踩着棉拖，靴子脱下了，但裙子还没有。 “嗯。”杨帆抱着果果走过去。 十三姨无疑是非常动人的，让杨帆忍不住想亲近。 走到近前，他感觉心情是如此的美好，只见她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 她似嫡仙遗落凡尘，风姿卓越，倾国倾城，最令人难忘的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这么近距离，杨帆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新的薄荷香。 她浅浅一笑，仿佛能吸引住万千人，迷倒千世浮华。 杨帆忍不住赞叹道：“北方有佳人，南方有十三姨。此女子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十三姨有些羞涩，嗔怪道：“大白天的，不准跟我说这种话。” 随后，她小声说道：“晚上可以。” 杨帆点头：“这段时间累坏了吧，照顾果果一个就能把你累得够呛，三只宝比果果还麻烦。” “嗯。”十三姨心里有诸多委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山城与蓉城之间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商务车在飞奔。 “老公，咱的小宝贝好像在谈恋爱呢。”文妈跟丈夫通话：“你也知道，自从上大学后，十三就不会撒娇了似的，这几天我发现，她居然会撒娇，还会害羞。脾气也变得有点不好，说明有人宠着她惯着她……” “我问她了，她没承认。但我的直觉肯定没错，还有，你想想当初的相士是怎么给文初算的命？” “相士说她离异后会碰到一个比她小，很优秀的年轻人。” “现在这个年轻人就住在文初的隔壁，文初的房子，文初刚把两房中间的那堵墙拆了，什么意思你懂的吧。” “那个年轻人啊？我没见到，但我问过果果了，果果很喜欢他。怎么说呢，大概是那种在妈妈和那个年轻人之间做选择，果果大概会选那个年轻人。” “我参观了一下那个年轻人住的地方，卧室都进去了……我觉得是个很可靠的年轻人。” “你问他干什么的？问这个干嘛，只要文初喜欢，他就是捡破烂的，我也支持文初。何况他不是，文初说他刚毕业一年多，在电视台上班。” …… 晚上。 杨帆累得不行，被十三姨和果果折腾的。 大概太久没见到他，一个比一个精力旺盛，不肯睡觉。 杨帆已经讲了好几个睡前故事了。 “今晚的最后一个故事了啊，讲完就睡觉。”杨帆坐床边，焉兮兮的。 “嗯。”果果点头，看那状态，已经开始显示电量不足，随时关机。 十三姨还好，再来三次都不是问题。 杨帆开始徐徐讲起最后一个故事：“山下有家馄饨铺子，是一群老兵油子的聚集地。老兵们经常连吃三大碗，吃完嘴一抹便喊道，老板记上账哦。老板缕着白花胡子，只是微笑。后来战争爆发，老兵们再也回不来了。那馄饨钱，估计也要不回了。再后来，一个平常的日子，一个身穿残甲的士兵站在馄饨摊前，对老板说道，他们都在沙场上战死了，他们说你是他们唯一的亲人，这是抚恤金。说完他递过一封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写着‘多年的饭钱’。” 故事没讲完，果果就睡着了。 只有十三姨红着眼睛：“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睡觉了，最后一个故事就讲这个？” 杨帆问道：“女人不是哭完更容易入睡的吗？” “再讲一个，讲完我就光速入睡。”十三姨移开靠枕，侧躺下来。 杨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短篇小故事，无事找话题：“光，是非常可怕的，因为速度太快。据说以光的速度绕着操场奔跑，人能摸到自己的屁股。” 十三姨掀开被子，侧躺的姿势，把手放自己胯上：“我就躺着不动，也能摸到自己的屁股。” 杨帆沉默了一下，说道：“请允许我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只要我能以光的速度绕着床奔跑，我就能摸到你的屁股而你察觉不到。” 十三姨顿觉得臀部像是被杨帆非礼了，条件反射，连忙把被子盖上。 同时，她丝滑的脸蛋慢慢变红，如秋水般的眸子里仿佛能滴出水来。 随后，她羞得把脑袋缩进被窝，在里面大声说道：“我要睡觉了。” 第96章 琴一把，潦倒布衣一身，以山水为媒，将这天下谱曲送给你 十三姨躲进被窝里，不肯再出来。 杨帆舒了口气，起身离开。 走到房间门口，他伸手“啪”的一声关上灯。 随后，响起房门闭上的声音。 等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十三姨把脑袋露出来。 没多久，消失了十几天的睡前钢琴声，再次响起。 “……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 楼下隔着两层的住户，一听到钢琴声就想骂街，怎么又来了？ 但仔细听后。 哇，真好听！ 满心欢喜，刚升起来的曾出现过多次的明天就去找物业投诉的念头又消失了。 但不一会儿，住户就听到歌声。 呸，好好的钢琴曲，突然加入人声，大煞风景。 十三姨却听得很入迷。 这琴技与曲子，无愧于他说过的“琴一把，潦倒布衣一身，以山水为媒，将这天下谱曲送给你”。 演奏一遍《夜空中最亮的星》后，杨帆回到房间，倒头呼呼大睡。 这场说走就走的红色之旅，确实把他累坏了。 年轻人比较嗜睡，跟老人家不一样。 这段时间，爬山涉水他倒不累，睡眠质量和数量严重不足却让他很难受。 一回来十三姨就说他瘦了。 这明显是吃苦吃的。 虽然不是很认床，但睡家里的床，让杨帆睡得很踏实，睡眠质量上上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怀里钻进了一个小人儿。 睁开眼一看，是可爱的小天使果果。 没有那堵墙挡着，可把小姑娘高兴坏了。 想来找哥哥，撒丫子就能来，很方便。 果果早就起床了，并且已经闯进杨帆卧室多时。 她就那样站床下，趴着床，瞪大眼睛看他睡觉。 杨帆一个人住，习惯了不锁房间门。 小姑娘左等右等，等不到杨帆起床，实在等不了了，便爬上来。 跟十几天不见，非常黏他的小姑娘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杨帆下床，抱她走出卧室。 一出来客厅，他就看到一个超级大美女站十三姨家客厅那里发呆。 “把墙搬走了啊？什么时候的事？”超级大美女正是柳芊芊。 昨天杨帆回到山城，晚饭前十三姨和柳妈就想让柳芊芊过来。 小情侣，十几天不见，赶紧见了，说不定就能弄出一条人命来。 但柳芊芊死活不肯过来。 今天，她不肯不行了，再不识抬举，妈妈准备经济等各方面制裁她。 “小帆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拆的，他屋里冷，又不舍得用电。”十三姨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下午她要带果果回蓉城，跟爸妈过年。 杨帆也是下午的火车，回老家。 十三姨有辆车，想让杨帆开回去，杨帆没同意。 十三姨问他是不是嫌弃太贵，开回去村里人指指点点。 杨帆说不是，乡里乡亲没几个懂车，看不出车的价格。 “美女好啊。”把果果放下来，杨帆跟柳芊芊打招呼。 柳芊芊看到杨帆后，有些扭扭捏捏的，不理他。 杨帆也不在意，去洗漱。 逗了一会儿果果，柳芊芊悄悄去洗漱间找杨帆。 “喂。”站洗漱间门外，柳芊芊故作镇定。 她今天穿得很严实，也比较朴素，休闲牛仔裤，很宽松。 不得不说，身材好的美女，不管穿什么，都令人赏心悦目。 “嗯。”杨帆漱了口水，把牙膏泡沫吐出来。 柳芊芊偷看了一眼十三姨家那边，脚尖踢着地板，低头小声问道：“那……那个时候，你看到什么了没有？” “什么时候？”杨帆疑惑。 柳芊芊抬头，瞪了杨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小声说道：“就是视频那晚，你拿我姐姐的手机。” “哦，那个啊。”杨帆漱完口，认真考虑了一下。 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 像自己这么正值的人，是不应该屑于撒谎的，他便说道：“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柳芊芊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伴随的是胸口起伏，颇为剧烈。 这些天，她一直骗自己说，杨帆什么也没看到。 结果…… 这家伙连骗人都不会骗一下。 太可恶了！ 你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就会相信了啊。 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 现在…… 为什么骗都不骗我一下？ 柳芊芊现在就想回家。 但刚走几步，她就不敢走了。 她走了，十三姨肯定是知道的。 想骗妈妈都不行。 柳芊芊只得坐杨帆家小客厅沙发上，红着眼睛。 没一会儿，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 洗完脸出来，看到柳芊芊坐那里哭，杨帆愣了愣。 “我什么也没看到，骗你的。”杨帆把一只圆凳拉过来，坐柳芊芊斜对面。 “我不信了。”柳芊芊哭道。 很难受，哭又不能大哭，说话也不敢大声。 迟疑了一下，杨帆小声说道：“要不，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柳芊芊猛地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娇颜似乎胜过人间一切。 半晌。 “不了。”她低下头。 姐姐跟杨帆都快成了，就差杨帆主动一点点。 她没跟姐姐说那晚视频的事。 要是说了，就是为难姐姐。 甚至让姐姐从此故意疏远杨帆，转回来撮合她和杨帆。 那一夜，柳芊芊感受到了什么是一夜之间长大。 人长大后，就会开始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姐姐跟她没什么秘密可言。 但她自己却开始有了小秘密，不再什么都告诉姐姐。 从小到大，起床后，看不到姐姐，柳芊芊一出房间第一件事就是问爸妈：姐姐呢？ 自己一个人从外面回来，进门看不到妹妹，柳月月第一句话也是问：芊芊呢？ 杨帆不知道说什么好，坐着不说话。 果果跑过来找他玩，他把十三姨那边客厅的电视打开，让小姑娘自己看动画片。 十三姨喊杨帆吃她买回来的早餐。 杨帆过去吃。 吃完回来，他发现，柳芊芊跑他房间里去了。 “你如实告诉我，你所谓的写剧本的朋友，是不是也是你自己？”杨帆一进去，柳芊芊把门关上，双眸如红宝石一般看着他。 杨帆点头。 柳芊芊鼻子一酸，小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杨帆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你？” 从姐姐那，她还知道，帮姐姐拿到暴风互娱《怪兽世界》代言的那个所谓的粉丝，就是杨帆。 甚至，杨帆以一己之力让暴风互娱低头的事，姐姐都告诉她了。 姐姐得不到新人王，华威依然跟姐姐签约，背后也是杨帆出了力。 他空手套白狼的壮举，把柳芊芊都惊呆了。 她才发现，杨帆原来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远方的白马王子，只不过自己一直忽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他。 第97章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杨帆有些犯难，看都看了，能怎么办？ 他想负责，柳芊芊还不肯。 其实，他能对柳月月产生好感，对柳芊芊的印象也不会坏到哪去。 这对两姐妹品质都不坏，长得又太像了。 以前，看到柳芊芊，杨帆会想到柳月月。 看到柳月月，他则又想到柳芊芊。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他对柳月月好感更甚一些，倒不是因为柳月月长得好看。 柳芊芊跟她姐姐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始于颜值的爱情，最多两个月就腻了。 仔细想想，杨帆认识柳月月和柳芊芊快半年了。 初次见面，称不上对她们有好感，但也没什么反感。 他对姐妹俩的好感什么时候产生的，并没有一个具体的界限。 但想来肯定是超过两三个月了的。 房间外，客厅里的十三姨看到杨帆和柳芊芊进房间，好几分钟没出来，若有所思，把电视声音调大。 “妈妈，我耳朵要聋了。”电视机前的果果捂着耳朵，以往自己看动画片声音调大一点都会被骂，妈妈今天这是怎么了？ “聋不了。”十三姨瞪了果果一眼：“我让你看动画片，天天除了知道看动画片，你还会干点什么？” 果果没有说虽然我什么也干不了，但我能让你什么也干不了，大声回答道：“我还会吃。” 于是，母女俩又吵了起来。 没多久，杨帆的房间门打开。 他率先出来。 没一会儿，柳芊芊也跟着出来，眼睛泛红。 十三姨喜忧参半。 喜的是，柳芊芊被弄哭了，应该是很疼的。 忧的是，时间好像有点快。 十分钟不到吧。 加上前前后后脱衣服穿衣服啥的，那个过程能有三分钟吗？ “怎么又吵架了？”出来看到十三姨和果果大眼瞪小眼，杨帆问道。 “妈妈就只会打我，抢我的东西吃。”杨帆在家，果果不怎么怕十三姨，跑过来跟杨帆告妈妈的状。 “怎么可能，妈妈很疼果果的。”杨帆笑道：“抢你东西吃是因为你不能吃太多，会影响你长大。” “真的吗？”果果将信将疑。 杨帆说道：“果果，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果果立刻把小板凳搬过来。 杨帆也坐下来，开始讲恶魔和天使的故事。 一天，学校开展做好事活动，天使面带笑容地去帮助每个人。 恶魔则掏出一百块钱，对某个同学说：“喂，帮我完成，这一百块钱就归你了。” 学校组织大家去看感人电影，天使泣不成声，为男主难过，恶魔则不屑地说：“切，那男的是个傻子！” 下雪了，天使和大家一起去玩雪，恶魔在一边用热水冲雪地上的雪，大家很生气：“你这个自私的家伙，雪化了我们玩什么啊！” 恶魔不管，大声嚷起来：“你们全都给我滚开！” 碰见一个年轻的乞丐，天使慷慨地把自己的钱给了他，恶魔则冷冷地对乞丐说：“你就算饿死我也不给你一个钱。” 大街上，有个小妹妹不小心撞了恶魔一下，恶魔瞪了她一眼：“小鬼，一边去！” 而天使则一个劲儿问小妹妹受伤了没。 讲完后，杨帆问果果：“是不是感觉恶魔很坏？” 果果点头。 “我再重新讲一遍，你认真听哦。”杨帆对果果说道。 “嗯嗯。”果果不嫌弃故事重复。 杨帆继续讲起来。 学校开展做好事活动，天使面带笑容地去帮助每个人，恶魔则掏出一百块钱，对某个同学说：“喂，帮我完成，这一百块钱就归你了。” 同学反问：“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而要给我这么多钱，让我去？” 恶魔回答：“不会有人愿意被我帮助的，这一百块钱也许能代替我帮到一些人。” 学校组织大家去看感人电影，天使泣不成声，恶魔不屑地说：“切，那男的是个傻子！” 当散场后，恶魔一个人愣愣地坐在位子上，喃喃自语：“可惜我永远遇不到这样的傻子。” 下雪了，天使和大家一起去玩雪，恶魔则在一边用热水冲雪地上的雪，大家很生气：“你这个自私的家伙，雪化了我们玩什么啊！” 恶魔大声嚷起来：“全都给我滚开！你们没看见一群老人路过都被雪滑倒了吗！” 碰见一个年轻的乞丐，天使慷慨地把自己的钱给了他，恶魔则冷冷地说：“你就算饿死我也不给你一个钱，你的尊严就值这点钱吗？” 大街上，有个小妹妹不小心撞了恶魔一下，恶魔瞪了她一眼：“小鬼，一边去！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车很多很危险吗？” 天使则是一个劲儿问小妹妹受伤没。 几年后的一天，恶魔和天使一起出去，突然一辆车飞快地撞向一个小学生，天使吓得大声尖叫，恶魔却一个纵身扑过去。 刹车响后，小学生惊恐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恶魔，哭了，落下一串串眼泪。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恶魔吃力地睁开眼睛，惨淡地笑了笑说：“会有人在我死后为我流泪，真是可笑啊。” 故事讲完，果果呆呆坐板凳上。 杨帆说道：“妈妈跟所有人一样，都是有两面的，一面善良，一面邪恶。天使，就是把善良放在邪恶外面。恶魔呢，则是把邪恶放在善良外面。妈妈看起来是个恶魔，其实是个天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以你看不到的方式疼你爱你。” 柳芊芊也坐一旁听完这个故事，自始至终没出声。 不带有色眼镜看杨帆，他确实是挺好的一个人。 十三姨跟她说过，三宝一开始很喜欢翻家里的垃圾篓，杨帆便找来一只鸡爪，当着三宝的面，让鸡爪蹦蹦跳跳攀上垃圾篓。 随后，他拿菜刀将鸡爪剁成碎块，把三宝看呆了。 从此，看到垃圾篓它就绕着走，靠近都不敢靠近。 杨帆的故事讲完，十三姨有点不好意思。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好，抢女儿的东西吃，大多数时候是真馋嘴，管不住。 抢女儿的玩偶……那就更不用说了，她也喜欢。 “是这样的吗？”果果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外婆还说我像是妈妈捡来的呢，总是抢我的东西。” 第98章 你周围的人，会根据你的收入来对待你父母 “是真的。”杨帆很肯定，然后问果果：“你觉得，妈妈有哥哥那么喜欢你吗？” “没有！”果果毫不犹豫说道。 杨帆耐心道：“其实哥哥喜欢果果，没有妈妈喜欢果果的万分之一。妈妈就像刚才第一个故事里的恶魔，她的好你看不到而已，并不是她不好。” 思考了一下，果果说道：“哥哥，等等我哦。” 说着，她爬下凳子，跑去客房。 杨帆等人饶有兴致坐着等她。 没一会儿，果果抱着一个糖果罐子出来。 罐子是玻璃制的，透明。 看到那个罐子，十三姨立即瞪大眼睛。 “外婆说这是她从燕京太奶奶那里带回来的糖，很好吃，哥哥，给你吃。”果果熟练地拧开罐子，里面的糖果很精致特别。 “你……”十三姨生气道：“你不是说吃完了吗？我吃你一颗，你就躺地上要死要活的。” 这个没良心的，杨帆一回来，直接抱一罐子出来跟他分享。 十三姨很生气，也有点馋。 她觉得，从小最疼她的奶奶，本意肯定是想给她吃的，到妈妈那里，变成了专门给果果带回来的。 “太奶奶给的东西呀？”柳芊芊双目放光。 太奶奶在文家是个传奇人物，柳家人都知道这么一个传奇的存在。 文家和柳家是一个派系的，而太奶奶是这个派系的巅峰存在。 正因为有太奶奶，才有文家和柳家的今天。 一个是大西蜀巨头，一个是直辖市山城巨头。 杨帆只听十三姨提过她奶奶一回，没具体说，但看样子是个大人物。 再看到柳芊芊这反应，杨帆终于确定，这个太奶奶是个厉害角色。 柳爸已经是个大人物，平时提起，柳芊芊却一副瞧不上的样子。 对太奶奶，她却是满眼的崇拜和尊敬。 “中午我做饭，你喜欢吃什么菜？等下我出门去买。”愉快地吃了一颗从太奶奶那里带回来的糖果后，杨帆对柳芊芊说道，语气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我要吃红烧肉，酸菜鱼，牛蛙……”柳芊芊一口气说了很多菜种。 “可以。”杨帆接受得很痛快。 果然，十三姨更加笃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这对小情侣，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不然关系不会变得这么微妙。 以前柳芊芊几乎不会跟杨帆撒娇，而杨帆也从来不会那么痛快地接受柳芊芊提的任何要求。 回屋穿上出门的衣服，杨帆出来。 果果的快乐时光结束，柳芊芊在教她看图认字。 “男人是山，女人能扳倒山，成为妇人。所以这个字是‘妇’，也就是我们女人，我们女人是天。”柳芊芊指着一个强健的卡通男人，他旁边有座山，还有个女人。 汉字还真是博大精深，杨帆以前都不知道还能这么解释。 不过对于说女人是天，他就有点不同意了：“不是男人是天吗？” “男人都是山了，怎么还想上天吗？”柳芊芊问道。 “我山和天都要……行吗？”杨帆条件反射，准备和柳芊芊吵架，最后忍住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其实是弱势群体，偏偏有的女人不厌其烦的告诉人们。 女生偷看男生叫花痴，男生偷看女生叫猥琐。 女生偷摸男生叫挑逗，男生偷摸女生叫流氓。 女生打男生叫撒娇，男生打女生叫混蛋。 女生挣钱少叫能力有限，而男生挣钱少叫无能废物。 女生花男生的钱叫天经地义，男生花女生的钱叫天理不容。 最后她们还给出一个统一的总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柳芊芊倒没那么过分，只是觉得女生跟男生交往，女生确实是处于被动和弱势的一方。 大学她们班上有个女生，和男朋友交往一段时间后分了。 但一个月之后，这个女生发现自己怀孕了，而男方是校外的，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去医院自己掏钱不说，身体和心灵还造成了不可修复的伤害。 看到杨帆被柳芊芊欺负得不说话，十三姨说道：“女人是天，但男人更厉害，能捅破天，让女人成为夫人。” 柳芊芊目瞪口呆，半晌脸红了起来。 这样啊，杨帆满意了，朝大圣和滚滚招手：“大圣，滚滚，下楼去不去？” 大圣和滚滚被困家里十几天了，天天跑步机，早就等不及。 一听到杨帆的话，两狗立刻嗷嗷叫，摇着大尾巴，兴冲冲把狗绳叼过来，扔杨帆面前。 “十几天没洗澡了吧你们？”打量了一下大圣和滚滚，杨帆说道：“正好，先把你们送宠物店洗澡，我再去买……菜哎，你们给我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大圣和滚滚不约而同叼起狗绳，跑了。 我们是想下楼去玩，不是想去洗澡。 洗澡太可怕了，电视里的动物都是被人类洗干净了再吃掉的。 “不洗澡，把狗绳拿来，我带你们下去玩，我不骗人，真的。”杨帆对离他远远的大圣和滚滚说道。 三宝不知人心险恶，早就爬上杨帆的肩膀，进入连衣帽里。 于是，二十分钟后。 宠物店里，响起大圣和滚滚外加三宝愤怒而又委屈的惨叫声。 杨帆自个儿离开，去超市买菜。 吃完午饭。 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有车来接十三姨和果果回蓉城。 十三姨的单位昨天就已经开始放假了，妈妈本来想让她今天一起回蓉城的。 她说，果果很久没见到杨帆了，想他。 等杨帆回来见上一面，再回蓉城。 “开我的车回家吧，你们那没高铁，自己开车比坐火车到家还快。”十三姨又劝杨帆开她的车回家。 杨帆有驾照，跟十三姨和果果农家乐过周末的时候，十三姨的车都是他开的。 “我不需要这点虚荣心。”杨帆说道。 十三姨衣食无忧，不代表她不知道人间疾苦，杨帆没进电视台之前，物质生活过得很拮据，吃了不知道多少次泡面。 她发现后问过他，你爸妈知道吗？ 他说，小时候吃泡面，怕爸妈知道。长大后吃泡面，还是怕爸妈知道。 想到这，十三姨说道：“十年前你周围的人，会根据你父母的收入来对待你。十年后你周围的人，会根据你的收入来对待你父母。你确定不开我的车吗？我的车……你可以感受一下，开起来更舒服了。” “开！”杨帆不再拒绝，接过十三姨手里的车钥匙。 第99章 灯笼挂上之日，归去故乡之时 杨帆最终还是把十三姨的车开出了小区，向大街上驶去。 大街上，早已张灯结彩。 年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灯笼挂上之日，归去故乡之时。 君子爱财，取汁有道。 做为回报，杨帆把大圣和滚滚、三宝带上。 十三姨本来打算把它们寄养在宠物店十天八天的，杨帆觉得太委屈它们了。 宠物店大概也只是给它们喂食，不让它们至于饿死。 说到照顾，肯定没他照顾得细心和周到。 十三姨的车开起来确实很舒服，听说这辆车的改装费比买车花的钱还多，开起来非常稳，过减速带车身也只是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意思意思，表示尊重。 亲戚，乡里乡亲确实没人能看得出这车的价钱，大概只是觉得车还不错，像好车。 杨帆并没有那种炫耀的虚荣心，但想想十三姨说的不无道理。 那就是人性和人生。 以致普通人除了努力，别无选择。 车上高速前，杨帆把车里的音响打开。 放的第一首歌是《我的梦》，柳月月唱的。 发布仅仅一周，《我的梦》就登顶了。 大概有华威方的加持，《我的梦》一骑绝尘，高居榜首。 金牛音乐奖主办方都没想到，颁奖典礼落幕没多久，落选新人王的柳月月就把新歌的成绩狠狠地甩在他们脸上。 反观新人王何芸，石沉大海，现在忙着跑商演赚钱，新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出来后成绩又怎么样。 有人送别的起点，有人翘首等待的终点，是一段完美的旅程。 所以车开在高速路上的时候，杨帆的心情是极好的，对小艾同学下令，放一首有节奏感的音乐。 小艾同学很聪明，帮杨帆找了一首动感十足的音乐。 听着富有节奏的劲爆音乐，杨帆大声问坐后排的滚滚它们：“好听不好听？” 两狗一猫不知道是有点想果果了，还是还在生杨帆骗它们去洗澡的气，没理他。 高速路监控室里，各个路段实时画面被现场探头传送回来，有工作人员在岗。 年要到了，路上的车比平时多了不少。 即便还没到高速限免的时间。 忽地，交警瞪大眼睛。 一个高速出口前，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分别在两条道上行驶。 左边靠里的轿车似乎快驶过出口时，才发现自己差点错过，倏忽地右打方向盘，向出口冲去。 右边行道上的轿车没有下高速的需求，左边车这么一转弯，它也只能跟着转。 它其实并不是转弯，而是直接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漂移，硬生生让左边轿车通过。 而它自己漂移过后，车头依然几乎正对着前方道路。 “尼玛！” 车里，漂移后的杨帆大骂，继续驾车前行。 也幸亏他没停下来，而且车速提起来很快，不然他跟后面的车就都惨了，肯定发生追尾。 至于肇事车，驶进高速出口匝道后，车速稍微降了下，便继续上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圣，你们怎么样了？”继续正常行驶后，杨帆这才有机会回头看一眼后排的滚滚它们三个。 这三只宝可没系安全带，刚才的三百六十度漂移，把它们摔了个七荤八素。 吓得它们都不敢坐位子上了，趴底座下颤颤惊惊。 说什么比宠物店服务周到，就这服务？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再相信男人那张嘴。 “你们别委屈，好在我前世是个业余赛车手，技术杠杠滴，不然今天我们就都交代在这了。”杨帆边开车边安慰三只宝。 三个多小时后，太阳还没下山，杨帆驱车回到山脚下。 抬头往上看，翠绿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 小时候觉得农村的生活枯燥又乏味，现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人闲坐，环绕火炉，变成了向往的生活。 但也只能向往了，人一走出去，心就很难再回来。 身体回来，也就住上那么些天，然后还得出去。 小时候的世界，是小时候的世界。 长大后的世界，就像一个江湖，身不由己。 就算财务自由了，人就能割断外面的一切，隐居世外吗？ 现在的杨帆就不能了。 幸福的是，双亲健在。 幸运的是，自己衣食无忧，且会越来越好，财务自由不是梦。 杨帆把车开上山，没多久便停在一家篱笆外。 黑得澄亮的车子，给古朴的小村落增添了几分现代气息。 爸妈在家，但听不到车子的发动机声音，没从里屋出来。 直到杨帆打了两个喇叭，两老才一前一后出门来。 看到儿子站车门前，两老吓了一跳。 “这个车，哪里来的？” 杨妈上前来，小心翼翼查看像是油得发亮的车子。 杨爸也很谨慎，查看车子有没有被四周的杂草刮到。 “领导的车，她有单位配的专车和司机、助理，自己的车放那都不怎么用，这次过年就让我开回来了。”杨帆说道。 “领导有这么好？”杨爸和杨妈明显不信。 杨帆打开车后排车门：“做为交换，我帮领导照顾这三只……哎，滚滚，你们怎么了？” 车门一打开，滚滚跳下来，双腿发颤，在路边呕吐起来。 大圣随后也下车，跟滚滚并排吐。 三宝没吐，从车上掉下来，像是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 “晕车吗？”杨妈看着怪心疼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帮忙。 杨帆从车上搬东西下来：“爸，帮拿点。” 杨爸走到后备箱前，往里一看：“怎么这么多？” “领导给买的，说我今年表现优异，是我该得的。”杨帆把一个礼箱塞到杨爸怀里。 杨妈上前来，一看后备箱也是满脸的惊讶，问道：“小帆，你领导是不是个女的？” “嗯，女的。”杨帆也给老妈塞了一个过年大礼包。 “领导多大的？结婚了没有？”杨妈忧心忡忡问道。 “没有……也不是没有，离了。”杨帆往杨爸抱的礼箱上叠放东西。 杨妈抱着礼包没动，闻言脸色微变：“不是因为你离的吧？” 杨帆说道：“妈，你想多了，我没认识领导前，领导就独自带小孩过了。” “小帆，你是看上人家的钱还是权了？”杨爸一脸严肃。 第100章 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唉，装比的代价。 杨帆无奈道：“不光她的钱和权，连人我都看上了。” 两只手抱着礼包的杨妈立即空出一只手，一巴掌打过来，打在杨帆后脑勺上：“先告诉我们，你领导多大年纪？先说好，超过三十别想得到我和你爸的祝福。” 儿子才二十三，找个二十七八的，两老觉得还可以接受。 有句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 虽然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但还是有一点点在理的。 再大，就没得理讲了。 两老不希望儿子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去换取优越的物质生活。 这几个月，杨家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儿子每个月寄回来的钱都是两万三万的，家里的债都还完了。 两老追问过杨帆多次，电视台的工作再好，也不能有这么多工资吧。 杨帆说他会写歌会写剧本，还会给电视台出好的节目…… 杨爸说，你出生的时候几斤几两我们都知道，说人话。 这就是为什么杨帆一开始没跟柳月月说他会写歌，跟柳芊芊说他会写剧本。 最后，杨帆跟爸妈说他买彩票中了十万，怕他们两老不信，才分期寄回家。 两老暂时信了。 今天看到这个，他们又不信了。 “领导的年纪啊，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吧。”杨帆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女孩子二十岁之后，年龄开始变成不可侵犯的隐私，杨帆自然不会没事去问十三姨多大了。 “二十五六岁就这么有钱有权？”杨妈深表怀疑。 杨帆说道：“人家一出生就是官家小姐，富家千金，你们说呢？” “那还好。” 杨爸杨妈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愧疚，没能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好什么？”杨帆不由得笑道：“人家领导没看上我，你们想太多了。” “没看上你送你这么多东西，还把车借给你开？”杨妈不信。 杨爸也表示严重怀疑。 杨帆边跟爸妈搬东西边说道：“这些东西和车对我们来说很奢侈，遥不可及，但对人家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们两个，就像农夫，猜测皇宫里皇帝的家犁地用的犁耙是不是金子做的。事实上皇帝并不需要犁地，自然也就没有金子做的犁耙。” “人家没对你有企图？”杨妈疑惑。 “可能有吧，但肯定不是感情。”杨帆说道。 杨妈还想说什么，杨帆说道：“这事到此为止，别问了，搬东西，有些是给这几年给我们借钱的亲戚们准备的。” 借亲戚的钱，并没有利息。 这些过节礼包，就当是利息了。 缓过来的滚滚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奔跑起来，还时不时跑篱笆外，大概在想着怎么把领地扩展到整个山头。 看着远处的群山与大地、江河，滚滚长啸。 这才是狗生。 狗生天地间，当如疾风过红尘。 大圣也很高兴，蹲院门口看江山，文艺气质爆发。 但憋了很久，所有感叹归于两声汪汪。 三宝胆子最大，在大圣和滚滚还没敢离家出走太远前，就敢跑到后山去玩了。 一窝马蜂窝前，它安安静静蹲着，仰头好奇打量。 这么大个东西，很好吃的样子。 自己吃不完，改天叫大圣和滚滚一起来，吃了它。 家里的东西不能乱动，外面的东西，就不用征求主人们的意见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杨帆起床，跟爸妈贴春联，打扫房子。 随后，他开车带爸妈下山，给亲戚们送年货。 第一站是杨家坝村。 杨家坝村在经贸职业学院旁。 大学生的赚钱总体能力不怎么样，但消费总体能力却很高。 一个小小的经贸职业学院，给杨家坝村注入诸多活力。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就跟杨帆他们说，好好学习，不然大学只能去经贸职业学院上。 杨帆去看过经贸职业学院，它旁边的杨家坝有亲戚，杨帆自然也看过。 回来后他久久沉默，大学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梦想中的大学校园，应该更辽阔，周围更繁华。 像经贸职业学院这样的，学生都不知道上哪去兼职挣钱。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初中毕业别想着上什么高中了，去技校给我学个技能，出来上班赚钱，你看哪个大老板是高学历的？”三叔家，三叔对在门口贴对联的儿子说道：“也不知道国家怎么想的，净整些没用的，又是航母又是登月，年年征兵，有用吗？又不打仗。” “不是读书无用，而是有的人本来无用。”一道声音传来。 三叔急忙转身，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车。 好车啊。 三叔惊讶，这车跟幽灵似的，没声音，都到身后了，自己竟然丝毫察觉不到。 杨帆从驾驶座上下来，手提年货。 “二哥。”堂弟杨彦超看到杨帆，眼睛一亮，然后就被杨帆开来的车吸引住了。 “小帆。”三叔笑了起来。 自己去年借给堂兄一些钱，上个月，堂兄还回来了。 还以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 听说侄子杨帆在山城有点出息了，进了电视台，工资很不错的样子。 杨爸和杨妈在杨帆下车后，也跟着下来。 杨爸空手，但杨妈没有，拿着一个过年大礼包。 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当初家里困难，跟亲戚们借钱，借到的杨帆都记住这份情了，暗暗下决心，等自己有了能力，一定回报。 现在债还完了，情却还没有。 “三叔，你思想觉悟还是没什么提高啊。”杨帆把礼箱放到堂弟杨彦超怀里，对三叔说道：“彦超学习成绩不错，这么下去，考个好点的大学没什么问题，你送彦超上高中上大学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就想让他初中毕业去技校，会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三叔还没说话，杨帆又说道：“三叔，你是不是觉得和平时期又不打仗，养那么多军人没什么用？” 三叔点头，理直气壮道：“那不是吗？小帆，你书读得比我和彦超都多，你告诉我们有什么用？” 杨帆问道：“三叔，你走过大桥么？” “自然是走过。”三叔答道。 “大桥上有栏杆吗？”杨帆问。 “有。”三叔。 “你扶过吗？”杨帆。 “没有。”三叔。 “如果没有栏杆，你还敢过大桥吗？”杨帆问道。 三叔：“……” 还没等三叔回答，从十三姨那得到诸多惨痛经历和心理阴影的杨帆又立即说道：“军人就是那个栏杆，你可以不扶，但却不能没有！” 第101章 时间和波浪，变化无常 开车跑了整整半天，走完区里当初借钱的亲戚家，杨帆带爸妈回程。 去时车里满是年货和礼品，回来空空的，但杨家三口却感觉一身轻。 “小帆，你要记住你华表姐的恩情，当年你上高中，有一年没钱交学费，我跟她借钱，她给的时候说不用还，当是她做为姐姐的一点责任和义务。”杨妈有些难过，华表姐远嫁，不在黔江。 杨爸也说道：“你华表姐说起来很可怜，才小学父母就相继离世，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才回来认祖归宗。据说那些年她吃了很多苦，进过厂，当过服务员，摆过地摊……” 说到这，杨爸惭愧道：“当年我们家条件也不好，自顾不暇，等你华表姐出去再也没回来后我们才知道，她那边的亲戚根本不管她，她迫不得已才辍学，跟同村人南下打工，然后杳无音信。” 杨妈抹眼泪：“二姐跟我一样，身体都不好，早早就丢下阿华。” 杨帆安慰道：“妈，大过年的，别哭，华表姐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找了个好老公，听说她肯回来认祖归宗，还是她老公劝她的。表侄子现在也快上高中了，等他大学摆升学宴，我多包点红包，补偿补偿华表姐。” “嗯，多包点，我们两老现在还能养活自己，家里的债都还完了，你以后不用每月都给家里寄钱，自己存起来，将来好找女朋友。”杨妈对杨帆说道。 “嗯。”杨帆嘴上答应着。 到家，杨帆开始跟杨爸张罗年夜饭。 乡下的年夜饭都是自己做的。 跟城里不太一样，很多城里人就喜欢在饭店订年夜饭，懒得做。 尤其家族大的，人多，没法挤一家。 比如十三姨家那边，年夜饭都是早早在大饭店订好的，一桌子不够，得两三桌。 正吃着年夜饭，十三姨就收到喜欢上网刷短视频的柳芊芊发来的信息。 这一看，她脸色微变，给柳芊芊回信息：“车牌看不清，好像确实是我的车，我问问小帆。” 网络发达，各种短视频如雨后春笋，杨帆昨天在高速公路上漂移的那一段，被交警当作教育宣传片上传短视频账号下了。 本来主角是那辆违章车辆，结果变成了杨帆。 离开饭桌，十三姨出去给杨帆打电话。 正做年夜饭的杨帆很快接到十三姨的电话。 “十三姨，提前给你拜年了哈。”杨帆中气十足。 “小帆，吃年夜饭了没有？”电话一接通，听到杨帆的声音，十三姨松了口气，大概没什么事。 “还没，正在做。”杨帆笑道。 十三姨问道：“昨天你开车没出现什么状况吧？” “没有，好着呢，安全到家，怎么了？”杨帆疑惑。 “你昨天在高速公路上漂移了？”十三姨问道。 “哦哦，那事啊。”杨帆奇怪：“咦，你怎么知道的？” “都上热门视频了，我能不知道？”十三姨有点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老半晌。 “时间和波浪，变化无常。”杨帆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也不管十三姨的感受，强行换道行驶。 十三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这话，确实为难杨帆了。 没出事，他跟她说什么？ “以后开车多小心点。”十三姨语气温柔了许多。 “嗯，我会的，当时我也没超速，还按提示降速了，对方突然拐弯实在没办法。那个，轮胎和刹车系统可能损耗有点严重，十三姨你别心疼。”杨帆说道。 “我担心的是轮胎和刹车系统吗？”十三姨提高声调：“你这个傻子，回来看我怎么收……回来多给我讲几个睡前故事，就原谅你了。不准讲什么战神回家发现女儿睡猪圈、妻子手误将窝囊老公勋章发到网上八千美女保镖连夜赶来，他还活着的那种。” “可以。”杨帆很爽快。 好在滚滚它们不会说话，没法告状，不然昨天那一路的所作所为，十三姨得知后不知道会多生气。 “回来的时候开车慢点。”叮嘱杨帆几句后，十三姨挂断电话。 这时。 “十三，你睡前还得听睡前故事？”文妈出现在十三姨身后，笑眯眯的。 十三姨吓了一跳，很快脸上浮起一抹绯红，说道：“妈，你肯定听错了，是果果要听睡前故事。” “一样的，一样的。”文妈心中宽慰：“给果果讲还不是给你讲？你高兴就好。” “我……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需要听睡前故事？”十三姨红着脸辩解道。 “我懂，我懂。”文妈笑得更开心了。 回山城后，小宝贝确实变了。 相士当年所言不虚，跟文妈说要是文初不信命，非得二十五前结婚，等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后，就引导她回山城吧。 山城其实才是文家的根，文初能在山城找到归宿。 “你不懂！”十三姨感觉越描越黑，有些羞恼，丢下妈妈，回去吃饭。 跟十三姨打完电话，没多久，杨帆又接到一个电话。 柳月月的。 “你出去忙你的。”看到儿子又来电话，杨爸把杨帆赶出厨房。 杨帆只得出去接柳月月的电话。 “杨帆，听十三姨说你在高速公路上玩漂移了，她很生气。”电话一接通，柳月月担心询问道。 “不是玩，要玩也是被迫玩的好吧。”杨帆无奈道：“怎么上新闻这么快，交警也不先打十三姨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不是柳月月的，而是柳芊芊略微遥远的声音：“你又不违章，是受牵连，交警打车主电话干嘛？” 说到这，似乎想起上次杨帆的胡说八道，柳芊芊大笑：“哈哈，打电话问你当时听的歌叫什么名字，能让你做出三百六十度的漂移？” 杨帆生气道：“你太小看我了，不听歌我也能三百六十度漂移。听歌的话起码能飘到让滚滚它们吐一地。” 杨帆一旁，正立着耳朵偷听他电话的滚滚登时撒腿就跑。 临走前还冲他嗷嗷叫两声，渣男！ 然后招呼上三宝，一起离家出走。 没多久，两宝来到后山，一窝马蜂窝前。 一猫一狗蹲树下，仰头望着那盘圆乎乎的东西。 很好吃的样子。 短暂交流了一下，两宝最后认为，它们两个可能吃不完。 再加上大圣，应该就可以吃完了。 好可惜，大圣这次没跟着出来。 没事，来日方长。 改天叫上大圣一起过来，有福同享。 第102章 天生丽质难自弃 朋友圈里未必都是朋友，黑名单里一定有故人。 忙着应付过年祝福信息，忙着走亲戚，年就这样过完了。 在老家待了八天后，杨帆今天启程回山城。 有车还是挺好的，不用拎着扛着背着大包小包掐点或早早赶去火车站候车。 只需打开院门口的车子后备箱，将行李扔进去，就可以轻松上路。 午饭吃完，陪爸妈坐了一会儿，杨帆出门，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江河湖泊，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 “爸，妈，我要出发了。”摁下车门解锁键，杨帆朝里屋的杨爸杨妈喊道。 杨爸杨妈立时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院门口。 “东西都拿上了，没落下什么吧？”杨妈帮杨帆检查行李。 “好好工作，家里不用担心什么。”杨爸对杨帆说道：“但要记住，我们最初工作挣钱，都是为了改善生活。但大多数人干着干着，却把挣钱当成了目标，而忘了生活。我和你妈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说到这，他声音小了一些：“最好找一个体质好点的女朋友，那样不用那么累。” 杨妈不说话，她确实拖累了杨爸一整个青春，外加儿子的大半青春。 杨帆握了下杨妈的手，对她笑笑。 杨爸拍了拍杨帆的肩膀：“最好今年谈个女朋友，过年带回来，看看你四叔家的小林，刚上大学，就带女朋友回来了。” “看什么看？”杨妈不同意了：“大一就带女朋友回家过年，四叔气得要死，说上的什么野鸡大学，太随便了。” 杨帆咳了一声：“今年我尽量吧，缘分这东西实在说不准，不是努力就能得偿所愿。” “缘分也不是等来的，需要自己抓住。”杨妈教育道。 杨帆点头：“明年咱也旅游过年吧，我带你们去外面四处看看。山上过年有点冷清，去人多点的地方，感受盛世繁华。” 听十三姨说，她大年初二就带着果果跟她爸妈去燕京看太奶奶，顺便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逛了一圈。 柳月月和柳芊芊年后也去燕京找十三姨了，一起北上滑雪。 他在朋友圈里看到柳月月发柳芊芊滑雪用脸刹车的场景。 天然滑雪场，积雪好几厘米，看着很美好。 “等你找到女朋友再说。”杨妈开始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了，怕自己跟二姐一样，人突然就没了。 自己还好，能看到儿子长这么大。 二姐连看到女儿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行吧。”杨帆朝躲屋里不肯出来的大圣它们喊道：“滚滚，回山城了，都出来。” 滚滚它们没动静。 杨帆继续喊道：“再不出来我自己走了，后山的马蜂窝昨晚又新出现了一个。” 汪汪~ 滚滚立即从屋里冲出来，大圣和三宝也不慢，慌忙跑出来。 它们对马蜂窝的恐惧远大于坐杨帆的车。 “应该看不出来什么了吧。”杨帆打量着三只宝，他也不是很确定，已经忘了一个星期前它们正常时的样子。 不多时，杨帆驾车载着三只宝下山。 杨爸杨妈站家门口。 车子渐行渐远，身后是万丈红尘。 等杨帆抵达山城主城，已是下午五点。 当打开房门，看到屋里的十三姨，杨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南方有十三姨，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身红色新年装的十三姨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喜庆美好的，人人都向往的盛世。 “回来啦？”十三姨正收拾屋子，听到门开的声音，回头看过去，笑容如春风过境，春天提前到了。 她跟果果是中午到家的。 “嗯，新年好，十三姨。”杨帆放下东西，看十三姨的打扮稍微复古，便做了个揖。 十三姨走过来，宛若拖着一地桃花款款而来，迷人眼。 “新年好。”十三姨从兜兜里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杨帆。 杨帆愉快地接了过来，晚点给果果的红包有着落了。 看着眼前火红，面若桃花的人儿，他有点遗憾，果果怎么不见人？ 要是小姑娘在，跟小姑娘抱抱完，还可以顺势抱抱十三姨呢。 滚滚嗷嗷叫，围着十三姨摇尾巴。 大圣也很开心的样子，终于脱离苦海了。 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也太可怕了。 “果果呢？”杨帆问道。 “没电了，屋里充电，等会儿让她起来，不然晚上又有你讲不完的睡前故事。”十三姨气色红润，帮杨帆拎东西进里屋。 东西拎进里屋，杨帆没整理，先去洗个手，然后去十三姨卧室看果果。 十三姨心里欢喜，一个多星期不见，他很想小姑娘了吧。 这就好。 “果果睡多久了？”杨帆边问身后的十三姨，边捏着小姑娘的脸蛋，太可爱了。 “两个小时了。”十三姨走过来，隔着被子把果果摇醒：“起来，哥哥回来啦。” 果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然后就被妈妈提起来坐床上。 睡衣褶皱，胳膊都露出来了，屋里温度虽然不低，但也不高，杨帆帮小姑娘把衣袖拉好。 小姑娘坐床上，眼神迷茫，一脸厌世，还没清醒。 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杨帆，小姑娘脸上才忽然笑容绽放，大叫着扑进杨帆怀里：“哥哥，哥哥……” 小孩子真性情，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见到杨帆开始，果果就开启了黏人模式，到处跟着杨帆走。 别说收拾东西，做饭，就是他上厕所，她都站门外守着，担心他不见了似的。 “滚滚它们三个是不是长胖了？”闲下来，十三姨才发现大圣它们三个有点不正常。 “脑袋大了点而已，没事，再过几天就好了。”杨帆说道。 一旁的滚滚立即委屈地嗷嗷叫，想告状，但实在不会说人话，很郁闷。 三宝屁股对着杨帆，不想看到他。 文艺青年大圣在阳台上看风景，或许转型了，正在思考如何攻克地心引力，像那群马蜂一样飞起来。 要是自己也会飞，大概就不会被那群煞星追上了吧。 随后，十三姨带果果进浴室洗澡，杨帆回自己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忽然听到十三姨惨叫一声，随后传来果果凄厉的哭声，他急急忙忙赶过去。 第103章 莫让红颜守空枕 十三姨的卧室设有独立浴室，她和果果今晚跟往常一样，照常在里面洗澡，没用外面的浴室。 被叫声和哭声惊到的杨帆赶到后，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果果被十三姨推出浴室，门关上。 穿着睡衣，戴着兔子帽的果果站浴室门口，张嘴仰头大哭，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不用多想，她肯定是刚被十三姨打了。 “怎么了？”杨帆询问果果，很心疼小姑娘。 “妈妈让我帮她搓背，还打我，呜哇~”杨帆一来，小姑娘哭得更惨烈了。 杨帆把她抱起来安慰，同时还朝浴室里的十三姨埋怨道：“怎么又打……” 说一半他就不说了，看着果果手里刷锅用的不锈钢丝球发呆。 “你用这个给妈妈搓的背？”杨帆问小姑娘。 “嗯。”果果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很委屈。 接过果果手里的钢丝球查看一番后，杨帆松了口气，站浴室门口问里面的十三姨：“没有搓掉皮吧，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没等十三姨说话，杨帆又说道：“哦哦，忘了你不是果果，不能看，你自己照照镜子，严重的话去药店上点药，我帮不了你。” 十三姨趴浴缸里不说话，女儿傻我又不傻，能让她刮擦出皮吗？ 她一搓到我就感觉不对劲，第一时间爬走。 虽然经常被妈妈打，但果果并不会记仇，等妈妈洗完澡，就忘了，该找妈找妈。 十三姨反倒比较记仇，需要消化的时间比女儿久一点。 直到睡前都不理女儿。 “你今晚怎么没叫芊芊过来？”卧室里，躺下来的十三姨询问坐床边的杨帆。 小别胜新婚，据她所知，柳芊芊还没上班，现在也不用走亲戚了，今晚是可以推掉别的安排过来的。 但柳芊芊并没有过来。 “她说跟月月坐对家打麻将，忙着挣钱，过不来。”杨帆说道，其实他并没有问过柳芊芊或柳月月，看她们的朋友圈动态胡说的。 “这丫头，比较迷麻将，前几天在北方一起玩，从外面一回酒店，她就迫不及待拉人去棋牌室。”十三姨对麻将兴趣不大：“过年这些天我陪家里人玩，输了几万，芊芊赢得应该是最多的。” 杨帆眼睛一亮：“那得好好宰她一顿了。” “别老想着花她的钱，没钱她会更迷打麻将。”十三姨说道。 “打麻将也没什么不好。”杨帆问道：“十三姨，你知道麻将发明之初，宗旨是什么吗？” 十三姨疑惑：“那玩意儿发明出来不就是用来消遣的吗，能有什么宗旨？” 杨帆摇头：“麻将发明之初，是想告诉人们一个道理，通过随机抓牌，在混乱中创造秩序。可惜后人都忘记了，只知道拿来赌钱或消遣。” 十三姨眼界大开，麻将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涵。 果果躺床上不说话，等妈妈和哥哥完事。 等妈妈和哥哥的快乐时光结束，就轮到自己了。 “你别跟芊芊这么说，她会对麻将更上瘾，理直气壮。”十三姨说道。 说着十三姨自己笑了起来，说起过年柳月月和柳芊芊的趣事。 有一次聚餐，柳芊芊喝多了点，柳月月偷偷把她的微信昵称改了，叫“我是茶叶成精”。 第二天，柳妈看到后二话不说就气冲冲跑过来，要打柳芊芊，结果认错人，把柳月月给打了。 “柳妈都认不出她们两个谁对谁吗？”杨帆诧异。 十三姨笑道：“两姐妹不说话，都安安静静的，真认不出来。芊芊看到柳妈过来，脸色不对劲，就装月月，她妈妈一时没怀疑，就把旁边的假芊芊真月月给打了。” 装姐姐的柳芊芊更惨，柳妈发现打错人，双倍还给她。 “柳妈很凶？”杨帆额头上冒汗。 “嗯，比我凶多了。”十三姨说道：“我以前也很凶的，后来有时间读书，修身养性，芊芊妈一直忙事业，闲不下来，脾气不但没收敛，还见涨了。” 杨帆惆怅。 这还怎么搞？ 要是女朋友从芊芊变成月月，能吃得了兜着走吗？ 十三姨像是看得出来杨帆的担心，说道：“放心，你不对芊芊始乱终弃就没什么，她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始乱终弃？”杨帆不同意了：“手都没牵，怎能谈得上始乱终弃？” 十三姨惊讶：“你没问题吧，谈这么久了，手都没牵？” 她还想说年前你回家前跟芊芊关房间里，不是在亲热吗？ 最后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老凶巴巴的，我可不敢随便碰她。”杨帆说道。 十三姨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这种事发生在杨帆身上也挺正常的。 算起来自己跟他过日子也有大半年了，老实得令人匪夷所思。 但他的那种老实，并不是愚钝。 因为他也会撩拨女孩子，只是动口不动手。 那种感觉，让人抓狂。 想到这，十三姨慢慢缩进被窝里，眼神飘向别处：“小帆，明天你没别的安排吧？我让芊芊过来玩。” 以她对杨帆的了解，杨帆很难对柳芊芊主动开口倾诉相思之类的话。 那只能自己推波助澜一下了。 “倒没有，后天复工，下班后看情况，或许会跟同事一起吃个饭。”杨帆说道。 等了许久的果果终于忍不住了，一脸不高兴问道：“哥哥，我都要睡着了，你和妈妈还没好吗？” 杨帆笑道：“好好好，我给果果讲个民族英雄的故事吧。” 这个英雄，叫张自忠，为掩护西北军撤退，他打着求和投降的旗号去跟敌军谈判，拖延时间，但被人们冠上汉奸骂名。 最后大战爆发，他带领部队一次次自杀式冲锋，最终壮烈殉国。 葬礼上，敌军战机三次飞抵灵柩上空，却未投一弹，停止轰炸一天，以示致敬。 大概之前听妈妈和杨帆聊太久，故事没讲完，小姑娘就睡着了。 杨帆心满意足，俯身准备亲小姑娘一口再离开。 十三姨的脑袋就在小姑娘脑袋旁，被杨帆推开，方便亲果果。 亲完果果后，杨帆忍不住问道：“十三姨，为什么我们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你闻起来却那么香？” 脑袋被嫌弃推开的十三姨鼓着嘴巴：“因为我自己本来就香！” 第104章 不后悔，但也不愿意了 “我再闻闻。”杨帆又朝十三姨俯下身，靠近后，用力，深深吸了一口。 十三姨有些怯怯地缩了缩雪白的脖颈。 下一刻，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喷薄，喷在她莹白的脸蛋和耳垂上。 登时，十三姨脸上，耳垂上，甚至脖颈上浮起一层绯红，还有细微的鸡皮疙瘩。 随后，她耳边传来杨帆越来越远的声音：“的确如此，以前我总觉得体香这种事是不存在的，所有美女身上的香味，都来自洗发水、沐浴露或香水的味道。现在，我相信了。月月和芊芊好像也有体香，真是馋人啊。” 十三姨躲被窝里，满脸飞霞，眼珠子乱转，问道：“有多馋人？” “流口水的那种。”杨帆说道。 “然后呢？”十三姨小声问道。 杨帆想了想：“还有什么然后？这不是最完美的回答了吗？” 说完，杨帆起身，准备走人。 十三姨瞪大眼睛：“我让你走了吗？” 杨帆还没说话，她又说道：“才一个故事，我还要！” 杨帆想起过年回家漂移被抓个正着时十三姨说过的话，他记性还是挺不错的，老老实实坐下来：“那讲一个长篇故事吧。” “嗯嗯，久一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三姨说道：“最好一个小时以上。” 杨帆也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太久了，我不行的。” “试试才知道，你慢点。”十三姨侧躺好，面对杨帆。 “你转过去好一点，这样会影响我发挥。”杨帆说道。 “不转，我就喜欢这样。”十三姨没听杨帆的，一边听一边看他，那是双重享受。 无论什么年纪，人爱美的天性是不会变的。 “多大的人了，果果都比你听话。”杨帆叹道。 “没比你大多少，三岁都不到。”十三姨有些得意。 杨帆惊讶，第一次听十三姨主动提起她自己的年龄。 “我不信，你毕业至少四年了吧。”杨帆问道。 “我毕业五年多了。”十三姨情绪忽然就不高涨了。 五年？ 杨帆捂着额头：“你上学跳了几级？” “三级。”十三姨情绪开始低落：“月月和芊芊跳了两级。” 唉，人比人气死人。 杨帆惋惜道：“我一级都没跳，还晚了常人半年上小学。当初我爸妈想让我提早半年上，那破学校非说年龄达不到，不让上，于是最终我晚了常人半年上小学。” “这有什么可惜的，后来过得好就行。”十三姨说道。 杨帆问十三姨：“你后悔了吗？” 看了眼沉睡的果果，十三姨说道：“不后悔。” “如果可以重来，你还愿意要现在的生活吗？”杨帆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姨摇头：“不愿意了。” 杨帆还没说什么，她淡笑道：“我会正常上学，不跳级，然后考去南大。” 杨帆惊喜道：“我们不愧是同一类人，志同道合，那是我母校。”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快开始，完了睡觉。” 杨帆便开始讲一个青春热血的篮球故事。 十三姨满心欢喜，杨帆像是专业的播音员、配音员、主持人，讲故事声情并茂，引人入胜。 即便对篮球不热爱，也不怎么感兴趣的她，也能听得心驰神往。 故事最后，全国大赛，湘北队与上一届冠军山王队对战，比赛过半，樱木受伤。 是背伤，这是篮球运动员的致命伤，意味着核心力量得不到发挥。 那是最后的时刻，湘北不能失去樱木这么一个防守大匝。 但是樱木已经伤了，在即将被换下的时刻，樱木对安西教练说道：“老头子，你最辉煌的时刻是哪一刻？是代表全rb出战吗？而我，只有现在了啊。” 说完，他毅然上场，顶着巨大的伤痛。 在对手上篮，队友已经盖不到的时候，樱木奇迹般出现，贡献一记惊天盖帽。 随后赤木爆发，拿下篮板。 计时器上，已经是最后7秒，记分板上落后一分。 赤木迅速将球传给队内单打王流川枫，流川枫极速冲刺时终于领悟到仙道说的单打的意义。 “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单打并不是自己把球送进篮筐就是一次完美的单打，而是以任何方式，去帮助球队拿下比赛。” 此时时间只有最后3秒，流川枫带球冲到篮下。 山王队全力死守，最后两秒，流川枫选择上篮。 山王防守球员跳起，试图封死他的出手路线，密不透风。 流川枫眼角忽然瞥见已经冲刺到罚球线以内的樱木，最后一秒，流川枫假投真传，将球转移到无人防守的樱木花道手中。 樱木迅速起跳，时间已经在读最后的零点几秒。 他以最标准的，也是他苦练两万次的投篮姿势出手，最后0.3，0.2，0.1秒。 绝杀！ 球进！ 比赛结束，流川枫与樱木花道这一对死敌第一次击掌。 但由于湘北和山王的比赛打了个弹尽粮绝，次轮比赛，湘北被淘汰，无缘总冠军。 灌篮高手结束，樱木最终没有和赤木晴子在一起，流川枫也没有打上nba，赤木没有因为县内第一中锋的名号被深泽大学录取，宫城良田当上了新队长，暮木去读了大学，三井毕业为了生活远离球场。 “为什么不让他们拿到总冠军，有个完美的结局？”故事讲完，十三姨质问杨帆，很不满。 杨帆看了看时间，大姐，两个小时了，你还不满意。 他有些疲惫，但还是耐心说道：“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青春，总是会有遗憾。青春，总会像三井一样做错过事，会像宫城良田一样张扬，会像赤木刚宪一样坚持不懈，会像樱木花道一样自大自信，会像流川枫一样孤高，会像暮木一样去热爱，会有阳平、高宫那样铁的兄弟，会有铁男那样总是惹祸却又很义气的朋友。” 十三姨不同意杨帆的说法：“正因为青春总是有遗憾，所以人才会希望在虚幻里实现期望。虚幻里都实现不了，那编故事还有什么意义？” 杨帆还没说什么，十三姨又说道：“另外，太阳岛和月亮岛已经回归祖国怀抱很多年了，你别再把它们当外国，做为我的……做为我的房客，人品可以不行，政治必须正确，不能有区域歧视。” “知道了。”杨帆耷拉着脑袋，打呵欠。 十三姨顿时有些心疼了：“睡觉吧，你屋里的空调我开着，现在应该很暖和，睡觉不用关。” “嗯。”杨帆起身，走到门口，熄灯，关门。 伴随着琴声，十三姨深深叹了口气。 “…… 看我看一眼吧 莫让红颜守空枕 ……” 第105章 心怀不惧，就能翱翔于天际 山城电视台，开年复工的第一天。 杨帆提前二十分钟抵达电视台，去员工食堂吃早餐。 早餐也是两块钱，刷完饭卡，桌上的早点，员工随便挑随便吃，跟自助餐一个样。 有些人不在乎这点钱，或吃腻了食堂的饭菜，才会在外面吃。 杨帆还没吃腻，而且觉得员工食堂比外面卫生，毕竟先不说食品安监部门，就是台里的领导，也会时不时突击检查。 豆浆，稀饭，包子，油条，咸菜……杨帆打得满满的，然后端着盘子去找座位。 刚坐下来，他就看到李卫民无精打采地进食堂，刷卡端盘子打早餐。 等李卫民打完早餐，杨帆朝他招手：“李哥，这边。” 看到杨帆，李卫民精神稍微抖擞了一下，端着盘子过来。 “新年好！”杨帆笑道。 “新年好！”李卫民坐下来。 “新年新气象，李哥，你怎么还是一蹶不振的样子？”杨帆问道。 李卫民边吃早餐边闷闷道：“别提了，这年过的，光点手机，啥也没干成。” “抢红包？每次只抢几毛钱几块钱？”杨帆问道。 李卫民似乎天生跟好运无缘，这种事真有可能发生。 “不是。”李卫民想点头，但确实拿了次运气王，抢到十一块钱，点头不合适：“是给一个我喜欢的作者刷打赏了。” “打赏？”杨帆疑惑。 李卫民解释道：“现在不是不太流行看网络小说了嘛，读者越来越少，都宁愿刷免费视频玩也不看小说。所以有的作者很艰难，连载的小说经常写一半就太监。” 杨帆点头，逻辑清晰，思维缜密，几句话就讲明白要点。 “原创网上的网络小说有打赏功能，我这几天光给一个作者的网络小说刷打赏了，好累人。”李卫民郁闷道。 “刷打赏能刷到感觉累，你是多有钱？”杨帆问道：“一次刷一分钱？” “不是。”李卫民说道：“一次一块钱。” 杨帆想了下，说道：“那也很恐怖了，花了几万？” “差不多两万零两百吧。”李卫民很忧伤。 杨帆叹道：“你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看个网络小说花这么多钱，太难得了，有你这样的粉丝，作者很幸运。” 李卫民痛苦道：“我算错数了，以为一千次打赏，也就一千块，就能帮作者拿到全网站几十万本书，只有五百多本书能拿到的那个徽章荣誉，打完才知道，需要一万次。” 杨帆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一次一块钱，一万次不是一万块钱吗，怎么成了两万零两百？ “你是不是又算错数了，不是一万块吗？”杨帆问道。 “没有。”李卫民叹气：“刷完一万次赏我才发现，我打赏错书了。本来要打赏的是《巨星来了》，我给《大魔王又出手了》打去了。” “好吧。”杨帆无语了，这确实很李卫民：“然后你又花了一万块钱重头再来？” “是啊。”李卫民唉声叹气：“我当时就是气我自己，然后花钱继续打赏，我就不信还能刷错。” “那两百块钱又是怎么回事？”杨帆问道。 李卫民憋红了脸，说道：“又打赏完一万次有人告诉我，有个比较隐蔽的打赏，段落打赏，一次打赏只需要两分钱。我就又拿作者的另一本书试验了，还真可以。” 杨帆不想跟这个弱智做朋友了，吃完早餐自己上楼去。 李卫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胡乱扒两口便把盘子端去回收处，然后追上杨帆，一起上楼。 杨如意没在食堂吃早餐，等杨帆和李卫民进办公室，看到她正在吃男朋友送的爱心早餐。 看到杨帆进办公室，杨如意眼睛一亮。 算起来，他们有二十多天没见了。 遇到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觉得人间值得。 “恭喜发财！”杨帆朝杨如意伸手。 杨如意顿时就不觉得美好了：“我男朋友辛辛苦苦挣的钱封给我，我再拿来给你花，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没什么不好，他不给你红包，你也得给我红包不是？”杨帆说道：“我一个长辈比我大三岁，给了三千，你看着办吧。” 杨如意吃惊：“你爬开！” 第一天复工，基本上就是热身，没什么实质性工作。 下属到处跟上司讨要红包。 除了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和都市频道的王主任，杨帆还跑去美食与时尚频道，跟老赵要了个红包。 一天下来，他大概拿到了两千多块钱的红包。 快下班前，杨帆拉上杨如意：“杨姐，再跟我去李主任那里一趟。” “干嘛？”杨如意疑惑：“红包不是要完了吗？” “去了就知道了。”杨帆没解释。 没多久。 李主任办公室里。 杨帆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李主任桌子上。 李主任笑着拿起来。 一看，她脸色微变：“你干什么？” 杨如意看过去，顿时也吓了一跳。 “小帆，你干嘛？”杨如意第一时间从李主任手里抢回东西。 李主任很生气，倒不是对杨如意生气，她跟杨帆说道：“拿完红包就想跑，你什么意思？” 杨帆摊手：“我不差这点红包，有电视台出高价，让我跳槽我都没答应。” “哪个电视台？”李主任更生气了，杨帆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人挖，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辞职？ 杨帆可是去年台里的优秀员工。 这个荣誉倒不是很稀罕，每年每个频道都有一两个名额。 但他主导的两档节目，都是频道的招牌节目，这个荣誉就很稀罕了。 这样的资历，基本上也就频道主任有过。 想成为频道主任，大腿重要，资历也重要。 没资历，大腿都不好安排。 仅用半年，杨帆就赚到了很多人用一辈子的努力才能拿到的资历。 猎头是干啥的？ 就是专门帮客户搜寻高端人才的猎人，杨帆的资历可能连台里很多人都不知道。 毕竟人太多，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很多，但猎头不会不知道。 因为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工作不是很顺心，尤其去年跑上跑下，身体有点吃不消。可能我不适合干这一行，所以决定换个工作，换一下环境。” 杨帆说道：“我妈妈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险，但心怀不惧，就能翱翔于天际。” 第106章 荣光加身的那一日我提着剑 你大爷的！ 李主任就想骂人。 杨帆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过去在都市频道受到的待遇太差，他不爽。 现在荣光加身，他提着剑过来了。 杨如意心思没那么多，还是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一样，听不出杨帆话里的意思，以为他真的是想辞职，急得不行。 偏偏现在正在李主任办公室里，她很多话都不能跟杨帆说。 “如意，你先回去。”李主任想先把杨如意赶走。 有些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好吧。”李主任的话，杨如意不能不听，临走前还对杨帆说道：“小帆，别冲动，我们这份工作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外面的人想找到我们这种工作也不容易，嗯，是很不容易。” 说完，她就想偷偷摸摸把杨帆的辞职信给顺走，李主任朝她伸手：“拿来！” 杨如意装傻：“啥？” 李主任气道：“辞职信！你还想拿走往上递吗？再往上递，杨帆就真的只能走了。” 杨如意只得归还杨帆的辞职信。 等杨如意走后，李主任让杨帆坐下。 “从你主导这两个节目的过程中，我就看得出来，你不但有想法，手腕也很强硬。”李主任坐椅子上，双拇指按摩太阳穴，很头疼。 杨帆给她出了个难题。 “不懂李主任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想辞职。要不是有红色之旅，台里不少退休的老领导十几天的悉心开导和教育，我年前就想辞职了。”杨帆说道。 李主任心里咯噔一下，玛德，这小子好狠。 红色之旅对年轻人，对正处于上升期的员工，是一个非常大的际遇。 里面的老领导太多了。 红色之旅的初衷是犒劳台里的一些老职工、员工，给退下来的一些老领导人文关爱。 但这么多年下来，初衷里隐藏了一些东西。 譬如台里给退下来的老领导们最后发光的机会——让他们考察一下台里一些比较优秀的后辈。 “老领导们跟你说了些什么？”李主任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台里现在的领导，几乎都是那些老领导曾经的手下，甚至是心腹、亲属。 李主任能不温和嘛。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最深的是，他们说，五千年前我们和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玩着青铜器，三千年前我们和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战，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而现在，我们和美利坚人一较长短。五千年，我们一直在世界的牌桌上，而我们的对手却已经换了好几轮。” “世界第一本来就是我们的，哪怕我们曾经落后过，但是我们一定会回到曾经的巅峰，回到世界第一。” 李主任无言以对，我问的是这个吗？ 我看你洗澡的时候肯定很喜欢扯蛋吧。 “小杨啊。”顺了口气，李主任耐心跟杨帆说道：“你在都市频道的待遇，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不能怪王主任，没做出成绩前，谁会把你奉为上宾？地位、待遇、身份都是靠自己一步步争取来的，需要一个过程。” 杨帆打断李主任的话：“主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主任心里开始为王主任默哀，这小子太精明了，防御密不透风。 算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费那么大劲儿干嘛，让上面的领导们自己处理去。 “行吧，你先回去，你辞职的事我批准不了，得往上报。”李主任对杨帆说道。 一般的合同工要辞职，李主任能立刻拍板同意，但杨帆不是。 他已经被现任领导关注，年前的红色之旅可能更是被老领导们记录下来，给现任领导们递交了考核结果。 “好的，麻烦李主任了，我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辞职，换个环境，没别的意思。”杨帆起身，跟李主任告别，一脸真诚。 李主任脸一黑，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 杨帆后脚一走，李主任看了下时间。 下班时间到了。 正好，给领导们找点事做吧。 于是，李莫愁给陆展元打电话。 正准备下班的陆展元一看到李莫愁的电话，骂了一声，肯定没啥好事。 又变着花样来拖领导下水，一起加班。 接通电话，听了一阵后，陆展元脸色微变。 “辞职信扣下了吧，等我一会儿，我打几个电话。”陆展元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事！ 这个班加得好！ 李莫愁是我的人，她下面的人，就是我这一系的。 我的人的人借给你们用，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人的人的？ 这事没完！ 红色之旅结束，老头子们对杨帆可是赞不绝口来着。 冲着这个，我，陆展元，无敌金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帆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又一场大佬之间的争斗开始了。 他按点下班。 路过员工食堂，杨帆看了一眼。 饭菜确实便宜，每月单位给的伙食补贴，只是单纯吃饭的话，是怎么刷都刷不完的，好可惜。 饭卡里的钱，刷不完，次月会清空，折现不了。 但没关系，饭卡也可以用来刷酒水饮品零食。 杨帆背着包，进食堂，去自动售货机那边刷饮品零食。 刷了半包饮品零食，杨帆出食堂来，去骑电动车回家。 路过天桥下，看到有衣衫褴褛，并不主动乞讨的老人，杨帆停下来，从包里取出一些吃的，放到对方面前。 “好人，谢谢！”老人双手合十，热泪盈眶，感谢了杨帆一番。 “不用。”杨帆蹲一旁，帮对方撕开包装。 他不想询问对方的故事，不想知道太多。 一辆跑车飞驰而过，但很快降下速度。 降了一会儿，跑车提速，继续正常行驶。 回到小区附近，杨帆去超市买了些食材。 开门进屋，他扭过头，一眼就看到十三姨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两道靓丽的身影，抱着玩偶，齐齐回过头来。 有一种美叫做沉鱼落雁，还有一种美叫做秩序之美。 两姐妹坐一块，回头都是神一样的同步，令人赏心悦目，甚至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和无法形容的美好。 生命就像人家的玩偶，修修补补又是一年。 “好久不见，新年好！”杨帆跟柳月月和柳芊芊打招呼。 第107章 纵情山河万里 昨天还是年假期间，没复工，十三姨就想让柳芊芊过来玩了。 但柳芊芊说，她和姐姐有事要忙，过不来。 明天吧。 于是，今天下班后，她坐上姐姐开来接她下班的车，直奔十三姨家。 杨帆深感岁月静好的幸福，纵情山河万里，肆意九州五岳。 记得从前的世界，疫情前睡觉叫懒虫，疫情时期睡觉叫贡献。 一人睡觉，全家光荣。 全家睡觉，精忠报国。 上床就是梦游，下床就是周边游。 客厅就是省内游，厨房、洗手间、阳台就是国内游。 下楼丢垃圾已经是出国游了，出小区那就是太空漫游，至于能不能回得来就不知道了。 “新年好！”柳月月温柔回应杨帆的打招呼。 “怎么才回来？”柳芊芊就没那么温柔了，她有戴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后质问杨帆。 若是没看到柳芊芊天然去雕饰前，杨帆指定不想理她。 但既然看都看了，不能太不近人情，想了想他便说道：“我买菜去了。” “买菜需要这么久的吗？”柳芊芊不依不饶。 抬了下手里的购物袋，发现买的食材确实不多，杨帆说道：“我走了两家超市，挑选新鲜的食材，所以晚了点。” “你没干别的了？”柳芊芊问道。 杨帆摇头：“没有，如果骑车看路上的美女也算的话，那就有。” 柳芊芊没生气，反倒很满意的样子。 柳月月走过来，眼神有些躲闪，一句话不说就拿走杨帆手上的购物袋，送去厨房。 大圣和滚滚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杨帆下班回来后，第一时间扑上去讨好。 大圣看都不看他，直接无视。 三宝也一样。 滚滚鼻子喷气，斜了他一眼，傲娇地从杨帆身边走过去。 “滚滚它们怎么都不喜欢你了似的？”十三姨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大圣它们吠都不吠一下，很疑惑。 她已经换上了居家休闲服，粉红的，连衣帽是个兔子帽。 不过白天的话，十三姨是不会把连衣帽戴上的，显得太幼稚。 快睡觉前她才喜欢戴上，做回十年前的自己。 回山城前，人生陷入低谷的她就曾向天空许下新年愿望：如果你遇到十年前的我，记得把她带回来。 回山城后，真有人帮她把十年前的自己带回来了。 “狼心狗肺。”杨帆对大圣和滚滚的表现也很不满意：“这年白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汪~” 滚滚第一个不同意了，大叫起来。 我们这是白白胖胖吗？ 是满头大包！ 脑壳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杨帆有些心虚道：“是你们自己往后山跑，关我什么事？” 滚滚狂叫，你对我们好，我们能往后山跑吗？ 没心没肺，杨帆不再理滚滚，上洗手间去。 上完洗手间回来，杨帆把一首歌谱递给柳月月：“学一下，我去做饭，晚点吃完饭你唱给我听听。” “嗯。”柳月月不问缘由，甚至歌谱看都还没看，就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当看到歌谱里面的内容后，她一脸惊喜：“《thesoundofsilence（寂静之声）》。” 自从上次听到这首歌的钢琴版纯音乐后，柳月月就念念不忘。 但以她的性格与目前她跟杨帆之间的关系，断然不可能主动要歌谱，也不好意思询问它是不是作曲的初衷就是一首不包含填词的纯音乐。 柳芊芊也是学音乐的，凑过来看了一眼，有点惊讶：“英文歌？姐姐，你一两个小时能学好吗？” 至少柳芊芊自己就不能，中文歌都够呛。 就算能学下来，唱起来也不会很顺畅。 “试试吧。”柳月月拿歌谱去客房，关上门，很执着和认真。 南方人过年期间喜欢吃火锅，少有吃小炒的。 室内温度太低，最后一盘菜上桌，前几盘的菜都凉了。 多数情况是炒一两盘菜，主菜是火锅。 食材准备好，杨帆还没开始点火炒菜，十三姨接到一个电话。 接完电话，她一步增加十点怒气值，跑过来找杨帆。 “你上班第一天就提出辞职？”十三姨很生气。 “嗯。”杨帆点头承认。 十三姨看了眼厨房门口，没人，芊芊在书房跟果果玩儿童游戏，月月在客房学歌。 于是，她眼睛当下就红了：“你想干嘛？辞职回老家吗？” “可能吧，我妈身体不好，我爸要干活，一个人照顾不来。”杨帆说道：“我总感觉我还没长大，爸妈就老了，白发越来越多，皮肤早已失去光泽，唉。” 十三姨沉默，半晌弱弱问道：“那我和果果怎么办？” 杨帆说道：“你上下班有专职司机接送，果果放学有助理去接，单位还配有家属小孩寄存乐园，你带果果去上班都没问题，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十三姨站一旁不知道说什么了。 良久，她把兔子帽戴上，但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杨帆也不说话，开始炒菜。 最后还是十三姨自己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那芊芊怎么办？她去不了黔江的。” 沉吟了一下，杨帆说道：“花会枯萎，爱会消失，对吗？” 十三姨不说话，动作缓慢，一拳一拳，打在杨帆臂膀上。 “还没到晚上呢。”杨帆在做饭，想躲开，躲不了。 十三姨还是不说话，继续打，用行动表示不想让他回老家。 最后还是杨帆自己坚持不住，投降了：“我那是以退为进，不是真的要辞职，台里不会轻易放我走的。别打了，胳膊要废了。” 十三姨一愣，然后用力踩了杨帆一脚，甩下兔子帽离去。 少女刚走，杨帆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空的那只手摸出手机，杨帆一看，是老赵的。 大概老赵也收到这个消息了吧，杨帆接通电话。 果然。 虽然看不到老赵的脸，但杨帆料想，此时的老赵肯定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帆，你疯了？升职加薪之际，你要离职？” 杨帆说道：“干得不开心啊，你去美食频道那边，没人罩我了。” 老赵气愤道：“我大概知道你在都市频道那边的待遇了，你等等我，我今晚不把王青萝骂出翔我就不姓虎。现在先说说你的事，你别冲动，明天我帮你把辞职信要回来。大好前途，怎能说走人就走人？有委屈你跟我跟李主任讲啊，李主任和我做不了主，我老婆还做不了主吗？” 第108章 走不通的路，就用拳头来打开 老赵坦坦荡荡的语气，让杨帆不禁问道：“底气怎么这么足？看来最近跟嫂子很和谐啊。” 又想拐着弯鄙视我？ 不管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赵梗着脖子说道：“你别再看不起我，我实话告诉你，我十三岁练枪，十六岁枪一上手就人枪合一，爱不释手，十九岁悟出夺命十三枪，于九天之上斩杀妖猴，二十一岁我熟读天下枪谱，纵横江湖再无敌手，我这一生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我自己。” 杨帆替老赵难过：“赵哥，枪界流传一句至理名言你没听过吗？枪，练得越早越是坏事，你节哀吧。” 老赵骂骂咧咧：“你能不能有句好听的话？等你年纪到了，也会有我这么一天。” 杨帆不跟老赵吵，说正事：“赵哥，我没想辞职，想去你那里混，你觉得怎么样，收不收我？” 赵虎一愣：“来美食频道？这边年轻人没几个了，剩下的都是混吃等死的老家伙。但凡有点志气的都在想着怎么去别的频道，你反倒想过来，怕不是脑袋有坑？” “我年前就琢磨出了一个美食节目，觉得还不错。”杨帆认真说道：“现在各个频道的节目没听说有要砍的，我这个时候出新节目很难过审，过也得等个一年半载，我等不了。” 老赵沉默。 杨帆不是没志气，相反，很有志向的样子。 一年半载都等不了，进取心很足。 “美食节目难做，太难做了。”沉默良久，老赵叹道：“我来这边之后，做了很多调研，最后发现，无路可走。前人找了几十年，都找不到路。” 接下来，杨帆的一句话让老赵沉寂多年的热血再次翻腾。 他说：“走不通的路，就用拳头来打开。” “好！”老赵涨红着脖子：“小帆，你过来我这边。美食与时尚频道这一亩三分地，我说了算，你过来尽管放开手脚干。” 杨帆笑道：“好，你明天上班后记得跟领导要人，把我调过去。” 老赵点头，说道：“那不跟你多说了，我给老婆打洗脚水去。” 挂断电话，老赵去给老婆端洗脚水。 风韵犹存的赵夫人大发慈悲，让老赵跟着一起挤一个盆子，夫妻俩舒舒服服泡脚。 “有这么高兴吗？”看到老赵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赵夫人心里有些愧疚，自己以前对老公真的很不好吗？ 老赵边加热水边说道：“遇到了个很难得的年轻人，他是以前我还在文体娱乐频道时的一个组员。” 赵夫人心里的愧疚感瞬间消失，淡淡道：“怎么难得了？” 老赵心里藏不住东西，尤其在老婆这里，便把杨帆的一些事说出来。 听完后，赵夫人惊叹：“这个年轻人，是个厉害角色。” 老赵点头：“是很有想法，不然半年也搞不出两个频道的招牌节目，《开心辞典》第四期收视率已经破九了，追上《幸运52》是早晚的事。” 赵夫人眉头一皱：“我跟你说的话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没共同语言。” “又怎么了？”老赵也有些不高兴了，老是这样，好好的，就莫名其妙嫌弃他。 赵夫人鄙视道：“我说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职场处事方式，或者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手段了，很高明的手段。” “怎么扯到这上面了，什么手段？”老赵不明所以。 赵夫人心里叹息，这个老公实在太无能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曾经，她想扶他往上走，后来发现怎么扶都扶不动。 不过杨帆这样的人，去老公手底下干活，赵夫人心里还是有点欢喜的。 老公再怎么窝囊，她也不希望老公给她丢人不是？ 于是，她耐心说道：“我先问你，正常情况下，你觉得杨帆想搞新节目，想去你们频道，难吗？” 老赵想了想，说道：“难，的确如他说的那样，目前电视台没哪个频道哪档节目面临停播的绝境。就算有，大概也得过渡个一年半载。” 赵夫人问道：“只有你们频道大部分节目随时都可以砍，是不是？” 老赵有些尴尬，确实。 赵夫人赞叹道：“杨帆也知道，短时间内他想更上一层楼很难，所以想到去你们频道，但以他现在两档频道招牌节目加身，你们领导不会放他去你们频道碌碌无为，虚度光阴的。这么一来，他只能搞事，顺便把之前没给予他应得的尊重和待遇的都市频道坑一把。” 老赵目瞪口呆，杨帆有这么阴险的吗？ 我怎么觉得不像呢，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人畜无害。 嗯，想想他气陈世美的时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坏。 “他今天闹这么一出，是以退为进，方便你去要人。”赵夫人笑道：“老陆老王老蒋他们恐怕又要打一架了。” 老赵佩服老婆的洞察力，说道：“不是恐怕，今天下班后他们就已经打起来了，吵得不可开交。听说老王被老陆和老蒋联合起来怼得哑口无言。” 赵夫人对山城电视台的派系比老赵还清楚，说道：“老王这次理亏，杨帆是李莫愁的人，李莫愁是陆展元的人，他们愿意把杨帆借调过去帮老王一个忙，捧他侄女，结果一查，杨帆过去得到的是什么待遇？听说杨帆是老蒋介绍进来的，杨帆也算是他那一系的。被平级的两同僚双打，老王没脾气也正常。” 此时的老王，被双打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回到家。 “我又没偷你们老婆，至于吗？”回到家后，老王骂骂咧咧。 工作以来，没这么憋屈过。 杨帆在都市频道的具体待遇，老王是不知道的。 想想空降过去的人，确实不好开展工作，他没给予足够重视和关注，是他的问题。 《开心辞典》没出成绩还好。 现在…… “小雅，你请杨帆吃过饭没有？”老王心里这口气太难咽了，打电话询问侄女。 正跟朋友聚会喝酒的王小雅突然接到大伯的电话，本来就有些紧张，这一听，顿觉得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了，结结巴巴说道：“没，大伯，没有，我……” 第109章 好大一只巨虫 “《开心辞典》都播出第四期，第五期也不远了，你有没有跟杨帆道谢，或做过……给予什么好处没有？”老王忍着一肚子的气问侄女。 同是年轻人，人家杨帆怎么就那么会“来事”，自己侄女就这么不通人事呢？ “我……没有。”之前喝酒，脑袋有些晕，现在，王小雅完全清醒了。 自己好像犯了个大错？ “你……真是气死我了！”老王不愿再多说，直接气呼呼挂断电话。 再打下去，他非得忍不住骂王小雅不可。 但王小雅只是他侄女，不是女儿，不好骂太狠。 憋屈。 人是我们借调过来捧你的，结果你倒好，忘恩负义，就差过河拆桥了。 王青萝也是个大傻瓜，人是借的，不是你自己人，安排个办公室有那么难吗？ 越想老王越悲愤，老陆和老蒋其实也不算是一伙的，这次却同仇敌忾，让他很被动。 “对不住大家，我有事先回去了。”跟大伯通完电话，王小雅没心情再喝酒，跟朋友告别后匆匆离开。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像因为自己无视杨帆，没给予他足够的尊重，被拿来上纲上线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要看是什么人在推动，什么人在处理。 以前听说大街上发生命案，就是一个眼神引起的。 一个眼神，很微不足道吧，但它有时却能引发一条甚至数条命案。 离开朋友出来后，王小雅去停车场。 坐上自己心爱的座驾，她拿出手机。 亡羊补牢，不知道有没有晚，王小雅不知道。 所以她在犹豫。 想了一会儿，她还是拨出了电话。 打给杨帆的。 “喂，杨哥。”那边接通后，王小雅声音有点怯。 以前没把杨帆当回事，自认很了解他，没想到他是好大一只巨虫，能让自己的大伯气得上蹿下跳，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看走眼了。 “小雅，有什么事吗？”杨帆一如既往的友好，语气像个大哥哥般的亲切。 但王小雅可不敢再把杨帆当根草，弱弱问道：“杨哥，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原来是这个啊，我刚吃完饭呢。”杨帆说道。 王小雅一脸幽怨，这个点，请吃饭只是个借口好吧。 “那请你喝酒。”她锲而不舍。 “我酒量不好，一杯下肚，浑身是胆，二杯下肚，无所不能，三杯下肚，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杨帆说道。 王小雅有些犹豫了。 整个世界都是你的，那不就包括我也是你的了吗？ 这个杨帆，果然是个隐藏得很深的高手，巨龙？ 可我王小雅，不是个随便的人。 “杨哥，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王小雅歉意道。 杨帆奇怪：“啥？” 是你请我喝酒，又不是我请你。 不应该是我考虑的吗，怎么变成了你考虑？ “那明晚吧，明晚我请你吃饭。”王小雅说道。 虽然不觉得自己会吃亏，但这不是吃亏的问题，是随便的问题。 “明晚啊。”看向餐厅那边在跟十三姨收拾桌子的柳月月和柳芊芊，杨帆说道：“明晚有安排了，请女朋友吃饭。” 餐厅那边，不但柳月月和十三姨边收拾边竖起耳朵偷听杨帆的电话，柳芊芊也不例外。 听到杨帆这么说，十三姨很欣慰。 柳月月心里则有些甜蜜，他把我当作女朋友了呢。 柳芊芊撇嘴，在想明晚让不让姐姐过来蹭饭？ 只要她愿意，就能阻止姐姐过来。 “那等你有空记得告诉我啊，节目播出后一直没见着你人，想当面感谢一下你都没机会。”王小雅语气略微讨好。 “工作的事本来就是分内的事，不用特地感谢。”杨帆说道：“后天录制节目，我们应该就能见着了。” “嗯嗯，那到时候我先请你喝水。”王小雅松了口气。 “可以可以。”杨帆点头：“那我受之无愧了。” 王小雅反思，怎么说请喝水了？ 白开水？ 那肯定不行。 “我这有进口水，甘甜的。”怕杨帆觉得她小气，王小雅急忙补充道。 “真有甘甜的水吗？”杨帆很高兴，都说农夫山泉有点甜，他没喝出那个味道来，觉得跟别的纯净水、矿物质水没啥区别。 “我的水，慢慢品，一点点品，能品出甘甜来的。”王小雅说道。 又聊了几句，电话终于挂断。 然后，王小雅急忙给大伯汇报自己的补救行动。 “三杯下肚，整个世界都是我的，这句话妙啊。”老王感叹：“做事滴水不漏，说话模棱两可，像是暗示要潜规则你，又像不是。这人，是大将之材。哎，他怎么就不是我的人呢？” “这个杨帆，有这么厉害吗？”眼看大伯对杨帆赞不绝口，王小雅忍不住问道。 老王蛋疼：“他没告状，却能让陆老头和蒋兔子联合起来搞我，你觉得呢？好一个以退为进，我被陆老头和蒋兔子喷得狗血淋头，也只能将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咽。他估计不会再主导《开心辞典》，事了拂去，奖金我们还得分给他。” “啊？”王小雅有点慌了，一档《幸运52》可能看不出杨帆是运气还是实力。 《开心辞典》出来，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只有运气。 至少实力还是有一点的。 没有他坐镇，《开心辞典》能赶上《幸运52》吗？ “不怕，《开心辞典》已经走上正轨，他走不走干系都不大了。”老王安慰侄女。 《开心辞典》是侄女的一个跳板，播个三五月，收视率稳定，侄女就可以理直气壮去卫视主持节目。 “那……我还要请他吃饭吗？”王小雅小心翼翼问道。 老王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一顿饭值你多少钱？感谢的话你说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掉你一两肉，为什么这么吝啬？这样你以后怎么混？” 王小雅很委屈，大伯也是有儿子和女儿的。 但依然视她如己出，曾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大伯生的。 于是小小的她问了妈妈，大伯是不是隔壁那个老王？ 问完之后，妈妈单打了她一顿。 等爸爸回家，她跟爸爸告状，告完状则是一顿混合双打。 第110章 植物开花以后都露着倦意 十三姨家里。 餐桌都收拾好了，锅碗倒还没刷，杨帆和柳月月她们坐沙发上休息。 “歌练好了吗？”隔着柳芊芊，杨帆问不好意思跟他挨着坐的柳月月。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不是很肯定地回答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厉害！两个小时不到呢。”杨帆表扬了柳月月一番。 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柳芊芊像是被杨帆夸了似的，一脸骄傲地对他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和姐姐都是天才，通过智商测量认证，一百四十分以上。” 学个歌，跟智商有啥关系？ 杨帆摇头，对柳芊芊说道：“不可能，月月的智商还算正常，你不行，连正常人的分数线都达不到。” 柳芊芊生气了：“别的不说，智商测量那时我跟姐姐是一块测的，都是一百四十以上，我就比姐姐少了两分。” “那些测量未必可靠，不信我给你测量一下。”杨帆说道。 “来啊，谁怕谁？”柳芊芊很自信：“要是测出我有一百四十分以上，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杨帆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柳芊芊反倒有些不自信了：“这么爽快，你怎么不问我测量通过后想要你做什么？” 杨帆摇头：“不用，因为你压根就没有一百四十以上的智商。” 柳芊芊怒道：“瞧不起谁呢，来啊。” 想了下，杨帆说道：“既然测出你智商一百四十分以上我需要答应你一件事，那么测不出来，你也得有点惩罚才行。” “什么惩罚？”柳芊芊的气势一下又弱了下来。 距上次测量智商，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知道智商会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再就是测量智商那玩意儿，未必百分百准确。 “错一次，就挨我一鸡毛掸子，怎么样？”杨帆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 “打哪里？”柳芊芊对鸡毛掸子有些发怵。 小时候，妈妈就常拿这个打她。 长大了，还是不改。 虽然多数时候都是抽屁股，但也疼啊。 “你想打哪里？”杨帆问道。 柳芊芊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说那就手掌吧，但回味了一下小时候妈妈打手掌的噩梦，连忙甩掉这个念头。 正纠结着，茶几旁做水果沙拉的十三姨说道：“芊芊，还没测量，你就想着输后的惩罚，这个测量难说了。” 登时，柳芊芊的自信又回来了：“也是。” 说完，她愣了下，对杨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错一题一鸡毛掸子，智商测试题不都是选择题的吗，没有标准答案，越聪明，选的答案就越合适？” “谁告诉你必须是选择题的？”杨帆说道：“你看到高考试卷全部都是选择题吗？” 柳芊芊想说那不一样，高考考的更多的是学生的知识贮备能力，智商不足可以通过勤奋来弥补，有智商不贮备知识，高考一样会考低分甚至考零蛋。 没等她脑海里组织好语言，杨帆就问道：“你就说你要不要测量吧。” “要！”柳芊芊正襟危坐。 “好，你跟着我重复五句话，全部丝毫不差跟下来，就证明你的智商有一百四十以上。”杨帆说道：“准备好了，你就跟我说一声。” 就重复五句话这么简单？ 柳芊芊心里是不屑的。 但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还是得重视的。 于是。 “开始吧，我准备好了。”柳芊芊严阵以待。 杨帆点头：“一。” 柳芊芊毫不犹豫跟着说：“一。” 杨帆继续说道：“加一。” 柳芊芊：“加一。” 杨帆：“等于几。” 柳芊芊：“等于二。” 说完，柳芊芊自己呆住了。 旁边的柳月月也有些发呆。 十三姨为柳芊芊默哀。 看这样子，柳芊芊的智商有可能会被杨帆测试成负数。 “打哪里？”杨帆晃着手中的鸡毛掸子问柳芊芊。 柳芊芊一脸迷茫，肿么肥事？ 老半天，她脸上羞愤难当，标准的坐姿改成半坐半趴的姿势，趴姐姐怀里，背对杨帆：“你打吧！” 反正看都看过了，打个屁股算什么？ 而且也不是身体接触，拿鸡毛掸子打，不是很让她难为情。 杨帆看向柳月月。 柳月月幸灾乐祸，似乎很支持杨帆抽妹妹的屁股。 杨帆再看向十三姨。 十三姨一副更期待的样子，小情侣玩这种游戏，不是很正常吗？ 果果看动画片，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看动画片的专注，仅次于进食。 “怎么还不打？”屁股都撅半天了，没动静，蒙头趴姐姐怀里的柳芊芊回头。 刚回头，屁股就挨了一鞭子。 “啊~”柳芊芊惨叫一声。 这个挨千刀的混蛋，还真下得了手，劲儿这么大。 大概十秒钟后。 “再来！”柳芊芊坐好，很不服气。 杨帆点头，说道：“一！”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跟着说道：“一！” 杨帆继续：“加一。” 柳芊芊松了口气：“加一。” 杨帆：“等于几。” 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跌倒两次？ 柳芊芊的自信又回来了：“等于几。” 杨帆：“你又说错了。” 柳芊芊眼珠子一瞪，怎么可能：“我哪儿说错了？” 杨帆摇头不说话。 “芊芊，‘等于几’没说错，‘你又说错了’是一句话，你没跟上。”柳月月说道。 柳芊芊智商不低，沉思片刻后，深呼一口气，缓缓趴到姐姐怀里：“打！” 于是，又一声惨叫。 柳月月掩嘴而笑。 十三姨也是含笑不语。 几秒钟后，柳芊芊坐回来，捂着屁股。 羞赧与悲愤交加，导致此时的她脸上娇艳欲滴，诠释了何为人间美色。 这种娇颜状态下的她，仿似植物开花以后露着的倦意，令人怦然心动。 杨帆镇定多年的无波古井，都因柳芊芊的这种娇态开始泛起了层层波澜。 “再来！”柳芊芊端坐好，战意凛凛。 杨帆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柳芊芊像是爆发前的火山：“准备好了！” 杨帆不说话，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鸡毛掸子。 柳芊芊有些疑惑。 沉默片刻，她小嘴慢慢张开。 再深呼一口气，她趴到姐姐怀里，闷头愤怒道：“给我打！” 第111章 我一无是处，除了长得漂亮，家里有权有钱，什么也不是 柳月月哭笑不得，跟妹妹说道：“要不要我拿围脖给你遮一下，可以缓冲？” 十三姨也对杨帆说道：“小帆，你轻点，别那么粗鲁。” “嗯，这次我轻点。”杨帆点头答应下来。 柳芊芊快被自己气死了，拒绝所有人的好意：“不用，之前怎么用力现在就怎么用……啊~” 一声惨叫。 几秒钟后，柳芊芊杀气腾腾坐好：“继续！” 她准备好了。 这时，杨帆却扔掉鸡毛掸子，一脸无趣说道：“不玩了！” 他很失望。 影帝的表演，任谁看了都以为杨帆是真的不想玩了，柳芊芊自然也不例外，急眼了：“不行，必须继续玩！” 杨帆不说话，重新捡起扔一旁的鸡毛掸子，盯着柳芊芊的屁股。 柳月月和十三姨都惊呆了。 她们刚才也被杨帆给骗到了。 柳芊芊呼吸急促，胸口汹涌澎湃，老半天缓不过来。 最后，仰头尖叫一声，她趴到姐姐怀里：“来吧，用力点！” 又是一声惨叫。 等柳芊芊捂着屁股坐回来，已经是头发凌乱，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别这样，太吓人了。这次是真的不玩了，估计你自己都不相信你的智商有一百四十了吧？”杨帆扔掉鸡毛掸子，有些担忧道。 闻言，柳芊芊无比委屈。 欲哭无泪片刻后，她扑到姐姐怀里，“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姐姐，我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说我二十三岁不结婚就嫁不出去了，才毕业半年，二十岁，我的智商就已经降到这地步了。呜哇……” 柳月月不知所措，有些慌张，看着杨帆。 妹妹被他整惨了。 华威和暴风互娱那样的巨头都能被他玩弄于股掌间，妹妹才多大？ 就算她是未来的霸道女总裁，现在也远还没成长起来啊。 杨帆真想整她，易如反掌。 十三姨也是一言难尽，眼神复杂地看着柳芊芊。 你哪里是智商不行，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被杨帆吃得死死的。 游戏开始前，杨帆就布下天罗地网。 测试时，他不仅言语中有层层陷阱，言语间还使用肢体语言诱导人。 别说被测试的人会掉进去，就连旁观的十三姨和柳月月都不能幸免。 看到柳芊芊哭得这么凄凉，杨帆歉意万分。 有点过分了。 “别哭，我跟你闹着玩的，你智商很高，这种测试，神经病才有可能通过测试。”杨帆安慰道。 “我不信，我就是变傻了，我一无是处，除了长得漂亮，家里有权有钱，什么也不是，呜哇~”柳芊芊不相信杨帆的话了。 杨帆无语，长得漂亮就已经是开挂的人生了。 家里还有权有钱。 人人都想要这种一无是处。 不过他还是有些惭愧，生活如戏，但毕竟不是真的戏。 而他之前又在生活里演戏了。 “对不起，你认真想想，这种测试是不是有问题？它诱导性太多了，防不胜防，博士教授都能被人骗，并不是他们傻，智商不高，而是他们的生活阅历不够。”杨帆耐心安慰柳芊芊。 柳芊芊不管，哭累了才自己停下来。 大概一边哭一边反省，停哭之后，她怒视杨帆。 她智商高不高不清楚，低是肯定不低的，自然意识到自己被坑了。 “我再去练练歌。”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准男朋友，柳月月夹在中间，不知道帮谁，躲客房去了。 看到姐姐跑了，柳芊芊不再怒视杨帆。 姐姐对杨帆的心意，她很清楚。 但她也不可能跟杨帆说你主动点，我姐姐就到手了。 这样显得姐姐多不珍贵。 我们柳家的姑娘，哪能这么轻易追到？ 柳芊芊还想着怎么阻碍一下，让杨帆觉得她姐姐很珍贵很难得呢。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总是不会珍惜。 这句话搁谁身上都是至理。 “我认错，我错了，这事就此揭过，别钻牛角尖了啊。”柳芊芊不再敌视自己，杨帆顺势给她台阶下。 “我想吃冰激凌。”柳芊芊说道。 杨帆还没说话，看电视的果果猛地转过头来，眼睛放光：“什么？有冰激凌吃吗？” 十三姨喝道：“没有，看你的电视。” “哦。”果果便回过头去，继续沉浸在孩童的快乐时光中。 杨帆对柳芊芊说道：“你等等。” 说完他回屋，穿上厚点的外套。 十三姨悄悄摸过去：“我也要，买回来别让果果看到，我们躲屋里吃。” “嗯。”杨帆点头，出门去。 大概十分钟后，杨帆开门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塑料袋。 十三姨第一时间冲上去，迅速拉开杨帆上衣拉链，然后火速把塑料袋塞到他胸口衣服里。 杨帆倒吸一口凉气。 “别出声。”十三姨小声说道。 杨帆点头。 滚滚嗷了一声，随即被十三姨一个眼神生生止住。 “你先去客房。”十三姨又小声说道。 坐沙发上的柳芊芊把放茶几下的脚收回来，兴高采烈，轻手轻脚往客房里赶。 于是。 没一会儿，客厅里只剩下果果和两只狗一只猫。 客房里。 看到门口的杨帆从怀里摸出装冰激凌的塑料袋，柳月月立即放下歌谱：“哇，冰激……” 还没说完，刚关上门的十三姨竖起一根手指，放嘴边。 柳芊芊更是一把捂住姐姐的嘴。 “我懂我懂。”掰开妹妹的手，柳月月一脸兴奋。 第一吃货不用怀疑，是果果。 然后是不相上下的十三姨和柳月月。 柳芊芊排最后。 虽然排最后，但也是战斗力非常恐怖的一个存在。 杨帆自认远不及柳芊芊。 他撑开塑料袋，让三女自己挑冰激凌。 四个人，他买了四个不同品牌不同款式的冰激凌。 果果的，抱歉，没有。 小姑娘的胃部功能还在发育，远没成熟，不能跟大人一样不忌口。 尤其是大冬天的。 “十三姨，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三女并排坐床上吃着冰激凌，柳月月问一旁的十三姨。 十三姨知道柳月月的意思，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冰激凌：“你可以拿你的去给她吃。” “不过分。”柳月月继续吃。 第112章 夏天的味道 背着果果吃完冰激凌出来，杨帆看到她正乖巧地坐圆凳上。 此时的她目光不再放墙上电视，而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目光清澈，一脸天真无邪。 杨帆感觉自己刚犯了罪似的，不敢跟小姑娘对视，回房间拿吉他。 他准备给柳月月伴奏，听她试唱《寂静之声》。 《寂静之声》的纯音乐版本要比填词版本流传得更广，但不是就说明填词版本不好。 填词版本一样很经典。 杨帆个人比较喜欢女生版的《寂静之声》，很期待柳月月唱出来给他的是怎样的感觉。 动画片没了，果果爬下圆凳，又当一只跟屁虫，追在杨帆身后。 他走哪，她就走哪。 抱着吉他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杨帆到十三姨家客厅里坐着，然后稍微大声点询问客房里的十三姨她们：“吃……好了没有？” 他吃冰激凌吃得比较男人，自然比十三姨她们这些淑女吃得快。 屋里没回应，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杨帆也不急，坐着等。 果果爬上沙发，往杨帆身上凑。 忽地，她吸了吸鼻子。 顺着气味，她鼻子碰到杨帆的嘴唇。 香味的源头，找到了！ 是从杨帆口中散发出来的。 “哥哥，我好像闻到了夏天的味道。”不带商量的，果果伸手就想打开杨帆的嘴巴。 “大冷天，哪来的夏天味道？”杨帆口齿不清，别过脸，不让小姑娘得逞。 “又闻到了又闻到了。”果果鼻子凑过去，看起来很馋，很想吃。 这时，十三姨第一个从客房里出来。 果果扭头望去。 看了大概一秒钟，她好奇问道：“妈妈，你嘴角白白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呀？” 说着，她爬下沙发，想过去靠近点仔细看。 “啊？”十三姨连忙抬手擦掉。 茶几上有纸巾，她都等不及了，赶紧毁灭证据先。 “妈妈，你偷吃什么了？”果果对吃很敏感，拉着妈妈的手想检查。 “没有，我擦护肤霜了。”十三姨甩掉果果的手。 小姑娘还想闻她的手呢。 被妈妈甩掉手，果果有些失望，走回来，坐沙发下，靠大圣身上发呆。 大圣身上的肉比较多，毛发也茂盛。 “你要拿吉他伴奏？”看到杨帆没坐到钢琴那边，而是抱着一把吉他，柳芊芊问道。 她听过杨帆的钢琴版《寂静之声》，一个字，美！ 原以为姐姐要唱这首歌，钢琴是伴奏主乐器。 可看杨帆这架势，好像是想拿吉他做伴奏。 柳月月也有些疑惑地看着杨帆。 杨帆点头说道：“只要实力足够，万物皆可盘。” “你吉他也弹得很好吗？”柳芊芊怀疑杨帆。 这个家伙，能不能不那么厉害。 当初怎么就没发现？ 还到处寻找白马王子，身边隐藏一个居然丝毫未觉。 怪谁？ 当然只能怪杨帆了。 柳芊芊可不会怪自己。 “还好吧，满级一百，我九十级应该是达到了。”杨帆谦虚道。 柳芊芊想说吹牛吧你，犹豫了一下不敢说了。 免得等下被嘲笑。 杨帆对内心比较倾向使用钢琴伴奏的柳月月说道：“你是做音乐的，应该清楚，乐器都有自己的灵魂，单独的灵魂或许是干干净净的，让人喜欢。但不管不顾把它们聚一块，很有可能得到的是一段杂乱的噪音。当然，处理得好，灵魂之间产生共鸣的效果也让人很感动。” 柳月月若有所思，很有道理呢。 没多久，客厅里响起《寂静之声》的歌声。 “hellodarkness（你好黑夜） myoldfriend（我的老朋友） i'veetotalkwithyouagain（我又来找你聊天了） ……” 吉他伴奏，柳月月不是很标准的英文发音，杨帆听起来颇为享受。 柳芊芊没具体看过歌词，现在才真正听到歌词的内容。 诗一样的歌词。 欧美很多歌曲，歌词乏善可陈，但旋律优美，依然可以成为经典。 柳芊芊喜欢欧美歌曲，几乎就是因为旋律喜欢的。 至于他们的歌词没什么意境。 但这首，她很喜欢其中的歌词。 吉他伴奏，果然令人耳目一新，杨帆的琴技无愧于他自己说的九十级。 只听柳月月唱了一遍，杨帆便对她说道：“月月，让你们公司把这首歌买下来，这次该提价卖个好价钱了。” 柳月月唱歌从来没刚才那么紧张过，很担心杨帆说不行。 现在，他这句话相当于肯定了她的唱功和声音。 “嗯，我让他们多出点钱，不然不卖。”柳月月坚定地站在杨帆这边。 柳芊芊撇嘴，姐姐也太直白了：“姐姐，不卖你不就没得唱了吗？” 十三姨提醒道：“月月，别让你东家知道小帆跟你的关系，不然他们会压价。” 柳月月俏脸微红，她跟杨帆之间什么关系？ 十三姨又说道：“你们东家要是知道小帆是你妹夫，肯定打着人情的旗号压价。” 这次轮到柳芊芊脸红了，偷偷看向杨帆。 杨帆面色如常。 “你不说两句？”柳芊芊看着就来气，踩了杨帆一脚。 “哦哦。”杨帆便对柳月月问道：“不久之后暴风互娱就会公布你代言《怪兽世界》的消息了吧？” 柳芊芊不想说话了，在一旁生闷气。 我让你说的是这个吗？ “嗯。”柳月月却温柔道。 杨帆说道：“你们公司对你应该有规划，到时候会帮你推出一两首英文歌。” 柳月月点头：“公司跟我说过，也正在找关系寻找欧美词曲家，帮我邀歌。” 代言《怪兽世界》，相当于踏上了进军国际娱乐圈的星光大道，少了很多障碍和困难。 宣传上，《怪兽世界》是艺人最好的宣传渠道之一。 清通娱乐的人不傻，知道趁这个契机把艺人利益最大化。 柳月月是唱歌的，自然是在出歌上下功夫。 什么先国内登顶再上国际，那是寻常艺人。 国内默默无闻，就去国外混的艺人并不少见。 柳月月拿下《怪兽世界》的代言后，第一笔支付款已经到账，这不但让清通赚回了过去三四年对她的投资，还赚了一大笔。 第113章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如果是别的艺人，即便没有公司的强制要求，肯定也会趁自己人气旺的时候，多出去跑通告圈钱。 世界变化太快，趁还火的时候多赚点钱，才是艺人的王道。 但柳月月不一样，感觉回报够公司后，她就不愿意像过去半年那样马不停蹄地跑通告了。 她又不指望靠跑通告来攒钱养老。 没了这份职业，以她之前的消费习惯和能力，每天只顾吃喝玩乐败家，也败不完家里的钱。 至于清通娱乐，直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柳月月的底细，只知道她大概是一棵真.摇钱树。 华威和暴风互娱这样的甲方，清通娱乐是想公关都公关不来的。 偏偏，它们都选中了柳月月。 以致柳月月现在不是很想赚钱，清通娱乐也没过多干涉。 毕竟等暴风互娱的第二笔第三笔支付款到账，柳月月就可以提前完成合同所要求的她给公司的一年创收目标，甚至远远超过。 “暴风互娱这几天应该会联系你们，他们的《怪兽世界》要换个主题曲，一首有填词的史诗级音乐。”杨帆对柳月月说道：“你准备好，今年上半年你至少要出两首英文歌。” 柳月月问道：“《怪兽世界》换主题曲，你怎么知道？” 杨帆没隐瞒，说道：“是我给他们的建议。” 一旁的柳芊芊智商恢复，双臂抱胸：“你建议他们就听啊，是不是你又对《怪兽世界》干嘛了？” “那不能，月月都准备代言《怪兽世界》了，我巴不得希望这款游戏越来越火，怎么会搞事。”杨帆摇头。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问道：“史诗级填词歌曲，是哪首？我喜欢的史诗级纯音乐还挺多的，不知道他们选的是哪首。” 沉吟了一下，杨帆说道：“主题曲是我给他们的，不是那些已经发布过的史诗级纯音乐。” 柳芊芊有些怀疑杨帆的能力：“你能写出史诗级歌曲？” 史诗级音乐，有个共同点，气势磅礴大气，震撼人心。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和《我的梦》柳芊芊听过，好是好，但与气势磅礴可以说一丝边都没沾着。 音乐有多种风格，被外界赞誉得再多的音乐天才创作人，也不可能驾驭所有音乐风格。 能驾驭两三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杨帆还没说话，柳月月就拉住妹妹，让她别多嘴。 刚认识杨帆的时候，我们不是也觉得他很普通吗？ 谁能想到他会写歌唱歌弹琴，还能写剧本。 《世界奇妙物语》拍摄计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只拍七集。 等播出，市场反馈达到预期，才会有第二阶段拍摄。 而第一阶段的拍摄，年前就已经拍完了。 后期剪辑完成，柳芊芊今天看了，非常满意。 她怀疑让杨帆去现场监制，或许效果会更好。 但毕竟他有自己的工作，也没监制等经验，贸然拉过去是徒增麻烦。 怎么邀请他？ 怎么跟剧组高层交代？ 好比一场篮球赛，正打着，她突然拉一个人过来，说这个人可以打主力。 其他球员怎么看？ 虽然你是投资方指定的制片人，但也不能胡乱插手拍摄工作。 “史诗级音乐我当然写不出了，但我会抄。”杨帆说道。 柳芊芊脸色微变。 柳月月也是吓了一跳。 十三姨微笑不语。 在柳芊芊和柳月月还没开口前，杨帆又说道：“跟之前的《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和《我的梦》一样，直接抄就是了。” 柳芊芊彻底没脾气了。 这家伙说的话，真的连标点符号都不要信才行。 柳月月松了口气，暗暗拍胸口，犹豫了一下，肯定道：“杨帆这么说的意思是天下文章一大抄，音乐也差不多，他是例外。” 柳芊芊翻白眼，还没确定关系呢，就这么向着杨帆。 长大后，姐妹果然是会变成亲戚的吗？ “嗯，情书是我抄的，但喜欢你是真的。”杨帆看着柳月月说道。 柳月月立即一脸局促，脸红扑扑的。 十三姨一愣，问柳月月和柳芊芊：“你们哪个是芊芊，哪个是月月来着？” 她怀疑是自己认错两姐妹了。 “十三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都没在意。”杨帆说道。 十三姨瞪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用在意了，搞错了吃亏的又不是你。” 杨帆打量了一番柳月月和柳芊芊，摇头说道：“她们两个长得太像了，搞错我也不会觉得占便宜，感觉是同一个人啊。她们要是长得各有千秋还差不多。” 柳月月羞赧。 柳芊芊红着耳根，对杨帆就是一顿打：“你能耐啊你，敢有这种想法，你以为你很厉害很优秀吗？” 十三姨也是一阵无语，心里想就行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杨帆护着脑袋，说道：“厉害是有那么一点点，有句话叫‘裤里乾坤大，裆中日月长’，你听过吗？” 柳芊芊呆了呆，回味过来后，对杨帆又是一阵暴打。 柳月月本来想拉住妹妹的，听到“裤里乾坤大，裆中日月长”后，脸上挂不住，差点就想跑。 十三姨也红着脸，拿鸡毛掸子打杨帆，气道：“你再重新说一遍。” 杨帆振振有辞：“关我什么事，谁打我谁想歪。” “歪不歪？”十三姨继续拿鸡毛掸子抽杨帆：“歪不歪？” “你还敢怪我们？”柳芊芊更生气了。 下一刻。 “哎哎，芊芊，那里不能打，别的地方可以。”十三姨吓一跳。 柳月月也是吃了一惊，急忙拉住妹妹。 杨帆放弃保护脑袋，捂着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面色痛苦地说道：“服了服了，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求放过，你们再不满意，壶中日月，袖里乾坤总可以了吧。” 滚滚在一旁嗷嗷叫，很兴奋。 它可是很记仇的。 看到杨帆被打，别提心里多欢快了。 大圣没叫，它在给果果干活——碎核桃。 果果把完整的核桃塞进它口中，咔嚓一声后，再掏出来，掰壳吃里面的核仁。 大圣任劳任怨。 果果吃着东西，也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 统统看不到，听不到。 第114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女人就是麻烦，且越多越恐怖。 杨帆弯腰，捂着裤裆，一脸的痛苦和生无可恋。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不就好了吗？”回味了一番，十三姨对杨帆很满意。 被姐姐拉住，柳芊芊不再对杨帆动手。 这家伙，嘴巴厉害。 可甜可贱，全看他心情。 “你……怎么样了？”柳月月小声问杨帆，还偷偷瞄了一眼他捂着的地方，面若桃花。 柳芊芊也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刚才不是故意的，拿抱枕砸着砸着，就砸到不该砸的地方。 不过，男生那地方不是应该很坚强的吗？ 拥有勤奋好学优良品质，本着不懂就问的她好奇问杨帆：“有那么疼吗？我都没使劲儿，你是不是装的？” “我差点都翻白眼过去了，你觉得呢？”杨帆教育道：“记住了，男人身上有两个地方极为脆弱，一个是心，一个就是这里。” 十三姨立刻紧张起来：“需要上药吗？烫伤药还是创可贴？” 杨帆摆手：“一旦用到这两种药，说明离太监不远了。” 顿了下，他一脸忧伤：“男人进化到现在，越来越脆弱，一不小心像这次这样，就直接不孕不育。我悬了，没有两三个好生养的老婆提升一下受孕率，说不准就绝后了。” 柳月月又羞又愤，关系都还没确定呢，就说这些话。 柳芊芊又想打人，我怎么会看上……不是，姐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十三姨闹了个大红脸，她实在不清楚杨帆和柳芊芊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但不管发展到什么地步，这些话他都不能当柳芊芊以外的人说出来，找打。 “你再胡说八道芊芊就跑了，我帮都帮不了你。”十三姨教训道。 柳芊芊撇嘴，我跑了不还有姐姐吗？ 他才不怕。 十三姨，你这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要是我的，跑了也会自己回来，不是我的，我再怎么苦苦哀求也徒劳。”杨帆摇头：“就像十三姨你……” 十三姨心跳莫名加速。 但下一刻，杨帆继续说道：“就像十三姨你，你是果果的妈妈，你再生她的气，跑出去再远，哭完还是会自己回来，对不对？” “我对你个头！”十三姨给了杨帆一巴掌，这种事你怎么敢当着月月和芊芊的面说出来，我不要长辈面子的吗？ 我们仨个已经不是小时一起并排坐床上，偷偷吃大人不让吃的垃圾食品的小孩了。 嗯，刚才躲房间里一起偷吃冰激凌不算。 那是意外。 不会再有第二次。 “不对就算了，我回去洗澡。”杨帆起身。 闯完祸就想走？ 十三姨阻止道：“这么早洗澡干嘛，讲故事，不准讲那些什么‘公司破产负债八亿，妻子拿着窝囊丈夫的一个牌子去换钱，整个军界炸了，我们的战神还活着’的那种。” “这个好！”柳芊芊就喜欢《世界奇妙物语》里的那种脑洞故事，令人叹为观止。 柳月月对故事也挺感兴趣的。 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很忙，很少给她和妹妹讲故事。 她们特别羡慕其他小朋友听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讲的故事长大。 “一时不知道讲哪个，等我洗澡吧，一边洗一边想，洗完应该就能决定好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想了一下，说道：“那你把馄饨铺子的故事讲完美了，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让人伤感。” 馄饨铺子的故事？ 是什么故事，柳芊芊很好奇。 “可以。”杨帆坐好，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然后，他讲起馄饨铺子的故事。 山下有家馄饨铺子，是一群老兵油子的聚集地。 老兵们经常连吃三大碗，吃完嘴一抹便喊道：“老板记上账哦。” 老板缕着白花胡子，只是微笑。 后来战争爆发，老兵们再也回不来了。 那馄饨钱，估计也要不回了。 再后来，一个平常的日子，一个身穿残甲的士兵站在馄饨摊前，对老板说道：“他们都在沙场上战死了，他们说你是他们唯一的亲人，这是抚恤金。” 说完他递过一封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写着：“多年的饭钱。” 柳月月和柳芊芊自始至终一直认真听着，一开始她们觉得那些老兵是痞子，很过分。 但听到后面，她们又很难过。 原来，这些老兵并不是痞子。 十三姨听过这个故事了，正想说怎么还是一个样，杨帆气势陡变：“馄饨铺老板放下擀面杖，接过信，右脚猛踏地面。顿时浑身金光闪闪喊道，小阎王，三千年没见面了，老夫今天跟你要几个人。” 柳芊芊和柳月月目瞪口呆。 上一刻还沉浸在悲伤中，下一刻仿佛眼前看到一幅大煞风景的画面。 还能这么改？ 十三姨沉思，一扫之前的忧伤。 杨帆回去洗澡，十三姨看了眼没动画片看，东西也吃饱了，焉兮兮的果果，连忙把她拉起来去洗澡。 你现在睡着了，晚点我怎么听睡前故事？ 跟果果洗完澡后，十三姨看到柳月月和柳芊芊姐妹已经把锅碗刷好了。 搁家里，两姐妹很少动手干这些事。 上亿的豪宅，上下四层别墅，保洁做饭洗衣服都有阿姨来做。 除非自己整夜宵，不然锅碗不用自己刷。 即便整夜宵，吃完后，锅碗绝大数时候也是留着第二天阿姨来上班后帮忙刷的。 这倒不是说她们懒，小时候她们就经常自己刷。 后来，妈妈觉得够了，教育她们说，我花钱请的阿姨，就是为了解放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去做更有意义更应该做的事。 而阿姨拿我们给的不菲的报酬，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 收拾冰箱，十三姨看到里面的烧烤食材，思考了一阵子。 昨天本来要叫柳芊芊和柳月月过来，一起去公园烧烤的，但最后不了了之，因为柳芊芊和柳月月来不了。 自己这边的阳台是足够宽敞，但种的花草有点多。 杨帆那边的阳台，没什么东西。 就四个人，够用了。 于是，她便去忽悠果果睡觉：“果果，你是不是困了，回床上睡觉吧？” 烧烤也属于垃圾食品，大人都不宜多吃，更别说果果这么小的孩子了。 第115章 你再捡一个，还是不听话的，那是别人的妈妈扔的 “我还不困呀。” 如果是洗澡前，十三姨让果果上床睡觉，她可能还愿意。 但现在刚洗完澡，很清醒，她当然不想睡了。 “你睡不睡？”十三姨威胁道：“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再捡一个回来。” “你再捡一个，还是不听话的，那是别人的妈妈扔的。”果果说道。 十三姨发现跟女儿吵架自己压根不是对手，所以多数时候只能动手。 在她动手前，杨帆过来了。 “别动不动就打孩子。”杨帆把还没被打就准备张嘴大哭的果果拉到身后。 柳月月过来询问怎么了。 十三姨悄悄说想吃烧烤，不能让果果吃，只能先把她哄睡着了。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问道：“十三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等下你别吃。”十三姨说道。 “炉架在哪里？我去搬。”柳月月问道。 当看到十三姨她们铁了心要吃烧烤后，杨帆只得把果果领回卧室，哄她睡觉。 “我还不想睡呢。”抱着玩偶，果果在床上滚来滚去。 “今天不讲故事，我给你唱歌，唱完你就会想睡了。”杨帆摁住小姑娘，给她盖好被子：“多睡觉，你就能快点长大，跟妈妈一样漂漂亮亮的。” “嗯嗯，唱歌也阔以。”果果点头，觉得两个表姐更漂亮，便跟杨帆商量：“妈妈没月月姐和芊芊姐漂亮，我长大后能不能跟月月姐芊芊姐一样漂亮？” “可以的。”杨帆说道：“妈妈在没生你之前，其实跟月月姐和芊芊姐一样漂亮。那时，神问妈妈，如果你把女儿生下来，就拿走你一半的美貌，你还愿意吗？妈妈说，我愿意，就算全部拿走，我也愿意。” “这样的啊？”果果望向房间门口，有点心疼妈妈了。 “你还讨厌妈妈吗？”杨帆问道。 “不了。”果果难过道。 十三姨进屋找东西，没理果果。 杨帆叫十三姨过来：“果果不生你的气了，你也别再生她的气。” 果果连连点头：“妈妈，生气归生气，我又不是不喜欢你，你哄哄我就好了。” “为什么不是你哄我？”十三姨的气可没小孩子去得那么快。 “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哥哥会哄你呀。”果果说道。 “那原谅你了。”十三姨笑道，跟女儿一哒哒二哒哒么么哒后，她出房间去。 “躺着，等我一下，我拿吉他。”杨帆对果果说道。 “嗯嗯。”果果乖巧地呆被窝里。 没一会儿，杨帆抱着吉他进来，关上门。 坐下来后，他边弹琴，边轻轻哼起一首很特别的儿歌。 听不懂，但果果觉得很好听。 琴声柔和，歌声低缓。 白天跟妈妈去单位，在单位小乐园里玩，她比去上学还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出房间来，杨帆把吉他放小客厅里，走到小阳台上。 阳台上，烧烤炉架已经摆弄好了。 欲望是前进的动力，平时拧个瓶盖都想让他帮忙的三女动手干活，比起他也不逞多让。 “果果睡着了吗？”十三姨问道。 杨帆点头。 十三姨很高兴，立即招呼柳月月回屋，把烧烤食材从冰箱里搬出来。 阳台上有点冷，但浇灭不了她们吃烧烤的热情。 烧烤使用的是碳火。 很多人吃烧烤倾向于碳火，觉得碳火的烧烤才有灵魂。 碳是木头烧制的，燃烧过程中产生一种特殊的气味，和烧烤的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显得更香。 但碳在燃烧的时候，会产生有害的苯丙芘，对人体产生危害，而且炭烤会破坏食物中的维生素、蛋白质与氨基酸，影响人体的摄入。 经常吃烧烤对身体当然不好，偶尔吃一下还是可以的。 柳月月和柳芊芊不经常吃烧烤，偶尔吃一次都怕柳妈闻到味道挨一顿说。 “完了，我们会烧烤吗？”碳火生起来，柳芊芊才发现这个问题。 自助烧烤相对比较便宜，原因就是少了烧烤师傅的人工服务费。 烧烤师傅的手艺也是很值钱的。 烧烤看起来简单，人人都可以上手的样子，但想烤出绝味来，不是谁都能做到。 “你坐着吃就行了，小帆会。”十三姨一点也不慌，拿竹签穿窜。 农家乐的时候，有次自助烧烤，全程由杨帆掌架，十三姨和果果只管吃和玩。 只是果果吃的烧烤有点多，回来后肚子不舒服，十三姨就再也没让她吃过。 “他烤出来的东西好吃吗？”柳芊芊对此表示怀疑。 就算是顶级的厨师，也不是每道菜都拿手。 杨帆烧菜是可以，但烧烤跟烧菜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你可以自己烤。”杨帆拿扇子催火。 “我就不，你来。”柳芊芊对杨帆的自信远大于自己。 柳月月埋头穿窜，竹签上全是廋肉，肥肉统统不要。 “不能这样穿。”看到后，杨帆提醒道：“要肥瘦穿插着穿。” “可我不喜欢吃肥肉。”柳月月小声说道。 杨帆摇头道：“单纯的瘦肉，出油少。羊肉串之所以香，是因为肥肉出的油和调料一起经过火的考验，而产生出爱情的芳香。” 柳月月眨眼，是这样的吗？ 不过想想烧烤摊或酒店里的烧烤，好像还真是这样的，多是肥瘦穿插。 柳芊芊撇嘴，肉香就肉香，怎么还跟爱情的芳香扯上关系了？ 杨帆继续解释道：“纯瘦的肉串用植物油烤，没动物油来的香，口感上稍逊。吃烤肉经常佐以啤酒，而最下酒的，就是这肥滋滋的肉，一口下去，油脂满嘴，料香四溢，再来口清爽的啤酒，简直要嗨到爆。” “说的头头是道，你是不是很会骗人？”柳芊芊有些不相信杨帆没谈过恋爱了。 他长得好看，又这么会说话，寻常女孩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而这世间，寻常女孩子是占多数的，从小到大，杨帆身边肯定从来不缺。 杨帆点头：“我确实骗过一个女孩子。” 柳月月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到他眼神似乎不像撒谎，心里莫名升起一些醋意，但也没说什么。 “还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原来都是骗人的。”柳芊芊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上架感言：生命就像人家的魔法书，涂涂改改又是一年 很不幸，猝不及防就接到编辑的上架通知——明天中午十二点半。 虽然已经有了长达三个月的公众期，但我还不太想上架。 我想熬出头。 结果熬断头了。 编辑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比不过人家，没法正常上架。 只能安慰上架。 安慰上架很打击作者尤其是老作者的码字动力和积极性。 不过没关系，只要订阅不是太惨，能有几百均定，后面还会有推荐。 我说过我这次会比大魔王有耐心，我也做到了，试水推失败，没推荐的情况下，我一如既往坚持了过来。 虽然没能将这混乱的时代拉回正轨，但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市场上戾气重的书貌似被人吐槽很多，其实数据相对都比较好。 大魔王前期戾气就比较重，但数据那叫一个好，一骑绝尘，同期无敌（不接受反驳）。 这本书没戾气，温馨日常，所谓的反派甚至都很可爱，像极了小时候打我们的老母亲。 上架了，单章的主要目的没有例外，都是求订阅。 我这也不能免俗。 写书真的很难，前期准备和写作中的艰辛超乎你们的想象。 比如准备写王者荣耀文的时候，我亲自下场，去玩了大半年的王者荣耀，qq区微信区都打上了王者段位才敢动笔。 然而最后就算我打上了荣耀王者，书该扑还是扑，合同打印费、邮寄费赚不回来不说，还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起点每天看几章vip章节都有起点币赚，我的更新量达不到那么多。 大家当然不会只看我这本书，条件不好的书友，也希望先支持我一两个月，帮我度过难关。 上架后，每天至少都会双更，全勤是要赚的。 加更应该不存在，我不相信有掌门盟主之类的打赏。 今晚十二点的更新没了，正好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以后不那么晚更新了。 现在欠五章，这个月没全勤，但会还完。 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见，有五更。 第116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十三姨也是黛眉微蹙，不管杨帆谈过几次恋爱，她都不会介意。 只是骗女孩子，就没法不心存芥蒂了。 找老婆，男人都喜欢找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而女人，又怎么可能不想找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 世间有太多接盘，不是人们都喜欢这样。 而是没办法，退而求其次。 所谓的曹操爱人妻是个千古笑话，后人调侃。 “你是怎么骗人的？”十三姨问杨帆。 多好的一个男孩子，居然也干过这种坏事。 杨帆说道：“以前，我遇到过一个患抑郁症，想自杀的女生。我跟她说，如果你想自杀，那么就去吃顿火锅，如果你能吃到，说明你还有钱。如果你有钱，那你应该还有朋友，没有死的必要。要是你没钱也没朋友，那就来找我，你想吃啥就吃啥，我请你，吃火锅，吃手抓羊肉，吃烤羊肉串，喝青稞酒……活下来就好，世间还是有些东西值得我们留恋的。” 听了后，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都有些沉默。 这哪里算是骗女孩子。 就算是骗，也是好意。 善意的谎言，是不会被人鄙视的。 “最后呢？”沉默了一会儿，柳月月问道。 十三姨和柳芊芊也竖起耳朵。 杨帆惋惜道：“最后，我们失去了联系，我联系不上她了，没有请到她吃火锅。后来虽然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她还是没能挺过来，但我时常安慰自己，她只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我不够好，只是我不再被需要而已。” 十三姨低着头。 好可惜。 而后，大概想到了什么，她很沉默。 原来，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我不够好，只是我不再被需要。 “别难过，得抑郁症的人，前一刻还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下一刻或许就会产生绝望的念头，她把你删掉或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你也没办法，不是你的错。”柳月月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安慰杨帆。 柳芊芊问杨帆：“她是不是你网友，没见过你？” 杨帆点头：“是网友，没见过面。只有在网上，人们才敢撕掉面具，用虚假的名字说真话。当然，也有人喜欢用虚假的名字胡说八道，到处招摇撞骗。” 那可惜了，是人家姑娘没这福气。 柳芊芊惋惜。 要是两人现实中认识，她觉得那姑娘应该不会再想不开。 毕竟杨帆这人挺有意思的，不会让人觉得人生无趣。 看到十三姨不说话，杨帆说道：“我养了只鹦鹉，养了三年，教了它三年人话，它始终没说过一句。”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这只鹦鹉有问题吗？”柳月月问道。 杨帆摇头：“最后我把它放生了，临走前，它回头跟我说了声‘再见’，然后飞走了。” 十三姨一愣。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是沉默。 杨帆一边烧烤一边说道：“人家放弃你，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一刻人家觉得没有你会更好。那么，那一刻发生的事，一辈子都不值得你去原谅。拿得起是神，放得下是佛，拿放不定是人。所以不用刻意去释怀什么，不想原谅就不原谅，想解脱就解脱。这才是真正的敢爱敢恨。” 烧烤炉前，十三姨松了松衣领，有点热了呢。 柳月月和柳芊芊若有所思。 炉架上的烤肉，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我去拿酒。”柳月月起身。 “我喝啤酒。”杨帆对着柳月月的背影说道。 “嗯。”柳月月应了声。 十三姨起身，去帮忙。 柳月月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还有酒杯啥的呢。 她们三女平时只喝红酒，啤酒几乎不喝。 十三姨家里也几乎都是红酒，只有几罐啤酒给杨帆备着。 红酒配烧烤，感觉有些不伦不类，杨帆想建议她们喝点啤酒试试。 但想想家里的啤酒库存不多，还是算了。 “烧烤喝酒高兴着呢，不准再说影响心情的话。”柳芊芊把两串韭菜递给杨帆烤：“你的，听说男生比较需要这个。” “不是所有男生都需要，也不是什么时期的男生都需要。”杨帆说道。 “为啥？”柳芊芊好奇。 “中医理论上，韭菜可以补肾温阳，行气理血。很多人都认为吃韭菜可以壮阳，但在中医上认为可以壮阳的食物中，大多都是其中微量元素锌元素含量比较丰富的食物。研究表明，锌元素可以促进男性生殖器官的正常发育，并维持精子的活性。”杨帆一本正经。 柳芊芊脸红扑扑的，有些慌张。 杨帆继续说道：“但是韭菜中的锌含量并不算太高，每100克大概只有0.25毫克左右，远低于生蚝、茶树菇等食物。严格来说，食用韭菜是益阳，而非壮阳，相当于能养正气，补虚，对于体质虚弱的人来说有保健功效，可以帮助提高体质。” “不许说了！”柳芊芊瞪着杨帆。 “也不早点阻止我。”杨帆说道：“没了，已经说完了。” 柳芊芊那个气，我的错了？ 等十三姨和柳月月回来，烤肉也差不多了。 杨帆拿了一串，对柳月月说道：“这串应该可以了，你试试。” 说着，他把串递到柳月月嘴边。 柳月月刚坐下来，还没放好酒和酒杯，下意识张嘴就咬了一口。 十三姨把酒和酒杯放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没坐下，回过头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看了看柳芊芊，再看看柳月月，揉着眼睛问道：“你们，谁是月月，谁是芊芊来着？” 据说柳妈有强迫症，两个女儿穿着不一样她心里不对劲。 以致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今晚穿的衣服还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前一刻十三姨对自己的判断还没一丝怀疑，现在有点怀疑了。 杨帆喂柳月月吃东西？ 不应该是喂柳芊芊的吗？ 柳芊芊一脸幽怨，指着姐姐温柔道：“她是芊芊，我是月月。” “哦。”十三姨松了口气：“你们两姐妹真是的，老是让人分不清。昨天五姐还跟我抱怨又差点把你们认错，视线离开一刻又得重新认识，但她又有强迫症，很痛苦。” 柳月月红着脸，放好东西后，接过杨帆手里的肉串。 “味道怎么样？”杨帆问道。 “好吃，算你厉害！”柳月月毫无痕迹和柳芊芊调换身份，声音也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让杨帆难辨真假。 杨帆沉默。 柳妈脾气不好，两女儿难辞其咎。 最可怜的是柳芊芊，一和姐姐整妈妈，被打的总是她。 “其实蛇肉也很好吃的，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个龙肉，指的就是蛇肉。”杨帆给十三姨和柳芊芊分发烤熟了的肉串，问道：“你们知道有一种蛇叫做五步蛇吗？” 柳芊芊一边倒酒，一边吃肉串，一边问道：“五步蛇，听说过，很好吃吗？” 杨帆点头：“我不但吃过，还被五步蛇咬过。” “啊？”柳月月吃惊。 杨帆说道：“幸好我把它捉住了，我每走五步就让它再咬一次，这样我才撑到了医院。” 柳芊芊白了杨帆一眼。 杨帆说道：“我朋友也被它咬过，可他没捉住蛇，但他每走五步就跟别人借一步说话，也撑到了医院。” 柳月月笑着给杨帆启开啤酒罐盖子，然后递给他。 “干杯。”杨帆举着啤酒罐。 “干杯！” 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的酒杯里也倒上了红酒。 杯中绯红之色，与美人相得益彰，曼妙醇香，未饮而醉，风情何止万种。 夜风吹过，大江东去，看着眼前的佳丽，杨帆酒不醉人人自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波，我干了！” 第117章 从此不见是路人 开年复工的第二天。 由于昨晚喝了点酒，睡得也比较晚，今天的杨帆起得有点晚。 起来之后，他才发现十三姨和果果也都还没起床。 闹钟没响吗？ 还是响了被十三姨摁掉？ 果果还没开学，起得晚没事。 十三姨却不行，他们单位也已经复工了。 没刷牙洗脸，杨帆就过去拧开十三姨卧室的门。 床上，被子不是很整齐，露出半角十三姨和果果的身子。 杨帆皱眉。 昨晚睡前，母女俩脑袋朝床头，方方正正睡觉。 现在，全部头朝床尾。 枕头却还在床头。 睡个觉，位移能这么吓人？ 果果侧躺着，卷缩在十三姨怀里。 小姑娘睡前抱着的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床底。 十三姨也侧躺着睡，一只腿压果果身上。 大概被压久了，果果很不舒服，迷迷糊糊挣扎着爬出妈妈的大长腿。 爬到床头，她一头栽下去，继续睡。 而十三姨大概没夹到女儿，下意识抬腿搜索了一阵子。 最后，她也爬起来，爬到女儿身边，倒下来继续睡。 索得斯捏。 杨帆终于搞明白了。 走过去，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十三姨又腿一抬，夹住果果。 杨帆惆怅。 果果能健康成长，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伸手捏住十三姨的脚，看了两眼，杨帆把她的腿从果果身上移开。 “起床了。”放下十三姨的腿后，杨帆开始摇人。 “几点了？”十三姨很快醒来，坐床上询问杨帆，目光有些呆滞。 她慵懒的倦容，能触动人铁石般的心肠，让杨帆没法开口责怪一丝。 “还有三十分钟就到上班点了。”杨帆出门去。 留给他只有八分钟的出门时间。 路上正常的话，也要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到电视台。 剩下的七分钟，得拿四五分钟来吃食堂的早餐。 十三姨还好，据说九点半之前都不算迟到。 另外她也不用打卡上班。 迟到早退，全靠自觉。 昨晚喝的酒虽然不多，但如果开车的话，也算酒驾，所以柳月月和柳芊芊吃完烧烤后没回家。 洗完澡后，她们跟妈妈报备。 柳妈亲自向十三姨求证后，两姐妹才敢不回家，在十三姨家客房睡。 此时两姐妹也没起床，杨帆没管她们。 柳月月还没复工，不用工作。 柳芊芊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也不用正常打卡上班，迟到不算迟到，早退不算早退。 半个小时后，山城电视台。 杨帆踩点进办公室。 一进去他就发现，今天的办公室有点热闹。 《开心辞典》策划组有两人在，似乎在等他过来上班。 李卫民在给这两人讲故事。 有个爷爷，有一手编竹筐的好手艺。 一天，他接到了几百个竹筐的订单，于是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地在家编竹筐。 他孙子看着心疼，就对爷爷说：爷爷，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帮你编。 爷爷惊讶地说：你会编竹筐？明天早上就要交货的，这还差100多个呢。 孙子说：爷爷，你放心吧。 爷爷将信将疑地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爷爷一看，剩下的100多个竹筐都编好了。 他欣喜若狂，高兴地大叫：孙子，你可真能编啊。 故事讲完，《开心辞典》策划组的那两人有些尴尬。 他们其中一个姓孙。 《幸运52》策划组年前新来的姑娘捂嘴偷笑，李哥这是在讽刺《开心辞典》策划组那两人。 昨晚，不仅《幸运52》策划组，大概整个《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也都知道杨帆递交辞职信的事了。 以致一大早，孙正阳和钱颖儿做为《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代表上来示好。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心里再不愿意，他们也得做足礼节。 否则传出去名声不好。 王青萝也是要面子的。 虽然昨晚被领导留下陪加班，还挨了一顿臭骂。 直到现在，王青萝都还很郁闷。 没想到杨帆这人这么狠，以前怎么看不出来呢？ 昨天，大概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跑过来要红包，目的应该不是要红包，顺带而已。 他真正的目的是试探自己的态度。 结果，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提年前许诺好的给他安排办公室的事。 以杨帆现在的资历，出去换工作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说所有电视台，市级电视台，他拿着这份资历想进哪个就进哪个。 山城电视台的人才很多吗？ 不多！ 多的话怎么会是全国第三梯队电视台呢？ 所以杨帆这样即便还不算顶尖的电视人，山城电视台自然不会轻易放走。 不放走，只能优待。 《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里。 “两位不要介意，阿民只是单纯的讲故事，没有别的意思。”杨如意有些歉意的对孙正阳和钱颖儿说道，随后训斥李卫民：“阿民，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李卫民不说话。 孙正阳赔笑道：“我们知道，李哥讲的故事还挺好笑的。” 杨如意说道：“他讲的压根就不对。” 接着，她修正了一下李卫民版的故事。 有一个老人以编筐为生，有一次接了一个大订单，老人只能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编筐。 儿子看老爹太辛苦，很心疼。 在老人家终于熬不住睡着后，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儿子就帮忙编起来。 老人睡醒后看到儿子在编筐，而且编了很多。 这一看，老人顿时伤心透了，因为全部编错了，交不了货，还浪费了很多材料。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的儿啊，你不会编就不要瞎编。 “噗哧~”年前新来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看杨帆在组里的工龄比杨如意和李卫民浅很多，但话语权最大，俗称带头大哥。 自家带头大哥在外面受到不公待遇，杨如意和李卫民比带头大哥还生气。 现在凶手把脸送过来，岂有不打之理？ 钱颖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以前她确实只是以鲁志胜马首是瞻，对杨帆这个总策划没有给予足够的尊重。 说阳奉阴违也不为过。 《幸运52》策划组不愧是益智类节目的始祖，骂起人来都不带一个脏字，尽显智慧之采。 第118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十三姨家。 在杨帆上班后，十三姨和果果双双起床。 果果还不想起的，但十三姨没惯着她，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 昨晚睡那么早，小姑娘肯定是睡够了。 而十三姨要去上班，得把她带去单位，扔单位托儿园里。 洗漱间，给女儿挤好带着甜味的儿童专用牙膏后，母女俩一个站洗漱台下，一个蹲洗漱台上刷牙。 客房里。 柳芊芊得上班，摁了几次闹钟后，终于被有点起床气的姐姐踢下床：“你烦不烦？吵到我睡觉了！” 捂着屁股，柳芊芊坐床底下，满脸的生无可恋。 她一头青丝，笔直垂落，因为睡了一晚，此时有些凌乱。 在床底下发呆了好一会儿，柳芊芊才稍微清醒一些，跟姐姐埋怨道：“为什么我能替你工作，你就不能替我上一天班？” “你的工作我又不懂，人都不认识，怎么替你上班？”床上的柳月月依旧拿着靠枕捂耳朵。 忽地，柳芊芊惊呼一声：“姐姐，我们不是在家里睡觉，是在十三姨家。” “啊？”柳月月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几点了？杨帆是不是和十三姨她们都上班去了？” 虽然跟十三姨很熟了，但怎么说也是客人，还是第一次借宿十三姨家。 起得太晚，显得很没礼貌。 柳妈对两女儿的家教相当严格，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芊芊都从来不敢忤逆妈妈。 柳月月最担心的是，让杨帆知道自己这么懒，这么没礼貌，他会怎么想。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想起昨晚的烧烤，柳月月心里就甜丝丝的。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春天还没来，那么冷的夜风，在他那里就成了金风。 这是对生活多么的热爱啊。 白开水般颜色的啤酒，在他眼里，也成了玉露。 积极的人生态度，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最重要的是，他说见到她，有可抛弃一切的炽烈。 他只要她，什么也不要。 但是，他说得非常含蓄，有诗意。 爱情里，露骨的话太常见了，多数人听了会引起不适。 于是懂得浪漫，有才华的人发明了诗词。 再想想昨晚喝酒后，平时话不是很多的杨帆让柳月月和柳芊芊大开眼界，说他出口成章也不为过。 不管追什么样的女生，会说话，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 不然伟人也不会留下遗训，时刻防止敌人糖衣炮弹的进攻。 “这个点，杨帆应该上班去了。”柳芊芊穿好拖鞋，走到房间门口，打开门。 打开后，她没第一时间出去，趴门框上张望。 虽然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但早上起床，衣服褶皱，头发凌乱，让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男生看到，柳芊芊自然不想。 柳月月也下床，穿上棉拖，轻手轻脚走到妹妹身后。 “去看看杨帆在不在？”柳月月拍了下柳芊芊的肩膀。 她既担心杨帆已经出去上班了，又害怕杨帆还在。 柳芊芊不满道：“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这时。 十三姨从主卧里出来，看到客房那边搁门口跟做贼似的柳月月和柳芊芊，了解她们的心情，笑道：“你们也起床了啊。” 柳芊芊点头，问道：“十三姨，杨帆起床了吗？” 十三姨没好气道：“小帆很勤快的，早上班去了。” 柳芊芊松了口气，大摇大摆走出来。 柳月月也不再畏首畏脚，安心路过客厅，准备去洗手间。 既然十三姨家里备有客房，自然备有洗漱用品。 “去我卧室浴室，牙刷给你们放洗漱台上了，牙缸不好用我的，将就一下用一次性杯子。”十三姨对柳月月和柳芊芊说道。 “嗯。” 柳月月和柳芊芊应了声，转身进十三姨卧室。 进去后，她们一眼看到电暖气片旁边的移动挂衣杆，上面挂满了她们昨晚换洗下来的衣服。 “姐姐们早上好。”床上，洗漱完自个儿努力穿衣服的果果停下来，跟柳月月和柳芊芊问好。 “果果早上好。”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笑着回应果果。 随后，柳月月满怀歉意地对十三姨说道：“十三姨，你昨晚是不是睡得比我们晚多了？” 酒量不怎么样，洗完澡，穿上客房备用的睡袍，她和妹妹就倒下睡觉了。 换下来的衣服，两姐妹都没管。 “我跟你们差不多的点睡下吧，是小帆给你们洗的衣服。洗衣机甩不干，他就挂这不远不近烘着。”十三姨漫不经心说道。 柳月月和柳芊芊立时瞪大眼睛，俏脸也霎那红起来。 “杨帆洗的？”片刻后，柳芊芊跳起来：“胸衣，小裤裤……他怎么好意思……” 话没说完，十三姨纳闷：“要说嫌弃的话，不应该是月月吗？芊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处多久了，男朋友给你洗个衣服，不是理所当然，你应该觉得很幸福的事吗？” 柳月月红着脸，默默进浴室洗漱。 十三姨经常帮杨帆洗衣服，杨帆也没少帮她洗，挂起来。 一开始她也挺难为情的，后来就习惯了。 “行吧。”柳芊芊不再计较，进浴室。 看都看过了，洗个衣服而已。 “芊芊，我们的胸衣是不是应该换个型号大一点的了？”妹妹进来后，关上浴室门，柳月月悄悄说道。 “不害臊，怕杨帆嫌弃你胸小吗？”柳芊芊哼道：“我们这样的，他还不知足，那他就是变态，心理畸形。”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男朋……这么说杨帆？”柳月月埋怨道。 柳芊芊一脸嫌弃：“姐姐，你别太主动，人家跟你表白，让你做人家女朋友了吗？” “你是不是吃醋了？”柳月月问道。 “才不吃！”柳芊芊坚定道。 柳月月边挤牙膏边说道：“要是在年前，我可能会把我的爱情让给你，现在不想让了。” “不需要你让，我想要就自己去争取。”柳芊芊对姐姐不近姐妹情的话有些生气，差点就说杨帆本来就是我的。 最后，她没说，心里还略微得意。 你男朋友，还没看过你，就看光我了。 呸，我怎么会想到这个？ 看光我，跟看光姐姐不是一个样的吗？ 又没多大区别。 柳芊芊接过姐姐手里的牙膏，往牙刷上挤。 第119章 四两拨千斤 山城电视台。 杨帆来上班后，像是没递交过辞职信一样，正常上班，工作尽心尽力。 他先把被李卫民和杨如意挤兑得无地自容的孙正阳和钱颖儿带走，去都市频道驻地，然后开了个会。 昨天复工大家没干什么正事，今天得干正事了。 私企里，员工提交辞职信都是悄悄的，人事和老板不让大张旗鼓。 直到离职最后一天，很多同事才猛然发现：你要走了啊？ 国企等单位不一样。 它们甚至对工资保密性完全没设防，大家随意谈论，共享信息。 在私企，公开讨论工资是大忌，不能聊。 于是出现了同岗同工的两个员工，一个月入上万，另一个可能只有七千。 没别的原因，工资低的那个面试通过进入薪资谈判环节时，不是自己不自信，就是被人事坑了。 杨帆递交辞职信的消息，才半天，就在《开心辞典》节目组里传开了。 大家心底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年前杨帆不在，《开心辞典》节目组不就照样正常运转，录节目了嘛。 孙正阳和钱颖儿去请杨帆，只是王主任给的任务。 任务一开始是王主任给鲁志胜和导演的，但鲁志胜又把请神的任务交给了底下的人。 在杨帆一如既往工作上班之时，三个频道主任和他们上一级领导在一间办公室里正吵得不可开交。 “办公室很早就在安排了，腾出一间办公室需要备案，走流程，杨帆今天就可以入驻。”都市频道的王青萝主任面红耳赤，据理力争。 管它有没有理，反正不能承认自己当初没太把杨帆当回事。 “辞职信都递交了，你才马后炮，不怕别人说你势利吗？”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冷笑。 杨帆说什么也是她频道的人，在外人面前，必须得护好自己人。 “我们都市频道没那么势利，虽然杨帆是借调，但除了没安排办公室，我们该给的待遇一个都没少，节目奖金是他的就是他的，我们没少给一分。”王青萝说道。 李主任涨红着脖子叫道：“你这个很了不起吗？《幸运52》杨帆几乎撒手不管了，我们频道一样给他发奖金。” 已经是美食与时尚频道主任的赵虎也拍桌子：“当初你们都市频道有节目要停播，想出新节目，向我要杨帆帮忙，我二话不说，把我的得力干将送过去。他任劳任怨，从没跟我说过在你们频道受的委屈。昨晚得知后，我心痛得一夜没睡，是我的错，送羊入虎口……” 陆展元，老王，蒋玉没加入战场，但听了老赵的话后，皆一头黑线。 老赵，你有点夸张了啊。 陆展元说道：“老王，你做事确实不厚道，都市频道是王青萝主任负责的，而王主任的直接负责人是你。我负责的李主任底下的人在你们那受委屈，准备辞职，昨天没谈好，今天得给个交代，你说怎么办吧？” “听说有电视台来挖杨帆，要不是我们对他不好，他也不会想跳槽。不出意外，今年他就能拿到我们台正式职工的待遇。这都不要，可见他是多委屈。”受十三姨委托，跟十三姨同级，却大十三姨四岁，推荐杨帆进台的蒋玉今天自然是站在陆展元这边的。 老王有口难辩，总不能说杨帆走就走，不管他。 要说他是顶尖电视人，还不够格。 但说他是普通员工，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 资历就摆在那。 退休老领导孙册和周俞在红色之旅回来后，私底下都对杨帆赞不绝口。 并明确表示，杨帆这个人可培养，是个有大将之风的优秀青年。 现在想想，老王觉得老领导的眼光就是毒辣。 这不，元宵节没到，年还不算完，杨帆就把对他不好的人整得年都过不好了。 官场商场职场最不怕的就是有才华的人，而是会手段会计谋的人。 当年的孙册和周俞大概就跟现在的陆展元和老王一样不对付，现在却一致认可杨帆，而老王曾是周俞培养起来的人。 这口黄连，老王得吃，还不能说苦。 “你们说怎么办吧。”老王认栽了，向恶势力低头：“答应过的事，我会履行，杨帆的转正我这边没意见。” 蒋玉说道：“杨帆的合同工转正是之前就说好的事，他做到了，现在你提这个没一点诚意。” 合同工转正式编制，不是一个领导说了算。 但蒋玉和陆展元，再加上一个老王拍板，就毫无悬念了。 “我们频道今天帮杨帆搬办公室，有什么要求他可以一并提出来。”顶头领导都屈服了，王青萝知道自己该收手示好不吵了。 之前吵一下是表示老王不好欺负，他底下还是有忠心的人的。 现在老王的意思是挣扎完了，无用，认命吧。 “你们觉得，杨帆还会去你们频道吗？”李主任问道。 王青萝不说话了。 “杨帆会重新回到文体娱乐频道，但《开心辞典》那边他不能白干，该发的奖金还是得继续发，除非他不在我们山城电视台了。”陆展元说道。 “这个是自然。”老王当场允诺下来。 三方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散会时陆展元和蒋玉两方还算满意。 就老王和王青萝黑着脸离开了。 之前，捧自己侄女的事，老王没说得很清楚，但意思很明显，陆展元和李主任跟老王也不算什么仇敌，借人就借人。 让山城电视台变得更好，是大家都在努力做的事。 公事公办的过程中，带点个人私欲纯属正常。 杨帆这一操作，让老王很被动，没理可讲。 搞不好就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好了，老王走了，轮到我们解决自己内部的事了。”赵虎现在可能是因为有频道主任的头衔加身，腰杆比以前直多了，说话底气也足了不少。 “什么内部的事？”李主任有些疑惑。 老赵有些不高兴道：“我先问你，李主任，杨帆是不是你的人？” “是啊。”李主任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的人，在外面受那么多委屈，你有没有责任？”老赵问道。 蒋玉笑眯眯地看着赵虎和李莫愁，又有好戏看了。 陆展元不说话。 赵虎现在算是蒋玉的人，而蒋玉可不憷他陆展元。 第120章 有温暖的女孩子等你回家吗 山城电视台，公共频道部。 张龙主任坐在办公室里，心烦意燥，嘴上骂骂咧咧。 杨帆“被其它电视台挖”的事，都市频道那里早就传开了。 或许其它兄弟频道还没多少人知道，但张龙这样的台里的中坚人物，不可能还不知道。 知道后，他越想越气愤。 当初，领导可是打算把杨帆安排到他的公共频道来着。 结果呢，自己因为底下一个人打小报告，将杨帆拒之门外。 现在的杨帆，除了卫视频道那些红人，资历和名气压他一筹，在本地频道里，他绝对是风头无二的综艺人。 《幸运52》和《开心辞典》有寓教于乐，知识改变命运的积极教育意义，收视率还那么好，听说燕京里的人民报打算下来对杨帆做一期采访呢。 不仅如此，现在央视已经在筹备录制类似的益智类节目。 采访一期益智类节目始祖，是很有必要的。 而做为益智类节目始祖的杨帆，他的上级领导也受益匪浅。 最明显的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赵虎就是凭借《幸运52》资历升的职，调到美食与时尚频道做主任。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这个道理。 “人家都是底下的人为上面的人排忧解难，到我这怎么就变成这样，坑爹啊。”张龙很气愤。 李主任现在是没官升，但履历上已经添了浓重的一笔，什么时候发挥作用不得而知。 哪天大家一齐上独木桥，或许这份履历，就是李主任的制胜法宝。 下午，下班前。 老赵神采飞扬过来《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找杨帆。 但杨帆没在。 他还在都市频道那边忙着。 “赵哥，什么事这么高兴？”李卫民问道：“昨晚又跟嫂子和谐了？” 老赵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了，官威严重下降，李卫民面对老赵的时候比以前从容很多。 本来一脸高兴的老赵听到李卫民的话，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骂道：“单身狗，你也配问？有温暖的女孩子等你回家吗？” 李卫民脸色一垮。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这个年纪，同学朋友的娃都会走路了。 而他女朋友都还没有，以致他朋友越来越少。 大家不是一类人了，玩不到一块。 《幸运52》节目在本地爆火，奖金是很高，收入比原来翻倍。 但李卫民发现，找不到合适的了。 凑合着处，他又不甘心。 “杨姐，和谐是什么意思？”新来的姑娘不耻下问，悄悄询问没有独立办公室，仍然跟组员挤一块的杨如意。 杨如意虽然是《幸运52》节目现在的总策划，但由于资历不深，这档节目还不是她的创意，所以并没有分到独立的办公室。 当初老赵可是开发出两三档收视率颇高的总策划，又工作了多年，才拿到属于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就是不能说出来的内容。”瞪了李卫民一眼，杨如意跟新来的姑娘解释。 这个词起初是从杨帆口中传出的。 那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说起话来总是模棱两可，一语双关，让人忍不住曲解。 偏偏有时候看到他清澈的眼神，杨如意觉得是自己污，与杨帆无关。 下班点快到时，杨帆终于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老赵在孜孜不倦地侮辱李卫民。 杨帆感叹，肯定是李卫民耐不住寂寞去调戏老赵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调戏老赵。 “赵哥，事儿办好了？”杨帆大概知道老赵过来这边的目的。 除了找他，大概没别的了。 且看老赵的脸色，大概事情办得也很顺利。 “好了，给你两天交接工作的时间，不用急着过来。”看到杨帆，老赵脸上重新绽放笑容。 只是笑容里有些不安。 杨帆正顺风顺水，自己顺从他，把他拉去频临撤销的美食与时尚频道，会不会是个错误？ “不用两天，明天过去都行。”杨帆不是很给都市频道面子。 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交接工作，但过场还是应该走一下的。 可杨帆不愿意。 老赵把事情办妥，肯定是已经跟都市频道那边的领导掀过桌子。 桌子都掀了，就没必要再顾及双方那点可有可无的面子了。 “小帆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李卫民和杨如意瞪大眼睛，自己眼皮子底下，可能让各频道主任掀桌子的一件事，就这么悄然发生过了？ 杨如意更是受伤，杨帆怎么说也是她的人。 可杨帆要被调走，她到现在才知道。 知道的时候，事情还已经敲定了。 “不是，小帆，你辞职怎么变成了去赵哥那里了？”杨如意不由得问道。 李卫民也是一脸茫然。 “领导肯定不会放人，而小帆辞职信都递交了，继续留在文体娱乐频道或都市频道都不妥，只能去我那了。”老赵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也好，总比走了强。”杨如意松了口气。 李卫民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都市频道。 “杨帆准备去美食与时尚频道了？”王青萝得知这个消息，阴霾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 哼哼，攘外结束，开始安内了。 之前文体娱乐频道和美食与时尚频道联合起来怼都市频道，怼成功后，文体娱乐频道和美食与时尚频道终于也打起来。 想想也不算意外。 李主任之前没护好杨帆，老赵身份不一样了，当然不愿意了。 杨帆可是他的亲兵，嫡系。 于是，赵虎一气之下，把杨帆掳过去。 “好心办坏事，这个赵虎还真的跟以前一样，扶不起。”王青萝摇头，把杨帆掳到美食与时尚频道，对杨帆来说，并不是好事。 那里是一潭死水。 可操作和发挥的空间太小了。 这是先天不足，没办法。 想当初，开频时，美食与时尚频道是最风光的。 未开频前，就到处招兵买马，过去的几乎可以说个个都是人才。 结果节目始终做不起来，收视率一个比一个惨淡。 几年之后，大家一致认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美食和时尚频道可发挥的余地，一丝都没有。 第121章 后患无穷（求订阅！） 美食与时尚频道做娱乐性节目？ 那干嘛非得在他们频道做，在其它频道做它不香吗？ 别的频道，培养了民众多年的观看习惯，有观众基础，说放弃就放弃，另起炉灶，怕不是脑袋有坑。 所以在挣扎了两年后，美食与时尚频道渐渐无人问津，当初雄心壮志的一群人也随之销声匿迹。 转频道的转频道，跑路的跑路。 整个过程，老赵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下班后，杨帆没直接回家，跟老赵和李卫民他们聚餐去了。 跟去的除了杨如意，还有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一个编导。 名叫林豹。 一杯酒下肚，老赵就开始迷失自我了，对林豹说道：“小林啊，你家怎么会给你取个豹名，第一次见。” 林豹年纪不是很大，但也不小，跟李卫民差不多，腼腆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想改名也不好改。” 杨帆说道：“赵哥，你不能有种族歧视，你和公共频道的张主任能用龙和虎做名，林哥为什么就不能用豹做名？” 赵虎沉默了一下，好像也是。 还有姓马姓牛的呢。 老婆说我不可救药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连自己有种族歧视都不知道。 杨帆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我以名取人了，小林，以后我们两族平等互待，谁也不许看不起谁。”老赵又喝了一杯，对林豹说道。 “赵哥，吃菜，别光顾喝酒。”李卫民心惊肉跳，才一杯，老赵就以为自己是老虎一族的。 许久不一起喝酒，赵哥的功力又精进了。 一顿饭下来，老赵自然是喝多了，但没趴下，只是话特别多。 让杨帆他们比较满意的是，老赵话多是多，但不会得罪人。 有的人喝多了，就到处说别人坏话，能跟一只狗对骂一晚上。 老赵只是喜欢吹嘘自己过去的辉煌和丰功伟绩。 倒不是闺房秘事，而是年轻时的一些资本。 譬如说他上学时曾是学校里的学霸，工作后策划过频道史上收视率名列前茅的节目。 全程，林豹这个大男孩目瞪口呆。 自己的领导，竟是这样一个人。 平时看起来多老实巴交啊。 一喝酒，全都变了。 李卫民苦着脸。 杨姐，也就是老赵的妹妹得知老赵又喝酒后，让李卫民今晚带老赵回他家过夜，不能送老赵回家。 喝了这么多次酒，李卫民已经理解老赵的老婆为什么在老赵喝酒后不管老赵的死活。 不省人事还好，还清醒太特么黏人了。 话还停不下来。 老赵虽然喝多，但对老婆的忌惮深埋骨子里，绝口不提回家的事，任由李卫民带回去。 杨帆其实挺愿意带老赵回自己住所过夜的，但最后也只能遗憾地告诉李卫民，他跟房东合租，带不了人回家。 李卫民是自己租的房子，不管带男人还是女人回家，都没人管。 杨帆带个妹纸回家试试，十三姨能先把他吃了。 带男人？ 她门都不让他进。 杨帆能怎么办，最多蹭一阵子，十三姨不开门他也只能掉头，总不能硬闯吧。 即便自己偷偷进门，也会被十三姨喝令出去。 初识时，十三姨在杨帆印象中是一个端庄大气的女子。 没多久才又看到她很有威严的一面。 威严是中性词，甚至是褒义词。 换种说法就是脾气暴躁。 也不怪十三姨，天天带个只有几岁，还属于弱智期的小孩，还能有一副好脾气是天方夜谭。 这个时期能有好脾气的母亲，都是不合格的母亲，因为肯定没怎么带小孩。 十三姨家。 “妈妈，哥哥怎么还没回家呀？”客厅里，欺负完三宝，果果忍不住问案几前看文件资料的妈妈。 “不知道。”放下文件，看了看时间，十三姨头也不回说道。 没一会儿。 “妈妈，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呀？”欺负完滚滚，果果又问妈妈。 “你问我，我问谁？”十三姨又看了看时间，还早，继续看资料。 不知道过了多久。 “妈妈，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呀？”欺负完大圣，果果又眼巴巴看着妈妈的背影问道。 滚滚和三宝早就跑了，只有大圣被欺负完还敢待果果身边。 “再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十三姨深呼一口气，不生气，不烦恼，打完孩子，麻烦更大。 哭了得哄，不哄一直哭听着也烦。 又过了一阵子。 “妈妈，锅锅肿么还没回家呀？”果果的声音开始有气无力。 十三姨干脆装作没听见。 等了好一会儿，妈妈没回应，果果有些失望，坐地下毯子上，两腿几乎呈一字型，脑袋枕在大圣肚子上。 小孩子的柔韧性是惊人的，十三姨自认也能做到果果这样的坐姿，但像女儿这么持久，绝对是不行的。 果果脑袋枕大圣肚皮，侧头望着门口，眨动着比例有些过分的大眼睛，自言自语：“锅锅，你怎么还不回来呀，不要果果了么？” 十三姨没理会她。 良久，没听到女儿有动静的十三姨才转过头来。 女儿已经一字型坐姿，头戴兔子帽，枕着大圣的肚子睡着了。 大圣趴着一动不动，怕惊扰到小主人的睡眠。 十三姨舒了口气，随后又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起身过去。 伸手抓住果果后衣领，十三姨拖着小姑娘朝卧室走去。 小姑娘双脚拖地，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任由妈妈拖着走。 这时。 房门被打开。 十三姨一惊，连忙停下来，准备抱起女儿，表现出慈母般的关爱。 但晚了，杨帆开的是十三姨家这边的门，不是他那边的。 要是开的是他那边的门，倒不会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情况。 站十三姨家这边的门口，能把客厅里的七成区域收入眼底。 恰好，十三姨和果果所属的区域，在杨帆的视野内。 果然。 十三姨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还没关上门的杨帆皱着眉头。 没待他开口，十三姨后发先至，把一直耷拉后背的兔子帽拉上来，戴好。 杨帆张了张嘴。 戴上兔子帽的十三姨，是打不得骂不得的。 否则后患无穷。 第122章 情如风雪无常，—动即殇 看到杨帆突然回来，十三姨有些忐忑。 好久之前，他就给她贴上不会当妈，“虐待”女儿的标签。 现在，这一幕大概又被他当成“虐待”女儿了吧。 没电的果果，跟布偶一样，不哭不闹，任由摆布。 本来拎着果果后衣领的十三姨，因为惊吓，变成了提着果果的兔子帽。 而果果依旧垂着双臂和脑袋，安然入睡，浑然不觉。 杨帆皱起的眉头，让十三姨不由得戴上自己的兔子帽。 这样的话，人家也是跟果果一样的小可爱。 果果闯祸，你从来没打过骂过。 杨帆进门，关上，鞋来不及换，就朝站在原地不动的十三姨快走几步。 边走，他边把包扔沙发上。 没几步，他就来到十三姨面前。 果果坐地上，背靠妈妈的腿，耷拉着脑袋，睡得很香的样子。 如果是在平时，杨帆看着心疼是心疼，不会对十三姨产生动手的念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酒壮怂人胆。 “我……准备要抱……”十三姨解释。 话还没说完，她睡裤后面，“啪”的一声，屁股挨了一记很有力量的巴掌。 她向前踉跄了几步，捂着屁股，站那里一动不动，戴着兔子帽，背对杨帆。 看背影，穿着打扮是像极了一个少女。 俏皮可爱，带着粉红。 杨帆把果果抱起来，小姑娘脑袋枕他肩膀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 似乎姿势舒服，她睡得更香了。 杨帆把小姑娘抱回卧室，轻手轻脚，放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杨帆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多了一根软肋。 这根软肋，就是眼前安安静静睡着了的小人儿。 也因为她，他的那根软肋，敢对十三姨硬起来。 刚才给十三姨屁股那一下，不知道十三姨吃不吃得消。 十三姨有时能跟我撒娇，对我言听计从，大概也是因为果果吧，杨帆想着。 看了一会儿小人儿，他走出卧室，去看十三姨。 令杨帆诧异的是，十三姨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头戴兔子帽，背对着他，似乎自始至终一步都没动过。 即便她穿着宽松，不紧致，但从后面看去，也能看出她身子纤弱，是个弱女子。 杨帆心底升起一丝愧疚，且越来越浓重。 之前那一掌，当然不可能是奋力一击。 但也算是含怒一掌。 不是小情侣玩闹的那种。 不然的话，十三姨不会一直站那里，可能心里很受伤。 杨帆轻手轻脚走过去，绕到十三姨面前。 于是，他看到了差点令自己心碎的一幕。 本来只是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十三姨，在杨帆过来后，所有委屈一下涌出来似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随着一颗坠落，止都止不住。 她别过头去，不想让杨帆看到。 朝夕相处大半年，杨帆见过十三姨很多面。 她现在这一面，他没见过。 可能下手有点重了。 若不然，十三姨现在大概是娇羞，窘迫，而不是这般。 杨帆愣愣站在十三姨面前。 还在果果这年纪，她也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也曾是家里的琼枝玉叶，落落大方。 她也曾一袭锦衣，绝代风华。 长大后，她离了家，看遍人间苍凉，洗手羹汤，悟世事易变。 她曾是那么的美好。 可后来啊，她成了站在那里，兀自忧伤，低头忆往昔的姑娘。 似乎没人疼，没人关爱。 虽然不停的哭，但她没拿茶几那边的纸巾擦，像果果哭的时候一样，只是拿着手背抹，却怎么也抹不断。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杨帆帮十三姨戴好兔子帽。 兔子帽能让她有安全感，让她可以无视身份和年纪，跟杨帆撒娇卖萌。 十三姨没有出声，但点头了，眼泪掉得更厉害。 杨帆去茶几那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低头给她擦眼泪。 她一开始有点抗拒，但只是挣扎了两下，就从了杨帆。 看着因为哭过，身子一抽一抽，像小孩子一场大哭后的十三姨，杨帆拉住她的手，领回卧室。 她的手，是冰凉的。 而杨帆的手，很暖和。 领十三姨回到卧室，杨帆没说道歉的话，行动比说话更有说服力。 他掀开被窝。 十三姨心领神会，坐到床边上，然后踢掉棉拖，把腿也放床上去，躺下来。 杨帆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把专属座椅拉过来坐下：“今晚就不讲睡前故事了，也不弹琴，现在就睡觉。” “嗯。”十三姨乖巧如一只猫咪。 时候不早不晚，现在睡也正常。 杨帆关掉卧室的灯，但客厅的灯没关，卧室门也没掩上，屋里的光线不是很暗。 至少杨帆朝十三姨看去，能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目光接触，她急忙避开，把被子再往上提，盖住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 “脑袋露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杨帆说道。 十三姨便把脑袋露出来，闭着眼睛。 杨帆伸手，帮她把兔子帽摘下来。 十三姨抬了下脑袋，方便杨帆操作。 重新坐回来，杨帆说道：“我准备离开原来的频道，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十三姨点头，她听蒋玉说了。 “他们说去那里是混吃等死，没前途，无路可走。”杨帆说道：“但我不信，我是想去卫视频道那个大舞台，但不想弯着腰去，我想让他们主动过来求我过去。” “嗯。”十三姨无条件支持杨帆似的，没提出什么质疑和意见。 借着客厅里的灯光，杨帆又朝十三姨看去。 看到的又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做坏事被发现，急忙逃走。 “果果处于生长发育关键时期，是人的一生中新陈代谢巅峰期，身体修复能力是很强，但同时很脆弱，容易受伤。”杨帆又对十三姨说道。 “我知道了。”十三姨小声应道。 “去美食频道做节目，我得经常出远门，几天几天回不来的那种。”杨帆说道。 十三姨一惊：“那你别去美食频道，周末加班，没正常双休也就算了，还回不了家，做这种工作干什么？” 第123章 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 沉默了一下，杨帆对十三姨说道：“可能一个月前，我还只是想过着有房有车，偶尔有点小钱旅行，悠然自得的平凡人生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十三姨问道：“回家过年受到什么触动了吗？”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想问杨帆现在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而是问他想改变的缘由。 现在的生活，十三姨很知足，并希望可以保持一辈子。 但杨帆却不想要现在的生活，让慢慢有了安全感的她一下就缺失了这种感觉。 刚认识的前两三个月，十三姨并不觉得杨帆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好看，平平无奇。 再搜寻一下他的优点，大概就是人品还不错。 可相处越久，十三姨就越发现，杨帆生错家庭了。 以致蒙尘二十多年。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种话太绝对，不仅十三姨，连杨帆这样的人都不会认同。 网上毒鸡汤很多，说什么人生是一场长跑，起点高起点低并无差别，看的是过程。 有的人甚至说，起点低的人，只要稳步前进，就能后来居上。 杨帆就想问问那些喜欢洒毒鸡汤的人，你们当中有人钱权比得上十三姨吗？ 你们所谓的后来居上成功人士，在十三姨面前，什么也不是。 只要十三姨愿意，明年就能去西蜀某个县级市当一把手，再过两年地级市一把手或二把手都没什么大问题。 “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感谢的人太多。”杨帆说道：“而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我想我可以多尽一份力。” “我和果果也需要治愈。”十三姨躲在被子里说道。 “嗯。”杨帆点头：“对你和果果，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尽我所能。” 十三姨小声问道：“怎么个尽力法？” 杨帆想了想，带着询问的语气：“做牛做马？” “嗯。”十三姨满意地点了下头：“我会给你草，你要什么样的草都可以，跟我说一声就行。” 杨帆也满意地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只要你给我草，殚精竭力。” 十三姨笑了起来，优雅中带着一丝少女的俏皮。 但随后，她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绯红，缓缓把自己整个人缩进被窝里。 怎么又躲起来了？ 杨帆疑惑。 良久，被窝里伸出一只玉足，踢了下杨帆。 杨帆也不在意，让她踢几下后才捉住：“肩挑玉足，拳握初心。” 玉足顿了下，急忙收回去。 十三姨，姓文，名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十三姨在被窝里大声问道。 “知道，美色于前，不忘初心。”之前十三姨伸脚，现在缩回去了，但被子有点乱，杨帆伸手给捂好。 十三姨又把脚伸出来，不停地踹杨帆。 唉，女人，还真是难以捉摸，搞不懂。 杨帆不再管十三姨的腿。 踹够了，她自然会收回去。 果然，没一会儿，十三姨对杨帆说道：“你快回去洗澡睡觉吧。” “嗯，那你安心睡。”杨帆把十三姨的脚放回被子里，盖好。 没一会儿，房门关上，卧室里静悄悄的。 十三姨睁开眼睛，眸光很亮。 她不是很懂杨帆的心意，就像杨帆不太懂她的心意。 从小到大，她一向自信，不管是哪方面。 唯一的烦恼是收到的情书太多，不写情书直接当面跟她表白的也不计其数。 以致即便刚从蓉城回来，一个人带着果果，十三姨也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 可自从认识杨帆后，她越来越感到自卑。 刚才，杨帆没说清楚他想改变目前状态的原因，但十三姨看得出来，他也对现在的他产生了自卑。 他觉得自己太过平凡，而他身边的十三姨和柳月月等人太过于优秀。 “要那么优秀干嘛呢？”十三姨往上扯被子，把自己埋进被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杨帆说。 第二天。 杨帆还是走了个过场，跟鲁志胜进行工作交接。 他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的消息，自然也随之非正式公布。 “啊？没辞职成功，调去美食频道？”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惊讶。 在他们看来，肯定是有电视台挖杨帆了。 不挖的话，他脑子抽了才递交离职信。 可现在，他们糊涂了。 调去美食频道，肯定是经过杨帆同意的。 不然一个提出离职的人，怎么可能答应去美食频道。 又不是卫视频道。 怎么回事？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杨帆离职背后的暗流涌动，一般的员工根本看不到，也想不到。 “大好前途，生生被自己毁了的活生生的例子。” “也有可能他想去卫视频道，没去成，所以想离职。” “也有可能他真的以为自己去美食频道也能一鸣惊人，太过自大。” “可惜了。”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跟杨帆没什么感情，对他谈不上印象好或坏。 认真算起来的话，大概坏印象多一些。 毕竟大家一个节目组，共事长则好些年，短则一年半载。 而杨帆空降过来，也就两三个星期。 这两三个星期，如果他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兵还好，可他不是。 他是类似压榨农民的地主，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人大多时候只会记得别人的坏，不会记得别人的好。 杨帆让他们拿到更多绩效和奖金的事，《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没几个记得。 记得也多数认为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 直到下班前，杨帆彻底交接完工作，也没人提出今晚给他饯行。 下班前，杨帆回到《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 他还没去美食频道报道，工位还在这边。 “小帆，今晚有饭局的吧？”杨帆一回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李卫民问道。 “没有。”杨帆摇头。 李卫民诧异：“都市频道那边没给你安排个局？” “感情又不深，安排什么？”杨帆摇头。 这个理由确实不假。 但只是其一。 现在他跟都市频道算是彻底闹掰了，王青萝不会再搭理他，底下的人又怎么会积极设局给他饯行？ “真希望《开心辞典》突然暴毙啊。”杨如意忿忿道。 第124章 舌尖上的中国 “你是认真的？”杨帆笑着对杨如意说道：“《开心辞典》说什么也是我给他们的节目，你咒他们，不就是在咒我吗？” 杨如意哪管这些，依旧很生气，瞪着杨帆：“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杨帆收敛笑意，小声说道：“暴毙不可能，不过一期比一期拉垮倒是可以有。” “啊？”杨如意吃惊，随后，她一脸激动：“小帆，你走之前，给《开心辞典》节目埋什么地雷或定时炸弹了吗？” “怎么说？”李卫民也来兴趣了，小声问道。 包括新来的姑娘，一个个眼巴巴等着杨帆回答。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什么也没有做。”杨帆说道。 杨如意有些失望。 “那为什么会一期比一期垮呀？”新来的姑娘好奇问道。 她现在是杨如意的心腹，乖巧得很，值得信任。 “看下去你们就知道了。”杨帆不愿多说。 杨如意想追问，但想想这种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李卫民若有所思，问道：“是不是节目的核心题库不是你出的，就垮掉了。” “这是其一。”杨帆说道，收拾东西。 《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核心是一样的，都是题库。 而早期的《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题库都是杨帆一人充填的。 杨帆撒手不管《幸运52》后，题库交给李卫民负责。 接过这项重任后，李卫民越来越力不从心，每天找题出题苦不堪言。 再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早生华发是肯定的。 这个其实还好，可以接受，发际线急退，或地中海诞生，那就太悲伤了。 白发可以染，发际线退潮或地中海诞生就没法子了。 植发？ 虚假广告不是太多，就是真的，成本也高，还麻烦，一般人折腾不起。 戴假发？ 那也掩盖不了秃头的事实啊。 让自己满意的女朋友还没找到呢，想想李卫民就很忧伤。 然后回想负责题库时的杨帆，李卫民发现，杨帆做这类工作得心应手，甚至还有时间和精力参与节目诸多环节设置。 人比人，真没法比。 李卫民只能认为，杨帆天生吃综艺这碗饭。 “小帆，你去美食频道肯定要出新节目，新节目有眉目了吗？”下班时间点到，一起出办公室，李卫民问杨帆。 “有，我觉得还不错。”杨帆说道。 “什么类型的，不是益智类节目了吧？”李卫民问道。 他跟杨帆接触久了，事不过三，他觉得杨帆不会再照搬以前的创意。 杨帆点头：“嗯，做美食节目。” “美食节目？”李卫民一愣：“这类节目还有搞头吗？” 有点类似前世的唐诗宋词元曲，几乎断了后人的路。 后人感觉面前无路可走，更别说超越了。 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的美食节目从来没人能走出一条路。 民以食为天，结果这里却出不了一档让人民看得上一眼的美食节目，杨帆有点惋惜。 “有的，周树人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杨帆说道：“我来做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吧。” “周树人？”李卫民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清奇，get到了一般人get不到的点，问道：“周树人是谁？” “鲁迅你都不认识？”杨帆诧异。 李卫民沉默，我没文化的秘密暴露了吗？ “哦哦，好像听说过。”李卫民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嗯，想起来了，是一个很伟大的科学家。” “你说想起来就够了，后面的话我当作没听见。”下楼后，杨帆准备跟李卫民分别。 “食堂吃个饭再回去啊。”李卫民提建议。 没饭局的时候，他经常去单位食堂吃完饭才回家。 “不了，我得回去给房东一家做饭。”杨帆摆手。 又第二天。 杨帆正式调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怎么样？我给你的待遇不错吧，一来就给你整个独立办公室。”杨帆一搬过来，老赵就第一时间过来探望他。 “东西搬完才过来，没诚意。”杨帆自己搬东西，自己收拾办公室，很嫌弃老赵。 老赵不乐意了：“我可是主任，再说了我问你需要找人帮忙吗你说不需要。” 杨帆不想说话，美食与时尚频道的楼层很空，人丁稀少，空闲的办公室颇多。 他过来再没独立办公室就说不过去了。 而他过来这边，直接是总编导总策划职位。 老赵给予他足够的权力，只要是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随便杨帆挑，组建一个新的节目组。 迟疑了一下，老赵问道：“看你的意思，取景取镜你都要过手，不会你还想亲自上阵吧？” 杨帆点头：“嗯。” 老赵眼珠子一瞪：“你认真的吗？你学过摄影吗，学过导演专业吗？” “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吗？”杨帆不答反问。 老赵一筹莫展，片刻后长叹：“要是李卫民跟我说这些话，我直接一巴掌过去。” “他不说这些话，你以前也没少给他巴掌。”杨帆说道。 “咳。”老赵一下尴尬起来。 “赵哥，高清设备借到了吗？”杨帆干劲十足，东西没收拾好就关心起之前交给老赵的任务。 “问卫视频道那边了，可以借。”赵虎点头，问道：“我们频道的设备还不够清晰吗？” “够是够，越高清越好不是吗？”杨帆松了口气：“这是我们频道的翻身节目，也是展现我真正实力的节目。” “那就放手去干。”老赵大气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经费悠着点，我们频道最穷。” “烧钱是肯定的，经费不够我自己拉赞助，我在追的一个女孩子家里特有钱。”杨帆认真思考：“她家的产业挺多的，好像也有一个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主打美食，坑点经费应该不成问题。” 老赵摸了摸脑袋：“还没追上人家，你就敢这么坑人家？” “以后她们会很高兴被我坑的。”杨帆点了点头，不用太久，她们自以为是的坑，就会被我堵上，严丝不透。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档节目叫做《舌尖上的中国》。 第125章 美貌是种罪 在这里，这档节目不能还叫《舌尖上的中国》了，得改名。 改什么呢？ 杨帆已经决定好了，就叫《舌尖上的旅行》。 这将是一档第一次使用高清设备拍摄的大型美食类节目，也叫美食纪录片。 在以往的影像素材里，美食多以“烹饪大师”或“美食名家”结构出现，展现的是精湛的厨艺和繁复的过程。 观众看到的美食电视节目，也多以比赛的形式出现。 但在《舌尖上的中国》纪录片中，美食更多的将以轻松快捷的叙述节奏和精巧细腻的画面，向观众展示国人的日常饮食流变，在饮食中积累的丰富经验，千差万别的饮食习惯和独特的味觉审美，以及上升到生存智慧层面的东方生活价值观。 “步子跨得是不是太大了？”老赵看过《舌尖上的旅行》这档节目策划文案，觉得清新的同时，也有些担心。 因为这不是舌尖上的山城，而是全国。 它前期的调研就分三个部分，文献考察、网络收集和实地调研。 前两个还没什么，最后一个太吓人了。 涉及到高额经费，别说本地频道，就是卫视频道都不敢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这么搞。 而美食频道差的不仅是人才，还有经费。 没好的节目，频临撤道，哪有那么多经费？ “不成功便成仁吧。”杨帆也有压力，有时候成功就是偶然的，虽然概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 《舌尖上的中国》放这里，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万一水土不服，杨帆也只能傻眼。 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期待，只是现在除了策划文案，一无所有，期待什么的都只能先放一边。 接下来两天，杨帆先吸纳美食频道可用之人，比如林豹这种有想法有进取心的人，然后做前期准备。 文献考察和网络收集现在就可以做，实地调研得先拉赞助。 频道给的经费，肯定不够文案中提到的那么多地方的实地调研。 人，老赵可以任杨帆挑选。 经费却没办法，台里拨下来给美食频道的就那么些，老赵已经尽可能给到《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闷中的杨帆给美食与时尚频道写了一副对联。 上联：二三四五 下联：六七八九 横批：南北 就贴在美食与时尚频道电梯门口。 “这是什么意思？”第二天过来上班，看到对联后，老赵问杨帆。 他对杨帆的字不怎么感兴趣，只对内容有点好奇。 “如果有领导过来，文化高点，看到了或许会有点用。”杨帆叹道，经费太少了，两三万的调研经费，最多跑一两个地方，人还不能太多，吃住更别说了。 老赵小声说道：“帮我隐藏一下我文化不高的秘密，说给我听听有什么寓意。” 杨帆提示道：“上联和下联少了哪两个数字？” 老赵重新看向对联，良久才试探问道：“少了一和十？” “对。”杨帆点头，又问道：“横批少了什么，看得出来吗？” 看了半天，老赵闷闷道：“这怎么看得出来，要说少，少的就太多了，谁知道少的是哪个？” 杨帆摇头：“没有东西。” 老赵一愣。 文化人啊。 缺衣少食，没有东西，就是如今美食与时尚频道的现状。 它是山城电视台全年收视率倒数第一频道，且已经连续多年。 美食与时尚频道的很多节目甚至都不是自己原创，而是购买廉价的版权回来重播，填补空档。 “这对联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没有杨帆的解释，美食频道很多人进出电梯看到这副对联后，一头雾水。 “赵主任整的吧？” “字还可以，内容就不知所云。” “这老家伙，就喜欢瞎折腾。” 许多人议论纷纷。 美食频道是养老之地，像杨帆这样的年轻人也就三两个。 对于老赵想大展身手，弄个看得过去的原创节目，老油条们并不感冒。 有的人知道进《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需要全国跑，甚至拒绝加入。 养老之地，人经常不在，那还叫养老之地吗？ 都市频道。 “杨帆去美食频道筹备新节目了？” “嗯，果然不出所料，是美食节目。” “美食节目有啥看头的，杨帆飘了吧。” “想不明白，当初有电视台挖就走呗，拿高薪拿权力，现在好了，去美食频道，不知道他咋想的。”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觉得杨帆神经病，或者说他是因为出了两档频道招牌节目，飘了。 鲁志胜最近踌躇满志，干劲十足。 杨帆走后，总策划位置毫无疑问，是鲁志胜的。 杨帆还在的时候，鲁志胜就对《开心辞典》节目有诸多想法。 他觉得这个节目能更上一层楼，但需要修改一些环节。 事实上，他也在修改了。 前几天录制《开心辞典》的时候，节目就做了一些调整。 要不是节目组其他人反对，鲁志胜还想大刀阔斧翻个新呢。 大家都希望求稳，改动一些游戏环节可以接受。 翻新就算了。 而杨帆早就对《开心辞典》节目不闻不问，专心准备《舌尖上的旅行》节目。 他买来最新版的《国家地理》杂志，只要看到有吃的东西，就夹上标签条，以方便检索。 一开始，他和调研员林豹等人把这些资料按地域划分，汇集成表格。 后来还是觉得麻烦，就把所有杂志全撕了，整整撕了一天，把杂志里有用的资料装进20多个活页夹子，每个夹子用省份来命名。 年假补得有点多，导致开年复工第一周，上了整整八天班，大家才终于等到周末。 让杨帆有点高兴的是，这周末没有节目录制，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个完整的周末。 虽然《舌尖上的旅行》的筹备前两部分还没完成，但杨帆也没加班，准点下班。 回到家里，他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柳月月或是柳芊芊。 这两天气温升高，天没那么冷，眼前的佳人清新自然，一袭红裙，套着一件薄外套，束起的长发搭在身后，赏心悦目。 美貌是种罪孽，暴雪也无法掩埋。 杨帆感叹，刚才有一瞬间，他差点想犯罪。 平复心情后，他试探询问客厅里的佳人：“月月？” “嗯。”看到杨帆回来，柳月月俏脸绽放笑容，眼中的惊喜显露无余。 第126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求订阅！） 杨帆开年复工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柳月月跟妹妹来过。 此后，妹妹柳芊芊忙着上班，一直没过来十三姨这边，柳月月也不好意思自己过来。 最主要的是，杨帆没邀请她。 “好像又更漂亮了。”杨帆站门口跟柳月月说话，眼中光芒大盛，看来柳月月的颜值巅峰期还没到，真好。 柳月月立时有些扭捏起来，还是那么害羞。 阳台上。 “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大概是十三姨安排的劳动，果果在提着喷水壶给花花草草浇水，边劳动边快乐地唱歌。 杨帆都开门回来好一会儿了，她才发现到，转过身来。 登时。 她一旁小心翼翼守护着她的滚滚，被喷水壶喷了一狗头的水。 “锅锅，你女朋友来看你啦。”果果在阳台上大声喊道，生怕杨帆看不到柳月月似的。 客厅里，柳月月自然也听到果果的话了，眸光闪烁，心中很是欢喜，也有点心虚和羞怯。 十三姨刚煮上饭，从厨房里出来，冲果果瞪了一眼：“这是你月月姐，不是芊芊姐，你芊芊姐才是哥哥的女朋友。” “那不一样吗？”果果问道。 十三姨又想对傻女儿动手：“怎么能一样？月月姐是月月姐，芊芊姐是芊芊姐。” “一样的，反正都长得一个样。”果果还不知道妈妈已经想对她动手了，依旧快乐地劳动。 被淋了一狗头的滚滚跑去一边甩头，然后哆嗦着跑回屋取暖。 “真是蠢死了。”十三姨想打女儿，但杨帆已经回来了。 算了。 可以说我蠢说我笨，说啥都行，就是不能说我丑，所以果果对妈妈的话无动于衷，继续发表自己的观察结果：“哥哥喜欢月月姐，也喜欢芊芊姐，月月姐喜欢哥哥，芊芊姐也喜欢哥哥，月月姐比芊芊姐喜欢哥哥多一点，哥哥喜欢月月姐比喜欢芊芊姐多一点点。” 十三姨生气了，把落地窗拉开：“你挡得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胡说八道……” “呜哇~” 果果立时丢下喷水壶，仰头张嘴大哭，又说我挡得丑。 柳月月有点慌了，拿起手机，跟十三姨说道：“我拿门禁卡下去接芊芊，她快到了，顺便买点东西上来。” “嗯，去吧。”十三姨把落地窗关上，任由果果在阳台上哭。 杨帆放好东西过来，看到柳月月要下楼，对她说道：“月月，买包盐回来。” “嗯。”柳月月乖巧点头。 十三姨诧异：“厨房还有盐。” 杨帆说道：“不够，再买一包，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淡了。” 十三姨一愣，露出小女儿姿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杨帆解释道：“我是跟月月说的。” 柳月月急忙跑出去。 十三姨鼓起嘴巴，回屋去，不理杨帆了。 杨帆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然后往阳台那边走，拉开落地窗出去，抱起大哭不止的果果：“不哭不哭。” 小姑娘比较听他的话，立刻就不哭了，小脸上梨花带雨问道：“哥哥，我挡得丑吗？” “不丑。”杨帆一只手抱着小姑娘，一只手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听十三姨说果果丑有大半年了。 说一次小姑娘哭一次，从未吸取教训。 等杨帆把果果哄好后，十三姨才从里屋出来。 “月月性格确实很好，比芊芊好相处。”她叹道。 杨帆没接十三姨的话，这个时候怎么接都不太好。 “怎么不说话？”十三姨有些不满。 杨帆只好说话：“十三姨，你说找女朋友，找个小奶猫好还是小野猫好？” 十三姨还没开口，地上的果果说道：“哥哥，我觉得，还是找个人好。” “也对。”杨帆去洗手间。 大概半个小时后，柳月月和柳芊芊回来。 “盐。”柳月月进厨房找扬帆，从购物袋里摸出一袋盐。 还真买了，杨帆很满意，接过盐袋放好：“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些，指日可待。” 这时，跟柳月月穿着一模一样的柳芊芊手里拿着半个苹果，边吃边走进厨房。 “今晚又吃火锅吗？”吃着东西，她嘴也没闲着。 “嗯。”杨帆问道：“《世界奇妙物语》定档了吗？” “定了，半个月后，卫视频道晚间档。”柳芊芊很高兴：“预告放出去了，看网上评论还挺不错的。” “半个月后？”柳月月说道：“那时候我应该在米国拍《怪物世界》宣传片，我也看看。” 杨帆端详了柳月月一阵子。 看得柳月月有些脸红：“干嘛？” 杨帆有些惋惜：“什么时候开工？看来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明天中午就离开山城，先去公司那边录歌，跑两个通告就去米国。米国那边忙完就回山城，可能有一个月不能回来。” 杨帆点头：“没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柳月月脸红扑扑的。 柳芊芊“呸”了一声：“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柳月月晕乎乎的，跟杨帆说道：“我不在山城，芊芊每周都会过来，看到她跟看到我一样。” “我才不每周都过来。”柳芊芊有点生气。 杨帆看了柳芊芊一眼：“看芊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能取代月月。” 柳芊芊似乎想起什么来，脸上浮起一抹绯红，把只剩两三口的苹果扔杨帆面前碗里：“渣男。” 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芊芊喜欢你。”柳月月悄悄说道。 杨帆问道：“有你喜欢我多吗？” 柳月月没回答，也红着脸出去了。 脸皮还是那么薄。 吃完饭，杨帆自个儿带金毛和滚滚下楼溜达。 柳月月想跟去来着，但杨帆没邀请，妹妹也没去，就没好意思跟去。 柳芊芊本来想去，但想想自己去了，姐姐也去，算了。 以致等杨帆走后，柳月月悄悄掐柳芊芊，故意的吧你。 我就是故意的，柳芊芊不管。 半个小时后，杨帆回来。 “给你唱首歌，当作送行吧。”放金毛和滚滚去休息，杨帆从屋里抱出吉他，对柳月月说道。 第127章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春 “好呀，什么歌？”柳月月眼睛一亮，她就去年在小区里意外听到杨帆唱过一次歌。 终生难忘。 那时，他唱的是缅语版的《清新的小女孩》。 声音控的她，因为那个声音，就对杨帆产生了好感。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杨帆没有回答，感叹道：“刚才带大圣和滚滚出去玩，猛然发现，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我能听到春天的脚步声。”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春，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这个冬天，杨帆过得很开心，去了一趟远方，见了想见的人，很快乐。 过年回家，见到健在的双亲，家里没前世那种难念的经，很幸福。 柳月月低眉含笑，从前只在书上在网上在电视里看到有人过着诗意般的生活，现实里并未看到。 认识杨帆后，她慢慢发现，他过的不就是那种生活吗？ 以致他说的话，没有一丝的刻意和虚假，发自内心的感受，让人听了很舒服。 “月月要出去工作了吗？”十三姨搬个小圆凳放茶几和电视机中间，让果果坐好，开始她孩童快乐的动画片时光。 “嗯，明天中午的飞机，休息挺久了，再不出去我会变得越来越懒。”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 “对的，你又不喜欢泡吧逛夜店，没事做会很颓废，没精气神。”十三姨找来蓝牙耳麦，连上电视，然后套果果脑袋上，让她专心看动画片。 电视音响空放会影响大人聊天说话，声音开小了果果看起来又难受，只能这么折中。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柳芊芊撇嘴：“要是让妈妈知道我们去夜店，回来非得打死我们不可。” “五姐是为你们好，正经人没几个会去夜店。”十三姨说道：“我妈以前管我很宽松，对我要求不多，但夜店也不让我去。” 柳芊芊好奇询问杨帆：“你去过夜店吗？” 杨帆点头：“去过。” 柳芊芊立刻就嫌弃了：“原来你不是什么正经人，勾搭上美女没有？” 杨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勾搭得上的，多是酒托。至于良家女子，也得花钱请对方喝酒，消费了还不一定能勾搭得上。想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勾搭上一个良家女子，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首先要长得还可以，脸皮还得厚，谈吐还需风趣幽默，肯花钱……” 柳芊芊立起眉毛：“你怎么这么清楚？” 十三姨也悄悄瞪杨帆，提醒他别那么实在。 情侣之间，有些实话，不能说出来。 杨帆仿佛没看到十三姨的暗示，说道：“因为我去过啊。” 柳月月坐一旁闷闷不说话。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这句话的前提是，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到对方说的让自己不舒服的过去。 “去过很了不起啊，明晚我也去体验一下。”柳芊芊生气道。 杨帆说道：“我只是去过，没钱请人家喝酒，勾搭不上。” 柳芊芊脸上转怒为喜。 杨帆又说道：“倒是有美女来勾搭我了。” 柳芊芊又转喜为怒：“你上钩了？” 柳月月双目也紧盯着杨帆。 杨帆摇头：“都不请我喝酒，怎么可能？” 柳芊芊暗暗舒了口气，但语气还是很嫌弃：“这很符合你的气质。” 杨帆承认了：“我没钱，当然会比你们更认钱。像现在我在美食频道做节目，就很缺钱，谁要是肯赞助我的节目，我会非常感激，换我一个生意创意点子也不是不可以。” 十三姨好奇问道：“小帆，你现在在做什么节目？” 柳月月也竖起耳朵。 “在准备做一个美食节目。”杨帆坦白。 柳芊芊眉头微皱，她也是电视台的人，虽然不混综艺部，但也了解一些综艺节目市场：“为什么跑去美食频道，做没有前途的美食节目？” 杨帆不服气了：“美食节目怎么就没前途了？只要魅力足够，万物皆可盘。” 柳芊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以为是，骄傲自大。” 眼看妹妹又要跟自己的准男朋友吵架，柳月月连忙说道：“芊芊，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 柳芊芊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姐姐，哼哼道：“他又不是别人，是我男朋友。” 柳月月一惊，就知道你这个小蹄子不怀好意，正式向我宣战了是吧。 她看向杨帆。 杨帆好像没看到，有些发呆。 啥玩意儿？ 不是假的吗，怎么还真上车了？ 早前让你做我真女朋友，你不答应，现在改变主意了？ 月月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帆和柳月月的感情越来越深，随时成双成对，就差那么临门一腿。 这时，十三姨发话：“男朋友也有自己的人格和独立意志，芊芊，小帆做爱做的事，你应该全力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后腿。他开心了，你也应该跟着开心。” 柳芊芊小声嘀咕：“他和别的女孩子做爱做的事，我也能跟着开心吗？” 柳月月坐妹妹旁边，听得很清楚，脸红彤彤的掐了柳芊芊一把：“我是你姐姐，不是别的女孩子。” 杨帆回过神来，惋惜道：“看来我得去找个美食商拉赞助，打扮干净整洁一点，形象好能加不少分，希望接待我的是个年轻点的女老板。” 柳月月连忙说道：“杨帆，我妈妈是一个主打美食平台的大股东，只要你把节目文案准备好，去找他们没太大问题，我会跟我妈妈提前说一声。” 柳芊芊插了一句：“姐姐，不是我去说吗，你去说合适？” 柳月月泄气，坐着不说话了。 爱情，果然都是痛并快乐着，曲曲折折。 杨帆也搞不懂柳芊芊在干嘛，把旁边的吉他抱起来，说道：“还是唱歌吧，我觉得有的歌曲有治愈功能，这首应该就有那种功效。” 柳月月沮丧的心情一下明媚起来，信心恢复，杨帆应该是比较中意自己的。 琴声很快响起。 随着a弦和e弦的拨动，琴声异常空灵。 “??????????????? ??????????????????? ????????????? ……” 柳月月瞪大眼睛，很奇特的一种语言，没听过。 但她很肯定，不是缅甸语。 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第128章 可以让克里快递把你寄过来吗 虽然听不懂，但柳月月耳边的那个声音一如既往，纯净清澈。 像是少女时代的阳光，播散在脸上，身上，暖洋洋的，温煦而美好。 此时，她终于彻底相信，当初听到的那个声音，其主人就是眼前的杨帆。 三生有幸，能听到这个声音。 三世福照，再次听到这个声音。 别人都说自己的嗓音被天使吻过，柳月月觉得，杨帆的嗓音才是。 连声音里的磁性都能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而妹妹柳芊芊，过去她总认为清唱无法将音乐的魅力表达出来，再经典的歌曲，失去诸多乐器伴奏，都会黯然失色。 但现在，她发现不会。 两者有截然不同的魅力，失去喧嚣的乐器烘托，仅仅一把吉他，就可以让现在杨帆唱的这首歌一鸣惊人。 抛掉过去他给自己留下来的不佳印象，这声音，柳芊芊听起来感觉确实独一无二。 十三姨听杨帆演唱过多次，但即便如此，这次依然很享受，像第一次听到的那时，怦然心动。 只是回过神来后，她有些黯然。 可能是从前透支了太多的认真和热情，以致后来即便有了重新开始的想法，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能力。 至少在他面前，她会自卑。 有时多希望大学只顾认真学习，毕业后便回到山城，住进这里。 每天上班下班，忽然有一天，隔壁来了个刚毕业的年轻男孩，腼腆地对她说：“姐姐好，我刚毕业工作，没钱，房租能便宜点给我住吗？” 然后她重重点头，让他搬进来，每天烧菜做饭给她吃。 后来，她和他就有了一个跟果果一样又蠢又萌的小棉袄。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不点。 忽地。 歌声消失，只剩下吉他solo。 起初是1弦的清脆响亮，带着一丝古韵的曲调。 “ooo……eee……” 没多久，吟唱声响起，与古色古韵的1/e弦交相辉映。 听到这，柳月月有一种心要软融化了的感觉。 最后，5弦和6弦的空灵击溃柳月月心底的柔软，她眼中泛起泪花。 而十三姨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说，这个世界需要治愈的人很多。 自认为不再需要治愈的自己，这个时候听着5弦和6弦的和鸣，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什么会流泪，十三姨自己都说不明白。 也许是太感动太美好。 也许是自己的泪腺频率与琴声频率相似，产生共鸣。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只有等不到的人。 在5弦和6弦和鸣中，一曲结束。 客厅里静悄悄的。 杨帆有些茫然，怎么没掌声？ 眼前之人，一个倾国花容，一个醉月容颜，一个沉鱼之姿……一个弱智孩童坐圆凳上看电视，聚精会神。 都没有反应。 良久，柳月月回过神来，小声问道：“这首歌……什么语言？” 杨帆放下吉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道：“外国语种，泰语。” 十三姨立刻一脸严肃道：“小帆，那边已经回归祖国怀抱多年，现在是泰省，不要有地域歧视和偏见。” “好吧。”杨帆点头，然后惊叹道：“泰语歌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就是拗口难学了点。” 柳月月俏脸上满是惊喜和崇拜，那么难学的缅甸语和泰语，杨帆唱起缅甸歌或泰语歌来却毫无违和感，好像那是他的母语，很自然。 柳芊芊忍不住问道：“杨帆，你会说缅甸语和泰语？” “会一点，我老家就是桂省那边的，东南亚那几个国家……那几个省的语言有共通之处，调调差不多是一个味道。”杨帆说道。 “你老家桂省？” 柳芊芊想打人，这个混蛋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十三姨早就对杨帆的这种胡说八道免疫，问道：“歌词的意思能说一下吗？” 一开始，她觉得歌曲很轻快，但后来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欢快，带着点忧伤。 大概所有音乐都是这样子，跟幸福一样，总夹杂着一些别的。 杨帆很爽快地说道：“歌词大意是说，你如此可爱，可以让克里快递把你寄过来吗？在哪儿能买到你，什么牌子的啊……前世，你为青莲，我为梵音，一眸擦肩，惊艳了五百年的时光。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 起初，十三姨听着还觉得靠谱，听到后面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柳芊芊对杨帆也算知根知底，瞪着眼睛问道。 杨帆很遗憾：“你们不再那么好骗了，真可惜。前面是真，后面是编。” 柳月月心底欢喜，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喜欢。 虽然歌词把女孩子当作物品，但她并不觉得唐突或有侮辱的意思，反倒觉得这种比喻很可爱。 没有一颗童真的心，是表达不出这样一种境界来的。 “为什么一定要用骗，真诚以待，一样可以得偿所愿。”十三姨教育道。 杨帆不认同十三姨的话，说道：“我以前待芊芊很真诚，但大半年过去了，连手都没牵到。” 柳芊芊立刻有些扭捏起来，有吗？ 现在给你机…… 她还没想完，杨帆又说道：“所以我打算移情别恋。” 正有些不高兴的柳月月，听到这话脸上多云转晴，同时有些激动。 杨帆是要先跟十三姨摊牌了吗？ 十三姨这关过了，妈妈那关就有点希望。 姐姐是高兴了，柳芊芊却立起眉毛：“你敢移情别恋？” 十三姨黛眉微蹙，对柳芊芊说道：“芊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手都不让牵，也就小帆人好，老实，才能忍你大半年。100度的开水都可以凉透，何况37度的人心？换别人早就移情别恋，像小帆这样优秀的男生，大半年够他换好几个女朋友了。” 杨帆看向柳月月，你妹妹啥意思？ 上次主动提出对她负责，她拒绝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柳月月眉头也立起，跟柳芊芊如出一撤，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最近俩姐妹待一块太久，感情淡了，姐姐的男朋友妹妹都忍心明目张胆抢。 第129章 真假月月 “他很优秀吗？”柳芊芊撇嘴：“他要是很优秀，怎么会牵不到我的手？” 十三姨终于理解五姐的感受了。 这样的女儿，不天天打都对不起自己。 比果果还气人。 这是杨帆的问题吗？ “我又不稀罕牵你手。”杨帆说道。 “哼，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柳芊芊针锋相对。 杨帆牵起旁边柳月月的手：“我想牵，牵月月的手就可以了。” 柳月月满脸通红，急忙把手抽回来。 不过一抽回来，她就马上后悔了。 干嘛要收回来？ 虽然杨帆还没跟自己表白，但心意早已明了。 把手收回来，相当于自己拒绝了他的表白。 偷偷看向杨帆，柳月月发现，杨帆似乎有些失望。 可手都收回来了，能怎么办？ 她脸皮没那么厚，再自己伸手过去，让他牵。 就算伸过去，他大概也不会牵了吧。 他也有自尊心。 十三姨有些生气，对杨帆说道：“小帆，你怎么能随便牵女孩子的手。” 杨帆确实对柳月月的表现有些失望，本来想摊牌的。 她来那么一手，他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 莫非，以前是我自作多情？ “牵个手而已，农家乐爬山涉水，我不也牵过你的手吗？”杨帆摇头。 十三姨想说那能一样吗？ 还没开口，杨帆就起身把吉他送回屋。 留下三女，各怀心思。 十三姨和柳月月觉得是自己惹杨帆生气，让他失望了。 柳芊芊则觉得自己终于比姐姐有了些优势，哼哼，之前说什么爱情不能让，你对妹妹不仁，别怪妹妹不义。 很久，杨帆没从房间里出来。 十三姨和柳月月终于肯定，是自己惹杨帆不高兴了。 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芊芊，小帆也有脾气的，你去哄哄他？” “我凭什么要哄他？”柳芊芊傲娇道，哄也是我自己偷偷去，不是别人叫我去我就去。 柳月月有点生气，把妹妹拉走，躲客房里质问她：“你今天怎么回事，上周还说不跟我抢的？” 柳芊芊眼珠子乱转，小声说道：“姐姐，我这是帮你试探杨帆，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他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我勾引上，你跟他就算了，不值得托付。” “是这样的吗？”柳月月有些看不明白妹妹的操作。 “肯定啊，我又不喜欢他。”说到这，柳芊芊觉得太假，补充道：“我又不是很喜欢他，只是有点好感而已，远达不到爱情的程度。” “那行吧。”柳月月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担心道：“我们长这么像，你的试探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不会，他明知道我是我，你是你，还敢真跟我交往，那他肯定有问题，渣男一个。”柳芊芊很肯定地说道。 柳月月懊恼道：“刚才杨帆牵我的手，我就不应该抽回来，多好的机会，差点就能跟十三姨讲明白了。十三姨这边解决，妈妈那边才好解决点。没有十三姨帮说话，妈妈肯定会骂死我。” 柳芊芊心里偷着乐，抽得好。 摊牌了，我机会就不大了。 “不会，不是有我帮你吗，妈妈会理解的。”柳芊芊安慰姐姐。 说这话，她心里也有点愧疚和自责，不知道自己这是赌气还是真的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变自私了，姐姐的男人都想抢。 要说她不喜欢杨帆，也没有。 不喜欢，她才懒得跟对方吵架，理都不会理。 柳月月很了解妹妹。 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喜欢杨帆，从小觉得姐姐喜欢的东西都是宝的妹妹，对杨帆更宝贝了。 不过她目前还认为妹妹不会真抢她男朋友，帮她测试她男朋友的可信度很高。 “那你测试他的时候，别测试得太过，免得吃亏。”柳月月提醒妹妹。 “不会。”柳芊芊满口答应下来。 犹豫了一下，柳月月纠结道：“芊芊，要不就别测试了，我怕杨帆测试不通过。没几个男人能通过这种测试。” “不测那我就抢了啊，公平竞争。”柳芊芊说道。 “那你测吧。”柳月月妥协。 她这几年会经常跑通告，妹妹真要抢，她对自己没信心。 随后，柳芊芊去杨帆房间找他。 关上房门，柳芊芊捏着衣角，娇羞道：“杨帆，对不起，刚才下意识反应，把手收回来，你不生我的气吧？” “不会。”正在电脑前搜集美食素材的杨帆放下鼠标，把屋里的第二张椅子拉过来，让假月月坐下。 等假月月坐下，杨帆拉起她的手：“芊芊今晚怪怪的，好像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假月月解释道：“我觉得挺正常的，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她一开始即便不喜欢，看到我喜欢后也会视若珍宝。” 杨帆点头：“人确实都有这个随从心理，正常。” 假月月有些担忧道：“那你会喜欢芊芊吗？” 想了想，杨帆说道：“你们两个，我到现在都区分不出来，除了性格不太一样。我能喜欢你，当然不会讨厌芊芊。” “嗯。”假月月俏脸微红。 杨帆暗自好笑，柳芊芊的手一开始是冰凉的，才一小会儿，就手心出汗，表明她很紧张。 从电脑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杨帆给她擦手。 爱情真是美妙，只是牵个手，就觉得不枉此生。 “话说除了正常声音，你跟芊芊还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吗？”杨帆爱不释手，不想放下这只柔荑。 柔若无骨，仿似一簇青莲，一团清泉。 捧在手心，怕摔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比芊芊高半厘米这样。”柳芊芊柔声说道。 “那不等于没区别吗？”杨帆无语，半厘米哪能看得出来。 时候不早后，杨帆送柳月月和柳芊芊下楼。 没十三姨在，出门后，杨帆自然而然牵起柳月月的手。 柳月月脸红彤彤的，但也没敢再抽走。 自始至终，杨帆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鬼才想到姐姐就在隔壁，隔着一堵墙，柳芊芊就敢冒充姐姐进屋。 “喂，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电梯里，柳芊芊一脸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连你姐姐你都见不得好？”杨帆说道。 柳芊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以后有你好看。 第130章 你看我吊不？ 燕京，清通娱乐。 柳月月开年工作的第一件事不是跑通告，而是录歌。 录《寂静之声》。 录音棚里。 “雪月，等风吹帆是哪个大佬开的小号吗？”录了一半，休息期间，音乐总监莫飞特询问柳月月。 柳月月有些犹豫，妈妈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莫飞特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 让男朋友装大佬，还是如实告知？ 权衡利弊后，柳月月撒了平生第九千九百九十一次慌：“嗯，圈内一个前辈厌倦了从前的名声和生活，所以不想再用以前的艺名。” 莫飞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觉得《寂静之声》能火，能传遍全世界，曲子太好听了，歌词也深得我们夏国人的诗意和境界。” 柳月月由衷的开心，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能透露是哪个前辈吗？”莫飞特又问道。 柳月月摇头：“现在还不能。” 莫飞特很惋惜，搞音乐的，都比较想认识领域里的顶尖人物。 在他看来，杨帆就是那一类人。 那类人，不是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如果知道他本尊是谁，歌曲可以涨大价钱的。”莫飞特有点不甘心，想从柳月月这挖出等风吹帆的本尊。 柳月月还是摇头：“他不在乎钱。” 莫飞特想想也是，人家境界高，脱离了低级趣味，视金钱为粪土。 “果然如此，到了他这层次，钱不钱的无所谓了。”莫飞特满是钦佩。 柳月月不说话，其实杨帆特别爱钱。 因为等风吹帆跟清通娱乐算是老熟人了，这次《寂静之声》授权签字他没过来，由柳月月代签。 十万！ 仅授权给清通娱乐，让他们旗下的艺人可以拿来进行商业活动。 原唱，则只给柳月月。 十万授权一首歌，在圈内还达不到曲爹词父的待遇，但也算很高了，属于第一梯队。 当然，第一梯队之间的差距明显比下面的梯队大。 高的二三十万有，再往上就没有了。 网传的百万天价是假的，首先能混到曲爹词父的咖位，都是有了自己的圈子，也基本只会在圈子内卖歌。 大家都这么熟了，互利互惠，卖那么贵不存在。 但天价没有，分红却有了。 歌曲销量好，曲爹词父赚的也多。 普通人想买曲爹词父的歌，不是没渠道，就是曲爹词父看不上。 百万天价卖给普通人，也许收益都比不上几万卖给已经成名的熟人拿分红多。 柳月月想给杨帆争取分红，三万卖，但清通娱乐不同意。 杨帆并不意外，他也就出了两首歌而已。 虽然都火了，但地位还远没稳固。 除了莫飞特想认识等风吹帆本尊，清通娱乐的高层和其他艺人也想。 柳月月倒是不吝啬这个，想把杨帆推荐给东家。 但她问过杨帆，杨帆毫不犹豫拒绝了。 柳月月觉得很奇怪，说杨帆爱钱，但他这个拒绝入圈的决定，又明明白白告诉她，他并不爱钱。 越早入这个圈子，积累的人脉和名气就越多。 这些都是潜在的钱。 今天，尹燕也来公司了，只是她没去录音棚。 她知道柳月月去了。 她对柳月月很不感冒，倒不是因为柳月月人红是非多。 也不是因为柳月月让她白白被人睡了好几天，而是把她本来准备到手的《怪兽世界》代言抢了，大几千万的代言费呢。 柳月月跟清通娱乐签的合约，具体内容尹燕不知道。 但她敢肯定，分成肯定不高于五五开。 这么算下来，一亿的代言费，柳月月到手也就小几千万。 最让尹燕生气的是，她跟柳月月打听过等风吹帆的信息，柳月月拒绝透露。 为此，尹燕非常生气。 “燕燕，你是不是还在生雪月的气？”经纪人问尹燕，他是尹燕自带的经纪人，不是清通娱乐配备的。 “你说呢？”尹燕都不想待公司里了：“认识了个曲爹词父，就装一姐，介绍一下都不肯。” 尹燕并不认为是杨帆不想认识圈内的一线歌手、艺人。 而是柳月月自己把杨帆藏起来，不想跟别人一起分享。 “曲爹词父说得太早了，才两首火歌，哪个曲爹词父不是写了几十首歌，其中至少十几首是或经典或大火的流行歌曲？”经纪人嗤笑。 尹燕的心情一下好了点：“也是，说不定现在柳月月录的这首英文歌一出来，会被网友嘲笑，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起飞，去国际舞台。” 公司其他小艺人可能不知道柳月月的最近动态，更别说知道她在录《寂静之声》。 但尹燕不一样，她是公司一姐，跟公司高层、录音棚工作人员的关系都很好，不可能不知道。 “那个等风吹帆可能也膨胀了，被两首火歌蒙蔽了双眼，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敢写英文歌。”经纪人笑道。 尹燕跟自家经纪人没什么顾虑的，冷笑道：“新人王都拿不到，就想当一姐，装什么高冷，这个圈子有玉女有纯情少女吗？” “刚进这个圈子的小姑娘都比较天真，她运气好了点而已，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再往前？只要你还在清通，她就别想当一姐。”经纪人笑道。 山城。 晚上，十三姨家。 杨帆在徒手拆果果的电动木马玩具。 柳芊芊昨天给果果买来的，滚滚比较好奇，今天白天在家骑着电动木马玩，结果玩坏了。 但没人知道。 大圣和三宝倒是知道，但它们不会说话。 会也不会说出去，它们也玩了。 可能滚滚比较倒霉，轮到它玩的时候，木马就不唱歌了。 而三只宝也不会知道，是电池没电了。 以致它们把木马推倒来推倒去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结果。 已经开始上学的果果放学回家玩木马，发现没音乐后，杨帆一回来就哭着找他。 杨帆只得先不做饭，把木马拆开。 拆开后他便看到连接喇叭的电线断了，重新接上，音乐就又有了。 果果很开心，而把木马组装回去后的杨帆也很得意，忍不住问一旁的十三姨：“你看我吊不？” “看！”十三姨回答道。 杨帆呆了呆。 半晌，他默默去做饭。 第131章 又不是没看过 杨帆后脚进厨房，十三姨前脚就跟进来。 “今晚做四人份的饭。”十三姨已经煮上米饭了，进来帮杨帆洗菜，打下手。 “四人份？”杨帆奇怪：“今天不是周末吧，芊芊要过来？” “嗯，她妈妈说她有事找你。”十三姨平静道。 “什么事？”杨帆很好奇。 “支持你事业的事。”十三姨把买回来的菜放进洗菜盆，再把盆子放洗碗池里，打开水龙头。 “哦哦。”杨帆无动于衷的样子。 十三姨问道：“你的美食节目赞助费可能有着落了，你不高兴吗？” 杨帆叹气：“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节目呈现效果还不知道，美食频道又太冷清，确实很难。这个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担心让芊芊她们家的公司投资失败。” 赞助节目，也是一种投资。 风险还挺高的。 节目收视率不行，这波推广就凉了。 “别有压力，当初抢占市场，一年几个亿的推广费都砸出去了，现在就几百万赞助费，当是额外推广了，五姐她们家不缺这点钱。”十三姨安慰道。 “真正的有钱人，花钱只会比普通人精打细算，我看到过千万富翁在网上看连载的正版小说，几乎不会去打赏作者，因为他们懂得大家挣钱都不容易，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必须言传身教，订阅是本分，打赏看情分。”杨帆说道。 十三姨很认同杨帆的话，从前她也看女频小说，只是订阅看，打赏这种事鲜有。 因为她进群后看到里面的运营人员总是找机会忽悠群里的读者打赏发月票红包什么的，而有的读者还是学生，只有消费能力，没有赚钱能力。 而这些人最容易被忽悠，自制力较差。 虽然看不惯，但十三姨也没说什么，默默退群。 运营小说，对其他老老实实写作的作者显然是不公平的，但各行各业皆如此。 所以说社会是一个大染缸，不随波逐流，也只能隔岸观火，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杨帆和十三姨正做着饭，客厅门口可视电话响起。 果果跑过去，踮起脚尖，摁下接听键。 “你好呀。”果果仰头看着屏幕。 里面有个人。 柳芊芊到楼下了。 小区不阻止外来人，但进居民楼就得要门禁卡了，或是在楼下拨通住户可视电话。 住户可以给楼下的来客远程开门。 “果果，会开门吗？”柳芊芊在可视电话里问小姑娘。 “不会。”小姑娘说道：“但是你要是带有好吃的，我就会了。” 柳芊芊有些为难，十三姨不让给果果乱买吃的。 所以登门的时候，柳芊芊最多带点水果。 而水果在果果这，不是好吃的。 家里水果太多，十三姨几乎不控制小姑娘对水果的摄入量。 她还担心小姑娘不愿意多吃水果呢。 “不用你会。”十三姨出现在果果身后，给柳芊芊开楼下的门。 果果有些失望，转身找木马玩去了。 昨天刚到手的新玩具，她热情还很高。 这个木马估计还能让她热衷地玩几天，才会弃之如敝履。 没多久，开始烧上菜后的杨帆，看到柳芊芊进厨房。 饶是跟惊艳的十三姨朝夕相处大半年，每次看到柳芊芊，杨帆依然有种惊鸿一瞥的感觉。 柳芊芊给人的感觉与十三姨不一样，她比较青春活泼，清新自然。 十三姨每天带孩子，撒娇归撒娇，身上的那丝人间烟火已经挥之不去。 柳芊芊还没带孩子的痛苦，更没经历感情的折磨与温养，少女的气质很明显。 今天的她跟大多爱美的女孩子一样，即便天气还稍冷，也穿着薄薄的绒裤，配着一套格子裙，腿长，显得很性感。 杨帆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想看柳芊芊的脸，也想看她的腿。 以致上下打量着。 柳芊芊很满意，但嘴上却没好话：“往哪看呢你？” 杨帆把头转回来：“又不是没看过，还不乐意了？” 柳芊芊大概又想到天然去雕饰那时，羞恼道：“你是不是又起什么龌龊心思了？” “小帆要是对你不起龌龊心思，那就不正常了。”路过厨房门口的十三姨说道。 柳芊芊既然来了，十三姨便不再进厨房给杨帆打下手，交给外甥女。 虽然挺喜欢看柳芊芊颜值和身材的，但这姑娘喜欢找茬，杨帆就不愿意了，打发她走：“我房间电脑桌上有一份资料，你看去吧。” “干什么？”柳芊芊疑惑。 “你去看就知道了。”杨帆不再理她。 柳芊芊带着满脑疑惑去杨帆房间。 “种树送水果。”杨帆电脑桌上的资料，首页印着这五个大字。 怀着好奇心，柳芊芊坐下来翻看。 这一看，她看入迷了。 这是杨帆说过的送给她妈妈美食平台的一个创意点子。 这点子，很新奇。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好农场主，衣食无忧。 网友们不用下地也不用披星戴月，手指点点点，想吃什么就种什么。 每种成一棵果树，就能免费收到一箱优质水果，还能拉着亲朋好友一块种树、吃水果。 别说南诏的沃柑、奉节的脐橙，就是最高级的江浙柯城鸡尾葡萄柚大boss，也能种出来。 这个活动，旨在给平台用户送福利，也让农民实现增收。 所有免费水果，都是来自国家级贫困县，让辛苦劳作的农户能实现增收。 平台用千万级流量来为贫困县的特色农产品代言，这份福利，既包含了对消费者浓浓的爱，也体现了平台助农的魄力。 柳芊芊不傻，知道这看似公益的创意点子，其实是双赢。 该福利一出，平台用户必定暴增。 而平台用户都是潜在的消费者，杨帆在文案里还细节列出种树的水滴、肥料等来源。 每天做免费任务，浏览指定页面等，就能得到水滴、肥料等。 当然，如果想加速果树成长，平台消费是最快的途径。 为了一箱免费水果，必定有无数用户涌来。 而来之后，留下来消费的用户自然不会少。 第132章 柳妈妈帮小女儿抢大女儿的男朋友 亲情最容易被忽略，于是人们总说人生唯有爱情和美食最不可辜负。 种果树做任务，浏览美食多了，所有用户都能经受得住诱惑吗？ 不能！ 就像天天有一群穿着性感的美女在正常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只要花钱，就能抱得美人归，家里有余粮的男人，是经受不住诱惑的。 “这个点子好！”吃饭的时候，柳芊芊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很难得地夸赞了杨帆一次。 杨帆点头：“不着急，先做好前期准备，万事俱备再上线。” 柳芊芊有些不解，问道：“早点上线不好吗？消费拿资源种果树，也是有极限的，少说也得好些天才能种出来。这段时间，应该够我们找到需要帮助的果农合作了。” 杨帆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里面涉及到的环节多到你没法想象，你问你妈就知道了。” 柳芊芊满肚子疑问，怎么感觉杨帆比她自己还懂。 好像这家伙懂得挺多的。 “线下保障做好再上线，找权威的公证处认证，给用户信心。另外，记得别短斤少两，滥竽充数，把这么好的点子给毁了。” 杨帆补充说道：“迟点上线好，现在匆忙上线，会有竞争对手模仿，说不定后来居上，完成超越。” 柳芊芊不说话，默默吃饭，心里在想。 这家伙对姐姐的事业有帮助，对我的事业帮助好像更大。 这么一来，怎么抢都不算亏，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流到了自家门口，我负罪感没那么强了。 “我觉得小帆说得对。”十三姨也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她不经商，但辩是非明事理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 古往今来，多少原创被盗版被抄袭干死，数不胜数。 “那我回去让我妈决定吧，反正我现在也干涉不了平台运营的事，我妈说我还需要历练，让时间打磨我的性子，增加我的阅历。”柳芊芊不再心急，静下心来。 然后她发现杨帆真是厉害，不急不躁，但不失技巧。 该勇猛精进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迟疑。 “那节目赞助费的事？”杨帆趁机问道。 柳芊芊豪气道：“这个我能做主，我妈妈听我的，可以！” 在连续失败前，柳妈会一直支持柳芊芊的事业。 虽然柳妈不说出来，但心底已经打算拿几个亿来给柳芊芊折腾。 在这些钱败光之前，柳妈不会给柳芊芊任何建议或设置阻碍。 吃完饭，没坐多久，柳芊芊就急急忙忙赶回家去。 柳妈今晚正好在山城在家，明天，她要出远门。 一回到家，柳芊芊就第一时间把果园策划文案交给柳妈看。 仅看了五分钟，柳妈拍案叫绝：“天纵奇才，奇思妙想。” 看似亏本的买卖，其实里面大有可图，名利双收。 互联网平台在争夺用户，跟娱乐圈小生在拼命赚流量一样。 流量即是潜在的商业价值。 总有留存。 留存就会有消费。 “杨帆给的文案。”柳芊芊实话实说，没敢说是自己的。 “你几斤几两我知道。”柳妈很高兴，惊叹道：“原以为只要你能找到男朋友结婚，不管多普通，我都同意。现在好像远远超出期望值，我得好好感谢一下十三妹，帮她留意优秀可靠的男人。” 柳芊芊的底气一下又足了不少，妈妈支持我，那姐姐就应该抢不走杨帆了。 “正好明天我去燕京，找燕团开个会。”柳妈野心勃勃，她是后来入股燕团美食平台的。 而燕团总部在燕京。 运营的事，柳妈不干涉，但可以提供建议。 能把燕团做到现在千万级流量的平台，主事人不傻，看到这个方案没理由拒绝。 拒绝可以，只要柳妈愿意，可以壮士断腕，召开董事会换将。 不过这种事是两败俱伤局面，除非内斗激烈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否则董事会也不愿意逼走原团队人员。 柳芊芊趁机说道：“我答应赞助杨帆的新节目了。” “可以，这个点子不止值几百万。”柳妈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顿了下，柳妈问道：“你和小帆耍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跟你求婚什么的？” 柳芊芊有些尴尬，但在柳妈看来，是窘迫，是害羞。 “没什么可害羞的，我私底下找人试探过他，是个好男人，不会在外面乱搞，你放心好了。”柳妈对自己掌握的情报很有信心。 柳芊芊不知道能说什么。 人家杨帆现在在跟姐姐搞对象呢，不是跟我搞。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柳芊芊自己都糊涂了。 “妈妈，你怎么试探杨帆的？”不说话又不行，等下妈妈会嫌弃自己，柳芊芊只好找话题。 柳妈笑道：“有很多种方式，找美女街头偶遇，找美女加他联系方式，故意勾引他，而他全都无动于衷。我还找了私人侦探跟踪他，拍下他私底下的言行举止。还别说，这个男孩心地绝对不坏，乐于助人，但爱心又不会泛滥。你大概都不知道，他会给不主动乞讨的流浪汉喂食，给流浪猫狗投食，开电动车挡在车流前让老弱妇孺先过马路……” 柳芊芊心里美滋滋的，一时感觉杨帆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听完后，她就有点郁闷了。 怎么就被姐姐抢去了？ 姐姐比我高半厘米而已，但圆形物，我比姐姐大一些，足以弥补那半厘米的不足。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帆跟你求婚没有？”柳妈又把话题转回来。 柳芊芊闷闷道：“我才过二十，不急。” 柳妈不同意了：“那也大学毕业大半年了，要是别人，不早上学，不跳级，现在就是二十三岁，这个年龄结婚正好，两人世界一两年后生孩子，多完美的人生。” “那我不才二十吗？”柳芊芊弱弱道。 柳妈生气道：“我再问一遍，小帆跟你求婚了吗？” 柳芊芊只得如实回答：“还没有。” 柳妈比女儿还心急，说道：“你就不会使点计谋？” 柳芊芊高兴了，向老妈请教：“妈妈，能使什么计谋啊？你教教我。” 第133章 柳妈妈帮大女儿抢小女儿的男朋友 “比如怀上了，他肯定就会跟你求婚，总不好你跟他求婚吧，女孩子主动点没什么，但该矜持时，也得矜持。”柳妈给小女儿献策。 柳芊芊有点不好意思了，手都没牵，怎么怀？ 上次装姐姐，才跟杨帆牵了个手。 “这个有点难。”柳芊芊红着脸说道。 迟疑了一下，柳妈问道：“小帆这么懂得……保护你吗？” 柳芊芊知道妈妈的意思，硬着头皮颔首：“嗯，他说我还是个小女生，还没长大，不能当妈。” 柳妈赞叹道：“小帆果然是个好孩子，没只顾自己，值得托付。” 然后，她让柳芊芊等会儿，起身上楼。 等她下来的时候，手里拿个小盒子，还有一根针。 柳芊芊有点想逃离。 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柳妈对柳芊芊一脸的怒其不争：“别的我没法教你，这个可以现场教。” 说着，当柳芊芊的面，柳妈拿针一个个戳那些方形包装。 戳完之后，柳妈把它们重新装回盒子里，放到柳芊芊面前。 柳芊芊又羞又感动，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惭愧的是，我不争气。 这些盒子，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对手要不是姐姐，柳芊芊觉得自己耍心机，抢杨帆是十拿九稳的事。 毕竟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当初被他看光，他还很负责任地让她做他真.女朋友，是她自己拒绝了。 时间，是一条逆流的河。 她自己都没想到，后来会演变成这样。 或许，与自己有微妙心灵感应的姐姐对他的感情更热烈了，然后影响到了我，令我无法控制？ 柳芊芊百思不得其解。 爱情，果然是一道玄学。 “那我回去洗澡了。”柳芊芊拿走妈妈给的盒子，逃也似的离开。 柳妈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揉着太阳穴，想生气，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初，自己不也跟小女儿一样傻乎乎的嘛。 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脸皮薄，不会耍心机。 想分享喜悦的柳妈想给大女儿发信息，这时，柳爸一身酒气回家。 坐的位置高了，人自然而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柳爸就很有威严，他稍微发福，但魅力更胜从前，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但一进家门，柳爸就偃旗息鼓。 柳妈上去给柳爸拿公文包，脱外套。 “芊芊呢？”柳爸一边换鞋一边问老婆。 “天天回来就问芊芊呢芊芊呢，你眼里有没有我？”柳妈埋怨道。 柳爸也习惯了，不当回事，笑道：“进门看到芊芊接我，没看到你，我不也是跟她问你嘛。” “这还差不多，芊芊从十三妹那里回来，刚上楼去了。”柳妈自己先回客厅，给柳爸倒水。 “又找她小男朋友去了吗？”柳爸心情复杂，都说女儿是男人前世的情人，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以致情人开始恋爱了，男人心里多少都有点别扭，不舒服。 但自己又不能，也没资格阻止。 相反，还得送上祝福。 “那她不去，让小帆来咱家吗？”柳妈端水，递给柳爸。 “别了。”柳爸接过水，他觉得，自己比杨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小帆，人真是没得说。”柳妈越看杨帆越觉得这小伙子完美，非常适合做女婿。 喝了口水，柳爸感觉身体更累了：“你又调查人家去了？” 柳妈没对柳爸隐瞒：“我女婿，当然要调查清楚了。” 柳爸有些郁闷道：“是是是，你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挣的钱，大部分都是给他挣的。” 柳妈不乐意了：“你整天怕女儿怕芊芊嫁出去是不是？我跟你说，你这种态度，芊芊真跟相士说的那样一辈子不结婚，你就是元凶，罪归祸首！” 柳爸有些唯唯诺诺：“你别这么说，我哪可能不希望芊芊嫁出去，我也怕相士说的话，这两年越来越担心，觉都睡不好。” 柳妈呵呵一笑：“谁天天晚上睡觉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呼噜打得震天响？” 柳爸只得紧紧抿住嘴巴，不说话了。 芊芊的性格随她妈，月月的性格则随她爸。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再出色的辩论家都说不过。 曾有著名辩论家跟女人吵架。 吵到最后，他灵机一动，说你上面一张嘴下面一张嘴，我吵不过你。 看似甘拜下风，实则步步紧逼，胜券在握。 结果女人也以退为进，说我才吵不过你，你上面一张嘴，下面一个话筒外带两个音响。 最终，男人完败。 虽然挤兑柳爸，但柳妈还是把保姆房里的阿姨叫出来了，给柳爸做点夜宵吃。 应酬喝酒，肯定没吃好。 随后，柳妈下负一楼，坐酒吧台旁喝点红酒，给大女儿发信息。 得知大女儿没在忙，柳妈便兴冲冲给她打电话。 “月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芊芊跟小帆有了实质性进展，今年有望结婚了。”柳眉很高兴，小女儿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她的心头病。 那个相士的嘴巴太毒了，这些年，文家柳家上下战战兢兢，不敢再把相士的“天机”不当回事。 两家怕相士怕到什么程度呢？ 怕到现在都不敢去问卦了，担心本来没事，问出事来。 他们对那个相士的心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同时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听说泄漏天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以致那个相士走路好好的，时不时就挨雷劈。 车祸更是不断。 偏偏他又挂不掉。 其实不止文家柳家怕他，他也怕文家和柳家登门，还想多活几年呢。 “啊？”电话那边的柳月月，听到妈妈的话后有些惊慌：“什……什么实质性进展？” 她出来工作，人不在山城。 每天最多也就跟杨帆发几条信息聊聊天，电话都很少打。 妹妹的美貌是很吸引人的，柳月月还真担心杨帆抵挡不住妹妹的主动。 柳妈并不知道大女儿现在的心情，偷笑道：“我也给了芊芊盒子，还拿针戳破了……” 后面的话，柳月月就没怎么听得进去了，她都快急哭了。 下意识的，她也摸出包包里出门前妈妈塞给的盒子，拿别针一个一个戳破。 第134章 明媚如风，轻盈似箭 “妈妈，我喜欢的人，好像有女朋友了。”等柳妈分享完她的喜悦，柳月月难过道。 柳妈一愣：“是那个给你写歌的男孩吗？” “嗯。”说着说着，柳月月就忍不住伤心落泪：“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女朋友的，他对我也有好感，只是我没主动，他也没主动，最后有个不要脸的女生主动了，横刀夺爱。” 听着大女儿的哭诉，柳妈心里叹气。 感情的事，有时确实就是这么扯淡。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想当初，柳妈有好感的男生也有好几个，只是柳爸主动了，两人就成了。 有人有选择困难症，有人不会拒绝人。 柳妈属于不会拒绝人的那种。 当然，柳爸要是没三两三，柳妈也是会毫不犹豫拒绝的。 “月月，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生？”听大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柳妈询问道。 柳月月“嗯”了一声：“喜欢，他人很好的，字如其人，跟那些徒有其表，里外不一的文艺青年不一样。” 柳妈沉默了。 相士说大女儿不适宜过早结婚，但没说不准搞对象啊。 难道相士的意思，是大女儿受到这次打击，自暴自弃，随随便便找一个凑合着结婚，导致悲剧产生？ 想想大女儿的性格，还真有可能。 很早之前，大女儿就表现出对那个叫什么“等风”的音乐创作人的倾慕。 那时，柳妈催了大女儿一下，建议大女儿主动出击。 但碍于少女的羞涩，大女儿拒绝了。 柳妈也觉得大女儿的婚姻大事不急，操心的应该是小女儿，便没再催促。 现在看来，小女儿的婚姻大事进度达到了八成，大女儿却成了负数。 柳妈一下紧张起来，说道：“月月，你别灰心，他只是交了女朋友，你还有机会。有女朋友可以分手，结婚了还可以离，只要他不死，你都还有机会。” 柳月月破涕为笑：“妈妈，那我不是当小三了吗？”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说得那么难听。”柳妈说道：“现在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就是这样，你情我愿，他要是因为不会拒绝人才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你这么做是在拯救两个家庭。” 柳月月不说话了。 妈妈的意思好像我当小三，或妹妹当小三，她都不在乎。 又回到了原点，妈妈看似谁都帮，其实谁都不帮。 姐妹各凭本事。 十三姨家。 又到了睡觉点。 果果已经开学了，不能再晚睡。 其实放假期间她也很少超过晚上十点睡觉的。 客厅里，看着原本隔着两套房，早已砸掉的那堵墙的位置，杨帆久久说不出话来。 自从没了那堵墙之后，他的私人空间和时间越来越少。 太方便果果和三只宝找他玩了。 即便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四只宝也是动不动就敲他的房间门。 杨帆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十三姨有时脾气会很暴躁。 这么黏人烦人的宝，不拿来玩拿来打都对不起自己。 “十三姨。”杨帆叫住敷着面膜，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十三姨。 “怎么了？”十三姨停下来，两只手掌捂着面膜，眨巴眼睛看着杨帆。 杨帆情感真挚：“以前我对你有偏见，觉得你打果果打三只宝不对，现在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然后呢？”十三姨还是眨巴着眼睛。 “该打的时候你就打吧，我当作看不见。”杨帆说道。 明媚如风，轻盈似箭，十三姨留给杨帆一个后脑勺：“你想打又不好意思打，就想叫我打，是不是？” 杨帆追上去：“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是。”十三姨把面膜摘下来，扔垃圾篓里。 大概揭下面膜后的样子和敷面膜时的样子天壤之别，杨帆觉得十三姨现在的脸是真好看，无以伦比。 “真好看，真滑溜，真漂亮！”杨帆赞美道。 十三姨对他的糖衣炮弹产生了些许免疫，白了他一眼：“这些话拿去讨好芊芊就行了，在我这献殷勤，甜言蜜语没用。” “好吧，我去给果果讲睡前故事，你自己玩。”杨帆转身准备走，去果果卧室，小姑娘应该躺好了。 十三姨连忙拉住他：“等等我，我洗把脸。” “不等！”杨帆甩掉十三姨的手。 十三姨又抓了回来：“有用了，有用了。” “那行吧，我等你。”杨帆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十三姨说的洗把脸，没有七八分钟下不来。 没一会儿，睡衣宝宝果果站卧室门口，抱着布娃娃问杨帆：“哥哥，还没好吗，我要听睡前故事。” 杨帆笑着起身走过去，把果果领回屋。 小姑娘在学会独立，自己脱鞋上床，然后掀开被子躺进去，全程不用杨帆帮忙。 陪小姑娘说了几分钟话，十三姨带着清香的气息回来。 “今天讲一个无名英雄的故事吧，很平凡的一个人，从事一份很平凡的岗位。”杨帆带着询问的语气跟十三姨说道。 “嗯嗯。”十三姨连连点头。 果果不挑故事，十三姨才挑。 于是，杨帆开始讲起来。 从前，有一个特殊的时期。 疫情来得很突然，很猛烈。 病毒传染性极强，导致国家不得不封城。 一个当普通司机的退伍军人看到志愿者招募信息后，主动报名，负责运送病人。 按照军人惯例，请战前，要写遗书。 退伍军人便写了一封，然后交给家里已经上初中，该有男子汉担当的儿子。 儿子处于叛逆期，每天都让父母很不省心。 接过父亲手里的遗书，儿子一开始还很不耐烦，父亲出门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 当父亲走后，闲着没事，儿子便打开遗书。 等看完之后，儿子害怕了，急急忙忙给父亲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但父亲没接。 直到很久之后，父亲才回电话，告诉儿子，这段时间，他不能回家了。 运送病人，被感染的风险极大，需要独居。 此后，儿子便开始懂事了。 每天晚上，等父亲回到住处，给他打电话报平安，他才能睡着。 一开始，儿子听到的父亲的声音都很正常，心情可能也因为儿子变懂事了而越来越好。 后来，儿子听到的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像说话有些费劲。 再后来，父亲说，我可能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那里没有手机信号，不能再给家人打电话。 第135章 收视率下滑 故事才讲到一半，十三姨和果果的眼泪就开始哗哗掉。 又骗我们母女俩的眼泪。 按照杨帆的习惯，这个故事起头没多久，十三姨和果果就听出了不妙的感觉，头上笼罩着一团阴云。 肯定又是个悲剧故事。 果然。 故事讲完，十三姨抽纸巾，不停地擦怎么也止不住流出来的体液。 眼泪，也是体液的一种。 一边擦，十三姨一边忍不住把腿伸出被窝，踢杨帆。 “是不是一天不弄哭我，你就不对劲儿？”她眼神幽怨。 杨帆笑笑，不说话。 果果难得的没在故事讲完前睡着，跟杨帆保证道：“哥哥，长大后我也要去当一名司机。” 杨帆还没说话，十三姨扒了果果一下：“上次听完故事，你不是说长大后想当个天使，当护士吗？” 果果发呆了一阵子，问杨帆：“哥哥，当护士就不能开车了吗？” 杨帆说道：“可以的，你妈妈当官，不也经常开车吗？还开得又快又稳，老司机。” 十三姨一脸狐疑：“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杨帆摇头：“没有。” 十三姨也不深究，装作漫不经心问道：“小帆，这个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杨帆想了想，说道：“没有，等芊芊她们家平台过来考察，决定赞助打款后，我才能带人出远门，实地调研。” 柳芊芊说她能拍板，但钱不是她的。 她妈妈是也能让燕团赞助，但终究要走流程，不可能说拍板了，赞助费第二天就马上到。 另外就是，《舌尖上的旅行》筹备的前两部分到现在都还没全部完成，经费到账，实地调研阶段也不能即刻执行。 “跟芊芊没有约会吗？”十三姨问道。 杨帆摇头：“没有。” 十三姨松了口气，然后有些忐忑道：“那……这周六跟我一起去果果她们幼儿园吧？” “去果果幼儿园？”杨帆疑惑：“干什么去？” 十三姨小声解释道：“她们幼儿园周六有亲子活动。” “这样啊。”杨帆没犹豫：“可以。” 顿了下，他疑惑道：“你去不就可以了吗？” “家长群里老师说了，亲子活动项目需要两个大人配合。”十三姨说道。 “如果没有两个家长会怎么样？”杨帆问道。 “我和果果就不用去了。”十三姨淡淡道。 “那周六我必须得有空。”杨帆给了十三姨一个肯定的答复。 十三姨很开心，把已经睡着了的果果摇起来：“周六我们可以去幼儿园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游戏了。” 果果醒来后一言不发，睁大眼睛愣愣看着天花板。 良久，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杨帆连忙阻止还想把女儿摇起来的十三姨：“她睡着了，别摇。” 果果是侧躺着睡的，躺她后面的十三姨大概没看到，怕杨帆责怪，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看着杨帆。 半晌没听到杨帆的责骂，她才小声说道：“那明天告诉她吧，她知道后肯定很高兴。” “嗯，好好睡觉，我回去了。”临走前，杨帆帮十三姨把被子拉下来：“别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睡觉，呼吸不舒服。” 给母女俩盖好被子后，杨帆起身。 走到门口时，他身后的十三姨忽然叫住他：“小帆。” “嗯？”伸手准备闭灯的杨帆停下来，转过头。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周六跟我和果果去幼儿园的事，能不能不告诉芊芊？” 杨帆点头：“不会，芊芊就算知道，也不会不高兴，估计还想跟去凑热闹呢。” 怎么可能不在意，这傻子，十三姨说道：“总之你听我的就行，别让芊芊知道。” “好。”杨帆答应下来。 这种事，他才懒得告诉柳芊芊。 至于柳月月，她不问，也没必要告诉她。 第二天。 杨帆正常去上班。 上午十点半，在办公室里跟同事忙着的杨帆看到老赵满面红光走进来。 进来后，发现杨帆他们几个在忙，老赵不好打扰，几次欲言又止。 大概五分钟后，他忍不住了，问杨帆：“我的人，上班怎么都这么实在，领导进来也不搭理？” 杨帆停下手中的活儿，跟手底下的同事说道：“回去先按这个要求去做吧。” 几人便一个个回他们的办公室。 “赵哥好像有喜讯？”人都走后，杨帆才搭理无所事事的老赵。 来美食频道后，赵虎比在文体娱乐频道那时还闲。 “有！”老赵神神秘秘的，笑道：“你猜猜看是什么喜讯？” 杨帆放下手中的资料，喝了口水：“我上哪猜去？你不说我继续忙了。” 老赵也不在意杨帆随意的态度，说道：“《开心辞典》昨晚那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收视率暴涨了吗？”杨帆问道。 老赵一时被噎着了似的，气道：“收视率暴涨是喜讯吗？” 杨帆点头：“毕竟收视率跟我的奖金挂钩。” 老赵自己拿一次性杯子打水，喝了一大口后，在杨帆的办公桌前椅子上坐下来：“你还会在乎那点奖金吗？” “会！”杨帆说道：“《开心辞典》要是毙掉，我会很心痛，一个月好几千的奖金呢。” 老赵想了想，杨帆这样的年轻人，车房女朋友都还没有，确实比较需要钱。 这么想，喜讯也不是什么大喜讯了，他无趣道：“《开心辞典》收视率出现下滑了。” 杨帆点头，不说话。 老赵纳闷：“你好像知道会这样似的？按理说，《开心辞典》还没达到收视率巅峰，这期的收视率应该会继续攀升，怎么就下滑了？” 都市频道。 《开心辞典》节目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收视率出来，宛若给众人一个当头棒喝，措手不及。 以致策划组，导演组等几个组的重要人物召开紧急会议，寻找原因。 “这期的节目，咱们还没做出任何改动吧？”导演询问总策划鲁志胜。 鲁志胜笃定道：“没有，不过是年前杨帆不在的时候，我们自己录的。” “那原因在哪里？”制片郁闷道。 第136章 不慌，让我来 “收视率下滑肯定有原因，收视率曲线显示，是在播一小半后慢慢下滑的，一广告就损失一部分观众，一广告就损失一部分观众，以前怎么没有，太扯淡了。”公关组的人烦躁道。 赞助是公关组拉的，节目组直面赞助商的人是他们。 收视率下滑，他们不好跟赞助商交代。 “杨帆不在的时候，我们一口气录了四期，前面三期播出都没问题，收视率稳步上升，这期怎么就下滑了？”鲁志胜也是满脑子疑惑。 一群人在分析、寻找原因。 人多力量大，最终，大家把原因锁定在几个范围内。 其中一个就是题库因素。 杨帆进行红色之旅的时候，《开心辞典》节目组是录了四期，前两期也播出了，没问题。 但那两期的题库，是杨帆填充的。 昨晚播出的那一期，题库是鲁志胜他们策划组填充。 “这个节目的看点不会是题库吧？”有人质疑。 “跟题库应该没多大关系，是节目主旨引起观众的兴趣。”有人分析道。 “可能有点关系，但不大，是综合原因导致的。”也有人认为题库只是原因之一。 鲁志胜阴郁的心情也就持续了一阵子，然后豁然开朗。 因为他忽然想到，下一期，就到了他自己的节目了。 那是杨帆彻底离开《开心辞典》节目组后，鲁志胜真正意义上独立主导的节目。 我主导后，调整节目环节，收视率必定回升。 不慌，让我来！ 到时候，就算彻底摆脱杨帆留下的影子了。 文体娱乐频道。 《幸运52》节目策划组办公室。 “好消息！”大家正忙着，杨如意忽然一惊一乍的。 “怎么了？”李卫民抬起头来，他的工位就在杨如意旁边。 新来的姑娘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看向大姐大。 杨如意一脸激动，压低声音说道：“都市频道《开心辞典》昨晚的收视率出来了。” 李卫民立时来兴趣了：“你从哪打听到的？收视率多少？” “我自有我的渠道。”杨如意很得意：“快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姐姐。”李卫民一点也不知廉耻。 杨如意很满意，说道：“嘿嘿，收视率不升反降，下滑了一个多点。” 李卫民顿时心情也大好：“哈哈，小帆才离开，他们节目收视率就下滑，这个脸打的。” 杨如意惋惜道：“可惜小帆不在我们组，甚至也不在我们频道了，真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王青萝办公室里。 她很惆怅。 《开心辞典》昨晚那期的收视率出来，最难受的不是鲁志胜他们这些人，而是她王青萝。 杨帆离开《开心辞典》节目组，离开都市频道后，王青萝心里一直压着一块石头。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今天，这个预感应验了。 正常录制播出下去，《开心辞典》还得几期才能达到巅峰，跟《幸运52》一较高下。 但昨晚这一期的收视率，让王青萝梦想破碎。 她甚至都搞不懂为什么收视率会下滑，毕竟她是主任，节目制作整个过程她从未参与，不知道哪里出问题。 于是，她让鲁志胜他们开会复盘，寻找原因，然后跟她汇报。 等鲁志胜过来汇报后，王青萝这个姜还是老的辣的主任一下就找出原因。 其中两个跟杨帆关系非常大，一是题库，二是嘉宾。 昨晚那期的题库，已经不是杨帆填充的。 连嘉宾，也不是经过杨帆面试敲定的。 “这周的两期同录改成只录一期，先看看市场反响。”打发鲁志胜走前，王青萝叮嘱道。 库存太多未必是好事，需要看市场反响，然后做出及时调整。 没多久，公共频道的张主任也得知《开心辞典》节目昨晚收视率下降的事。 “这事整的。”张龙乐得看热闹，反正当初错失杨帆，现在有关杨帆的一切，跟公共频道都无关。 张龙也不知道是偶尔还是必然。 只觉得有点邪门。 王小雅今天没来电视台，出去浪了。 直到下午，她才不紧不慢询问节目组的人，关心一下收视率。 这一关心，她直接傻眼了。 “怎么回事？”习惯了收视率步步高升，期待巅峰到来的她，听到收视率数据后，一脸的不敢相信。 “收视率怎么会下降呢？”王小雅惊慌失措追问。 收视率再继续攀上几期，达到巅峰，她就可以在大伯的运作下，进军卫视频道。 可现在，《开心辞典》的收视率出乎意料的下滑。 那卫视频道还能去吗？ 能是能，但可能要延后几个月，甚至一年。 正雄心壮志的王小雅，别说等一年，就是再等两个月，她都有点等不及。 挂断电话，王小雅有些失魂落魄，浪不起来了。 她先是跑去电视台，找王主任求安慰。 王主任安慰她，正在寻找原因，大概找到了，下一期录制会多加注意。 得到安慰后，王小雅犹豫了一下，跑去文体娱乐频道。 鼓起勇气，准备去《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时，她突然想起来，杨帆不在这里了。 王小雅只得转身，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出电梯，看到门口的那副对联，王小雅看了足足五分钟。 这是她见过的最无厘头的对联。 “咦，小雅？”老赵正好路过，叫了下王小雅。 王小雅连忙转身，跟老赵打招呼：“赵叔叔……赵主任好。” 老赵点了点头，指着对联问王小雅：“看懂不？” 王小雅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赵主任，这对联是啥意思啊？” 老赵心情大好，原来不止我没文化。 这就好。 “读书人才看得懂，我们这些俗人是看不懂的。”老赵并不怕暴露自己没文化的秘密，反正眼前人跟他是一类人。 “赵主任，这是谁写的对联啊？”王小雅好奇问道。 老赵故作埋怨道：“还能有谁，杨帆呗，真把我们美食频道当成家了，想贴对联就贴？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贴上去了，他说谁看懂意思，他就摘下来。已经挂了一个多星期了，没人看懂。” 第137章 不用特意跑来安慰我 王小雅有口难言，老赵这是在变相夸杨帆，顺带损一下都市频道。 说都市频道以前让杨帆居无定所，漂泊不定，他想找个落脚点都找不到。 现在来这边了，他有回到家的感觉。 “这副对联看起来简单朴实，但越简单的东西，蕴含大道越至简，我拍回去，给我大伯也看看。”王小雅拿出手机，把对联拍下来。 “那敢情好，让领导们挫挫杨帆的锐气，他有点过于骄傲，目中无人了。”老赵说道。 聊了几句，王小雅跟老赵打听杨帆的办公室位置。 然后，她自己找了过去。 看时间，也快到下班点了，深呼一口气，王小雅敲杨帆办公室的门。 “进！”杨帆在里屋喊道。 王小雅轻轻拧开把手，脸上挤出最迷人的笑容。 进去后，她看到杨帆并没有因为来人而抬头，而是继续埋头工作。 电脑前，他不是在电脑上忙，而像是在书海里畅游。 他翻着书，做笔记，面前有好几摞书。 等了三分钟左右，王小雅发现，杨帆居然自始至终都没抬起过头看她，一直在忙。 越看，王小雅越觉得眼前的一幕很美。 原来，杨帆认真工作起来，真有人们说的那种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的感觉。 画面很美，看着很舒服，但王小雅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娇滴滴叫道：“杨哥。” “嗯？”杨帆这才抬起头来，眼神一时有些茫然。 片刻后，他才缓过来似的，惊讶道：“王小雅，你怎么来了？” 以前，王小雅没觉得杨帆有多珍贵、优秀。 现在，她越看越觉得杨帆可爱。 “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面对杨帆的目光，王小雅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羞怯。 又害羞又胆怯。 “看多久了？”杨帆问道。 王小雅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自从懂事后，她就发现自己不会脸红。 就算看到男生顶风尿尿，她也只会觉得流氓。 脸红？ 学不会！ “一会儿了，我看你忙着，没好意思打扰你。”王小雅眼睛很灵动，嘴唇很性感，但在杨帆面前很老实很拘束。 “下班点到了呢。”杨帆看了看时间，收拾办公桌。 王小雅连忙说出此行目的：“杨哥，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 杨帆诧异：“我已经不在都市频道，也不是《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你确定还要请我吃饭吗？” 王小雅脸一红。 你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吧。 好像在说以前你在的时候，我没搭理你，现在走了反倒想讨好你，有不良企图。 “嗯。”王小雅有些局促，完全没了主持人遇事应有的沉着与冷静。 杨帆收拾好东西，拿上随身包包，走到王小雅面前。 王小雅顿觉得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呼吸困难。 “吃饭就免了吧。”杨帆说道：“昨晚节目收视率下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特意跑来安慰我，奖金少点我能接受。” 王小雅吃了一惊。 哥哥，我来是安慰你的吗？ 我是来求你抚慰我啊。 良久。 “杨哥，不用难过，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王小雅感同身受一般，几度想落泪。 是真的想哭，很委屈。 求安慰变成了安慰别人，命怎么这么苦？ “有你安慰，我心情好多了，谢谢。”杨帆感激道。 王小雅张了张嘴，半晌说道：“不客气。” “下班了，走吧。”杨帆把还杵在原地的王小雅拉出办公室，关上门。 等下楼，杨帆独自离开后，王小雅还云里雾里的。 感觉自己始终被杨帆牵着鼻子走，一点主见都没有。 来之前，那颗坚定的心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怎么就放他走了？”良久，王小雅懊恼。 以前，她觉得要是自己请杨帆吃饭，那不是招招手，对方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吗？ 现在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想请他吃饭，比登天还难。 她都亲自跑到他办公室里请了，他却三言两语把自己打发走。 王小雅一时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严重怀疑。 以前自我感觉太好了？ 细想来，自己请人吃饭，从来没有请不到的。 大多时候都是别人求着请自己吃饭，自己高兴就去，不高兴就拒绝。 晚上，老赵家。 吃完饭，老赵兴冲冲把今天的事告诉老婆。 老夫老妻，要是不聊点八卦聊些单位发生的事，基本上就没话可说了。 “那个杨帆这才走，节目收视率就下滑？”听老公讲完，赵夫人很惊讶。 “可不是，王青萝估计脸都绿了。”老赵心情很好，忍不住想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上。 但想想抽烟的话，他得去阳台那里，没法继续跟老婆吹，便打住这个念头。 “他埋下什么隐患给节目了？”赵夫人好奇问道。 老赵摇头：“没有，但收视率下滑的原因，他知道。” “什么原因？”赵夫人很感兴趣。 老赵红光满面，好像是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般，说道：“大体有三个。” 赵夫人边削水果，边竖着耳朵听。 老赵笑道：“一是题库，这个节目跟《幸运52》一样，核心是题库，大概《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这类节目的核心。嘿嘿，一群幼稚的人。” 赵夫人也看过《幸运52》和《开心辞典》，暗暗颔首，一语惊醒梦中人。 以前她也没仔细想过，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这样。 老赵兴致勃勃：“这期收视率下滑，其中的题库并不是杨帆出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嘉宾。这期节目嘉宾的审核，他也没有参与，那时他正在红色之旅……” 听老公讲完，赵夫人思索了一会儿，惊叹道：“这个杨帆了不得，如果不是巧合，那他就太妖孽了，步步为营，深谋远虑，算计得很深。” “小帆是那样的人吗？”迟疑了一下，老赵问道。 他觉得杨帆是有点精明，但说恐怖，倒还不至于。 可老婆这种恐怖的人，都觉得杨帆恐怖，可能是真的。 赵夫人难得没有说老公无能，点头说道：“听你说过，去都市频道，杨帆从头到尾被排挤，忍了那么久，他不可能没一点算计。” 第138章 愿有岁月可回首 周末从来都是有双休的上班族最期待的日子之一，杨帆也不例外。 只是周六一大清早，他被窝里就钻进了一个小人儿。 进被窝还不够，玩了一会儿，小人儿掀开他睡衣，吃力地钻进去。 这下杨帆就不能继续睡了，把果果从睡衣里掏出来，搂着小姑娘继续闭目。 安静了一小会儿，小姑娘好动，待不住，挣扎着爬出去。 杨帆也差不多清醒了，掀开被窝。 人清醒后，即便不运动，不思考，身体散发的热量也比睡着时多出很多。 以致被窝里的温度变高，杨帆自己都待不住了。 “醒了啊。”十三姨进杨帆房间。 杨帆不动声色地把被子拉过来，痛苦道：“我不锁门她就光明正大进来折腾我，锁门又老敲门，我不起来开门她不停手。” 十三姨笑道：“这不很好吗？这样可以随时警示你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 “也是。”杨帆看向旁边好像在床上找东西的果果。 十三姨好奇问道：“果果，你在找什么？” “找玩具呀。”果果掀开被子一角查看。 她带来的洋娃娃，不知道哪去了。 杨帆低头，掀开被子，再撑开裤子，黑着脸拽出一个洋娃娃。 “哎呀，哥哥找到了。”果果扑上去，拿回自己的宝贝。 杨帆黑着脸对十三姨说道：“赶紧把她领走！” 十三姨捂嘴偷笑，把还不愿意离开的果果拎走。 “哥哥，快起床啦，再睡妈妈说会变成小猪猪。”被拎走时，果果还好心好意提醒杨帆。 “嗯，马上起来。”杨帆回应道。 十分钟后。 洗漱完毕，杨帆坐餐桌旁吃东西。 早餐是十三姨买回来的，省时省力。 十三姨和果果早就吃完了。 换好运动装，看起来精神倍足的十三姨过来找杨帆，低着头说道：“我给你微信转发今天的亲子活动项目，你看看。” 说完，她急急忙忙跑回房间去了。 杨帆边吃早餐边看手机。 等他吃完早餐，信息也看完了。 十三姨从里屋出来，像是做错事的小姑娘，等待杨帆判决。 杨帆放下碗筷，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些游戏项目，你早就知道了？” “嗯……不是，昨晚才知道的。”十三姨小声说道。 杨帆拍了下大腿，说道：“下次还有这种亲子活动，请务必叫上我！” 十三姨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羞怯：“记得别告诉芊芊今天我们去果果幼稚园玩亲子活动，更别告诉她那些活动项目的内容。” “嗯，我又不傻。”杨帆说道。 十三姨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杨帆又说道：“我只会跟月月说。” 十三姨立时瞪了他一眼：“月月也不能说。” “那就不说吧，反正我也不吃亏。”杨帆满口答应下来。 十三姨板着脸说道：“快去换衣服，换我放你床上的那套，该出门了。” 杨帆让十三姨收拾餐桌，回屋换衣服。 今天的亲子活动需要身体力行，做运动，正装是肯定不能穿了，得穿适合运动的衣服。 回到房间，杨帆关上门。 床上，是一套秋冬运动装。 拿起来一看，颜色和款式…… 杨帆放下衣服，出门去找十三姨。 十三姨正在房间里帮果果换运动装。 “怎么了？”看到杨帆进来，衣服还没换，十三姨有些紧张问道。 “没什么。”杨帆摇头，回去换衣服。 没多久，客厅里。 杨帆和十三姨、果果清一色运动装，且还是家庭套装：父、母、女。 “感觉怪怪的，还没结婚，老婆和孩子都有了。”杨帆感叹。 十三姨打了杨帆一下：“你不想穿这套就换别的，我又没逼你。” 说着，她把懵懵懂懂的果果拉过来，没有理由的就是一巴掌：“白长这么大，穿个衣服都还需要我帮。” 果果惊呆了，怎么不给点预兆，说打就打？ 你早点打，我就自己穿衣服了，哪还用你帮。 “我穿，我穿，不换了。”杨帆连忙阻止道：“你这是没逼我吗，你逼多紧啊你？！” 十三姨愣了下，随即满脸通红，无比动人，对杨帆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想干嘛？信不信我能让你欲仙欲死，不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信我信。”杨帆抱头鼠窜：“十三姨，你肯定能让我欲仙欲死，别打了。” 十三姨面若桃花，耳根子都红了，人间绝色。 打杨帆没用，她转去打果果。 眼看又要挨打，果果急忙先一屁股坐地上，然后哇哇大哭。 孩生真是悲惨，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就飞来横祸。 大圣和滚滚对十三姨的暴力行为表示看不下去，一边护着果果，一边朝她嗷嗷大叫。 趁十三姨去拿鸡毛掸子，杨帆连忙把果果抱走。 十三姨没去追，举着鸡毛掸子，踢了一脚冲她嗷嗷叫的滚滚，然后气呼呼坐沙发上。 以前多老实的一个小伙子啊，现在敢明目张胆调戏她了。 就不能……含蓄点吗？ 羞死人！ 十三姨扔掉鸡毛掸子，捂着火辣辣的脸蛋。 十分钟后。 停车场，杨帆坐上十三姨座驾的驾驶座上。 十三姨和果果坐后排，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煞是诱人。 但最诱人的，还是羞耻感爆发那时，世间极品。 车子开上路，十三姨始终没跟杨帆说话。 杨帆也不想再招惹她，专心开车。 开到一处地方，百度导航里的智能助手沉默了一下，抱歉道：“前方路段太复杂，请切换高德地图。” 杨帆便让小艾童鞋切换到高德地图。 高德地图里的皮克桃观察了一阵子，最后委屈道：“前方8d立交桥……请切换百度地图。” 杨帆有点慌了，连忙呼唤小艾同学：“小艾。” “小艾在。”小艾童鞋雀跃道。 “可以用哪个地图导航前面的8d立交桥？”杨帆问道。 小艾同学回答道：“你可以用十三姨哦。” 杨帆只得主动跟十三姨说话：“十三姨。” 十三姨像是获得了胜利，开心道：“前面走右边第三个路口，现在先变道……” 第139章 这辈子也算我娶过你了吧 事实证明，十三姨比导航好用多了。 在她的指挥下，杨帆在复杂的道路上，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穿插自如，得心应手，很痛快。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晴空如洗，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今年的春天，比以往来得更早了一些。 车子在杨帆的驾驭下，最后停在果果入读的幼稚园附近一个停车场。 如果接送小孩，可以开去幼稚园门口。 但现在不是接送，车得长时间停留，不能放幼稚园门口。 下车后，杨帆从后备箱取出果果的滑步车和头盔、护具等。 头盔和护具暂时不穿戴，小姑娘坐上滑步车。 “不能滑太快，就跟在我和哥哥身边。”十三姨叮嘱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前方的坡路，艰难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吃力地滑在杨帆跟妈妈后面。 山城没有共享单车进驻，因为共享单车在这里只能推着走。 走了一阵子，杨帆回头，看着小姑娘吃力的样子，问十三姨：“等下会不会影响她发挥？” 今天的亲子项目很多，有个环节就是小孩滑平衡车。 果果入读的幼稚园，是贵族幼稚园，没钱或舍不得给小孩买滑步车的家庭是不存在的。 现在的社会有点可悲，滑步车都被拿来炒作，导致稍微好点的滑步车价格都能卖到大几百。 十三姨给果果买的这辆滑步车，价格就上千了。 “重在参与，我又不指望她拿第一。”十三姨说道，她从来没跟女儿要求在学校干啥干啥一定要拿第一，那些都不重要。 杨帆点头，这很好。 “但我们俩一定要拿第一！”十三姨给自己充气。 杨帆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些亲子项目：“你好像只管躺着，不用费什么劲儿吧。” 十三姨说道：“哪有，我也很消耗体力的。” 杨帆摇头：“真不知道是谁出的项目，这么针对男方。” 没多久，滑着平衡车的果果满头大汗跟在杨帆和妈妈身后，终于来到幼稚园门口。 很多家长已经带着自家小孩过来了。 有的家庭有专门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幼稚园门口，等主人一家下车才开走。 “公主！” “主人！” 果果一到，门口有几个小朋友大叫起来。 杨帆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发现那几个小朋友是在喊果果，差点瞪掉眼珠子。 旁边的一群大人，反应也差不多，掉了一地眼珠子。 什么玩意儿？ 你叫人家公主还没什么，叫主人？ 回家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进去，进去。” “丢死人了。” 一群家长连忙把自家孩子赶进幼稚园。 十三姨低头，询问果果：“他们为什么这么称呼你？” 果果有点累，擦着脸上的汗：“我说我姓果，名字叫公主呀。” 连我的姓你都嫌弃，不想跟我姓是吧？ 十三姨就想动手，被杨帆拉住了。 “那叫主人是怎么回事？”十三姨吸气，呼气。 果果解释道：“是你们听错了，是主任，我说我长大后要当班主任，他们就叫我主任呀。” 十三姨怀疑女儿在撒谎，但又没证据。 这时，果果悄悄把滑步车滑到杨帆脚底下，仰头奶声奶气道：“哥哥，我没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 杨帆一愣。 片刻后，他手指了指自己，笑道：“今天，果果有爸爸。” 果果立即丢下滑步车，仰头，张开双臂，等杨帆抱抱。 杨帆俯下身，将小姑娘抱起来。 小姑娘趴杨帆肩膀上，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叫道：“爸爸！” 杨帆感觉心里像装进了一罐蜜糖，被打碎，甜得不能再甜。 “哎。”他回应果果，声音不大不小。 “爸爸。”杨帆怀里，小姑娘身体后仰，看了他一眼，又俯下身去，凑到他耳边叫了一声。 “哎。”杨帆笑着回应。 小姑娘从杨帆怀里坐起来，捧着他的脸，接连亲了好几口，再趴下来连叫了他好几声“爸爸”。 一旁的十三姨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转过头去。 杨帆一只手抱着黏住自己的果果，一只手摸出口袋里的纸巾，走过去，给十三姨擦眼泪。 我睡过你的床，喝过你的水，吃过你吃剩下的东西，见过你刚睡醒素颜的样子。 纵然将来什么也不是，这辈子也算我娶过你了吧。 “进去吧。”等十三姨情绪平复下来，杨帆把果果放下来，牵起十三姨的手。 不愧是贵族学校，门口有人过来帮果果提滑步车，提包包。 果果一身轻，抓住杨帆的另一只大手，一起跟着前来领路的工作人员去往活动现场。 今天的亲子项目很多，多是比赛类型的，且需要一家三口相互配合。 活动现场很宽敞，在人口密集，可谓寸土寸金的山城主城，也就贵族幼稚园有这样的大气。 很多幼稚园空间小得可怜，就一个小院子，一个滑梯，几乎就没了。 家庭优越的孩子，童年的快乐，是普通家庭孩子没法想象的。 这一代人，是很负责的一代人。 房价太高，买不起房，养孩子太艰难…… 那就不结婚，不多生孩子，生一个就够了。 “你们看起来好年轻哦。” 休息区里，一对也挺年轻的夫妇跟杨帆和十三姨打招呼，聊起来。 这里的家长非富即贵，没有孩子对果果那一声“主人”的障碍，大家还是很愿意跟杨帆和十三姨拉家常积攒人脉的。 说不定大家以后就有互相帮衬，一起飞黄腾达，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结婚要趁早，优生优育，不然只能等着捡漏，但跟中彩票一样。”杨帆跟谁都能自来熟，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的对的。” 那对夫妇很赞同杨帆的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十三姨的气质很不一般。 端庄大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敬畏的官威。 这种感觉不会错，夫妇俩不是一般人，接触过官场里的一些人物。 有实力的家庭，孩子不一定都来这里上学。 但来这里上学的孩子，家庭都不会太差，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第140章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 “大家不要拘束，见面就是缘，今天没有领导，都是孩子的家长，可以一起讨论下育儿经验。” 幼稚园，休息区里，一个颇有气场，身边围着一群家长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跟身边的人说话。 中年男子身边坐着自家化着淡妆的媳妇，比他小十来岁，三十多。 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女人年轻时的资本依然留存部分，看着很养眼，身材还属于一流层次，一身运动装都是有名的大牌子。 女人很自豪，这个幼稚园孩子的家长，应该属她老公社会地位最高了吧。 被众人拥戴的感觉，真是极好的。 老公虽然年纪稍大些，还是二婚，但有权有势，让女人从一个灰姑娘变成白天鹅，享尽二十多岁时从未敢想过的荣华富贵。 这种荣华富贵，包含有向自己卑微低头的人带来的虚荣心与满足感。 这才是人生，女人想要的人生。 “我们家孩子很调皮，脾气不太好，若是……啊？”正说着话，中年男子眼角瞥见不远处一幕，瞪大眼睛。 不远处，杨帆正在跟一对年轻夫妇聊天。 而一旁的十三姨微笑着坐那里，不怎么参与，偶尔才说几句。 揉了一下眼睛，中年男子努力看清楚十三姨那边。 那不是……文秘书吗？ 认出十三姨，中年男子便坐不住了。 “大家随便聊，我有点事。”中年男子急急忙忙跟周围的家长告罪一声，领着老婆先跑路了。 “怎么了？”跑远后，女人一头雾水问男人。 男人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已经满头大汗。 刚才跟周围的家长吹牛，开“座谈会”，不知道有没有被文秘书听到。 越想中年男人越害怕，坐了这么久，居然没发现到文秘书也在。 这个失误大了啊。 文秘书也看不到他还好，若是一早就看到，那他可能就完了。 “那个……休息区隔壁c区，有个大领导。”中年男子头上的汗水还一直在冒个不停。 “哪个大领导？”女人脸色一变。 自家老公这个年纪，有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已经很罕见了。 她的功劳非常大。 倘若她也跟老公一样的年纪，肯定没法生一个现在还在幼儿园上学的孩子。 高龄产妇，那是在拿生命换生命，太危险了。 这么一来，比老公更大的领导，孩子应该至少初中高中甚至大学了。 “其实她的级别没比我高多少，主要是她的位置，大领导的秘书身份，很特殊。”中年男子心有余悸。 “哪个大领导？”女人小声问道。 中年男子小声解释了一下。 女人终于被吓到了，同时也奇怪道：“那个领导不是女的吗？怎么找了个女秘书？”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你个哈比，少说话，你以为我们仕里的秘书，是你们满是铜臭味的商场里的那些秘书吗？” 女人不敢再多嘴。 “准备一下，我们得去拜访一下文秘书。”中年男子在平复情绪。 女人点头，拿纸巾给男人擦汗，帮他整理衣着。 等差不多后，男人领着女人，屁颠屁颠朝十三姨那边跑过去。 没一会儿。 “文秘书，原来您也在啊？”中年男子带老婆过来了，笑容带着谄媚，跟十三姨问好。 正听杨帆跟别人吹牛的十三姨转过头去，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有些疑惑：“你是？” 中年男子并不意外，他的职位在普通人面前是很高。 但十三姨面前，不说什么也不是，至少也还没入十三姨的法眼。 十三姨的那个位置，接触的都是大佬，人脉和能量非常巨大。 有时候，人并不需要自己有多大本事，只需要身边有本事大的人。 十三姨就觉得她自己是这样的人，职权不大，小人物一个。 但认识很多有本事的人。 “文秘书，我是……”中年男子连忙跟十三姨自我介绍了一番。 认真听完后，十三姨点头。 还没入法眼，她不是很想理会对方。 中年男子知道十三姨不会在意他这种小领导，但马上就离去，又不甘心，至少先留下个眼缘吧。 有时候，大腿就是这么攀上的。 于是，中年男子厚着脸皮陪笑道：“文秘书，您孩子也在这上学啊？那真是太好了，我把我们家小兔崽子送来这里算是送对了，文秘书相中的幼稚园，肯定没得说，最好的。” 十三姨点头，没表现出不耐烦，看了杨帆一眼，笑道：“主要这里离家近，我们家领导也喜欢这里。” 中年男子是精明人，听得出来十三姨的言外之意，连忙主动朝杨帆伸手：“您好您好，您是文秘书的爱人吧？” 十三姨没有说“我们领导”，特意提到一个“家”领导，还看了杨帆一眼，那这个“领导”，自然就是她爱人了。 真羡慕啊。 中年男子看杨帆的眼神，发自内心地散发出满满的崇拜与羡慕。 杨帆这个“领导”，才是所有男人梦想的领导啊，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十三姨这种绝色女人，世间罕见。 自己老婆与十三姨一比，云泥之别。 杨帆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跟中年男子握手：“您好！” 同时，他心里有些疑惑，十三姨这是想帮他拓展人脉吗？ 他并不稀罕，但也不想拂了十三姨的好意，便热情地跟中年男子聊起来。 旁边，之前跟杨帆和十三姨聊的那对年轻夫妇，此时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刚才这对跟自己夫妇俩聊得很来的孩子的同学家长，好像是个大人物。 俩夫妇心情复杂，与对方聊天聊得很舒服，自我感觉良好，以为遇到了知己。 原来，只是他们夫妇俩在向下兼容自己。 因为他们夫妇俩的情商和知识含量都远远超过自己，所以不管自己抛出什么样的话题和梗，对面俩夫妇都能够接得住。 这俩夫妇，说的每句话都能说到自己心坎里。 事实上，很扎心，只是因为他们俩夫妇很优秀，不是因为他们夫妇俩跟自己合拍。 第141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十三姨仍然跟刚才一样，不怎么说话，不参与杨帆和中年男子的聊天话题。 她只是安安静静坐杨帆身边，微笑着旁听，时不时关注一下远处正在跟同学玩的果果。 亲子活动比赛还没开始，有老师帮家长带孩子们玩。 听着杨帆跟中年男子从天文聊到地理，从艺术聊到民生，从民生聊到城市规划建设……十三姨越来越惊讶。 好像没有他不能聊的话题。 杨帆跟中年男子聊天很轻松，不论是什么领域的话题。 从某方面上来说，他像是从一个高等文明降临低等文明的高级生命，无论学识、见识，对低等文明的人都是碾压式的。 反观中年男子，好像夏天到了，跟杨帆聊得越久，头上的汗水就越来越多。 他一旁的媳妇看到了，但又不敢给老公擦汗。 她明白，老公跟杨帆聊天很吃力，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知识储藏被掏空了。 而杨帆始终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中年男子现在想脱身都不好脱身了，急忙给老婆使个角色。 于是，他媳妇离开半分钟，回来的时候把手机交给老公，对杨帆和十三姨歉意道：“家里的电话，有点急事。” 中年男子这才如获大赦，跟杨帆和十三姨告了个罪，灰溜溜逃走。 逃远后，中年男子接过老婆手里的纸巾擦汗，心有余悸：“这个青年才俊不知道什么来路，太可怕了，怪不得干练强势的文秘书在他面前都收敛所有锋芒，甘愿做个贤妻良母。我都尽量把话题引到我擅长的领域了，结果他总是一两句话就把我的信心击溃。” 女人也算见识过不少大场面，有点世面了，很赞同说道：“我感觉他接触过很多大人物，大概市一把手来，他也能应付自如。” “道行太浅，我还是老实回家做宅男吧。”中年男子叹气，好好的攀附机会，是自己没本事，抓不住。 他觉得刚才自己属于被测试被考察，看值不值得领导提携。 最终，自己果然离那个圈子差远了，融入不进去。 杨帆那边，中年男子走后，已经没家长敢跟他和十三姨唠家常谈天论地了。 虽然之前他们没参与，只是听众，但也明显发现到自己跟杨帆夫妇之间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周围家长都有意无意给杨帆和十三姨腾出空间，不再打扰他们。 十三姨乐得清闲，桌子上有园方提供的茶水点心水果，她剥了个小橘子，递给杨帆：“小帆，你好像不太想跟他们聊天？” 跟中年男子聊的时候，杨帆故意用了不少各个领域的专业术语，把周围人都震住了。 人生如戏，对杨帆来说，他想演什么，就能演什么。 “还好。”接过十三姨的橘瓣，杨帆说道：“偶尔应付一下这种场面我不排斥，像你那样的工作，天天应付各种牛鬼蛇神，我就接受不了了。” 十三姨说道：“我还好，领导是熟人，做过我二伯的秘书，我做她秘书，只是混个资历，实权不大，工作量不多，她也不止我一个秘书。” “那我就放心了。”杨帆也给十三姨剥了个橘子。 “夫妻”俩这恩爱秀的，让旁人羡煞。 “领导的涵养就是不一样。” “孩子都三四岁了，两口子还跟正在谈恋爱的情侣一样，怪不得人家能当上领导。” “女方是个大人物，男方又是什么来头，感觉比女方更像大领导。” 大概园方主持这场亲子活动，还另有目的，让这些非富即贵的家长们拉关系，所以活动迟迟没开始。 坐久了，杨帆索性带十三姨去逛一下这所幼稚园。 既然是贵族幼稚园，可溜达的地方就不是普通幼稚园能比的。 它比一般的小学空间都要大，基础设施建设很齐全，甚至有小花园。 杨帆跟十三姨走进去，猛然发现，春天真的来了。 绿盆栽满花，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有菜花黄……春意盎然。 走着走着，杨帆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十三姨头戴棒球帽，一身运动装，似一个充盈着浓浓青春气息的少女，活力四射。 杨帆小声跟她说道：“十三姨，其实我的初吻还在。” 十三姨一愣，旋即俏脸上爬满绯红，有些扭捏，有些慌乱：“那……那怎么办？” 亲子活动，有个环节，夫妻接力配合，当中有亲嘴行为。 这种环节设置很正常，参与者都是夫妻。 设置这个项目的人哪会想到有杨帆和十三姨这样的假夫妻过来。 夫妻间，亲个嘴算什么？ 龙潭虎穴都探寻过，扒出虎子龙女。 幼稚园里的孩子，不全是正常家庭出身，有单亲家庭。 单亲家庭的孩子，那就没办法了，今天的活动就不来了。 也有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今天没来，因父母或在外地或没空，赶不来，放弃了。 “我哪知道怎么办？”杨帆摇头。 十三姨红着脸说道：“你也真是的，跟芊芊谈这么久，亲都没亲过？” 杨帆不知道怎么解释，感情的事，有时确实挺麻烦的：“刚牵上手，亲嘴的事，再说吧。” 十三姨埋怨道：“五姐那边，我都不敢随便说你们的事了，上次跟五姐聊天，她认为你和芊芊都那什么了，还盼着芊芊早点有，她好出面让你们奉子成婚。” 杨帆惆怅，现在他想跟十三姨摊牌都不行了。 柳月月昨晚特意跟他聊这个，让他先不要说，妈妈那边的情况现在有点复杂，说了柳妈会觉得非常刺激，受不了。 受不了的结果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柳月月出局，柳芊芊名正言顺上位。 另一种是两姐妹，杨帆谁也别想耍朋友了。 “原来是这样。”杨帆恍然大悟。 十三姨不说，他还不知道柳妈那边是什么个情况复杂法呢。 柳月月昨晚没跟他说太多，他也没多问。 柳芊芊好像有点惨，都被柳妈逼成啥样了。 认识这么久，从柳月月柳芊芊和十三姨这，柳妈在杨帆这里的印象成型了。 一个非常强势，有高度控制欲，对女儿家教极为严格的母亲。 第142章 简简单单的幸福 “原来什么？”十三姨听不清杨帆说什么，边走边询问道。 杨帆说道：“我是说，人生充满谎言，这句话是真的很有道理。” 十三姨好像听得懂杨帆的意思，有些惭愧道：“缄口不言就好了，跟你以前老挂嘴上说的一样，世间安得双全法。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果果一整天懵懵懂懂，但她就是很开心，无忧无虑。” “似乎有点道理，那我决定不跟芊芊说我来这里了。”杨帆跟十三姨继续逛幼稚园，想看看果果玩过的地方。 十三姨悄悄说道：“下次再有这种活动，我和果果就不来了，免得让你为难。” 杨帆大气道：“没事，我早上不是说过了吗，下次再有这种活动，请务必叫上我。这种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嗯，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只要果果开心，我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嗯嗯。”一直是个乖宝宝的十三姨，像是在做坏事似的，有点小激动。 从小到大，她确实都没做过什么坏事。 给鱼缸倒开水，拿热水浇花……这些不算。 “小帆，你还可以为果果做更多的事吗？”十三姨小声问道，跃跃欲试。 “不可以了，最多像今天这样。”杨帆摇头，一脸正气。 他觉得，十三姨是在考验他。 从介绍柳芊芊跟他相亲“成功”开始，她就一步步考验他，越来越严格，越来越过分。 幸好，我都扛住了。 杨帆心里有些得意，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测试不通过的话，大概也就占了那么一次便宜，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傻子才占这个便宜。 “那好吧。”十三姨既有些满意，也有些失望。 没多久，休息区那边传来广播声：“各位家长请注意，比赛场地布置完毕，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做好准备。” 园方在召集家长集合。 亲子活动比赛，要开始了。 杨帆和十三姨连忙赶回去。 在幼稚园里，两人并不怕果果走丢，很快就找到她。 家长都把小伙伴们带走了，她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滑步车旁，吃力地穿戴头盔护具。 十三姨有让杨帆觉得怜惜可爱的地方，果果也一样。 眼前这一幕，就让他心肠一下变得很柔软，他微笑着蹲下来，帮小姑娘戴护具。 “爸爸，我自己可以。”看了妈妈一眼，小姑娘说道。 她怕等下妈妈又找理由打她，说她白吃白喝妈妈这么多年，衣服护具还需要让大人帮忙穿戴。 “没事，妈妈今天不会打你。”十三姨很了解女儿，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真的吗？”果果很高兴，连忙撅起屁股，指着上面的一个破洞说道：“妈妈，我刚才不小心把裤子弄坏了。” 新衣服，第一次穿，十三姨深呼一口气：“哪里伤着没有？” 杨帆在小姑娘撅屁股的时候就被吓得不轻，连忙拉开小姑娘的裤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要不是因为在外面，他就直接扒下来仔细查探了。 “没有伤到呀。”果果任由杨帆检查，没心没肺说道。 检查完，杨帆帮小姑娘把裤子穿好，对十三姨说道：“没伤到，红点都没发现。” 十三姨松了口气，对女儿说道：“弄坏了没事，咱再买一件。” 等家长孩子们准备完毕，园方给各个家庭分组，进行比赛。 比赛的第一个项目，是三人四足赛跑。 孩子在中间，家长在两边，用特制的工具将三人的脚绑一块。 果果很开心，她右脚绑在妈妈左脚上，左脚则绑在杨帆的右脚上。 有父母陪伴，每天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是孩子最大的幸福。 多少孩子在年后父母背井离乡，准备离去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爸爸妈妈别离开。 主持人提醒家长给孩子戴好护具，免得等下跑起来孩子被摔着。 事实证明，主持人的提醒是对的。 比赛的时候，一个个家庭接二连三摔成一团，笑声，尖叫声不断。 这种游戏，没经过训练配合，谁也别想从起点安然跑到终点。 连杨帆和十三姨果果都摔了好几次，才顺利抵达终点。 虽然没有领导先走的谦让，但杨帆和十三姨、果果也率先抵达终点，拿到了小组第一名。 看到果果欢呼雀跃，激动到大叫的样子，杨帆和十三姨情绪受到感染，抱起小姑娘欢呼庆祝。 “爸爸棒棒的！” 杨帆收到了果果的无数亲亲。 “妈妈好厉害！” 十三姨也不例外，比较少亲她的果果，刚才亲她的次数比得上过去一个月。 等另外几个小组比赛结束，成绩全部出来，杨帆一家顺利进入决赛。 得知结果，十三姨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很兴奋。 杨帆大概理解她的心情。 小时候，她应该没有这种经历，父母太忙。 那时候的幼儿园，也没这么多丰富多彩的活动。 跟女儿一起玩这种游戏，十三姨是第一次。 果果渴望的眼神，还有周围其他小孩如出一撤的期待，让这种游戏变得更加神圣与重要。 “进决赛了进决赛了！”十三姨高兴得抱住杨帆蹦蹦跳跳，像是校园里女生观看男朋友篮球比赛，男朋友球队获得胜利，她比男朋友还开心。 “嗯。”杨帆任由十三姨在他身上蹭，挺舒服的。 要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应该可以更舒服一些，生理和心理。 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十三姨和果果这么开心，杨帆觉得此行不枉了。 “别太在意结果啊，我们努力过就好。”杨帆怕十三姨和果果太重视名次，提醒道。 “不管，我想要第一！”放开杨帆，十三姨小声说道。 “之前不是说好重在参与，第一什么的是浮云吗？”杨帆问道。 “我有说过吗？”十三姨疑惑。 “好吧。”杨帆不打算跟她讲道理了。 “拿到第一，晚上有奖励。”十三姨悄悄跟杨帆说道，有些扭捏。 杨帆好奇了：“啥奖励？” “拿不到第一，就当我没说过。”十三姨辫子一甩，很傲娇。 第143章 公主抱（求订阅！） 上学那时，争强好胜的十三姨考试就是要第一，别的不要。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 幼儿园不说，从小学开始，直到大学毕业，全校范围不算的话，唯有几次在班里她没拿到第一。 那是因为第二名找她，跟她商量了。 两姑娘算了下，互换下名次，对她们都有好处。 毕竟就算十三姨继续拿第一名，妈妈给的奖励也就那么点。 而一直第二名的那个女孩，她爸爸说她要是拿第一，就给她一个大大的奖励。 于是，十三姨便让那女孩拿第一名，然后两人瓜分那份丰厚的奖励。 再下次，十三姨拿回第一。 第二名的女孩爸爸又跟她说下次拿第一名，大礼包继续。 于是…… “爸爸，果果想要第一，可以吗？”三人四足决赛前，果果搂着杨帆脖子问他。 小孩子对名次对小红花之类的荣誉很渴望，更何况第一名奖品好，很能收买小孩。 十三姨现在对礼物啥的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名次、第一名。 后面还有不少项目，有的项目，她觉得她和杨帆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拿第一。 那么，三人四足这类可以通过努力得到第一的项目，就得争取了。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肌肉比头脑管用。 比如后面一群家长腰上绑着绳子拔河，谁力气大，谁就能给前方自家孩子胸口衣服上贴图案，谁先贴完谁就能拿到冠军的项目，一百斤三四十斤的汉子，头脑再好用，也比不过一个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 “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杨帆有点担心拿不到第一，小姑娘会当场哭鼻子，有点愁人。 这对母女，不太好伺候。 很快，三人四足决赛开始。 四个家庭，全是佼佼者，竞争非常激烈。 可能求胜心理太迫切，杨帆一家三人没走几步就乱成一团，摔倒在地。 刚站起来走两步又跌倒，一度落在第三的位置。 越落后越急，越急越容易出错，杨帆一家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多。 果果和十三姨母女俩骨子里都争强好胜，就想要第一，急得差点都哭了。 杨帆只得跟十三姨商量：“别急，我们俩把果果提起来走，可能走得会更顺利。” “嗯。”十三姨点头。 两人把果果提起来，协调好步伐，还真顺利了许多。 “爸爸加油，妈妈加油……”看着离第二名越来越近，工具人果果叫起来。 当超过第二名的时候，果果更激动了。 杨帆和十三姨也很有成就感。 而第一名看到杨帆一家马上就追上来，着急了。 一着急，就会容易失误，频频摔倒。 最终，憋着一口气的杨帆和十三姨径直超过第一名，先一步抵达终点。 冠军！ 这种团队配合游戏，最能培养参与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冠军团队。 “第一了第一了！”冲过终点后，十三姨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女，解下脚上的工具，跳到杨帆身上，搂着他脖子使劲儿摇。 虽然摇的幅度很大，但她并没有滑下来。 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杨帆的腰，上身摇得再厉害，她下盘也几乎纹丝不动。 经常锻炼的十三姨，不仅身材棒，体质也很好。 果果则抱着杨帆的大腿蹦蹦跳跳，想爬上去。 杨帆没那么激动，但看到十三姨和果果这么开心，也很高兴。 一切都值了。 其他家庭很羡慕杨帆这一家。 倒不是因为杨帆他们拿了冠军，而是羡慕他们夫妻俩还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 不愧是领导，家庭、爱情都能经营得这么美满幸福。 “好了好了，下来。”怀抱佳人，仿似任君采撷，杨帆有些心猿意马。 十三姨没下来，抱着他脑袋。 闻着十三姨身上的清香，有些醉人，杨帆差点就想把头埋进峰峦里。 十三姨已经不是柳月月和柳芊芊那种不大不小的姑娘了，身材更为丰满和吸引人。 倒不是她胖，她的身材更接近健康标准线。 柳月月和柳芊芊则更偏向大众审美标准中的苗条身材。 “别浪费体力，后面还有呢。”杨帆把还不想下地的十三姨摘下来。 十三姨脸上红扑扑的，并不是害羞。 这是激动，和运动之后的身体肤色状态。 怪不得说女孩子最迷人的时刻之一，便是运动完之后。 娇颜绽放，白里透红，粉嫩粉嫩的，让人看了想咬上一口。 “我体力好着呢。”十三姨扶了下运动帽，嘻笑道。 “那领导也要注意形象啊。”杨帆提醒她，再这么下去，他对她的抵抗力会完全丧失。 十三姨正高兴着，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领导就不是人了么？我高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多久，下一个项目来了。 是三人接力赛。 第一棒的家长需通过一些障碍物，抵达第二棒的家长所在处，然后一人一吸管，共同将杯子里的水吸干。 之后，夫妻俩再亲个嘴，相互配合，以双足着地的方式，赶往滑步车赛道起点。 抵达后，由孩子单独骑滑步车赶往终点，结束比赛。 杨帆体力好，是第一棒，哨声响起后便一马当先，率先抵达十三姨等候多时的接棒处。 没什么可害羞和迟疑的，两人各含住分别插在同一个水杯里的吸管，迅速吸里面的水。 水杯并不大，二百五十毫升的容量。 杨帆刚剧烈运动过一阵子，跟他一起喝同一杯水的十三姨，含着管子，时不时被一股股热流喷得满脸都是，又痒又舒服。 水杯见底，无水可吸后，十三姨吐掉吸管，来不及咽下口中的水，“呜呜”朝杨帆嘟嘴。 杨帆吸了一阵空气，发现无水可吸，急忙吐掉吸管，准备跟十三姨碰嘴。 即便是在比赛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跟十三姨碰嘴，杨帆依然有些紧张。 遥想第一次见到十三姨那时，他记忆犹新，很深刻。 惊鸿一瞥！ 惊艳绝伦！ 那时，杨帆一度以为，自十三姨后，人间再无女神。 十三姨的高贵气质，和她身上特有的女人味，是杨帆见过的所有女子当中，最顶尖最顶级的一个。 她身边的果果，并没有让她的女神形象因此残缺。 相反，更加完美了。 做为一件艺术品来欣赏，她是至宝级，独一无二。 这样的女子，即便前世巅峰期的杨帆也无缘遇见，更别说拥有了。 世界不大，但也不小。 说小，地球同步卫星环绕地球一圈，也就二十四个小时。 最快的人造卫星绕地球一圈，更是一百分钟都不到，只需要八十多分钟。 说大，很多人穷极一生，也遇不到一个对的人，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心灰意冷地过完一辈子。 杨帆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幸运，遇到了十三姨。 起初只是和她常往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再无它求。 而现在，不仅搂过抱过背过曾经完美无瑕的女神，还可以一亲芳泽。 内心再毫无波澜，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虽然认识久后，十三姨在杨帆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形象早已崩塌。 但称她为女神，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朝自己嘟嘴，闭着眼睛的十三姨，杨帆犹豫了一秒钟。 而后，他飞快地啃了下去。 很快。 (ー_ー)!! 杨帆和十三姨都睁开眼睛。 没亲到！ 刚才杨帆亲下去的时候，没调整好进入角度，被十三姨戴的棒球帽帽舌给顶到了。 这一下没成功，十三姨有些紧张和害羞了。 “再来！”杨帆却信心更足，一只手捏住十三姨帽舌将棒球帽提起来，俯下身去。 正准备将嘴里的水咽下去的十三姨看到杨帆的动作，连忙闭上眼睛。 亲吻，是世界上唯一一件让人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的行为。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科学研究表明，若无特别疾病，亲吻是清洁口腔最纯天然最无污染的办法。 因为接吻，特别是那种湿漉漉的吻时，能刺激人的唾液分泌。 而唾液能减少溶菌斑，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患蛀牙的几率。 此外，情侣接吻能促使脑垂体分泌后叶荷尔蒙，缓解压力，燃烧卡路里。 这就是为什么结婚后的男女比单身狗更有魅力的原因之一，自然的，他们也比单身狗更容易勾搭上异性。 连锁反应，便有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出现。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再也没有比接吻或造人更美好和幸福的事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接吻和造人在同时进行。 可惜的是，杨帆和十三姨这个不算接吻，只是亲了个嘴。 嘴唇都没打开过，没有那种深入探索中的刺激。 大概两人都太急，用力过度，碰嘴的时候，还没将水咽下去的十三姨喷了杨帆一脸。 杨帆愣了一下，询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个算数的吧？” 工作人员连忙说道：“算的，杯子里的水吸出来了都算，不一定得喝下去。” 十三姨红着脸，拿纸巾给杨帆擦脸，外人看不出什么来，最多以为是她刚才运动过后的潮红。 杨帆二话不说，连忙操起十三姨，标准的一个新郎接亲——公主抱！ 第144章 她回头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冠军了 两人双足着地行走的方式，不外乎抱和背这两种。 当然，如果两家长都是三百斤的那种大胖子，大概也只能相互搀扶着，一人一只脚跳过去。 十三姨的身材虽然高挑，但不该胖的地方并不胖，该瘦的地方绝对符合审美观，相对比较轻，杨帆抱着并不吃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位姑娘今天要嫁人。”公主抱十三姨，杨帆有种新郎接亲，将新娘从闺房抱去婚车的感觉。 棒球帽下，十三姨娇颜如花，红唇诱人，如春天柔嫩的柳枝和鲜艳的桃花，似年轻貌美的新娘。 仰头看了杨帆一眼，她又迅速低下头去，本来就有些红晕的脸颊，颜色更加鲜艳迷人。 面对面，女方夹腰抱男方，在外人看来视觉上冲击比较大，刺激。 但对当事人来说，公主抱要比夹腰抱刺激、羞人。 就像现在的十三姨，加上听到杨帆的言语暗示，让她一时以为自己正在嫁人。 发展有点快，以致幸福和羞涩的感觉满满的。 就当今天嫁人吧，被公主抱，十三姨惊喜交加，闭上眼睛享受。 来之前只是想过会跟杨帆有亲密接触，但没仔细想那么多。 真正亲密接触后，心情复杂，幸福感占多数，失落感也不是没有。 因为这只是暂时的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十三姨的人生心态便开始悲观大于乐观。 人一辈子，只能经历那么一次轰轰烈烈的结婚。 因为即便再婚，也不可能再像第一次那样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这一场，虽然没有婚纱，没有宴席，也没有双方父母的祝福，更没有宾客。 但可以天地为鉴，日月为证，众家长小孩为宾客，举行一场梦境中的婚礼。 要是有一架钢琴就好了，杨帆坐钢琴前，弹奏一曲，送给新娘。 想想他的婚礼上，他一身大红袍，全场最帅的新郎，优雅而深情的为新娘歌唱一曲，多浪漫！ “等你结婚，我一定要在场，看着你幸福的样子。”十三姨双臂环抱杨帆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 “新娘当然得在场了，不然这婚我怎么结？”杨帆边赶路边喘气道。 “你敢娶我吗？”十三姨下巴微扬，咬着杨帆耳朵轻问。 “只要法律肯让我娶两个老婆，这都不是什么敢不敢的问题。”杨帆笑道：“十三姨，你想做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话一说完，他耳朵就真被十三姨咬着了。 “停停停……”杨帆龇牙咧嘴，歪着脑袋，十三姨这一咬可不轻。 “快点，等下被人家追上了。”十三姨娇喝道。 杨帆不再多嘴，加快脚步，气喘吁吁。 十三姨虽然不重，但抱久了，手还是有点酸。 第二棒和第三棒之间的直线距离不是很远，但弯弯曲曲的，障碍物还很多，杨帆得按路线绕来绕去。 他和十三姨后面，有的丈夫就抱不动或背不动妻子，停下来休息了。 杨帆的优势在于年轻气盛，身强体壮。 那些真正的父母，年纪少说都二十七八了。 跟他这样正值青壮年的人没法比。 以致第一棒的时候，人家多是女方来持棒，杨帆却没让十三姨持，顶上去了。 第二棒他还是主力，没让十三姨受累。 即便如此，现在也没家庭比得过他和十三姨。 “少说话，免得影响体力和速度。”眼看杨帆喘气越来越重，越来越粗，十三姨边给他擦汗便说道。 杨帆以沉默来回应她，表示收到。 没多久。 “十三……”杨帆大口喘气，声音有点大。 抱着十三姨左转右转，他实在挺不住了，“十三姨”就差点出口，最后只喊了个“十三”。 “嗯？”十三姨感觉怪怪的，心里有些异样，除了爸妈等有限的几个长辈喊她“十三”，没人这么称呼她。 “换个姿势吧。”杨帆跟十三姨商量，实在抱不动了。 “嗯。”十三姨没拒绝，配合杨帆。 如果十三姨像之前那样挂身上，就算有动作，杨帆也可以坚持个二三十分钟。 现在这姿势，不行。 他把十三姨放下，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再迅速将十三姨背起来。 “爸爸加油！”远处，一群等待父母递棒的孩子中，果果大叫，给杨帆打气。 亲子活动，所有项目大多靠男家长，女家长只是打打下手，配合一下。 当然，也有例外。 就有一对夫妻女方魁梧，男方瘦弱，这个项目环节由女方主导。 “生孩子……果然要趁早。”背着十三姨向果果跑去，喘着气，杨帆对背上的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不说话。 “趁年轻，生孩子，可以陪孩子玩。年纪再大点……”转弯的时候，杨帆趁机看了眼后方的那些夫妻。 有的男家长年纪都超过四十了，参加这种亲子活动，很吃力。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二胎三胎，那实在有点可惜。 “那你赶紧跟芊芊结婚生孩子。”十三姨在杨帆背上小声说道。 杨帆喘气：“月月还小，刚过二十，自己都……还是个宝宝，生什么……宝宝？” “是芊芊，不是月月。”十三姨纠正道。 “都一样，差不多。”杨帆说道。 十三姨便给了他肩膀一巴掌：“怎么能一样？二十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可以生孩子了。” “还是有点小。”杨帆摇头。 “那……我小吗？”十三姨问道。 “还好，应该生第二胎了。”杨帆说道。 “嗯。”十三姨不说话了。 没多久，杨帆第一个气喘吁吁赶到第三棒接力点。 之前在滑步车旁跳着给杨帆和妈妈喊加油的果果，现在已经坐上滑步车，随时启动。 “爸爸加油！”果果回头，朝杨帆伸手。 果果近在迟尺，杨帆一只手托着十三姨的臀部，一只手伸出去，跟果果击掌，完成接力。 接力完成，果果连忙用力蹬地，滑步车飞也似的冲出去。 但很快，她停下来，掉头往回滑，惊慌喊道：“爸爸！” 杨帆跟果果完成接力后，没刹住车，带着十三姨扑倒在地。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上前帮忙。 十三姨从杨帆身上下来，紧张问道：“哪里摔到没有？我看看！” 杨帆摆手，朝冲出去老远又滑回来的果果急忙说道：“爸爸没事，快，后面有人要上来了。” “爸爸，你真的没事么？”果果已经丢下滑步车跑过来扶杨帆，眼睛里噙满泪水。 “没事，第一，拿第一，帮爸爸拿第一！”杨帆轻轻推了一把果果。 “嗯嗯。”果果擦掉眼泪，跑过去扶起滑步车，坐上去，英姿飒爽地飞奔起来。 滑步车赛道弯弯曲曲，入口跟出口距离不远。 在果果重新起步后，杨帆和十三姨连忙赶去出口接她。 刚才耽搁那么一会儿，已经有家长完成第二棒任务。 果果是女孩，而跟她差不多同一时间起步冲出去的同学是男孩。 “果果可能拿不到第一了。”杨帆惋惜道。 十三姨安慰道：“没事，你摔倒她回头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冠军了。” 顿了下，看着赛道里跟对手并驾齐驱的女儿，她自信道：“第一会是我们的。” 说着，她冲赛道里面的果果大声喊道：“果果，加油，你是最棒最漂亮的！” 最棒没什么吸引力，最漂亮像是给果果打了鸡血似的，旁边的对手一下被她挤到一边去了。 “滚滚！”小姑娘大叫：“挡我者死！” 那个小男孩差点哭了，干嘛这么凶？ 杨帆捂脸。 以前听说小姑娘在园里一打二，还打赢的事，他表示怀疑，现在信了。 不出十三姨所料，最终果果第一个冲出赛道，拿到第一名。 杨帆抱起小姑娘庆祝，十三姨在一旁雀跃，给了女儿一个爱的亲亲。 顺带的，也给了杨帆一个比较正式的亲亲。 接下来，幼稚园的亲子活动举办得很成功。 午饭前，亲子活动圆满结束。 在杨帆的帮助下，十三姨和果果如愿拿到诸多项目冠军。 离开幼稚园前往停车场，杨帆有些失落道：“感觉我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十三姨问道。 “初吻没了。”杨帆舔了下嘴唇。 没外人在，十三姨反倒会害羞起来，脸红扑扑的，打了杨帆一下：“就碰几下而已，哪来那么多事？” “也是，反正我不吃亏。”杨帆说道。 果果今天挺累的，没有滑平衡车，走在提着平衡车的杨帆身边。 看了看妈妈的肚子，小姑娘问道：“妈妈，你跟爸爸亲亲了，回去会不会就有宝宝了呀？” 十三姨又羞又气，跟小孩子当然不能弱了气势，说道：“会啊，果果，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想要妈妈生个小弟弟陪你玩，还是想要妈妈生个小妹妹陪你玩？” 犹豫了一下，果果说道：“妈妈，大圣和滚滚太肥太大了，不好玩，我想要一个小狗狗陪我玩，你能生吗？” 空气凝滞片刻后。 “呜哇~不是说今天不打我的么？” “我说过了吗？” “说了。” “没有！” “呜哇~” 第145章 捉住了一只蝉，以为就抓住了整个夏天 打是亲，骂是爱。 打完果果，十三姨带她去吃午饭。 车还是杨帆开的。 一听说去有好吃的商场吃饭，刚刚被打的果果立刻将这事给忘了，一边哭一边如数家珍说出自己想吃的东西。 十三姨也就听听，肯定不能当回事。 真要给小姑娘都点上，吃到明天晚上他们三人也吃不完。 车开进商城停车场，刚下车一会儿，杨帆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柳月月的。 上午的时候，柳月月给杨帆发过很多信息。 但因为在参加亲子活动，他回复很慢。 甚至最后都不回了。 “喂。”杨帆接通电话，跟在十三姨和果果后面。 “还没忙完么？”柳月月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杨帆说道：“忙完了，刚到商场，准备去吃午饭。你吃了吗？” “早吃完晚饭了，我在米国，这里晚上九点了呢。”柳月月带着撒娇的语气。 “那就好，十三姨和果果就在我前面走，我在后面。”杨帆小声说道。 柳月月立即大气不敢出，生怕十三姨知道她给杨帆打电话。 沉默了片刻，她小声问道：“今天加班了吗？是不是很忙？” 杨帆摇头：“没加班，我是陪十三姨和果果参加活动了。” “什么活动？”柳月月好奇问道。 杨帆没隐瞒：“果果的幼稚园有亲子活动，十三姨一个人没法带她，活动项目需要两个家长配合小孩。” “嗯，幸亏十三姨和果果有你。”柳月月的语气很自豪的样子，男朋友的位置很重要，重要到十三姨都缺不了他。 “你不吃醋吗？”杨帆问道。 “我吃什么醋呀？”柳月月疑惑。 杨帆正想说我和十三姨嘴都亲上了，柳月月又说道：“十三姨又不是芊芊，跟芊芊我才不放心。” 杨帆一呆，果然伤你最深的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跟芊芊这样大半年了，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吗，你怎么就不放心了？”杨帆问道。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悄悄说道：“芊芊喜欢你啊，还说想帮我测试你，傻子才信她。” “那你答应她了吗？”杨帆问道。 “答应了。”柳月月没瞒着杨帆。 杨帆惊呆了。 说你胸大无脑，可柳芊芊胸围跟你是一个级别的，人家就没你那么傻。 “你是真适合做老婆。”杨帆说道。 柳月月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整得我很惭愧，跟十三姨出来玩都没告诉你。”杨帆有些愧疚。 柳月月立即顺棒缠上：“嗯嗯，以后这种事，你得先告诉我，我要知道你做的所有事。” “你这个就有点不讲理了。”杨帆说道。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过分。”柳月月撒娇道。 恋爱中的女生，还真是可爱幼稚，杨帆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去洗手间。” 他跟十三姨和果果到吃饭的地方了。 “嗯嗯，这才对嘛。”柳月月很满意。 杨帆不挑食，让十三姨先点单，他去洗手间。 进去之后，他问柳月月：“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先告诉你嘛？” “嗯嗯，我要知道。”柳月月蛮不讲理道。 杨帆“嗯”了一声：“那，我现在跟你汇报一下，我在洗手间，站小便池前，准备掏出我……” “啊？”柳月月满脸通红：“流氓，讨厌，我不听我不听，不准说了。” 杨帆便不说话了。 半晌没听到杨帆说话，柳月月又自己鼓起勇气问道：“杨帆，你在干嘛？” “在洗手间啊，你不是不让我说吗？”杨帆笑道，他觉得下次再见到柳月月这个傻姑娘，应该可以哄到她的初吻了。 这个发展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至于更进一步，得再熬熬。 免得吓到这么纯情的小姑娘。 最主要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适用于感情的事。 杨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姨跟柳妈解决柳芊芊是假女朋友，柳月月是真女朋友这事。 不解决，他都不好跟柳月月更进一步。 很多人，尤其是男人会觉得，这么极品的女朋友，不早点上不是白痴吗？ 但少数男人，包括杨帆在内，不会这么做。 看到极品美女就想上，跟一条狗有什么分别？ 要做狗，就做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说的那条狗。 洗完手前，杨帆跟柳月月挂断电话。 她本来还想聊的，但杨帆要回去跟十三姨吃饭，她就不好再跟杨帆打电话了。 杨帆一回到桌子旁坐下，刚放下手机的十三姨跟他说道：“芊芊等下要过来，一起吃饭。” “她刚打电话了？”杨帆问道。 “嗯。”十三姨应了声，开始叮嘱果果：“芊芊姐过来，你就不能叫哥哥爸爸了，记住没有？” “记住了。”果果小鸡啄米般点头。 杨帆摸着小姑娘脑袋，眼中满是怜爱：“没事，今天果果有爸爸，还没到天黑呢，答应果果的事，我一定能做到。” 十三姨连忙打了杨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说完，她继续叮嘱果果：“不能叫爸爸了，知道吗？” 果果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杨帆：“我叫还是不叫呀？” 十三姨拿出了长辈的威严，先解决杨帆：“我说了不准再叫爸爸就不准。” 杨帆妥协。 然后十三姨又跟他小声说道：“你要是真想当爸爸，我可以给你生一个。” 杨帆冷汗直冒，不管真假，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错了。” 十三姨满意地笑了笑，敌强我弱，我强敌弱，最近老被杨帆放火，也该她放一放了。 正等柳芊芊过来，杨帆又收到柳月月发来的信息。 这姑娘沉浸在恋爱的美好中，什么都愿意跟杨帆分享。 此时的她像所有单纯的女孩一样，捉住了一只蝉，以为就抓住了整个夏天。 牵过他的手，以为就可以一直到永远。 那些单纯的女孩，恋爱的时候，拼尽全力，倾其所有，毫无保留。 柳月月发给杨帆的信息里，有两张照片，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 于是，她随后收到了两句让她现在就想马上飞回到杨帆身边的诗句。 第146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 柳月月发的这两张照片，是挺久远之前拍的，杨帆看得出来。 因为，里面的柳月月和柳芊芊，比起现在要稚嫩很多。 那时的姐妹俩正值豆蔻年华，青涩纯真，含苞待放，少女的那种清纯极为显著，一尘不染的气质像是从画中直直透射出来。 人间有很多美，就连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地方，不同角度，也可以显现出不同的美来。 画中多年前的柳月月和柳芊芊，就令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杨帆愿意称这两张照片为画。 画里，夜晚，两姐妹正在一面湖上划船，沉醉不知归路。 轻舟如一片叶子，飘在干干净净的湖面上。 不问来处，不知去向。 相机像素很高，高到能拍出漫天的星辰，与倒映在湖水中的星河。 画面异常的美，小船和柳月月、柳芊芊是点睛之笔。 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之后，不仅会憧憬两人的未来，也会很高兴很愿意分享两人相识相恋前自己过去的点滴。 那是一种参与对方过去的方式。 柳月月喜欢那个地方，喜欢那个年龄段的时光，迫切想跟杨帆分享。 她时常幻想，自己要是从小认识杨帆就好了。 她可以参与进他的过去，他也可以来到她的过去，一路并肩走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杨帆给柳月月回信息。 听到来信息提醒的柳月月，拿起手机，看到是杨帆的，只是怀着寻常的喜悦点进去。 点开后，看完这两句诗，她顿觉整个人充满了幸福感，就想立刻飞到杨帆身边。 跟妹妹在湖中划船，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回想起来，都很美好。 现在，杨帆的这条信息，像是给这幅画镀上了一层无比金贵的色彩。 好比一支名贵的口红，被装进一个精致漂亮的礼盒里，变得更加高贵与稀奇。 当年泛舟湖间的种种美好与情绪，在这一刻才终于得到宣泄似的，一泻千里。 柳月月感觉整个人都融化在那两句诗中，对杨帆毫无抵抗力，任君采撷。 大多数人并不认识自己，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真实的内心与心情。 有的诗人、作家认识他们，替他们发声。 于是心灵之间有了桥梁，人们在这座桥梁上相遇相识。 “我想见你！”柳月月编辑信息，准备发送出去的时候，犹豫了。 然后，她删掉，重新编辑：“我想家了。” 这个就没问题了，柳月月发给杨帆。 杨帆看到后有点纳闷，怎么是这个反应？ 这两句诗跟思乡有关系吗？ “想回家了？”杨帆回复信息。 “嗯嗯。”柳月月回复得很快，然后觉得火候到了，可以坦然说出刚才的想法：“回家就可以见到你了。” 这样啊，杨帆有点hold不住了。 爱情就是这样，一方的主动，很容易引爆另一方的热情。 “我也想见你，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杨帆热情似火。 “这是什么意思呀？”柳月月疑惑。 杨帆解释道：“就是我想和你一起起床，一起看日出。” “那等我回国，定个闹钟，我们就可以一起起床，相约去南山看日出。”柳月月回复。 杨帆长叹，多单纯的小姑娘，他只得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早上醒来，睁眼就能看到旁边躺着的你。嗯，有你，有阳光，那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这个柳月月就有点明白了，娇羞道：“流氓，讨厌！” “没有吧。”杨帆回复：“我有一条祖传染色体想送给你，这个才算流氓。” 看到信息的柳月月俏脸通红，摸着火辣辣的脸蛋，回复道：“讨厌，不许再说了。” 杨帆正想回信息，看到柳芊芊赶来了。 没有风风火火，没有突如其来，一如既往的轻巧。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打扮都比较时尚，有个性，柳芊芊也不例外。 虽然不暴露，但时尚。 长筒皮靴，自信的没有穿戴丝袜或绒裤，长裙下裸露的部分美腿白如雪，没系扣的薄外套随着柳芊芊的走动轻舞飞扬。 十三姨穿的还是今天上午穿的运动服，人靠衣装，光看打扮，十三姨是没柳芊芊惹人眼球。 但看颜值，那可能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了。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做宝。 年少不知富婆贵，浪费青春流着泪。 如果是过日子，杨帆更喜欢十三姨这样的女人。 但谈恋爱，他则更愿意跟柳芊芊跟柳月月这样的女孩子谈。 “芊芊过来跟我和十三姨、果果一起吃午饭了。”杨帆给柳月月回复信息：“远远看到芊芊，有种看到你的感觉，好惊艳！”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那你看吧，我准备洗澡去，要睡觉了。” 看完回复，杨帆一愣。 这是吃醋了还是不为所动，还是真的在鼓励他？ 柳芊芊还没走到餐桌旁，十三姨就有点小紧张。 因为她跟杨帆穿的是情侣套装。 不止她，连果果跟杨帆穿的都是父女装。 接到柳芊芊电话那时，十三姨没想过柳芊芊会过来一起吃午饭，所以当柳芊芊问她在哪玩时，她说出了自己的位置。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柳芊芊说她跟闺蜜正在附近逛，恰好她闺蜜有事要走，不能一起吃午饭。 没等十三姨拒绝，柳芊芊就说她过来。 拒绝的话，十三姨还怎么说得出口？ 于是，柳芊芊丢下闺蜜，自己跑来了。 闺蜜则闷闷不乐自己找地方吃饭去了。 “十三姨。”一过来，柳芊芊就先跟十三姨打招呼，很开心。 十三姨面上不动声色，笑了笑，给柳芊芊让位置。 之前十三姨是坐杨帆右边的，柳芊芊过来，只能让出去了。 果果则雷打不动，坐杨帆左边。 就像平时在家里吃饭时，十三姨是不会管果果的，坐杨帆一旁吃自己的。 果果则也不管妈妈，坐杨帆另一旁埋头吃。 “这才中午，怎么就没安排了？没跟闺蜜逛到天黑去吗？”杨帆询问一旁兴冲冲坐下来的柳芊芊。 第147章 满船清梦压星河（感谢拾年ii的盟主） 在柳芊芊面前跟十三姨穿情侣装，杨帆面不改色。 他并不担心柳芊芊拿情侣装的事来做文章，柳芊芊又不是柳月月，没资格管他。 就算是柳月月，杨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能搞定。 柳月月那傻姑娘，好骗又好哄。 “闺蜜临时有事，先回去了。”柳芊芊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此时，她所谓的闺蜜正一个人在一家餐厅里，吃着三人份套餐。 座是早上就订好的，两到三人份。 如果是一男一女，男的饭量较大，可以称为两人份套餐。 如果是三个女的，饭量都比较小，就是三人份套餐，够吃。 “你点两个菜吧，十三姨特意留两个等你来点。”杨帆把菜谱递给柳芊芊。 柳芊芊没有客气，去十三姨家蹭饭蹭多了，习惯了。 蹭饭其实也吃不了多少，她跟姐姐给十三姨和果果买的礼物价值都不菲。 真按伙食费来算的话，够她们姐妹俩在十三姨家蹭接下来十几年的饭。 以前每到周末，柳芊芊就愁怎么跟妈妈交差，因为不去十三姨家，不出来跟杨帆约会，肯定得挨说。 现在，她也愁。 愁不知道怎么找理由去十三姨家，怎么找借口约杨帆出来。 唉，柳芊芊最近很懊恼，为什么姐姐不把杨帆当成宝的时候，自己也不把杨帆当回事呢。 等姐姐把杨帆当成宝，自己才发现，杨帆真是个宝。 庆幸的是，还有机会。 管他是不是姐姐的宝，抢回来再说。 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要是姐姐抢走了，连分享一下都不肯，那就彻底凉了。 自己抢到了还好说，哪天高兴了，可以让姐姐分享一下。 虽然大概率会很吃醋，但总比失去姐姐强。 至于姐姐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恩赐，柳芊芊有信心。 姐姐单线心灵感应比自己更强烈，好像自己是主机，姐姐是副机。 嘿嘿，有点期待和杨帆共赴黄泉，不是，共赴巫山与云雨时，姐姐会是什么感受。 想着想着，柳芊芊感觉自己更饿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发觉到柳芊芊不同寻常的目光，杨帆有点发憷。 现在，柳芊芊可谓是掌握着他和柳月月一生命运和一辈子幸福的人。 她一掀桌，大家都得玩完。 “我看我男朋友，有什么不妥吗？”柳芊芊振振有词。 杨帆无言以对。 十三姨也帮柳芊芊说话：“小帆，芊芊最近脾气好多了，你应该感到高兴。” “嗯，高兴。”杨帆点头。 柳芊芊倒也没得寸进尺，她的目的又不是逼急杨帆。 而是想跟杨帆修复关系，建立起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但要让她一副小鸟依人，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模样，她也装不出来。 装倒是可以装一阵子，久了会受不了。 不如率性点，好自由发挥。 十三姨感觉有点小刺激，芊芊这个小傻妞，到现在好像都没发现情侣装亲子装的事。 兴奋了一阵子后，十三姨发现，果然干坏事有点快感，且会上瘾。 于是她有些自责，不怎么说话了。 柳芊芊正想说什么，微信有信息提示音。 她打开屏保一看，是“果果群”的消息。 果果群里只有四个人：杨帆、十三姨、柳月月、柳芊芊。 为什么建这个群，得从果果说起。 像上次背着果果吃冰激凌吃烧烤，就不能让她知道。 而要在她面前商量着做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不说话，发微信。 对于十三姨建这样一个群，起这样一个名字，柳月月完全理解。 毕竟建立的初衷就是背着果果，起这个名字可以时刻提醒大家，记得背着果果搞事情。 “姐姐发的什么截图？”柳芊芊点开果果群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截图。 点击截图，放大，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柳芊芊瞪大眼睛。 十三姨也收到了信息提示，紧随柳芊芊后打开果果群。 又要去偷吃什么不让果果知道的吗？ 看到柳月月的截图后，十三姨也睁大眼睛。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截图是杨帆和柳月月之前的聊天记录，截的正是那两张照片和那两句诗。 柳芊芊当然有那两张照片原图，对那次夜游清湖的印象也很深刻。 记得那时满天星斗，可以清晰看到星河挂在头顶上空，两姐妹正是做梦的季节，有误入画中的奇妙感觉。 清澈的湖水倒挂着天上的星河，沉醉大自然美景中的两姐妹，一人仰望星空，一人低头欣赏掉入水中的星河。 景，美不胜收。 人，亦秀色可餐。 因为是截图，十三姨看不太清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划船照片，但大致可以看出里面的景色。 配上这两句话，当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应不应情十三姨不敢肯定，但她肯定，景是绝对的应。 十三姨也去过柳月月和柳芊芊的这个打卡地，但遗憾的是，没她们两姐妹这种夜间泛舟游湖的经历。 那时的天气不太好，晚上更别想看到水洗过一般的星空了。 “我和姐姐那时候还在上初中，暑期去游玩的时候妈妈拍的。”柳芊芊神色陷入回忆中，有些伤感时光不再来。 “你妈妈拍照技术是真不错。”杨帆夸赞道。 柳芊芊点头：“记得那时拍完照，她说她被自己感动哭了，生出两个这么好看的女儿。” 十三姨哭笑不得，是五姐的风格。 杨帆很赞同：“你妈妈确实很厉害，看到那两张照片，我就感觉你们像是天地所生，只有天地才配得上当你们的父母。” 刚看到那两张照片，他确实产生过这种感觉，像是漂亮的天地间突然诞生了两个小仙女，人与天地很和谐，如诗如画。 十三姨嗔怪道：“小帆，这话你可别让五姐和五姐夫听到。” 柳芊芊忽然牵起一旁杨帆的手。 在杨帆的疑惑中，她拿手机录小视频，镜头对准两人牵着的手，边录边说道：“姐姐，我在跟杨帆和十三姨吃饭呢。” 录完小视频后，柳芊芊给姐姐发了过去。 礼尚往来。 第148章 女朋友太漂亮太善良太善解人意怎么办 柳芊芊给柳月月发消息的时候，柳月月并没有马上回复。 她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出来，坐酒店套房客厅沙发上，柳月月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迫不及待拿起手机。 手机黑屏，但来信息的显示灯一直在闪，提醒主人有未读信息。 人生真是充满期待呢，洗个澡出来，就有未知惊喜等着自己。 柳月月觉得，大概率是杨帆给她发信息了。 打开屏保一看，果然。 但柳月月发现，不止有杨帆的信息，还有妹妹和妈妈的信息。 妹妹和妈妈什么的，先放一边，柳芊芊第一时间看杨帆的信息。 “月月，芊芊是不是跟你吵架了？”杨帆的信息。 柳月月疑惑，立刻给杨帆回复：“没有啊，怎么了？” 发完信息，她才去看妹妹的消息。 妹妹的信息是一个短视频。 这一看，柳月月气坏了。 摸我男朋友！ 视频里，柳芊芊堂而皇之抓着杨帆的手，还刻意来个特写，说什么正在跟杨帆吃午饭，十三姨也在。 说好的帮我测试男朋友呢？ 怎么就省略了这个过程，直接明目张胆抢上了？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愧是我妹妹。 “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男朋友！”柳月月回信息，忍住打电话的冲动。 不能打，现在他们可能还在吃饭，十三姨在一旁。 一打电话，忍不住吵起来，十三姨就全部知道了。 十三姨一知道，妈妈那边肯定就瞒不住了。 发完信息，柳月月把旁边的包包扯过来，做贼似的从里面摸出盒子。 脸红扑扑看着那几个被针扎破过的方形包装袋，柳月月又羞又恼。 最近她不是没想过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告诉妈妈。 这样妈妈肯定就不会棒打鸳鸯了，说不定还亲自出面，要求杨帆奉子成婚。 这么一来，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可是，以柳月月跟杨帆的发展情况来看，那啥有点早。 上次才第一次牵手，发展太快会不会被杨帆认为太随便，把他吓跑。 他是奔着结婚去谈的女朋友，那么随便的女孩，他肯定不想娶的吧。 柳月月胡思乱想。 可不早点好上，被喜欢跟自己抢东西的妹妹捷足先登，那就更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妈妈本来就一直以为妹妹和杨帆在搞对象，心也一直向着妹妹，希望妹妹早点成家。 此外，妈妈跟柳月月提起过相士的话，也让柳月月进退两难。 上流社会，比普通民众更迷信，更相信风水之说。 正生气郁闷中，柳月月收到杨帆的信息：“没事，被芊芊牵了个手。” “她就那样，我不宝贝的东西，她还不稀罕呢，对不起啊。”柳月月很自责，跟杨帆道歉。 杨帆感觉怪怪的，我又不吃亏，按理说应该是我占了你妹妹的便宜，为什么却收到你的道歉？ 还以为这下得好好哄女朋友一番呢。 哎，女朋友太漂亮太善良太善解人意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没有说你是个东西的意思，你别生气。”没立刻收到杨帆的信息，柳月月患得患失，以为是自己不会说话，把男朋友得罪了，连忙又主动发了条信息过来道歉。 已经吃饱了，坐等果果吃完的杨帆正编辑信息回复柳月月，就又收到她的信息，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把编辑好的信息全部删掉，重新发送一条：“生气了！” 看到杨帆的回复，柳月月有点慌起来。 他果然生气了。 骂人家是个东西，能不生气吗？ 柳芊芊在杨帆一旁，一直偷瞄杨帆的手机。 姐姐说的话，还真有那么一些对。 假如姐姐不宝贝杨帆了，自己对杨帆的感情大概就不会这么越炽烈了吧。 但要说姐姐不喜欢杨帆后，自己也会跟着不喜欢，倒不可能。 杨帆已经融入她的生活点滴中，不可或缺。 择偶谈恋爱结婚，杨帆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你男朋友。现在我才是杨帆的女朋友，哼哼，你发的信息，他都让我看了。”柳芊芊给姐姐回复信息。 “芊芊，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偷看人家手机，等我回去，我跟你没完。”柳月月气呼呼的。 惹男朋友生气，自己正心情不好呢，妹妹还来气她。 可柳月月又不敢说脏话骂人。 姐妹俩从小到大，感情上总体是和谐的，相亲相爱。 但不是没吵过架骂过对方，有次柳芊芊气急了骂人，说姐姐没家教，说了骂娘之类的话。 如果是当面说话骂人还好，发信息就完蛋了。 柳月月就曾把柳芊芊骂她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妈妈。 结果不用说，柳芊芊屁股差点被妈妈打开花。 所以聊天信息里，柳月月是从来不会说脏话的。 免得被妹妹举报。 至于妹妹，脾气太暴躁，总是吸取不了教训，被姐姐举报了一次又一次。 “你才没素质没家教。”柳芊芊回姐姐信息。 一回完，她就想起以前的教训，连忙撤回。 但晚了。 姐姐把截图发了过来。 “真讨厌，手速这么快。”柳芊芊垂头丧气。 “今天不准碰我男朋友！”柳月月的威胁信息发来。 “嗯。”柳芊芊立刻乖巧了。 回完信息，她特意碰了下杨帆，反正你又看不到。 我想碰，我就碰。 我还碰，我继续碰，我…… “你哪根筋又搭错了？”杨帆不能忍了，捏住柳芊芊的爪子。 柳芊芊哎哎惨叫，跟十三姨告状：“十三姨，杨帆打我！” 杨帆只得放开柳芊芊，就捏了一下，也没使劲儿。 小姑娘事就是多，比小小姑娘果果事都多。 十三姨仿佛没听到，正愣愣看着果果吃东西。 大家早就吃完饭，放下碗筷休息。 只有小不点雷打不动，胸前挂着餐巾布，坐在餐桌旁，津津有味吃着好像永远也吃不完的食物。 吃饭，她是一个能吃上两个小时，嘴还不停歇的存在。 倒不是她胃口比杨帆这样的青壮年还大，而是她吃大餐的时候，吃起来特别慢，慢嚼细咽。 若是有必要，一块瘦肉她能嚼上二十分钟，比口香糖还耐嚼。 第149章 两岸猿声啼不住 今天的午餐比较丰盛，比平时杨帆在家做一次饭的菜单要翻数倍。 这家饭店，对于普通人来说很不实惠。 不仅消费高，几乎所有的菜品，量也都很不足。 一道菜，杨帆他们一人吃两口就没了。 以致桌上尽是餐盘，琳琅满目。 十三姨拿手在果果眼前晃了好几次，小姑娘不为所动，压根没看到，沉浸在进食的奇妙世界里。 “要不，我们帮她吃点吧？”十三姨没听到柳芊芊的告状，一脸担忧，跟杨帆商量。 只有把桌上能吃的东西都吃干净，才能将果果唤醒。 她这么吃下去，十三姨都怕她吃出问题来。 杨帆伸手，摸了下小姑娘的小肚皮。 嗯，已经鼓鼓的了。 于是，杨帆叫来服务员，打包。 每打一盘菜的包，杨帆都先趁小姑娘注意力放另一盘身上才打。 小姑娘恍若未觉，自顾吃着。 直到最后，她伸手一摸。 没摸到吃的。 手臂凝滞，一直嚼个不停的嘴巴也凝滞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目光在餐桌上来回扫描了一圈，很仔细。 哦，没有了啊。 她也不在意，以为都被自己吃光了。 自己吃光，那就没办法了。 总不能跟妈妈哭鼻子无理取闹吧？ 我果果才不是那样的小孩子。 咽下嘴里的食物，再喝掉杨帆递过来的水，果果的进食状态彻底结束。 “饱了吗？”杨帆问道。 “嗯嗯，饱了。”摸着小肚子，小姑娘有气无力。 所有电量都拿来吃东西，现在快关机了。 “今天不能玩了，先送她回家充电。”十三姨将小姑娘从椅子上放下来，再不走，她会随时没电。 累了一上午，十三姨可不想抱着她去停车场。 杨帆只会比她更累，亲子活动的主力是他。 “哦。”柳芊芊有些失望，还想一起逛逛，跟杨帆增进感情呢。 杨帆牵着果果的手，先一步离开，带她去停车场上车。 十三姨则买单。 柳芊芊连忙抢先一步扫码付了。 想给杨帆留好印象，不抢着买单怎么行？ 这种地方吃饭，单子不会便宜，现在的杨帆不是付不起，而是不想浪费时间跟十三姨抢。 抢不过的。 何必打脸充胖子。 好几千一顿呢。 十三姨也不跟柳芊芊抢，说到钱，还是五姐家多。 十三姨没自己的产业，只能每年分到家族企业的一些分红，没法跟有属于自己企业的五姐比。 柳芊芊做为五姐的未来继承人，只要自己不作死，每月的零花钱不会少。 “哥哥，我走不动了。”刚出饭店，果果就抱着杨帆的大腿摇摇欲坠，眼皮子打架。 “哥哥背你。”杨帆把小姑娘背起来。 他现在挺累的，又刚吃完饭，犯困中。 吃饭时，胃部需要更多的血液来帮助促进食物的吸收、消化，引起大脑短暂性的缺血、缺氧。 吃得比较多时，这种情况更加容易发生。 柳芊芊跟十三姨出来，就看到杨帆背着已经睡着的果果站门口。 还是没能先将小姑娘送上车，她就睡着了。 别看小姑娘很轻，背一会儿也挺累人的，尤其在杨帆和十三姨本就有些累的情况下。 “咦？”柳芊芊这个神经大条的姑娘这才注意到，杨帆和果果是亲子装。 再看看十三姨，跟杨帆居然也是情侣装。 “你们衣服怎么是一样的？”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看向杨帆。 面对柳芊芊，杨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说道：“上午去参加果果幼稚园的亲子活动了，幼稚园统一发的衣服。” “还有这样的吗？”柳芊芊并不了解现在的幼稚园情况，她不上幼稚园很久了，也没孩子上幼稚园。 “那还有什么样？”杨帆背着果果去停车场。 看杨帆有点累的样子，柳芊芊追上去，好心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背果果？” “不用，摔着了你赔不起。”杨帆说道。 柳芊芊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十三姨在一旁开玩笑道：“可以赔得起的，赔两个。双胞胎女孩遗传母亲基因，排卵期多是一次排两个，怀孕怀双胞胎的概率非常大，你们两个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柳芊芊有些不好意思，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杨帆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柳芊芊的肚子。 柳芊芊的脸唰一下就红起来，凶巴巴道：“你往哪看呢？” 杨帆失望道：“我们不合适，真的，就隔着衣服看一眼你肚子，就急眼急成这样。” 十三姨对柳芊芊也是怒其不争：“芊芊，你再这样，我真没法帮你了。” 柳芊芊脸色微变，低着头，不说话了，默默跟在杨帆身后。 走到停车场十三姨的车门前，等杨帆把果果放进后排座位，柳芊芊小声说道：“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 杨帆有些诧异。 但没说什么，摇着头，去开前排驾驶座的门，然后坐进去。 柳芊芊拉住车门，不让杨帆关上，焦急道：“杨帆，你别生气，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真的嫌弃你看我。” “放手！”杨帆眉头微皱，并不愿意接受柳芊芊的道歉。 柳芊芊不放手，杨帆掰掉她抓着车门的手。 虽然有点费劲，但以双方的力量差距，最终杨帆胜出，关上车门。 柳芊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噙满泪水，随时要掉下来。 当车子开走后，她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下来。 这次十三姨没帮她。 她确实扶不起。 没人能帮她一辈子。 “小帆，晚点你还是得哄一下芊芊，她这个性子确实有点烦人，但本性不坏。”车开出停车场后，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嗯。”杨帆虽然不喜欢柳芊芊的性格，但怎么说她也是女朋友的妹妹，手上还拿着个能让大家同归于尽的定时炸弹遥控器。 十三姨心里感叹，相士的话，让人寝食难安。 这样下去，十三姨觉得杨帆跟柳芊芊是走不到一块的。 柳芊芊有性格缺陷，杨帆这样的人都包容不了，还有几个男人可以包容她？ 可能那些天天做梦想着富婆包养，坐等天上掉馅饼的废材可以。 但柳芊芊这样的女孩子，宁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看上那种货色。 第150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五更求订阅求月票） 柳芊芊不是真的嫌弃杨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身体比较敏感的部位，而杨帆也并不是真的生她的气。 只是有时候嘛，每个人都想要一点自由，私人时间和空间。 就像吃饭时，一边吃一边陪黏着他聊天的柳月月，杨帆有点陪不起，索性趁来机会了，就说自己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生气，可以冠冕堂皇的不理她。 让她别来打扰他。 不过看看米国时间不早了，杨帆还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和讨好，让她早点睡觉。 柳月月是欢天喜地睡觉去了，但柳芊芊还在。 对于柳芊芊喜欢掺和她姐姐和自己一脚的行为，杨帆有点理解。 从某方面上来讲，从小跟柳芊芊长大，形影不离的柳月月，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宝贝。 宝贝被抢，她心里当然不痛快，不掺和一脚反倒意味着姐妹俩感情不好。 此外，姐妹俩都喜欢互抢对方的东西。 柳芊芊缠着自己，杨帆没有真反感，理性和感性上都没有。 所以在回到十三姨家的小区后，下车看到提前一步开车过来等他的柳芊芊，杨帆反倒有点心疼她。 “开车别太快，这么漂亮年轻的美女，只需要爱惜好自己，就能对社会做出巨大的贡献。”抱着熟睡的果果，站柳芊芊面前，杨帆给她释放友好信号，愿意和解。 一脸的委屈，在杨帆一句话后，烟消云散，柳芊芊破涕为笑，帮杨帆拿东西。 今天上午幼稚园亲子活动，十三姨一家拿到的奖品还挺多的。 她和杨帆两人都差点拿不过来，柳芊芊帮忙正好。 回到家，把果果放床上充电后，杨帆和十三姨终于得到解放。 “我洗个澡。”十三姨把杨帆赶出房间：“你上午也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去。” 杨帆点头，回自己的领地。 柳芊芊跟在杨帆身后。 “杨帆，你洗完澡是不是要午睡？”柳芊芊问道。 “嗯。”杨帆去找换洗的衣服。 “那我怎么办？”柳芊芊问道。 “你可以跟我一起午睡。”杨帆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 柳芊芊下意识反应是又羞又怒，最后忍住了那份怒，只剩下羞：“真的吗？” “嗯。”杨帆抱着换洗的衣服，前往浴室。 柳芊芊跟在后面：“一起睡可以，你睡里边，我睡外边，不许动手动脚。” 杨帆疏忽地停下来。 柳芊芊一脸撞他背上，连忙后退两步，揉着鼻子。 “我说的一起睡是你睡客房那边，我睡我房间。”杨帆说道。 “那多没意思。”柳芊芊壮着胆，豁出女孩子的那份矜持。 再说了，二十岁，正常女孩子都会有些好奇和向往与异性的亲密行为。 杨帆眉头微皱，看了眼十三姨那边的领地，小声说道：“我跟你姐姐正在耍朋友，谈恋爱，你懂不懂？” 柳芊芊鼓起腮帮，气呼呼的，但又不敢再任性，跑一边去，在小客厅沙发上重重坐下来。 杨帆也不管她，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柳芊芊已经回归正常状态，若无其事，跟在杨帆身后，东问西问。 “杨帆，上午参加幼稚园活动得到的那些奖品，我能拿两个回去吗？”柳芊芊问道。 “那是果果的奖品。”杨帆对柳芊芊生不起气来了。 她乖巧听话的时候，跟柳月月一模一样。 “礼物太多，果果玩不过来，会很快就腻了，我拿两个回去，过阵子再拿过来，她看到了一定很开心。”柳芊芊解释道。 “行吧。”很有道理的样子，杨帆没法拒绝。 柳芊芊连忙去十三姨领地，从沙发上的那堆奖品中捡出两个抱过来，先藏在杨帆房间里。 礼物有点多，少一两个，果果看不出来。 杨帆想去十三姨房间查看一番，走到门口发现门一直关着，没进去，又走了回来。 “我睡两个小时，晚上还有体力活要干。”杨帆回到自己房间，对电脑桌前，坐椅子上不肯走的柳芊芊说道。 “晚上有什么活动？”柳芊芊好奇。 “带果果去玩，夜游两江。”杨帆说道。 柳芊芊来兴致了：“我也去！” “票订好了，没你的份。”杨帆给吹风机通上电，吹头发。 “在哪订的票，我自己去订。”柳芊芊拿出手机。 “你们家燕团。”杨帆没隐瞒。 燕团虽然主打美食，但也有休闲娱乐酒店住宿周边游等业务项目。 问清楚码头和游轮船次后，柳芊芊上去订票。 订的是朝天门号游轮，目前山城标准最高，品质最好，最宽大最豪华，功能最为齐全的超豪华城市观光游船。 对于这种消费，柳芊芊这类人向来很舍得。 上次姐姐柳月月还在时，爸妈晚上有事不回家，柳芊芊跟柳月月没住家里，偷偷跑出酒店开房了。 开的是一间五星级江景房，只为看一下夜景。 睡一晚，第二天一早，两姐妹在酒店吃完早餐，又偷偷跑回家。 柳爸柳妈回来浑然不觉。 柳家别墅虽然宽敞明亮，上下四层，应有尽有，就是没太好的视野，没法跟五星级江景房比。 别说跟五星级江景房比，就是跟十三姨住的这套房子比视野，也没法比。 当初，十三姨就是相中这里的视野和江景，才没住名下的另一套房子：一栋上下三层的独立别墅。 这一选择，让十三姨开启了新生。 有时候，一念之差，就是天壤之别。 十三姨一直很庆幸回山城时，自己做的这个选择。 若是去了那栋别墅，跟果果住下来，人生或许会一直灰暗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迎来一丝曙光。 现在，每天醒来，都是阳光。 窗帘下有一米阳光，客厅里有一屋子阳光，阳台上，有一整个世界的光明。 下班回到家，有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柴米油盐在大师级别存在的杨帆的心灵手巧下，变成琴棋书画般的美好。 睡觉时，有人讲睡前故事。 三生石前无对错，是非不渡忘川河。 她像是走过了三生石，渡过了忘川河，抵达彼岸。 手托着一株曼珠沙华，在它的光彩夺目中，从前的所有悲喜，皆净化消融。 第151章 从外面关，我不就被关在门外了吗 “我要午睡了，帮我关上门，谢谢！”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杨帆对还在手机上忙的柳芊芊说道。 刚洗完澡，他比回来那时清醒很多。 但吹完头发，他又开始困得不行。 杨帆很久没有经历过像今天上午那样，进行那么激烈和长久的运动了。 大概从明天开始，全身骨头会疼好几天。 “嗯。”坐电脑桌前的柳芊芊起身，过去把房间门关上。 刚躺下来的杨帆，上半身又立起来。 门是关上了，但柳芊芊是从里面关的。 “能从外面关上吗？”杨帆问道。 “从外面关，我不就被关在门外了吗？”柳芊芊问道。 这话说的，没毛病。 杨帆重新躺下来：“那你随意，怎么折腾都行，别出声打扰我睡觉就好。” 身体好，没精神疾病，累的时候，人入睡会特别快。 闭上眼睛没多久，杨帆就通畅无阻地进入梦乡。 抑郁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年轻人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或多或少有些抑郁。 严重点会经常失眠，更严重那就是自杀了，很极端。 非权威专家认为，抑郁患者脑海里的那几个小人儿没法和谐相处，有的想睡觉，有的不想睡觉，最后想睡觉的那个被逼急了使出同归于尽法。 你不让我睡觉，我也不让你玩，一起永恒吧。 “这就睡着了？”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帆极小的有规律的呼吸声，柳芊芊轻手轻脚拉过滑轮椅，坐床边，看杨帆睡觉。 一个大美女就在他房间里，他就这么睡着了？ 是我没魅力，还是他太累了？ 柳芊芊左思右想。 忽然间，她就很开心起来。 说明杨帆是很可靠的，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还无动于衷。 另外就是，杨帆睡觉不打呼噜。 这个必须得加分，而且得加很高很高的分。 想想要是将来的老公睡觉打呼噜，自己得多痛苦。 整晚整夜在耳边打雷，能睡好觉才怪。 而睡觉对柳芊芊来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之一。 随后，柳芊芊拿出手机，各种自拍。 背景当然大多是睡着了的杨帆。 等自拍够了，她才停下，回头一张张欣赏自己的杰作。 有头靠杨帆脑袋边上自拍的，有站起来把杨帆整个人当作背景自拍的，有伸手想捏杨帆的脸自拍的…… 欣赏完，把拍得不太满意的照片删掉后，柳芊芊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 拍的照片是不是有点少了？ 柳芊芊犹豫要不要追加几张。 但看了看杨帆，他已经翻过一次身。 随时可能会醒来。 毕竟是午睡，人没法像夜晚那样睡得很沉。 米国时间现在是晚上，姐姐现在也在睡觉。 柳芊芊考虑要不要把照片发给姐姐，让姐姐一觉醒来就能收到一份惊喜。 但想想这样不太好，有点过分。 那就发朋友圈吧。 想到做到，柳芊芊挑了一张看起来像是她和杨帆睡一块的照片，编辑文字：“周末，男盆友累了一上午，吃完午饭倒下就睡着，怎么摇都摇不醒（偷笑表情）。” 编辑完，检查一下照片和错别字，再把今天跟她一起逛街的那个闺蜜和杨帆设置不可见后，柳芊芊便愉快地发了出去。 现在的同事，以前的同学，或各种渠道认识的人，有很多想追求柳芊芊，柳芊芊正烦得很，说有对象了，那些狗男人还各种献殷勤，讨好她。 这条朋友圈，正好可以打退一些人。 剩下的，还恬不知耻的，大部分可以直接拉黑了。 还考虑的，是不好拉黑，譬如双方家长认识，有往来。 拉黑不太好，让对方父母知道，就是落了自己爸妈的面子。 不接受追求，可以置之不理，拉黑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不顾双方家长的面子。 发完朋友圈后，没一会儿，柳芊芊一如既往收到很多点赞和评论。 但相对以前发的朋友圈来说，少了不少点赞和评论。 没别的原因，狗男人们被打击到了。 以致点赞都不点，更别说评论了。 点赞和评论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女生。 “哇，芊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了呀？” “第一次见芊芊的男盆友真容，羡慕！” “一上午？芊芊，你男朋友真给力！你也是真厉害！” “吼吼，芊芊哪里捡来的这么帅的男盆友？我也要去守着，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风吹日晒。” “哈哈，咱活泼可爱活力四射的芊芊大美女体质果然过人，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精力拍照，不应该跟男朋友一样睡死了吗？” “……” 看着一条条评论，怎么回都回不完似的，柳芊芊心里乐开了花。 以往都是你们秀恩爱，终于我也可以秀一把了。 还一秀就是核弹级别的爱。 正回复评论，柳芊芊收到妈妈的信息。 “怎么样怎么样，盒子用完了吗？小帆发现没有？”柳妈很热情。 柳芊芊一呆。 好像还没给姐姐整闹心，自己就先闹心起来了。 包包里的盒子，一个都没动啊。 怎么跟妈妈交代？ “没用上。”柳芊芊苦着脸给妈妈发信息。 妈妈似乎更高兴了：“这才对嘛，你有没有算过自己的生理期，今天是危险期不？” 柳芊芊又羞又恼，妈妈又理解错了。 “不是，妈妈，杨帆自己备有盒子。”柳芊芊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 柳妈妈一下就生气了：“你这傻丫头，妈妈怎么说你才好，笨死了！真是气死我，这种事还需要妈妈教？” 接下来，柳芊芊又挨了妈妈一顿劈头盖脸。 早知道就不秀什么恩爱了。 还是假的恩爱。 柳芊芊很郁闷。 在她的郁闷中，杨帆手机设定的闹钟响起。 两个小时过了。 睡多晚上又得熬夜才能睡着，杨帆不做因小失大的事。 摁掉闹钟后，杨帆有点生无可恋，睁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柳芊芊现在没坐床头这里，坐回电脑桌那边去了。 在杨帆的手机闹钟响起后，她就往杨帆那边看了。 但很快就慌慌张张把头转回来，脸红心跳。 把头转回来后，她又忍不住偷偷转过去瞄了一眼。 这下，她脸上更加火辣，心跳更加剧烈了。 第152章 孤篇压全唐 初春季节，杨帆身上盖的是薄薄的空调被。 他平躺着，能透过空调被，清晰看到他整个人型。 醒来的杨帆早就发觉到自己的正常生理现象，他也不在意。 直到柳芊芊自己坐不住，总觉得有个狰狞可怖的怪物在盯着自己，想吃了她。 她吓得慌忙逃离，打开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一次，是从外面关上了。 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把吓了杨帆一跳。 原来，屋里除了自己，还有个人在。 只是吓了一下，杨帆便坦然。 那是柳芊芊，而柳芊芊被他看过，比现在她看到的他的情况要严重上无数倍。 算起来，柳芊芊还是吃亏的。 那自己就没必要觉得难堪了。 冷静一阵子后，杨帆才出房间来。 柳芊芊已经跑去十三姨领地躲起来了，没见到人。 杨帆也不在意，去洗漱。 洗漱完毕，十三姨和果果没有起床的迹象，杨帆也不急。 上午那么累，她们至少得睡三个小时。 就算睡三个小时，也不用担心晚上她们会睡不着。 只要满足了她们，讲个睡前故事，她们就能安然入睡。 十三姨稍微难满足点，但对杨帆这样年轻气盛的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洗漱完正收拾卫生，柳芊芊壮着胆子从客房里出来了。 “我可以帮忙。”站杨帆旁边，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杨帆。 柳月月的胆子很小，同是双胞胎的柳芊芊，胆子不会大到哪去。 柳月月很害羞，柳芊芊看起来比较开朗乐观，也不代表她不会害羞。 “不用。”杨帆没调戏她，要是柳月月的话，估计他就会忍不住调戏几句了。 柳芊芊捏着裙角，手不知道放哪，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她就是想出来找杨帆。 气氛有些凝滞，杨帆找话题，问她：“晚上《世界奇妙物语》不是首播第一集吗，你不在家看，怎么跑来跟我们玩？” 柳芊芊这才有些放松下来，说道：“卫视台播，少我一个看不影响什么。我已经看过很多次，看得有些麻木，不需要再看。” 杨帆点头：“我倒是想看，可春天来了，果果在家憋了一个冬天，几乎没户外活动，这周十三姨得多带她出去走走。她们一出去，我不跟不太放心。” 柳芊芊了然，怪不得十三姨这么推崇杨帆。 这家伙照顾起女孩子来，还真是无微不至，无孔不入。 搞完卫生，杨帆下楼去买食材。 今天的晚饭得早点做，六点前吃完，然后出门去。 柳芊芊兴高采烈跟杨帆一起去超市买食材，还别说，当改变对一个人的态度后，就算只是跟对方去买菜，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买菜回来，做着饭，十三姨和果果终于起床。 “睡得有点多了。”十三姨进厨房，正做饭的杨帆语气有些责怪。 柳芊芊在，不然他早就进去把十三姨和果果拉起来。 母女俩白天睡太多，晚上辛苦的是他。 “太困，睡之前忘定闹钟了。”十三姨端庄大方，柳芊芊在，她现在不少女。 果果起床来，经历一阵子生无可恋后，又开始活泼乱跳起来。 她去阳台上玩，看风景的大圣一看到她手攀栏杆，就立刻伸爪子阻止，生怕她爬上去。 吃完晚饭，一行四人又丢下家里的三只宝出门。 天黑之后，四人登上朝天门号游轮。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客不是很多。 登船后，柳芊芊第一时去找工作人员升vip。 本来她只是想升个小包房vip，四人够用了。 但十三姨得知四楼甲板尾部的钻石厅包房还没人包，便让柳芊芊包下来。 钻石厅是宴请宾客，招待朋友，观赏两江夜景的绝佳选择，包房四周均为水晶玻璃，外观像一个钻石。 游轮的包房有五个大包房，四个小包房。 包房皆以山城九开八闭的十七个古城门中的城门命名，让人一看就仿佛回到了旧时的山城。 钻石厅包房宽敞明亮，有沙发，有棋牌桌，有液晶电视。 除了杨帆他们四人，再来四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不览夜景，未到山城。 山城夜景是山城的城市名片，两江游是一个让外界直观、立体、动态、全方位、近距离、了解认识山城、展示魅力山城的最佳窗口。 包下钻石厅，杨帆他们有幸可以先其他游客一步上露天观景平台走动，因为钻石房就在顶层甲板尾部。 朝天门号游船总共四层楼，除了钻石厅划下部分私人平台观赏，中间还有大片露天观景平台，可供450人左右游客同时入座观景。 游轮还未启动，便亮起所有灯光，外观动感十足，舷边观景采用中空幕墙玻璃，形成宽阔的新视觉观景效果，流动、亮丽、独特灯饰与两江四岸的灯火交相辉映，融为一体，具有独特的美感。 “小帆，这个位置观景，有没有让你产生不一样的灵感？”游轮刚开动，看着两岸绚丽的灯火，十三姨问道。 “什么灵感？”杨帆一时没反应过来。 十三姨扭头问一旁的柳芊芊：“芊芊，这个包房花了多少钱？” 柳芊芊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她说过的那样，除了长得漂亮，家里有权有钱，一无是处，她很快明白十三姨的意思，说道：“两万八。” 杨帆吓了一跳：“这么贵？” “在这里，只要你能一字千金，十万八都不算贵。”柳芊芊大气道。 原来是文艺之心在躁动，杨帆想说你们能不能有点追求，但最终没说出来。 人家对物质已经没多大追求了，能追求的，也就艺术和精神上的快感。 她们工作，从来都不是跟大多数人那样，为了生活，为了家庭。 她们上班，只是为了理想，为了不虚度光阴。 “行吧，我想想。”杨帆最先想到的是李太白的《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但只是想想，他就pass掉了。 不应情，不应景。 “把他关水晶房里，不让我们满意，就不让他出来。”十三姨领着果果，和柳芊芊上观景平台去玩，留下杨帆一个人。 第153章 春江花月夜 “十三姨，把杨帆关小黑屋让他码字，码不出来也得码，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出包房上观景平台后，柳芊芊对十三姨说道。 “那不是小黑屋，是钻石屋。”十三姨提醒柳芊芊：“这家伙居然背着你给月月写诗，你不吃醋吗？” “吃！”柳芊芊立刻跟十三姨同仇敌忾：“他今晚不让我们满意，就不让他出来，一直待里面。” 十三姨若有所思：“可能他待里面很享受，自己都不愿意出来呢。” 钻石房对着观景平台的这一面墙，也是水晶玻璃，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从里面倒是可以看到观景平台。 “好像真有这个可能，他这人，能待里面待到我们都受不了也不出来。”柳芊芊想想很认同十三姨的话。 杨帆是一个很有耐性，很待得住的人，只要有吃有喝，他能待里面一整天不出来。 当然，这段旅程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 钻石屋里，杨帆面壁，看游轮后面螺旋叶掀起的滚滚激流，两岸在他视线里缓缓倒退。 有春，有江，有花，有月，有夜。 于是，杨帆拿起手机。 点开果果群。 这个时刻，他最想分享的人，当然是柳月月。 可惜，那姑娘现在正在梦乡里。 但没关系，分享到群里，她一早醒来就能看到这份惊喜。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花不喜欢浪漫的，情书情诗就是浪漫的一种体现。 当然，如果不是喜欢的人送的，那就变成恶心和反感了。 很快，十三姨和柳芊芊收到群消息提示音。 杨帆这么快的吗？ 十三姨和柳芊芊连忙舍弃两岸的风景，打开群看消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群里，只有这两句诗。 看完很快，柳芊芊眸光闪烁。 不应景？ 不，就像姐姐分享他给姐姐写过的那两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也不应景。 因为那时候的柳月月，是在飞机上，明月挂云端。 “海上生明月”的“海”，跟很多“海”一样，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 譬如花海，人海。 十三姨抬头，明月当空，宛若残缺的金玉盘。 “哼。”柳芊芊不是很高兴，又是跟姐姐有关。 长江尽头是海，海的那一头，有姐姐。 品完这两句诗，十三姨正想发言，群里又来了两句。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月光闪耀千万里之遥，哪一处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 还没来得及品，接下来的诗句仿佛一气呵成，一泻千里。 “……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春，江，花，月，夜。 这是世间最美的五种物，也是每个人都司空见惯的，却很少有人会选择把它们堆放在一起。 十三姨这几年读书最多，比上学那时看的书还要多，也没见过这样的诗。 春江，潮水，弯月，芳甸，华林，流霜，白沙…… 每一个事物原本都平淡无奇，但在月华的照射下，景物层层递进，便如蒙上一层层轻纱，先是月下江，然后月下花，月下霜，月下舟，月下树，月下人…… 因月的照射，它们增添上一层奇妙的朦胧，意境唯美。 柳芊芊羡慕起姐姐来，这是写给姐姐的啊。 于是，月在她眼里比平时更加清寒，春季月光照射下的事物也更冷寂，自然而然，人也更感伤而孤独。 她感觉自己一个人衣裙飘飘，独自站在江船上，是孤独也是落寞。 扁舟子，明月楼，妆镜台，玉户帘，捣衣砧，几个静而冷的物，却无一例外都是生活中最具典型最可引人入胜的事物。 月夜扁舟，楼台本应灯火欢愉，现在是冷月斜移，月光无情钻入玉户帘、捣衣砧。 “怎么样，以你的角度看，这首诗是不是很应情应景？”杨帆出来了，询问心中很不是滋味的柳芊芊。 柳芊芊一愣。 这家伙是以我的角度来写诗的？ 想想确实太符合她此刻的心境了。 十三姨把果果领回包房，让小情侣单独赏景。 船刚开没多久，观景平台还没对游客开放。 就算开放了，钻石房这边也有自己独立的观景区域，普通游客止步。 这对小情侣难得一起出来玩，要不是早就订好的票，果果也很久没出来玩了，十三姨今晚都不想过来打扰他们。 “你不娶我，我就真一辈子不结婚了。”柳芊芊看着河岸上灯火辉煌的山城。 杨帆问道：“为什么我红色之旅回来那时，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你不答应，现在又凑上来？” 柳芊芊没思考，说道：“那时没那么中意你，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后悔了。” 说完，她才陷入思考中。 感情的事，真是搞不明白。 “但我跟你姐姐好上了。”杨帆说出赤果果的真相，对柳芊芊来说，很残忍。 柳芊芊不说话，总不能无理取闹说我不管吧。 更不可能说也许和我好，我姐姐也跑不掉呢。 那种事，没试过，不知道影响多大。 要是两姐妹双边都感同身受，这辈子也只能绑一块了。 柳芊芊就担心姐姐那边影响不到她。 而她这边已经确信并确定过很多次，能影响到姐姐。 所以，只要她和杨帆好上，姐姐绝对跑不掉。 而如果是姐姐和他好上，自己不受影响的话，可能就只能真的单身一辈子，不结婚了。 一是柳芊芊这么多年真的看不上任何一个男生，现在又和杨帆搞成这样，对感情更没什么期待。 二是姐姐影响不了自己，而自己能影响姐姐，结婚不是害了姐姐吗？ 没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莫名其妙就焚身，跟给自己带绿帽没多大区别。 带一次或几次，甚至好些年，现实版中的男人或许大部分都会接受，选择原谅。 一辈子，那就算了。 除非这个男人确定离婚之后没办法再找到老婆，那就将就着用，聊胜于无，与爱情再无干系。 第154章 凉风有信，风月无边 “所以，以后我只能把你当妹妹。”甲板上，凉风有信，风月无边，杨帆帮柳芊芊捋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秀发。 如果没有这句话，只是给自己顺发，柳芊芊一定觉得很甜蜜，从未有过的一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 但毕竟杨帆说了话，还划分好界限，柳芊芊就不怎么觉得幸福了，说道：“那你可以给妹妹一个亲吻吗？” 杨帆一愣，随后摇头。 柳芊芊小声跟杨帆商量：“就亲一下，这都不行吗？” “不行，我连月月都还没亲过。”杨帆不同意。 柳芊芊更高兴了，原来初吻还在啊。 “亲脸总行吧？”她继续跟杨帆商量。 杨帆依旧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 “妈妈今晚在家，我回去就跟她坦白，祝福你和姐姐。”柳芊芊说道。 “来，亲哪边脸？”杨帆问道。 多大的事，不就亲个脸吗？ 十三姨的嘴，我都亲过了。 闻言，柳芊芊一脸激动，也有些害羞。 真讹上了！ 杨帆不亲，她也不会真跟妈妈摊牌。 因为第一个受刑的，肯定不是姐姐，而是她。 搞不好姐姐和杨帆就真的被妈妈棒打鸳鸯，硬生生拆散，她会愧疚一辈子。 “这个，我想想。”柳芊芊心跳莫名加速，越来越紧张，这就是爱吗？ “想吧。”杨帆早就没初吻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紧张？ 不可能！ 柳芊芊又不是十三姨，面对十三姨他才有那种压力。 对柳芊芊这种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没什么可紧张的。 “那……这里吧。”柳芊芊脸红彤彤的，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手指左边脸颊。 初吻，应该是神圣的，有仪式感。 杨帆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柳芊芊声若细蚊，等待了二十年的初吻，要没了。 想想应该不算，又不是嘴对嘴。 那就算半个初吻吧。 半个初吻，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东西。 杨帆没太多犹豫，眼前的女孩，颜值世间罕见，肌肤晶莹剔透，白里透红。 起兽欲时，看了会垂涎三尺，香艳诱人。 人模狗样时，只是欣赏，又觉得圣洁不可侵犯，单纯可人，清新脱俗。 动作不紧不慢，不粗鲁也不绅士，杨帆嘴唇凑上去，在柳芊芊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嘴唇触及之处，一片冰凉，弹性很足。 轻轻吸了一口，杨帆收回来，重新站好。 那温柔且很温暖的亲密一触，和这一声清晰入耳的“啵”声，让柳芊芊一下有些头晕目眩，耳根都像是被烫到了，火辣辣的。 生理上的刺激并不大，但那一声“啵”像是一道闪电，把柳芊芊劈得晕乎乎的。 心理上的刺激，远远大于生理上的刺激。 杨帆很无语，这么敏感的吗？ 他脱下外套，给柳芊芊披上。 夜风挺大的，而柳芊芊为了美，穿的比较少。 看她现在的状态，身体散发大量热量，体力在飞快流失，披上外套能减缓流速。 “可以了吧？”给柳芊芊披上外套后，杨帆问道。 “嗯。”此时的柳芊芊完完全全的一只小猫咪，弱小乖巧可爱。 月月，大概只会比芊芊表现得更娇羞吧。 杨帆又想起柳月月那个傻姑娘。 亲妹妹的脸，算不得事，不用觉得愧疚，他安慰自己。 水晶屋里，十三姨把刚才这一幕尽收眼底，很欣慰。 负罪感，没那么强了。 之后，接下来的旅程，杨帆发现，柳芊芊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个小媳妇一样，对他百依百顺。 杨帆大感意外的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是柳月月吗？ 怎么亲了一下，就跟初恋第一次没了一样，生怕男朋友不要自己了，乖巧得没了自我。 两江夜游很完美，等杨帆他们一行人归来，《世界奇妙物语》已经播完第一集。 一季七集，一周播放一集。 杨帆开着车，柳芊芊坐副驾驶座拿手机上网看网友评论。 十三姨和果果坐后排。 开的是十三姨的车，柳芊芊的车放十三姨家小区里，没开出来。 没必要，十三姨的车够坐了。 《世界奇妙物语》第一季第一集就是王炸——《奶奶》。 以致这一集播出后，网上山城卫视的观众炸锅了。 山城卫视虽然不是全国第一梯队电视台，但观众基数还是有不少的。 “尼玛，看完我头皮发麻，太太太刺激了！” “这个《世界奇妙物语》节目，一开始我以为跟世界未解之谜有关，结果……卧了个槽。” “黑暗开篇啊，太吓人了，又让人欲罢不能。” “毋庸置疑，奶奶违背了约定，让孙女替自己死。一开始，在自己死，还是孙女死之间，她犹豫了，拖延的迟到绝对泄露了她的心。其实没什么，正常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不管是有多视死如归，当真的要面临死亡时还是会犹豫。” “媳妇对婆婆不好，奶奶一直怀恨在心，妈妈的悲惨结局是被奶奶夺舍的女儿由美造成，体现报应和轮回。只是奶奶用无辜的由美做替死鬼，太可怕了，报复心重的女人当真恐怖，所以有了喜当爹。” “一个女人也许到临终的最后一刻，什么亲情，什么儿子，都不再重要了，想到的还是年轻时的情人，尤其是客观原因没有走到一起的情人。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女人，在死的时候，都会忘记社会赋予自己的母亲，奶奶，妻子那些责任，能记起的只是一个纯粹女人能惦记的——旧情人。” “比较感兴趣的是，母亲是否要和‘由美’‘换命’。妈妈临终时是不是也想骗‘由美’交换身体，然后被已经做过这件事的奶奶拒绝。若奶奶要了没有什么感情的孙女的命，还能接受。妈妈要了女儿的命，简直不敢想象啊。” “奶奶如果换命已经进行了几轮，那身体里的灵魂也许不是奶奶，是什么太太太……奶奶，一个人可以借不同的宿主活几百年啊……” “听你们这么一分析，觉得更加惊悚，后背一麻。” “我的天，太刺激太好看了，强烈推荐，我要跟完一整季。” 第155章 芊芊阙歌（五更求订阅求月票！） 《奶奶》口碑炸裂，迅速席卷整个网络。 第一集的收视率虽然还没出来，但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它口碑太好了。 后续故事的收视率，绝对不会差。 很多观众表示，从来没见到过脑洞这么大，这么惊悚刺激的电视剧。 只可惜，一周才一集。 据说一季更是只有七集。 车开在回十三姨家小区的路上，看网上有关《奶奶》热火朝天的讨论，坐副驾座位上的柳芊芊心里乐开了花。 《奶奶》上热搜了。 她能确定，剧组没有买热搜，完完全全靠它自己的口碑和热度上去的。 上热搜，就是一次超级给力的宣传和推广。 尤其靠本身实力上去的，推广效果会非常明显。 这是柳芊芊主导的项目，主要投资方是她妈妈给她成立的一家影视公司，跟山城电视台合作。 到目前为止，双方当然都是亏钱的。 因为除了卖出一个网络首播版权，剩下的是自产自销，没有拉到大额广告赞助费。 今晚过后，就不一样了。 此时的奇艺视频平台，负责采购影视剧版权的版权部门正在紧急召开网络视频会议。 “上次对方过来谈网络版权费是多少了？”领导问道。 “五十万。”有人回答。 “一集还是整季？”领导又问道。 “整季。”有人沮丧道。 网络会议间一片安静。 “当初谁负责观影的？”领导语气很平静，但隐藏着巨大的火势。 “我。” “我。” 有两个人回应领导。 “今晚这一集，我看了。”领导说道。 网络会议室内，又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谁能告诉我，后面的六集质量是什么样的？”领导发问。 半晌，观影的人小声说道：“《奶奶》是黑暗篇，后面六集，有治愈篇，也有黑暗篇。质量应该是平分秋色，看个人喜爱。” “哦。”领导语气平淡。 但这份平淡让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 忽地。 领导拍桌子咆哮起来：“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什么垃圾眼光，好坏都分不清，五十万很贵吗？妈卖批的，现在你们去给我把网络版权买回来，看一集能不能五十万买下。废物，二十年难得一见的脑洞惊悚电视剧啊。我要是每一部都亲自去观影，还需要你们这些饭桶做什么？” 《世界奇妙物语》第一季，已经被奇艺视频的竞争对手同讯视频平台以八十万的价格买下网络首播版权。 这个价格，不算高，也不算低。 毕竟是第一季，属于投石问路，摸石头过河，即便观影人觉得内容质量超高，也不可能高价买下来。 一切职场、市场都有一个通用的标准：看资历、看数据。 没资历没历史数据，意味着没有可参考的价值，存在超高风险系数。 个人自我感觉是最不可靠的，譬如有的作家觉得自己写的文字独领风骚，天下第一，结果人们看完之后给出一个结论：狗屁也不是。 《世界奇妙物语》的《奶奶》篇播出后，网上的讨论让同讯影视版权部的人喜出望外。 他们本来还想自己运营，把《奶奶》推上热搜呢。 结果还没出手，就有热心的网友帮忙送上去。 网络首播，可是他们同讯的。 而观众想要在网络上看正版，需要vip会员身份才能观看。 vip会员身份，除了通过一些隐形的福利拿到，剩下的都是通过充值来获得的。 购买影视剧版权，视频平台掏钱了，但他们不可能不挣钱，他们又不是做公益的。 所以只能向下找用户，从用户身上赚回来。 同讯影视版权部群里。 “《奶奶》篇一出来就爆款了。” “直接上热搜，明天肯定能上第一名。” “哈哈，赚了！” “当初还觉得八十万太贵，现在，网络二播版权一百万都买不下。” “独家买断下来吧，不能给别家买去了。” 奇艺视频网影视版权部的人挨领导一顿臭骂后，已经开始商量购买二播版权了。 但同讯影视版权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想着跟山城电视台深度合作，首播版权变成买断版权，不给竞争对手机会。 有的观众如果非常想看《世界奇妙物语》网络版，但只有奇艺会员，那就不得不前往同讯视频网充会员，在那边看被同讯独家买断下来的《世界奇妙物语》。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会在网上寻找视频盗版网站，白嫖。 但这样的盗版网站，普通民众不是找不到，就是找到了，观影体验也很差。 广告多点没什么，看一分钟卡顿两分钟，稍微有点闲钱的人，看过一次是打死也不去了。 回到十三姨家的柳芊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多是信息提示音，少数打电话。 正想跟杨帆多亲近亲近，增进感情，就来这么多事，柳芊芊很不高兴，但没办法，是工作上的事。 电视台影视中心部的她，是个小员工。 自家影视公司，她也差不多是个光杆司令。 接打电话，回复消息，差不多一个小时，柳芊芊才从客房里出来。 电视台二播版权沟通，网络版权买断请求，广告赞助植入…… 全都找她来了。 有的是通过电视台途径，对她的职位职责定位找来的，没毛病。 有的是通过她的影视公司渠道找来的，也没毛病。 “真讨厌，还不如正常上班族好呢，下班有自己的私人时间，不会路上家里旅途中还得忙工作上的事。”柳芊芊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但她也担心还有不知好歹的人找她谈工作上的事。 杨帆已经洗完澡，并把果果哄睡着了，对柳芊芊说道：“公司那边，你可以找个助理了，不用自己亲自处理这些事。电视台那边，暂时没办法，如果你还要继续在那边上班的话。” “事业才起步，找助理会不会让妈妈觉得我娇贵，没本事？”柳芊芊担忧道。 “你的起步，是别人的终点。”杨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何况，你现在还站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给你个建议，把电视台的工作辞了，做我的御用投资人吧。” 第156章 当时明月在 《世界奇妙物语》在这里拍出来的版本，杨帆没看到过。 但网上的热度热搜已经证明了，它并未水土不服。 这么一来，杨帆对自己脑海中的诸多剧本就有信心了。 “嗯，周一上班我就去辞职。”柳芊芊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没对杨帆的建议有任何异议。 姐姐在杨帆的帮助下，一炮而红。 她现在也一样了，一炮走红。 早前，杨帆给她的《世界奇妙物语》剧本，够拍两季。 现在才拍了一季。 他敢这么说，说明他还有库存。 不用十几部，几部就够。 有几个成功的案例，不用一直薅杨帆的羊毛，也可以去市场上寻找别的品质好的羊毛。 “你怎么不考虑一下？”柳芊芊这么干脆，杨帆反倒有点觉得不妥了。 虽然只是他的一个建议，但柳芊芊听进去，他会无形中背上压力。 “以前就是考虑太多，所以很多好机会没赶上。”柳芊芊幽幽道。 杨帆见不得她装柳月月的一面，赶紧轰她去洗澡：“时候不早了，不打算回家就洗澡去吧，刚才十三姨帮你给你妈打电话做证人了，你在她这里。” “那等我洗完澡，你会已经睡觉了吗？”柳芊芊问道。 杨帆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已经过晚上十一点了：“应该还没有，除非你洗澡要一个小时。” 果果和十三姨刚睡下，现在是他的自由时间，不管他是玩还是工作，都不会再有人打扰他。 “不会，我又不泡澡，泡澡也不需要一个小时。”柳芊芊连忙跑去洗澡。 柳芊芊洗澡去后，杨帆正想回房间，十三姨那边的卧室门打开。 “小帆，过来！”戴着兔子帽的十三姨趴着墙角，压低声音朝客厅里的杨帆招手。 嗯？ 还没睡下啊。 杨帆疑惑地走过去：“怎么还没……” 还没说完，十三姨连忙朝他竖起一根手指。 竖起来后马上又放下。 搞错了，不是中指。 竖起食指，她嘘声道：“小声点。” “果果睡觉雷打不动，怕什么？”虽然这么说，但杨帆声音小了很多。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我是怕果果听到看到的吗？ “快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见不到外星人？”十三姨追问。 之前哄果果睡觉的时候，果果无意中问杨帆有外星人吗？ 杨帆说当然有啊，语气很肯定，想必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但接下来果果这个弱智小孩居然不追问了，脑回路跑别的地方去。 惹得十三姨干着急。 而柳芊芊在隔壁，她不好踢走果果，追问杨帆要答案。 现在果果睡着，柳芊芊也去洗澡了，可以确定一时出现不了，十三姨就忍不住了。 杨帆问道：“十三姨，你难道不知道吗？看似恒定不动的太阳，其实一直在带领八大行星包括地球在内，在银河系内狂奔，每秒二百五十公里，火箭的速度在它面前就跟蜗牛一样慢，外星人怎么能追得上我们？” 十三姨一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睡觉吧，不早了。”杨帆催促道。 十三姨回过神来，露出少女的姿态：“白天亲子活动那时，我不是说过吗，拿到第一，晚上有奖励。” “什么奖励？”杨帆问道。 “闭上眼睛。”十三姨说道。 杨帆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十三姨的脸一下红起来，从身后掏出一个相册，塞到杨帆手里：“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杨帆好奇接过十三姨手里的相册，入手后便下意识打开。 入目，是一张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照片，有少女时代的十三姨，也有颜值巅峰期的十三姨…… 每一张都是珍品，仿佛都抓住了照片主人最美的一面。 正低头看着，脸颊传来两片温润柔软，然后看到戴着兔子帽的十三姨转身就跑。 等十三姨跑进屋，把门关上，杨帆转身，拿着相册回自己屋，慢慢欣赏。 不同时期，不同穿着打扮的十三姨，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时光啊，从不饶过谁。 二十五岁之后，不管男女，颜值、身体都在走下坡路。 十三姨，已经过二十五了。 这些照片，都是她曾经花季曾经少女曾经倾国倾城过的见证。 心疼！ 心痛！ 以后要对十三姨更好点，杨帆暗暗下定决心，再打她屁股，手劲儿得减少点。 此时的米国天使之城，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柳月月起床了。 一天的美好心情，从看男朋友的信息开始。 吸着拖鞋，柳月月一边朝洗手间走，一边看手机。 “起床了没有？我要睡觉了哦。”这是杨帆不久前发的信息。 柳月月满心欢喜给他回复：“刚醒呢，准备去洗漱。” 回复完，她本来没准备上午之前看朋友圈的，直到看到睡觉时妈妈发的一条未读信息。 “月月，快去看朋友圈，有惊喜。”柳妈妈一如既往，很愿意跟大女儿分享自己的快乐。 小女儿就算了，一天不打就不得劲儿。 带着疑惑，柳月月打开朋友圈，不知道妈妈说的惊喜是什么。 直到她看到妹妹的朋友圈动态。 这哪是什么惊喜，是惊吓！ 要是她不是杨帆的女朋友，妹妹是杨帆的女朋友，这个倒也算是惊喜。 毕竟有单身一辈子，终生不嫁诅咒缠身的妹妹，如朋友圈里那样跟男朋友相亲相爱，是全家人都很高兴看到的一件事。 可那不是啊。 里面的男人，是她男朋友。 不是妹妹的男朋友。 “这个小妖精！”柳月月气死了。 肯定是摆拍，杨帆不知情。 即便是摆拍，柳月月看了也会不高兴。 这就是妹妹想要的结果，她也做到了。 两姐妹互相了解，想惹对方生气太容易了。 “哼，妈妈最近会一直在山城，明天起床，有你好看！”本来没打算把米国时间昨天妹妹骂她的聊天记录发给妈妈的，现在柳月月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举报妹妹。 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妈妈肯定睡下了，就不给她老人家添堵了。 妹妹可能也睡了。 举报没用。 明天吧。 第157章 曾照彩云归 洗漱完毕，给杨帆回复他回复过来的信息后，柳月月这才有空看别的信息。 其中的果果群信息，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那是她的秘密花园之一。 信息栏里，果果群已经显示有几十条未读信息了。 十三姨又背着果果偷吃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了吗？柳月月想着，这很像十三姨的风格。 柳月月好奇点进去，然后从第一条未读信息开始看。 这一看，她入迷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看到这句，柳月月就想起还不知道“等风吹帆”真实身份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她在飞机上见到一幕世间罕见美景——明月悬挂连绵整个天空的云端之上。 拍下来后，她将这幅景色照片发给杨帆。 之后，她收到了两句意境唯美，完美诠释那景那情的诗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现在，柳月月看到这两句诗，与“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样的意境，美到让人感动。 再看下去，柳月月身子越来越软。 “月月”无数次出现在诗句里，那不是为她写的么？ 诗里还时不时插图，上传两江夜游的风景照。 游玩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她。 他仿佛无时不刻在想着她，念着她。 如果是陌生人，或是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柳月月只会无动于衷，甚至反感。 但这是杨帆，她男朋友。 男朋友的思念和热情，只需一点点，就能引燃她更加炽烈的情感。 没看完，她就返回群外，给杨帆发信息：“我想回家！” 杨帆正坐电脑前，有点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回复道：“那等忙完《怪物世界》的代言通告，就回来吧。” “嗯。”柳月月回复：“我要去坐朝天门号，去看我们山城的夜景。” “你看到果果群里的信息啦？”杨帆笑了。 “嗯，回去你要再带我去坐一次！”柳月月发消息。 “从小在山城长大，你还稀罕这个啊，不是坐过很多次吗？”杨帆回消息。 “我就要坐！”柳月月蛮不讲理：“而且还不止一次，我要两次，三次，四次……” 杨帆擦汗：“多久一次？我是说隔多久一次。” “我要整个晚上都不停的，一次完马上第二次（努力奋斗表情）。”柳月月很坚决。 杨帆吓了一跳：“我可吃不消，一个半小时的钻石厅包房两万八啊。” “嗯？涨价这么厉害了吗？以前坐没那么贵呀。”柳月月疑惑。 “芊芊包的房，我也不知道啊。”杨帆回复。 “芊芊从小最会骗人，不要信她的鬼话。”柳月月很生气，这个小妖精，拿我的钱，去泡我的男朋友。 岂有此理！ 不过想想还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拿我的钱花，还不是花我男朋友身上了？ 我不亏！ 男朋友很争气，花的是你的钱，心里想的人却是我。 想着想着，柳月月心里美滋滋的。 《春江花月夜》她还没看完。 但她选择暂时不看了，好的东西，留着慢慢品尝。 她怕看完了，今天就不想去赶通告了，转去买机票回家。 好烦，还得忙好些天，才能忙完这边的通告。 到时候才能飞回山城休息几天。 休息完还得飞过来，因为要开始宣传新歌了——《寂静之声》。 顺便在这边录《怪物世界》的新主题曲。 这几天只是拍摄《怪物世界》代言宣传视频，真人版的。 听说只有一分多钟的宣传片，但特效多，群演也多，拍起来很麻烦。 没有一个星期可能下不来。 《怪物世界》代言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不像国内一些流量明星去片场拍戏，几乎只是走个场一般，成片全靠后期抠图。 “回答我嘛，我回去带不带我去坐船？”柳月月又给杨帆发信息。 “带！”杨帆给了柳月月一个肯定的答复：“只要不花我的钱，你想坐多少次咱就坐多少次。” 柳月月喜上眉梢，这才对嘛。 至于花她的钱，她不在乎。 她又不缺钱，而杨帆确实没什么钱，现在连买山城一套房的钱都还没有。 当然，如果只是首付，他大概是可以买了。 柳月月不会去问男朋友有多少存款。 如果两人现在还在上学，她一定会把每月的一部分生活费存到杨帆的食堂饭卡上。 不给全部是因为妈妈给的生活费太多，一个月给饭卡存十几万不太好，吃不完。 “我想打电话。”柳月月准备换衣服，等助理过来就出门了，觉得打字聊天太慢，打电话还能听到杨帆的声音。 杨帆没迟疑，微信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正在换衣服的柳月月连忙接听。 两人愉快地聊了起来，跟所有情侣一样，净说些废话。 “杨帆，我要听好听的。”柳月月撒娇道。 “什么是好听的？”杨帆问道。 “就是，跟果果群里的那些诗句一样。”柳月月说道：“要跟它们不一样的，特意为我写的。” “那些本来就是为你写的。”杨帆说道。 “我不管，我要新的。”柳月月不依不饶。 “那听完就忙你的去啊，今晚先不聊了，我也得睡觉了。”杨帆说道。 “嗯嗯。”柳月月点头。 杨帆便开始思索起来。 跟“月”有关的经典诗句，实在太多了，多到他都不知道选哪个。 柳月月也不着急。 没一会儿，杨帆说道：“你也坐过轮船夜游两江，那时看着天上的月亮，我想起你，有种感慨，当时你头顶上的月亮，现在还在这里，曾照着你彩云般的身影，我真幸运。” 柳月月很开心男朋友会想着她，心里甜丝丝的。 “然后呢。”她一边悄悄红着脸换衣服，一边问道。 杨帆心里充满美好，说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柳月月一下感觉整个身体被杨帆充实起来，满满的幸福感，一丝不漏。 “嗯。”她鼻子红了，抽泣道：“杨帆，我想回家，现在就想回家，不想工作了。” “不急，会有见面的那一天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杨帆说道。 第158章 月下无限连 柳芊芊洗完澡回来，看到杨帆房间的门只是虚掩着，没关上，便大大方方推开进去。 在门外，她就听到杨帆打电话的声音了，听语气和内容，电话的另一端除了姐姐，不会还有别人。 哼，对姐姐就这么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对我就爱理不理，我也要你的无孔不入。 站门里，柳芊芊朝杨帆大声喊道：“杨帆，怎么还打电话？我洗完澡了，咱睡觉吧。” 电话那端正情到浓处的柳月月自然听到妹妹的话了，瞬间脱离热恋状态，面带愠色。 这个小妮子，今晚悄悄摸摸在十三姨家住，居然没告诉我？ 杨帆眉头一皱，走过去，把柳芊芊拉进屋，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姐姐打电话呢，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十三姨要是没睡着，起来听到怎么办？” 那边的柳月月听到杨帆的话，心里又喜滋滋的。 男朋友是偏心我的。 “我哪里叫大声了，姐姐叫那才大声。”柳芊芊很吃醋，说道：“你跟姐姐不是有合作关系吗，一个写歌一个唱歌，十三姨知道你们打电话又能往哪想去？十三姨才不像有些人那样去抢别人家的男朋友呢。” 你说的有些人，是你自己吧，柳月月很生气，要是她现在在十三姨家，一定会跟妹妹打起来。 “洗完澡快去睡觉，我跟你姐姐再说会儿话也睡了。”杨帆以姐夫的身份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也不想惹急杨帆，反正姐姐远在万里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她指了指自己的一边脸蛋，粉嫩光滑，香艳诱人。 杨帆眼珠子一瞪。 显然，他是不可能满足柳芊芊的要求的。 柳芊芊的鼻子立即红了：“我要回家去。” 说着就开门出去，找包包和车钥匙。 不愧是双胞胎，一急眼就是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杨帆很无语，连忙追出去，拉住穿着睡衣就想离家出走的柳芊芊。 平时就算这么晚，正常的话，她要回家，杨帆送她下楼上车，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现在她是带着情绪，还穿着让男人想犯罪的睡衣，那就不可能放心了。 她要是因为他出点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心安。 被拉住后，柳芊芊红着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梨花带雨的柳芊芊，跟柳月月一样，楚楚动人，让杨帆有些分不清眼前人是哪个。 杨帆现在很了解柳芊芊的性格，不亲的话，她指定得闹着要回家。 “最后一次了啊？”杨帆压低声音对柳芊芊说道。 虽然压低声音，但没能完全屏蔽掉，电话那边的柳月月听到了，疑惑问道：“什么最后一次？” 柳芊芊连连点头，表示这是最后一次。 于是，杨帆相信了柳芊芊的承诺。 这次没有“啵啵”的声音，只是嘴唇在柳芊芊白皙光滑的脸蛋上印了一下，像是亲在柔软富有弹性的清香果冻上。 柳芊芊立即转悲为喜，围着杨帆转，不离开，也不说话。 但看她的样子，像是比赛获得胜利的一个小女孩，心情难以抑制的激动。 “可以回去睡觉了吧？”杨帆问道。 “嗯，这个剧本好。”柳芊芊提高声调，对电话那头姐姐说道：“姐姐，我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 话是这么说，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笑眯眯把杨帆拉回房间，不再说话，让他坐椅子上继续跟姐姐煲电话粥，她则坐一旁床上。 她已经满足了，剩下的随便杨帆怎么折腾姐姐，她都不会吃醋。 杨帆无言以对，这我还怎么跟你姐姐谈情说爱？ 敷衍式地跟柳月月聊几句后，杨帆就说困了，准备睡觉，挂断电话。 “怎么不聊了？”柳芊芊坐床上，穿着毛茸茸的布偶睡衣，两腿凌空摆来摆去。 自从上次在十三姨家过夜后，两姐妹就在这边备上自己的睡衣，以防再次过夜。 反正她们衣服多，家里三十多平的衣帽间都快装不下了。 “你在一旁，我和你姐姐还能聊什么？”杨帆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没谈过恋爱。”柳芊芊理直气壮。 顿了下，她好奇问道：“杨帆，你和我姐姐平时都聊什么呀？” “聊得比较多的是月下无限连，丝丝入扣的话题。”杨帆说道。 “什么意思？”柳芊芊一脸茫然。 “你问你姐姐去。”杨帆关上电脑，果然搞对象后就没多少私人时间了，今晚的电脑基本上等于白开，什么也没干成。 “她怎么可能告诉我。”柳芊芊撇嘴，不打我就不错了。 “睡觉，明天上午还要带果果去玩呢。”关好电脑后，杨帆赶柳芊芊去睡觉。 柳芊芊坐床上不肯起来，最后还是被杨帆推着踉踉跄跄朝门口走去。 “杨帆，我衣服还没洗，今晚不洗明天早上起来就没得穿了。”被推出房间后，柳芊芊可怜兮兮道。 “你不会自己洗吗？又不是手洗，有洗衣机。”杨帆懒得管她。 “我不会用洗衣机啊。”柳芊芊说道。 杨帆疑惑：“你真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嗯嗯。”柳芊芊频频点头。 “拿衣服过来，我教你。”杨帆往十三姨家阳台走去。 洗衣机就在阳台上，方便洗完晾晒衣服。 打开洗衣机盖子，等柳芊芊拿衣服过来时，杨帆摸着大圣的狗头。 天气没那么冷了，大圣又开始日复一日坐这里看万家灯火起，看万家灯火灭，看半城烟沙。 没多久，柳芊芊抱着衣服过来。 等杨帆回过头来，看到的是柳芊芊正把怀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往洗衣机里塞。 “不是，你内衣跟别的衣服一起洗？”杨帆问道。 “我的衣服，我又不嫌弃，里面也没袜子。”柳芊芊理所当然道：“再说这不是高温洗衣机吗？” 杨帆正想说什么，她又小心翼翼试探问道：“要不，你单独帮我手洗？” 想啥呢你？ “放进去，都放进去。”杨帆打了个放行的手势。 柳芊芊喜滋滋把怀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洗衣机，之后，趁杨帆在洗衣机上操作，她好奇问道：“杨帆，上次我和我姐姐的内衣，你是怎么洗的？” 第159章 妈妈，我也想当废物 “反正不是手洗，我没那闲工夫。”杨帆没回答柳芊芊的问题，把洗衣机盖子合上：“来，我教……你怎么跑了？” 柳芊芊压根不想学怎么用洗衣机，走了。 再说洗衣机大同小异，她又不是真的不会用洗衣机，没那么娇贵。 “我学这个干什么，你会不就行了吗？来十三姨家有你，回家有阿姨。”柳芊芊没回客房，往杨帆房间里钻。 杨帆沉默。 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柳芊芊面前就变弱了？ 记得认识之初，他可不会这么好欺负。 设置好洗衣机，杨帆离开阳台，大圣也终于不再看风景，回狗屋睡觉。 杨帆把十三姨家客厅的灯光全部关掉，然后回自己屋。 “赶紧去睡觉！”看到柳芊芊又坐自己床上，没回去睡觉的意思，杨帆皱眉。 “衣服还没洗好啊。”柳芊芊振振有辞。 “洗好后我可以帮你晾晒起来，明天早上干了，你可以有衣服穿。”杨帆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我还不想睡觉。”柳芊芊晃着双腿，今天心情好，睡不着。 以往这个点，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今晚接连收获两个吻，历史性的一天。 成立影视公司，第一个项目开门红，值得庆祝。 所以柳芊芊跟杨帆商量道：“这么喜庆的一天，要不我们喝点红酒吧，有助于睡眠。” 杨帆摇头，我看你不是想睡觉，是想睡我。 别看女孩子柔柔弱弱，其实色心比男人还重，只是她们比较矜持，色胆也没男人大，所以显得她们比起男人来更像好人。 “收视率没出来，网络首播也还没上架，十二点后是吧，你庆祝那么快不怕到时候尴尬吗？”杨帆说道。 “我怕什么？我对自己有信心。”柳芊芊双手撑床，晃着双腿。 “你紧张？”杨帆看出柳芊芊的微妙心理。 “我……我紧张什么？”柳芊芊确实有点忐忑，孤男寡女，大晚上，都刚洗完澡。 虽然有点好奇和向往男女那种事，但毕竟没经历过，还是有点害怕发生的。 杨帆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柳芊芊，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像是被杨帆碰了。 “你……你看什么？”柳芊芊下意识警惕起来。 杨帆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 柳芊芊的脸腾的一下就红起来，慌忙从床上跳下来，撒腿就跑。 衣服都换洗去了，她里面当然没什么能穿的。 十三姨家她只备有一件睡衣，没别的衣服。 看着柳芊芊逃之夭夭，跑回客房，杨帆摇头，有色心没色胆。 纯情的小姑娘都这样。 第二天。 虽然睡得晚，但杨帆起得不晚。 闹钟响后，他按时起床。 比十三姨和果果起得都早。 等他点完早餐外卖，洗漱完，十三姨和果果才起床。 刚起床的果果，一脸厌世，被十三姨抱出卧室，准备放她在客厅清醒清醒。 一出来，她就看到杨帆在客厅里给三只宝准备早餐。 而杨帆看到果果一脸厌世的模样，觉得挺可爱的，放下狗粮猫粮走过来。 “睡多久都不够啊你。”杨帆忍不住俯身，亲了十三姨怀里的小姑娘一口。 直起身，他看到十三姨也把脸蛋侧对着他，好像也想要亲亲。 杨帆没理她，又走回去给三只宝喂食。 十三姨恼怒，一把将还没完全清醒的果果扔沙发上。 被扔沙发上的果果依然是一脸的茫然。 杨帆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 十三姨连忙又把果果抱起来，问道：“哥哥胆小如鼠，连妈妈都不敢亲，是不是废物？” “嗯。”果果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跟他学好不好？来一口。”说着，十三姨把左边脸蛋凑到果果嘴边，想让她亲一口。 “妈妈，我也想当废物。”果果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 十三姨再次把小姑娘扔沙发上。 不管了，洗漱去，爱咋地咋地。 给三只宝盛好早餐，杨帆带果果回十三姨卧室卫生间洗漱。 十三姨站洗漱池前洗脸，抹着不知名洗面奶，不给杨帆和果果让位置。 “十三姨，让一下。”杨帆提醒道。 十三姨不理他。 “让一下，等下早餐来了。”杨帆又开口。 十三姨还是不理他，就不让位置。 “让一下呗。”杨帆推了十三姨一把。 十三姨把脸蛋凑过来，意思很明显。 看她一脸的泡沫，杨帆抽了她屁股一巴掌。 十三姨身子一颤，乖乖让出位置。 “自己挤牙膏，自己洗漱。”杨帆没给果果帮忙，转身就走。 杨帆走后，十三姨关上卧室门，反手就给果果屁股一巴掌。 果果也不在意，不是很疼，习惯了。 如果是因为闯祸挨打，那就不得不在意了，很痛。 上午，一行人带果果去游乐园玩。 柳芊芊全程跟个工具人一样，只是玩手机。 越玩越开心。 因为昨晚十二点后，《世界奇妙物语》在网络视频平台上首播了。 今天还是周末，昨晚的电视节目收视率还没出来，得下午。 虽然收视率没出来，但看《世界奇妙物语》的网络首播播放量，收视率已经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播放量超高，短短一上午，已经突破五百万播放量。 这还是当初没大力宣传的结果。 毕竟柳芊芊的影视公司没有成功案例，电视台和网络视频平台都没倾斜太多资源进行推广。 播放量大爆的同时，口碑也跟着炸裂，热搜直接登顶，第一！ 同讯视频网第一时间向各大app短视频平台投放宣传，因为小视频推广的效果非常明显，app短视频平台的活跃用户数要比视频网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 成功的喜悦让柳芊芊扬眉吐气，总是被妈妈说不堪大用，现在她向妈妈证明，自己还是很有眼光很有能力的。 当然，她不会忘记这是杨帆给她的剧本。 “山城电视台影视中心决定和我们影视公司继续合作拍第二季了。”陪果果在游乐场玩的时候，柳芊芊找杨帆说话。 “第三季的剧本还要不？”杨帆问她。 “要！”柳芊芊毫不犹豫回答道。 “可以提价了吧？”杨帆笑道。 柳芊芊撇嘴，怎么老是跟我谈钱，谈情不行吗？ 第160章 生孩子都不过分 山城，以火锅之乡闻名国内外。 它不是一时的网红，以地理的视角观察会发现，山城的地表上有数十条山岭从东北向西南，近乎平行排布，如同大地的琴弦。 这一根根琴弦，拨动出山城这座3d魔幻城市的优美乐章，响彻千年之久。 雾天里的山城，从南山上望去，就像一座云顶天宫，天空之城，若隐若现，飘荡在云端之上。 一间老茶馆里，杨帆正和老赵喝茶。 对面坐的是另外两个衣冠楚楚的人——燕团宣传兼公关部门的人。 今天虽然还是周日的下午，但除了底层最艰难的人群上班不分节假日外，成功人士也一样。 杨帆和老赵算是成功人士，至少老赵是这么认为的。 燕团宣布部的这两人，也一样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不然不会被公司千里迢迢从燕京派来山城跟山城电视台一个频道主任和《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的编导喝茶。 这碗茶，价值可能是几百万。 非成功人士，谁敢谁能喝得上？ 燕团宣传部的人正这么想着，做为地主，杨帆客气道：“两位先品茶，这里的茶一碗三块钱，水随便加，上不封顶，意思我们可以一直喝到晚上。” 做着成功人士美梦的这两人立即被拉回现实，客气道：“好，这里真是个喝茶的好地方，看装修就觉得很有味道。” 杨帆点头：“是的，不管是盖碗茶，桌凳，还是房梁，装饰，这家茶馆都保留得十分完整。” 老赵努力保持内心平静，融入茶文化世界。 来之前，他听杨帆介绍过这里，把这里说得令人心驰神往。 他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茶一客，仿佛在这繁吵的都市里定格下来，不受时光的流动而变化。 昏暗的灯光，显得这里格外的慵懒，老式的用具格调，将人拉回爷字辈儿的年代。 但这里没有沧桑，只有充满岁月的故事。 老赵别看是个大老爷们，也挺喜欢听有关岁月的故事的。 于是在接到杨帆的电话后，丢下老婆女儿，屁颠屁颠跑过来。 按理说这顿茶，老赵是不用过来的。 只是杨帆还说了，我连未来的老婆都丢下不陪，为了节目经费，跑来跟赞助商喝茶，你老婆和女儿又跑不了，不是更应该过来的吗？ 老赵便没有什么可迟疑的了。 频道主任在，确实能增加一点赞助商的投资信心。 “我们山城自古是一个爱喝茶的地方，只是因为现代社会太过迅速，匆忙使人们把那盖碗茶遗忘。”杨帆尽地主之谊，给远方来的客人介绍山城文化。 很多古文化在经历漫长的时光洗礼，和悠久的岁月沉淀后，渐渐远去，只留下老一代的怀恋。 茶文化就是其中的一种。 在山城许多文化人眼中，老茶馆是除了火锅最能代表山城的文化。 这间山城最地道的老茶馆，藏在繁华的摩天大楼之下。 它不仅是一个茶馆，还是山城文化艺术发展的活化石。 这里的客人有退休的老大爷、农民工兄弟，也有来自川美的学生，歌手演员，电影导演。 这座城市的文化脉络，被深深印刻在这座老茶馆里。 “杨先生不愧是个文化人。”燕团的人对杨帆颇为恭维，因为来之前领导说了，只要对方要求不太过分，皆可满足。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来的是一男一女，男俊女靓。 杨帆是男的，应该不会对男的感兴趣。 要求生孩子肯定是过分的，只是一起洗个澡，再睡一觉，不知道算不算过分，来之前女公关就这么想着。 见到杨帆后，她立刻没怀疑了。 生孩子都不过分。 就怕杨帆不提这事。 比较肤浅的女人，找老公才单纯的想找个好看的。 聪明的女人，找老公不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好看的，还想拿到对方的祖传染色体，让自己的孩子获取对方强大的基因——好看。 好看是外挂，一出生就带挂，谁不想？ 一见到杨帆，男公关就知道今天的谈判，燕团这边只能由他担当重任了。 因为女公关已经分不清南北。 虽然他也分不清，但那是因为人生地不熟，不是因为杨帆。 “我不算是文化人。”杨帆摇头：“我只是一个有点不切实际梦想的人。” “杨先生有什么梦想？”男公关喝了口茶问道。 杨帆说道：“以前，我有个梦想，想让每个人都能吃上美食。” 男女公关皆点头，确实不切实际。 “后来，我发现根本做不到，就算是全球首富也做不到。”杨帆说道：“于是，我改变梦想，想做一个美食节目，让每个人都能看到美食，吃不到也没关系。” 多伟大的梦想啊，女公关对杨帆越来越有好感了。 只是她还保持有一丝理智，这是在工作，不能随心所欲。 她现在能做的是，不给男公关捧哏，给杨帆增加谈判难度，让男公关自由发挥。 男公关知道开始进入谈判环节了，说道：“杨先生，你的节目文案和创意我们看了，觉得还不错。” 他没说很不错，想压价。 杨帆在文案里明码标出赞助价了，燕团的人这次过来就是压价来的。 只是女公关并不知道，无论如何，燕团都得吃下这个价。 但领导可不会跟公关部的人这么说，能省钱，为什么不省？ 看公关部的人的能力。 于是，男公关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想压价。 杨帆一开始还是挺讲道理的，说经费不足，会影响节目质量。 影响节目质量，当然就会影响收视率、曝光度。 这么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燕团也不会好到哪去，还不如干脆点。 男公关又挑刺，说地方台的节目真不值这么多赞助费。 他就想说要不是有股东牵线，这次赞助算是友情赞助，不然傻子才会这么投资。 但他最终没说出来，他又不傻。 老赵不说话，只管喝茶，看杨帆和男公关针尖对麦芒。 最后，杨帆失去耐心了，往茶桌上扔出一个文件袋。 男公关一看到文件袋上的文字，脸色骤变。 第161章 既许一人以偏爱 来之前，领导给男公关开了个小灶。 说尽管压价，但对方要是一说出免费果园这类话，就别谈了。 一开始，男公关以为杨帆一说出这种话，自己就跟女同事打道回府，赞助这事就黄了。 没想到，领导不是这个意思。 领导一脸郑重道：“只要对方一拿出免费果园计划说事，就算赞助费再增加一倍，我们也得答应对方。记住，这可能不只是几百万经费的谈判，而是千万用户的抢夺战，价值无法衡量，非要衡量的话，少则上亿，多则几十亿，影响公司重大战略部署。” 于是，在看到文件袋上“果园计划”四个字后，男公关脸色一变。 随即像是虚脱了，又像是放下了所有压力，一身轻，瘫坐座位上。 玛德，早点扔出来我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口舌吗？ 神经病啊！ 女公关很好奇，为什么同事看到这个文件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难道文件袋里面是什么犯罪证据吗？ 可想想同事应该是跟杨帆八辈子打不着杆的关系，不会这么巧。 来之前，女公关并未得到领导的提示，一无所知，所以很疑惑，但又不能现在就问。 “成交，就按你说的价。”男公关不再跟杨帆讨价还价，还担心杨帆翻脸说现在不行了，得加倍。 这样的话，男公关的这次谈判不止彻底失败，还折了兵赔了夫人。 一旁的老赵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了？ 我刚才开小差了吗？ 情势急转直下，让人反应不过来。 一直以来，老赵很欣赏杨帆的口才，说好听点是能说会道，说难听点就是胡说八道。 不管怎么形容，都是杨帆的一种能力。 老赵今天过来，就只是打算做个三陪，陪吃陪喝陪聊。 陪得很开心，看杨帆和专业的公关人才雄辩，人生一大快事。 正常的话，《舌尖上的旅行》定档地方台，想拉几百万赞助，那是天方夜谭，神经病才会这么赞助。 再牛逼的地方台，做一档节目也不可能拉到几百万的赞助费。 这跟在农村建大型娱乐场一样，能有什么客源和收入？ 但杨帆就是能凭借这样的劣势，在天时地利人和的男公关面前防守得严丝不透，甚至还有余力反攻。 只是最后，杨帆好像不想争了，直接扔出一个王炸，gameover。 到底是什么王炸？ 老赵跟女公关一样，现在就想把杨帆拉到一边去询问。 “行，咱继续喝茶。”杨帆让服务员上新茶新水。 这碗茶已经泡过好几回，味道淡了。 太浓的茶，不好喝。 太淡的茶，喝了又没味道。 于是，在不为多少人所知的古色古香的茶馆里，一份数百万的合同就这样暂时定下了。 明天上班，在律师的见证下，这份合同才正式签名盖章，具有法律效应。 喝完茶，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杨帆说请远方来的客人吃顿饭。 燕团两个公关部的人连忙说应该是他们请，是他们寻求合作，不是杨帆。 杨帆也不跟着抢单，果园计划这个点子，确实不止几百万。 就像一个专利，看似简单，可能值数千万，甚至更多。 男公关也不敢怠慢，领导说涉及到千万用户争夺战，这个商业机密太重要了。 公司一直在抓紧时间部署计划，杨帆要是反悔，现在就把这个商业机密透露出去，燕团就没任何优势了，甚至可能会落后。 吃完饭，等燕团的人走后，老赵才有机会询问杨帆：“小帆，你那份文件是什么东西，怎么一扔出来对方就焉了呢？” “一份商业机密，不能说。”杨帆笑道。 老赵就不再问了。 沉默片刻后，他心情复杂说道：“小帆，跟你说点心里话。” “嗯？”杨帆拿过茶壶，给自己和老赵倒水，刚吃饱，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再走。 老赵叹气道：“几百万的项目，不管节目呈现效果如何，放美食频道实在太浪费了。” 杨帆点头：“确实。” 老赵哭笑不得：“我可以这么觉得，也可以这么说出来，你就不能别说出来？” “行，我不说了。”杨帆说道。 老赵这才继续说道：“等签下合同，有经费真正启动节目，我跟卫视那边说去吧，到时候放卫视那边播。” 杨帆诧异：“你这么舍得？” 老赵无奈点头：“我想过很多天了，美食频道装不下这尊大佛。” “那不行，除非卫视频道也出部分经费。”杨帆说道。 “合同签了，还差那点经费吗？”老赵问道。 杨帆摇头：“是不差，但可以给节目组的人多发些奖金不好吗？” “行吧，我尽量争取。”老赵说道。 杨帆暗暗摇头，老赵人确实挺简单的，怪不得有一个手握实权的老婆，人到中年，也才混上一个小频道主任。 卫视那边怎么可能答应老赵的“无理”要求，甚至都不会考虑播出《舌尖上的旅行》这个节目。 卫视频道那边的节目，杨帆研究过，没有哪一档是非要砍的。 至少今年之内，不会有哪档节目要砍掉。 不砍掉，就没法上新节目。 砍掉自家节目，上一档别人家的节目，卫视的领导脑子有问题才会同意。 “喝点？”虽然吃饱了，但老赵还是有点馋酒，问杨帆。 因为之前是跟外人一起吃的饭局，老赵知道自己的缺点，始终没喝酒。 现在外人都走了，他就忍不住了。 “改天吧。”杨帆没同意。 真喝了，他今天就别想回家了。 不回家肯定挨十三姨追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十三姨就成了他的监护人一般。 “行吧，那回家。”老赵也不坚持。 等两人从饭店出来，山城已经万家灯火暖春风。 杨帆喝了点酒，老赵倒没喝，开着车过来的。 杨帆没车，老赵将他送到十三姨家小区外才开回去。 一回到家，杨帆就看到果果跪坐在客厅里，她面前有一盆几乎秃了顶的绿植。 十三姨坐沙发上看文件资料，似乎还很生气的样子。 “果果，怎么了？”换好鞋走进去，杨帆问果果：“谁让你跪这，你妈逼的？” 话刚说完，他身后就飞过来一个抱枕。 第162章 有点邪门 周一，杨帆正常上班。 上午，《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跟燕团的人把赞助合同签好后，下午，燕团的第一笔赞助款项就给节目组打到账了。 “小频道节目……唉。”启程回燕京，路上，男公关很心痛。 虽然领导说不碍事，算是花钱买商业机密，值了。 但真正签下合同，赞助费打过去，燕团管理团队的人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觉得就跟拿钱打了个水漂一样，听个响，然后什么也没捞到。 女公关也觉得惋惜。 她惋惜的不是公司赞助这么一个小频道的节目，纯属浪费钱，而是遗憾没能跟杨帆深入了解对方。 她已经暗示过杨帆多次，可以来深入了解她。 但杨帆好像并未察觉到。 女公关又不可能明说我钟意你，可以让你在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不管是夜晚或清晨，挂满白霜。 或许这么说，杨帆也听不懂。 总之，遗憾，败北。 燕团的第一笔赞助费到账，杨帆终于能把实地调研的日子敲定。 就在本周周末。 实地调研第一阶段只需要全国跑几个地方，历时半个月左右。 大项目就是这样，项目周期不会很短。 这两天，燕京那边的人民报还来人了，对杨帆这个益智类节目鼻祖进行了一次专访。 专访当然不只是坐在那里，双方一问一答。 为配合后期成稿，杨帆带记者回《幸运52》节目组走了一遭，装作他还在《幸运52》节目组，让他们取点素材。 就这样忙忙碌碌，周五就又到了。 上午十点后，《开心辞典》节目组各个部门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因为昨晚那期的收视率出来了。 此时的鲁志胜心如死灰，一蹶不振。 较上一期，收视率不仅没涨，还降了。 这可是他呕心沥血，踌躇满志，信心十足的一期，除了节目框架，剩下的已经跟杨帆在时断开来，划清界线。 《开心辞典》策划文案研讨阶段，那些杨帆拒绝掉的建议、看点，被鲁志胜和导演整了回去。 结果呢。 信心满满的一群人，被收视率打击到了。 “怎么会这样？” 一群人抓狂，并不是鲁志胜专制，他专制不了。 是大家都认可的节目调整，是大家都认为会成功的变革。 结果，观众就是不买账。 “玛德，有点邪门啊。”鲁志胜心中的无敌信念开始崩塌。 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吗？ 可节目内容明明是与时俱进，抓住能博得观众眼球的要点。 “降得有点狠，直接是2个点。”导演仰天长叹，这是收视率断崖式下滑啊。 还没登顶，看到山上的美景，从上上期开始，《开心辞典》就一路倒退。 当初想跟《幸运52》一较高下，甚至想将其踩在脚下的雄心壮志，被收视率数据狠狠打醒。 拿什么跟人家比？ 自不量力！ “你们是什么情况？”王青萝将鲁志胜和导演喊来办公室谈话，怒气冲冲。 好好的一个频道招牌节目，杨帆才走半个月，就快被都市频道自己给整凉了。 “王主任，我们这就调整回去，这两期有点改动了。”鲁志胜羞愧万分。 王青萝冷着脸：“库存几期？” “两期。”导演回答道，大气不敢出。 “全部弃用，这周末加班录。”王青萝气道。 鲁志胜脸色微变，王主任是真不看节目啊，怎么能说弃用就弃用。 “那个，王主任。”鲁志胜硬着头皮解释道：“弃用不了，比赛形式的，可能获奖的人可以回来重新录制，但被淘汰的人，是肯定不愿意回来的。” 王青萝脸都绿的。 特么的。 啥玩意儿。 跟电视剧一样呗，不能从中间砍，甚至一集都砍不了。 “再找人顶替，可能也来不及了，两期的人力财力物力开支挺大的，弃用一期都很麻烦。”导演也解释道。 王青萝的绿脸瞬间变成了黑脸。 那意思就是你们继续给观众喂屎，我继续看你们给观众喂屎了？ “随你们折腾吧。”王青萝把鲁志胜和导演赶走，眼不见为净，她又不能亲自下场，就算亲自下场也没用，她现在是外行人。 与《开心辞典》节目组相比，《幸运52》节目组这边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节目收视率一直很稳定，巅峰期过去了。 现在只要不下滑就是胜利。 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也不容易。 “昨晚我还特意观摩了一下他们的节目，哟呵，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看他们就知道了。”杨如意比知道自家节目收视率数据涨了还高兴。 “杨姐，他们把小帆的节目折腾坏了吗？”李卫民问道。 “那还用说。”杨如意眉飞色舞：“看收视率就知道了，我昨晚看他们的节目，整个过程很尴尬，完全就是整个节目组的人在那自嗨，根本不管观众的感受。” “这么厉害？”李卫民哈哈大笑，他昨晚没看《开心辞典》节目，和新交的女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去了。 “我也觉得不好看，看一半就没兴趣看，然后换台了。”新来的姑娘也说道。 杨如意高兴过后，心有余悸说道：“幸好小帆叮嘱我们不要得意忘形，现在还不到节目改版的时候，观众的审美疲劳期还远未到来，现在改版风险很大。” 节目主导权在手上，就跟拿到实权的一些领导，总忍不住拿来试验一下。 杨如意也不例外，但最终忍住了。 照杨帆说的，不对《幸运52》原结构和环节动刀，别商业气息太重，保持两年高收视率是没问题的，收视率起伏不会太大。 但要是功利心太重，想迎合市场，迎合赞助商的要求，观赏性就变得不可知了。 “今天咱去食堂包间开小灶，叫上小帆。”杨如意很开心，说干就干，给杨帆打电话。 杨帆没拒绝，答应了。 因为是杨如意请客。 食堂一楼的自助餐很便宜，但要开小灶，就不一样了。 现炒的，菜谱不比外面的便宜多少。 李卫民也很高兴，但快到中午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后，他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萎靡不振。 第163章 你很正直 “小帆，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尽管点餐。”食堂包间里，杨如意对刚进门的杨帆豪气说道。 “我说怪不得会请我吃饭呢，什么喜事，跟唐哥订婚了还是领证了？”杨帆是最后一个进的包间。 《幸运52》策划组三人早就提前来了。 “什么订婚领证，早着呢。”杨如意奇怪，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开心辞典》又翻车了吗？” 杨帆无语：“原来是这个啊，他们节目收视率难道又下滑了？” 杨如意高兴道：“何止下滑，简直是跌停。” “这么狠，掉了多少收视率？”杨帆很意外。 杨如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说也是你策划的节目，居然这么不上心，连收视率都不关注。 “掉了两个点。”新来的姑娘替杨如意回答，对于《开心辞典》的遭遇，她也有些幸灾乐祸。 虽然无冤无仇，但她是《幸运52》策划组的人，无条件与杨如意同仇敌忾。 “果然被玩坏了。”杨帆叹气，当初从鲁志胜提的建议中，他就看得出来，这个人野心勃勃。 只是本身才疏学浅，却好高骛远。 “难过什么，不就少了点奖金嘛，人最重要的是争口气。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杨如意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买房买车养家糊口压力的她，是体会不到男人们的痛苦的。 杨帆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李卫民：“李哥怎么情绪有点不对呢？” 李卫民欲言又止，最后闷闷道：“没事。” “难道跟女朋友吵架了？”杨如意之前早就看到李卫民心情不佳，但也没多问。 现在杨帆提起，她就不忌讳了，关心询问。 星期二的时候，李卫民就跟办公室里的同事宣布自己有女朋友了，为此还请杨如意和新来的姑娘吃了一顿大餐。 “比吵架还严重。”李卫民哭丧着脸。 “那是啥？”杨如意疑惑问道。 “不跟你说。”李卫民拒绝回答。 这事太让人纠结和丢脸了。 他和女朋友是上周末才确定关系的。 那时，两人去武隆那边玩。 晚上他们没有回主城，在武隆那边住店了，酒店只有一张床。 女孩子警告李卫民，不要有非份之想，然后他们就一起躺在床上。 第二天，女孩子答应做李卫民的女朋友，说你很正直。 李卫民很开心。 就在今天，午饭前，女孩子又告诉李卫民，之前她考验了一百多名男生，他们全没把持住。 李卫民直接就自闭了。 包间外，食堂一楼。 王小雅来电视台来了。 两分钟之前，她去美食频道找杨帆，但晚了杨帆一步。 来之前，她打算请杨帆出去吃午饭的。 她怕晚饭请杨帆，他又找借口开溜。 提前打电话诚意不够，她直接过来找人。 但还是晚了一步，王小雅很懊恼，怎么人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塞牙。 她出门来电视台，中午饭点前抵达，时间是完全够的。 奈何堵车！ 平时不堵，就这个时候堵，王小雅快被气死了。 具体找杨帆做什么，王小雅自己都不太清楚。 走一步算一步。 《开心辞典》的口碑快崩坏了。 昨晚那期出来，网上骂声一片，说什么好好的一块蛋糕，非要在上面拉稀，喂观众吃。 王小雅比鲁志胜那些人还急眼。 她本来“前途无量”啊，年中去卫视频道是必然的。 但前提是《开心辞典》口碑不崩，收视率不跳水。 现在，口碑离崩坏只差那么一丝。 收视率则开始断崖式下滑。 一切的根源，在于杨帆撒手不管，退出节目组。 现在连《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都开始认清现实了，他们以前的辉煌，的确是杨帆带来的。 没有了杨帆，他们什么也不是。 一期收视率下滑，倒还能接受，可能是个意外。 可两期，口碑还有崩坏的迹象，就不是意外了，是节目的问题。 “喂，杨哥。”一楼食堂里找不到杨帆，王小雅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小雅，有什么事吗？”饭菜还没上来，杨帆没理由拒接王小雅的电话。 再说也没必要，只是接个电话，又不是跟她去开房。 “杨哥，你在哪吃午饭呢？”王小雅没说明电话来意，询问他在什么地方。 “在食堂呢。”杨帆如实回答。 “我看不到你啊。”王小雅又举目四望，寻找杨帆。 “哦，我在包间里。”杨帆说道。 王小雅心神一震，终于能找到你了。 但很快，她不好意思询问道：“杨哥，你跟谁一起吃饭吗？” “嗯，跟杨姐他们几个吃的。”杨帆说道。 王小雅往二楼包间迈出去的脚立时停下：“哦哦，那杨哥你们先吃。” “小雅，你吃饭了没有。”杨帆问道。 “没……嗯，吃了。”王小雅差点说漏嘴。 要是说没吃，出于礼貌，杨帆应该会叫她上去。 但她不想上去，杨如意他们三个并不想鸟她，她是知道的。 “那真可惜，还以为你没吃，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吃呢。”杨帆惋惜道。 王小雅苦着脸，听他真诚的话语，不像是假的，可自己说吃过了，能怎么办？ “那杨哥你先吃，晚点我再去你办公室找你。”王小雅礼貌说道。 挂断电话，她默默去打饭，吃一楼的平民餐。 总不能等下饿着肚子去找杨帆吧。 万一有体力活呢。 吃完午饭，杨帆和杨如意他们各回各的岗位。 还没回到办公室，杨帆远远地就看到王小雅站他办公室外面走廊上，在看廊外楼下的风景。 春天真的来了，今天的王小雅穿着很清凉，黑裙黑丝，主持人制服。 她紧绷的裙子把臀包得很光滑，也很翘。 尤其侧面看的时候，翘得很明显。 可能一般男人看到后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杨帆却没有。 他只是多看了两眼。 因为他并不觉得有多么的诱惑，更诱惑的他见过了，也见多了。 柳月月和柳芊芊的臀就比眼前这个翘。 十三姨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说柳月月和柳芊芊的臀，还差那么一丝才圆满，十三姨则已经完全达到圆满的境界，无可挑剔。 第164章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 “小雅。”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杨帆就跟王小雅打招呼。 虽然王小雅五官精致，眼睛很灵动，仿佛会说话，嘴唇也特别性感迷人。 但组合起来，却没法让她称得上是一个顶级美女。 柳月月那样的，脸蛋各个部位都是极致境界，组合起来更加完美。 很遗憾，王小雅没有那种运气。 杨帆想了下，大概是比例没有协调均衡，使得王小雅颜值整体看起来反倒没单个部位好看。 “杨哥，吃完饭啦。”看到杨帆回来，王小雅黯淡的眸光亮起来。 “嗯。”杨帆拧开办公室的门。 虽然下楼去吃饭了，但他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上。 王小雅也知道大白天的，除了财务部，大概没有哪个办公室的门会上锁。 但她也不会因为提前到了，就大摇大摆开门进去等杨帆回来。 这是礼貌问题。 从前她不太懂礼貌，以为大伯不在办公室，自己可以先进去等。 结果大伯是在办公室里的，此外，里面还有个女的。 于是，当时还比较小的她见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想着，王小雅脸色微红，跟杨帆进办公室。 进去后，她忍不住先往窗户那边看。 窗户对着电视台花园，现在是午饭午休时间，人不多不少吧。 记得那女人是趴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上半身衣冠楚楚。 我不是那样的人，至少比那女人心细，王小雅想着。 于是，她把杨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听到门反锁的声音，杨帆一愣，回头问道：“这不是家里吧？” 王小雅不好意思把门锁重新打开：“哦哦，忘了不是家里，习惯进门反锁了。” 这家伙，真是榆木脑袋。 这么明显的暗示，居然都不知道。 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难道我这还不算追男？ 杨帆去拿一次性杯子给王小雅打水，放小茶几上，然后坐下来。 有独立办公室，上班确实挺舒服的。 杨帆就给自己配了个小茶几，偷懒时坐茶盘旁，泡个茶。 只不过他没有多少偷懒的时间，因为想做、要做的事很多。 自律是人一生的大敌，多少人就是因为懒惰，管不住自己的玩心而碌碌一生。 世界上的天才只是少数，极少。 但成功人士并不少，说明了勤奋和努力是可以让人获得成功的。 “喝水，如果不急的话，等我泡完这一壶茶，再一起喝茶。”杨帆开始着手烧水泡茶。 说到泡茶，他茶艺很一般。 至少他自己泡出来的茶，味道是远不及十三姨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反正看到沐浴盛装，一身旗袍，端坐茶盘旁，八十二道工序行云流水，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牵动人眼球的十三姨，茶未入口，杨帆就已经有些醉意。 等最后抿上那口甘美香醇的茶水，人已然沉醉。 十三姨说柳月月和柳芊芊高山流水，琴瑟和鸣，一同施展茶艺那才叫一个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过年的时候，给太奶奶拜年，柳月月和柳芊芊施展过一次茶艺。 很少夸人的太奶奶赞不绝口，说只是看两姐妹泡茶，就三生有幸，喝不喝得到已经不重要了。 能喝到，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我都可以。”王小雅有些拘谨地坐一旁，端起水杯，小小抿了一口。 她不渴。 但不喝水，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说啥。 杨帆想说话的时候，是不会缺少话题的，他有些难过道：“刚才吃饭的时候，被文体娱乐频道的同事笑话了。” “他们为什么笑话你？”王小雅好奇问道。 杨帆说道：“昨晚《开心辞典》那一期的收视率他们知道了，然后高高兴兴请我吃饭，说是弥补我的损失，毕竟我的奖金又少了。” 王小雅还没开口，杨帆又说道：“可惜你吃过饭了，不然我是不太愿意跟他们吃那一顿饭的。我毕业快两年了，电视台上班的这点收入，现在都还不够我在山城买套房的首付。” 这么惨？ 王小雅倒不清楚杨帆的具体收入，想想可能如他所说，毕竟他来电视台上班好像都还没到半年。 “很后悔大学没谈个女朋友，现在出社会，想谈个无关物质与利益的爱情，难如登天。”杨帆感叹。 王小雅点头，很赞同杨帆的话。 但她没说那你看我怎么样，能不能做你女朋友。 她只是想让他做一回她背后的男人，一起欣赏楼下花园的风景。 男朋友？ 不行，除非是一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我的意中人，可以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哄我开心陪我去看世界的精彩。 但未来伴侣就不能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了，也不一定是个有权有钱人，但家里一定得有权有钱。 “你是个好人！”杨帆忽然转头看向王小雅，眼中满是感激：“知道我这么艰难，跑来安慰我。我现在要是有车有房，我一定会追你。” 王小雅吓了一跳。 怪突然的。 你要是去卫视做节目策划，前途未可知，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可跑来美食频道这破地方，说这种话不是吓人吗？ “呵，呵呵，这个，杨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王小雅陪着笑脸：“我也是受害人，来你这，只是共勉，共勉，节目出问题，我不知道跟谁倾诉。” 杨帆点头，提起烧开的水，淋茶叶，再将茶水倒掉，重新加水。 之后，他拿镊子夹住一个茶杯，放到王小雅面前，提起茶壶给她倒茶。 壶嘴对着茶杯，茶壶由下及上，再由上及下，一杯茶就满了。 “这种茶要趁热喝，时机转瞬即逝，凉了就没味道了。”杨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放到嘴边吹气。 小小抿了一口，像品酒似的，杨帆一脸回味：“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她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才追悔莫及。”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小雅也端起茶杯。 看来还是得借着酒才能让他吃人家嘴软，还可以借着喝多的借口大家都不用负责，撇清关系。 直接说大家逢场作戏，只是玩玩，这种话说不出口。 第165章 肯定能让你震惊 茶过三盏，王小雅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帆觉得，她似乎打算在这小沙发上跟他一起午休。 而此时的王小雅频频朝窗户那边望去，大概比划着自己趴窗户上能看到外面多少风景，外面的人又能看到她多少风景。 正想着，沉吟片刻的杨帆对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幸运52》的李卫民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吗？” 王小雅一头雾水，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为什么？”她问道。 杨帆说道：“《幸运52》的题库是他负责填充的。” “啊？”王小雅更迷糊了：“这跟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杨帆说道：“《幸运52》节目的核心，只有一个——题库。所有节目环节设计，服务的核心都是题库，他们围绕着题库来展开游戏设计。而不是让题库变成摆设，让主持人让嘉宾让游戏主导节目。” 王小雅呆了呆。 旋即她脑海中像是出现一道闪电，劈开雾气重重的宝山，宝山真面目清晰显现出来。 虽然录了好几期杨帆主导的《开心辞典》，但王小雅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他这么设计游戏环节和台词等细节。 她只是觉得，自己主持起来，得心应手，酣畅淋漓。 她也从未去想过，一个牛逼的策划，到底是有多牛。 直到现在，回想这几期的录制，王小雅有种拔云见日的豁然。 在都市频道那时，杨帆的存在感很低，几乎所有人，包括王小雅在内，都觉得他可有可无。 至少策划文案出来后，大家就觉得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回头看，真是可笑至极。 大隐隐于市，说的难道是杨帆这样的人？ 不显山不露水，却能呼风唤雨。 王小雅想着，大概鲁志胜到现在都还很不服气，不知道为什么节目会变成这样。 杨帆的一句话，让王小雅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你……你当初就知道了？”王小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 杨帆不置可否，说道：“我离开《幸运52》节目组前，跟李卫民说过，我们节目的核心是题库，让他自己体会。他体会出来了，所以即便节目有些内容变了，但不难发现，万变不离其宗，它们仍旧服务于题库，不脱离题库。” 王小雅沉吟。 越想越觉得事实胜于雄辩，的确如此。 《开心辞典》前几期她录过，《幸运52》她也看过好几期。 诚如杨帆所说，绝无虚言。 良久，王小雅问道：“只要记住这个核心，《开心辞典》就能回到正轨，重新焕发活力吗？” 杨帆摇头：“我问过你，为什么李卫民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 “这个，有什么关系？”王小雅又糊涂了。 杨帆说道：“可能是我太小看你们节目组的人了，当我没说过。” “什么呀？能说清楚么？”王小雅央求道。 杨帆不想说了。 虽然告知王小雅核心是题库，但就跟小时候人人都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样，知道并不等于能实现。 看个人。 《幸运52》目前的题库是李卫民填充的，他也基本只干这个活儿。 然后由杨如意和新来的姑娘围绕题库设计文案，李卫民最多重在参与，没什么贡献了。 “核心是题库，但也不是谁都能把控好，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以前没白发的李卫民，现在长白发了。”看到王小雅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杨帆多说了两句，点到为止。 王小雅顿时明白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鲁志胜这样猪油脑子的人，即便知道节目核心，也没法做好策划工作。 她很想让杨帆回去，试探问道：“杨哥，你在这边忙吗？” “忙，明天就出差了。”杨帆说道。 王小雅吃了一惊。 那岂不是杨帆非但回不了《开心辞典》节目组，连做个救火的消防员都不行了？ “去哪里？”王小雅问道。 “去几个地方，为新节目做准备。”杨帆没隐瞒，也没必要。 王小雅纠结了。 她也没奢望杨帆能再回《开心辞典》节目组，她想得更多的是让杨帆帮忙出谋划策，给个点就行，让鲁志胜他们渲染成一个圈。 让鲁志胜他们找点，王小雅已经不相信他们了。 一群饭桶，可能连前门后门都分不清。 想到前门后门，王小雅壮着胆站起来，走到窗前，回头对杨帆说道：“杨哥，下面花园里有人呢。” 杨帆很奇怪：“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有人才好玩不是吗？”王小雅谆谆善诱。 “嗯，没有人，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无趣。”杨帆说道，开始收拾茶具，茶喝好了。 王小雅仔细推敲杨帆的话，他懂了吗？ “杨哥，你过来嘛。”王小雅朝杨帆招手。 “干嘛？”杨帆只是抬了一下头，屁股没动。 王小雅当然不好意思说干啊。 她继续说道：“过来嘛，肯定能让你震精，我大吃一精。” “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帆走过去。 “看，那有人，那边，那也有人。”杨帆站身后，王小雅感觉心跳加速，指着楼下花园里稀稀疏疏的人影说道。 “有什么特别的吗？”看了一会儿，杨帆回去了，没意思。 女人就是麻烦，大惊小怪的。 王小雅有点受打击，问道：“杨哥，晚上请你吃饭吧。” “不了，明天出差，得回去跟女朋友说一下，好好哄一番，她不太支持我做这个节目，我一直没告诉她我早就定好明天出差。”杨帆说道。 王小雅瞪大眼睛：“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吗？” “我说过吗？”杨帆疑惑。 王小雅也不计较，很高兴：“那就好。” 这样就可以勾搭他了，事后不担心他会缠着自己。 “还好，有女朋友后精气神确实不太一样，好处大于坏处。”杨帆笑道。 “那晚上吃个饭呗。”王小雅心情大好，听说有百分之七十已婚男渴望出轨，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则已经出轨。 “今晚真不行，等我回来吧。”杨帆说道。 “那也行。”王小雅不再坚持，她觉得杨帆出差大概也就两三天，撑死四五天。 来得及。 第166章 一条狗的爱情 下班点到后，杨帆没有多逗留单位一分钟，关上电脑，踩着点出门。 背着年轻的it人喜欢背的双肩包，杨帆下楼来，准备往电动车停车点走时，犹豫了一下，便拐了个弯，朝食堂那边走去。 食堂新增了两排自助货架，上面各种零食小吃饮品。 那是无人售货便利货架，开放式的，没有售货员，全靠员工自觉付钱。 付钱的方式就是拿手机扫码，想要哪个扫哪个，扫完拿走。 以前，食堂的自动售货机卖的商品太单一，食堂吃饭又太便宜，知道员工每月的饭卡钱花不完，单位很人性化，便同意让这种新型零售模式商家进驻，甚至允许使用饭卡支付。 杨帆挑选了一大包的货物，到自动刷卡机前统一结账，然后使用饭卡支付。 接下来他可能得有两个星期不在单位，饭卡里的钱，不花光月底会一如既往清零。 背着满满一包食物，杨帆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这次他没有专门去找街上的流浪猫狗投食，专心骑车。 没多久，他回到十三姨家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门口。 宠物店门外不远处，有一只大黄狗一直在那朝宠物店嗷嗷叫。 宠物店老板兼员工的小青年坐门口，一脸痛苦，耐心跟大黄狗交流：“不关我的事啊，是你家主人让我给你做的绝育手术，你失恋了老找我干啥子，找你主人去啊。” 大黄狗不管，一直朝小青年吼。 “怎么回事？”杨帆好奇询问小青年。 他经常带三只宝来这家宠物店，熟人了。 小青年背对着大黄狗，跟杨帆解释道：“这只狗很花心，有很多对象，它主人是个女孩，有没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反正上个月怒气冲冲把这只狗牵来，叫我们给它做绝育手术。做完后，这只狗以前的对象都跑了，它就天天跑来我这骂人。” 杨帆看了大黄狗一眼，挺可怜的。 他从包里取出一根火腿肠，撕开包装，走过去。 大黄狗骂了半天，大概也饿了，并不拒绝杨帆的投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吃完，它又朝宠物店骂骂咧咧几声才离开。 “终于走了。”小青年擦汗，一个多月了，天天来骂街。 狗主人也不管，小青年很无奈。 “失恋的人都要死要活的，狗爱情彻底没了，没急眼咬人已经很不错了。”杨帆安慰道，然后进店拿宠物驱虫药。 拿上驱虫药后，杨帆没多逗留，直接回家。 回来后，看到十三姨冰箱里较昨晚又新增了不少食材，杨帆把保鲜期保质期不足十天的几乎全部拿了出来。 “干嘛？”十三姨疑惑：“要全部做吗？” “嗯。”杨帆点头。 “你吃得下吗？”十三姨惊讶：“还是今晚芊芊和月月都过来？” 她们都过来我才吃不下，杨帆摇头：“月月还没回国，芊芊在忙工作上的事，今晚来不了。” “那做这么多份干嘛？”十三姨问道。 “吃不完当明天的早餐，熬点稀饭吃。”杨帆说道。 十三姨想想也可以，周末早餐老是叫外卖也不好。 自己做的东西干净卫生，吃得放心。 要不是想着周末让杨帆睡懒觉，十三姨都不想点外卖。 果果还很小，吃外面的东西多了不好，总让人感觉不踏实。 “那以后周末晚上多做点菜，第二天我起来热上了吃。”十三姨跟杨帆商量。 做菜她不会，只是热一下，她会。 就放微波炉里定个时间就行，时间一到拿出来。 如果不知道哪种菜要热多久，就先跟杨帆问清楚了。 吃完晚饭，杨帆和十三姨带四只宝下楼玩。 回来后，杨帆让三只宝并排坐他面前，拿出针筒和宠物驱虫药。 三只宝都很害怕打针，看到杨帆这架势，一个个如临大敌，大气不敢出。 “滚滚，你们今晚有‘人’要打针，你猜是哪个？”杨帆问滚滚。 滚滚很聪明，闻言终于敢出大气了，吐着舌头，很高兴。 它伸出爪子，摁三宝脑袋上，表示挨打针的是三宝。 杨帆摇头：“你再猜。” 滚滚看了一眼大圣，然后又抬起爪子，隔着三宝放大圣身上，表示是大圣。 杨帆摇头。 正吭哧吭哧吐着舌头的滚滚，脸色立刻就变了，收起舌头，紧紧闭着嘴巴。 原来是我自己！ 滚滚耷拉着脑袋。 大圣和三宝则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两宝欢天喜地看着滚滚被杨帆摁地上打驱虫药，听说世间的痛苦和快乐是正反比关系，哪个多了，另外那个就少。 可惜高兴完后，大圣和三宝先后惨叫，逃脱不了被驱虫的命运。 “不是还有好几天才需要给它们驱虫吗？”洗完澡出来，十三姨边擦头发边问杨帆。 由于气温开始回暖，她穿的睡衣也变薄了些许，身材更显养眼了。 “提前几天也没什么。”杨帆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姨开口，说自己明天就出差了。 十三姨也没多想，问里屋的果果在干嘛。 果果比十三姨先洗完澡，但洗完出来后就一直躲里屋。 她比大圣它们还害怕打针。 看到杨帆拿针筒，她就不敢找他玩了。 “哥哥不给我打针，我就出来。”果果趴墙角偷看杨帆。 杨帆把针筒等工具收到小箱子里，提起来，朝果果晃了晃。 “我不打针！”果果连忙掉头往回跑。 杨帆也不在意，声音不大不小：“十三姨，等下我们下楼去吃冰激凌。” 下一刻，墙角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咬着手指头问道：“哥哥，我能一起去吗？” “打完针才能吃。”杨帆起身，坐回沙发上休息。 要不是给滚滚打针的时候大圣帮忙摁，给大圣打针的时候滚滚帮忙摁，他会更累。 “那，哥哥你给妈妈打过针了吗？”果果还是不敢过来，远远地问杨帆。 “还没有，谁让打针，我就带谁去吃冰激凌。”杨帆说道。 吸吮着手指头，犹豫了一下，果果踩着小碎步朝杨帆走过来。 “我要打两针，但得给我吃两个。”过来后，小姑娘趴杨帆腿上，撅着小屁股，脑袋躲进他怀里：“三针也行，我想吃三个。” 第167章 我曾遇良人，予我三生泪 抱着小姑娘的小脑袋，杨帆抬头，问十三姨：“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我才不是。”十三姨替女儿脸红，在一旁坐下来，伸手在小姑娘屁股上用力拧了一圈。 “啊？”小姑娘还以为打针了，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开始了吗？几针了？是不是有十针了呀？” 疼哭了还不忘为吃的讨价还价，十三姨羞恼，活脱脱的小时候的自己，一巴掌就打下去。 杨帆连忙把小姑娘抱到一边去，怕被十三姨打坏了。 “没有十针，就一针，等下我下楼去买冰激凌，我们一人一个。”杨帆对还捂着眼睛不敢睁开看的小姑娘说道。 “才一针吗？”小姑娘躲杨帆怀里不出来：“等我一会会儿，我还能再打一针。” “不打了，没药了，以后再说。”杨帆轻拍小姑娘的后背。 小人儿身子娇小得让人心疼，担心太羸弱一碰就碎。 亲情其实跟血脉无关，只是朝夕相处产生的一种习惯与情绪。 所以如果被领养的孩子一直被瞒在鼓里，一样一辈子将养父养母当亲人。 十三姨疑惑：“就你们两一人一个，还是我们三个一人一个？” “当然是我和果果一人一个。”杨帆说道：“你又没让我给你打针。” “不行，我也要吃。”香喷喷的十三姨把擦完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未干透的秀发披肩，出浴的美人异常娇媚。 “果果，让妈妈吃冰激凌吗？”杨帆问果果。 果果移开捂着脸的双手，问杨帆：“妈妈打针了吗？” “没有。”杨帆摇头。 “那她就没有冰激凌吃。”小姑娘说道：“吃冰激凌对身体不好，得先打针，吃了才没事。” 十三姨被女儿气得无话可说，趴到一边，对杨帆说道：“来，给我打针。” 杨帆瞄了一眼，就不敢瞄了。 怕犯错。 即便没穿显身材的衣服，只是穿着宽松的睡衣，十三姨的形体也异常养眼，甚至无时不刻在散发着让人想犯罪的魅力。 “来啊，怎么不打？”十三姨浑然不知自己的魅力似的，回过头来对杨帆说道。 杨帆别过头去：“打不动。” “凭什么打不动，是你的针头不够硬，还是我的臀不够软？”十三姨问道，说着还把手放臀上。 杨帆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起身：“是弹药用光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做这个动作，摆这个姿势你想干嘛呢你？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说完，他赶紧出门，下楼去买冰激凌。 看到杨帆狼狈的模样，十三姨很满意。 这个时候的他，才像个正常的男人。 以前老觉得他不正常，正人君子过头了。 没多久，冰激凌买回来了，两大一小。 十三姨先把冰激凌放冰箱里，叫杨帆先去洗澡。 洗完澡再一起吃。 “不能偷吃哦。”杨帆对冰箱下，仰头眼巴巴看着冰激凌被放进去的果果说道。 “她偷吃不了，我盯着呢。”十三姨关上冰箱，对女儿说道：“先玩你的去。” “妈妈，我在这里玩，可以吗？”小姑娘馋冰激凌一个冬天外加大半个秋天了。 杨帆不再管她们母女，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在果果的煎熬等待中，冰激凌终于被十三姨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三人围着客厅里的茶几，拿小木勺开挖。 果果一拿起小木勺，瞬间进入忘我无我境界。 十三姨问杨帆：“怎么今晚肯让她吃冰激凌了？” 杨帆说道：“因为接下来两个星期左右，我可能都不在家。” 正吃着冰激凌的十三姨一愣，随后把小木勺插到冰激凌杯子里，用力推开：“我不吃了！” 杨帆把冰激凌重新推到十三姨面前：“吃吧吃吧，就出去十来天，工作需要。” “不吃！”十三姨又气呼呼把冰激凌杯子推开。 “明天中午的飞机。”杨帆再次把杯子推到十三姨面前。 十三姨眼睛一红，低着头，不说话，万千青丝垂落，有一小撮搭在茶几上。 “说句话嘛，这样我走也走得安详一些。”杨帆说道。 十三姨抬起头来，眼中泛红，打了杨帆一下：“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不说。”杨帆拿小木勺敲了下她的冰激凌杯：“不吃就融化了，不好吃。” 十三姨拔出小木勺，吃了一小口，问题：“什么时候定的机票？” “今天突然发现时机成熟了，就只好定下来了。”杨帆没跟十三姨说实话，不然她可能更生气。 “睡前我要听故事，要很悲伤很难过的那种。”十三姨说道。 “嗯，可以。”杨帆说道。 于是。 睡觉前，果果不是很感兴趣的这个睡前故事，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十三姨却听得入迷。 杨帆讲的是满门忠烈杨家将的故事。 电影版的。 父子兄弟之情在无情的战争面前，令人动容。 七子去六子回，原本十三姨认为杨家七子去营救父亲，最终有六个能回来。 可是听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杨家七子出去，只有杨六郎能回来。 才讲一半，十三姨就被感动和震撼到了。 这个故事没有着重突出爱情的刻画，它突出的是杨家将最重要的忠孝节义，突出的是亲情和兄弟情。 十三姨第一次哭的时候是二郎跟他的马说让他保护六弟七弟，可是最后二郎却惨死马下，六弟七弟也只回来一人。 从那时候开始，她眼泪就无法停止。 让她再一次泪崩的一幕是老大回想出来时和佘太君的道别，眼泪止不住的流。 佘太君跟大郎说，带爹回来，带弟弟们回来。 最后，却只回来了六郎和杨业的尸首。 结局很残酷。 杨家七子带着爹一步一步，本以为可以回家了，结果遭到围攻，十三姨心里刀绞一般。 先是老七求援不成，万箭穿心而亡，再是杨业撞在李陵墓前，每一幕都让人潸然泪下。 为保护六郎和爹的尸骨能够安全到家，哥哥们先后付出了生命。 大郎为保护弟弟，惨死耶律原和辽兵手中。 二郎为救哥哥惨死马下，死前还告诉哥哥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四郎五郎和敌兵同归于尽，最后连尸骨都寻不到。 三郎为保护弟弟不受毒箭侵扰，和弓箭手单挑，在本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却被耶律原偷袭。 七个人出征，一个个的牺牲，最后只剩下老六。 老六和耶律原单挑，带着对哥哥们的承诺，十三姨眼泪又止不住落下。 听到老六为保护爹爹尸首奋力一搏，杨家人的凝聚力就这样展现出来。 这就是热血的杨家男儿的故事 令公杨业，一生为国，但为了不再拖累儿子，卸甲自尽。 大郎杨延平，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弟弟平安。 二郎杨延定，不忍大哥独自赴死，却眼睁睁看着大哥惨死，最终自己也死于敌人的战马之下。 三郎杨延安，寡言但精于箭术，但败于敌人的毒箭之下。 四郎杨延辉，重情重义，与五郎合力抗敌，奈何别无退路，只好与五郎一同跃下悬崖，生死未卜。 五郎杨延德，擅长医术，但抵挡不住辽兵的进攻，无奈只好与四郎合力将一众辽兵推入悬崖，生死未卜。 六郎杨延昭，武艺高强，带父亲回家的信念让他成为杨家七子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七郎杨延嗣，个性冲动，为求潘仁美出兵援助，不惜下跪，但最终落得个万箭穿心。 “十三姨，你先等下，纸巾不够用了，我去拿点过来。”看着床边一篓子的纸巾，杨帆目瞪口呆。 别的女人杨帆不知道，但十三姨，他确定了。 是水做的！ 水也太多了。 第168章 光彩夺目，永远，永远…… “生命和青春，财富和荣耀，都会随光阴流逝。只有这一颗泪珠，在岁月的长河里流淌，光彩夺目，永远，永远……”杨帆手握十三姨一滴泪，拿纸巾给她擦通红的鼻子。 “哪有永远，它马上就会没了。”十三姨上半身靠床头躺着，扭过头去，不想让杨帆给她擦鼻子擦眼泪了。 “不会，那个女孩子在我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我从五百年后回到现在，找的不是五百年前的那个人了，而是现在的这个人。”杨帆说道。 十三姨把杨帆的手拍掉：“擦完鼻子又拿来擦眼睛，有你这么擦的吗？”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杨帆笑道：“你一直是这样对果果的。” “我不管，你不能这样对我。”十三姨躺下来，躲进薄薄的被子里。 “好，十三姨，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啊。”杨帆把纸巾扔进篓子里。 十三姨小声说道：“没外人在的时候，你不能叫我十三姨了。” “那叫什么？”杨帆问道。 当初让叫“十三姨”的是你，现在不让叫的也是你。 “你自己想。”十三姨说道。 杨帆试探问道：“叫‘三姐’？” 十三姨摇头：“不行。” “初三？”杨帆又问道。 十三姨俏脸微红：“我有那么小吗？” 杨帆点头：“你就是那么小。” “那时候遇见还在上小学的你就好了。”十三姨幽幽说道。 杨帆说道：“遇见也没用，你初三前就跳两级了吧，那时候我才三四年级，毛都还没开始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十三姨把腿伸出被子，踢了杨帆一脚：“不许胡思乱想。” “嗯，那我回去睡觉了。”杨帆准备起身。 “那允许你胡思乱想。”十三姨说道。 “没什么可胡思乱想的。”杨帆说道：“爱情是最短暂的，友情才能长久，亲情更是一辈子。”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十三姨问道。 “友情？”杨帆说道。 “不要！”十三姨不知足。 “那就亲情。”杨帆说道。 十三姨小声说道：“有些亲情，是从前面两种感情进化来的。” “我们比较厉害，一下就跳过前两个阶段。”杨帆说道。 十三姨不说话，只是拿腿踢杨帆。 “踢吧，踢够了我回去睡觉。”杨帆任由她踢，反正就跟给他按摩一样，还挺舒服的。 再踢了几下，收回脚，十三姨说道：“还没说好没人的时候，你怎么叫我呢。” “你说了算。”杨帆懒得去想这个。 “上周幼稚园里，你叫的那个？”十三姨跟杨帆商量。 杨帆问道：“老婆？” 十三姨把脑袋藏进被子里，然后又把腿伸出来，用力踢了杨帆一脚：“不行！” “那我就不知道叫哪个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小声说道：“我爸妈和奶奶从小就叫我十三，也只有他们这么叫我。” 果然不管多大的女孩子，都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连辈分都不想要了，杨帆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那就叫十三吧，我很喜欢这个数字，中学的时候，我是校篮球队，球衣号就是这个数字。” “这么巧吗？”十三姨惊喜，满脸期待：“那你叫一个。” 杨帆看了眼一旁熟睡的果果，说道：“这不旁边有人吗？等没人的时候，我……” “她是人吗？”十三姨怒道。 还没等杨帆说话，她又说道：“她就是个幼儿园生物，什么也不懂。” 杨帆叫道：“十三，我回去睡觉了。” “嗯。”十三姨把被子拉上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呀眨，看着杨帆。 打包好一篓子的纸巾，重新套上一个塑料袋，杨帆提着垃圾袋出卧室。 没多久。 客厅里传来琴声与歌声。 “……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 黑暗里，十三姨脸颊贴上呼呼大睡中的女儿的额头。 你终究是你，不是我。 看你长大，也没找到我失去的时光。 第二天。 中午前，做了一顿饭，等汤熬好的空隙，杨帆去收拾最后的行李。 “哥哥，你今天不能陪我玩了吗？”果果跟在杨帆身后，看他收拾行李。 “嗯，等哥哥忙完回来，就带果果去玩。”杨帆接过十三姨打包好的洗漱旅行袋，放进行李箱。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回来呀？”果果问道。 “等阳台上的花儿开了，我就回来了。”杨帆说道。 果果点头：“那我要多给它们浇水，明天它们就能开花，你明天能回来吗？” “可以，只要它们开花了，不管多远，哥哥都会马上赶回来。”杨帆说道。 “拉勾。”果果伸出有点胖乎乎的小指头。 杨帆蹲下来，跟小姑娘拉勾。 拉完勾，小姑娘相信了杨帆的话，自个儿跑去玩了。 “你又要骗小孩子吗？”十三姨问杨帆：“可能不到一个星期，那些花儿就开了。” “一个星期不行。”杨帆说道。 十三姨也不跟杨帆讨论这个，对他说道：“五姐好像想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杨帆一愣，问道：“对方什么来路？” “祖籍是我们山城的，一个官宦世家，根现在在外省。”十三姨说道。 杨帆不说话。 十三姨说道：“对方比我大三岁，级别没我高，未婚，知道我单身带娃，愿意见面，今天来山城公干。” 杨帆把行李箱拉链合上，提起来放一边：“那大概没多久，我就得搬出去了。” 离异带娃的十三姨，稀罕她的青年才俊依然能从朝天门排到南天门。 “这里来一个，你就不用搬。”十三姨侧对杨帆，手指点了点她左边的脸蛋。 “吃饭！”杨帆没理会她，过去开饭。 吃完饭，杨帆没休息，准备离家，赶往江北机场。 他昨天白天就约好车了，没让十三姨送他。 准备出门前，杨帆对跑过来送他的果果说道：“果果，捂住眼睛。” 果果很听话，捂住了。 一旁的十三姨正疑惑着，就看到一个影子探过来，她连忙也闭上眼睛。 那不是冲着脸蛋，是冲着嘴唇来的。 第169章 风神大道172号 十三姨闭上眼睛后，杨帆没继续进行下去。 他连忙转身就跑，顺带把门关上。 随后，他听到门后传来踢门的声响和十三姨恼羞成怒的声音：“杨帆，你给我等着！果果，你跑什么？” 门内的果果看到妈妈生气，连忙也跑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她不记仇，但记得经验教训。 “滚滚，你今天有二十公里的任务，跑不完没饭吃！” “金毛，看你胖成什么样了？十五公里！这周不瘦下来就炖了！” “三宝呢，你以为猫肉不好吃就高枕无忧了吗？” 修身养性多年的十三姨，自从遇到杨帆后，金身不保，时常破功。 这次更是差点让她一朝散功，一夜回到解放前。 始作俑者杨帆不是很在意这些，与其离别时看到十三姨黏人的模样，还不如让她生气。 免得隔一阵子就问他到哪了，那边天气什么样，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话。 不管是出于长辈的关心还是别的，杨帆都有点承受不起。 出小区后，车子已经在路边等杨帆了。 行李装载完毕，车子直奔机场。 这趟出门，杨帆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对目的地有些期待。 以前，他听过一句话。 说的是生在苏州，住在杭州，吃在广州，死在柳州。 生在苏州是因为那里风景优美，人才辈出。 住在杭州是因为杭州环境好，西湖美如西子，佳景怡神，宽人心境，适合居住。 吃在广州是因为广州以美食出名，号称蟑螂都能让广州人做成一道美食。 死在柳州，是因为柳州有好木材，可以打一副好棺材。 以土葬为主的时代，棺材是人最后的归宿，一副好棺材确实有它独特的魅力。 柳州棺材名满天下，还与“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关。 柳宗元到柳州做官，最后客死异乡，柳州乡亲父老为了纪念他，做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殓装着他的遗体，千里迢迢运回其老家去安葬。 柳宗元是山西永济人，从柳州归乡，路上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可等回到永济打开棺材重新殓装遗体的时候，却发现柳公的遗体依然完好无损，面目仍栩栩如生，大家都十分惊讶。 柳州棺材因此声名大噪，达官贵人无不以拥有一口上好的柳州棺材为荣。 杨帆乘坐的航班从江北机场起飞，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两千五百里外的白云机场。 山城那边还外套加身，这里已是短袖人字拖，白花花的大长腿横行霸道。 跟杨帆一同出来的，还有节目组的林豹童鞋。 除了行李，两人还带来了一个摄像机。 林豹能扛，但不怎么会使用。 使用者是杨帆，所以平时扛摄像机的任务交给了林豹。 两人抵达羊城，办理酒店入住手续后，便马不停蹄赶去羊城美食街。 实地调研不只是走马观花，取景也是任务之一。 至于以后用不用得到，就不好说了。 “羊城的美食街都要逛完吗？”抵达第一条美食街附近，下车后，林豹提着摄像机跟在背着双肩包的杨帆身后。 林豹身强体壮，这是杨帆带他来的原因之一。 “差不多，两天够我们逛完了，晚上也要重走一遍。”杨帆走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本子，一手持书，一手拿手机。 就这样，需要取景的时候，杨帆扛上摄像机。 不需要的时候，林豹则帮忙扛着。 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杨帆扛着。 对于杨帆会取景，林豹不是很奇怪，毕竟他不了解杨帆的简历，以为杨帆的大学专业跟摄影有关。 除了取景，实地调研最重要的是与人攀谈，了解民间美食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在老城区逛了两天，第三天，杨帆和林豹前往新城区花都区。 林豹很久没这么跑过了，右脚背有些肿胀，到花都后就不出门了，很自责。 杨帆安慰他没事，自己跑出去了。 跑了一天，晚上回来，杨帆坐酒店房间桌子旁椅子上有些沉默。 房间是标间，杨帆和林豹是住一起的。 眼看杨帆情绪不对，林豹问道：“小帆，怎么出去回来心情就不佳了？” 杨帆叹气：“粤省真是太有钱了。” 林豹笑道：“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啊。” “不！”杨帆摇头：“知道是一回事，亲自感受是一回事。今天走了一天，我跑出市区，去了乡下。” “那里有素材吗？”林豹问道。 杨帆点头，然后又摇头：“你猜我看到的所谓的乡下是什么样的吗？” 林豹疑惑：“这里的乡下难道不一样吗？” 杨帆点头，感叹道：“一个村，就是一个高档小区标配，甚至有别墅村，几里一个村，中间处于真空状态，却有公园有绿化，马路宽得让人目瞪口呆。我进过一个公园，条条道路通电，十米一个路灯。可我逛完整个公园，也没见几个人。在我们山城，有的公园，晚上都没能全部照明，还有夜路啊。” 第二天，杨帆和林豹离开粤省，向西行。 这一次，他们没坐飞机，坐高铁走。 “小帆，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林豹是跟班，只管随行，在高铁上他忍不住询问杨帆原因。 “昨晚彻夜难眠，我在想，粤省的美食，需要我们宣传吗？不需要！”杨帆打开本子，放在前方座位椅子后背的桌子上：“接下来把调研重点放喧闹城市以外的地方，之前的网络搜集，有一半得作废。” “额。”林豹擦汗：“那这三天白跑了吗？” 杨帆说道：“也不算，有些取景可以用到。” 三个小时候后，杨帆和林豹下高铁。 没停留，两人坐上提前约好的车出城，前往第二个目的地。 抵达一座小县城，入住酒店后，杨帆和林豹并未休息，急匆匆出门。 林豹全程听杨帆的，没提出任何异议。 杨帆带他去找吃的——一家面馆。 这碗面，杨帆吃得很慢，还不时问老板一些问题，甚至问了面食的制作过程。 这种面食面汤没什么特别的商业机密，老板也没回避。 出面馆，杨帆和林豹扛着长枪短炮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明天咱去乡下。”溜达一圈后，杨帆跟林豹说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以为你看上这里的面，要多逗留一两天呢。”林豹笑道。 “看上了。”杨帆说道：“但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林豹问道。 “风神大道172号。”杨帆说道。 林豹一头雾水：“乡下有这地方？” “有的。”杨帆说道：“她是风一样的女孩，来人间一趟，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林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第二天，杨帆和林豹租了一辆车，往城外深山出发。 路虽是柏油路，但很狭窄，也就标准两条车道。 甚至进入深山后，柏油路慢慢变成单车道，会车的时候双方都得停下来，蜗牛一般挪动。 杨帆有种从发达国家来到贫困国家的感觉，昨天还大道通天，今天行路万难。 路过一个小镇子，杨帆让司机开进去。 说是镇子，也就一条一百多米的街道。 最后，车子来到一所学校外面。 这是那个风儿一样的女孩建起来的学校，但她至死都没有见到，哪怕是一眼。 第170章 三生石上一滴泪 “这里就是风神大道172号吗？”教学楼和校舍依然显得很崭新的这所初中校园里，林豹问杨帆。 山里的初中、小学校园，并未如城里一样封闭。 即便上课的时候，这里也允许外人进出。 甚至在庄稼收获季节，还有不少百姓拿农作物到学校操场上晾晒。 “不是。”仔细认真打量了一番后，杨帆摇头：“录几个镜头，我们再去找风神大道172号。” 但等杨帆和林豹取出摄像机开始拍摄的时候，学校有人跑过来，语气很不友善：“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出去！” “我们不采访人，就拍几个镜头。”杨帆跟来人解释道。 “那也不行，请别来打扰我们了，如果你们是好意的话。”来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你们上你们的课，我们又没打扰到你们。”林豹很不高兴，知道好意还不心领，反倒赶人。 “不行就是不行，再胡搅蛮缠我叫人了，让你们走不出镇子。”来人强势起来，气势汹汹。 杨帆没多说，收起摄像机，把林豹拉出学校。 “这个学校怎么回事？”林豹很不解，几年前那个女孩的事，在网上闹得很凶。 但很快就销声匿迹，林豹当时也没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了解得不是很多。 “可能这里的人都觉得是一种耻辱吧。”杨帆上车，让司机离开这里。 司机很快启动车子离开小镇，继续向大山更深处前进。 女孩的家并不是在镇上，而是在更深处的小山村里。 小山村并不算小，大几十户人家还是有的。 来到村口后，杨帆观察了一下，目测可能上百户都有。 越落后的地方，生育率反倒越高。 这里居然还有不少土坯房和茅草房，看得杨帆心里很不是滋味。 怪不得风女孩会下定决心改变家乡的模样与落后。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出去后的她，懂这个道理，所以从十五岁开始，她赚的钱都拿来养村里的小学了。 十七岁后，她更是连镇上的初中学校都开始养。 她其实初中都还没毕业，就辍学，外出打工了。 杨帆听她说过，她辍学不是因为家里供不上，而是学校发不起教师工资，欠了几个月，教师几乎跑光了。 没跑的教师，是本地人。 并不是国家发不起教师工资，而是越偏远越落后的地方，腐败越严重。 抵达风女孩的家乡后，杨帆询问了几个村民她的墓地，没人搭理他，并不想告诉他。 最后他问了个小孩，给了点吃的，对方才带他去了。 墓地在山林深处，很静谧，杂草丛生，连路都没有。 “真的是这里吗？”来到一个小土包旁边，四周杂草都将其淹没了，杨帆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带路的小孩。 “是的，她就睡在这里。”小孩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点了点头，然后就跑了。 杨帆和林豹站在小矮坟旁。 “这里就是风神大道172号。”良久，杨帆放下摄像机和背包。 林豹一个大男人，眼睛突然就泛红。 “她就睡在这里，睡了三年。”他情难自禁：“如果她还开始没睡，现在的年纪也比我还小啊。” “她跟我同岁，比我小几个月，十八岁就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杨帆说道。 他想除草，让坟地有个坟地的样儿，但没带工具。 正无从下手时，林间来了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 妇人看年纪不是很大，可能也就二十六七。 她背着一个篓子，满头大汗走到墓地旁，然后艰难地放下篓子。 篓子里镰刀、铁铲、锄头等农具。 “我是阿香的堂姐。”看着淹没在杂草里的小坟，孕妇眼泪当场就掉下来。 她三年没回家了，今年第一次回来，养胎，第二胎。 “村里人，包括她父母，都觉得她是他们的耻辱。”孕妇动手清理墓地杂草。 杨帆和林豹没多问，拿起工具跟着除草。 “但他们不知道，是我带阿香入行的。”孕妇并不怕杨帆和林豹知道自己的过去，兀自说道：“但我挣的钱，只给自己给家里人花。阿香给村里的小学老师孩子花，给初中学校里的老师学生花，甚至盖起了图书馆。” “阿香十五岁辍学出来打工，投奔我。十七岁之前赚的钱很少，只能救济一下村里的小学。” “知道我做什么后，她离开了，去别的地方上班。” “十七岁那年，她回来找我。” “她比我好看，外在条件都比我好，比我赚的多。” “但除了上班，她化点妆，其余时候连一件贵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说不能让我们那里的小孩走我们的老路，除了上学，我们山里人没别的路可走。” 一个小时候后，三人把墓地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 孕妇跟杨帆、林豹说了很多网上没有的真相和细节。 “呵呵，真是可笑。”林豹听了没有很难过，因为被愤怒充斥满了：“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那些嫖客了？” 孕妇摇头：“不，阿香是死在嫖客手上，是那些变态嫖客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十七岁入行四年，阿香一直没脸回家一趟，都是自己在外面过年。” “事发后，结果这里的人都把她当作耻辱，学校老师跑了，记者都不让过来采访。” “我眼看着网上舆论爆炸，又眼看着舆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阿香仿佛没来过这世间一般，死得很屈辱很窝囊。” “记得她死前那年过年，跟我说她很想吃到家乡的一碗面，外面虽然也有，但没有家乡的那种味道。” “后来年刚过，就死在了二月份。” 林豹沉默不语。 杨帆拿石头垒在小坟包周围，说道：“不用太久，那些觉得她是耻辱的人，也会跟她一样，吃上她生前喜欢吃的那碗面，高高兴兴吃下他们所认为的耻辱。” “你认识阿香吗？”孕妇问道，她觉得杨帆不像是那种为追查真相，为新闻而来的媒体。 “算认识吧，网友，断断续续聊了很多年，一开始我以为她说的是假话，后来才知道都是真话。”杨帆说道：“我劝过她为自己活，放弃过去，好好看病，她没听进去。” 第171章 奈何桥上等轮回 听了杨帆的话，林豹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那么多，还专门跑来这个媒体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风女孩的事件，很敏感。 她的初衷是好，但不仅是犯法，也是在打某些人的脸。 媒体再感兴趣，再想报道，也不敢朝这里伸手。 孕妇忽然笑道：“我有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丈夫对我很好，孩子也很乖，下个月第二个孩子还会降临。是不是很讽刺？” 杨帆和林豹没接话。 孕妇冷笑：“我那个看起来老实，事实上吃喝嫖赌样样沾的丈夫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我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良家女。下个月，我那一直鄙视阿香看不起阿香，说阿香罪有应得的丈夫，会开车进山，接我回我和他现在的家，等孩子生下来。” 杨帆默然。 风姑娘如果早点抽身离去，现在大概也会跟孕妇一样，有一个还不错的家庭。 以她的姿色，稍微耐心点，真的可以成为一只山里飞出的金凤凰。 只是当时杨帆问她为什么不答应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些成功人士的追求，或许也一样可以帮家乡。 她说那不是自己挣的钱，但如果有个千万富翁愿意娶她，为人大方点，她就肯嫁了。 但没有。 她遇不到，也等不了，就找她堂姐去了。 秉性单纯的她，进入那个行业一年，就患上了严重抑郁症。 她所见识的世界，与她以往的三观几乎完全相悖。 她接受不了。 “谢谢你们来看她，她知道一定很高兴。”前后待了三个小时，准备离开前，孕妇对杨帆和林豹说道。 “嗯。”杨帆点头，收拾东西。 等杨帆背上包，孕妇忽然说道：“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说想谈恋爱了。” 杨帆身形一滞。 孕妇继续说道：“记得她说她想恋爱的人是个网友，我们还跟她说别被骗了，网恋很不靠谱，我们村有个一起出来的女孩就被骗了。” 杨帆没接话。 那时候，他还没来，还在灯红酒绿里穿梭，在酒池肉林里寻找人生的答案。 而前身也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乖孩子，不敢谈恋爱，一心只读圣贤书。 回县城的路上。 “小帆，你不会想把这里的镜头和故事用上吧？”林豹有些担忧问道。 杨帆摇头：“没有，一个都不会用。” “那就好。”林豹是体制内的人，知道有些事不能做。 “不想她被打扰，只管安安静静睡。甚至那所学校的镜头，我也不会放进去，我们只拍这碗面。”杨帆说道。 就在杨帆出差，实地调研时。 山城，十三姨家里。 有一天放学回来，果果跟大圣站在阳台上，看着面前那两盆花。 “肿么还没开呀？”小姑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点着抱得紧紧的花果。 十三姨在里屋忙自己的，没管小姑娘。 小姑娘跑回客厅，抱起自己的小水杯，拿到饮水机那里，放出水口下方。 看了看两个出水口，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蓝色的。 她把水杯移到红色出水口下方，摁下开关。 盛了半杯热水，她才停下来，小心翼翼抱去阳台，浇到花枝下。 妈妈说天气暖了，花觉得热，就会开。 就像人觉得热了，就会脱下厚厚的衣服。 天气不暖，给它浇热水，它就会暖起来。 浇完一杯热水，小姑娘把杯子放一边，蹲那里，等待花开。 可等到脚都麻了，也没见花开。 可能它还不够热，所以没脱下外套。 小姑娘又去打了一杯热水。 大圣和滚滚心惊肉跳，跟在小姑娘身边。 打热水这种行为，对小姑娘来说是很危险的。 可它们又阻止不了。 浇了三杯热水后，也没见开花，小姑娘有些失望。 妈妈叫她洗澡，她就不再等了。 第二天，放学回来，小姑娘仍然继续给花浇热水。 十三姨没逮到，但还是发现花不对劲儿了。 怎么越来越蔫，要死了似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天，十三姨有点慌了。 花在逐渐走向死亡。 别说开花，就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第四天晚上，给女儿洗完澡，自己还在洗的时候，客厅传来女儿一声大哭。 十三姨衣服都来不及穿上，裹着浴巾慌慌张张跑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女儿趴地上，冒着热气的开水洒一旁，水杯碎了一地。 大圣和滚滚在一旁嗷嗷叫。 滚滚还两后脚一踢，把果果身旁的磁瓦碎片踹远。 “谁让你自己打开水喝的？”十三姨连忙把女儿提到一旁，查看她有没有被烫伤。 这一查，十三姨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小姑娘的右手被烫到，水泡都快成型了。 十三姨边哭边把女儿抱去浴室，拿冷水浸泡，缓解她的疼痛。 平时女儿闯祸，没伤到自己，十三姨会打她一顿。 现在这种情况，哪还舍得打，只想打自己。 把女儿的手摁洗手池里泡冷水后，十三姨叫她不能拿出来，然后跑去找手机，也不管杨帆现在在干什么，就给他把电话打过去。 杨帆在外面，还没回旅店，一接通电话听到她的哭声吓坏了。 询问了一番后，他也不调研不跟当地人聊了，急匆匆离开。 “开视频，我先看看果果的烫伤。”杨帆跟十三姨挂断电话，改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杨帆一眼就看到裹着浴巾的十三姨。 没顾得上欣赏，他让她把摄像头对准果果的手。 就这么一小会儿，果果的手上起了一大一小两个水泡。 杨帆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沉着冷静安抚母女俩，教十三姨怎么处理烫伤。 每一个能健康成长的孩子，背后不知道父母付出了多少心血。 一岁前，小孩子的吃喝拉撒全部由父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待命。 等他们学会走路后，是轻松了一点，但也得时刻盯着，怕他们乱跑乱拿乱抓东西吃。 再大点，如果果这样，一样得操心，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更加好动好玩，一不小心造成的破坏力比以前都可怕。 这个破坏力有可能是对别人，也有可能是对自己。 第172章 路灯下的小姑娘 “叫芊芊过来一趟，她们家有私人医生，处理烫伤比较专业。”安抚好十三姨和果果，让十三姨简单清理好果果的烫伤口后，杨帆对十三姨说道：“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 “不能早点回来吗？”十三姨哭红了鼻子，有句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有杨帆那时，她自己照顾果果和三只宝没觉得太辛苦。 后来有了杨帆，她解放一大半，一身轻。 杨帆不在后，她就适应不过来了。 这些天，她过得简直度日如年，很煎熬。 现在果果又把自己弄伤，让十三姨一下就崩溃了。 “那三天后吧，明天再去下一站调研两天，第三天就回……咦，人间凶器。”跟十三姨视频，说着说着，杨帆瞪大眼睛。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什么？”十三姨边拿纸巾擦眼睛擦鼻子，边糊里糊涂问道。 刚问完，她“啊”了一声，急忙扭过身去，同时手忙脚乱提起滑落一半的浴巾。 这还不够，下一刻她慌忙跑出摄像头范围。 然后杨帆听到她跟个小孩子一样，在镜头外哇哇大哭：“呜哇~我澡都没洗完，这个小蠢猪就知道天天不让我省心，一点都不好玩……” 杨帆听她控诉果果的三百条罪行，条条罪不可恕。 跟果果被她打哭的时候哭诉她的罪行一样，能罗列上半天。 “好了好了，我都记住了，赶紧去洗完澡，换好衣服，我给芊芊打电话，让她跟医生过来，重新给果果上药包扎。”杨帆对镜头外的十三姨说道：“把手机给果果放好，我跟她视频一会儿。” 十三姨便不哭了，把手机固定好给果果跟杨帆视频，然后去洗未洗完的澡。 杨帆还走在路上，边哄即便上药了脸上还梨花带雨的果果，边给柳芊芊发信息：“果果被开水烫伤，十三姨有点手足无措，你带医生过去一趟。” 刚发完信息没几秒钟，杨帆就接到柳芊芊打过来的电话。 “果果怎么烫伤的？”一打来电话，柳芊芊紧张问道：“严不严重？” “有一点严重，已经起泡了，好在只是手被烫伤。你带医生过去处理好伤口，别留下疤了。十三姨自己处理我不放心。”杨帆跟柳芊芊说道。 “嗯，我这就给医生打电话，我先自己过去看一下。”柳芊芊很干脆利落，没多说什么，挂断电话。 她没有埋怨杨帆这些天都不给她打电话，现在有事了才打。 跟柳芊芊通电话的时候，果果那边的视频就断线了。 挂断柳芊芊的电话后，杨帆重新给果果打视频通话。 手机一些简单的功能，比如接通电话，小姑娘会。 接上视频电话后，她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眨一眨，跟杨帆说道：“哥哥，果果疼。” 说着，她微微抬起受伤的手，给杨帆看。 “明天就不疼了。”杨帆骗小姑娘。 世间的心心相印可遇不可求，越靠近，就越幸福。 杨帆很想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让他们两人的心更近一些。 自家小孩烦人的时候就跟女朋友一样，想扔出去不要了。 可一旦想念的时候，就会让人相思成疾。 “真的么？”小姑娘拿未受伤的手抹了一把眼泪：“那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杨帆笑道。 “有多想？”果果问道。 “比你想我多那么一点点。”杨帆说道。 “我想你有一个世界那么大。”果果张开没受伤的手臂比划。 “我想你，只有一滴眼泪那么多。”杨帆笑道。 “那么少吗？”果果有点委屈。 杨帆说道：“不管你的世界有多大，我这滴眼泪都能装得下。你见过水晶球，是不是发现，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它都能全部收纳。靠近点，你还能看到你自己在里面。” 回旅馆的路上，杨帆一直陪果果视频，等到了旅馆外也舍不得挂掉上去。 他和同事是住一间房的，不方便打电话。 从最初的担忧和不安，到现在，杨帆接受了现实。 小孩子受伤是必然的。 没有哪个成人可以毫发未损地长大，期间磕磕碰碰，流血流泪，必不可少。 “是哦，那我要想你有两滴眼泪那么多。”果果时而坐床上，时而躺下来，很好动，眼珠子到处乱转。 “两滴可以，不能再多了哦。”杨帆说道：“像刚才那样，哭那么凶，以后就没有眼泪来想我了，我会感受不到，会以为你不想我了。” “嗯，我不哭了。”果果满口答应下来。 但没一会儿，她就抬起受伤的手跟杨帆哭道：“疼，哥哥，又疼了……” 杨帆坐在路灯下，戴着耳机，继续跟果果视频：“跟哥哥说话，就不疼了。说说你今天在幼儿园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得到老师的夸奖？” 果果一边哭一跟杨帆说她今天在幼儿园的表现。 杨帆一边听一边保持微笑，让她感觉到温暖。 如果他也跟着难过或自怨自艾，心理暗示会让小姑娘的疼痛加深。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在不远游，相恋爱恋热恋不异地恋。 此刻杨帆感受很深，只是又想到大多人离开家乡，并不是想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为了生活。 这就是人生吧，有诸多无奈。 没多久，十三姨洗完澡回来了。 “哭什么哭，是你自己让自己受伤，又不是谁伤了你？”心疼过去了，十三姨现在对女儿是一肚子的气。 最主要的是，杨帆看过烫伤，跟她说无大碍，皮肤组织没坏死，只要不让伤口发炎，以后疤痕都不会留下。 这么一来，十三姨就不会对女儿客气了。 骂完女儿，十三姨拿回手机，跟杨帆视频。 “十三，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你说。”十三姨没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与羞涩，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想做个渣男。”杨帆说道。 十三姨疑惑：“你有房有车有六位数存款了？” “没有。”杨帆老实回答道。 “那你配吗？”十三姨说道。 第173章 只见梅花不见人（求订阅） 对于自己想当渣男却不配这事，杨帆很难过。 这个世界怎么了，当渣男都有要求了吗？ 从前，想出家当和尚，上山去就行，大字不识一个的屠夫都能得偿所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后来不行了，本科学历筛选简历那一道关卡就过不去。 能通过简历筛选通知去面试的，起步都是硕士。 跟十三姨挂断电话，杨帆回小旅馆。 跟杨帆分头行动的林豹已经回来了，在灯下整理笔记。 杨帆放下包，去洗澡。 洗完澡后一边整理笔记，一边跟柳月月发信息聊天。 她想打电话来着，杨帆说跟同事住一屋，不好接电话。 柳月月也没怨言，很懂事。 在杨帆出差调研后，没两天，柳月月就回山城休息了，但很快又离开。 没见到杨帆，她很难过，但也没说什么。 要是柳芊芊，肯定就会跟他吵架了：我好不容易回来山城一趟，你就这个时候跑出去，是不是故意的？ 柳月月的性格确实很好，知道杨帆是因为工作出差，没有抱怨，回山城后没去夜游两江，说等下次她回来，杨帆也在，再一起去。 边整理今天的笔记，杨帆边回复柳月月的信息。 “杨帆，你们男的，是不是只要一个女的长得不丑，主动勾引，你们都忍不住？”柳月月问杨帆。 两人的聊天内容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激情四射，跟普通男女朋友一样，尽聊些没营养的废话。 杨帆回复道：“那是他们，丑的我也忍不住。” “讨厌，一定要忍住，不然我会嫌弃你。”柳月月甜甜回复，知道杨帆只是说着玩。 漂亮的女孩勾引他，他可能会忍不住。 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他又不吃亏。 丑的话，他不会上钩的。 不然她就真嫌弃他了。 “嗯，肯定忍住，除非有你那么漂亮的女孩勾引我，我才会忍不住。”杨帆回复。 柳月月更高兴了。 他说她是最漂亮的，百年难得一见。 他虽然没说清楚，但柳月月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有生之年，他也就见到那么一个她。 “对，没我漂亮的，都得忍住。”柳月月回复信息。 杨帆感叹，有女朋友有时候是真浪费生命啊。 工作都不能好好工作，还得陪女朋友聊天。 祝福李哥李卫民！ 前两天，杨帆看到李卫民的朋友圈了。 “终于不用整天盯着手机，终于不用在洗澡的时候擦擦手，回她消息。终于不用再聊天聊到凌晨，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虽然我失去了一个可以让我痛彻心扉的人。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孤独，真的比喜欢她舒服。放弃了才体会到你走了正好，不然总担心你会走。”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杨帆坚定地站在李卫民这边，安慰了他一番：“可以往回看，但不要往回走。” 杨帆回复柳月月的信息比较慢，但她从来不催他，等久了会发各种照片给他，分享快乐。 杨帆忙完后，就又看到了一堆照片。 又想让我点评，杨帆得空了，也不吝啬，下载其中一张风景照，然后编辑，配上文字。 那是一张几天前柳月月回山城跟妹妹去逛时拍下来的照片，她听他说他去过那里，还不错，春天会有梅花开满路两边。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杨帆编辑好图片，配上诗句，给柳月月发过去。 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彻底完成了。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想要听一些好听的话。 什么是好听的话？ “老婆”在她那，绝对不是好听的话。 至少现在还不算，还没到那地步。 那些中学生大学生天天喊着女朋友“老婆”“老婆”的，柳月月听到都觉得很羞耻。 叫别人家老婆为老婆，没一点羞耻心。 事实的确如此，那些学生，叫的“老公”“老婆”，九成五以上是别人家的。 因为据可靠数据显示，初恋的成功率大约为百分之2.3，低得可怜。 收到杨帆的消息，柳月月心里欢喜得就想给他打电话。 如果可以，她更想现在就能见到他。 “那你现在想我么？”柳月月高兴问他。 “相思成疾，病入膏肓。”杨帆回复。 “能打会儿电话么，打完我就睡觉。”柳月月征求杨帆的意见。 杨帆便出门去，找个角落给柳月月打电话。 听到那边传来柳月月温柔动听的声音，杨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人间，又美好了起来。 上次去见自始至终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多年的女网友，杨帆一度觉得人间不值得。 至少这世界，配不上她。 本来杨帆想刻一些字给她的，也刻下来过。 “三生石上一滴泪，奈何桥上等轮回。 今生接过孟婆汤，来生不知你是谁。” 但后来他没给她留下来，带走扔了。 今生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谁，世界依旧喧闹，车如流水马如龙，地球跟着太阳欢快地在银河系内狂奔。 大约2.26亿年后，地球才会跟太阳回到原点。 其实那也不是原点，因为银河系也在围绕着更大的天体“室女座星系团”狂奔，约342亿年一个轮回。 而室女座星系团，亦在围绕着更更庞大的天体旋转…… “跟你打电话，总感觉你在勾引我，我越来越难以把持住。”杨帆跟电话那端的小白兔柳月月说道。 “哪有？”柳月月娇羞道：“坏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用开口，只是呼吸，就是在勾引我。”杨帆长叹，体内阳气越来越重了。 尤其在交女朋友后，不管相隔多远，两人都会起男女该有的化学反应，鲜血在燃烧，热血在沸腾，势不可挡。 “我才没有那么坏。”柳月月很害羞。 “你不想勾引我吗？”杨帆问道。 “我……”柳月月羞红了脸，不知所措：“我想，又不敢，我不是坏女孩。” 杨帆笑了笑，跟柳月月正常聊起天来。 不能再撩下去了，否则柳月月难不难受杨帆不知道，他难受是肯定的。 三天后。 在外面为节目做了十几天调研的杨帆，终于回到山城。 回来的路上，他还跟十三姨说，他明天才能回来。 十三姨很不高兴，不想理他。 第174章 很高兴见到你 下午，十三姨还没下班带果果回家，杨帆就已经先一步到家了。 虽然家里有小孩，但十三姨依然收拾得井井有序，干净整洁。 不像有的女人，穿着打扮干干净净，外表看起来光鲜耀眼，其实家里凌乱不堪，一片狼藉。 杨帆回家，大圣和滚滚很高兴，缠着要抱抱，尾巴摇得跟高倍数雨刷器似的。 连一向比较高冷的三宝也跑过来抱着他小腿，依依不舍。 春天虽然到了，但十三姨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天天带三只宝出去溜达。 杨帆有，至少三只宝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讨好他是有必要的。 查看了一圈冰箱，没什么食材，杨帆下楼去，在小区超市买了几袋食材回来。 煮上饭，配好菜，杨帆看了看时间，没继续待厨房里，出来进阳台。 他跟果果说过的阳台上的这两盆花开了，他就回来。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两盆快枯死了的花。 因为要给花浇热水而被烫伤的果果，并没有主动告诉十三姨和杨帆。 杨帆和十三姨也没往这方向想，于是这件事便成了千古之谜。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果果也会遗忘。 杨帆把今天回来路上，在外面买的花拿来，取出其中两支。 女神节的时候，他不在山城，没能给十三姨过节。 现在回来，只能买一束花当补偿。 挖走盆里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花，杨帆把手中那两支盛开的花插到盆里，浇上水。 等果果回来看到，一定很高兴，说哥哥没骗她。 花开了，他就回来了。 下午五点半，在阳台上陪大圣看春江水暖，听半城烟沙风声的杨帆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果果被水烫伤后，这三天都没去幼儿园，被十三姨带去单位托儿园了。 就算小姑娘照常上幼儿园，下班前，十三姨也会先让司机和助理去把她接到单位，再一起回家。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要比朝九晚五的十三姨下班早。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门开，果果的声音传来。 “快了，明天吧。”十三姨的声音随后传来。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袖t恤，披一件浅黄色薄外套，头戴鸭舌帽，下身是一件宽松休闲裤。 她时尚而不轻佻，漂亮而不妖媚。 有的女人好看是好看，但看起来有点令好人们不是很喜欢的妖艳魅惑，像个坏女人。 十三姨大概还处于公众状态，端庄大气，有贵妇人的气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即便是宽松的休闲裤，依然能看出她的腿很长，是无数女孩子梦寐以求的那种长腿。 听到十三的声音，杨帆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调研时见过的一道风景。 两座白雪皑皑的山峰，饱满圆润，山顶上的风景很诱人，让他流连忘返。 在山顶上，能看到无数男人神往的少女粉红。 “哥哥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呀？”门口，手上还绑着纱布的果果背着一个小书包。 书包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但她就是喜欢背着。 像是背着一整个童年。 童年里什么都没有，但又什么都有。 “他在外面有女儿了，所以不喜欢你，不想回家了。”十三姨对女儿说道。 想从阳台踏进里屋的杨帆无语，停下来脚步。 “这样啊，哥哥的女儿有我漂亮可爱么？”一边自己换鞋，果果一边问妈妈。 她并不担心哥哥不要她了，为了让哥哥只爱她一个人，她都舍得掐断把自己埋在雪地里的念头。 不然过年那时，去北方看太奶奶，她早就把自己埋下，现在春天来了，应该可以长出好多个自己。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十三姨也在换鞋：“等他回来，你可以问他。问他还要不要你，要不要妈妈。” “嗯，等哥哥回来，晚上跟哥哥睡觉的时候我问他。”果果说道。 “问什么？”十三姨问小姑娘。 “问他还要不要我呀。”小姑娘答道。 “那我呢？”十三姨问道。 “你自己问呀。”果果理所当然道。 “你帮妈妈问。”十三姨说道。 “嗯嗯，我帮你问哥哥，让他也同意你跟他一起睡，我们一起睡。”果果说道。 “我才不稀罕，我自己睡。”十三姨换好鞋进屋，准备放下包包后，才发现茶几上有一束花。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赶紧跑去杨帆的领地，看到他家门口多了一双十几天没见的鞋。 而原本躺那里十几天没动的拖鞋，已经不见了。 转过身来，她就看到杨帆手捧一束花朝她走来。 果果则早就大喊着“哥哥”，丢下书包，向他扑去。 杨帆一只手捧着花，一只手抱起小姑娘。 十几天不见，她好像长高了点，更有灵气了。 入怀后，小姑娘双臂紧紧环住杨帆的脖子，脸颊不停地摩挲他的脸颊、耳朵。 十三姨眼睛湿润。 他不在家，睡觉都不踏实。 女儿离不开他，她似乎也离不开他了。 他就像一片天空，容下她和女儿的所有缺点与任性、无理。 杨帆微笑着把花递到十三姨面前，他说过回来后会陪她重过女神节，现在只是开始。 心里演示过无数遍“你怎么才回来”“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嘛”，现在十三姨一句也说不出，心里只剩下高兴。 世界变得完整了，人生变得有期待了。 看了一眼果果包着纱布的手，杨帆将眼前平时端庄典雅，现在跟个小媳妇没什么分别的十三姨拉过来，拥入怀中。 “小时候，大人对我讲，孩子，别去做所谓的英雄，那只是鼓舞人心的话，真的只是鼓舞人心的话。现在我想告诉他们，我能做我父母的超级英雄，因为他们曾经为我遮风挡雨，我能做我儿女的英雄，因为以后我可能会是他们的榜样。我不用做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陪着他们长大，不错过他们的任何一个成长期。所以，很高兴见到你。” 十三姨不知道杨帆的这些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果果说的。 但不管跟谁说，她都很高兴，感受到了此生的意义。 第175章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还像个少女了 月亮围绕着地球运动，地球围绕着太阳公转，太阳围绕着银河系旋转，银河系又围绕着室女星系团浩浩荡荡奔驰…… 不知不觉，杨帆已经成为一个颇为巨大的天体。 起初，只有果果围着他转。 后来，她把围绕着她转的十三姨拉过来，一起围着杨帆转。 柳芊芊开始也只是围着十三姨转，最后也成为了杨天体的一颗卫星。 她身边的姐姐柳月月也被吸引了过来，从“被迫卫星”转型成“自愿卫星”。 此外，杨天体也成为了他父母的恒星。 小时候，他们围绕着杨帆，是在保护他。 长大后，他们围绕着他，只是想看着他获得幸福，成家立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他们开始逐渐成为他的附庸，接受他的庇护。 “真香！再继续闻下去，我今天就什么也干不好了。”怀里的母女都是香喷喷的，杨帆忍不住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 刚才把十三拉过来，现在抱够了，他就不知道怎么送走她了。 而她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没自己主动离开，还赖着不走。 听说男女接吻，女的能坚持很久很久。 至于能坚持多久，男人们都试探不出来。 因为他们都等不及，就猴急地进行下一步去了，根本耗不过女人。 拥抱也是如此，女人的耐性总是比男人好许多。 “我看看果果的手。”最后还是杨帆自己坚持不住了，他抱着果果的手酸得不行。 十三姨这才跑开，拿花去插好。 杨帆把果果放下来，解开她手上的纱布，查看伤口。 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把纱布包扎上。 小孩子的细胞分裂速度确实太惊人了，果果的烫伤早就结痂，且掉落了一部分。 要不是怕她手痒，没事去抓伤口，已经可以不用包扎了。 “所有的苦难都会远去，所有的不幸都会跟这个伤口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不见。”包扎好后，杨帆亲了一口小姑娘，去厨房做饭。 小姑娘又如一只跟屁虫，对杨帆寸步不离，跟他说话，问这问那。 “锅锅，妈妈说你跟她在外面生了个妹妹，怎么不带回来呀？” “哥哥，妹妹长得好看吗？” “锅锅，妹妹有没有果果漂亮呀？” “锅锅喜欢果果多一点，还是喜欢妹妹多一点呐？” 上完洗手间进厨房的十三姨听到女儿的话，一头黑线。 怎么话到你这全变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 更气人的是，杨帆还回答了女儿的话。 “妹妹太小，一半在我这，一半在你妈妈肚子里，还不能带回来，等过两年吧。” “妹妹应该是跟果果一样的好看，谁更听话，谁就更漂亮，爸爸妈妈就更喜欢谁。” “所以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能惹妈妈生气。” 十三姨听不下去了，把女儿拎走，让她看电视去。 赶走女儿后，十三姨又进厨房来，一边给杨帆搭手一边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小孩子没头没脑的。” “嗯，小小年纪，就有了你几成功力了？”杨帆问道。 “我没有！”十三姨辩解道：“我小时候才没她那么傻，你问我妈妈就知道了。” 杨帆疑惑：“问你妈妈？她老人家要过来了吗？” 十三姨脸色微红：“她这周想过来看我和果果的，我没让她过来。但以后她还是会过来的，阻止不了。” “为什么要阻止？老人家想女儿，想外孙女，让她过来就是了。”杨帆边烧菜便说道。 十三姨不想跟他说话，妈妈可不是这么想的，误会女儿有了男人，还同居了，想来一探究竟。 “芊芊今晚过来吗？”十三姨转移话题。 “不过来。”杨帆说道。 柳芊芊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是说明天回的。 “芊芊最近工作很努力，应该是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十三姨说道：“以前她玩心很重，现在收敛很多。” “这倒是个好消息。”杨帆说道：“继续游手好闲下去，迟早要堕落。” 十三姨问道：“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迟疑了一下，杨帆说道：“亲脸了。” 十三姨有些窃喜，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责怪道：“你们不会真等到结婚才洞房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就像初恋的成功率虽然很低，但也不是没有修成正果的事例。结婚再洞房，也不是不行。”杨帆说道：“我自己没问题，不会出现那种结婚后才发现男方不具备男人能力的事。要是有那种问题，我也不会骗人家姑娘结婚，多损啊。” “那芊芊要是有问题呢？”十三姨担忧道。 “什么问题？”杨帆问道：“我破不了防的那种问题？” 十三姨打了他一下：“说正事呢，你耍什么流氓？” “哪有，我是在跟你认真讨论医学上的事。”杨帆说道：“话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还像个少女了。” “我不是少女。”十三姨努力给自己辩解，完后又好奇问道：“为什么？” 杨帆打量了她一下，笑道：“因为你有少女特有的粉红，非常罕见，人间极品。” 十三姨一愣，有些听不明白，直到发现杨帆的目光所向。 “流氓，我告诉芊芊去。”她踢了杨帆一脚，脸红扑扑跑出厨房。 “帮的啥忙，让你递盐，你递白糖。”杨帆摇头。 直到做好饭，十三姨也没再进厨房。 就是吃饭的时候，她也是眼神躲闪，不敢跟杨帆对视。 幸好，旁边有个果果。 不然她可能都没法继续跟杨帆共处，难为情。 本来已经努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饭，杨帆带果果和三只宝下楼去玩。 十三姨没去，这些天照顾四只宝太累了。 杨帆回来，她终于可以缓缓了。 回家后，洗完澡，果果跑杨帆床上去玩。 直到该睡觉了，她也不肯下来，说要在这听哥哥讲故事。 杨帆没有拒绝她的请求，习惯性拉一张椅子过来，坐床边。 反正她睡着了，把她抱回十三姨房间就行。 十三姨犹豫了一下，也爬上去，躺下来。 杨帆开始讲睡前故事。 讲到一半，果果就睡着了。 杨帆把她抱起来，准备送走时眼珠子一瞪。 十三姨也睡着了！ 第176章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调研回来第二天，杨帆没在家休息，按时去上班。 林豹则放了一天假，没去单位。 有的人以为出差很美好，权当是去旅游。 其实不是。 旅游本来就挺累人的，何况实地调研，比坐办公室要累n倍。 但杨帆没休息，跟干事业一样，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 林豹那种上班，是今天上了，明天还得上。 简单来说，事业是情人，上班是老婆。 真正实地调研后，杨帆才发现以前想的有点简单了。 《舌尖上的中国》制作周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长，有的食材，需要等天气，甚至等季节。 这么长周期的节目，显然不是杨帆想做的。 但现在骑虎难下，经费都拉到了，半途而废是肯定不能的。 老赵很关心这个节目的进度，一到单位，他第一时间过去找杨帆。 “技术和人力、文案台词等不存在问题，问题比较大的是想做好这档节目，得天时地利人和，我推测忙的时候得三个摄制组分开同时各自行动，抓紧时间，闲的时候可能大家都没事干，拔腿毛。”杨帆跟老赵聊节目。 “周期大概多久？”老赵问道。 想了一下，杨帆无奈道：“可能需要一年。” 老赵一头黑线：“这跟央视的大制作差不多了，卫视频道的节目都舍不得这么干。” “我们的经费预算，本来就是大制作。”杨帆说道。 大型纪录片，论文献价值，论教育意义等，根本不是那些请当红艺人聚一块玩游戏的节目能比的。 虽然那些商业大制作的制作经费有可能上亿，但就跟快餐文化一样，过段时间，可能一两年都不到，就变得分文不值，无人问津。 人到中年，风花雪月的诗句里，在年年的老去，老赵比小孩子还等不及长大。 一年太久，他只想争朝夕。 杨帆知道他的心情，说道：“这一年里，我分个身，做另外一个周期一两个星期的节目。” 老赵眼珠子一瞪：“你是认真的吗？” 这家伙来美食频道后，越来越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嗯，这个节目真的挺简单的，只需要一个主持人，再来几个捧哏的。”杨帆说道。 “什么节目？”老赵问道。 杨帆把早就准备好的节目策划文案拿出来，交给老赵。 只要老赵同意，这节目就能马上立项。 因为美食频道早就被领导们放弃了，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便美食频道的人怎么搞都没事。 还有就是，少伸手要经费。 反正多了也不会给。 老赵也没什么事，就坐杨帆办公室里看起策划文案来。 这一看，就是一壶茶的时间。 良久，他抬起头来，跟杨帆说道：“小帆，忘了提醒你，我们这里是美食与时尚频道。” 杨帆问道：“老婆饼里有老婆吗？” 想了想，老赵摇头。 “夫妻肺片里有夫妻吗？”杨帆又问道。 沉默片刻，老赵不得不摇头。 “红烧狮子头里有狮子吗？”杨帆问道。 “没有！”老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鱼香肉丝……”杨帆又问道。 还没问完，老赵起身就走：“别问了，我同意，这就找领导去。” 同意就好，杨帆今天不想整理资料或写文案，这些天他确实挺累的，聊天形式的工作，他倒是挺乐意做的。 于是，他给马汉发消息，询问对方在忙什么。 没多久，马汉直接给杨帆打来电话：“小帆，有什么事嘛？” 自从离开《幸运52》节目组去都市频道《开心辞典》节目组后，杨帆就没主动找过马汉。 今天他主动找人，马汉一下就感觉到有事。 喝水不忘挖井人。 马汉因为主持可以拿去卫视频道做王牌节目的《幸运52》而人气和身价大涨，自然不会忘记当初是杨帆钦点的他。 是杨帆，让马汉一飞冲天。 现在马汉都不主持法制节目了，李莫愁说你给我好好主持《幸运52》节目就行。 于是，少了一个节目绩效奖金的马汉，不但不会因此少赚，还多挣了。 因为不需要准备法制节目，他的精力和时间更多了，可以多接点私活。 只要不影响《幸运52》的录制，电视台不会管他接私活。 “有事，小马哥，你现在哪里？”杨帆问电话那端的马汉。 “我昨晚喝高了，还在家里，没在单位。”马汉不好意思说道。 “小马哥，我这里准备了一个节目，老赵这边过了，上面审核也就走一个流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杨帆开门见山问道。 “有！”马汉立即说道：“我这就起床，可能得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单位，小帆你等我。” “不急，先吃点东西，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下午上班点你再过来吧。”杨帆说道。 “也行，那我下午两点半左右过去找你吧。”马汉征求杨帆的意见。 “好，辛苦小马哥了。”杨帆礼貌道。 “哈哈，说的啥话，那我先挂了啊。”马汉挂断电话，拍了一下身旁还躺着睡觉的一个女人的屁股。 哎，昨晚还挺稀罕的这两瓣大肉。 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了。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能是太容易得到，下次不约这个了，换一个。 马汉起床收拾。 美食频道的节目，他觉得不会有什么看点和收视率。 但人情，总是得还的。 不管杨帆这次做的是什么节目，马汉都得接。 陈世美做的那种事，马汉做不来。 老赵这边，他走后就拿杨帆的新节目去找领导审批。 领导一听说不需要什么经费，一期预算也就器材损耗和电费消耗等，立马就签字。 至于对节目期待什么的，谁还管它呢。 领导们还挺希望美食频道被老赵折腾坏的，到时候好名正言顺撤销，没那么多心理负担。 还没到午饭点，杨帆办公室里来了个客人。 王小雅又来了。 与上次见面相比，杨帆感觉，她瘦了。 《开心辞典》是真快被鲁志胜那一群人玩坏了，杨帆不在山城的这十几天，节目又播出了两期。 收视率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被观众骂出翔来了。 第177章 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杨哥哥。”一进来，关上门后，看到里面只有杨帆一人，王小雅心花怒放，娇滴滴叫起来。 杨帆没有认真工作，所以这次是看着王小雅进门的。 看着没什么，虽然眼前这女孩挺养眼，也不至于让他露出猪哥相。 但一听到她的叫声，杨帆就有点忍不住了，打了个哆嗦。 这个哆嗦不是那种运动结束之后的自然反应，而是像全身过电后的一种反应……两者好像差不多。 十几天不见怎么就升级哥哥了？ 这让他想起了奸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按上狗。 杨帆也不再纠结这种小事，笑道：“小雅，好久不见，看你气色，好像某个地方又精进了许多。” 王小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些天的气色，不是比以前差很多吗？” “嗯，过犹不及，所以气色不太好。”杨帆说道。 跟智者聊天，还真是有种朦胧的美感呢，王小雅暗道，自己这段时间工作确实很用功、卖力，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合格的主持人。 “杨哥哥，昨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开车去机场去高铁站接你啊，晚上还能给你接风洗尘。”王小雅有些幽怨道。 杨帆摆手：“那倒不用，昨天有人接我，不过开的车太快，出了车祸。” “啊？”王小雅吃惊：“严重吗？有没有受伤？” “翻阴沟里了。”杨帆心有余悸：“老半天，我才爬出来，精疲力尽，差点弄出人命。” 王小雅也是怕怕的样子，说道：“开车是得小心点，杨哥哥，你系安全带了吗？” “一想到能回家，心情太激动，没顾得上。”杨帆说道：“直到翻阴沟里，我才追悔莫及，到现在还担惊受怕。” “不用怕，人生还很长，以后车还是要开要坐的。”王小雅说道：“不过我开车你放心，坐我的车，你安全带不用系都没问题。” “那不行！”杨帆严肃道：“开车坐车系安全带是生活常识，违章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干。” “嗯嗯。”王小雅点头，然后有些讨好道：“杨哥哥，我订了个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杨帆想了想，中午没约饭局。 杨如意那边都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老赵今天则带了饭。 “行，那就一起吃吧。”这次杨帆没拒绝了，不然也会有下次。 没多久，两人一起下楼。 虽然被很多熟人看到，但大家该怎么想就怎么想。 台里的俊男靓女是不比天上人间多，但也不少。 所以看到孤男寡女一起走路，没什么可奇怪的。 有没有超越友谊的关系，没几个人会去关心。 这一次，王小雅显然比以前用心多了，吃饭选的地方很讲究。 离电视台太远不方便，太近又有近乡情怯之感，无法放开。 所以车开了半小时后，终于来到直线距离几里之外的江对面。 “你开车是真的稳。”抵达吃饭地方后，杨帆边下车边赞叹道。 王小雅很自豪：“女司机嘛，开车的时候不像你们男人，喜欢见缝就插。我们女司机很讨厌你们男司机这种乱插的行为，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是加塞，做为主持人，用词一定要精准了。”杨帆教育道。 “你精准就行了嘛。”王小雅嘻嘻笑道：“回去方向盘给你，我只管舒舒服服坐着。” “再说吧，我很少开车。”杨帆跟王小雅进餐厅，去订好的观景包厢吃饭。 什么江景包间，杨帆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饭，填饱肚子。 走过三江五湖四海，深入比黔江更远的山林，见识诸多丰富多彩的食材，杨帆对美食生起那么一丝敬畏。 不记得是列宁还是马克思说过，害怕它，就吃了它。 所以杨帆更加喜欢美食了。 饭菜上来，每看到一道，杨帆都想跟厨师探讨一下烹饪过程。 但显然是不现实的，厨师在忙着上班，没那闲工夫。 太寂寞，杨帆忍不住跟身边的王小雅探讨起每一道菜。 “你看它鲜嫩丝滑，卖相诱人，吸一口，满口生津。” “这个也不错，咬上一口，弹性十足，里面的汁水一不小心呲出来，满嘴都是，一个字，爽！” “还有这个，色相不错，吃的时候不能太着急。应当先欣赏一番，再凑上去闻一闻，可以的话，先舔一口，最好感受到它的颤动后，再一口下去……人间美味！” 王小雅瞠目结舌。 美食频道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走火入魔之人吗？ 吃个饭，能品出这么多东西来。 听得她食和欲都大开，等不及了，就想一口吞下去再说。 “要不，我们来瓶酒吧？”春天来了，王小雅觉得有点热，忍不住跟杨帆提建议。 “开车来的，喝完酒怎么开回去？”杨帆说道。 “没事，可以叫代驾。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知道。”王小雅说道。 “下午还得上班，又不是晚饭，不喝。”杨帆拒绝王小雅的建议。 王小雅便有些懊恼怎么现在不是晚上呢。 要是晚上，杨帆就没法拒绝她了。 想了想，她觉得是不是因为中午休息时间太短，不够用，所以杨帆拒绝了。 中午就两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等吃完饭，得半个多小时以后。 开车回去，大概也需要半个小时。 剩下的二十分钟，是不是不够杨帆用？ 于是，王小雅问道：“哥哥，你和女朋友经常锻炼吗？” “嗯，经常。”杨帆边吃边点头回答道。 “你们一般锻炼会持续多久？”王小雅又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十三姨自己跑步的话，半个小时左右。 他自己呢，基本上一个小时。 要是下楼，尤其是带四只宝的时候，时间只能以小时来做单位。 “平均一个小时吧。”杨帆说道：“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幸福生活一辈子。” 王小雅了然，那二十分钟就不够杨帆用了。 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不能让杨帆锻炼个痛快，还不如不要，免得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第178章 少年强则国强 话说，真羡慕能坚持锻炼一个小时的啊。 王小雅还不知道持续锻炼一个小时，能有多尽兴多酣畅淋漓。 真想感受一下，她问杨帆：“哥哥，今晚能一起锻炼吗？” “可以啊，我女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她很喜欢锻炼，人多点好，反正她觉得没人比她好看，她对自己的身材也很自信。”杨帆说道。 强身健体，利国利民。 有句话说少年强则国强，少女强则少年扶墙。 说明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是少女，以前的重男轻女是一种极度愚蠢的思想。 曾经有个民族和文明太重男轻女，导致女人越来越少，最后只能靠掠夺别的民族女人来繁衍后代。 后来这个民族和文明就没了。 因为十几代人后，这个文明的后代全是外族人，自己民族的血脉单薄到可有可无。 这种自我毁灭非常人道，干净利落，无痛无污染。 夏国现在就男多女少，少到前段时间网警抓了个网上跳得很欢，辱骂烈士的“女拳师”。 这个在女拳师组织里地位极高的人现实身份和性别公布出来后，跌掉了网友的一地眼珠子。 是个男的！ 果然同行是冤家，对同类仇恨最大的，永远是同类。 “这样啊。”王小雅不想说话了，咱说的锻炼，原来不是同一种。 同时她怀疑杨帆身上也有着男人们的普遍陋习：喜欢吹牛逼。 比她好看，比她身材好的女生，是不少。 但也绝不多，至少不可能遍地都是，让杨帆这样的普通小伙捡到了。 男人们都喜欢说自己有多厉害，实则大多是因为没有才这么吹嘘。 “哪天得空，哥哥你带女朋友过来，一起吃个饭呗。”王小雅起了好胜心，锻炼什么的，先放一边。 山城出美女，并不是说山城的女孩个个都是美女，也有两百斤的那种，抽着烟，纹着身。 “她最近不在山城，等她回来，有机会吧。”杨帆想起了柳月月，惋惜道：“她是那种美到没朋友的女孩子，相信她会很愿意跟你交朋友。” 王小雅心里明白得跟个明镜似的，也不戳穿杨帆的谎言，乖巧道：“那太好了，哥哥你不知道，我们美女其实也很喜欢美女的，不比你们男的对美女的热情少多少。你女朋友……” 她正说着，杨帆的手机铃声响起。 杨帆说了声抱歉，便放下筷子，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机，接通电话：“我在吃饭呢，什么？你跑来我们单位了？十三姨不是说你很忙吗，怎么闲的上班时间跑来我这。哦，现在是吃饭时间，不算上班时间。行吧，我在外面吃饭，没在食堂吃，还有两口就吃完，这就回去……” 等杨帆挂断电话，王小雅试探问道：“你女朋友的电话？” 杨帆没回答，似乎有些为难。 王小雅更加确定杨帆刚才是在吹牛了，什么女朋友漂亮到美朋友。 露馅了吧！ “我吃饱了，哥哥，你吃饱了吗？”王小雅想看好戏，杨帆女朋友在单位等他回去呢。 她要跟过去，看看他女朋友是何方神圣。 “嗯，饱了。”把碗里最后一颗米粒吃光，杨帆放下筷子，再把茶杯里的水喝光，午饭进食结束。 柳芊芊并没有从电视台影视中心部离职，虽然《世界奇妙物语》播出三集后，现在火遍全国。 第二季也在开始拍了。 但杨帆和柳妈都以过来人身份给柳芊芊解释了一通，在电视台留个职位，影视公司那边也好靠着大树成长。 她的影视公司现在还属于幼苗，一季《世界奇妙物语》还不足以让它站稳脚跟。 柳芊芊听从了杨帆和柳妈的建议，现在还留在电视台。 她来总部找杨帆，并未被门卫阻拦，也不用登记，以单位员工的身份随意进出。 十几天没见，柳芊芊对杨帆倒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但想他还是有的，且还很浓烈。 今天来总部办事，恰好听姐姐说杨帆其实昨晚就回来了，柳芊芊就不高兴了。 这个骗子，大骗子。 居然跟她说今天才回山城，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早就拉黑了。 不过要是不喜欢他，大概也不会因此生气。 柳芊芊坐电视台小花园里，等杨帆回来。 等杨帆跟王小雅回到电视台，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柳芊芊倒没觉得等很久，毕竟现在智能手机很能消磨人的时光，捧着玩一阵子，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要是玩游戏，可能感觉就那么一小会儿，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王小雅开车把杨帆送回电视台后，并没有离开，回家或去节目组，而是跟着他找柳芊芊来了。 远远地，王小雅就看到小花园亭子里坐着一个形体气质非常独特的女孩子。 身材比例，穿着打扮，甚至连坐姿，都美到极致。 那不会是杨帆的女朋友吧？ 王小雅瞪大眼睛。 等到走近后，饶是对自己的颜值和身材等外在条件一向自信的她，感觉在柳芊芊面前，自己就像是一片暗淡无光的绿叶。 而柳芊芊则是一朵娇艳的花儿，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你吃饭了吗？”过来后，杨帆对柳芊芊问道。 他对柳芊芊越来越生不起气，因为不说话的她，完完全全就是柳月月。 而柳月月，是他女朋友。 刚交的女朋友，还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没哪个男人舍得跟对方生气。 “吃过了。”看到杨帆走过来，柳芊芊连忙起身，心里有点小紧张。 虽然还体会不到小别胜新婚的那种真实感，但现在她感觉有那么一丝味道。 杨帆有点恍惚，柳芊芊的声音很温柔，虽然没刻意，但也让他有种眼前的姑娘是柳月月，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女朋友的感觉。 跟女朋友久别重逢，第一件事自然是想来个爱的抱抱。 杨帆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但他忍住了。 柳月月现在国外呢，站这里的人儿，是她妹妹。 虽然她妹妹有九成的概率不会拒绝他的当街拥抱，只要他…… 嗯？ 杨帆没抱柳芊芊，但柳芊芊收好手机，挎上包，过来亲昵地挽住他手臂。 第179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柳芊芊俨然以杨帆女朋友的身份自居，看向他旁边的王小雅，询问道：“杨帆，这位美女是？” 杨帆动了一下，想抽出来。 嗯？ 抽不出，有点紧，他不由得眉头微皱，对柳芊芊说道：“老实点，有外人在呢。” 王小雅目瞪口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么好看的美女，你居然还嫌弃？ 低头看了看自己，王小雅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对自己爱理不理了。 一对a，要不起。 莫非柳芊芊那样的杯罩，他还不满意？ 对王小雅来说，柳芊芊那一对就是王炸，也是要不起。 但意思截然不同。 跟国家男足和男乒一样，谁也赢不了。 这人审美有问题，王小雅对杨帆又有了新的认知。 柳芊芊的第一围跟身材非常契合，再大就显得有点不协调了，影响整体美观。 “又凶我！”柳芊芊有些委屈。 是你胸我！ 柳芊芊不再乱动，杨帆便没继续跟她讲道理，介绍道：“这是王小雅，我们台的主持人，主持《开心辞典》节目，她现在不穿衣服……不穿主持人礼服，你可能一下认不出来。” 王小雅有点受打击，她一看到柳芊芊就知道柳芊芊是本地人。 但一个本地人，居然不认识自己这个在当地还算有点名气的主持人。 “这个是……”杨帆不知道怎么介绍柳芊芊了，只好就说了个名字：“柳芊芊。” 柳芊芊对王小雅有些警惕，这个女人，对杨帆感兴趣。 “你好，你真是太漂亮了！”王小雅主动跟柳芊芊握手。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大美女跟杨帆一样，有点高冷，生人勿近。 王小雅只好自己主动点了。 “你好。”柳芊芊跟王小雅轻轻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我是杨帆的女朋友……” 刚说完，看到杨帆眉头又要皱起，柳芊芊连忙补充道：“……的妹妹。” 啥？ 你说的啥子？ 王小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帆的女朋友的妹妹？ 看着亲昵挽着杨帆胳膊的柳芊芊，王小雅有点茫然了。 都说小姨子的半拉屁股是姐夫的，但那是古代。 现代关系再乱，也极少极少出现吃窝边草的。 “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妹妹，还不放开？”杨帆对柳芊芊说道，他不好挣扎，因为越挣扎可能就会越陷进去。 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撞了一下，让柳芊芊能感觉到他的力度。 柳芊芊的俏脸微不可察的红了起来，松开杨帆的手臂。 王小雅则在思考，杨帆何德何能，连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妹妹都对他这么好。 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即便想不出什么来，她对杨帆也产生了更浓重的好奇。 他女朋友的妹妹都这么喜欢他，先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应该先试着去抢一下再说啊。 好比看到街上一家店有几条长龙排队，有些路人就会产生兴趣，凑热闹先，跟着排队去。 跟柳芊芊在小花园里坐了一会儿，杨帆便准备上楼回办公室。 上班点到了。 虽然没人监督他上班，但基本的自觉要有。 何况有些工作，偷懒了就完不成，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不离不弃。 王小雅已经走了。 小姨子特意来找姐夫，可能有事，再留下来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正好，我去看看你的办公室是怎么样的。”柳芊芊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 杨帆边往回走边奇怪问道：“你不用回去上班吗？” “不用，《世界奇妙物语》第二季已经进入拍摄正轨，我在不在意义都不大。”柳芊芊很想挽着杨帆的胳膊，但忍住了。 女孩子天生缺少安全感，如果走在路上她能挽却不挽着身边男朋友的胳膊，寻求安全感，大体上可以说明，她不是很喜欢这个男朋友，心里没有这个人。 别说什么因为这个女孩子性格强势，做不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 心里没有就是没有，除非她连自己都给骗了。 这种人很像杨帆认识过的一个人，她说她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有爱她的老公，有会心疼她的一对儿女。 她每天都在朋友圈里发一些动态，比如过节了，老公给她买花了，制造浪漫了。 比如儿女今天给她洗脚了，说爱妈妈之类的话。 杨帆去过她家做客，但去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就她一个人。 她说老公带孩子去旅游了，她身体不太好，不适合长途旅行，便独自留下来看家。 虽然旅行没去成，但她还是很开心。 每天都过得很简单，很快乐，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她给杨帆打电话。 她病了。 因为她梦醒了。 杨帆去看她。 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她老公和孩子是真的去旅行了。 不过是很多年前，不是上次她说的那个时间。 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都死了。 于是，她疯了。 但熟悉她的人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杨帆这种不是特别熟的朋友了。 她每天都臆想着老公和孩子都在，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就这样过了几年。 突然有一天，她病好了。 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原来，我在几年前就跟着老公和孩子们一起死了。”病床上，弥留之际，女人泪流满面对杨帆说道。 “没有，你只是病了。”杨帆安慰女人。 “我那次应该跟着去的，我身体不好只是个借口，那些地方我以前都去过，我想省钱。”女人至死都很自责。 “其实你一直病着也挺好，为什么要痊愈呢。”此后几天，杨帆帮忙处理女人的后事。 她是个孤儿，记忆里没父母的一丝印象，除了丈夫和孩子，她没任何一个亲人。 孤零零而来，孤零零而去。 女人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杨帆都走不出来。 虽然那个女人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 直到息影几年后，一直在养身体做公益的杨帆在一所小学里见到了多年不见，在当老师的一个老同学。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180章 心痛得无法呼吸 “杨帆，你昨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之前还说今天回来的。”跟杨帆去他办公室的路上，柳芊芊问他，心有怨气。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是不想见自己，但柳芊芊还是忍不住想跟他要个答案。 就像有些人知道另一半不爱自己了，无法挽回，还是想问为什么。 杨帆说道：“我也是那么跟十三姨说的。” 柳芊芊顿时觉得心情又好了很多。 “节目筹备得怎么样？”柳芊芊问杨帆。 杨帆本来不想跟她说这些的，但想想人家是赞助商燕团的少姑奶奶，便大概说了一下节目进度。 节目制作周期，要比预计的变长了。 柳芊芊也不在意。 要是别的节目，她就要怀疑是不是想骗赞助商加钱之类的了。 市场竞争激烈，生存压力大后，社会上各种骗局数不胜数。 导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越来越脆弱，连亲人之间都开始防备起来。 电视台停车场，马汉下车，一身名牌。 两点半前，他总算赶到了。 主要是洗完澡后，他发现，他又对昨晚带回来的两瓣大肉感兴趣了。 所以跟对方锻炼了一段时间，完后累得差点又睡过去。 这种生活，马汉挺喜欢的。 没成名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法制节目主持人，人气有限，诱惑少得可怜。 现在不一样了，诱惑多得不知道选哪个。 上楼，马汉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虽然在台里上了几年班，但马汉没来过美食与时尚频道领地。 他不知道杨帆的办公室地址，但没关系，碰到人问一下就行。 听说杨帆来美食频道后，人气地位仅次于老赵，是当之无愧的美食频道二当家。 虽然短时间内没见杨帆和美食频道有什么变化，但没人现在就敢说杨帆彻底凉了。 凉不凉得等他的新节目上了才知道。 马汉倒是觉得有点不妙了，之前杨帆准备的《舌尖上的中国》节目，马汉是听说过一些的，不需要主持人。 现在杨帆要搁置《舌尖上的中国》，重新弄别的新节目，有可能是他发现真的无路可走，得找个本地有点名气的主持人来救场，先做个小节目。 找到杨帆的办公室，马汉敲了几下门，里面便传来杨帆的声音：“进！” 马汉便面带微笑推门而进。 然后他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画面。 杨帆办公桌后面，他端坐椅子上。 马汉看不到桌子后面杨帆的下半身，他只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微微鼓着腮帮，嘴角有白白的东西。 似乎很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手拿纸巾的她埋怨道：“怎么这么难喝，我以为很好喝呢。” 杨帆也埋怨道：“说了不好喝，你非得喝，弄得地上都是，快擦干净了。” 马汉瞠目结舌。 不是，你们这是干啥呢？ 要是不方便，杨帆你别喊“进”啊，我又不是不能多等一会儿。 让马汉如此失态的另一个原因是，柳芊芊实在太漂亮了，马汉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 只是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么好看的女生，当着自己的面，被别的男人那啥，马汉心痛得无法呼吸。 世上美女千千万，结局都很一致，像现在这样，家常便饭。 只是看不到没什么。 看到，就难受了。 “小马哥，辛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杨帆站起来，裤腿上沾有白白的东西，柳芊芊连忙帮他擦掉。 是她的杰作，以为那玩意儿好喝，灌了一大口，结果直接喷了。 没来得及避开杨帆，有一小部分弄杨帆裤腿上了。 “我是不是来早了？”马汉有些尴尬。 杨帆摇头，对柳芊芊说道：“你坐那边去，别打扰我，我要工作了。” 马汉很汗颜，像是看到了昨晚和中午的自己，拔吊无情。 “哦。”柳芊芊乖乖去窗口那边坐下来。 杨帆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瓶酸奶，走到茶几那边。 “小马哥，你喝茶吧，我就这一瓶酸奶，还被喝过，分不了给你。”杨帆坐下来，给马汉倒茶。 马汉这才注意到这瓶酸奶，更觉得尴尬了。 自己刚才想的是啥玩意儿？ 最近开车多了，看到啥都是车，惭愧。 “这是什么酸奶？没见过呢。”马汉好奇问道。 “西域那边的纯酸奶，不加糖一般人喝不下。”给马汉倒好茶，杨帆才有空抿了一口酸奶，像是在喝酒，咂舌不已。 “西域纯酸奶我倒喝过，能酸到人骨子里，不加糖我是真的喝不下，加糖也喝不了多少。”马汉笑道。 杨帆没介绍柳芊芊，马汉也不介意，更不会去问。 “新节目策划书在这，小马哥你先看看。”杨帆把一沓a4纸放马汉面前。 “好。”马汉也不含糊，喝了口茶后，开始看起来。 杨帆耐心等着，时不时在本子上写东西。 马汉认真看策划书，了解节目的内核。 越看，他眼睛越亮。 这节目，不就是为他专门打造似的吗？ 《幸运52》是已经解放了马汉的部分天性，但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而这个新节目，至少马汉觉得可以解锁他大半天性。 在节目中本色主持，是主持人梦寐以求的梦想。 但这样的节目，多是成名主持人的待遇。 有的节目，就是为成名主持人量身打造的。 后来者只能自己去适应，不是自己想要什么风格就能去实现。 “小帆，这个节目，交给我吧。”看完策划文案后，马汉目光中带着诚恳。 虽然杨帆说了想让马汉来主持，但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这个节目会在美食频道播。”杨帆提醒道。 “我知道。”马汉很有信心：“以前总做全国梦，后来我明白，本地窗口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小。只要节目做得好，即便是地方台，也有机会跟全国人民见面。” 坐窗口下的柳芊芊很好奇，她还不知道杨帆又要出新节目呢。 怎么一看策划文案，主持人就迫不及待想加入这个节目组？ 第181章 如何找到真爱 既然马汉答应加入新节目组，那就好说了。 以老赵的能量和面子，找领导要人只是一句话的事。 马汉是个自由人，不算是文体娱乐频道的人，但老赵还是跟那边的李主任打了声招呼。 于是，不到一个下午，马汉就确定成为了第一个进新节目组的成员。 老赵走完要人的流程后，也过来杨帆办公室这边。 这个节目，就叫《马汉脱口秀》，源自《1周立波秀》。 “脱口秀是什么东西？”坐一旁太久，柳芊芊实在熬不住了，过来参与杨帆他们三个的聊天话题。 不仅柳芊芊没听说过这个词，老赵和马汉也没有。 不过他们都看过文案，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是让他们来解释，他们一时也解释不来。 杨帆是这个世界“脱口秀”的创始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脱口秀，也可以称为谈话节目，或吹牛逼节目。”杨帆给柳芊芊解释。 马汉哭笑不得，跟这么一个漂亮听话的女孩子这么解释好吗？ 老赵倒还好，他虽然也没见过或者说距离接触过柳芊芊这等姿色的美女，但免疫力比马汉强很多。 毕竟，他老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只不过现在老婆年纪大了，两人结婚也十来年了，老赵平时看起老婆来没多大感觉了。 “一个主持人在台上吹牛的节目吗？”柳芊芊问道，听了这么久，她大概听出来这是什么形式的节目。 “嗯。”杨帆点头：“与相声、小品等表演形式不同，脱口秀需要更强烈的个人风格，兼具幽默诙谐和知识人文内涵的内容风格，以及表演者个人强大的气场和感染力。” 听到杨帆的话，马汉心底立即生出一丝紧迫感，很有压力。 这些话，杨帆本来就是想对马汉说的，看了对方一眼，他继续说道：“脱口秀对于表演者的艺术功底考研难度很高，这意味着表演者要么有独特的表演风格，要么有深厚的知识素养，并能将其转化为轻松、有趣的内容形式。” 马汉压力山大，还以为接这档节目会很轻松。 听杨帆这么一说，马汉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这个节目了。 要是卫视频道出品，马汉现在就打退堂鼓，不敢轻言接下。 好在是美食频道的节目，压力没那么大。 老赵拿到的文案书比马汉更详细更具体，甚至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比如脱口秀段子内容、台词。 那些剧本里，对社会、经济、文化、娱乐等方方面面无所不包的精辟点评，让老赵叹为观止。 《幸运52》的成功，和《开心辞典》的昙花一现，并非偶然。 老赵相信了，杨帆是搞综艺的料，天生的。 那些等着看杨帆笑话的人，恐怕要失望了。 老赵觉得可惜的是，这样的节目，却是在美食频道录。 要钱没钱，要人没什么人，要观众基础也没观众基础…… 这对一档优质的节目来说，很可惜。 即便是在文体娱乐频道那样的台录，也比美食频道好很多啊。 《马汉脱口秀》算不上是什么科教类节目，所表达的积极意义不是很大。 硬是要老赵给个官方回答的话，他只能说，它用个人视觉观察并点评当下社会所发生的各种事物和现象，从而为观众提供与其息息相关的日常经历与感悟、人生层面的思考与探索。 一番交谈后，老赵忽然看向柳芊芊，笑道：“你就是雪月吧？” 柳芊芊一愣，然后看向杨帆。 杨帆没给任何提示，柳芊芊便自作主张，点头说道：“是的。” 一旁的马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觉得柳芊芊眼熟呢。 原来是明星。 柳月月现在还不是很出名，曝光率并不高。 很多艺人出道十几年，不温不火，不为观众所知，直到某一作品大爆，公司也开始力捧，到处找曝光机会，这个艺人才被很多观众认识。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很多喜欢听歌看电视看电影看节目的人，不认识这个艺人是很常见的。 马汉一时认不出柳芊芊，也是因为他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柳月月上节目。 那时候的柳月月化的多是浓妆，穿的也是舞台服饰，跟现在的邻家女孩打扮迥然不同。 王小雅认不出，压根就是因为她从不追星。 她现在主持的节目又只跟普通老百姓有关，嘉宾都是普通人，还没机会接触明星，不需要做这方面的功课。 自从姐姐出道后，柳芊芊倒是被极少数路人误认为是姐姐。 但这种情况并不多。 现在的艺人太多了，就跟网络小说一样，不是自己常去的网站，不是自己喜欢的题材小说，读者都很少听说过别的题材小说的大神作者。 他们知道的，听说过的，多是行业内最顶尖的那几个大神。 “你们两个在耍朋友吗？”老赵笑眯眯问杨帆，有种老大哥看到小老弟带女朋友回家的感觉，很欣慰。 杨帆点头：“嗯，刚耍不久。” 他懒得解释太多，只要柳月月不闹着分手，以后肯定有机会跟他出去玩。 这个出去玩，其中肯定是有和老赵这些关系很好的同事的饭局。 他都分不出柳月月和柳芊芊，这些人更不用说了。 为免得麻烦，杨帆承认了。 柳芊芊喜滋滋的。 那种心情就像男友送初恋女友一个史卢比，她高兴好几天，不停地向她室友炫耀。 “你们怎么认识的？”老赵问道，他很感兴趣。 马汉也是，很期待杨帆的回答，也许对自己有帮助呢。 说不定他能效仿，从此找到真爱。 “我租的房子，是她一个长辈的，她长辈介绍认识。”杨帆说道。 马汉满脑子黑线。 这个我怎么效仿？ 还以为粉丝追星，或杨帆制造的偶遇啥的呢。 “嗯，起初是我十三姨介绍我妹妹跟杨帆认识的，最后是我和杨帆耍上了。”柳芊芊眼神里有些幽怨。 啥？ 这下连老赵都眼珠子暴突。 没一点教育意义，马汉放弃通过杨帆经验找真爱的法子了。 太偶然了，不具备效仿性和可行性。 第182章 红酒好，有故事更好 整个下午，柳芊芊都是在电视台总部度过的，没回影视中心部工作。 直到下班时间，她才跟杨帆下楼。 杨帆去骑自己的小电驴，柳芊芊则去取她的跑车。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十三姨家小区，然后一起去买菜。 柳芊芊忽然觉得爸妈的生活很乏味，居然远离庖厨，不做饭。 生活里少了充满人间烟火味的柴米油盐，那就不像人间了。 人间，就应该是现在这样子，小两口逛超市，逛菜市场，然后回去一起做饭。 如果结婚后的生活，也是现在这样子，柳芊芊觉得非常不错。 没想象中的那么平淡和无趣。 “去那边找南瓜，买点，不管是熬汤还是煮南瓜粥，都有排毒养颜、强身健体、健脾和胃的功效。” “再买点苦瓜，苦瓜味苦，有清热、去心火、解毒明目、补气益精、止渴消暑、促进食欲的作用。它的维生素c含量非常高，具有预防坏血病，保护细胞膜，防止动脉粥样硬化，提高机体应激能力的作用，还能保护心脏。” “今晚做个剁椒鱼头，多吃鱼能变得更聪明。” 听着杨帆讲不完的各种食材功效和饮食文化，柳芊芊食欲大开。 她感觉到，无论吃什么，她都能变强。 这让她一度认为跟杨帆过日子，说不定自己能长生不老。 “这些食材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回家路上，提着购物袋的柳芊芊问手上也没空着的杨帆。 “你说有它就有。”杨帆说道：“跟你说这些其实主要是想给你个心理暗示，心理暗示是很可怕的。有个试验就证明了这一点。” “什么试验？”柳芊芊很好奇。 杨帆说道：“有个试验者对死囚犯宣布要将他处以极刑，方式是割开他的手腕，让鲜血滴尽而死。接着试验者把囚犯的眼睛蒙住，双手反绑到背后，用手术刀划了他的手腕一下，实际并未割破，然后用一盆水滴到桶里的声音来模仿血滴下来的声音。死囚犯以为是自己的血不断滴出，最后，死囚就在这巨大的恐惧中死亡了，实际上他一滴血也没流出。” “真有这种事吗？”柳芊芊很惊讶。 杨帆点头：“死囚死亡后，法医对他进行尸检发现，死囚身体的所有反映居然与大量失血的症状一样。也就是说，他的意识相信自己正在流血，进而使身体产生了失血过多的反映。” “好吓人！”柳芊芊心悸。 杨帆说道：“这个试验揭示了一个原理，心态影响生理，内心的恐惧才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十三姨认识我之前，身体状态和气色都不太好，在我的勤耕不辍下，现在跟二十一岁的你和月月比也不逞多让。” 柳芊芊嘻嘻一笑：“你就这样天天骗十三姨和果果是不是？” “怎么能说是骗，那是哄。”杨帆说道。 等他们两人回到十三姨家，十三姨和果果也都回来了。 “我叫外卖了，不吃你做的饭。”见到杨帆，十三姨没给他好脸色。 不止柳芊芊一头雾水，连杨帆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一下班回来就把他当仇人了？ “十三姨，杨帆怎么惹你生气了？”柳芊芊问十三姨。 十三姨说道：“你问他去。” 柳芊芊便好奇询问杨帆。 杨帆思索片刻，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旁抱着大圣脖子玩的果果听到了，大声说道：“我知道！” “果果，哥哥怎么惹妈妈生气了？”柳芊芊笑着询问果果。 果果胸有成竹说道：“因为昨晚哥哥不跟妈妈睡，妈妈起床后就打我……” 还没说完，小姑娘就被妈妈拖走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给我水我就会生气，生了一天一夜的气？再乱说话，今晚不给你看动画片了。” “我不吃外卖，我要吃哥哥做的饭。”果果对看动画片没一点兴趣似的。 “洗手去，回家半天没洗手，你也不嫌脏。”十三姨把果果拎回卧室。 什么水？ 柳芊芊百思不解，难道果果说的水是酒？ 十三姨是挺喜欢喝红酒的，听说她别墅那里的酒窖，里面的红酒不比自己家酒窖里的红酒少。 当初从蓉城搬到山城，光是十三姨的红酒，就单独拉了整整一车。 “十三姨昨晚想喝酒你不给吗？”柳芊芊跟在杨帆身后进厨房。 “嗯，红酒虽好，有故事更好，但十三姨一喝就没个头，我可没那么多故事给她。”杨帆说道。 果果有点懂事了，好像什么都比大人看得明白。 这可不是件好事。 所以每次十三姨一看到不好的苗头，立即把她打一顿，打回原形。 今早十三姨醒来后，出杨帆卧室，问已经洗漱好的杨帆，昨晚她睡着后，他都干啥了。 杨帆说看书去了。 十三姨又问他，看完书后呢。 杨帆说去客房睡了。 十三姨便捶了他一顿，然后回杨帆卧室把果果抱出来，回她自己的卧室洗漱。 趁杨帆做饭自己插不上手，柳芊芊出厨房来。 逛到客房，看到床上有杨帆的睡衣，柳芊芊也不是很在意。 这家伙的衣服，到处都是。 即便他内裤出现在十三姨床上，柳芊芊都不会多想。 果果可是把他内裤套三宝身上穿过。 家里有小孩，头疼的事少不了。 十三姨的一整盒口红就被果果拿来当过粉笔，画了一屋子。 不过那是在蓉城的时候，整间屋子都差点因此重新装修。 来山城后倒没发生过这种事，果果被打怕了。 至少十三姨的口红，小姑娘是不敢动了，知道那是动不得的东西。 别的，暂时还处于试探列表中。 会不会挨打，得等试了才知道。 动前先问妈妈？ 那是不存在的。 儿童的乐趣就在于此，先问过就没意思了。 于是，在杨帆做着饭的时候，拿妈妈画眉的笔给三宝描胡子的果果嚎啕大哭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这个也是不能玩的吗？呜哇~”小姑娘边哭边问妈妈。 “那么多玩具还不够你玩吗，非得动我的化妆品。”十三姨很生气。 第183章 我可以说脏话吗 天天不让人省心，哥哥说你是小天使，你就当真了，当尚方宝剑使是不是？ 十三姨把哇哇大哭的果果从房间里拎到客厅，丢沙发上。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打完女儿，十三姨给女儿个忏悔的机会。 果果没有领会妈妈的意思，边哭边说道：“我可以说脏话吗？” “不能！”十三姨又想动手。 “那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果果一把鼻涕一把泪。 十三姨气极：“你不认个错，检导一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柳芊芊在一旁偷笑，小时候她和姐姐也没少干果果干的这种事。 动酒窖里的酒还没什么，坏再多里面的红酒，妈妈都能忍。 可一旦动妈妈的化妆品，那就不行了。 “怎么又打孩子了？”杨帆离不开厨房，在厨房拐角探出脑袋询问。 十三姨气在头上，并不怕杨帆，说道：“我打我的，你做你的饭。” 行吧，杨帆便不再管，转身回去做饭。 莫非十三姨来那个了？ 这个时期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眼见哥哥救不了自己，果果只能低头认错：“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吃完晚饭，下楼去附近公园遛狗回来，杨帆询问柳芊芊：“这周末有安排吗？” “还不知道，怎么了？”柳芊芊问道。 杨帆坐到钢琴前，说道：“月月比较忙，最近都没有录歌的档期，我想带你去录首歌。” 给柳芊芊录歌，成品出来，原唱自然是挂柳月月名下。 “可以啊。”柳芊芊没迟疑，她陪姐姐录过歌。 还在上学的时候，她也跟姐姐去录音棚录过几首玩玩。 柳芊芊的唱功没柳月月好，但去录音棚里录歌，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多录几次。 杨帆很欣慰，柳芊芊人比他看到的还要好。 倒不是因为她想在他和她姐姐之间横插一脚，而迁就杨帆，她平时对姐姐再不满，真正有事的时候，会第一个冲上去。 既然得到了柳芊芊的同意，杨帆没多说什么，弹琴唱歌。 唱的是他想让柳芊芊帮忙录出来的歌。 等唱完后，柳芊芊这个学音乐出身的人黛眉微蹙，沉默很久。 杨帆没说话，等她听后感。 “一定要这样的难度唱吗？”良久，柳芊芊问杨帆。 杨帆点头：“这首歌能为月月正名，她不是花瓶，是个实力唱将。” 柳芊芊没多说什么。 这首歌，歌名大概会有个“月”，为姐姐写的。 说心底没一点失落，那是假的。 歌词还极为惊艳，并非口水歌。 “你是跟谁学唱歌的？”柳芊芊忍不住问杨帆。 杨帆想了下，说道：“有的人，生而知之，我来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比较会唱歌了。” 虽然一直听这家伙胡说八道，但这次柳芊芊还是忍不住噗哧一笑：“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说真话没人信，甜言蜜语谎言却被当真，唉。”杨帆摇头。 柳芊芊也不在意，问道：“我姐姐看过听过这首歌吗？” “还没有。”杨帆笑道：“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柳芊芊立刻心花怒放，笨蛋，等我们录完，让姐姐知道，这哪是惊喜，是惊吓。 姐姐肯定以为咱还有许多“秘密”，比如一起睡过的秘密。 杨帆却不以为然。 妹妹横插一脚的事，柳月月早就知道。 时不时还断章取义刺激她，她对杨帆的信任明显比妹妹多。 这时的十三姨，在房间接听电话，后来还把果果喊过来一起。 把视频电话交给果果后，十三姨有些纠结。 妈妈这周想过来看她和果果，但她不太愿意。 因为妈妈过来是要住几天的，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个星期。 怎么说呢，杨帆是她的私有财产，她不想让妈妈知道。 妈妈和杨帆接触后，十三姨担心将来的日子就不平静了。 以前妈妈不管她感情的事，甚至婚姻都不管，随她自己。 现在肯定不会了。 她的任性，给爸妈甚至给太奶奶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要是知道杨帆跟柳芊芊的关系，十三姨觉得，妈妈肯定会拆散他们。 妈妈平时对她宠爱有加，自她懂事后就没打过她，视她为掌上明珠。 但其实妈妈是一个比五姐更大的魔头，发起狠来，倾江倒海。 柳芊芊现在对杨帆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或许好事就在近期。 十三姨并不想让杨帆为难。 “小帆，你下次什么时候出差？”纠结了一阵子，十三姨来客厅问正在和柳芊芊聊天的杨帆。 “还得再过一两周吧。”杨帆说道：“现在重新弄了个节目凑合用，美食节目确实有点难搞，制作周期太久。” 十三姨便不再多问。 到时候杨帆出差，再让妈妈过来。 妈妈肯定熬不到杨帆出差回来的那时候。 杨帆说过，一出差，时间大概就是以星期为单位，几天之内回来的可能性极小。 十三姨卧室里，果果在跟文妈，也就是她外婆视频电话。 “果果，哥哥对你好不好呀？”文妈笑眯眯问外孙女。 “好呀，哥哥对我最好，比妈妈好一万倍。”果果说道，并不担心妈妈听到。 今天妈妈应该打够了，不会再打她。 “那哥哥对妈妈好吗？”文妈又问道。 “很好啊，上次锅锅亲妈妈了呢，好像对妈妈比对我还好。”果果有些不高兴道。 文妈很开心，又问道：“哥哥怎么对妈妈就比对果果好了呀？” 果果歪着脑袋，说道：“亲果果只是亲脸，果果想亲嘴嘴他都不让。” 文妈笑开了颜：“这就对了，果果只能跟妈妈亲嘴嘴，不能跟哥哥亲嘴嘴哦。” “外婆，为什么呀？”果果疑惑问道。 “哥哥难道没告诉过你为什么吗？”文妈笑着问道。 “告诉了呀，哥哥说，好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跟男孩子亲亲的，更不能亲嘴。”果果回答道。 “哥哥说的很对呢。”文妈笑道。 “可是，我想跟妈妈一样当坏女孩，有女儿打。”果果说道。 第184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怎么就是坏女孩了？ 门口的十三姨听到女儿的话，一下又想跟女儿动手。 要不是女儿正在和外婆视频聊天，十三姨非得上去打一顿再说。 电话那边的文妈有些头疼，果果是小十三版，跟十三小时候差不多。 说愚蠢吧，有时候看得比大人还明白。 说聪明吧，如果拿唐僧四人的合影问她里面有几个人，她八成会说有两个。 因为她会解释说孙悟空是猴子，猪八戒是猪，不是人。 不过文妈有诸多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耐心道：“果果听哥哥的就对了，不然妈妈会打你，外婆也不给你买好吃的哦。” “外婆好小气，没有哥哥好，你不买没关系的，哥哥会给我买。”果果不受外婆威胁，外婆对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哥哥就不小气吗？”文妈笑道：“肯定是妈妈对你哥哥好了，你哥哥才会对你不小气。” “才不是。”果果很维护杨帆：“妈妈跟外婆一样小气，昨晚锅锅不跟妈妈睡，妈妈就生气，就打……呜哇~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十三姨又羞又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招呼也不跟妈妈打，直接把电话挂断，好专心打女儿。 视频挂断，文妈在那边一愣。 旋即哭笑不得。 文爸刚忙完过来，想跟女儿和外孙女视个频。 还没坐下，视频就没了。 “怎么不等等我，这就挂了？”文爸埋怨道。 “十三脸皮越来越薄了，哈哈。”文妈很开心。 “十三怎么了？”文爸问道。 小女儿在山城那边过得越来越好，老婆高兴，他也很欣慰。 “小两口之间的闺房事儿，被果果说漏嘴，十三脸上挂不住，掐断视频打果果去了。”文妈笑道。 文爸听后也是啼笑皆非，小女儿怎么这么不注意。 两老笑着笑着，忽然就不笑了，对视一眼。 “十三自己都没发现什么吗？”文妈忧心忡忡。 文爸也是疑惑，问老婆：“你最近跟十三联系比较频繁，有没有发现十三有什么不一样？” 文妈摇头：“没有，就是比以前会害羞了，越来越像没上大学那时，小孩子一个。” 周末。 第一天，杨帆去约好的录音棚，自掏腰包，花了好几万，把诸多乐器伴奏录下来，然后跟录音师在专业设备上整合，俗称编曲。 周末第二天，杨帆才带柳芊芊过去录人声。 虽然柳芊芊的唱功没姐姐好，但那是相对的。 选择学音乐，柳芊芊没荒废过，唱歌是专业的。 但前后也录了七八个小时，人声才录好了。 柳芊芊的本色音质，更适合这首歌。 柳月月的本色音质，偏向于恬静和温柔。 “这首歌的编曲也是你做的？”录完歌出来，去吃晚饭的路上，柳芊芊问杨帆。 “是的。”杨帆没隐瞒。 她不问，他不会主动说。 录人声的时候，录音师无意中透露过这事，当时柳芊芊也没问杨帆。 现在闲下来，她便好奇了。 “你怎么会编曲的？”柳芊芊越来越看不透杨帆。 “有的人，生而知之者。”杨帆说道。 柳芊芊便不再多问，因为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突然就很想谈恋爱，很想很想。 走着走着，她忍不住挽住杨帆的手臂。 杨帆本能想挣脱的，但想想刚用完人家就甩掉，太不近人情了，便作罢，任由她挽着。 反正又不掉肉。 这周末，十三姨和果果周五下班后就回蓉城去了，没在山城。 今天是周日，她和果果在那边吃完晚饭才回来，一个多小时的高铁路程。 等母女俩回到山城，大概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了。 十三姨和果果不在家，杨帆便没跟柳芊芊回家做饭，在外面找地方吃。 今天柳芊芊很费嗓子，再跟杨帆买菜做饭，情绪肯定不会高。 餐厅点菜的时候，柳芊芊忽然觉得有点好玩。 以前她跟杨帆在一起的时候，比如夜游两江那次，全程都是她在买单，花的是姐姐的钱。 相当于她拿姐姐的钱来泡姐姐的男朋友，今天这次，山水轮流转。 杨帆拿她支付给他剧本的钱帮姐姐录歌，相当于拿她的钱去讨好她姐姐，她还搭了把手。 “你真舍得下血本，剧本钱大部分都砸进去了吧？”点完菜单，喝茶坐等火锅上来，柳芊芊幽幽问杨帆。 “差不多吧。”杨帆没否认。 他现在的状态是，有点存款，但买房的钱又远远不够。 “以前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柳芊芊撅嘴。 “以前我也没现在有钱啊。”杨帆说道。 柳芊芊噗哧一笑，这家伙大概也就十来万存款，也好意思说自己有钱。 这很像他的风格。 “今晚这顿饭你买单，我不买。”柳芊芊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种平民火锅店？”杨帆没反对，虽然不是自助火锅，但一顿下来，开销也不会超过五百。 柳芊芊食量不大，不会像以前一样故意坑杨帆。 杨帆则不挑食，不会选贵的，只选好吃的。 “小气！”柳芊芊说道。 火锅食材上来，下锅的时候，杨帆对柳芊芊说道：“今晚少吃点辣，尽量不吃。” “嗯。”柳芊芊嗓子确实有点不舒服，没逞强，老老实实在白汤锅里下菜。 白汤锅旁边的红汤锅，留给杨帆一人享受。 “我妈妈说，姐姐就像这白汤锅，有滋有味，不会呛人。我则是那红汤锅，辣得让人欲罢不能。”吃着火锅，柳芊芊忽然说道。 杨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你妈妈比喻错了，我现在就辣得想吃旁边的白汤锅。” 柳芊芊哼了一声：“那你就吃，我又没拦着你。” 火锅吃完后，杨帆看了看时间：“去火车站接十三姨和果果。” 此时的十三姨和果果已经在高铁上了。 她们坐的是行程只有一个小时两分钟的高铁，商务座。 无论什么行业什么领域，都有花钱省事和享受的区域块。 比如高铁商务座，蓉城至山城的票价是四百九十五元。 而一等座，也就二百五十二元，二等座更是只需要一百五十七元。 第185章 桃花源记 相比一等座和二等座车厢，商务座车厢显得更加的宽阔和舒适。 因为商务座车厢座位少，平时乘客还通常不会满座。 十三姨以前也乘坐过二等座或一等座，大多是因为没买到商务座。 她不喜欢坐一等二等座倒不是因为她败家，而是坐过几次后，就不太愿意坐了。 一等二等车厢人多杂乱，比较吵倒没什么，主要是她一坐那里，就会有不知好歹的男子搭讪，完全认不清现实。 如果邻座同桌是男子，一路上会各种讨好她，十个有七八个会在下车前询问她要联系方式。 即便她透露过自己有男朋友有老公，甚至有孩子了，对方一样想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倒不是说商务座车厢的男人就不狗了，只是他们比较绅士，衣冠楚楚，像杨帆一样人模狗样，给十三姨带来的烦恼比较少。 所以尝试几次普通车厢旅行后，十三姨都尽量避免去乘坐。 这周的乘坐体验，十三姨就觉得非常好。 大概还因为带了个可爱的小朋友，男乘客都不好意思搭讪她了。 大家各坐个的，等待终点。 十三姨有过无数次旅行，不管哪一次，对终点的期待都没有这次强烈。 大概以后还会越来越强烈。 终点那边，有个人在等她。 虽然下高铁后，不是一个人等她，是两个人：杨帆和柳芊芊。 但十三姨并未失望。 这有什么，她有他，还有果果。 而他最多也只是有她，果果对他来说，即便他把她当亲人，当亲生女儿，但果果永远是个外人，跟他没有血脉关系。 世间，一直没有公平可言。 想追求公平的爱情，那就不是爱情了，是利益。 这次带果果回蓉城，十三姨是不想让文妈过来，才回去一趟的。 回去后，文妈跟十三姨坐下来好好聊过一番。 她问女儿在山城那边过得怎么样，满意吗？开心吗？ 十三姨说很满意，很开心。 于是，文妈询问小女儿跟杨帆发展得怎么样了。 十三姨说很好，对现在的状态很知足。 最后是文妈自己替小女儿着急，问十三姨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什么时候。 十三姨脸色立即就变了，不再跟妈妈交谈。 文妈也是吓了一跳，不敢再追问。 小女儿对婚姻产生了恐惧，讳莫如深。 最后还是文妈去安慰了十三姨一番，说都随十三姨，不结婚也没什么，只要她高兴。 高铁站出口，十三姨和果果出来，母女俩一身轻，没什么大件行李，就十三姨挎着一个装有东西的包包。 果果也背着个双肩包，里面除了几颗糖果，还有一些小姑娘喜爱的小玩具、饰品。 今天的十三姨穿的是白色长袖t恤，套个薄薄的开扣外套，蓝色紧身牛仔裤，头戴灰白鸭舌帽，颇有年轻辣妈的气质。 她脚上穿的是休闲鞋，看似平底，但杨帆见过，内有洞天，增高了。 十三姨不是模特的身高，但鞋底加上增高垫后，使得她的腿长比例更突出，堪比耐看不耐用的模特大长腿。 果果则戴着小草帽，蒙着纱巾，一身汉服打扮，牵着妈妈的手，一边在地上走，一边东张西望，仿佛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只有手上有吃的时候，小姑娘走路才会只顾低着头，任由妈妈牵着，完全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 “这边！”火车站出口，杨帆朝十三姨和果果大喊。 不是他眼睛有多尖，是这对母女组合罕见，很耀眼，走路都能走出独特的气质。 “哥哥！”果果立即挣脱妈妈的手，朝杨帆跑去。 若是可以选择，她并不愿意整天待在妈妈身边。 在妈妈身边，每天除了被镇压，还是被镇压。 还是哥哥最好。 “哎呀，果果今天怎么这么漂亮撒。”杨帆忍不住把跑到他身边来的果果抱起来，摘下纱巾，亲了一口。 脸蛋上满是胶原蛋白的小孩子，实在太可爱了。 柳芊芊也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手感真好。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脸蛋摸起来手感也不错，但还是没法跟果果这种小姑娘比。 回家的路上，车是柳芊芊的车，但开是杨帆开的。 来的时候，柳芊芊想让杨帆开，杨帆没开。 现在十三姨和果果都在车上，杨帆就不放心让柳芊芊开了。 发现到这个细节后，柳芊芊并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杨帆体贴，细心。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呼吸都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开自己后门女生都觉得是幸福的。 车上，十三姨听出柳芊芊的嗓子有点不对劲儿，问道：“芊芊，你们这两天去哪玩了吗？” “没有啊。”柳芊芊说道：“一整天都待屋里，哪也没去。” 怪不得，十三姨若有所思，问道：“喊多了，嗓子不舒服了？” “嗯，喊了一整天，一次喊一个多小时，然后得休息半个小时才能继续，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柳芊芊心有余悸。 小帆这么厉害？ 坐后排的十三姨，悄悄看向专心开车的杨帆。 年前那次，她还担心杨帆太快。 现在则有点担心太久了。 那种事，并非越久越好。 就像跑步锻炼，不是跑得越久越能达到锻炼目的。 过犹不及。 “小帆，你是不是很累？”十三姨关心问道。 “我还好，芊芊比较累，主要是她在出力。”杨帆说道。 这样啊，那芊芊就更累了。 “也是。”十三姨很了解的样子，问道：“我和果果不在，你这两天过得很舒服吧？” “一般吧。”杨帆笑道：“我忽然有一篇旅行游记想跟你们分享一下，你们想不想听？” “想！” 十三姨和柳芊芊异口同声。 杨帆便开始分享起来：“某月某日入山，缘沟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根，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通数十下，豁然开朗……” 杨帆还没分享完，后排的果果好奇问道：“妈妈，你的脸怎么红了呀？哎呀，芊芊姐的脸也红啦。” 第186章 镜子的秘密 “我哪里脸红了？”十三姨把好动的果果按座位上：“那是外面的灯光反射效果，你给我坐好了！皮痒了是不是？” “可是，妈妈，我觉得，你的脸很烫。你是不是也尿裤子了？”果果问道。 “我……”十三姨抓起果果的手掌，啪啪就抽了两下：“我尿个鬼。” 要不是在车上，她早就提起女儿抽一顿屁股。 “呜哇~”果果嚎啕大哭：“我明明看到你打颤哆嗦了一下，你尿裤子为什么要打我？” 孩生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 这下十三姨就真想把这个女儿扔出去了，我就夹了下腿，怎么就变成了哆嗦尿裤子？ “哎哎，回到家再打，我开车呢。”杨帆提醒十三姨。 十三姨立即把怒火撒杨帆身上：“就因为你开车，我才打她。” “好好好，我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来，让芊芊开，你别打孩子了。”杨帆妥协。 十三姨跟他发脾气的时候，有时会有种想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的这个亲人，就是她女儿。 “我说的是这个车吗？”十三姨扬手，想打杨帆，但随后放下，他在开车，不能打。 “我开芊芊的车不行吗？”杨帆问道。 “谁的车都不行！”说完，十三姨又对果果扬起手：“再哭我继续打！” 果果连忙止住，她不傻，哭再大声，哥哥现在也救不了她。 那就不哭了，免得还挨打。 “芊芊，你腿夹这么紧，怎么了？”杨帆也看到柳芊芊的异样了，好奇问道。 “我想尿尿，你快一点。”柳芊芊红着脸说道。 杨帆诧异：“这么快？” 算了下时间，离开火锅店前，柳芊芊去上过一次洗手间。 到现在，大概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一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手间。 出来后，她给姐姐发消息：“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月月正在米国那边，早上刚醒来，看完杨帆的留言信息，回复后，她才询问妹妹：“怎么了？大概两个星期后才能回家吧。” “没事，回来再说。”柳芊芊不再多说。 柳月月很奇怪，妹妹开始有秘密了，对自己越来越防备。 果然都长大了。 她也不再什么都跟妹妹说。 比如杨帆调戏她，诱惑她，她就不会跟妹妹说。 以前，两姐妹可是约定过，哪个谈恋爱了，一定要跟没谈恋爱的那个分享爱情的甜蜜。 姐姐先谈了，但几乎没跟妹妹分享过这些快乐。 至于小时候，甚至初中时，两姐妹还信誓旦旦跟爸爸妈妈说过将来要嫁给同一个人，现在也作废了，当没约定没保证过。 “芊芊今天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儿呢？”妹妹话只说一半，柳月月问不到什么，只能去问杨帆。 “她今天比较辛苦，回来你得好好感谢一下她呢。”杨帆回复柳月月信息，虽然速度不是特别快，但比恋爱前快了很多。 这一点柳月月很喜欢，听说很多男生追到女生之前非常卖力，嘘寒问暖，信息几乎都是秒回。 追到后，那些男生就怠慢了，有时爱理不理。 得到人后，更是开始嫌弃女生，把游戏看得比女朋友都重要。 杨帆不一样，追到后，反倒比追到之前更殷勤。 得到人后，他应该更把自己当宝贝了吧。 想着想着，柳月月心里甜蜜蜜的。 爱情果然具有魔力，自己一个人坐那里发呆着发呆着，就忽然觉得很开心。 “芊芊今天做什么了？”柳月月有些心疼妹妹，肯定是准备给姐姐一个惊喜。 要是杨帆喜欢的是妹妹，她就不会抢了。 “哈哈，等过几天吧，过几天再告诉你。”两天的时间，一首歌从无到有，肯定没法录成母带。 后期还要合成制作，修杂音什么的。 晚点后，柳芊芊回家，没在十三姨家过夜。 洗完澡的果果没回十三姨房间，跑杨帆房间里来了。 在她眼里心里，妈妈对她并不好，她自然对一直把她当成宝的杨帆比较亲近。 “你再不对她好一点，她以后不仅不想跟你睡，可能都不想叫你妈妈了。”杨帆在房间外教育十三姨。 “给她点好吃的，你让她叫你老公她都会叫。”十三姨毫不在意。 杨帆一头黑线：“不准这么教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怎么会教她这个？”十三姨说道，虽然她脸上不太开心，但心底是高兴的。 哪里需要教，哪里需要说出来，引导一下，小姑娘自己就跑你房间睡了。 这样，我就可以跟过来了。 说完，十三姨先杨帆一步进他卧室。 杨帆也不在意，讲完睡前故事，把小姑娘哄睡着，再抱回去就是了。 周末两天，小姑娘都不在山城，没有睡前故事。 今晚回来，肯定少不了。 “要不要给你买面大镜子，挂床边墙上？”进去后，看了一眼杨帆的床，十三姨问他。 “为什么要挂个大镜子？”杨帆疑惑。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样你们……你在床上扭个头，就能看到自己，看到全部……” “我又不臭美，我不需要。”杨帆摇头。 十三姨大怒：“我需要！” 说着，她就把想爬上床，给已经躺下来的果果讲故事的杨帆拉下来。 “你需要你在你房间挂一个就好了啊。”杨帆只得下床，把椅子拉过来，坐床边。 “挂了半年多，也不见用得着。”十三姨在女儿旁边躺下来。 “挂了吗？我都没注意过。”杨帆一时有些迷惘，怎么没印象？ “嗯，我前段时间取下来了。”十三姨说道：“改天搬过来挂你这里。” “不用不用。”杨帆摆手：“我不习惯，翻个身就能看到自己睡床上，感觉怪怪的。” “侧个头，看到两个人睡床上不好吗？”十三姨问道。 沉吟半响，杨帆拍了下大腿：“对啊，改天搬过来，月月会有，不是，芊芊会有睡这里的一天的。” 嗯？ 十三姨疑惑，这两天，杨帆跟柳芊芊光待屋里，待的屋不是这个屋吗？ 难道是去自己屋了？ 第187章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留恋 小孩子的精力虽然旺盛，但挥霍得也很肆意，所以他们睡觉会比大人们入梦快很多。 今晚睡前故事照例没讲完，果果就睡着了。 十三姨倒还没睡着，还很有精神的样子。 杨帆松了口气，掀开被窝，准备抱果果回十三姨房间。 “我们很久没好好聊天了，再聊一会儿。”睡里面的十三姨伸腿一夹，护住果果，不让杨帆抱起来。 杨帆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 虽然睡裤宽松不紧致，但十三姨这个动作，有些地方是绷紧的。 曲线曼妙，圆润丝滑…… 不能看了，杨帆转过头去，重新坐下来：“好。” “说说你上次出去调研的事儿呗，有什么感受分享一下。”十三姨兴致很高，睡意不浓。 回蓉城一趟，妈妈近期没过来的打算了。 杨帆是安全的。 他跟柳芊芊处对象的事，妈妈并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妈妈跟五姐可不会好好说话，只要女儿喜欢，妈妈想都不用想，绑回来再说。 “先把腿收好，再盖上被子，不然我没法跟你聊天。”杨帆跟十三姨商量道。 “嗯。”十三姨知道自己的资本，勾起杨帆的心火了。 但她也没脸红，胆子大了很多，依杨帆所言，收回美腿，盖上被子。 等十三姨盖好被子，杨帆才忍不住说道：“从前听过一个人炫耀自己的幸福，我不理解意思，现在理解了。” “怎么炫耀的？”十三姨好奇问道。 “他说在外能游山玩水，回家依然可以继续游山玩水，幸福。”杨帆说道。 愣了一下，明白意思后，十三姨脸色微红：“庸俗！” “但挺真实的，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留恋。”杨帆说道：“刚相恋的人，最初都这样。” “这是你出去一趟的收获吗？”十三姨觉得心境很平和，与杨帆聊天交心，是一大乐事。 杨帆点头：“嗯，不止这些，去过很多地方，跟很多人聊过天，听到不少令人百感交集的故事。” “比如呢。”十三姨问道。 杨帆说道：“见过一个开小吃铺子的老人，听他讲了自己的故事。” “什么故事？”十三姨喜欢听这种现实的故事。 杨帆便讲了起来。 老人从小没有妈，还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对他说，你妈生下你后就走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为了不让他受委屈，爸爸一直没娶。 等到抚养他长大，他在外地也有了自己的家。 有一天，独自守在老家的爸爸打电话跟他说，想要一个老伴。 他不同意，和爸爸吵了一架。 后来，爸爸也没有娶。 直到爸爸去世，他整理遗物时，发现一张自己很小的时侯的照片，背面写着“战友之子，如当吾儿……” 听完故事，沉默良久，十三姨说道：“那个时期的军人，是国之利器，重情重义，很淳朴，很伟大。” 杨帆点头：“越艰难时期，越能见真情与英雄，所以有人说乱世出英雄，盛世出佳人，我活在了狗一般的时代。” “什么意思？”十三姨有些听不懂。 杨帆解释道：“妹妹你坐床头，哥哥我按上狗。” 十三姨还是有些听不明白：“不懂。” “这个狗，它是动词。”杨帆继续解释道。 十三姨眨了下眼睛，然后拿起枕头，朝杨帆扔去。 有贼心，没贼胆。 杨帆稳稳接住枕头，十三姨没多大的力气。 尤其现在有点晚了，有些困意之后，她扔枕头有些没力气的样子。 “你上来啊。”十三姨躲被窝里喊道。 “不上，等你睡着了。”杨帆摇头，给果果放好枕头。 这个妈妈，扔枕头拿你头底下的就行了，拿女儿的。 果果的枕头被抽走，跟没抽似的，脑袋落床上，继续稳稳睡着。 “我睡着了。”十三姨整个人钻进被窝里，在里面说道。 “我不信，最多三分钟，你就会从被窝里出来。”杨帆说道。 “不可能！”十三姨不相信。 两分钟后，十三姨满头大汗从被窝里钻出来，边喘气边埋怨女儿：“这个小东西，跟个小火炉似的，被窝里好热。” 春暖花开，凉席虽然还没换上，但捂个空调被几分钟不进入梦乡，会被热得踢被子。 杨帆不敢再看十三姨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出汗的十三姨像是散发着更加诱人的魅力，很难抵挡住。 可能得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才有些抵抗力吧。 感情好的，婚后能有几年的激情才归于平淡。 “十三，你是不是在考验我？”杨帆侧对着十三姨问道。 “考验什么？”十三姨疑惑。 “那没什么了。”杨帆不再问，给她讲调研时所见所闻。 他没有讲风神大道172号的事。 讲了也只是给她徒增烦恼。 讲着讲着，十三姨就睡着了。 杨帆给她盖好被子。 他知道她想让他上来睡，也许只是想让他上去躺下来，睡一块。 像一家人，一家三口睡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做。 或许最多也只是想让他抱着她睡一觉，享受那种完整的家的感觉。 但他做不到。 什么也不做，他做不到。 她还依然显得纯真的脸，和单纯的眼神，让杨帆总是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他很抱歉，不能上去单纯地睡一觉。 关上灯，拉上门，杨帆去客房睡觉。 轮到柳月月的快乐时光了。 她等杨帆很久了。 躺下后，杨帆给她打了个她之前要求的视频电话。 女朋友的合法权益。 “果果才睡着吗？”接到视频电话的柳月月疑惑问道。 “不是，十三姨睡不着，跟她多聊了一阵子。”杨帆没隐瞒柳月月。 柳月月也没多想，她一直很心疼十三姨，自己一个人带着果果。 杨帆多照顾点她们母女，柳月月放心并开心。 “咦，怎么感觉不像你的床呢？”视频那边，柳月月好奇问道。 “哦，你睡过这里，太想你了，所以过来寻找你的味道。”杨帆说道。 十三姨和果果睡他的床这事，他就得瞒住柳月月了，不能什么都说。 “还有我的味道吗？”柳月月有些害羞，俏脸微红，但心里是甜丝丝的。 第188章 爱你一万年哦 愉快的周末时光过去，周一如期而至。 一大早，果果就被妈妈打屁股打醒，坐床上发呆。 发呆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到，昨晚自己睡的是哥哥的床，连忙爬下去，鞋也不穿，慌忙跑掉。 上次睡哥哥的床被妈妈打的事，她一直记得。 十三姨给杨帆整理床，打女儿是乐事，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她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是自己喜欢。 第二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打女儿打多了，女儿自然就会觉得杨帆比较亲，对杨帆产生依赖。 杨帆这种人是心软之人，谁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回报。 以前柳芊芊对他不太好时，他对柳芊芊爱理不理，甚至有点嫌弃。 十三姨觉得，杨帆要不是顾及她，早就甩掉柳芊芊，不谈了。 最近，柳芊芊对杨帆的态度发生重大变化，有小鸟依人的女儿姿态。 杨帆对的态度柳芊芊也友好了许多。 昨晚，十三姨旁敲侧击问出杨帆和柳芊芊现在的关系进展。 还是只限于牵手和亲亲。 她很无语，都想问杨帆你是不是有问题。 但她最终没好意思问，难以启齿。 就像“我爱你”这个三个字，即便在恩爱的情侣和夫妻之间，出现的频率也极少。 虽然双方都互相深爱着对方。 柳芊芊最近对杨帆的亲昵，十三姨是看在眼里的。 只要杨帆主动，就不会再有任何障碍，柳芊芊拒绝不了他的多次深入沟通要求。 柳妈妈对女儿的家教虽然很严格，但对柳芊芊婚前同居之类的举动是不会阻挠的。 相反，柳妈还担心柳芊芊不正常，不去做这些。 谈恋爱受伤可以，柳妈妈觉得很正常。 但小女儿要是不结婚的话，对柳妈的打击就太大了。 辛苦大半辈子，柳妈还存在的意义就是看着女儿成家立业，她有外孙抱。 “哥哥，今天是不是周日呀？”果果跑去问还没出门上班，正在洗漱的杨帆。 小姑娘并不想去幼儿园。 虽然幼儿园里有不少可爱的小朋友，任由她欺负，但她还是不怎么想去，盼望着快快长大，好去上小学。 因为哥哥说，小学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不是，周日已经被我射熄火了，所以今天是周一，得去上学。”杨帆吐掉洗漱水，放下牙刷和牙缸。 “又骗小孩子，你什么时候射的，我怎么没看到？”把果果的鞋子拿过来，扔果果脚下，让她自己穿上，十三姨靠洗手间门框上问杨帆。 杨帆洗了把脸，说道：“这个不是用眼睛看的，得用心感受。你要是感受得到，你也熄火了，不会问我这些话。” “你没那本事，对不对？”十三姨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我没必要向你证明，快去洗漱。” 十三姨想把女儿拉走，带去洗漱。 果果不肯，抱着杨帆大腿不走。 十三姨也不强求，等下杨帆会伺候她洗漱。 等妈妈走后，果果跑去马桶那边。 看她艰难爬上去的样子，杨帆过去帮忙。 “哥哥，我爱你！”坐马桶上，小姑娘毫无防备说出这么一句话。 上厕所的时候说这些话合适吗？ 杨帆哭笑不得，也说道：“我也爱你，一万年。” “嗯嗯，我也爱哥哥一万年。”上完厕所，坐马桶上的小姑娘朝杨帆伸出双臂。 杨帆把她抱下来，去洗漱台那边给她洗脸。 洗完后，他对她说道：“快回去找妈妈刷牙，不然妈妈就要生气了。” “嗯嗯。”小姑娘转身走出洗手间，走到门外，她忽然停下来，转身冲杨帆喊道：“哥哥。” “嗯？”杨帆看向小姑娘。 “爱你一万年哦。”说完，小姑娘回去找妈妈了。 杨帆笑了笑，继续洗脸。 洗着洗着，他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没来由的。 具体为什么，他一直找不到原因。 昨晚挑逗柳月月，没过火吧？ 直到挂断电话，她害羞是害羞，但也没生气的意思。 工作上的事？ 《舌尖上的中国》目前没遇到什么困难，暂时性停滞，等季节，等调研地合伙人消息。 《马汉脱口秀》本周才正式启动，上午开会，组建节目组。 十三姨这边，也没惹她不高兴吧？ 想来想去，杨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门前，没见到十三姨和果果，她们还在屋子里，没收拾好。 杨帆没管她们，喊了声“我上班去了”，便拿上背包和电动车钥匙出门。 在单位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杨帆跟杨如意他们办公室的人一起吃午饭。 去的是食堂小包厢。 李卫民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情绪不高，一直哭穷，说本来存了一些钱，为了追前女友，全花光了。 买的那盒套套，才用一次，人就跑了。 “李哥，以后没钱了，尽管和我说一声。”杨帆安慰李卫民。 李卫民很感激：“谢谢，暂时还不到没钱吃饭的地步。” 杨帆说道：“我有空给你讲讲，没钱的日子，我是怎么艰难度过的。尤其是今年，我能把你讲哭。” “不用讲了，我已经哭了。”李卫民黑着脸，还以为你可以借钱呢。 酒足饭饱，杨如意和新来的姑娘走后，李卫民才跟杨帆说男人间的话题。 “怎么才谈多久，就分了呢？”杨帆询问李卫民。 李卫民长叹：“这年纪，自己找的对象，太不靠谱了，不知根知底，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样的过去，什么样的背景。” “怎么说？”杨帆问道。 “我的初恋女友，初恋时21岁。前女友初恋时16岁。”李卫民产生不再相信爱情的悲观：“我的初恋女友是我大学同学，前女友是我在泡吧时认识的。我连哄带骗一年半以后才和初恋女友发生了关系，和前女友认识几天就确定关系，下一刻睡在了一起……” 这叫自作孽吧，杨帆不发表意见。 聊完天，回办公室想午休的杨帆突然接到十三姨的电话。 大中午的，十三姨怎么打电话了？ 杨帆有点疑惑，平时要商量晚上吃什么，她都是下午上班后发微信消息沟通的。 “小帆，你快来果果幼儿园，她们幼儿园出事了！”杨帆刚接通电话，那边立即传来十三姨的哭声。 第189章 佛前一跪三千年 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十三姨泣不成声，焦急万分的哭声，杨帆脑袋顿时“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果果出事了？ 杨帆耳边响起早上小姑娘异常乖巧讨人喜欢的话，尤其出洗手间时，她回头开心地跟他说的话：“爱你一万年哦。” 那时，给小姑娘回应后，看她离开时小小的身影，杨帆微微一笑，觉得很幸福。 只是转过头来继续洗脸时，杨帆心里有点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也没想到是什么。 现在…… 原来是这个！ “果果……果果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果果怎么样了？等等我，我马上……这就过去。”惶恐过后，心神大乱的杨帆说话有点打结，语不成句。 随后，保持着通话，杨帆拿上电动车钥匙，飞快地跑出办公室。 路过老赵办公室，他只是急急忙忙跟老赵说了一声：“赵哥，家里出事，很紧急，我得赶回去。” 话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老赵第一次见到杨帆这么慌张，连忙跑出来，在后面喊道：“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工作不急，路上小心。” 跑到电动车停车点，杨帆的情绪在他的努力控制下，已经平稳不少，至少不会出现说话结巴的情况。 做为前世巅峰级影帝，大满贯得主，他对控制情绪进入角色有一套，一秒入戏易如反掌。 十三姨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嘈杂，似乎到处是哭声和喊声。 有些人渣工作不顺利，生活不如意，就对社会产生报复心，并付诸行动。 死也要拉别人垫背，窝囊到只能对弱者举起手中的屠刀。 因为他们在强者门前更清晰看到自己是个窝囊废，什么也不是。 周树人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只会抽刃向更弱者。 杨帆骑着电动车，一路飞驰，恨不能立即飞到果果身边。 等他抵达目的地时，现场已被封锁，周围拉起警戒线，几乎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现场中心，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利器，劫持一个小孩子坐墙角。 他面前地上，还有个小孩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台阶下，离歹徒还有足够远的距离位置，一个男子跪在地上：“请可怜可怜一位父亲，让我过去接回我的孩子，他失血过多，随时都有可能救不回来。” 歹徒之前劫持的两个小孩子人质，只会哭喊，被他击伤一个，倒在不远处。 其中一个还被他劫持在身前，头上脸上脖子上都有血迹，歪着脑袋，昏迷过去了。 躺地上的那个小孩子的父亲跪在场中，跟歹徒请求交换人质，他上去替回孩子。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 许多家长路人并不知道，场中那位父亲，其实是一位便衣假扮。 重伤倒地的孩子，其亲生父亲也在现场。 但指挥不敢让孩子的亲生父亲去冒险，因为平民未受过专业训练，加上身系孩子安危，可能会无意中说出或做出激怒歹徒的言行举止。 现场设置了两道警戒线，第一道拦下所有家长路人等无关人员。 第二道拦下记者民警等相关人员。 杨帆很快找到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十三姨。 一看到杨帆，手足无措的十三姨第一时间扑到他怀里，指着幼儿园门口的歹徒和被劫持的小孩跟他哭道：“果果就在那，全身是血，已经不哭了，昏过去了。” 杨帆看向歹徒那里。 果果在歹徒身前，太远看不清她具体情况。 与倒在血泊中的小孩子比，果果也好不到哪去。 “没事，我在！”杨帆的眼眶一下红起来，深呼一口气，让十三姨带他去找现场负责人。 “歹徒什么情况？”杨帆询问负责人。 负责人已经知道十三姨的身份，看到十三姨靠在杨帆怀里，知道杨帆应该是十三姨的丈夫。 他对杨帆的态度很好，说道：“歹徒的身份已经锁定，单身，无业人员，行凶动机尚不明确，但从之前的一些谈话中大概可以猜测出，他遇到不平的事，让我们给他找个记者，要求是女记者，他有倾诉的意向，想通过记者传播出去，让公众知道他的不平遭遇。” “愿意上前去给歹徒录音，听歹徒倾诉的女记者什么时候到位？”杨帆问道。 负责人问了下旁边的人，然后回答道：“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还得等十五分钟。” 杨帆点头，说道：“歹徒身前的人质，是我女儿，从被劫持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要马上进去跟歹徒谈判。” 负责人连忙摇头拒绝：“先生，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我们会尽全力救出您的女儿，您冒然进去，说话一不小心激怒歹徒，后果我不说您也知道。” 如果是普通人提这种要求，现场负责人理都不会理会。 失职不仅会收到舆论谴责，回去还会受到组织严肃处理。 杨帆自然知道这种要求过线了，负责人的反应是正常的。 但十三姨是受害人，且身份并不一般。 于是，杨帆看向十三姨：“十三，你相信我吗？” 第190章 岁月不负有心人 十三姨最相信的人，自然是杨帆。 从歹徒行凶到劫持人质，到和警方僵持，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了。 而歹徒还没被制服。 负责人见十三姨选择相信杨帆，而杨帆身上也有着寻受害者家属没有的沉着与冷静，甚至还有些自信，便同意了杨帆的要求。 在杨帆准备入场前，负责人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嘱咐道：“狙击手已经就位，在寻找机会。如果你能分散歹徒的注意力，这个机会就越大，越稳。” 对于这种社会败类，无需审判，就地格杀。 “好。”杨帆点头，揉了下脸。 下一刻，他进入父亲角色状态，比场中的便衣民警还像一位父亲。 由于孩子被劫持，他风风火火赶来，一脸焦虑和惊慌，但又因为做为一个父亲，爱孩子胜过一切，他站出来了。 虽然有些颤颤惊惊，虽然走路有些踉踉跄跄，却他依然镇定入场，举着双手，眼眶里满是血丝。 今天的杨帆没有刮胡子，前些天出差调研，风吹日晒，使得他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要大上四五岁。 “想这个孩子活的话，最好给我立刻停下来，我不说第二遍！”看到杨帆进场，早前疯狂报复社会，现在已经冷静许多的歹徒晃着手中早已染红孩童鲜血的白刃。 杨帆仅仅比一直跪地不起的便衣民警多跨出两步，闻言连忙止步，举着双手，缓缓跪下来。 身后，许多民众看到这一幕，眼泪当场就掉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但眼前这两位可怜的父亲，为了孩子，双双向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妥协。 后方眼泪似乎已经哭干的十三姨，看到这一幕，又一下泪如泉涌，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也不知道杨帆怎么救女儿，只是相信他，一切都交给他。 只要女儿和他安然归来，十三姨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狙击手一直在瞄准歹徒，寻找万无一失的机会，没看到歹徒以外的画面。 但他旁边的搭档观察手看到了，两位“父亲”的背影让人心酸，搭档眼眶泛红：“就位！” “收到！”狙击手目不转睛，精神更加集中。 场中，跪下来后，杨帆已经能看清楚歹徒身前的果果。 她脸色苍白，因失血过多，早已进入昏迷状态。 早上，她还活蹦乱跳，讨人欢喜地跟他说，爱他一万年。 现在，小姑娘安安静静，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甚至，或许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杨帆豆大的泪珠滚落，声音不大不小，说道：“小时候，我吃过很多苦，所有小孩童年想得到的玩具，我一件都没有得到过。” “连看个电视，我都要跑去村里别人家才能看。” “有一次，到动画片播放点，我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等待童年乐趣的到来。” “但对方家门紧闭，关着，怎么拍门，都不给我开。” “最后，我只能趴门上，透过门缝看里面播放的动画片。” 歹徒目光微动，眼前这男人，比自己小很多，说得情深意切，一点也不像是假的。 杨帆脸上不时划过一道泪痕，继续说道：“我上大学，学费借的亲戚的钱，生活费靠的是我勤工俭学赚到的钱。” “大二那年，我遇到了我的初恋，但我自卑，不敢表白，家里太穷了。” “谈恋爱，是要花钱的，整个夏天，我连一块雪糕都舍不得吃，怎么能有资格去谈恋爱？” “直到大三，我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跟初恋表白了。” “初恋人很好，至少当时的她是很纯真很善良很好哄很好骗的。” “所以，我表白成功了。” “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从前的一切苦难，都只是一场梦，无足轻重，不足挂齿。” “大学刚毕业，我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初恋怀孕了，我很高兴，工作更加卖力。” “但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和女朋友合租的房子。她躺床上，虚弱地告诉我，她今天去医院了。” “她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说到这，杨帆声泪俱下：“她说，我们还养不起孩子，因为她知道，我家里还有很多债没还完。” 第二道警戒线里的人听着杨帆的诉说，一个个都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个人，一生太苦了！ 第一道警戒线外的人，靠近点的，也都听到杨帆的话了，一个个潸然泪下。 “我没法埋怨女朋友，我知道她的初衷是为我好。” “此后，我更加努力工作。” “终于，我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首付，而这时候，女朋友也再次怀孕。” “但是，我刚买下房子，女朋友就被她父母从老家赶来，强行带回去了。” “他们说，养孩子很费钱，我这辈子也就只能供个房子，养不起老婆，养不起孩子。” “于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在女朋友回到她老家的那个城市后，没几天也在医院没了。” 歹徒目光微动，手里的匕首松懈了些许。 从前，他的遭遇，跟我是一样的凄惨悲凉。 “我没有怨任何人，我继续努力活着，努力工作。” “后来，通过我不断地努力，我成为了还算比较成功的人士。” “于是，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婆，有了现在的女儿，有能力把她送到这个条件比较好的幼儿园上学。”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天早上起床后，我正在洗漱，她跑过来一脸天真笑容跟我说，爸爸，宝贝爱你一万年哦。” “一万年啊。” 杨帆崩溃大哭。 这话一出，场外几乎所有人跟着泪崩。 歹徒也忍不住心神俱颤。 狙击手位置。 就是这一刻！ “砰”的一声，枪响。 歹徒脑袋开花，应声倒地。 “果果。”杨帆反应最快，迅速爬起来，第一时间朝果果冲去。 “救护车！”冲过来，抱起跟着歹徒倒地上，危在旦夕的果果，杨帆声嘶力竭吼道。 其实枪响后，一干警察和医务人员就听到号令似的，立即纷纷冲进场内。 杨帆怀里，果果脸色苍白，一身血迹。 在一干医务人员的簇拥下，杨帆抱着她迅速跑去救护车那边。 “果果。”十三姨哭着跑上来，看到杨帆怀里的女儿惨状后，她差点昏厥过去。 第191章 回味无穷 果果被抱到救护车旁后，医护人员第一时间给她急救，现场输血。 “心电复苏！” “氧气！” “开放静脉通道！” 一连串抢救过后，躺担架上的小姑娘被救了回来。 “生命体征恢复，但还没脱离危险，需要回医院继续抢救。”医务人员拦下泣不成声的十三姨，准备送果果上救护车。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带来的血包不够用了。 之前太多小孩受伤，需要现场输血。 “可以输我的血吗？”得知此事，十三姨急忙跟医务人员问道。 正常情况下，医院是没法现场采血救急的，属于违规操作。 血库告急只能跟血站申请，调血包。 但现在是紧急情况，相关单位人员配置全部到齐，十三姨的身份又特别。 “直系亲属间输血有时会发生一种严重的输血反应，称为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这种输血反应尽管发病率很低，但死亡率却高达99.9%，一旦发生几乎无法挽救。”医护人员告知十三姨。 十三姨有些茫然，她不是什么都懂。 “我的血可以输给果果，我和她做过交叉配血试验，没有凝集，先抽我的血。”杨帆说道。 十三姨一愣，杨帆什么时候跟女儿做过交叉配血试验，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也不怀疑杨帆的话，女儿得以救回来，杨帆的功劳不说最大，但也不小。 可能没有狙击手，十三姨都觉得杨帆能以另外的方式救回女儿。 今天是沉痛的一天，但幸好到医院后，经过更专业更全面器械施救，医生宣告，果果脱离了生命危险，进入观察恢复期。 一直提着一口气的十三姨终于放松下来，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杨帆一直在一旁，及时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没事了。”杨帆把十三姨抱到病房外长凳那边坐下，自己也深深舒了口气。 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挺过去了。 十三姨坐凳子上，靠着杨帆的身体，身子一直在颤抖。 片刻后，她又躲进杨帆怀里哭起来。 女儿脱离危险，她又是高兴又是委屈。 还好，有杨帆在。 “不哭了，眼睛都肿了。”杨帆安慰十三姨。 果果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还没醒来。 杨帆和十三姨要在这等她醒来，或等医生说可以进去看她了。 “我就哭。”哭了一阵子，十三姨在杨帆怀里拱。 杨帆看着果果的病房门，一只手轻抚怀里十三姨的秀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不拱了，杨帆把目光收回来，低头一看。 眼睛浮肿的十三姨正仰着脑袋，看着他。 四目对视，十三姨闭上眼睛，主动凑上来。 这是非常时期，万万不能躲。 于是，杨帆等她小嘴靠近后，也稍微主动一点，凑上去。 碰了一下。 杨帆便移开，想看看四周有什么人。 还没看清楚，后脑勺就被十三姨的手摁住。 然后，一下，两下，三下…… 第三下后，就没有第四下了。 因为十三姨用力按住杨帆的后脑勺，不再让他移开。 俗话说，天下合久必分。 于是，合一起的唇，双双张开。 从此，两个世界联通。 仙女界来的小粉龙见到阳界那边的小红龙后，像是见到仇人似的，分外眼红。 她很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越界扑过去，想要强杀小红龙似的。 阳界小红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粉龙纠缠住了。 但小粉龙上来后，什么招式都没有，好像只会肉搏，对小红龙穷追猛打。 小红龙一时手忙脚乱，有师傅被徒弟乱拳打死的憋屈和无奈。 大姐，你没练过吗？ 没练过就敢跟我单挑？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对于小粉龙的野蛮招式，小红龙觉得有点丢人。 打架这么难看，是不行的。 于是，他开始教她怎么打架好看一点，舒服一点。 谆谆善诱一番后。 对，就是这样，左三圈右三圈。 要像打太极一样，粘住对方，要分开又不分开的样子才好看。 于是，双方慢慢开始打得难解难分。 直到十三姨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脸红扑扑地退出战斗，接通电话。 是文妈的。 文妈之前接到过女儿的求救电话，但文妈人在外地，甚至都不在蓉城，一时赶不过来，只能电话安慰女儿，等女儿的消息。 “妈，果果暂时没事了，您放心，不用赶回来了，您忙您的……”十三姨到一边去接文妈的电话。 杨帆坐原地等着，哪也不去。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人生一大快事。 没想到十三姨这么热烈，就是有些笨拙的样子，跟他比有点像幼儿园和大学之间的差距。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十三姨才回来，脸上依旧一片绯红。 “打完电话了？”杨帆主动开口。 因为此时的十三姨还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嗯。”杨帆开口，十三姨就放松多了，重新在他旁边坐下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绝口不提。 “我们在医院附近开个房吧。”杨帆说道。 “啊？”十三姨小嘴微张。 下一刻，她脸便红得跟个苹果似的，娇艳欲滴。 “家里离医院有点远，住附近几天，方便你照顾果果。”杨帆说道。 自己会错杨帆的意了，羞愤难当的十三姨立即凶巴巴起来：“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杨帆没说话，一只手抱住她脑袋，凑上去亲了一口。 十三姨立即就软了。 凶巴巴褪去，又成了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弱小可怜无助。 哎，还是我的月月不会凶啊，杨帆感叹。 至少他没见过。 更不会知道起床气一来，柳月月能把吵到她睡觉的妹妹踢下床。 在他心里，柳月月最像一个女神。 十三姨曾经也是，还是最高等最顶尖的那种。 只是同居在一起久了，她的女神光环快消失殆尽了。 “小帆。”两人坐一块，岁月静好，十三姨忽然喊了杨帆一声。 “嗯？”杨帆疑惑地看着她。 “你进去救果果后，我发过一个誓。”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什么誓？”杨帆问道。 “不告诉你！”十三姨头发一甩。 杨帆也没追问。 这时。 “孩子醒了，哭着要哥哥和妈妈。”负责二十四小时看护果果的护士跑出病房，朝杨帆和十三姨喊道。 杨帆和十三姨一脸喜色，连忙起身，朝病房门口跑去。 第192章 你要不要紧 “哥哥，坏人呢？” 杨帆一进入病房，躺床上哭闹的果果看到他后，哭声止住，很高兴，又有些怕怕地询问他。 杨帆坐到病床边上，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脸蛋，笑道：“坏人被打跑了。” “真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闻言，小姑娘放松下来，脸上露出笑容，说话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杨帆松了口气，小姑娘没多大心理阴影，至少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对的，跟妈妈一样，再生果果的气，哭得再伤心，睡一觉，她也就好了，不会再生果果的气。”杨帆说道。 “嗯嗯，学校让小朋友睡觉的铃声响，我就睡了。想着睡一觉，哥哥和妈妈就来把我从坏人手里接走。”小姑娘奶声奶气。 这小妮子，心真大，居然还愿意跟自己讲劫持事件，杨帆微笑，说明她没受到什么心灵创伤，跟平时无异。 “嗯，哥哥和妈妈都来了。”杨帆伸手，握住旁边进病房后喜极而泣，一直不说话的十三姨的手。 “嗯，妈妈来了。”手被杨帆握住，十三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影响到女儿。 “妈妈。”果果看向十三姨：“我受伤了吗？又疼又没力气，动不了。” “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十三姨说道。 “那妈妈你受伤了吗？”果果问道。 “没有，妈妈很好，没受伤。”十三姨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哭呀？”果果好奇问道。 十三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小妮子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做一些傻事，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女孩子哭，是不需要理由的。”杨帆替十三姨回答小姑娘的话。 “那个坏人为什么哭呢？”果果问道。 杨帆一愣。 歹徒？ “不小心伤到人，所以他哭了。”杨帆只能给出这样的解释。 “坏人会被原谅吗？”果果是个心软而纯真善良的孩子。 杨帆摇头：“原不原谅他是上帝的事，警察叔叔只负责送他去见上帝。” “上帝那边有好吃的么？”果果舔着嘴唇问道。 “没有，上帝那边全是电风扇，太热了。”杨帆说道。 “哦哦，那我就不想去见上帝了。”果果很遗憾。 陪小姑娘说了一会儿话，护士提醒杨帆和十三姨，该让小姑娘继续休息了。 杨帆便给她讲故事。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睡着了。 “生命力很旺盛，基因遗传得好。”主治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后，对杨帆和十三姨表示恭喜，果果恢复状况良好。 出病房后，杨帆给柳芊芊打了个电话。 此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柳芊芊正准备收拾东西，坐等下班点到来。 接到杨帆的电话，她心中一喜，这个家伙终于会主动了。 看他那么喜欢姐姐，只要自己乖巧点，温柔点，早晚绝对能让他分不清现实，进而把持不住。 最近他们两人的接触，柳芊芊发现，杨帆已经时不时会把她当作姐姐，然后又清醒过来，很懊恼和郁闷的样子。 这是个好的兆头。 美美想着，柳芊芊接通杨帆的电话：“喂。” “小美女，晚上有空吗？”那边传来杨帆的声音。 “有啊，有什么事吗？”柳芊芊心中窃喜。 “今天发生了些事，十三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你下班后没事的话，过来陪陪她吧。”杨帆说道。 “啊？”柳芊芊吃惊道：“十三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十三姨现在在医院，等你过来再说，我现在准备带她去吃点东西，地址等下定位发给你，过来一起吃饭。”杨帆没说今天发生的事。 世界那么大，山城也不小，幼儿园事件还没扩散到网上，连山城本地人都还不知道。 柳芊芊在单位上班，足不出户，自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嗯。”听到杨帆的声音中气不是很足，带着疲惫，柳芊芊问道：“杨帆，你要不要紧？” 想了下，杨帆如实说道：“要紧！” 果果现在的身体里流淌着他四百毫升的血液，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啊？”柳芊芊惊慌：“你要多紧？不是，你多要紧？好像也不对，你要紧成什么样……” 柳芊芊不会说话了。 杨帆也不在意，说道：“过来再说，我现在只想吃个饭，然后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 之后，挂断电话，杨帆带十三姨出医院。 以前一起出门的时候，十三姨就落得轻松，先去哪，怎么去，到了怎么玩等等，都是杨帆来操心。 现在，十三姨更不用管什么了，俨然一个小媳妇的模样，任由杨帆摆布。 杨帆计划先在医院附近找个酒店，给十三姨开个房，然后再带她去找个地方，等柳芊芊过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柳芊芊陪十三姨，杨帆回家去，把十三姨的一些生活用品带过来。 果果会在这里住几天院，住多久具体看她的恢复情况。 其实十三姨想让果果转院，去某家高级私人医院的。 那里的条件是这里没法比的，医院里还有特级病人房，跟总统套房似的，很适合亲人陪护。 当然，那里住院一天的费用，大概是这里住院一个月的费用。 但十三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决定在附近酒店开房，不用给果果转院了。 反正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差，满足果果的治疗需求绰绰有余。 挂断电话的柳芊芊，看了下时间，还没到下班点。 闲来无事，无人监管的她准备上网刷短视频。 智能手机普及后，诞生诸多短视频app，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低头族。 有人说，这是社会进步的表现。 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历史倒退，再也看不到当年大街上热爱生活，活在当下的人们。 低头族热爱的是幻想中的生活。 幻想始终是幻想，虚无缥缈，要是一直活在幻想中，多年以后醒来会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居然还在原地踏步，一无所获。 而热爱生活的人们，早已奔赴远方，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 第193章 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那些热爱生活的人，最后大多爱情事业双丰收，妻女夫子环绕。 甚至实现财务自由，可以真正看到，甚至体验到拥抱到短视频里的每一种生活。 柳芊芊的自制力很好，她知道外界的诱惑太多，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比如刷短视频，很多人一不小心可能就刷了一下午，然后什么收获都没有，白白虚度一个下午的时光。 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到下班点，柳芊芊选择这个时候刷短视频，是因为时间到，她得走人。 要是在家里没事，她倒不怎么去刷短视频，怕会一直刷下去。 打开短视频app后，第一个跳入柳芊芊眼前的短视频，让她瞪大眼睛。 这个app推荐的视频，报道的是今天中午山城那场暴力事件。 这么近，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柳芊芊感觉到有些不安，有种不踏实的危机感。 原来，身边竟然潜伏着这么吓人的暴力分子。 一开始，柳芊芊并未看出那是果果就读的幼稚园，虽然她去过。 镜头下的画面，跟人眼睛现场看到的画面，始终有种差异感。 直到看了一会儿，柳芊芊才觉得镜头里的背景有点眼熟。 但她一时也想不起是哪里。 这个短视频相对比较长，足有四分多钟。 才开始看没多久，柳芊芊就被字幕和背景音乐感染。 普通老百姓觉得岁月静好，对和平与稳定麻木了，甚至浑然不觉，那是因为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有些人看似平凡，却在关键时刻变身超级英雄，力挽狂澜，救人于水深火热中。 十几秒钟后，柳芊芊就看到画面里一个男子进入现场，但没走几步，被穷凶极恶的歹徒威胁止步。 做为一个“父亲”，为了救孩子，男子委曲求全，向歹徒下跪。 柳芊芊有些动容。 随后，场中又进去一个男子，视频没有拍到对方的正面。 这是肯定的，即便被拍到正面，也会模糊掉，保护好受害者的真容。 保护受害人隐私，是媒体的基本职业素养，也是法律规定，避免受害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 看到第二个男子进场，柳芊芊也觉得有点眼熟，怎么看衣服和背影，很像杨帆呢。 随后，高潮来了。 第二个男子入场后，惊天动地一跪，让所有人动容，很心酸。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视频配乐效果，许多观众包括柳芊芊眼睛都红了。 随后，他的故事更是让观众潸然泪下。 如果不是有字幕，观众大概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人，真悲惨。 从小就没有得到孩童本应有的基本的快乐，大学谈个恋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结果毕业因为养不起一个家，女朋友把他孩子打掉。 他无怨无悔，对女朋友更好了，努力赚钱。 可经济刚有些好转，家里的债还完了，甚至能贷款买上房子，第二次怀孕的女朋友跑了。 跑就跑，还把他第的二个孩子打掉。 什么也没留给他。 好在后来经过他的努力，他成为了一个优质男，遇到了现在的老婆。 老婆给他生了个乖巧可爱漂亮的女儿。 可是，现在他女儿又被歹徒劫持，生死不明。 听他讲到早上女儿对他说“爱你一万年”的时候，几乎所有观众都泪崩了。 多可爱的孩子啊，现在也要没了吗？ 这位可怜的父亲，一生实在太苦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 纵使苦难再多，他依旧对人生充满期待，热爱生命，不气馁不放弃，努力活着。 与他相比，觉得自己命不好，受到欺骗，进而报复社会的歹徒简直不是人，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那一声枪响后，观众大快人心。 结局引起极度舒适。 然后，观众开始担忧起这位年轻父亲的女儿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他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救回来。 视频最后，也没给个准信，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同是老天不垂青的两个人，走的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一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甚至变身杀人魔头。 一个永不放弃，热情地奔向未来，让人内心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看完视频的柳芊芊，还没到下班点，差十分钟左右，但她也不管了，拿上包急匆匆跑出去。 她已经认出视频里面的杨帆了。 虽然始终看不到他的正面，但听声音，结合之前杨帆的电话，柳芊芊百分百肯定，那就是他！ 突然之间，柳芊芊就很心疼很心疼他。 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但有一点，柳芊芊觉得不是编的。 那就是他小时候的苦。 他家里穷是真的，直到工作一年半，才把家里的债还完。 要不是因为进电视台，卖歌卖剧本，他可能还得再过两年才能还完。 这导致了他大学期间，即便有喜欢的女孩子，也不敢表白，不敢谈恋爱。 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这样的男人，应该被岁月温柔以待。 还没到停车场，柳芊芊就把视频分享给了姐姐。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走姐姐男朋友的意思，她只是想拿到主动权而已。 拿不到，姐姐不愿意、不记得小时候甚至初中时姐妹俩的约定，她真的只能一辈子不结婚不找男朋友了。 野男人？ 也不会找，因为她已经确定自己会影响到姐姐。 姐姐那边，她一直未确定会不会影响到她。 但这个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敞开天窗说亮话？ 姐妹俩已经长大，知道害羞和难为情。 就像许多人长大后，即便再深爱着父母，也已经不可能好意思跟父母说我爱你。 甚至在陪老人走他们最后仅存的有限时光里，也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们，照顾他们。 对于爱，只字不提。 医院附近，杨帆给十三姨找了个酒店。 入住登记的身份证用的是他的，但付钱的，是十三姨。 是个套房，一室一厅一卫。 “其实你不用叫芊芊过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进房间后，十三姨有些埋怨道。 第194章 意境的极致 “酒喝多的人，没一个会承认自己喝多。”杨帆把房门关上，去找洗手间。 十三姨把包包放小客厅电视下方的柜子上，然后也想跟进去。 但杨帆进去后，转身就把十三姨关外面。 “为什么关门？”十三姨在外面大声问道。 “我要上洗手间。”杨帆在里面回答。 “你上你的洗手间，我洗我的手和脸，为什么要关门？”十三姨不依不饶。 哎，女人真是难伺候，莫名其妙就发火。 杨帆无法理解，说道：“我是洗手洗脸，不是上厕所，你进来也没用，一个洗漱池不够用。” “那我要上厕所。”十三姨继续闹：“你洗你的手和脸，不耽误。” “你坐旁边马桶上，我会很不自然，洗不了手和脸。”杨帆在里面说道。 “开门！”十三姨不管，在外面拍门。 “别无理取闹，早点完事，早点出门去找地方吃饭，芊芊等会儿下班就过来了。”杨帆头疼。 他话一说完，十三姨的拍门声更响了：“你在干什么，快开门！” 杨帆站马桶前，不理她了，开始放水。 他不理十三姨，十三姨不乐意了，自己开门。 酒店的浴室门，通常都没有反锁功能，只能虚掩着，外面的人可以直接开门进来。 推门进去，十三姨一眼就看到前方站马桶前背对着她的杨帆。 轰隆隆声有点吓人，疑是银河落九天。 十三姨俏脸微红，急忙退出去，羞恼道：“你不是说洗手洗脸的吗？” 杨帆没理她，虽然被偷窥了，但他脸皮比女孩子厚，没太多难为情。 何况他也只是被十三姨看到一个背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放完水，杨帆洗了把手和脸，拿架子上包装里的毛巾擦完脸和手，然后慢悠悠出去。 门外的十三姨不理他，在生闷气，等他出去后才进洗手间。 杨帆也不在意，查看手机信息。 柳芊芊说她已经在车上了，问他要定位。 “你早退了？”编辑好信息，想了想，杨帆又删掉。 这个时候的柳芊芊，即便不知道具体定位，但知道果果住的医院，应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她开着车，那就不跟她聊天问这种废话了。 “先到这里来，等你到了我们再一起找地方吃饭。”杨帆给柳芊芊发信息，同时给她酒店定位。 酒店里提供有免费的矿泉水，杨帆拿了一瓶，拧开瓶盖。 咕咚喝掉半瓶，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这一坐，杨帆就更犯困了。 平时上班，他本来就有午睡的习惯。 今天中午不但没睡觉，还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 后来还抽了四百毫升的血，现在的他体力明显不支，精神疲惫。 “十三，还没好吗？”杨帆喊道。 说着话的同时，坐沙发上的他抬起头，侧身朝浴室那边看去。 这一看，他精神一震。 说是一室一厅的套房，其实就中间隔着一堵墙，卧室和客厅是互通的，没有门。 挨着卧室的浴室，处于客厅的视野中。 浴室对内的那两面墙是玻璃制，虽然是磨砂玻璃，但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轮廓清晰。 中间部分最模糊，上下则相对清晰一点。 “你……怎么洗澡了你？”杨帆目不转睛，雾里看花，眼睛这一幕，是意境的极致。 所有美好，尽在其中。 倒不是他贪图看里面的丽影，而是出门在外，十三姨这样气质出众，万里无一的女子，天生安全系数不高，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得看好了！ “刚从那种地方回来，衣服上还有血迹，洗掉一身晦气，这你都不知道吗？”十三姨振振有词。 杨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之前没怎么注意，确实沾有点血迹。 怪不得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姐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当时还以为小姐姐是奇怪平平无奇的他，居然能跟十三姨这样气质出众，端庄高雅的超级美女开房，真是人不可貌相。 现在想想可能当时人家只是奇怪他的衣服有血迹，在幻想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会不会是个杀人魔王，劫持十三姨过来开的房。 可能美女小姐姐还在庆幸自己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气质，都远不及十三姨，安全系数高。 “我等下也要洗吗？”杨帆问浴室里面的十三姨。 “那还用说吗？”十三姨说道。 “没衣服换洗，洗完澡继续穿着这身我会觉得很不舒服。”杨帆不想洗。 “今天这身衣服我们都不能要了，洗完澡扔掉。”十三姨说道。 杨帆一头黑线，他这身衣服，里外加起来，值上千呢。 就一千来块钱，他都心疼了。 十三姨那一身衣服，据说值十几万呢。 最贵的不是外面穿的，而是里面穿的。 外面穿的，人人都能看到。 十三姨做为公职人员，不好穿太名贵的衣服，戴太值钱的饰品。 要是被拍到，被政治对头拿来做文章，容易成为突破口。 即便十三姨的钱是家族企业分红，正当渠道得来。 不过十三姨要是穿名贵服饰，有网友和媒体拍到，在网上大肆传开，没法管控，基本上就是有同等实力的政治对头出手了。 这一出手，表明对方已经拿到了十足的把握，抓到文家的一些把柄。 文家也只能弃车保帅。 “我不扔，我的衣服还能穿。”杨帆拒绝十三姨的建议。 “扔了，我给你买新的，你那小裤子你自己没看到吗？破了几个洞了？”十三姨说道。 “那还不是你手洗的时候搓破的？”杨帆说道：“我去年才买的，以前能穿好几年，被你洗后，才一年就快不能用了。” “扔不扔？”十三姨问道。 “那就扔吧。”杨帆也就挣扎一下，一旦十三姨决定的事，通常是没得商量的。 “芊芊还有多久到？”十三姨问杨帆。 “不堵车的话，也要四十分钟吧。”打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杨帆导航了下看时间。 “你告诉她我们住哪家酒店了吗？”十三姨又问道。 “还没有，不过给她的定位是这家酒店，她不傻，应该知道是这里。”杨帆回答道。 十三姨想了一下，时间应该够用，来得及。 实在来不及，大不了让芊芊在下面大堂里多等个把小时。 芊芊的耐性，也该磨一磨了。 第195章 须臾日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想到这，十三姨连忙叮嘱杨帆：“小帆，房间号先别告诉芊芊。” “为什么？”杨帆问道。 “不为什么！”十三姨蛮横道。 “行吧。”杨帆也不在意。 十三姨边洗澡边对杨帆说道：“芊芊过来后，我们点酒店的菜单，送到房间里来吃，不出去了。” 杨帆看了看客厅窗户底下的桌子，说道：“桌子有点小，在房间里吃不方便吧。” “你可以自己出去吃，再打包回来给我和芊芊。”十三姨说道。 “那还是算了。”杨帆可不想这么麻烦，挤挤，也是可以在房间里吃的。 说着话，杨帆在房间里走动起来。 即便是四星级或五星级酒店，也有可能被偷偷安装上针孔摄像头而房客浑然不知。 杨帆好学，学过怎么检查房间有没有非法安装这种摄像头。 可惜现在不是晚上，不然关上灯，拿手机摄像头检查可疑位置，事半功倍。 认真查了一番后，杨帆确定不可能存在针孔摄像头才重新坐下来。 这时，十三姨也洗完澡出来了。 酒店提供有免费的消毒过的浴袍，也提供有崭新的收费浴袍。 十三姨这类人自然不会穿那些别人穿过的浴袍，即便杀菌消毒过。 她的浴袍是粉色的，不是很厚，但也不薄。 开春失败，本来开始热起来的天气，这两天突然降温。 北方下起了雪，南方也被冷空气来袭，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又回到冬天似的。 粉色少女刚洗完澡，愈加粉嫩，十三姨戴着浴帽，脖颈一览无余，白皙如雪。 洗的是热水澡，她脸色红润，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带着圣洁般的光芒，但又带着一丝诱人的味道。 如果是在家里，看到这样的十三姨，杨帆倒还觉得正常，内心波动不大。 但这是在酒店，他们开房了。 不得不承认，“开房”一词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性的代名词，有着无尽的诱惑。 所以此时杨帆的心境有点不平静，且怀疑十三姨有点故意诱惑他的意思。 因为出浴室后，她摘下浴帽，青丝轰然垂落，像是一挂瀑布轰然落进他的心田，湖心激荡，掀起千层浪花，浪里个浪。 十三姨湿漉漉的长发，似乎每一根都在向杨帆招手，带着魅惑，来呀，只要你过来，我就是你的。 须臾日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晚日斜照，透过敞开的窗帘。 眼前佳人，美！ 不可方物！ 即便是穿着浴袍，十三姨的姣好身材也没法全部隐藏。 尤其是她的独特气质，无论穿什么，都一直在，不会走失。 她健身时的身材画面，跟眼前这打扮结合，让杨帆艰难移开目光。 “你去洗吧。”十三姨似乎没发现杨帆的窘迫，拿着毛巾搓头发，坐到梳妆台前。 毛巾搓不干头发，但吹风机可以。 “好。”杨帆放下手机，换上一次性拖鞋，进浴室。 刚进去，他就出来了，一脸为难：“没换洗的衣服啊，我洗澡干嘛？” “你先穿浴袍不行吗？里面还有一套。”十三姨边拿吹风机吹头发，边回头跟杨帆说道。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好一记回头杀！ 杨帆心猿意马，最难消受美人恩，连忙再次进浴室。 进到浴室，关上门，杨帆往里走。 不经意间看到架子上十三姨的衣服，杨帆目瞪口呆。 十三姨澡前穿的一身衣服，全都在上面，一件不差。 那么，她穿的浴袍里面…… 不敢想了，杨帆连忙脱衣服。 脱一半，不放心的他又穿回去，检查浴室，看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 检查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地方，杨帆还想检查第二遍，外面的吹风机声音没了。 “你在里面做什么呢，半天没开始洗？”十三姨催促道。 杨帆郁闷道：“别急，芊芊来之前肯定洗好，不耽误吃饭。” 十三姨来气了，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不解风情，榆木脑袋，气死人。 她又不可能明说快洗，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快乐，不够的话先把芊芊晾楼下大堂个把小时，总够了吧。 即便明说了，十三姨怀疑杨帆有九成的机率大概会这么拒绝她：你这是一时的冲动，想报恩是吧，报恩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用非得是这种，我虽穷，但也不食嗟来之食。 想想十三姨就很生气，好像杨帆已经拒绝了她似的。 从小到大，除了…… 嗯？十三姨发现，自己居然对那个前夫越来越没印象。 好像都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 医生跟她说过，有的人心灵受到创伤，记忆本能为了保护自己，会自动遗忘掉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十三姨知道，她自己丢失过一段记忆。 毫无破绽的一段很长时间的记忆，她也认真去回忆过。 她骇然发现，那段记忆涉及的时间足有七年之多。 她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把她伤得很深，却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 甚至都想不起来她和对方具体经历过什么，只记得自己谈过恋爱，结过婚，有了果果，然后离婚了。 离婚之后，大概从果果两岁开始，她才清晰记得接下来的一切。 果果满三岁后，在爸妈时不时提起山城，说起她以前在山城的事后，她就忍不住回了山城一趟。 回了一趟后，她就决定带果果回来这边，重新开始生活。 直到现在，十三姨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要是没回来，遇不到杨帆，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剩下的只有孤苦。 活下去的唯一意义，大概就只剩下看着女儿健康成长，看着女儿找到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快乐和意义。 想到这，十三姨就对杨帆生不起气来了，声音温和了许多：“你快点洗就是了。” “好。”杨帆一边脱衣服，一边再检查了一遍。 没发现异常后，他便开始愉快地洗刷刷起来。 热水澡是不能洗的，会火上浇油。 他现在需要的是物理降温，保持清醒的头脑。 浴室外，吹好头发的十三姨，涂了点暖粉色口红。 这种清淡的口红，很适合她。 不一会儿，镜子里的十三姨妆容清淡、自然，宛若天成，达到造物主所能达到的极致一般。 第196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 色泽太深的口红，比较适合那些妖艳风格的女人，十三姨不走这种路线。 但她要是愿意走，估计就没那些妖艳女人什么事了。 此时化着淡妆的十三姨，清雅脱俗，有一丝只应天上有的仙女味。 只不过等她化完妆，也不见杨帆从浴室里出来。 即便是淡妆，她也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平时，杨帆洗澡的时间她是记得的，不会超过十分钟。 今天从进浴室到现在，二十分钟都有了。 十三姨放下画笔，收起口红等化妆品，走到床边上，掀开被子一角，然后坐上去。 其实刚才化妆的时候，她是有些紧张的。 不止化妆的时候，从进房间开始，她就紧张了。 紧张到只能莫名发脾气，才能缓解一些这种情绪。 现在，她反倒不紧张了。 因为她感觉到，杨帆是故意不出来的。 水还在放，浴室里的影子很久没动了。 没多久，杨帆的手机铃声响起。 十三姨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是柳芊芊的电话。 她应该是到附近或是到楼下了。 十三姨接通柳芊芊的电话：“小帆在洗澡，我们的房间号是1608，你跟前台报一下，有人送你上来。” 挂断电话，十三姨拿酒店座机给前台打电话，提前告知对方等下来人。 放下座机电话，十三姨走到窗边，把之前拉上的窗帘重新拉开。 杨帆也终于出浴室，穿的不是睡袍，而是之前的那一身衣服。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出来后，杨帆眼前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十三姨背对着他，看窗外的世界。 杨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十三姨给伤到了，虽然他什么也没做。 但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伤害。 “十三，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杨帆走过去，站十三姨旁边。 十三姨转过头来，直勾勾看着杨帆，不说话。 看得杨帆心里有点发毛，连忙说道：“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里并没有天上人间那个地方，因为没有李后主。 那个天上人间的取名，来自李后主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你觉得这里很好，是天上人间吗？”十三姨黯淡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芒。 杨帆点头，然后又摇头：“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你在这里。说不是，是因为你不在这里，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无人问津之地，一辈子都不会想来。” 十三姨仰头，闭着眼睛。 杨帆的头，一下就大了。 他知道十三姨的意思。 不亲，绝对会伤透她的心。 亲，能让她感到快乐。 至于以后…… 管她呢，杨帆不能想那么多想那么久了，便遂了十三姨的意。 口吐芬芳的原意很美好，只是后来有些自以为是的文明人觉得自己应该文雅一点，便把一些美好的词拿来当作骂人的话。 他们觉得自己文雅了，却糟蹋了很多美好的诗词。 不得不说，有的快乐，是再多的钱都买不到的。 比如巅峰期的杨帆就没遇到过十三姨这样的女孩子，就算遇到，他靠钱也没法与十三姨一亲芳泽。 十三姨这样的女人，再多的钱也砸不动。 反倒是有可能一句话，就能让她笑颜如花。 再多几句，也有可能她就芳心暗许了。 不知妻美刘也很有钱，但买不到他想要的快乐，所以即便有了奶茶妹，也不幸福，便有了后来的嫖娼事件刷爆全网。 杨帆和十三姨正你情我愿，门铃声响起。 十三姨连忙主动退走，脸上红扑扑的，色泽明媚动人。 “你去开门！”十三姨跑到床边上，跳上去，躲进被窝里。 杨帆侧过身去：“我去不了。” 说着，他朝卧室墙角边的桌椅挪过去，坐下来。 十三姨霞飞双颊，她看到了。 原来她的小帆的确是个正常男人，以前白担心了。 杨帆去不了，十三姨只得爬起来，穿上鞋，跑去给柳芊芊开门。 不用怀疑，门铃是柳芊芊按的。 十三姨开门后，门外站的果然是柳芊芊。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柳芊芊不仅腿长，也比十三姨瘦一些，显得更青春更活泼。 而她的打扮，也是偏向少女风，同时不失时尚。 “十三姨，果果没事吧？”门一开，柳芊芊急忙向十三姨关心询问果果的情况。 十三姨面色潮红，但并不慌乱，长辈在晚辈面前，怎能紧张？ “果果没事了，多睡几觉就能活泼乱跳地回来。”十三姨转身回屋。 “那就好，网上视频都出来了，吓死我。”柳芊芊拍着胸脯，进门去，把门关好。 关好门后，柳芊芊一边往里屋走，一边东张西望：“杨帆呢？” “在卧室里。”十三姨进浴室，先洗把脸，脸上火辣辣的，芊芊刚才可能还没发现，再久点可能就怀疑点什么了。 听了十三姨的话，柳芊芊拐进卧室，一眼就看到墙角那边，坐桌子旁边椅子上的杨帆。 他还是那身视频里的衣服，从来自尊心极强，高傲如一棵松柏的他，今天放下一切。 他可能不难过，但柳芊芊替他难过。 “杨帆。”柳芊芊眼睛泛红，快走几步上前去。 在杨帆的目瞪口呆中，她侧身在他腿上坐下来。 “你……”杨帆想把怀里的美人扔出去。 倒不是他嫌弃她，而是她压到他脆弱的宝贝了。 柳芊芊浑然不觉似的，抱着杨帆脖子，声音更咽：“你没事吧，我看到今天中午的视频了，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好吓人！” “什么视频？”杨帆茫然。 柳芊芊解释了一下，杨帆才了然。 真快，都传到网上了。 “先下来。”杨帆跟柳芊芊商量。 “不下！”柳芊芊跟杨帆撒娇。 “下来，十三姨在呢。”杨帆小声说道。 十三姨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脸上滴着水珠，十三姨淡淡道：“你们亲热你们的，我去客厅坐会儿。” 说着就往外走。 柳芊芊一下拿到尚方宝剑似的，更加不肯下去了，坐杨帆怀里，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杨帆，小声说道：“你亲我两口，我就下去。” 第197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不亲！”杨帆毫不犹豫拒绝。 柳芊芊立即扭着屁股跟他撒娇：“亲两口嘛。” 杨帆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想碾碎你姐姐的宝贝是吗？ “别动，亲一口可以。”杨帆忍着剧痛。 男人果然得专一，不然没好果子吃。 柳芊芊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 同时他也确定，柳芊芊不是那种比男人早熟，比男人还懂性的女孩子。 坐了半天，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坐到啥东西了，不害羞不好奇。 “那就一口。”柳芊芊是个聪明的女孩，说两口只是为了让杨帆有个讨价还价的机会。 就像一件衣服进价十块钱，店家喊价一百，顾客砍到五十，买回去肯定是高高兴兴的。 但要是喊价五十，一分不少，顾客因为喜欢而不得不买下来，走的时候肯定会有点不高兴。 “你躲什么？”杨帆准备亲上去时，柳芊芊躲开了。 “不是那里，是这里。”柳芊芊已经不满足亲脸了，指着嘴唇有些娇羞道。 杨帆瞪大眼睛。 女人果然都是无底洞，男人怎么填都填不完。 “这个不行。”杨帆拒绝。 “行嘛。”柳芊芊又扭着屁股。 杨帆再次吸了一口凉气：“别动了，我答应你。” 柳芊芊立刻停下来，闭上眼睛。 杨帆正准备凑上去亲一口时，她却又立刻睁开眼睛，不好意思说道：“我要那种热热的吻。” “那是什么吻？”杨帆问道。 柳芊芊耳根红了，低声说道：“就是法式的亲吻。” 杨帆懂了，然后就想起身。 想得美！ 柳芊芊沉腰一坐。 杨帆立刻把头埋到柳芊芊的温柔乡里，但他并没有觉得享受，冷汗直下。 柳芊芊身子一僵，差点就跳起来，脸上发烫，太突然了。 对她来说，这一步还很遥远，亲嘴都还没有呢。 男女交往的过程，需要循序渐进，先是牵手，然后是拥抱，再才是亲吻。 亲吻后，才可以动别的地方。 但也只是能先动动，想进行下一步，得再深思熟虑一番。 缓了一下后，杨帆不再跟柳芊芊讨价还价。 再讨价还价下去，骨折都有可能。 于是，在柳芊芊略微惊慌的眼神中，杨帆凑了上去。 柳芊芊连忙闭上眼睛。 顿时，杨帆想起了一句诗：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柳芊芊口中似乎有一块软玉，且是冰凉的，如夏日里的一股清泉。 她如十三姨一样的笨拙，任由杨帆牵着走，偶尔怯怯地试探一下自己走，然后又乖巧地站在原地，等杨帆领路。 很多人希望自己是领路人，很在意这个身份和位置。 但领路人其实也挺难的，比如现在，杨帆就很苦。 家长教小孩子做作业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同时，杨帆还发现，柳芊芊是屏住呼吸跟他交流的。 最后他更是骇然发现，柳芊芊居然能屏住呼吸两分钟。 本来一开始他只是想交流一会儿，十几秒钟就得了。 结果发现她是屏住呼吸的，不由得有些好笑，想看看她能憋多久。 后来他不敢探索她的极限了，怕她会断气。 于是大概两分钟后，杨帆主动截断两人间的交流。 然后，他看到柳芊芊满脸通红，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张嘴啊半天，她才背过气来，大口大口喘，趴杨帆肩膀上，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 杨帆没动，让她随便坐。 反正刚才亲吻的时候，他已经趁机挪了下她坐的位置，现在不碍事了，她坐再久杨帆都不在怕的。 良久。 柳芊芊在杨帆耳边娇声道：“杨帆，我头晕。” 这就是爱情吧，能让人晕眩。 柳芊芊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幸福到晕倒。 她刚才就是。 再来半分钟，她可能就真的晕过去了。 “正常，哪有接吻屏住呼吸的，谁教的你？”杨帆无语。 “啊？”柳芊芊吃惊：“我屏住呼吸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杨帆更加无语了。 感觉你比果果还傻的样子。 想到果果，杨帆就心疼起来，对柳芊芊说道：“你出去跟十三姨点菜，送到房间里来吃。十三姨说今天一身晦气，洗澡后衣服都不要了，现在没衣服穿，出不去。” “嗯。”柳芊芊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非常听话，从杨帆腿上下来。 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杨帆旁边的桌子，看到他手机正躺在上面，柳芊芊有些疑惑：“刚才坐的……不是你手机……啊……” 话没说完，柳芊芊红着脸跑了。 好单纯！ 杨帆还能说什么。 跑进浴室洗了把脸，柳芊芊偷偷摸摸出来，看了一眼始终坐那里不动如山的杨帆，她飞快地跑进客厅找十三姨。 十三姨正坐客厅里，电视开着，但她没看，在手机上回复信息。 有工作上的，有家里的。 看到柳芊芊红着脸，十三姨便坦然了许多。 敌弱我强。 “芊芊，你把那边酒店的菜单拿过来，点几个菜。”十三姨吩咐柳芊芊。 柳芊芊连忙去客厅那边的桌子上拿菜单，回来跟十三姨点菜。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坐了一阵子，杨帆就恢复正常了。 恢复自然状态，杨帆就不好继续坐里屋了。 虽然他觉得有点尴尬，但想想外面的十三姨和柳芊芊好像都不难为情的样子，有说有笑，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于是，他便出来客厅。 十三姨稳居王座，母仪天下一般，不动声色。 柳芊芊倒是有些害臊，一时不敢和杨帆眼神对视，当作没看到他。 很像柳月月给妹妹的评价：经常头脑发热跑去做某一件事，做完又会感到后怕，寻求姐姐庇护。 比如小时候柳芊芊因为好奇为什么大人不让碰插排，便拿水枪呲，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结果一路火花带闪电，差点没把两姐妹电死。 妹妹怕妈妈知道，求姐姐顶罪。 姐姐顶罪，跟保姆阿姨自首。 保姆阿姨人好，教育了一番后，跟柳妈告状。 结果自然是两姐妹都挨打。 不打不记住教训！ 直到现在柳芊芊都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犯错挨打，姐姐没事。 姐姐犯错挨打，自己却会跟着遭殃。 第198章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小帆，问你个事儿。”杨帆刚来到客厅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十三姨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 一旁的柳芊芊低头认真擦桌子，还如一朵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杨帆没多想，说道：“什么事儿？” 十三姨放下手机，把电视声音调小，面色逐渐严肃：“医生说了，要是再晚几分钟，神仙来也救不回果果。” 闻言，柳芊芊汗毛倒竖，一阵后怕。 那么可爱，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差点就没了！ 杨帆点头，确实，当时救回果果后，医生很高兴，擦了擦汗后对他和十三姨这么说过。 十三姨又问杨帆：“你喜欢不喜欢果果？” “还用说吗！”杨帆没迟疑。 柳芊芊疑惑，十三姨怎么了？ 十三姨面色缓了一些，说道：“我想让果果改变对你的称呼，你愿意吗？” 说着，她看向柳芊芊。 柳芊芊是杨帆的“女朋友”，这事经过柳芊芊的同意自然是最好的。 改变称呼，是什么称呼，不用十三姨说明白，杨帆也知道。 柳芊芊不傻，疑惑了一阵子便知道十三姨说的称呼是哪个了。 她肯定是无所谓的。 杨帆的正牌女朋友，才是她姐姐。 而她姐姐，她觉得也不会反对这事。 杨帆算是救了果果一命，十三姨感激他很正常，让果果认杨帆做父，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姐姐要是反对，就不是姐姐了。 柳月月在性格和为人处事上，要比妹妹柳芊芊显得知书达礼，温婉有仪。 “只要果果愿意，就没问题。”杨帆明确表态。 “那就好，她不会不愿意。”十三姨娇颜绽放，像是完成了一件千古大事：“等果果出院，就让她正式拜你。” 犹豫了一下，杨帆问道：“需要给红包吗？给多少合适，太多我给不起啊。” 柳芊芊石化。 十三姨也是身体一僵。 你就关心这个？ “给她还不是给我？”十三姨有些生气道：“给我还不是给你？” “那我就放心了。”杨帆彻底没意见了。 那就给个16888吧。 到时候或许十三姨能返还18888回来给他呢。 十三姨心里很生气，但不动声色。 到时候杨帆给多少她收多少，一分都不会给他还回去。 捡了个小棉袄给你暖被窝，你居然跟我提钱的事？ 杨帆也不担心钱的事，大不了跟柳月月……算了，跟柳芊芊借。 等十三姨还回来，他再还给柳芊芊。 至于十三姨不还，杨帆没想过。 十三姨不是那样的人。 她大方，通情达理，先人后己，舍己为人。 三人坐客厅里聊天说话，等服务员送饭过来。 柳芊芊比姐姐柳月月活泼，也比较会说话，知道十三姨今天受到惊吓，一直说着好话哄十三姨开心。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送餐过来。 吃完饭，柳芊芊陪十三姨待酒店里。 杨帆则自己出门，回了一趟家，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入乡随俗，他今天那身衣服，是不能穿了，十三姨不会答应。 把换下来的衣服打包好，再收拾了一箱子十三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杨帆开着她的车回到酒店。 “这两身衣服，芊芊帮忙拿回去，用你们家的粉碎机搅碎，再烧了，去晦气。”换上一身出门的衣服，十三姨把她今天的那一身衣服也打包好，交给柳芊芊。 “嗯。”柳芊芊点头，这事容易办。 “去医院吧，等果果醒过来。”杨帆帮柳芊芊提打包好的晦气衣服。 等会下楼，先放她车上，再去医院。 现在果果有药物影响，睡得正香，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但晚点她肯定会醒过来一趟，到时小姑娘见不到杨帆或十三姨，是绝对不行的。 下楼来，十三姨在大堂里等着。 杨帆拿着衣服，跟柳芊芊去停车场，放她车上。 回来后，看到十三姨在大堂角落沙发上打电话。 杨帆和柳芊芊只能先等她。 是文爸的电话，十三姨像个孩子受到了委屈，跟爸爸哭鼻子。 杨帆和柳芊芊回来后，十三姨就不好意思哭了。 杨帆前面有一架钢琴，品质一般，但他也不嫌弃，坐了过去。 琴架都没盖上，杨帆按下一个键，居然有声音。 原来不是摆设，居然可以用。 十三姨挂断电话，走过来：“再坐一会儿吧，医生说果果可能得半夜才会醒过来，现在过去也只能干坐着。” 她是想现在过去，干坐着也没什么。 但杨帆和柳芊芊陪着她，她就不能不顾及一下杨帆和柳芊芊的感受了。 “好。”杨帆也不拒绝，端坐好。 没有房客办理入住或退房手续，前台两个小姐姐站柜台里往这边看。 “你看那个男人，你觉得他会弹琴装逼吗？”对a小姐跟对b小姐小声问道。 “这钢琴就是摆设，我没见过几个人去弹。弹的也多是小孩，没见过大人弹。”b小姐说道。 a小姐表示赞同：“那些大人都忙着赚钱，给小孩子报各种培训班，什么也干不好，大概除了情人。” b小姐感叹道：“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看得出来，很便宜，最多不会超过两千。第一个跟他开房的女人比他有钱多了，身上的衣服至少值两万。第二个来的女孩更吓人，我保守估计她身上的衣服十万起步。真不知道她们怎么看上那个男的，之前还以为是被胁迫。现在看起来不像，至少第二个一点也不像，从她看那男的眼神，我看得出来。” a小姐钦佩：“你厉害，能认出那么多品牌的衣服，我就认得几个有限的品牌。” b小姐得意道：“买不起还不能认得起吗，我还能……” 这时，钢琴位置响起琴声。 悦耳动听，没有丝毫的生涩，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那些小孩子的琴技。 a小姐和b小姐看到十三姨和柳芊芊站杨帆身后，像两个忠实的粉丝，甚至还有丝虔诚信徒的味道。 “…… i'vebeenreadingbooksofold （我曾阅遍古卷万千） thelegendsahs （流连于神话和传说之间） ……” 歌声响起，没有因为这是公众场合而胆怯、怯弱。 反倒有一种目中无人，无拘无束的自信。 第199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感谢【我们都懂的】万赏） 杨帆的歌声，确实有自信的资本，a小姐和b小姐耳朵竖起，眼睛瞪大。 那个声音，真干净！ 比办理开房手续那时，他说话的声音还纯净好几倍。 难道，他在荷尔蒙激素爆发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会比现在更诱人？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可以同时跟两个极品女人住酒店。 男女快乐的时候，男人喜欢听女人那种特定情况下的声音。 女人难道就不喜欢听男人的？ “小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弹奏演唱结束，十三姨询问杨帆。 柳芊芊也好奇。 她们都能听懂歌词，虽然都离开学校很久了。 杨帆坐长凳上，将放琴键上的手收回来，回头跟十三姨说道：“英文名叫做《somethingjustlikethis》，翻译过来我觉得可以叫做《一切恰如其分》《一切刚刚好》，或许叫《存在即合理》更好。” “为什么这么翻译？”柳芊芊疑惑，怎么看“somethingjustlikethis”都不是这个意思啊。 杨帆说道：“得结合歌词大意，结合歌词想表达的意思。” 柳芊芊当然记不全歌词内容，但大概意思还是记得的。 十三姨就比较厉害了，从前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现在也不差，能记得大部分歌词内容，即便那是英文。 仔细想了想，十三姨觉得《存在即合理》的确是最合适的。 歌词本来就是想告诉人们，不要追求太遥不可及的东西，做好自己就行。 接受平凡，接受普普通通的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弱小，一无是处。 不管自己有多普通，存在即合理，一切刚刚好，恰如其分。 “嗯，比字面上翻译的要好很多。”十三姨很认同杨帆的翻译。 柳芊芊一下就不怀疑了，上学的时候，要不是家里不希望十三姨失去跟同龄人上学的乐趣，十三姨何止跳三级，六级都没问题。 这就是过目不忘的人的恐怖之处。 大概上天是公平的，所以十三姨后来身体出了点状况，太奶奶亲自出面，让她放弃保研的机会，回到蓉城父母身边。 “歌真好！”前台那边的a小姐对杨帆有了好感。 之前觉得对方是个渣男，现在发现对方有渣男的资本后，印象就变了。 被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谁吃亏，谁赚了，还不一定呢。 b小姐也惊叹道：“第一次遇到一首第一次听就觉得好听的歌曲。” “是个歌手吗？”a小姐小声问同事。 b小姐见多识广。 但她却摇头说道：“没印象，如果是个艺人，颜值这么高，唱歌还这么好听，不应该默默无闻，早就出名了。” 杨帆那边。 “现在过去医院吧。”他准备起身。 十三姨看了看时间，说道：“医院的味道不太好闻，她们没来电话，说明果果还没醒，我们再坐这一会儿，等下去给她弄点吃的带过去。” 杨帆看了眼柳芊芊，他倒无所谓，只是柳芊芊在他这算是外人，他和十三姨才是一伙的。 而柳芊芊今晚得一直陪十三姨，让她早早去医院一起守着，是不太好。 “那就再弹一首吧。”杨帆重新坐下来。 十三姨和柳芊芊一喜，听杨帆弹唱是一种享受。 他总是能给她们带来惊喜。 什么时候才会厌倦他的惊喜，她们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辈子应该还不够，太短了。 就像陷入爱河的人，每个人都会觉得在一起三生三世都不够，希望可以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琴声响起，歌声轻缓。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 怎么舍得如此接受你的爱 从来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 怎么舍得如此揽你入胸怀 ……” 十三姨和柳芊芊听呆了。 他从来不会主动给她们的感情以回馈，好几次都很被动。 就像今晚。 两女各怀心思，唱到她们心坎里了。 唱得让她们心疼，同时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逼太紧了？ 让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十三姨：他可是有正牌女朋友（芊芊）的人。 柳芊芊：他可是有正牌女朋友（姐姐）的人。 十三姨：把芊芊初恋男朋友的初吻抢了个干干净净，那啥就不急了，再等等吧。豪门的事，什么抢不抢的，那是分享。 柳芊芊：把姐姐初恋男朋友的初吻抢了个一干二净，那啥就不急了，再等等吧。豪门的事，什么抢不抢的，那是分享。 十三姨：他心里对我果然是有情的，不算是个榆木脑袋。 柳芊芊：他心里有我，我就说嘛，我跟姐姐就性格有点不一样而已，他喜欢姐姐，就不可能不喜欢我。 “走吧，去陪果果，万一她提前醒来，看不到亲人会很着急，护士小姐姐哄不了。”杨帆起身。 随后，三人在附近超市买了个保温盒，去饭店给果果打包清淡点的饭菜，前往医院。 不用开车，也不用打车，酒店离医院也就几分钟的步行时间。 医院，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它是很多人的起点，也可能是很多人的终点。 它宛如一面镜子，进来之后，照尽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还有赤裸的人性。 但不管怎样，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更多真挚的亲吻，医院走廊的墙壁比教堂聆听到更多真诚的祷告。 在这里，临死之际，有的人平和，有的人满是遗憾，也有的人无法面对。 平和的人可能是觉得等太久了，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终于可以去见想见的人。 觉得遗憾的人，可能是还想看到女儿结婚，参加女儿的婚礼，可女儿还没男朋友，等不到了。 无法面对的人，比如现在，杨帆和十三姨他们路过一个病房，看到一个老人在跟医生和女儿争吵。 原来，老人旁边床位的一个病人去世了，他吓得就想现在出院。 “我要回家，这儿不是医院，医院是可以救人的地方，怎么会我一进来隔壁床的人就没了。”老人一脸惶恐地冲女儿和医生喊着。 这片区域是临终关怀区，治不好的病人，都安置在这里。 第200章 梦里寻她千百度 十三姨带杨帆和柳芊芊快速离开临终关怀区，不想看到这种生离死别，心里不好过。 走远后，杨帆感叹：“我希望有尊严的活着，也希望将来可以有尊严的死去，它们应该是平等的。” 十三姨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若是平时，十三姨这么掐杨帆，柳芊芊会觉得心疼，那可是我的准男人。 但现在，她也忍不住搭把手，跟着掐杨帆：“就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轻点！”杨帆龇牙咧嘴，我女朋友都没这么掐过我。 没多久，三人来到果果的病房门口。 家属不在，医院会有人在里面二十四小时看护果果，看到杨帆他们进来，护士小姐姐连忙把手机收起来。 她算半个护工，果果也脱离危险期了，不用一直盯着。 她的主要任务是防止果果醒来，没人看护。 小孩子住院，或无法自理的亲人住院，家属最痛苦，基本得二十四小时守着。 有钱还好一些，可以请护工。 穷人请不起，因为护工的工资太高了。 一般的上班族，请护工还不如自己辞职了专职照顾病人。 他们的工资，大多没护工的工资高。 “药效还在，她睡得很香，大概半夜才会醒来。”护士小声跟杨帆说道，她把杨帆当成果果的父亲了。 白班那个护士倒听到果果喊杨帆“哥哥”了，但也没怀疑，觉得可能是有钱人的活法。 据说有的女儿喊妈妈为“姐姐”呢，妈妈很享受。 “嗯，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有事我们再喊你。”杨帆对护士小声说道。 护士便高高兴兴走了。 这一家人，颜值真高，素质也高。 跟这样的病人家属打交道，心情是愉快的。 柳芊芊跑过去看熟睡中的果果，俏脸上满是心疼。 昔日活泼乱跳的小姑娘，那么讨人喜欢，现在躺病床上，安安静静。 之前还差点人就没了。 十三姨的情绪也有些低落，轻抚小姑娘的额头、脸蛋，很想把她抱起来，拥入怀中。 默默看着小姑娘，良久，杨帆招呼十三姨出去。 出来后。 杨帆对十三姨说道：“护士说了，果果醒来得半夜，你跟芊芊再坐会儿就回酒店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十三姨问道：“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早上你过来，我就去上班。”杨帆说道：“我还年轻，趴着凑合一晚，没事。” 十三姨怒瞪着杨帆：“你意思是说我老了吗？” “我可没说，你自己认为的。”杨帆说道：“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抓着青春的小尾巴不放的大龄女生，再不注意保养，就只能松开了。” 十三姨不得不承认，跟柳月月姐妹待一块，她确实没她们两姐妹嫩了。 她看起来明显比还有些稚气的柳月月和柳芊芊长几岁，再怎么打扮，也回不到中学时代。 柳月月和柳芊芊倒还可以，因为她们现在的年龄，就是大学生年龄。 不跳级的话，她们现在也就大三学生。 而十三姨即便不跳级，现在也已经是毕业了近四年的大学生。 何况她其实毕业都快七年了，进入社会这么多年，她身上那种书香气、学生气早就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还是你回酒店睡吧，回家睡也行，我在这守着，我请好假了，明天不去上班。”十三姨说道：“晚点果果醒来，喂她吃完东西，哄她睡下后，我再回酒店睡一觉。” 白天虽然可以请专职护工照顾果果，提前跟果果好话好说，她大概也能接受，但十三姨不放心。 她一去上班，果果会一整天看不到她。 别看平时小姑娘很嫌弃妈妈的样子，真有事，她第一个想找的肯定是妈妈。 杨帆取代不了。 “十二点果果还没醒，你就回酒店睡，早上八点前过来替我！”杨帆皱眉。 “嗯。”十三姨就不敢再争了，再争杨帆会生气。 之后，杨帆把病房里边守着果果，边玩手机的柳芊芊喊出来。 十三姨则继续进病房守着女儿。 把柳芊芊叫出来后，杨帆对她说道：“你今晚别回家了，晚点跟十三姨回酒店住。十三姨看起来气色和状态是还不错，但这是表面，她现在缺少安全感，心里不踏实，需要人陪。今晚我在这守着，果果肯定不习惯这里，怕她醒来看不到熟悉的人会哭闹，从酒店赶来也需要点时间。” “嗯，我今晚不回家，明天上班也不急，下午再去都行。”陪十三姨，柳芊芊不觉得是苦差事。 她跟十三姨相处的感觉很好，十三姨有知心姐姐般的温暖。 那个月月姐姐，从前就不会照顾人，现在更不会了，眼里只有男朋友，哼！ 再想想杨帆，遇到事是个能靠得住的人，让人很有安全感。 真不错啊！ 果果还没醒来，在国外的柳月月却醒来了。 一醒来，她就看到男朋友杨帆的例行问候信息。 睡醒有男朋友的信息，真幸福！ 此外，柳月月也看到了妹妹的信息——视频分享链接。 柳月月不着急看妹妹分享的视频，先给杨帆回了一个信息：“我醒啦，先去洗漱。” 洗漱好，等助理送早餐过来时，柳月月才有空坐下来看妹妹的视频分享内容。 这一看，她很快认出里面的杨帆。 等看完，她什么也不管，先给杨帆打电话。 “杨帆，你没事吧，现在哪里，怎么样了？”柳月月快急哭了。 杨帆坐走廊凳子上，安慰道：“没事，我现在医院。” “啊？”柳月月立刻就哭了：“受伤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杨帆连忙解释道：“我没事，毫发未损，是果果受伤，正在医院里。” 柳月月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问道：“果果受伤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主要是失血过多，慢慢恢复就好。”杨帆说道。 之后，柳月月不太相信，坚持要跟杨帆视频聊一会儿。 “水中月，镜中花，众里寻她千百度。月月，你真漂亮！”视频看到那边梨花带雨的柳月月，杨帆心情大好。 月月最能惹人心疼，楚楚动人。 第201章 最好的爱情就是你来了再也没有走 “讨厌，油嘴滑舌的。”柳月月破涕为笑。 视频里观察了一番，看到杨帆没事，她放下心来。 助理把早餐送过来，她都舍不得挂断视频，边吃边跟杨帆视频说话。 杨帆想挂掉她都不让。 原本他以为自己热恋过多次，再谈恋爱，耐性会少了许多。 但跟柳月月谈，杨帆有时挺享受她的撒娇和骄横的。 如果他不是她男朋友，她还不会这么对他呢。 她给的苦与乐，只有他有资格享受。 有时候，跟女朋友相处，就得把她当作女儿来宠和疼。 杨帆深谙此事，对柳月月很包容，无关对错，遂她的愿就好。 她好，他自然也好，甚至比她更好。 “说真话呢，没有甜言蜜语。”杨帆一本正经跟柳月月谈情说爱，同时心里在打小九九，下次柳月月回来，能上二垒了吧。 一垒就是牵手，搂搂抱抱。 话说跟柳芊芊都二垒了，跟正牌女朋友却还在一垒徘徊，太渣了。 杨帆很自责。 不行，下次柳月月回来，至少先上二垒再说。 相信她不会拒绝。 三垒就算了，但可以稍微试探一下，不要太过分就行，免得吓到她。 柳芊芊虽然比姐姐还心急，但仅仅一个三垒起手，都差点把她吓到了，更别说她姐姐了。 本垒？ 路漫漫长远兮。 正戴着耳机在夜晚空旷的休息区坐着跟柳月月视频，柳芊芊过来找他了。 不用问，看到杨帆眼神里的宠溺和温柔，柳芊芊就知道，他在跟姐姐谈情说爱。 走近一看，居然还是视频通话。 柳芊芊便把脑袋探过去，进入摄像头范围，跟姐姐打了声招呼：“姐姐，起床了呀？” 柳月月瞪大眼睛。 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芊芊也在啊。” 柳芊芊听不到姐姐的话，杨帆便说道：“你跟芊芊聊会儿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嗯。”柳月月不反对，她现在更想跟妹妹通话。 之前杨帆肯定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 妹妹不一样，不会隐瞒姐姐什么。 果然，跟妹妹打电话后，柳月月哭得稀里哗啦的。 柳芊芊心中爽快，她自然是不会避重就轻，把杨帆的苦和委屈尽量往大了夸。 等差不多后，柳芊芊才收手，跟姐姐说：“姐姐，十三姨准备让果果认杨帆做干爹呢。” 柳月月一愣，然后点头：“杨帆对果果有再生之恩，十三姨这么做很正常，我不反对。” 她觉得反对也没用，反倒让十三姨对她印象不好。 她和杨帆的事，到时候还需要十三姨帮忙说话呢。 反对十三姨，到时候十三姨绝对不会帮她说话，甚至和妈妈一起反对她和杨帆搞对象。 没有妈妈祝福的恋爱和婚姻，柳月月不敢想象。 而柳月月就是奔着结婚去和杨帆谈的恋爱，没想过两人会因为感情而分手。 杨帆跟她说过，最好的爱情就是你来了再也没有走。 他懒，不愿意走了。 “那就好，果果好可怜，现在还躺床上，医生说失血过多，得慢慢调理，没有几个月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柳芊芊心疼道。 “有杨帆在，他知道给果果做什么吃身体恢复最快，很会照顾人。”柳月月自豪道。 “嗯。”柳芊芊不给姐姐添乱，姐姐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容易的。 想跟姐姐吵架，等姐姐回来再吵再刺激她也不迟。 “杨帆还没回来吗？”柳月月问道。 “可能去看果果了。”柳芊芊朝洗手间那边看，没看到杨帆过来。 “那我不跟你说了，等下杨帆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得出门工作去了。”柳月月嘱咐了妹妹一番，挂断视频电话。 眼看杨帆没过来，拿着他手机，柳芊芊好奇心大胜，偷偷摸摸翻起来。 看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先去看相册。 像柳芊芊自己的手机里，就有一些比较私密的自拍照，比如穿着睡衣，甚至有比基尼。 再露就没有了。 她也不担心会泄漏出去，手机有指纹锁，丢了可以远程格式化，无法恢复的那种。 当然，如果涉及到国家机密，公安局机关介入，还是可以恢复的。 普通人，甚至普通黑客都没办法恢复。 退一步讲，即便有的黑客可以恢复，但代价太高。 白痴才会去研究这个。 翻了好久，柳芊芊也没见到杨帆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连小电影都没有。”柳芊芊很遗憾。 没隐私可窥探，柳芊芊便起身，回果果病房。 果果醒了！ 杨帆和十三姨在伺候她，喂她吃东西。 “妈妈，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冰激凌。”果果脸色很白。 “夏天还没到，等夏天来，妈妈不给你买，我给你买。”杨帆说道。 “明天夏天能来吗？”果果满眼期待地看着杨帆。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你好好睡一觉，再次醒来，夏天就来了，从窗户外面经过，从树叶间钻过。阳光洒满我们家的阳台，大圣坐在金光里看着夏天，三宝趴花盆下，闻着夏天的味道，滚滚躲在阴凉里呼呼大睡，梦里与夏天聊天。”杨帆说道。 果果忽然说道：“哥哥，我做梦了。” 杨帆脸色微变。 四岁不到的小孩，会做梦也算正常。 但记得自己做梦，那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做什么梦了？”杨帆笑着问道。 果果边吃妈妈喂的东西，边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梦见我同学的爸爸来救她了，我爸爸没有来，我没有爸爸。” 十三姨连忙说道：“胡说，你有爸爸，哥哥就是你爸爸，他来了，只是当时你睡过去了，没看到。爸爸虽然来晚了点，但他救下了你和你同学。” “真的吗？”果果一下高兴起来。 “嗯。”十三姨认真点头。 果果小声问道：“那我以后有爸爸了是吗？” “嗯。”杨帆点头。 “爸爸。”果果脆生生喊道。 “哎，爸爸在。”杨帆微笑着应道。 “爸爸，我爱你一万年哦。”果果笑起来，笑容很治愈。 “从现在起，你到大学的学费，我包了！”杨帆拍着胸膛。 “果果现在上的幼儿园，一年学费十五万，我准备让她转学，去更好点的。她现在是小班，还有中班、大班。”十三姨提醒道。 四脚吞金兽啊！ “那还是你妈来吧。”杨帆对果果说道。 第202章 命运，不配做我的对手 第二天，十三姨早上七点就从酒店赶来医院。 柳芊芊没来，十三姨说她还在酒店睡觉。 昨晚睡得晚，柳芊芊又没十三姨着急，睡得比较踏实。 十三姨起床后轻手轻脚，没吵醒柳芊芊。 洗漱完毕，十三姨连淡妆都没化就出门，素面朝天。 来的时候，十三姨还带来早餐。 杨帆带有洗漱用品，在果果的病房洗手间里洗漱一番后，坐窗下小桌子上吃早餐。 “医院给果果开的药我看了，有安神催眠作用，她这两天会比较嗜睡，你会轻松点。我让医院明天开始不要开这类药物了，对小孩子身体不好。但不用这类药物，她会感觉到伤口更加疼痛，到时候不免有时睡着了会疼醒。”杨帆招呼十三姨过来，一起吃东西。 十三姨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杨帆让她多少吃点，她才喝了一碗粥，边喝边哭。 小姑娘这么小，就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伤病。 杨帆也没办法，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 出去前，他跟十三姨说好晚上下班他回家做饭，带过来给她和果果吃，不吃外面的。 来到单位，上班点刚过没多久，老赵就跑过来询问杨帆：“小帆，昨天发生什么了，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老赵不是年轻人，比较少上网刷视频。 不然看到那个视频，他八成能认出是杨帆。 “还好，现在情况稳定了，不耽误上班。”杨帆年轻，身体好，即便趴果果床边睡了一晚，现在气色看起来也很正常。 就是头发有点凌乱，胡子也没刮，比昨天显得更成熟了一些。 “那就好，具体情况我也不问你了，有困难你说一下就行。”老赵说道。 “会的。”杨帆抱歉道：“昨天的会议鸽了，等下召集人照常开吧，这两天得把前期筹备做好，周五开录。” “这么急吗？”老赵惊讶。 “这个节目本来就不需要太多准备，大家也不是没做过节目，可以搞快点。现在最困难的反倒是观众不好找。”杨帆说道。 “观众没太大问题，我们频道的闲人很多。”老赵说道。 “不够，没有个两百人，气氛支撑不起来，效果大打折扣。”杨帆说道。 “去高校找一些学生过来？”老赵问道。 高校志愿者学生很多，劳动力廉价，甚至免费。 这倒没有鄙视的意思，现在存在危机感的大学生依旧很少。 相当一部分不是在玩就是在玩的路上，考试只求及格，不挂科。 还有一部分每天想着怎么进行造人运动。 要进行造人运动，就得找另一半。 为这项运动，许多情侣荒废大学三年四年的学业。 当然，要是终成眷属，完成真正造人运动，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 国家现在的生育率越来越低，很多人不愿意造人，只愿意进行造人运动。 这对国家未来的发展很不利。 现在是急缺就业岗位，但这样下去，再过二三十年，很多岗位就找不到劳动力了。 “可以，免费的，给他们管饭。熬过几期，门票可以找合作单位售卖。”杨帆说道。 “你对这个节目很有信心啊？”老赵不得不承认，杨帆想得比他远多了。 “没信心我不会做，还不如做别的节目。”杨帆收拾东西，给《马汉脱口秀》节目组群发消息，十分钟后开会。 节目算是正式启动了。 他不在，节目现在根本无法开展和运转起来。 整个上午，杨帆都是在会议中度过的。 中午吃饭休息前，总算把任务梳理清楚并分配好。 然后，杨帆接到了杨如意的电话。 “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杨如意的电话很干脆，说老地方见就挂断电话了。 怎么又请客了？ 杨帆疑惑，但也没拒绝，按时赴约。 到食堂包间后，杨帆才知道，原来杨如意他们都在网上看到昨天的视频了。 年轻人，刷视频的比较多。 而杨如意他们跟杨帆又比较熟，认出他很正常。 昨天的事件，有关部门并未要求相关平台限流，所以视频传播很广，到现在都还算是发酵期，并未达到高峰。 现在社会的压力的确无处不在，人们的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弱，导致很多人遇到事容易情绪崩溃，患上不同程度的抑郁症。 这个时候，昨天的视频就很有教育意义了。 同是面临命运的不公，面临周围的冷眼与不解，有的人如视频里的歹徒铤而走险，丧尽天良。 但有的人，如主人公最终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源自于他一早确定了内心的正道，就不再动摇，就算失败，也总是摆出豪迈的姿态。 他身上有一种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绝不会被打败的信念。 今天输了，明天也要卷土重来。 他的一番自述，像是在告诉人们：命运，不配做我的对手。 于是，现在全网都在流传各种鸡汤。 虽然喝多了，但网友们依旧愿意再喝这一碗。 破碎的奇迹好过没有，苦恼的希望胜于迷惘。 做人就要如那位一跪惊天下的父亲。 很多网友都被那一跪给跪哭，想找出那位父亲的现实身份。 但真正行动起来的人很少，因为这位父亲不应该被“人肉”出来。 如果因为他的那一席肺腑之言，受益匪浅，想感激他，不把他找出来就是最好的感谢。 “我的山城朋友圈里都是寻找这位最给力父亲的动态。”饭桌上，杨如意笑盈盈对杨帆说道。 “我爸妈昨晚还问我能不能找到这位父亲呢，想拜访一下，太正能量了，把他们都看哭了。”新来的姑娘也一脸崇拜地看着杨帆。 “小帆，你真有女儿了？”李卫民好奇询问杨帆。 视频里，杨帆说得太好了，没人怀疑会有假。 但李卫民这些熟悉他的人就不得不怀疑了，因为他们不久前才听说杨帆刚有女朋友。 刚有女朋友，哪来的女儿？ 怎么看杨帆也不像是当接盘侠的人，没几个离异女人有资格让他当接盘侠。 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现在的工作很好，待遇又不差，不是废材，不愁找不到老婆。 第203章 长枪策马平天下 “有女儿了。”杨帆说道。 李卫民他们三人听了一惊。 什么情况？ 杨帆补充道：“她是我女朋友的一个小表妹，昨晚认作女儿了，不认我没好果子吃，认了就有好果果吃。” 这也行？ 李卫民发呆。 女朋友的小表妹，那女朋友不是平白比杨帆低了一辈吗？ 这么刺激！ 杨如意倒没在意这个，关心问道：“小帆，你女儿现在还好吧，我昨晚觉都睡不好，想打电话问你，又不敢打。” 新来的姑娘和李卫民也看向杨帆，他们也很担心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杨帆点头：“现在还好，脱离危险期了，只是还得住院。” 杨如意和新来的姑娘松了口气，昨天不敢问，就是怕收到不好的消息，现在放心了。 “你女儿真可爱，她真说过爱你一万年吗？”杨如意问道。 “嗯，那句话没有假。”杨帆笑道：“昨天早上，她在洗手间门口跟我说的。” 新来的姑娘母性光辉爆发：“哇，我也想生这样一个女儿，那才是真正的小棉袄。” 杨如意也是爱心泛滥，一脸羡慕：“一万年啊，我只听过想你一百遍，爱你一千遍，爱你一万年从来没听说过。” “小棉袄也能有这样的浪漫，太幸福了。”新来的姑娘眼冒心心。 一整天，杨帆都在筹备新节目的忙碌中度过。 美食频道可堪用的人确实不多，老赵发现，没有杨帆，别说搞创新节目，就是搞模仿节目，都难搞起来。 一旦有了杨帆，相当于有了主帅坐镇军营，运筹帷幄。 出击的时候，他又可以化身先锋，长枪策马平天下。 燕京。 新人王何芸憋了几个月，终于准备出单曲了。 再不出，人气就没了。 这几个月，她完全没有任何作品，只顾着跑商演。 而商演九成九都是没有曝光率可言的，比如去酒吧或房地产剪彩仪式，有几个人能看到？ 艺人，想保持热度，想增加曝光率，得上曝光率比较高的节目才行。 而这些节目，大多被当红艺人垄断。 强如新人王何芸也只是捡个漏，去稍微低档次节目露脸。 去了还没法得到大量镜头，一个半甚至两个小时候的节目，镜头停留在她身上可能也就十来次，一次几秒钟。 根据大数据显示，柳月月现在的人气比起何芸高好几倍。 柳月月也不怎么上节目，但她有作品，最重要的是，代言华威手机后，大街小巷都有她的海报。 这不是她的东家清通娱乐做的，而是华威。 华威宣传自己的品牌手机，无形中帮柳月月曝光露脸的机会，增加人气。 “雪月这段时间会出新歌吗？”单曲上架前，何芸问她的经纪人。 经纪人比她还关心这种事。 “听说会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经纪人不是很担心。 现在他们最怕网友把何芸跟柳月月联系一块，因为都不是什么好话。 何芸拿到新人王，在界内外已经不算是什么荣誉了，有点像是耻辱。 谁叫她拿到新人王后，没什么大动作。 柳月月不仅出了冠军单曲，还拿下华威手机代言。 “撞车了怎么办？”何芸有些担心，跟谁撞车她都不怕，即便是天王天后。 因为输给天王天后很正常，不丢人。 但输给柳月月，那就太丢人了。 本来新人王呼声最高的是柳月月，结果是何芸这匹黑马拿到了。 接下来，只要何芸的表现不如柳月月，肯定会被网友被媒体无限放大。 网友茶余饭后的素材，永远都不够用。 “放心，据可靠消息，雪月这次出的歌是英文歌，不是中文歌，网友和媒体没法将你们的新歌进行比较。”经纪人安慰何芸。 经纪人心里是有些叹气的，觉得当初还不如不拿这个新人王。 搞得何芸高兴一阵子后，患得患失，压力很大。 这么一来，各种场合的表现有失水准。 公司是不太管这些新人的死活，即便是新人王。 但也会想多在新人王身上薅点羊毛，过气太快，就薅不了多少了。 何芸算是公司比较有星途的一个新人，她要是有个干爹啥的就好了，公司不用出太大的力，就能跟着吃分红。 可惜她没找到干爹，那公司就没办法了。 之前为了给她争取新人王，公司投入大量资源，给她安排各种饭局。 结果到现在，几个月，也没见她傍上哪个干爹。 扫兴！ 一直让公司给她倾斜资源，凭什么？ 该占的便宜都占过了，不稀罕了。 之前也等价交换过，谁也不欠谁的。 国外。 柳月月的《寂静之声》宣传到了最后阶段，而她代言的《怪物世界》宣传片也早已拍完，今天暴风互娱召开发布会，正式宣布新一任代言人。 这个消息在娱乐圈本来不会引起太大轰动，至少在国际上没什么轰动。 它只是在游戏圈引起比较大的轰动而已。 但新宣传片一出来，娱乐圈都沸腾了。 不仅仅是国内，而是整个世界乐坛。 宣传片的主题曲配合内容制作，简直是一部超级大片，令人热血沸腾。 要不是游戏公司没舍得在特效上花费太多时间和经费，就完完全全可以当作一部大片来看了。 《怪物世界》的玩家们看完新宣传片后，一个个热泪盈眶。 “这才是我们的怪物世界，为守护人类而战。” “哼哼，黑暗无边无际，人类却妄想光明的胜利，休想！” “联盟是正义的，光明迟早会到来。” “争破黑暗牢笼，迎接光明，扫平黑暗诅咒之地。” “女神的歌声太治愈太热血了，为了这首歌，我也要加入人类阵营。” “人类现在元气大伤，需要我们去撑起人类的希望。” “人类的光明纪元来了，为女神而战，我们去人类阵营吧。” 《怪物世界》里的人类阵营正处于弱势期，主城到现在都还没回归，落入怪物手中，没有主城的增幅属性。 借着这次换新代言人，官方在组织策划夺回人类主城活动。 柳月月带着她的新歌来，无疑是最热血，最具有鼓动性的一个举动。 第204章 Star Sky（感谢【深海的孤独L】盟主） 《寂静之声》并不是《怪物世界》的主题曲，《怪物世界》新主题曲的名字还没有公布。 在音乐网上，它也没有上架。 这是暴风互娱对柳月月对清通娱乐的合作要求。 因为这首歌确实太燃太好听了。 它就叫《starsky（星空）》。 为了让喜欢听这首歌的人多看宣传片，达到宣传效果，暴风互娱让柳月月和清通娱乐暂时未上架该歌曲。 倒是《寂静之声》上架了，暴风互娱未干涉，也干涉不了。 很多玩家得知新一任代言人是柳月月，自然会想去了解一下她的资料。 一了解，自然会发现了这首《寂静之声》。 歌好！ 人美！ 毫无疑问，这首歌一上架就火了。 而且更吓人的是，《寂静之声》在国内的火爆程度，居然连国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噢，好久没听到这么动听的歌曲了，十年了吧。” “歌词就像是一首诗，出自一名伟大的诗人之手，幸运的人才会得到、看到。” “我们的英文歌一直只注重旋律，对歌词不是很在意，这首歌很优秀，不满足于旋律。” “是的，它证明了，好的歌词可以给歌曲加很多分。我爱它，就像爱我的那顶帽子一样。” “很难想象，《寂静之声》的旋律和歌词是出自一位夏国人之手，演唱者还是个夏国人。” “太喜欢了，假如让我评分的话，我觉得词曲可以打九分，唱功八点九分，没能给九分是因为英文腔不纯正，我从未给一首歌打过这么高的分。” “阁下能给《寂静之声》这么高的分，那（怪物世界）主题曲该怎么打呢？” “当然是十分了，因为我喜欢这款游戏，冲着这一点，主题曲先天八分，再加上它确实很优秀，我不得不打十分，不然我晚上会因此睡不着觉，良心不安。” 《寂静之声》的第一批听众，多是《怪物世界》的游戏玩家。 但这个游戏玩家的基数非常大，注册用户只能以亿来做单位。 即便是一个人注册了好几个小号，但玩家基数也不会少于一亿。 这么多人，即便只有几百万去当第一批听众，宣传效果也是无比的惊人。 《怪物世界》宣传片发布的第一天，提前一天上架的《寂静之声》各项数据就以惊人的速度暴增。 很多音乐人预测，不出三天，它就会登上各大音乐排行榜。 且不会只是上榜，至少会登上一些权威音乐网的榜首。 虽然国内音乐节不评选英文歌，但各大音乐网也上架了《寂静之声》，被国内很多玩家顶上了排行榜。 何芸刚发布新歌，看到这一幕瞪直了眼。 柳月月和清通娱乐是故意的吗？ 在她沉寂几个月后发单曲的档口，也发布新歌。 “又是那个等风吹帆，咋这么能吹呢？”何芸气愤，词曲署名等风吹帆。 她生完柳月月的气，还不解恨，把等风吹帆也怨上了。 为虎作伥，狼狈为奸。 国内当初看何芸和柳月月热闹的网友不出意外，又出来拿两人对比。 “新人王憋了几个月，还以为放什么大招，原来是《我是冠军》。” “谁都知道你是去年的新人王，是冠军。” “好尴尬，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冠军，这脑袋怎么想的？” “《我是冠军》不好听，也敢拿来跟《寂静之声》打擂台，我尬癌要犯了。” 何芸想吐血，谁想和柳月月打擂台了？ 是人家逼着自己打！ “刘姐，雪月和清通是不是故意的啊。”何芸找新的经纪人诉苦。 她原来的经纪人已经不管她了，公司给她换了一个手底下艺人少的经纪人。 “故意也没办法，我们又阻止不了。”刘姐无奈，当初公司为了让何芸拿到新人王，公关了不少人，也算是得罪了柳月月和清通娱乐。 “我们做新歌宣传，他们应该知道。他们做新歌宣传，都是在国外，也不发动态，一定是故意的。”何芸咬牙切齿。 事实上，柳月月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她是配合《怪物世界》做的宣传。 宣传片出来，她的《starsky》又不能上架，只能先上《寂静之声》，达到物尽其用。 不然一些国外玩家去查她的资料，知道她是唱歌的，又没英文歌，可能对华语歌不感兴趣，就不管了。 有英文歌，一部分玩家会选择去听听看。 清通娱乐的一姐尹燕看到《寂静之声》在国内外这么受欢迎，有些酸溜溜的。 当初得知柳月月要出英文歌，她觉得柳月月有点自不量力，就算借着暴风互娱的风，也不能太膨胀，进军英文音乐圈。 要是一战成名还好，沉了很容易把羽翼折损。 稳打稳扎不好吗？ 根基稳了，艺人才能犯点傻事，粉丝和网友能宽容。 新人好高骛远容易招来非议。 “《寂静之声》没有主题曲视频宣传加成，数据都能这么好，真不敢想象《starsky》上架后会多疯狂。”尹燕羡慕嫉妒。 也许到时候上架第一周就直接拿到周冠军，那可是世界天王天后级别的巨星才拥有的待遇。 这两天，柳月月临时接到了许多国外通告，本来打算回国的她，不得不继续待下来。 现在，她已经算是名利双收，但非议也来了。 非议最多的来自国内，国外反倒几乎看不到。 华夏国太大，一个人是一条龙，十个人反倒是一条虫。 国内有人义正言辞说这是英文歌，国内人唱什么英文歌？ 柳月月没这么红过，也没这么被网友指责过，她很失望。 原来做艺人，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和自豪。 唱英文歌，只是因为她喜欢唱歌，这是杨帆给的歌。 别的，她没有想那么多了。 得知女朋友遇到困扰，杨帆开导她：“不要多想，你唱英文歌，是在挣西方人的钱，拿回国内花，给国内gdp做贡献。现在这个时期，被一些喷子拿来做文章，很正常。即便没有这事，人一旦红了，就容易招来是非，不是从这里找突破口，就是从那里找突破口，避免不了。” 第205章月溅星河 “杨帆，我不想当什么明星了，我想回家，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经过杨帆一番开导后，柳月月眸光亮晶晶的跟他说道。 “可以啊，我养你。”杨帆顺着柳月月的话说道。 “嘻嘻，那还是算了，你会把我当作花瓶，过不了多久就会烦我，厌倦我。”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是开心的。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基本定律，她很清楚。 如果外在条件最高评分星数是五颗星，柳月月知道自己属于五颗星这个顶尖行列。 但杨帆这样的人，并不平凡，不会也不满足于只找一个花瓶。 她真的不工作了，在家啃老，或等杨帆养，那么，她在杨帆心里的评分，会降低很多很多。 “厌倦倒不会，我已经过了喜新厌旧的阶段，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生活都很平凡、平淡，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和人生。” 杨帆摇头，他知道柳月月说不想当明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就退圈回来，混吃等死：“人生其实并没有意义，想寻找人生意义的人，到最后都发现，他们一无所得，没有答案。” “不！”柳月月还很单纯，不同意杨帆的看法：“我觉得人生很有意义，有父母疼，有男朋友爱，有吃不完的美食，有看不完的美景，品不够的诗情画意……总之有很多事等待我去做，做完了我会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杨帆微笑着听她说话，这样也好。 经历太多的不开心，人就会长大。 与其说长大，不如说麻木，迷茫。 愿眼前电话那端的柳姑娘，永远也长不大，永远少女，永远青春。 “杨帆，你喜欢钱，但又不是很喜欢有钱，为什么啊？”柳月月忽然好奇问他。 “谁说的？”杨帆否认：“我喜欢钱，也喜欢很有钱，不然为什么会跟你谈恋爱？” 他不可能说：我以前很有钱，钱太多就是一堆数据，没意思，我现在追求的是以前这个年龄段没有得到过的享受，追求的是平平淡淡的一生。 “喔，那你是喜欢我的钱还是喜欢我这个人呀？”柳月月问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喜欢。”杨帆说道。 “不行，你只能选一个。”柳月月说道，日常撒娇，俗称日常作死，跟问男朋友自己和男朋友妈妈落水，男朋友会先救谁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当然是选你啊。”杨帆说道，傻子才会说选钱。 明知道是哄人的话，柳月月听了还是很高兴。 这就是恋爱。 又一周的周末。 周日，杨帆去医院，跟十三姨接果果出院。 小姑娘身上的伤并不重，只是失血过多，在医院住太久没用，还影响她的心情。 她并不喜欢住院，不喜欢闻医院里的味道。 一周没见三只宝，她说她想它们了。 三只宝也很想她，因为她不在的日子里，它们不但不能出门，连欺负它们的人都没有，狗生无趣，猫生无聊。 医院里，小病号服换掉，穿上漂亮的裙子，小姑娘开心得跟过年似的，到处乱跑，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人。 十三姨的助理今天也来医院帮忙了，这些天，助理小姐姐帮了十三姨不少忙。 虽然十三姨没配备警卫什么的，但生活助理，后勤保障还是有的，不止上班的时候配备，下班也是随叫随到。 军区的小领导军人出身，都有二十四小时后勤保障，十三姨一个弱女子，凭什么就不能配备不是？ 接果果回到家门口，还没开门，金毛和滚滚就闻到了果果的味道，在里屋嗷嗷叫。 开门，十三姨让助理和果果待外面，跟杨帆进屋，端出来一个盆子。 放门口，烧一盆生机盎然的枝叶，让果果跨过，才能进屋。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果果进屋后，三只宝热泪盈眶，小主人终于回来了。 杨帆不在家，它们都没这么难过。 因为至少还有小主人跟它们玩。 小主人不在，度日如年。 晚上，杨帆烧了一桌饭，十三姨的助理也留下来吃了。 她第一次在十三姨家吃饭，很激动。 表明十三姨把她当自己人了，以后有机会的话，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柳芊芊跑影视城考察去了，这周末没在山城。 但给十三姨打了个电话，和果果说了几句话，恭喜小表妹出院回家，等她回来，给果果补上礼物。 这几天，文爸和文妈都来山城，去医院看望果果了，甚至她姐姐也专程从燕京赶回来看果果，在果果床边哭了一天。 那两天，十三姨不让杨帆下班后晚上还去医院看果果，让他趁机在家好好睡一觉。 杨帆没拒绝。 毕竟他连续三个晚上在医院守着果果，再继续陪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晚上，才九点钟，十三姨就让果果去杨帆房间，准备听睡前故事。 果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哥哥，不，现在是爸爸了。 爸爸从前几天开始，就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连续几天，到现在都还没讲完。 杨帆洗澡出来，回到房间就看到果果在他床上玩。 十三姨坐一旁，跟爸妈打电话。 杨帆回来后，她跟爸妈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今晚继续讲金箍棒的故事。”放下手机，十三姨也爬上杨帆的床。 “是《西游记》的故事，不叫金箍棒的故事。”杨帆纠正道。 “不重要，反正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根会变大变小的铁棒。”十三姨让果果躺好了，自己也靠在床头上，等杨帆就位。 杨帆擦汗，十三姨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讲《西游记》的时候，她使用学霸技能给他上了好几课。 比如她科学的解释了，当年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放在炼丹炉里烧，愣是没有被炼化掉的原因： 古代烧的是煤炭，最高温度才1200c，而孙悟空是石猴，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二氧化硅是熔点要1600c，所以怎么也炼不化，但是二氧化硅在1200c发生玻璃化，所以孙悟空的眼睛对光线的折射能力更强了，炼成了火眼金睛。 第206章 社会性死亡 杨帆讲述了一段西游之旅故事后，果果酣然入睡，很安静。 几天前，小姑娘睡梦中时不时被疼醒，跟杨帆跟妈妈哭疼，从两天前开始，她就不会了。 小孩子的伤口愈合非常快，医生说也没有伤到细胞深层组织，小孩子的身体修复能力又强，将来不会留疤。 “等芊芊回来，就让果果给你奉茶，正式跪拜。”看了眼熟睡中的女儿，十三姨抬起头来，对杨帆说道。 “要不，仪式就免了吧。这些天她不就叫习惯了嘛，我也习惯了。”杨帆跟十三姨商量。 “不行，仪式不能少，还要一个见证人，等芊芊回来。”十三姨坚持要那个仪式。 “行吧，我这两天找时间把钱取出来，弄个红包。”杨帆心痛道。 “你怕我不还给你？”十三姨问道。 “那倒不是，取钱有点麻烦而已，我这辈子身上还没带过那么多现金。”虽然心里是有一点这个担心，但杨帆嘴上可不能说出来。 “放心，我也会给你封个大红包。”十三姨安慰道。 杨帆舒了口气，客气道：“那倒不用，能回本我就知足了。” 十三姨嘴角微微上扬，还想回本？ 门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弱点，十三姨找了很久才找到杨帆的弱点。 那就是钱！ 被他气那么多次，这次要连本带利赚回来。 至于自己气他的事，她从来没记住，没发生过。 “要不，你多封点？”十三姨诱惑杨帆：“就像芊芊的彩礼，给越多，嫁妆就越丰厚。” 杨帆眼前一亮，随后摇头，大义凛然道：“我不是那种贪财之人，我只是爱财，取汁有道。” 十三姨低头看着果果，小声道：“果果奉茶后，你就可以睡我房间了。” 杨帆连忙抱起果果：“你自己睡我房间，这几天果果跟我睡，你睡觉不老实，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跟你睡。” 说着，杨帆就把果果抱去十三姨房间。 十三姨连忙下床，跟在后面：“你睡中间，就没事了。” 我睡个鬼！ 真把我当作柳下惠啊。 杨帆不清楚十三姨心里的想法，更不敢问她。 记得中学的时候，他收到一封匿名情书，左思右想，反复考究，最终认定是p女生写的。 而他也喜欢p女生，没办法，人家p女生漂亮。 世界上最傻的是暗恋，比暗恋更傻的是互相暗恋。 所以，杨帆跟对方表白了。 结果，他差点当场社会性死亡。 匿名情书是另外一个女生所写，不是他认为的这个p女生写的。 直到现在，杨帆心里都有这个阴影，挥之不去。 他可不敢掀十三的裙子，然后看到十三诧异的眼神：你想干什么？还真想来真的啊，禽兽不如！ 这么一来，别说进行下一步，就是他和柳月月的事也得彻底凉。 而十三姨这边，做为一个长辈，做为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她更不可能跟杨帆言明：我不是在替芊芊考验你，你不用负责什么。 “不睡，我跟果果睡挺好的，为什么要加你一个？”杨帆拒绝。 看着杨帆把果果放她床上，盖上薄薄的空调被，十三姨问道：“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喝点酒？” 杨帆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早，才九点半。 他头发短是短，但刚洗完澡半个小时，还没完全干。 这个时候，睡觉容易造成一些不良的后果。 比如头晕、头痛。 头发的水分会带走身体的热量，使得在睡眠过程中，容易受寒邪侵入，导致病毒感染，引起感冒的症状。 最可怕的是，由于晚上睡觉时，面部神经最为松弛，抵抗力最低，如果受到潮湿的冷刺激，很容易影响到耳后的面神经，引起局部的痉挛、诱发面瘫。 “话说，十三，你的酒量怎么样？”杨帆问道。 他还没跟十三姨认真喝过酒呢。 以前倒有过几次。 但他也就喝两三罐啤酒，十三姨更没喝多少，一杯红酒。 “一杯半吧。”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 其实至少三杯，且后劲至少得一个小时以后。 “一杯半，你跟我喝什么酒？”杨帆拒绝道：“我敞开了喝，没有十杯八杯满足不了。” “我喝一口，你喝两口三口，不就好了吗？”十三姨完美解答杨帆的问题。 “那多没意思，快点回去睡觉吧，这几天你都没能好好休息，住酒店肯定没家里睡得舒服。”杨帆把十三姨推出她的卧室。 回什么去，这不就是我房间吗？ 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十三姨气嘟嘟走了。 这些天她过得确实不太好，一周没睡家里，睡觉还老是做噩梦。 现在回来，可以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了。 十三姨走后，杨帆并没有马上睡下。 等客厅没动静后，他出去看了一下。 他那边的房间门，此时已经紧闭着，十三姨应该是睡下了。 之后，杨帆把客厅等地方所有灯关上，回十三姨卧室。 对于小孩子几岁开始分床睡，或者说达到分床的目的，并没有严格的要求。 只要孩子在10岁之内完成分床的过程就可以，但小龄孩子还是要跟父母一起睡觉，这样便于孩子跟父母之间的相处。 如果过早的分床，对孩子并不是特别好。 有可能导致孩子将来在情感上比较淡漠，心理上可能也会因为频繁的哭闹而出现问题。 当然，过晚分床对孩子也不好，容易导致孩子独立性差，以及心智发育不成熟。 一般情况下，孩子3-6岁之间，就可以开始尝试让他们去接受分床睡的问题。 如果他们比较抗拒，不需要强迫他们接受，顺其自然。 总体而言，只要孩子在10岁之内完成分床的过程，对孩子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果果还没满四岁，又是十三姨一个人带，缺少父母的陪伴，分床睡还早。 杨帆刚躺下，给可能还没起床的柳月月发消息：“早安美女，今天比较累，我要睡觉了，晚安！” 刚发完消息，他就收到十三姨的信息。 “小帆，我睡不着！” 第207章 繁花落尽君辞去，唯有诗书在人间（感谢【圣黄】的盟主） 睡不着，就给我发信息？ 看完十三姨的信息，杨帆没回复，不然有可能没完没了。 哄果果睡觉比较容易，哄十三姨…… 难度至少得十个果果起步。 关上灯，杨帆躺着，自顾玩手机。 柳月月还没起床，没给他回信息。 那就不等了，玩一会儿手机，杨帆准备放下睡觉，门口忽然有声响。 他立即把手机黑屏，塞到枕头底下，假装睡着了。 之后，杨帆偷偷睁半只眼，朝门口看去。 门没有反锁，只是虚掩着，十三姨悄悄把门打开。 客厅那边的灯光照射进来，虽然很微弱，但杨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十三姨站在门口。 她一身柔滑的丝绸睡裙，一看就知道手感很好，品质高端。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十三姨压低声音，吐气如兰：“小帆，睡着了吗？” 杨帆不搭理她。 睡着了！ 继续站了一会儿，十三姨轻手轻脚进来，转身准备把门关上。 关一半，她止住了。 客厅的灯刚才被她打开，还没关呢。 她只得小心翼翼出去。 没一会儿，客厅的灯关了，屋里彻底暗下来。 十三姨打开手机屏保，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回到屋内，轻轻关上门。 此后，杨帆就不好继续半睁开眼睛看了，完全闭上，装作睡着了。 关上门后的十三姨蹑手蹑脚，摸黑走到床边上。 果果睡里边，杨帆睡外边。 十三姨试探着掀开杨帆这边的一角被窝。 杨帆没反应。 她便放心了许多，把手机放下后，小心翼翼坐到床上。 床不是特别硬，但也不是很软。 太硬的床睡不舒服，太软也是过犹不及，对身体不好。 坐下来后，十三姨悄悄钻进被子里，无声无息躺下来。 十三姨的房间本来就很香，床上更香，十三姨这一躺下，杨帆闻到了更清新的香味，同时也听到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很微弱。 他平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 巅峰影帝不是虚名，让杨帆连续保持一个小时的巅峰演技，有难度。 但仅仅几分钟，他游刃有余。 即便身边躺着小白羊状态的女神，杨帆也未露出破绽。 十三姨躺下来，舒完一口气后，气息并没有因此平复下来，反而有些絮乱，有些粗重。 但没多久，她气息就稳定下来了，逐渐进入睡眠状态。 她这段时间确实心力交瘁，很累，但心里不踏实，没安全感。 杨帆在一旁，她心里安定下来了。 杨帆暗自庆幸，十三果然只是想有一个完整的小家，无关其它。 如果别有企图，现在的她肯定不会那么快进入睡眠状态。 就像他，别有居心，所以没法安稳入睡。 等确定十三姨入梦后，杨帆就坚持不住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种戏演得真累，十三姨完美地被他骗过。 既然十三姨睡着了，杨帆就放心了，生命力蓬勃旺盛起来。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身体本能。 他能控制的，就是不去动旁边的美人。 哎，春天还没扎根，怎么现在就那么热了？ 杨帆很想踢开被子。 被子里热乎乎的，三个人的热量呢。 都说情侣同居或结婚后，是能省钱的，这话不假。 比如现在，杨帆觉得即便是冬天，也不用加太厚的被子，两个人搂着睡觉，就能省不少取暖费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杨帆如遭雷击。 十三姨动了，翻了个身，脑袋朝他凑过来，同时大长腿一夹，砸在了他身上生命力最旺盛的地方。 而做这一切的十三姨并未察觉，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杨帆这下真的满头大汗了，艰难移开她的腿，从果果那边下床去，蹲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等缓过来后，杨帆爬起来，抱起果果。 走人！ 回自己房间睡。 果果还没完全康复，绝对不能跟十三姨睡，经不起妈妈的摧残。 于是，第二天醒来的十三姨坐床上发呆。 怎么床上就我一个人？ 昨晚我不是偷摸回来，大家一起睡的吗？ 小帆和果果呢？ 发呆过后，十三姨下床，跑去杨帆房间。 杨帆和果果正睡得香，还没到起床点。 这让十三姨有些怀疑，自己昨晚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等杨帆醒来后，她疑惑问道：“小帆，你昨晚不是睡我房间的吗？” 杨帆摇头：“你回你房间睡的，我和果果一直睡我房间。” 十三姨皱眉，然后情绪低落起来，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 “十三，你怎么了？”杨帆并不知道十三姨记忆出现过问题。 她有选择性失忆。 这种情况是人受到外界强烈刺激之后，或者脑部受到碰撞之后，遗忘了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人物、场景，别的事情都还记得很清楚。 基本表现就是对特定的人或者事情失去了记忆，可以是完全的，也可以部分的失去相关记忆。 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果果，十三姨说道：“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 “你说说看。”杨帆跟十三姨的沟通交流，细节上与跟柳月月是有差别的。 要是现在面前的人是柳月月，杨帆会肯定地说“不会”。 十三姨没柳月月那傻丫头那么好骗。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姨低声说道：“小帆，我脑子可能越来越不好使了。” “为什么这么说？”杨帆惊讶。 十三姨失落道：“大学毕业前夕，我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了选择失忆症，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杨帆一惊，十三姨身上遭遇过重大变故，不然不会患上这种病。 从心理方面讲，选择性失忆是自我保护的防御机制。 假如一个人遇到无法让人接受的强大刺激，潜意识里面就会选择性忘掉这些事情，形成选择性适应。 “不用去想，往前看！”杨帆安慰道。 “毕业后，回到蓉城，回到我爸妈身边，虽然他们和医生都瞒着我，但我知道，我还得了臆想症。”十三姨紧张兮兮地看着杨帆，生怕他嫌弃她。 最后繁花落尽君辞去，唯有诗书在人间。 第208章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联系到昨晚的事，杨帆明白了。 怪不得，十三姨会觉得她自己的记忆又出现问题。 果然骗人都是不对的。 做人，得诚实。 “十三，你昨晚的记忆，没出现任何问题。”杨帆一脸歉意说道，很自责。 骗这么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子，太不应该了。 要骗就应该骗柳芊芊那样的姑娘，教她知道什么是社会的险恶。 “没有吗？”十三姨不相信，她一直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别人眼中完美的人：“你也想骗我，是不是？” 杨帆摇头：“你是先睡我房间的，后来睡不着，就跑回你房间，跟我和果果一起睡。只是因为你睡觉有点不老实，我怕你伤到现在很脆弱的果果，所以把果果抱回我房间睡了。” 十三姨有些羞涩，要是大白天，比如现在，让她那么钻杨帆的被窝，她万万做不到。 夜晚，到处都是恶魔，蛊惑着人们，迷失人们的心智，让人们与魔鬼共舞。 如果没有日光的净化，不用多久，人类一定会在黑夜里灭绝吧。 “我只是担心果果，所以忍不住回我房间睡的。”十三姨解释道，不能让杨帆觉得她是个坏女人。 好女人怎么可能主动跑男人的被窝里去？ 以后一定要矜持！ “我知道，所以发现你回来后，我没有赶你走，我自己走了。”杨帆君子坦荡荡说道。 做为社会主义接班人，虽然等了二十多年，也没见有人来叫自己去接班，但也要时刻准备着，说不定哪天就来人了呢。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哼，十三姨不想理杨帆了。 我能矜持，你能不能别那么没情趣？ 又生气又难过，十三姨叹道：“我还以为我又犯病了，以后连果果都照顾不好。” “不是什么大问题。”杨帆把她拥入怀中，用力抱了抱，说道：“你看，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你有什么问题。” 一入狼手，十三姨立刻秒变少女，像个单纯的小姑娘，小脑袋在杨帆怀里拱：“那你不会搬走了，对不对？” “嗯，不搬，有免费的房子住，我为什么要搬走？”杨帆喜欢端庄贤淑的十三姨，更心疼少女状态的十三姨。 “我再怎么气你，你也不能搬走。”十三姨抬头，看了杨帆一眼，低头小声说道。 清晨，窗边投下一缕柔和的光，与他的目色相辉，她仿佛溶在他怀里，像极了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 恋爱的甜蜜远大于烦恼和痛苦，和十三姨谈恋爱，一定会非常有趣。 杨帆想着，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搬。” “我赶你走，你也不能走。”十三姨蛮不讲理说道。 “好！”杨帆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十三很缺乏安全感，以前杨帆以为是错觉，现在确定了。 他还怀疑十三姨失去的记忆里包含了她恋爱的那部分，以致她就像没谈过恋爱一样。 不管哪方面，她都不见得比柳月月或柳芊芊懂得多。 “我闭上眼睛了。”十三姨小声说道。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杨帆问道。 “闭上眼睛，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期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十三姨给杨帆暗示。 杨帆想了想，也好，听说接吻有益身体健康。 有个健康的身体，他才能照顾好果果，照顾好十三姨和柳月月，不给国家拖后腿。 这个理由，应该足够了吧。 于是，为了健康工作五十年，为了给国家添砖加瓦，杨帆和十三姨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口舌之争。 不过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让这场辩论赛看似擦枪走火，火药味很重，其实双方都不在乎胜负。 在乎的是双方辩论过程中的那种酣畅淋漓，一吐为快。 粉方代表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懵懂和莽撞，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出击，保存体力。 红方代表明显很会打太极，只要粉方表现出强烈的入侵信号，就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无法脱身。 等粉方一阵手忙脚乱后，红方又退守阵地，欲擒故纵。 如此反复，粉方逐渐适应了红方的节奏。 有句话说，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此时的杨帆只记得第一句，龙泉呐。 真好喝！ 喝了以后，身体一定倍儿棒。 若不是昨晚睡太早，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果果坐床上出声，杨帆和十三可能还要继续纠缠不清。 “妈妈，爸爸嘴里有什么好吃的吗？”看了一阵子，果果忍不住问道。 十三姨急忙推开杨帆，面若桃花。 但片刻后，她很快进入妈妈角色状态，对女儿呵斥道：“醒了还不敢快下来？” “哦。”果果爬下床，穿上拖鞋，跟妈妈去洗手间，一步三回头：“爸爸，有好吃的一定要给我吃哦，不能只给妈妈吃。” “整天就知道吃，你还会做什么？”十三姨又想打女儿。 “我还会看电视。”果果理直气壮。 十三姨一气，直接拖着女儿走了。 果果连忙说道：“妈妈，我……我还会暖被窝哦。” “现在天开始热了，谁还要你暖被窝？”十三姨一点也不稀罕。 “爸爸需要。”转角前，果果回头朝杨帆喊：“爸爸，是不是呀？” “嗯。”杨帆坐下来，冷却一会儿先。 他有点搞不懂十三姨，这么能坚持，好像真的只想要一份七分纯的爱。 她没有暗示他下一步的意思，他也不好动手动脚。 今天的健康因子摄入量，应该抵得过几顿什么人参鹿茸等高级保健品了。 龙泉的见效还真的立竿见影呢，入口即化，一化即膨胀。 洗漱收拾完后，杨帆比十三姨先一步出门。 出门前，他随口问十三姨：“果果今天去幼儿园吗？” “不去，这几天她跟我去单位，下周给她转学。”十三姨对原来的幼儿园很不满，不会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直接让果果转学。 很多网友对果果就读的幼儿园出现这种暴力事件表示无法理解，这可是贵族学校，安保这么糟糕吗？ 然后有网友直接晒出前段时间的新闻：米国国会居然被几个普通人潜入其中，盗走电脑里面的机密资料。 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第209章 小扣柴扉久不开 来单位上班后，杨帆忽然接到之前考研地合作伙伴的电话。 时令到了，拍摄机会机不可失，转瞬即逝。 杨帆急忙通知摄制组的人，再让财务部的人帮忙订机票。 第二天，他便带一队摄制组出发，赶往目的地。 柳芊芊当天从影视城考察回来，跟杨帆在机场擦肩而过。 果果的奉茶仪式，只能继续延后了。 一连十来天，杨帆都没能回家，不分昼夜忙着拍摄《舌尖上的中国》。 虽然很累，但很值得。 摄制组的摄影师们已经知道怎么拍杨帆想要的素材了，以后，即便他不在，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去拍摄这种纪录片。 之后，杨帆踏上回程的路，留下摄制组的人继续下一站。 因为《马汉脱口秀》节目录制完两期，没剧本了。 而前两期的剧本都是由杨帆一人提供。 剧本组的人不是提供不了，只是效果不是很好，杨帆不满意。 前几期太重要了，就像网文界流传的黄金三章一样。 很大程度上，前三章决定了一本网文的命运。 首先，能不能签约，海量网文里，编辑不会管你后面写得怎么样，只看前几章。 其次，能不能留住读者，前三章至关重要。 除非作者的名气本来就很大，自带流量。 当外宣传和名气足够大，就相当于猪站在风口上，想不飞起来都难。 这些天，《怪物世界》主题曲《starsky》上架，首周就在美元或人民币等货币玩家的大力支持下登顶各大音乐榜。 “能让梦想映照现实，这是我毕生的心愿，现在机会来了，大家冲鸭，把《starsky》顶上去！” “从未想过《怪物世界》能与现实结合，《starsky》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搭建起一座桥梁。” “让梦想照进现实吧，《starsky》让我们感受到游戏的魅力，我们也应该让它感受到我们的坚强与不屈。” 中二玩家们高喊口号，硬生生给了柳月月世界级巨星的待遇，短短几天让这首歌登顶。 柳月月的星途就像开挂似的，绕过先国内红再去国际舞台的定律，一飞冲天。 不过她也有点担忧，自家粉丝怎么一个比一个沙雕？ 官方后援团这些玩家粉丝不稀罕，自己组建新的民间后援团，甚至在游戏里建公会建城池，取名雪月城。 《怪物世界》比以前更火了。 不少国内外游戏人找过来，想请柳月月做代言人。 她代言《怪物世界》这样的游戏，合同肯定有一些限制，比如代言期间，不能再接别的游戏代言，或者有名额限制，不能代言超过几款。 这一次，不用柳月月拒绝，杨帆都替她做好决定了。 不接！ 并且他建议柳月月将来不要再代言游戏，艺人生涯就代言这一款。 前世一些知名艺人代言游戏，一言难尽。 不是游戏粗糙劣质，就是虚假广告。 什么玩游戏领红包，全是坑人的。 不拉下线，不玩个昏天暗地，甚至不充钱，就别想拿到那些红包。 有的游戏甚至找路人拍广告，说玩这款游戏能喜提豪车，简直丧心病狂。 艺人一火，通告就会多得接不完。 柳月月询问杨帆的建议，杨帆没多说什么，她想接就接，不想接就回来。 柳月月思前想后，觉得杨帆那么喜欢钱，她更有钱了，他不就更喜欢她了吗？ 于是决定选一些收益很高的通告接了，国内外都有。 回国后，柳月月没有回山城，马不停蹄赶通告。 “我不能回去找你，大不了……你看到芊芊跟看到我也差不多嘛。”知道自己老是待外面，对不住杨帆，柳月月心里有些愧疚。 “是有点差不多，我都快把芊芊当成你了呢。”杨帆说道，有些遗憾。 十三和柳芊芊的龙泉他都尝过，女朋友的龙泉却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一直不赞成异地恋，虽然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芊芊有没有……”迟疑了一下，柳月月问道：“她有没有诱惑你？” “有的。”杨帆是个诚实的孩子。 “那……你有没有被诱惑到？”柳月月紧张问道。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杨帆问道。 柳月月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芊芊要是诱惑你，你抵挡得住，我会觉得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但你要是抵挡不住，我又会吃醋。” “芊芊都不吃你的醋，你吃什么醋？”杨帆说道。 柳月月眨巴眼睛，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我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 努力思索了一阵子，她说道：“我才是你女朋友，她吃什么醋？” “但是，我一直都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你妈妈这么认为，十三姨也是这么认为。”杨帆说道。 也很有道理呢，柳月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好像还真是我的问题。 “那行吧，反正我什么都看不到，就不吃醋了。”柳月月很懂事的说道。 “我过几天也得再出门一趟，想见你一面真难。”杨帆叹道。 大概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窥觑柳月月这只小白羊很久了。 倒不是说十三和柳芊芊比不上柳月月，只能说，各有千秋。 “对不起嘛，通告已经接下了，通告费高，违约金也高，这一个月我回不去了。”柳月月安慰起杨帆来。 两人一边语音通话，一边在微信上发些美照。 有柳月月的舞台照，有她路上拍到的风景照。 “春天来了呢，气温不会再降下去，只会慢慢升高，昨天路过一个庄园，看到里面种很多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柳月月日常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发了一张景物照。 “哦，那是杏花，快结果了。”杨帆一眼看出其中的花种。 月月这是啥意思，是暗示吗？ 可他想了想，这个世界没有那首诗，柳月月不可能拿杏花来暗示他或她不忠，做对不起对方的事。 “红杏吗？”柳月月问道，男朋友真厉害，她虽然爱花，但不认识的花也很多。 “对的，一种非常有寓意的植物。”杨帆说道。 第210章 游园不值 “什么寓意呐？”柳月月很感兴趣。 现在她人在国内，至少距离上，离杨帆比之前近很多。 心里踏实的同时，她也更加想念杨帆了。 “西域有句话说‘桃树种给自己，杏树种给孩子’，祖祖辈辈种植小红杏的农户们认为，杏树代表新生，称杏树为‘伴生树’。家里有出生的婴儿呱呱坠地时，这户人家会在庭院里种下一株杏树，当孩子一样精心栽培，意为伴随着孩子健康生长。”杨帆说道。 “还有这样的呀？”柳月月惊奇：“杨帆，你懂得真多。” 杨帆点头：“一千年前，我就见过杏花了，当时还写了一首诗。” “又胡说八道。”柳月月习惯了，问道：“什么诗呀？” 杨帆说道：“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首诗送给傻傻的你最合适不过了。” “又说我傻！”柳月月鼓着腮帮，满眼却是喜色地看着消息框里的诗。 真是应景呢，找到了一个不只会居家的男朋友，他还有诗人的浪漫和情怀。 这是每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女孩子都想找的意中人。 怎么办？ 总感觉自己一个人留不住他的心，他的心太大了。 自己就像诗里的园子，而他是杏树。 园子能力有限，关不住他。 加上妹妹，或许就能关住他了。 但谁知道妹妹现在心里的想法呢，很多事都开始不跟自己讲了。 小时候，每次自己从妈妈手底下救回妹妹，妹妹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记得有次妹妹说：“姐姐，以后我找到男朋友了，一定分一半给你。” 柳月月连忙嗔怪道：“分一半给我？你要找几个男朋友？” 妹妹说：“就一个呀。” 柳月月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你这样说话怪不得妈妈会老打你。” “那你要不要我分一半给你嘛？”妹妹问道。 柳月月很感动：“怎么分？” “就是……”妹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就是把我男朋友陪我的一半时间给你啊，他给我吃的，我也分一半给你吃。” “那可以呢。”柳月月认真想了一下，觉得很不错的样子。 “这样他就不敢欺负我们哪一个了，他欺负我们哪一个，我们两个就一起欺负回去，欺负到让他跪地求饶。”妹妹说道。 “嗯。”柳月月答应了下来。 之后，有一天她们这样跟妈妈说了，柳妈笑眯眯说道：“这样的话最好不过，以后我去看你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两头跑了，一去就能看到俩。” 直到初中，两姐妹还时不时讨论她们未来的共同男朋友。 但再后来，就不聊了。 她们都懂事了，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和姐妹找同一个男朋友，单是妈妈那关，就过不去。 没有哪个男人有这样的资格。 柳家又不缺钱缺权，如果是平民家的女子，不止国外，就是国内，都有这种情况。 只是这些事上不得台面，不是普世价值观，很少人遇到，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柳月月正想着，电话那端传来杨帆的声音。 “有个著名画家、文学家说过，难得糊涂。月月，你不是真傻，而是表面糊涂、内心清明，大智若愚，想得开，放得下，我不如你。”杨帆说道。 柳月月喜滋滋的，好像自己真的如杨帆说的那样大智若愚，聪明灵慧。 “不许再夸我了，再夸我就会害羞了。”柳月月撒娇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胸怀宽广，气度大。”杨帆说道。 “嘻嘻，好像还真是。”柳月月接受了杨帆的赞誉。 于是，杨帆说道：“所以我和芊芊亲嘴的事，你知道后肯定不会生气。” “嘟嘟嘟……”话一说完，语音电话挂断了。 杨帆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果然那是拍马屁的话，不能当真。 忙完正准备去十三姨家找杨帆的柳芊芊，接到姐姐的电话。 “芊芊，你是不是勾引我男朋友了？”妹妹一接通电话，柳月月气势汹汹问道。 平时温驯，不代表她没脾气。 “啊？”柳芊芊奇怪，杨帆跟姐姐坦白了？ 这个白痴，这种事怎么能坦白？ 但她也不慌，说道：“什么勾引，我对我男朋友好不正常么？” “人家答应做你男朋友了吗？”柳月月生气道。 “答应了，不信你问妈妈，问十三姨。”柳芊芊很有底气。 柳月月一下没脾气了，语气弱了许多：“杨帆跟你亲嘴了？” 柳芊芊现在看似是胜利者，但想想自己其实不但没优势，还处于劣势，眼珠子一转，安慰道：“没呢，我倒想，他不肯啊。” “真的？”柳月月一下高兴起来，但很快又有点失望。 杨帆是真的喜欢自己么，怎么妹妹都想了，他不想？ 柳月月的爱情观里，没有退而求其次这个念头。 她觉得真正的爱情，就是义无反顾，无法自拔。 杨帆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但现在站杨帆的位置想了一番后，她有点怀疑杨帆只是想找个还不错的女孩子谈恋爱，然后结婚。 如果他只是抱着这种心态，柳月月肯定不会知足。 她想要的更多，希望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处，然后水到渠成，跟她求婚。 她认为，两个人结婚，爱情是基础，同时也必须是结婚的大部分原因、目的。 为了父母心愿，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国家，为了人类……这些只能占结婚目的的一丁点，属于附带。 “姐姐，你是不是跟杨帆吵架了，然后他气你？”柳芊芊问姐姐。 柳月月纠结道：“嗯，本来好好的，他突然说他和你亲过了，我就很生气，我都没跟他亲过呢。现在你又说没亲，我难过。” “姐姐，你难过什么呀？”柳芊芊奇怪，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越来越不了解姐姐了。 柳月月认真说道：“他居然不肯和你亲亲，他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柳芊芊眨巴眼睛，原来还能这么想。 我要不要告诉姐姐真相？ 第211章 人家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这一辈子都要对人家好哦 告诉姐姐真相的念头只是闪了一下，柳芊芊便放弃。 等姐姐回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姐姐人在外地，心里本来就不踏实，每天东奔西跑已经够累的了。 现在告诉姐姐，姐姐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甚至有可能会跟自己大吵一架。 异地，人不在身边，这种吵架不能要，很伤人！ 因为吵完架后，想找对方和解和谈都很麻烦，甚至联系不上。 “杨帆肯定是很喜欢你的啊。”柳芊芊安慰姐姐。 “你怎么知道？”柳月月对妹妹不是很信任。 柳芊芊解释道：“你想，他就是因为很喜欢你，才不肯和我亲热，会觉得对不起你。” 好像也很有道理，柳月月沉思。 顿了下，柳芊芊又说道：“可能是我没下重药，要不我多下点药？” 柳月月立即说道：“你下什么药？不许走歪门邪道，是药三分毒性，别把杨帆毒坏了。” “我说的药不是真的药，是色诱力度再大一些。”柳芊芊解释道。 柳月月很感动：“芊芊，那你吃亏了怎么办？” 柳芊芊一愣，说道：“那杨帆就是我的了啊，我怕什么？差点忘了，姐姐，我们是情敌。” 柳月月一惊，居然忘了：“不跟你说了，我刚才生气直接挂断杨帆电话，我得给他打回去。” 说完，没等柳芊芊回应，柳月月就挂断电话。 此时的杨帆在家里。 今天是周末，同时也是果果的生日。 柳月月挂他电话，他不是很着急。 不过在电话被挂断后，杨帆想了一下，还是准备给柳月月打过去哄一下她。 但那时候，柳芊芊给他发消息了，说正在跟姐姐通话，问他是不是惹她姐姐生气了。 杨帆没搭理柳芊芊的信息，也没继续给柳月月打电话，忙着布置客厅去了。 第一次给果果过生日，要隆重一点。 布置成一座城堡有难度，光靠他一个人做不来。 但只是弄一个小城堡内饰，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要不是这座房子不是自己的，杨帆还真想花些时间，做几个壁画，弄个星空天花板。 门墙这里画个海洋，电视墙那边弄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阳台墙那边画个有湖泊有平原的原始森林…… 十三姨和果果现在不在家，回蓉城去了，在那边跟外公外婆过生日。 但那只是上半场，这边还有个下半场。 正布置生日现场，杨帆接到柳月月主动打回来的电话。 “刚才电话怎么断了呢？”杨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柳月月一下觉得自己很过分。 明知道男朋友喜欢胡说八道，一听他说跟芊芊亲嘴了，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挂掉电话。 太不应该了。 芊芊应该都比我适合做他女朋友呢，芊芊才是真的善解人意，心胸宽广。 亏杨帆之前还夸我性格好。 “杨帆，对不起！”柳月月说着说着，自己就哭起来。 杨帆诧异，你要是不说话，只顾着哭，我就会以为柳芊芊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让你伤心了。 可说句“对不起”我后，就哭。 这是什么情况？ 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谈过再多恋爱的男人也一样猜不出。 “别哭，怎么了？”杨帆问道。 柳月月哭老半天才停止，抽泣道：“是我不好，没度量，脾气还大，一听说你亲芊芊了，就挂你电话，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杨帆说道：“我要是你，听到这话，脾气比你还大，何止挂电话，直接拉黑。” 听到杨帆这话，柳月月心里才好受一些。 杨帆没真的怪她，脾气真好！ “你以后就算真的亲了芊芊，我也不会挂你电话了。”柳月月跟杨帆保证道。 杨帆沉吟，看来柳芊芊是真不错，帮他说话了。 至少跟姐姐否认了她跟他亲密接触过的事实。 世事难料，看人看事情真不能光看表面。 以前以为柳芊芊不好相处，真搞对象了，得天天干仗。 现在想想，柳芊芊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后，会处处为对方着想的女孩子，不会像人前表现的那样蛮横不讲理。 “这么好的吗？”杨帆笑道。 “我做错事了嘛，挨打要立正。”柳月月认真说道，诚意十足。 “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杨帆说道：“打也就打几下屁股，这个算不算打？” 柳月月红着脸小声说道：“太用力的话，就算。” “哦哦，那你惹我生气了，我打你屁股少用点力。”杨帆说道。 “不行，不能打！”柳月月娇羞道：“我惹你生气，你也不能打我……pp。” “那不打你pp我不能解气，憋坏了怎么办？”杨帆问道。 柳月月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已经被杨帆打pp了，害羞道：“那……你打轻一点，就可以。” “我会的。”杨帆爽快答应下来。 小情侣小夫妻间的吵吵闹闹，确实能增进感情。 比如现在的杨帆和柳月月，恋情热度一下又骤增。 再吵几次架，杨帆感觉已经能从二垒一路奔向本垒了，一气呵成。 他在思考下次见面，要不要制造点误会吵架，然后解除误会，重归于好。 那个时候，本垒是绝对可以抵达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杨帆不愿意去搞这种手段。 太快上本垒，事后会让柳月月胡思乱想，患得患失，甚至情绪出现问题。 杨帆交过一个单纯的女朋友，性格开朗。 上完本垒后，她偎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人家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这一辈子都要对人家好哦。” 她特别怕他不要她。 虽然最后是对方先离开，但每每想起来，杨帆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 以前对她不够好，吵过架，吼过人，摔过门。 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受过伤的男人才会长大，才会懂得怜香惜玉，懂得包容老婆的任性。 这一聊，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 柳月月还不想跟杨帆挂电话，依依不舍。 直到工作来了，她才不得不跟杨帆终止通话。 跟柳月月挂断电话没一会儿，门口的远程遥控电话响起。 杨帆过去接通一看。 柳芊芊过来了，在楼下等他给她远程开门。 第212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于柳芊芊不打招呼就过来找自己，杨帆并不意外，如愿给她打开居民楼的门，然后再提前把房门敞开，等她上来。 做完这一切，杨帆转身回去，继续布置生日会现场。 彩灯要挂，气球要充，充气娃……充气玩偶也得有。 小姑娘一生只有一次四岁生日，十三姨看到他这么卖力，一定很感动。 晚上的奉茶仪式，他给果果16888红包，说不定十三姨就会返还168888红包。 昨天他看到十三姨从银行回来，包包鼓鼓的，里面可能有很多的钱。 这样想着，杨帆的干劲儿更足了，一点也不觉得累。 以前他赚过很多钱，但挣得不是很开心。 挣十三姨的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很开心。 可能是觉得以前给女人花钱，搞到很多女人，都不算什么本事。 吃软饭，才是真本事。 如果让那些有钱人离开钱试试，他们还能不能哄到女人？ 九成九会沦为普通人，与常人无异。 没多久，柳芊芊坐电梯上楼来，推门而进。 “哇！”一进门，她就惊呼，满眼冒心心。 这还是十三姨的家吗？ 像童话里的小城堡内景，充满奇幻色彩，五彩缤纷，五颜六色。 果果积累几年，很多她玩够，忘记了，已经被封存起来的布偶、玩具，都被杨帆重新拿出来，布满整个客厅。 那里有两个小孩子坐沙发上聊天似的，那边有两只小动物在墙角边像是准备打架，钢琴架上有一辆小火车在奔赴远方，路过一个城堡…… 饶是柳芊芊这么大的人了，看到这些布景，也一下童心泛滥，沉浸在童话般的世界里。 杨帆像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匠心师，心灵手巧，想象力丰富，将一件件普通的孩童玩具组成一个个充满故事的小世界。 “它们是一对情侣吧，相互依偎看远方，好浪漫。” “这两个是一对未确认关系的情侣吗，若即若离，欲言又止。” “这对组合好可爱，小男孩骑着战马，手举兵器，像个骑士，在保护身后的公主。” 柳芊芊路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留下一阵阵感叹。 依旧在忙碌的杨帆顿觉得这姑娘其实也挺可爱的，没以前所认为的那么不讲理。 有童心的女孩子，都不会坏到哪去。 “这里还有一片草原，万马奔腾。”杨帆指着还没布置好的一片空地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惊奇，跑过来查看。 “多大的草原，有马儿吗？”傻姑娘瞪大眼睛查找。 “很大很大，草很多。”杨帆说道。 柳芊芊翻找旁边地上杨帆的万宝箱：“里面有马儿玩具和草原模型吗？” 杨帆摇头：“没有！” “那哪来的草原？”柳芊芊问道。 “马儿把草吃光了。”杨帆说道。 “那马儿呢？”柳芊芊问道。 “把草吃光了，马儿就走了。”杨帆说道。 柳芊芊一下知道自己被杨帆骗了，气嘟嘟的。 但很快，她笑嘻嘻凑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帮你骗我姐姐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骗月月什么了？”杨帆假装一无所知。 柳芊芊得意道：“姐姐说，你跟她说你亲我了……” 还没说完，杨帆打断道：“是你亲我，不是我亲你。” 柳芊芊愣了愣，然后说道：“我只是让你亲我，我没亲你。” “那以后你再怎么让我亲，我都不亲了。”杨帆不跟她争这个，是谁在我不想再纠缠，收回火舌的时候，急急忙忙过界，缠上来，不让走的？ “不行！”柳芊芊急了：“我刚帮你骗完姐姐，你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那你还想怎么样？”忙了一个上午，外加半个下午，到了收尾阶段，杨帆有点累了，先坐下来休息。 柳芊芊在他旁边坐下来，像是个想讨要糖果吃的小女孩：“你再亲亲我。” “不可能！”杨帆拒绝：“绝对不可能！” 柳芊芊威逼利诱：“你又不吃亏，给你占便宜呢。你不亲我回头就跟姐姐说你亲过我了，初吻没了，给了我！” “并没有，我的初吻给了果果。”杨帆说道。 柳芊芊撇嘴：“你怎么不说你初吻给了接生的护士？” “那时候的我根本没记忆，如果护士小姐姐亲了我的话，这么说也没问题。”杨帆喝了口水。 “我吃醋了！”柳芊芊不高兴道。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你吃什么醋？”杨帆不是很在意柳芊芊的感受。 柳芊芊拿出手机，在编辑框里编辑信息。 “你看看，这是什么？”编辑完，她拿手机给杨帆看。 “我不受威胁。”看了一眼，杨帆镇定自若。 柳芊芊便把信息发了出去。 杨帆立刻不淡定了，伸手就想抢手机：“撤回，月月会被你气到的，她人在外地，很难哄好。” 柳芊芊连忙把手机藏到身后，说道：“你亲我，我就撤回。” “先撤回，我就亲。”杨帆妥协了。 “先亲，我再撤回。”柳芊芊不答应。 杨帆只得亲了她一口。 “不是脸！”柳芊芊不知足。 杨帆只得又亲了一口，嘴。 “这就完了？”柳芊芊脸色红润，气血涌动。 “这是利息，先撤回来。”杨帆说道：“快点，晚了就撤不回来了。万一月月提前看到，我跟你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柳芊芊美滋滋的，不再迟疑，拿出手机，撤回信息。 姐姐在录节目，肯定没时间看手机，看不到信息的。 就算看到，她也有办法哄好姐姐。 杨帆这个大傻瓜关心则乱，特别怕女朋友不高兴。 十三姨的眼光不错，姐姐的眼光也不错，我……的眼光也不错，虽然后知后觉了点。 这么会心疼女朋友的男人，只能主动出击，不然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撤回来了！”撤回消息后，柳芊芊跟杨帆邀功，等待夸赞与奖励。 “嗯。”杨帆起身想走开，承诺如风。 但刚起来，看到柳芊芊本来满是期待的眼神里，慢慢溢满似是被伤到心的泪光，他重新坐下来。 第213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我只是想先去个洗手间而已。”坐下来，杨帆一把搂过眼前的佳人。 长得好看确实很吸引人，柳芊芊的一个委屈眼神就能让杨帆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曾经阅人无数，觉得世间所有女子皆不过如此，无法再让自己心动的杨帆，遇到十三后，磐石一般的心慢慢松动。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他那颗磐石般的心，不止松动，还有了解体的迹象。 现在柳芊芊的这个眼神，诠释了何为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杨帆的心有些融化了。 自古忠义难两全，无情总被多情扰。 做个好人，真难！ “那你去吧，我等你。”柳芊芊当真了，很体贴。 杨帆暗暗运转内力。 嗯，还真有点内急了，那就先去一趟洗手间吧。 “好，等我一会儿。”杨帆起身，去洗手间。 柳芊芊趁机自己打水喝了两口，然后翻出包包里的小妆镜和唇膏。 刚开始认识杨帆的时候，柳芊芊一度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 这么漂亮好看的姑娘，他居然对自己爱理不理。 难道以前的自信都是错觉，自己没那么好看？ 最近柳芊芊是自己重拾信心了，但再怎么有信心，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觉得不够优秀，希望可以再优秀一点。 等杨帆回来后，发现柳芊芊比之前更迷人了一些。 “怎么才走开一小会儿回来，感觉你更好看了呢？”杨帆有些意外。 “真的吗？”柳芊芊窃喜，看来这款唇膏买值了。 无愧于它的广告词，大意像杨帆唱过的一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 “嗯，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杨帆说道。 “西施？”柳芊芊疑惑：“那是谁？” “古代四大美人之一，她或许不是历史上最漂亮的四个女人之一，但绝对是最顶级行列的美女。”杨帆说道。 史书没记录下来的美女，数不胜数，古往今来，没有万万亿，几百亿也还是有的。 地球总共诞生过的人口保守估计是1080亿，极限值在2500亿。 男女比例按五比五算，诞生过的女性保守估计有五百多亿，极限是一千两百多亿。 柳芊芊沉默了一下，古代四大美人？ 什么时候评选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该不该问一下杨帆？ 但问了可能显得自己很无知，没文化。 不问吗，又有点好奇。 好难！ 跟优秀的人待一会儿，压力真的很大。 柳芊芊是觉得自己优秀，但抛开家世，她觉得自己在杨帆面前也就仅剩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 “杨帆，我是不是越来越没文化了？”最后，柳芊芊很诚实，有些忐忑地询问杨帆。 “怎么这么说？”杨帆问道。 “我都不知道古代四大美人是谁，是不是书读得少了？”柳芊芊弱弱道，以前她自认为是学霸，只是弱了十三姨那种神级学霸一筹而已。 “哦，很多人都不知道，没事。”杨帆安慰道。 迟疑了一下，柳芊芊问道：“四大美人都有哪些呀？” 杨帆解释道：“她们就是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享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美誉。”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柳芊芊没听说过，很好奇：“沉鱼落雁和闭月羞花具体是什么意思，听着感觉很美好。” 杨帆好为人师，尤其做为柳芊芊这样的美女的人生导师，不胜荣幸，说道：“西施实在太漂亮了，在河边浣纱时，鱼儿看见她都忘记了游水，渐渐地沉到河底，所以她有沉鱼之姿。王昭君则……” 杨帆的一番解释后，柳芊芊大开眼界。 美丽到让月亮都躲起来，好看到花儿都脸红，想想都觉得那是美的极致，很羡慕。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可以美到那个境界？ 柳芊芊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杨帆，我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吗？” 杨帆打量了她一下，说道：“你姐姐有，你自己……你说呢？” 柳芊芊笑靥如花，沉不沉鱼落不落雁杨帆不知道，能让他气血翻腾是肯定的。 尤其柳芊芊靠上来抱着他的手臂之后。 “哎，别搂搂抱抱的。”杨帆挣扎了一下。 柳芊芊当然不会放开他了，脑袋靠他肩膀上，仰头看着他。 眼神碰上之后，她便闭上眼睛。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能怪我，只怪眼前美人太漂亮太诱人。 于是便有了“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千古绝句。 情到深处，亦有了《上邪》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热烈与痴狂。 《上邪》全诗的意思是说，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除非天地合一重归混沌，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 杨帆感觉很美好，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芊芊惊呼一声，从杨帆怀里逃出去，跑进客房。 第214章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即便这段时间，柳芊芊有想过和杨帆更近一步。 但真的到来后，她还是临阵脱逃了，很害怕。 杨帆并不觉得很意外，反倒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柳妈的家教很严，柳月月和柳芊芊那么容易到手的话，也不会直到去年都还没谈过恋爱，不知情为何物。 他就没指望上本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下意识动作而已。 不过感觉真不错！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山。 愿挑灯夜读，不停翻阅书山。 客房里，柳芊芊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一时冷静不了，臊得把脑袋藏进被子里。 羞死人了！ 然后她又有些忐忑，今天这样，杨帆会不会觉得她太随便了，会不会觉得她不适合当老婆？ 同时她担忧，刚才就这么跑了，杨帆会不会生她的气。 难道自己不够喜欢他？ 柳芊芊心情复杂，有些迷茫，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算不算正常，自己找不到答案，也没人能给自己答案。 回想刚才记忆里的一些残缺片断，想着想着，柳芊芊的脸又红了。 几千里之外。 柳月月之前一直在录节目，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女主持人互相调侃，言行举止有些暧昧，她就脸红心跳，有些不自然。 幸亏不是很明显，加上灯光效果，外人完全看不出。 只是她心里的感受很明显，似乎被外界平时不显眼的画面勾动了心火，莫名烦躁，感觉天气很热。 直到达到某一个程度，她才猛然醒悟。 芊芊这个小蹄子！ 肯定是她！ 自己正在工作呢，若是在平时，忙碌中的自己哪可能会有这种心思。 可要是芊芊搞的鬼，自己就没办法控制了。 幸亏台上有好几个艺人，也都是资历较深，咖位比较大的前辈，镜头和发言的机会，给柳月月的并不多，虽然她现在风头正旺。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时间，柳月月立即下来，跑去洗手间。 一直负责照顾她的助理连忙跟上去。 “月月姐，你怎么了？”助理女孩紧张问道。 她比较了解柳月月，发现到柳月月的异常，似乎被气到的样子。 她年纪虽然比柳月月大，但不妨碍她喊柳月月为姐。 想破脑瓜，她也不会想到柳月月是被柳芊芊连累了。 “没什么。”柳月月当然不会多说什么，跟助理拿过自己的包包，进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上台时间还没到，柳月月怒气冲冲给柳芊芊打电话。 柳芊芊正在十三姨家客房里冷静，接到姐姐的电话，她没觉得意外，早就料到。 “姐姐。”接通电话，柳芊芊有些心虚道。 “你干什么了你？”柳月月很生气，女孩子家，就不能自重点吗？ 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不自重，她们不是比较单纯，就是比较能忍，跟自古就被冠以下半身动物的男人不一样。 柳芊芊知道瞒不过姐姐，郁闷道：“渴了想喝水，饿了想吃饭，我有什么办法？” “我怎么就有办法？”柳月月气道：“你就是整天无所事事才会这样，你要是跟我一样忙得不分昼夜，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妈妈动不动就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思反思一下自己？我在工作，在忙，差点就出糗……” 柳芊芊本来是有点心虚，但一直被姐姐说，也有了点脾气，说道：“我就是想起你在忙在工作，才没继续，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说了，我也烦得很。” 柳月月的气一下就消了一半。 她不能要求妹妹跟她一样，就像她不能让自己跟妹妹一样。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以后我怎么嫁人，怎么跟杨帆解释。”想到这，柳月月快气哭了。 以前没男朋友，她也没多想。 现在，跟杨帆确定关系了，她不得不开始烦恼这个。 不让芊芊自己胡来可以，但不让芊芊找男朋友，不让芊芊结婚，怎么可能！ 听到姐姐的哭腔，柳芊芊有些惭愧，她心智上其实比姐姐成熟一些。 姐姐说好听是比她单纯，说不好听就是还没长大，有点天真。 天真的女孩子简简单单，不会想太多想太远。 “那怎么办嘛，算命的说我这辈子只能不结婚了，成全你。”柳芊芊弱弱道。 “我怎么知道？！”柳月月又烦躁起来。 “好吧，那我就不找男朋友不结婚了。”柳芊芊弱小可怜无助。 柳月月一下心疼起妹妹来，安慰道：“芊芊，别这么丧气，也许会好起来呢。” “好不了，我都试那么多次了，你每次都知道。”柳芊芊委屈道。 “等我回山城回家再说，你最近给我老实点。”柳月月觉得这次回去，有必要跟妹妹好好坐下来谈这事了。 她自己是肯定不愿意跟妹妹分享男朋友的，但如果刚才那种情况解决不了，总不能让妹妹单身一辈子吧。 庆幸的是，妹妹喜欢的人不是别的男人，而是杨帆。 若不然，柳月月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至于自己会不会影响妹妹，柳月月没试过。 她是长大了，但很反感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知道怎么去做，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许多事要去做。 上学的时候看书，学习，练琴练歌，逛街看电视看电影。 工作后，更是每天忙得一躺下来，头靠枕头就能睡着。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她无暇兼顾其它。 现在两姐妹毕业都快一年了，到了谈恋爱谈婚论嫁的年龄段了，得好好聊一聊。 她们两姐妹的问题，两人自己还好说一些。 跟妈妈，就不好说了。 虽然柳月月跟妈妈的关系最好，有无话不说，类似闺蜜的关系。 闺蜜之间，也不是什么都会聊会说。 柳月月就不可能去跟妈妈说自己和妹妹的这种匪夷所思的心灵感应。 估计说出去妈妈都不信。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在录节目。”助理跑过来提醒后，柳月月只得跟妹妹挂断电话。 第215章 童年记忆是一种味道，封存在各式各样的玩具里 和姐姐挂断电话后，自己在客房里待了半个小时，柳芊芊待不住了。 虽然有些害怕面对杨帆，但人有三急。 客房没洗手间，柳芊芊憋不住了。 偷偷打开门，一边悄悄挪向十三姨房间，柳芊芊一边偷偷朝客厅刺探情报。 还好，杨帆在认真布景，没察觉到。 柳芊芊挪到十三姨房间门口后，轻手轻脚拧开把手，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到杨帆。 “嗒”的一声，十三姨的卧室门关上。 进去后，柳芊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她特别希望十三姨和果果在家。 虽然现在的杨帆看起来又很正人君子，不知情为何物，但柳芊芊就是有点怕面对他。 柳芊芊一进一出，杨帆没反应，一旁的滚滚嗷了一声，似是在提醒杨帆，柳芊芊进十三姨房间了。 杨帆没给滚滚回应，在认真搭建童话世界。 三宝在客厅里乱转，有时会停下来，好奇地打量杨帆建立的小世界。 猫的好奇心不比果果少，看到有些好玩的东西，三宝会伸出爪子摸一下。 直到把一件饰品碰倒，它才吓得赶紧跑开。 杨帆对三宝很宽容，但还是装腔作势地吼了它一声，免得它继续捣乱。 喜欢蹲阳台上看江景的大圣此刻并没有在阳台上，也在屋里。 它绕着一个又一个小世界，这里闻闻，那里闻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些玩物，都是果果曾经的宝贝。 只不过小孩子都喜新厌旧，果果喜欢的玩具没有超过一周的。 她不喜欢了，十三姨只能把它们收起来，免得家里乱七八糟的。 大圣闻着这些玩具，可能是在回味从前的日子。 它们也曾存在于金毛的记忆力，仔细闻，就能想起那些记忆。 对它来说，记忆就是一种味道，封存在果果各式各样的玩具里。 三宝撒腿从大圣身边跑过时，大圣看了一眼被碰倒的小世界，看也不看三宝，伸出爪子，将三宝死死按在地上。 三宝惨叫一声，把滚滚吸引了过去。 三只宝便开始打闹起来，杨帆没管它们，精力太旺盛都这样，不让它们闹就是为难自己，得带它们出去溜达。 没多久，布景进入收尾阶段，杨帆看到柳芊芊扭扭捏捏从十三姨房间里出来。 本来脸色如常，在与杨帆的眼神碰触后，柳芊芊的脸一下有些发烫，故作镇定问道：“杨帆，需要我帮忙吗？” 目光扫视了一圈童话世界，最后落在墙边上的那台饮水机，杨帆说道：“帮我把饮水机往右边挪三四米。” 柳芊芊朝饮水机看去，顿时瞪大眼睛。 你怎么不让我去扛煤气罐？ 虽然空煤气罐我应该也能扛得起，但真扛了，有损我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形象。 “骗你的。”杨帆笑道：“帮我去厨房煮上饭，等会儿我们配菜，等我们配完十三姨和果果也该到家了。她们刚给我发信息，马上下高铁了。” “我们不去接十三姨和果果吗？”柳芊芊松了口气，现在让她干扛煤气罐的活儿，不比让她撅屁股给杨帆看少难为情多少。 “不用，司机和助理会去接她们。”杨帆说道。 以前，十三姨比较喜欢使唤杨帆跑上跑下，现在不喜欢了。 因为现在是自己人了，她开始心疼起杨帆来，能不麻烦他，不让他累着，她都尽量避免，自己来。 杨帆现在跟柳芊芊说话的语气并不生硬或显得冷漠，但因为之前的半路下车，让柳芊芊听在耳边觉得，好像就是那样。 他不高兴了。 柳芊芊觉得这是正常人的反应，是她先诱惑他的，结果她自己又跑了。 不带这么玩的。 “杨帆，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柳芊芊小声问道。 杨帆疑惑：“我为什么生气？” 柳芊芊张了张嘴，这个家伙，还是从前的味道。 想让她亲口说出来嘛？ 多难为情！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有点害怕。”柳芊芊小声说道，脸红扑扑的。 杨帆惊讶：“你还真想加深咱的关系啊？” 这个混蛋，这话问的，柳芊芊立刻就跑了。 去厨房煮饭。 烧菜我不会，煮饭我还是会的，柳芊芊很自信。 不过等给锅下米的时候，柳芊芊犯难了。 她不清楚要下多少米。 这个时候她不想去问杨帆，一是觉得还很难为情，二是觉得这种事还需要问，会显得自己很没用。 认真研究了一下，柳芊芊下小半锅米。 淘完米，柳芊芊又犯难了。 水盛多少才合适？ 正思考着，杨帆进厨房来。 “生米煮成熟饭会膨胀，大好几圈，你不知道吗？”看到锅里的一堆大米，杨帆暗叹，不愧是富家千金，娇生惯养，煮个饭都不会。 柳芊芊的脸又红了起来，想要煮成熟饭，确实会膨胀。 “是不是多了？”柳芊芊有点不好意思问道。 “算了，明天我做个炒饭。”杨帆接过柳芊芊手里的饭锅，让柳芊芊自己来，很有可能这锅饭不是煮不熟就是熬成粥。 煮上饭，两人一起配菜，气氛逐渐融洽。 “你姐姐平时的脾气一直很好吗？”一边忙着，杨帆一边问柳芊芊。 “差不多，她唯一凶的人，只有我一个。”柳芊芊中肯道。 “不吵架？”杨帆笑道。 “肯定吵过架啦。”柳芊芊没遮掩：“但我知道，她凶我都是为我好，我对不喜欢的人，容易动气，分毫不愿意让，这样不好，我也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姐姐凶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莫名心安。” “那很神奇。”杨帆不懂双胞胎间的一些默契和心灵感应，有点玄乎，没科学没道理可讲。 柳芊芊忽然说道：“姐姐凶我，我不会反感也不会记仇，其实还有一个后天原因。” “是什么？”杨帆边把红椒切碎，边问道。 柳芊芊说道：“可能妈妈和姐姐都不记得了，那是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我和姐姐都生病了，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问妈妈，我和姐姐要是都快死了，只能移植对方的器官，活一个，妈妈选择谁活。” 第216章 凤冠霞帔 小孩子就是欠揍，问这种问题，杨帆哭笑不得，这不是为难柳妈吗？ “你们妈妈怎么说？”杨帆问道。 “妈妈不告诉我，先把我打了一顿。”柳芊芊鼓起嘴巴：“姐姐也好奇，跟我一起追问妈妈。” “那后来你们妈妈回答了吗？”杨帆笑了笑。 那个时候的月月，也是个小姑娘，应该比现在可爱和傻多了。 “妈妈回答了，不过她先问姐姐。”柳芊芊模仿柳妈的语气，说道：“月月，你跟妹妹，你希望谁活下来呀？” 杨帆没插嘴。 柳芊芊脸上有些自豪地说道：“姐姐说，让妹妹活。” 杨帆顿时有些心疼起月月来。 不愧是我相中的女孩，心地善良。 “妈妈点头，同意了姐姐的话，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你是姐姐。” 说着说着，柳芊芊的眼睛就红了起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点明白了‘姐姐’这个词的重量，她背负着比妹妹更重的责任。姐姐也是那样做的，虽然我们从小吵架，互抢对方的东西，但遇到外人欺负我，姐姐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 杨帆想问柳芊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抢你姐姐的男朋友？ 但他没问，这种状态下的柳芊芊，他不忍心问这种问题，有种把美好的东西摔碎的感觉。 而柳芊芊自然不可能告诉杨帆，我没有抢，只是分享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有抢的心思。 现在早就没有了。 但她不会坦白，让杨帆觉得她这么倒贴上来，会显得一文不值。 “以后别问这种傻问题了，不是伤到自己就是伤到亲人。”杨帆说道。 “嗯。”柳芊芊说道：“妈妈同意姐姐的决定后，姐姐心里应该是有点难过的，妈妈平时对姐姐好，可能真的有那么一天，妈妈牺牲姐姐的可能性很大。” 说着，柳芊芊就哭了起来，像是到了那么一天。 杨帆放下菜刀，在一旁的洗碗池洗手。 洗完手后，在柳芊芊惊慌的眼神中，一巴掌抽了下去。 打人专打脸，那是对敌人。 对柳芊芊，杨帆自然不可能打脸。 跟十三姨的待遇一样，抽屁股。 “啪~” “啊~” 一响一叫，柳芊芊满脸通红。 她两只手紧紧捂着臀部，躲到墙角边，背对着墙，眼神慌乱，脸上带些许恐惧。 怎么突然就打人了？ 她可不是姐姐，跟杨帆讨论过打屁股算不算打女人。 对柳芊芊来说，这就是打女人。 “好好的，说这些丧气话，看来我得早点把月月娶过门，这样你们想把我月月怎么样得先问过我，看我答应不答应。”杨帆皱着眉头。 柳芊芊靠着墙，慢慢朝厨房外挪去，一脸惊慌与警惕：“我……我就说说，没有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去趟洗手间。” 虽然之前在沙发上亲热的时候，情不知所起，杨帆对她那里下过手，但那种情况和现在不一样。 就像酒吧舞池里，音乐起，一群红男绿女疯狂扭动，很嗨。 但要是没音乐，看他们能嗨起来不？ 不仅自己觉得很尴尬，还被人当作傻子或神经病。 柳芊芊又逃走，杨帆习惯了。 就是不能惯着她，又不是女朋友。 配好菜没多久，开门声响起。 门还没开，杨帆就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果果的哭声。 十三姨和果果回来了！ 小姑娘怎么又哭了？ 但杨帆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觉得有点好玩。 一天听不到她哭，好像还有点不习惯。 “今天是我生日，不是说好了不打我的吗？”门开，果果的哭声清晰传来，撕心裂肺。 到家了，爸爸在家，她哭得很有底气，不用遮遮掩掩。 “说不打你，你就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十三姨拖着一个行李箱，不止鞋上，紧身牛仔裤上也满是水渍。 果果更夸张，汉服裙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鞋子更不用说了，像是刚从水坑里捞出来。 “爸爸！”门开后，看到客厅里的杨帆，小姑娘嚎啕大哭，张开双臂就想直奔里边。 但还没跑，她就愣住了。 因为家里面跟从前很不一样，像是来到了童话世界里边，有彩虹，有城堡，有小镇火车，有许许多多的卡通人物，像是巨人来到了小人国版的童话世界。 十三姨也愣住了。 她知道杨帆今晚要给果果过生日，买好吃的零食，做好吃的饭菜，甚至也订了蛋糕。 但她没想到杨帆会这么用心，打造了一个童话世界给果果过生日。 太用心了。 即便已经是大人了的十三姨，看到客厅里的布景，也童心泛滥，像是回到了童年。 自己早就不曾在意和留意过的玩具、饰品，在杨帆的精心摆设下，散发出浓浓的童年和童话气息。 长大后，童话并没有消失，消失的是那颗纯真幼稚的心。 即便带果果去儿童乐园，去儿童世界，十三姨的童心也一直沉寂着，从未被唤醒。 现在，她感觉蒙尘的心裂开了，露出里面鲜红粉嫩的童真。 它贪婪畅快地吞吐空气里弥漫着的童年记忆和快乐。 很意外！ 很幸福！ 十三姨只想过、做过一种梦，长大后才能有的梦。 梦里，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阳台上，穿着大红衣裳，戴着凤冠，凤冠霞帔。 然后杨帆的接亲队伍来了，他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马驹。 看到新郎来后，新娘急急忙忙跑回房间床上坐好，披上大红盖头。 随后，新郎登堂入室，抱走新娘。 迎亲时，新娘不能骑马，那就坐新郎的电动车。 十三姨坐惯了各种豪车，最想坐的是杨帆的那辆电动车后座。 于是，她侧身坐后座上，杨帆载着她出发，走过繁华的大街，惹来一道道惊羡的目光。 随后，他们出城，路过森林，看见飞鸟，爬山涉水，遇见松鼠，来到耳中听他说过的无数次他的家。 她要给他生一个女儿，亲生的。 她还要给他生一个儿子，女儿他舍不得打，儿子应该就舍得打了。 第217章 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柳芊芊也在客厅里，看到十三姨和果果的反应，她很高兴，好像这是她的杰作似的。 不，如果是她的杰作，十三姨和果果的这种反应，都不会让她这么开心。 爱情是没有自我的，一切恋人至上。 “这是我们的家吗？”果果收回双臂，不敢再迈出脚步了。 果果还小，家里地上平时会铺设一些五颜六色的毯子，但没到处都铺。 今天，杨帆都搬出来铺上了。 客厅里还有一大一小两株常青树，挂满灯饰和一些小饰品，甚至果果的飞鸟玩具都被挂上去，像是几只飞鸟从林间滑过。 “是我们的家。”杨帆站在童话世界中央，给了果果一个肯定的答复。 闻言，果果放下心来，就想朝杨帆跑去。 十三姨回过神来，连忙呵斥道：“换鞋，先换鞋，毯子弄脏了你洗吗？” 果果“哦”了一声，乖乖蹲下来，先换鞋。 换完鞋，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张嘴哇哇大哭，似是受尽了委屈，跑到杨帆身边。 杨帆连忙把她抱起来，也不嫌弃她一身的水渍。 “怎么又被妈妈打了？”杨帆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边擦边问道。 小姑娘没回答，只顾哭。 门口的十三姨换完鞋回来，又想打女儿：“小区下边最近不是有个工地施工吗，旁边有几个水坑，刚才回来，她看到后高兴坏了，二话不说就跑过去，一个一个跳进去踩，我拖着箱子，不仅追不上，还溅了我一裤子。” 柳芊芊偷笑，别看果果是女孩子，这个年龄段，女孩子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都很调皮。 “正常行为，看好她就行，不用打的。”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瞪了他一眼：“最后一个不是坑，是没关上的井盖，她还想跳进去，还好我眼快，拉住了她，然后跟她一起在旁边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帆便不打算替果果说话了。 没事打打也挺好的。 想到那画面，柳芊芊忍不住哈哈大笑，但很快止住了，怕十三姨说她。 十三姨捂了捂右边的胯骨，还有点疼呢，生气道：“差点没把我吓死，还好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是裙子，旁边也没人。” 杨帆语重心长跟果果说道：“果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保护好妈妈，不能让她走光。她一走光就没人要了。” 果果瞪大眼睛问道：“爸爸，妈妈走光，你也会不要妈妈吗？” 这个问题把杨帆难倒了。 十三姨替杨帆回答：“对的，不止不要妈妈，连你也不要了。” 果果一下有些害怕起来：“那我以后踩水坑前先扔石头，不深我再踩。” 十三姨眉毛立起：“你还想踩？等下给我去洗手间，把你那双鞋刷了再说，还有你这一身衣服，你自己洗，手洗。” 果果眼睛一亮，这个她喜欢，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玩水。 不过现在她对玩水不是很感兴趣，目光被房子里的一切吸引住了。 杨帆带她领略各个小世界的风采，像一个非常出色的导游，说得头头头是道。 “看，这个是小镇火车，是一些乘客的起点，早上它会驶向远方，帮他们去远方寻找未来，感受外面的世界。晚上，它是一些乘客的终点，会在夕阳下缓缓驶回车站，他们看够了世间繁华，受尽了人间冷暖，回到这里度过余生，虽然偶尔也会想念以前的种种美好。” “这是一位优雅漂亮的公主，她有好几个骑士，但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因为另外的骑士为了保护公主殿下，牺牲了，只有这两位带着公主拼死突出重围。” “这棵树是世界树，它其实很大，撑起整个天空，鲲之大，不知几千里，在它面前也仅仅跟一片叶子一样大，微不足道。” 十三姨和柳芊芊在一旁听杨帆说得煞有其事，好像真的一样，但她们并没有觉得他幼稚。 小时候，她们也曾这样被大人哄过。 只是没有杨帆说得那么令人向往。 果果现在就沉迷于杨帆的小世界中，听得入迷。 但听到鲲这种超大神兽后，她立即流口水：“爸爸，鲲能吃吗，好吃吗，我们家的锅能不能炖得下？” 于是，父女俩就鲲这种食材讨论起来。 十三姨没兴趣了，收拾行李箱去。 箱子里面都是果果今年生日收到的礼物，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 很多留在蓉城那边，一是箱子装不下，二是有的太大件，不好拿。 等过几天，会有车帮忙运过来。 但不是运到这里，而是运到十三姨在山城的一栋别墅里。 那里空间大，可以装下很多东西。 比如十三姨一车的红酒都存放那里，一车的衣服也都挂那边的衣帽间里。 露天阳台那层不算的话，十三姨的那栋别墅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有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那么大。 虽然没有柳月月她们家的别墅大，但奢华和舒适度丝毫不差。 杨帆没去过，但看过照片，很不错。 对于十三姨不住那边，跑来这里，他很理解。 房子太大，就住她们母女俩，最多再加一个保姆，依然显得很冷清。 所以十三姨不住那里，也不找保姆。 她想让空间小一些，这样能增加一丝安全感，不请保姆，是想回家也能让自己忙起来，充实因为失去那段记忆而显得空空荡荡的心。 杨帆做饭的时候，订的蛋糕送来了。 蛋糕不大，但有五层，寓意果果健健康康奔向五岁。 小孩子的愿望，并不需要保密。 所以许愿的时候，杨帆询问果果今年想实现什么愿望。 果果说道：“我想每天都能吃到一个冰激凌。” “这个愿望太小了，可以再往大点许，我满足你。”杨帆说道。 “那每天能吃到两个。”小姑娘加码。 这个可不行，吃太多不好，杨帆说道：“换一个吧，还是小了。” “那我想吃鲲。”小姑娘满脸期待地看着杨帆。 这个又太大，不做无法实现的梦，杨帆继续引导她许别的愿望。 最后，小姑娘看了下十三姨，小声说道：“爸爸，你能给我换个妈妈吗？” 第218章 责任重于泰山 听到小姑娘的话，杨帆脸色微变。 虽然我是你爸爸，但那是干爹。 不要以为我在，你就能挑衅你妈妈的威严。 你妈妈只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老婆，不是你说换就能换。 认干爹的，大都有不可能告人的秘密。 但当事人又忍不住想告诉世人，想炫耀。 于是，他们对外宣称，我们是干爹干女儿的干系，没有别的关系。 “我也想给你换的，但我没这个权利，也没那个能力。”杨帆小声说道。 指着女儿，十三姨问杨帆：“她是你的亲人不？” 杨帆感觉有点不妙，但还是点了头：“是的。” “信不信我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十三姨说道。 果果想换妈妈，你也想给她换，你怎么敢的？ “不信……”杨帆还没说完下一句：“那怎么可能。” 下一刻，十三姨出手了。 一只手放在小姑娘后脑勺上，往桌子上一按。 柳芊芊便目瞪口呆地看到，小姑娘差点整颗脑袋都陷入蛋糕里面去了。 想起小时候的妈妈，柳芊芊觉得，比起十三姨，妈妈是个天使，好说话多了。 至少在打人的时候，妈妈能先提个醒，让女儿做好挨打的准备。 十三姨打女儿，没有任何预兆。 让柳芊芊更觉得神奇的是，整张脸被摁在蛋糕上的果果，拔出来后，满脸的蛋糕奶油，完全看不出原来的一丝模样，她却没有哭，惊呼道：“哎呀，这就吃了呀。” 说着，她还张嘴，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圈嘴边周围的奶油。 真好吃！ 我小时候也是这么傻的吗？ 柳芊芊认真回想一下，好像也差不多。 杨帆心惊肉跳，生怕小姑娘被奶油呛着。 她眼睛上，鼻子上，到处都是奶油。 “先别睁眼，等我擦好了。”杨帆拿纸巾给小姑娘擦眼皮上的蛋糕奶油，对埋怨十三姨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那么急着动手？” “说完她也跑不掉，她想换妈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十三姨现在一点也不怕杨帆，因为柳芊芊在。 他不敢随便欺负她，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虽然还有点生女儿的气，但十三姨也没闲着，拿手指帮小姑娘刮眼皮上的蛋糕。 然后，在柳芊芊的瞠目结舌中，送进小姑娘嘴里，让她吃，不能浪费了。 杨帆看到后，在十三姨还想来第二次的时候，连忙把她的手打到一边去。 忍不了了！ 要不是柳芊芊在，杨帆早就给十三的屁股来几巴掌。 果果有一屋子的玩具，还嫌不够。 十三姨只需有果果这么一个玩具，就够了。 “你就惯着她吧，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宠坏。”十三姨抗议道。 “坏不了。”杨帆继续给果果擦脸上的奶油，找回他的小宝贝。 脸上涂一层奶油，他都认不出他的小宝贝了。 生日蛋糕吃完后，十三姨沐浴更衣。 洗完澡的十三姨并没有穿上睡衣，而是一袭大红旗袍。 妖而不艳，雅而不俗。 一头长发被她结成一团，盘在后脑勺上，一根玉钗穿过，柳芊芊眼神发亮，她从未见过十三姨这么端庄高雅的打扮，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一个贵族夫人，气质非凡。 随后，十三姨在茶几旁放下一个蒲团，跪坐其上。 她化身一个茶艺师，在认真而虔诚泡茶。 她今晚一共要泡三壶茶，俗称三道茶。 第一道是苦茶，沱茶冲泡而成。 第二道是甜茶，用烤茶加糖冲泡而成。 第三道为米花茶，在茶水中加入核桃仁、蜂蜜、生姜丝和米花。 三道茶起初只是一些茶客的饮茶习俗，但这种具有极强观赏性的泡茶方式后来广泛传播，它的冲饮方式具有较强的民族特色，一苦二甜三回味给人们以启示。 无论生活、学习或工作，只有下了苦功夫，经过艰苦努力，才能取得成果，才能尝到人生的甘甜。 只有尝尽了人间的甜酸苦辣，才能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十三姨看柳月月和柳芊芊泡茶，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柳芊芊看十三姨泡茶，一样觉得心旷神怡，拍案叫绝。 英雄惺惺相惜，美女也一样。 果果穿着汉服，俗称仙女裙，跪坐一旁，规规矩矩，难得的不调皮捣蛋。 三道茶泡好，十三姨倒第一道茶：苦茶。 倒完后，她敲了下茶几。 果果立即跪坐着爬过去，端起茶碗，奉到杨帆面前：“哥哥，请喝茶。” “嗯。”杨帆接过小姑娘小手里的茶碗。 茶碗不是很大，第一道茶泡得最早，放了一阵子了。 吹了几口气，杨帆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 看到杨帆喝完茶，果果跪在地上，双手伏地，磕了个响头。 十三姨继续倒第二道茶：甜茶。 倒完后，她又敲了下茶几。 果果磕完头，端起第二道茶，神情严肃而认真，送到杨帆眼前：“哥哥，请喝茶。” “好。”杨帆坐椅子上，接过第二道茶。 吹了几口气，一饮而尽。 虽然还有点烫，但不碍事。 杨帆喝完第二道茶，果果照例磕头跪拜。 十三姨跪坐蒲团上，倒第三道茶：人生茶。 倒完后，不用她提醒，果果就端起来。 这是第三道茶，也是最后一道。 在杨帆喝完前两道茶后，果果就可以改口了。 她眉清目秀，眼睛很有灵气，规规矩矩跪着，双手将茶碗奉到杨帆面前：“爸爸，请喝茶！” 杨帆接过茶碗。 小姑娘便磕头跪拜，长跪不起，似是他不喝，她就不起身。 坐一旁的柳芊芊看着小姑娘长跪不起，忽然就潸然泪下。 小孩子的跪拜，向来微不足道。 但此刻果果的跪拜，有别样的情义和执念，认真而虔诚。 她小小的身躯上，柳芊芊仿佛看到重如泰山的恩情与承诺。 很感动！ 茶还没喝，就看到小姑娘叫爸爸，跪地磕头，坐主位上的杨帆顿感觉肩膀上压下来一个担子。 是责任！ 两个星期前，小姑娘就开始叫他爸爸了。 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称呼的意义有这么重大。 碗起茶落，看着杨帆将第三道茶饮尽，十三姨眼睛里泛起泪花。 第219章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果果，爸爸喝完茶了，来，给爸爸抱抱。”喝完第三道茶，杨帆凌空倒扣空碗，对还跪伏在地上的小姑娘说道。 果果立即抬起头来，看到茶碗倒扣半空，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非常治愈。 妈妈说，哥哥喝完她奉的三碗茶，才是她爸爸，就再也不能丢下她了。 现在，哥哥喝完了，她终于有了爸爸，还是不能丢下她的那种爸爸。 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接过杨帆手里的茶碗，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然后扑进杨帆怀里：“爸爸！” “嗯，真乖！”杨帆感觉自己活着的理由又多了一条，更加怕死了。 “爸爸，我不会再没有爸爸了，对不对？”怀里，果果仰头问杨帆。 “是的！”杨帆没什么保证，但这就是保证。 “爸爸。”果果双手捧着杨帆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爸爸，我爱你，一万年哦。” 小孩子的情感表达很直接，不会拐来拐去，也不会委婉。 “嗯。”杨帆忍不住亲了小姑娘一口：“我也爱你，一万年，每一年。” 小姑娘很高兴，在杨帆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杨帆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很厚，交给果果：“这是今年夏天的冰激凌钱，能吃完整个夏天。” “真的吗？”果果高高兴兴地接过来，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捧着杨帆的脸，又开始亲起来。 wuma~ wuma~ 杨帆这才有空看一眼旁边的十三姨和柳芊芊。 两女都在擦眼泪。 “好事，怎么都哭了？”杨帆问道。 柳芊芊是因为想到幼儿园那天的事，心疼杨帆，回来看看现在天使般的果果，那么听话乖巧的模样，莫名心酸。 十三姨不用多说，纯粹是因为高兴。 “我高兴啊，看到你第三碗茶入喉，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十三姨说道。 杨帆笑道：“是不是有种‘侯门—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感觉？” 十三姨疑惑：“什么意思？” 柳芊芊也不明所以。 杨帆对十三姨说道：“就是从此你只能告别过往有过，或将来碰到会有好感的人，相夫教子，且以深情共白头。” 十三姨嗔怪道：“芊芊在呢，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帆自然不担心柳芊芊会生气，她又不是柳月月，不是他女朋友。 柳芊芊还真没生气，好奇问道：“杨帆，我怎么感觉这两句话有故事？” 当然有故事了。 十三姨和柳芊芊都是爱听故事的人，杨帆便讲了起来。 有个人叫崔郊，早年寓居姑母家，与姑母家中一婢女互生爱慕。 后来因姑母家经济条件不好，将此婢转卖襄州司空于頔做妾。 婢女端庄秀丽，且通晓音律、能歌善舞，于司空给钱四十万枚，备加宠爱。 不见了婢女，崔郊思念不已，经常徘徊在司空家附近，渴望再见其一面。 终于在寒食节当日，婢女外出，与守望在门外柳阴下的崔郊相遇。 两人互诉衷肠，山盟海誓一番后，崔郊赠婢女此诗。 不想因诗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而被传颂开来。 直至传入司空府，于頔读过后，下令召见崔郊。 左右都猜不出将要发生什么，崔郊也忧悔不已，但却无处可逃，只好去见于頔。 让人倍感意外的是，于頔见到崔郊，竟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说：“‘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就出自公子之手啊！四十万小钱算什么，你为何吝惜一封书信，不早些告诉我此事！” 随后，于頔下令婢女与崔郊同归，且赠送妆奁首饰。 “古代女子的地位真惨，被当物品一样卖来卖去。”柳芊芊为那个时期的女子抱不平，完全忘掉了刚才自己还对那两句诗赞不绝口。 “那个婢女的命真好，有那么一个男人不嫌弃她，还愿意接她回去。”十三姨的听后感跟柳芊芊不一样。 杨帆把怀里的果果放下去，让她自己去玩，然后对十三姨和柳芊芊说道：“其实古代也没那么保守，某些阶级中，或者说某种程度上，古人比现代人都开放。” “有这样的吗？”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也有点不敢相信。 杨帆点头：“清明节最开始其实是个狂欢的节气，一点也不悲伤和严肃。那个时候，寒冷的冬季刚刚过去，万物复苏，正是播种种地的大好时节。在礼教森严的周代，有官方明文规定：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于是，这一天不仅允许未婚男女出家门约会，一起游玩，甚至默许他们在野外滚草地，换种现代说法，就是一夜情，完事大家各奔东西。” 柳芊芊目瞪口呆，十三姨也是瞪大眼睛。 古人在她们心目中的人设全崩塌了。 “你乱说的，是不是？”十三姨不愿意相信这种事。 柳芊芊也一样，有点颠覆三观的感觉。 “没有乱说，食色性也，古人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青楼合法。现代大部分国家青楼不合法，只是因为现代各种原因造成，不得不禁，利大于弊。”杨帆说道。 聊了一晚上，天色不早后，柳芊芊回家，没住十三姨家。 送柳芊芊回来后，杨帆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果果早已爬上他的床等着睡前故事。 十三姨也没忘记爬上去，越来越习惯了。 尤其在杨帆说古人并没有那么淳朴之后，当失望褪去，她心里反倒有点轻松下来。 果果今晚睡着很快，杨帆都还没开始讲睡前故事，只是跟她说了会儿话，她就睡着了。 “十三，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果果睡着后，杨帆问道。 “什么事？”十三姨没起床回屋的意思，相反，她背靠床头半躺的姿势变成了平躺。 杨帆欲言又止，红包啊。 我现在赚钱可不容易了，前世说起来运气挺好的，赚到第一桶金后，钱滚钱很快。 在这里，他倒不是不能赚大钱，只是不想赚而已。 他最想赚的是十三姨她们几个的钱，比较有成就感。 十三姨很了解杨帆，想了一阵便想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招手：“一分钟一百块钱。” 第220章 成何体统 十三姨的招手并没有强烈的求偶信号，很普通的一个手势。 杨帆自然看不出她的具体意思，问道：“陪你聊天一分钟一百块钱？” 十三姨瞪起眼睛，陪聊一分钟一百块钱，你怎么不直接抢？ “陪聊的话，一分钟一块钱。”十三姨说道。 杨帆算了一下，一分钟一块钱，一个小时也就六十块钱。 他现在上班一天，平均工作时间都不到八个小时，但一天就不止赚五百块钱。 普通员工肯定没他这么多，他多出的收入主要来自节目奖金分红。 节目越红，奖金自然越多，他分到的钱也自然越多。 《开心辞典》那边，在他给王小雅提醒后，节目终于慢慢拉回正轨，但口碑和收视率大不如从前，奖金少了很多。 《幸运52》还好，奖金没有越来越多，但一时也少不了。 所以就算他在美食频道，还没节目上播，月收入也属于高新阶层。 “一块钱太少了。”杨帆想想就觉得可怕，在家的时候，他每天晚上也就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专心陪十三姨聊天。 按一天一百块钱，他起码得陪十三姨聊半年，才能把今晚给果果的红包钱赚回来。 哎，十三变了。 这点小钱都跟我算计。 还以为给果果的红包越多，十三返还的越多。 没想到一分不还。 “聊天就这个价。”十三姨不给杨帆讲价的机会。 “还有没有别的赚钱更快的途径？”杨帆问道。 十三姨躲在薄薄的被窝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有！” “说说看。”杨帆说道。 十三姨小声说道：“我睡这里，一晚上五百块钱。” 杨帆算了一下，一晚上大概八个小时。 “你别骗我，我不是学霸，但这点数还是会算的。八个小时五百块钱，算下来一个小时六十来块钱，哪里比聊天来钱快了？”杨帆说道。 “那你赚不赚？”十三姨问道。 “赚。”杨帆起身。 “你出了这个门，就算不得数。”十三姨说道。 杨帆只得说道：“睡前去趟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十三姨这才满意地躺好，趁杨帆出房间后，把之前睡床边上听杨帆讲故事的女儿拖到床中央，给杨帆腾出空间。 让女儿睡床边上，杨帆肯定是不答应的。 让果果睡里边？ 没有里边的说法，杨帆的床两边都没挨着墙，最近的一边离墙也还有近两米的宽度。 所以，只能让女儿睡中间，她和杨帆睡两边。 没多久，杨帆回屋。 在床边站了一小会儿，他把灯关上，躺下去。 黑暗中，半晌，十三姨问道：“小帆，睡着了吗？” “没有！”杨帆如实说道，虽然今天挺累的，但隔着不到半米的旁边躺着一个大美人，怎么可能立刻就睡着？ 又不是老夫老妻了。 “还有更快的赚钱方式，一分钟一百块，要不要？”十三姨问道。 “是什么？”杨帆问道。 一阵沉默。 半晌，十三姨说道：“你知道的。” “可以！”杨帆从床上坐起来。 十三姨躺着，没动，有点紧张，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杨帆诧异：“起来啊。” 十三姨一愣，下意识听话地坐起来。 有益身心健康，又能赚钱，不干白不干。 窗帘忘拉上了，透过外面城市的灯光，杨帆能模糊看到十三姨的脸蛋、身体轮廓，很诱人。 隔着果果，探过脑袋，他轻车熟路。 十三姨也熟练了许多，从一开始的矜持，到后面的热烈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重新躺下，埋怨道：“亲亲就亲亲，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黑暗能让人恐惧，也能壮大人的内心，十三姨问道：“这就没了吗？” 沉寂片刻，杨帆问道：“安全吗？” “什么？”十三姨不明所以。 杨帆进一步提示道：“是安全期吗？”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姨说道：“不知道，你帮我算算啊。” 于是，十三姨提供数据，杨帆计算。 半晌后。 “不是安全期。”杨帆遗憾道。 “什么时候安全期？”十三姨问道。 “再过三四天。”杨帆说道。 十三姨很懊恼。 “等不了，要不，明天我去买个盒子。”杨帆说道。 “不要！”十三姨拒绝了杨帆的提议。 “那我现在出去买。”杨帆退一步。 “不要，我要睡觉了！”十三姨依旧拒绝。 杨帆以为的以为，又被十三姨的这两句话否定了。 看来，之前的十三姨只是一时的冲动。 那就算了。 杨帆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这种事，你情我愿才完美。 就算是做一只动物，也要做一只高级的动物。 良久，十三姨又问道：“小帆，睡着了吗？” “没有。”杨帆说道。 “你在生我的气吗？”十三姨问道。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杨帆说道。 “什么事？”十三姨很有倾听意向。 杨帆说道：“当老百姓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他们就想要共产主义，因为打土豪、分田地能让他们吃饱肚子。但是，一旦他们吃饱肚子，就想偷懒，就不想要集体经济了，开始想要所谓的自由。” “正常的，贪婪是人的本性，拦不住。一个人的贪婪可能微不足道，但就像是雪球，一滚就能带动很多人，最后社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十三姨说道。 “希望他们最后一无所有。”杨帆说道。 “并没有，最后他们大多数人功成身退，像是没来过。”十三姨说道。 “所以我会功成身退，是吗？”杨帆问道。 “嗯，只要你对果果好，我护你一辈子周全。”十三姨说道。 “那我对你好呢？”杨帆问道。 “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十三姨问道。 “小孩子才全选，大人都没能力选。”杨帆说道。 “我有的，奶奶还是最疼我，她跟我说过，我想要什么，没有她给不了的。”十三姨说道。 “奶奶厉害！”杨帆很佩服敢说这种话的人，不是自大就是有底气。 而十三姨奶奶那个位置那个身份，说这些话自然不是因为自大，而是有资格、有底气。 第221章 红尘来去一场梦 “奶奶说，等我带着果果出嫁，她就把我的病治好。”十三姨躺着说道。 “现在不行吗？”杨帆问道，把丢失的人生找回来，又不影响后面的人生，那才是治好了病，才拥有完整的人生。 “奶奶说不急，这是为我好。”十三姨说道，她也不清楚自己丢失的是什么。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我妈妈也跟我说过，其实我的病很好治的，就差那么一层薄膜，捅破了，就什么都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多病例千奇百怪，杨帆不是医生，就算是医生，也没人敢说自己什么科都懂。 医学领域，五花八门，博大精深。 “嗯，会好起来的。”杨帆只能这么安慰十三姨了。 “我也不急，现在过得挺好的，我还担心病好后，反倒过得没现在这么有安全感呢。”十三姨并不急于治好病。 聊着聊着，十三姨发现，杨帆睡着了。 今天的杨帆煞费苦心，消耗的不仅是体力，还有心力，才布置出一个童话世界。 只是场地和条件有限，他做不到更好了。 十三姨爬起来，回自己房间进浴室。 桃花流水鳜鱼肥，红尘来去一场梦。 冲了下凉，换掉刚才穿的小裤裤，十三姨回杨帆床上躺下。 一家三口，终于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了，美美满满！ 第二天一早，杨帆第一个醒来。 周日被他射熄火了，所以今天是周一，得去单位上班。 看了眼身后还睡着的十三姨和果果，杨帆想了一下，没太多避讳，换下睡衣。 换完衣服回过身来，他就看到十三姨脸红扑扑地抱着果果，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出房间去。 白天的十三姨，还真是可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洗漱完毕，杨帆没着急去上班。 因为现在他的考勤不是很严格，跟老赵一个待遇，打不打卡无所谓，人事那边不拿这个做为工资考勤统计。 于是，杨帆把昨晚的剩饭拿一部分熬粥，一部分做蛋炒饭，给十三姨和果果做早餐吃。 “有爸爸真好，有早餐吃。”果果很高兴，妈妈没骗人，有爸爸后，会很幸福。 幸福的一天，从吃爸爸做的早餐开始。 “爸爸，今天有冰激凌吃吗？”小姑娘对甜食无比迷恋，就算早餐吃得饱饱的，也不忘下一顿。 “你把昨晚我给你的红包还我，我下午回来就给你带冰激凌。”杨帆说道。 “哦哦。”小姑娘立即跑回房间。 十三姨不动声色，收拾桌子。 没一会儿，小姑娘拿着一个大大的红包跑出来，高举着递给杨帆：“爸爸，这里。” 还没接过红包，杨帆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 一看就知道里面没多少钱了，瘪瘪的。 不过他还是接了过来，第一时间打开看。 五百！ 一万六千八百八十八变成了五百。 幸亏当时没装28888，不然现在心疼死了。 “爸爸，等你下班回来，就有冰激凌吃了吗？”果果一脸期待地问杨帆。 “有，我们一人一个，你妈妈没有。”杨帆保证道。 果果还没欢呼，十三姨就丢下碗筷，生气道：“为什么没有我的？” “你自己买。”杨帆说道。 十三姨不干了，我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怎么可能自己去买冰激凌吃？ 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行，你给我买！”十三姨说道。 杨帆说道：“那钱，是我跟芊芊借的。” 十三姨一愣，说道：“那更不能还给你了。” 这是什么道理？ “唉！”杨帆发现十三姨越来越难骗了。 “没事，一天晚上五百，很快就全部赚回来。”十三姨安慰道。 “别了！”杨帆急忙去上班，就昨晚那么一个晚上，我得折十年寿。 等你安全期…… 我可能活不到那时候。 何况安全期那玩意儿，也不是百分百准确，要是迟来几天，就成了危险期。 再就是，杨帆觉得自己昨晚试探出了十三的底线。 她好像只是想亲亲抱抱这样，没深入交流的意思。 不然他说买盒子的事她就不会反对了。 “妈妈，爸爸陪你睡觉一天晚上五百，我只要一个冰激凌，可以吗？”爸爸去上班，妈妈给自己扎辫子的时候，果果问道。 十三姨手上的动作一滞。 小丫头其实挺机灵聪明的，就是老被吃的蒙蔽了双眼，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 “我陪你睡，你怎么不给我买冰激凌？”十三姨问道。 “那爸爸下班前你给爸爸打电话，我叫爸爸帮你买。”果果说道。 “这才对。”十三姨调试闹钟，并备注好买冰激凌的事，免得到时候忘记。 她的工作是比领导的其他秘书闲，不用出城下乡，但该忙的时候也会很忙，很容易忘记一些小事。 杨帆来单位上班后，没闲着，《舌尖上的中国》摄制组还在外地驻守拍摄素材呢。 而单位里，《马汉脱口秀》节目一直在正常运转。 外面的节目，杨帆只能远程遥控跟进一下，单位里面的节目，则全程跟着。 虽然《马汉脱口秀》审核过了，甚至预告也都出来了，今晚要播出第一期，但还不能松懈。 就像很多长篇电视剧，前几集的质量如果不占据整体质量的三分之一以上，那失败的机率非常大。 综艺节目几期之后，跟网文上架后一样，可以水一些，但前面肯定不能这么做。 都市频道。 《开心辞典》节目各个小组里。 “杨帆去美食频道沉寂两三个月了吧。” “对的，今晚的节目，是他去美食频道的处女作。” “我看过预告了，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都是精华部分，整体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再精华也没办法，美食频道没观众基础，就像把饭店开在穷乡僻壤里。” 文体娱乐频道。 《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 “杨姐，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喊上小帆？”李卫民问杨如意。 “爬！”杨如意一脸嫌弃：“是不是又交女朋友花光钱，没钱大鱼大肉，想在我这蹭吃蹭喝？” 第222章 积德行善 李卫民脸红脖子粗争辩道：“没有的事，我最近没交女朋友，食堂自助餐也有大鱼大肉，我不缺包厢那点伙食。” 女朋友是没交，但他去按摩会所找爱情了。 不过让李卫民气愤的是，没找到。 现在的人啊，一点都不真诚了。 骗李卫民充了两万会员费，说只要充了会员，这里什么样的爱情都有。 结果服务的时候就是几个一点也不专业的技师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就没了。 爱情呢？ 李卫民很哑火，到底是我来占你们技师的便宜，还是来给你们技师占便宜的？ 没有爱情，至少按摩能给点劲儿吧。 人还长得看了一点欲望都没有。 垃圾，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还不如给自己喜欢看的书打赏呢，也算是做件好事，积德行善。 想来想去，李卫民觉得国家扫黄打非是非常正确的一种决策，鼓励单身狗们找正经的女朋友过日子，比去按摩会所省钱太多了。 所以，最近李卫民手头还真有点紧。 “今天在大厅各吃各的，小帆去美食频道的第一档节目今晚播，等明天看收视率和反响，再一起包厢吃也不迟。”杨如意为人很豪爽，当领导后，攒的钱反倒比当普通虾米那时少了。 大部分拿来养新来的姑娘和李卫民了。 不管明天《马汉脱口秀》的收视率和反响如何，杨如意都打算请客，找杨帆聚一聚。 收视率和反响好了，当是庆祝。 反之，那就做为朋友安慰一下杨帆，这个是必须的。 美食与时尚频道。 老赵上午一直在忙着各种会议，直到下午才脱身，松了口气，过去杨帆那里溜达溜达。 找杨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不过这是老赵最喜欢的部分，那些老油条实在太令人痛心疾首了，整个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可救药。 以致老赵恨不能立刻解散这个频道。 只是可怜了一些想上进的人。 “赵哥，心情不错啊。”看到老赵进门，正在写稿的杨帆停下手中的活儿。 脑力劳动，更需要劳逸结合，一直逼着自己写，效果反倒不如出去走走，或是跟朋友聊一会儿天后再回来。 段子杨帆倒是有了，紧跟时事，只是内容得丰富一下。 “我心情不错吗？”老赵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娴熟地在杨帆办公室小茶几边坐下来。 单位有更专业的茶几台，俗称茶艺室。 但很少有人去那边泡茶。 老赵这种闲人都懒得去，还不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茶悠然自在。 在那里坐久了，被人看到可能会觉得是偷懒，没职业素养。 “毕竟咱来美食频道的第一档自创节目今晚就要播出了嘛，成片你也看过，不会差。”杨帆说道。 “也是。”老赵喜笑颜开，这很有可能是他来美食频道当主任的第一笔功绩。 老赵很看重来这里混的功绩，因为美食频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至少远撑不到他退休的年龄。 他觉得，杨帆这样的年轻人，可能还太年轻，满腔热血，所以看不清现实，想撑起美食频道。 老赵最近跟老婆不管心灵上还是肉体上，都有过深入的交流沟通。 老赵说杨帆这样的年轻人，肯定不能一直待在美食频道，会毁了前途，得去卫视频道。 赵夫人看得出，老公非常舍不得，于是跟老赵说了，只要他在美食频道这边有点功绩，明年就出手一次，把他弄到卫视频道。 那边的主任位置暂时动不了，他也暂时没那资历，但副主任的位置可以动一下。 “希望鸡窝里也能飞出金凤凰，万事就好说了。”老赵笑呵呵道，没跟杨帆说自己和老婆达成的py交易。 还早着呢。 赵夫人最近也是很欣慰，她终于在老公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特别想看到的朝气和上进心。 一切都源自于老公手底下的一个年轻人。 虽然有点晚了，但赵夫人也不是很在意。 她也没了年轻时的急功好利，贪图功名。 平平淡淡也挺好，老公要是太优秀，像那些领导，哪个不是一群情人。 年纪大后，对情人什么的不是很在意，但老公能清清白白的，总比他有一堆情人好。 “对了，赵哥，卫视频道那边，还是看不上我们的《舌尖》吗？”杨帆坐下来泡茶，询问老赵。 老赵一下没了锐气，郁闷道：“一毛不拔。” 杨帆暗叹。 老赵冷哼道：“小帆，给我争口气，节目质量不错的话，到时候我打死都不会让卫视频道白白拿去复播。” “那至少也得等十个月以后了。”杨帆说道。 这个节目真的急不得，有的镜头甚至都不能摆拍，只能等季节。 它是纪录片，不像室内综艺，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老赵本来对《舌尖上的中国》没抱太大希望，但看到一些素材和旁白后，再看《马汉脱口秀》的前两期成片，他就开始有了点信心。 或许，到时候《舌尖上的旅行》就是自己挤走卫视频道副主任位置上那人的底牌。 不让他坐上去，《舌尖上的旅行》就继续留在美食频道吧。 领导想强行拿走，得付出一些代价。 何况，他们不敢强行拿走，赵夫人一生气，能摁死他们。 虽然台里也有领导在赵夫人那里任职，权力还不小，但哪里都有派系嘛。 赵夫人不用一手遮天，也不用发号施令，只是表现出不友好的语气，就能让一大群人站好队。 就算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她也能把台里的领导整疯。 好比某家公司或店铺得罪一些大人物，人家按规章办事，也能让对方开不下去。 工商部门动不动就例行检查，消防部门时不时上门关心消防问题，税务局隔三差五查税…… 连续搞一个月，看看老板会不会想死。 “哪天有空，上我家去吃个饭，我老婆想见你很久了。”临走前，老赵忽然问杨帆，很高兴。 杨帆一愣，你老婆想见我？ 怎么感觉你比你老婆还高兴，不应该是吃醋啥的吗？ 第223章 只要女朋友换得快，悲伤就追不上我 明天要录《马汉脱口秀》，但录之前，今天得开个会。 会议结束，下班也点到了，杨帆整理资料，补充一些细节。 大概二十来分钟后，检查了一遍，万无一失，他才收工下班。 到电动车点取车的时候，杨帆碰到了在单位食堂吃完晚饭也过来取车的李卫民。 “李哥，刚吃完啊？”杨帆没着急回家，跟李卫民聊了会儿天。 “对啊，食堂饭越来越难吃了，自己还懒得做饭，外面吃又觉得不卫生，人生真是艰难！”李卫民大吐苦水。 “不是食堂饭越来越难吃，是吃多了的正常生理和心理反应而已。”杨帆笑道。 李卫民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一个人做饭太麻烦，去吃快餐又觉得不卫生，吃高档点的，又费钱，没办法。 最近搬家，住了个1室0厅1卫的小房子，冰箱都没有，买点水果都担心变质之前吃不完。 自己买个冰箱吗，又担心老搬家不方便，一切从简最好。 妈卖批的，李卫民悲叹，当初怎么就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伤透了同居的初恋的心？ 现在人家早就跑回老家小城结婚了，甚至二胎的日程都提上了。 想想初恋现在即便不是每天晚上，至少隔三差五就在受惊，等怀孕，生活幸福美满，李卫民就很痛苦，自己还活得跟个狗似的，一年不如一年。 唯一还可以回忆的，大概就是睡过别人家的老婆。 但想想没啥鸟用，没什么可欣慰和自豪的。 经历过太多社会和渣女的毒打，现在初恋肯回头，李卫民都愿意全盘接受。 可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看人家愿意不？ 肯定不愿意了啊。 “小帆，你这样的大帅哥，一定经历过不少恋爱吧，能传授怎么度过失恋的阵痛期吗？”李卫民询问杨帆。 杨帆一愣：“你果然又失恋了。” 李卫民没了当初的锐气，直接承认了：“人财两空，唉。” “没事，很快就过去的。”杨帆安慰道。 “你失恋期间不难过吗，怎么调节情绪的？”李卫民虚心请教。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只要女朋友换得快，悲伤就追不上我。” 李卫民怔了怔：“你有这么渣的吗？” “当然没有了，我没资格当渣男，无房无车，甚至存款都没有六位数。”杨帆说道。 再聊几句，两人各自回家。 杨帆出来前整理资料的时候就接到过十三姨的电话，接通之后传来的却是果果的声音，请求他给妈妈买冰激凌吃。 杨帆当然不会拒绝了。 回到小区停好车后，他在小区便利店买了五个冰激凌。 饭前可以先藏冰箱两个，剩下三个，一家三口围着茶几其乐融融享受。 晚点哄果果睡下后，再拿冰箱里的那两个哄十三姨回她房间睡觉。 绝对不能一起睡了，他这具年轻的身体，经不起十三姨的诱惑而不能动的折磨。 估计十三姨并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也不了解男人。 她要是故意的还好，杨帆想做渣男很久了，直接狠下心做了。 但有句话说，宁可渣尽富家千金八百，也不动官家掌珠一寒毛。 玩弄富家女，出事可能就自己一个人受着。 对官家小姐始乱终弃，出事可能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虽然官家小姐不一定都是圣女，甚至一样堕落，但危险系数依然很高。 柳月月前段时间被人说不爱国，也就一两天的事，很快就没了热度。 很多网友都来不及反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杨帆能看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抚平这一切，不让它起一丝波澜。 甚至往后，也会很难看到柳月月的负面新闻。 不明所以的博主、主播等公众号的作品审核不通过，被限流，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得到果果的一阵亲热后，杨帆从小袋子里取出冰激凌。 只拿出第一个，小姑娘的眼珠子就被吸引住了，小嘴微张。 不出片刻，她嘴唇上就盈满口水。 杨帆取出三个，放茶几上。 另外两个，他拿去冻冰箱底层里了。 小姑娘虽然看到了，但杨帆一点也不担心。 她现在只是个无意识的木偶，不会记得杨帆藏了两个，眼里心里只有茶几上那三个。 但同时她也知道，只有一个是她自己的，另外两个是爸爸和妈妈的。 十三姨回到家还没换衣服，一直在收拾房子。 童话世界不可能长久存在，会一点点失去。 所以今天的童话世界被十三姨收走了一部分，因为它们得给生活让地儿。 今天的十三姨没有穿平时出门游玩才会穿的那类时尚性感衣服，穿的是宽松的百褶裙，颜色不深不浅，适合她的年龄和工作性质。 百褶裙下，小腿纤细，白皙圆润，没有黑丝黑袜那类修饰。 但看起来却比添加装饰更加好看，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羊毛衫并不是特别紧致，但却因为她的身材原因，某些地方绷得紧紧的。 真材实料，杨帆跟十三姨住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的。 她的文胸里面，并没有垫子。 柳月月或柳芊芊穿这样的衣服，肯定勾勒不出十三姨这样曲线惊人的身材来。 虽然天气转热了点，但十三姨今天的出门装还有一件开扣薄外套。 上班期间，她都披着外套，办公楼里的温度要低于外面的温度。 在外面，或在家里，一件羊毛衫都会显得有点热。 杨帆甩了下脑袋，今晚你敢再睡我房间，我是不动第三条腿，但再不动手，我就是狗男人。 此时的十三姨并不知道杨帆心里的想法，笑容纯净而优雅端庄：“我把这几个小玩具收回去就过来，你先给她开盖。” “嗯。”杨帆很惭愧，刚才居然对这样一个灵魂干干净净的女子产生不良企图。 禽兽啊。 人家最多只是想跟你亲亲，躺一块聊天，睡觉，寻找安全感，寻找家的感觉，你却只想着怎么折腾人家。 脑海里居然出现因为自己的辛勤耕耘，而出现波涛汹涌的画面。 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第224章 愿尽余生之慷慨 “还是先过来吃吧，免得化了口感不佳，买回来路上耽搁好一会儿了。”想了一下，边撕开木勺包装，杨帆边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对甜食本来就没多大抵抗力，闻言也不收拾了，赶紧去洗了把手，然后兴冲冲赶过来。 等她回来，杨帆已经帮她把木勺插到桶里。 女儿更是已经正站在茶几旁，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木勺相对于杨帆和十三姨来说很小，但对于小姑娘就不小了，一勺就是一大口。 不过小姑娘也没有一口一勺，而是分开了一小口一小口吃，很淑女优雅。 有点肥嘟嘟的小脸蛋，随着她的一咬一合，一颤一颤的，煞是可爱。 杨帆看得很开心。 十三姨进食没女儿那么专心，边吃边问杨帆的冰激凌是什么口味的。 “跟你的不一样，你尝尝。”杨帆把自己的冰激凌小桶推到十三姨面前。 十三姨便从自己的小桶里取出木勺，在杨帆的小桶里挖了一小块。 吃完后，十三姨也把自己的小桶推到杨帆面前：“你也尝尝我的。” 杨帆没客气，在十三姨吃过的地方挖了一勺，这样比较好看一点。 十三姨虽然没有洁癖，也没有强迫症，但平时喜欢循序渐进的风格杨帆还是知道的。 果然，看到杨帆没乱挖，破坏美感，十三姨眼神里有一丝欣慰。 都亲过那么多次了，他再避讳这些，就显得太虚伪了。 虽然刚才她挖杨帆冰激凌的时候，挖的是无人区。 但她能这么做，他却不能。 “好吃吗？”看到杨帆吃下去后，十三姨高兴问道。 杨帆点头：“嗯，有你的味道，肯定是好吃的。” 十三姨脸色微红，看了外面一眼，天还没黑呢。 不过她的心态也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少女过渡。 心态完成少女转化，某种程度上，十三姨就是黑化成功。 “那你要不要多吃一点。”十三姨把小桶推过去，有着明显的暗示。 “不用这么麻烦。”杨帆感觉越来越有点控制不住欲望，脑袋朝十三姨凑过去。 嗯，冰凉，还带着甜得不得了的味道。 不过也就几秒钟，杨帆就坐回来了，继续吃冰激凌。 十三姨秋眸如水，似一汪清泉，脸蛋却艳若桃花。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合一块，人间罕见。 愿尽余生之慷慨。 杨帆敢肯定，她的这种风情，最多只有两人见过，不会再有第三人。 果果站茶几旁，浑然不觉妈妈被爸爸欺负了，一心一意，专心致志挖着冰激凌吃。 十三姨忽然就有点对女儿来气，吃得这么专心，哪天妈妈在一旁晕过去了，你都不知道。 想着，她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一下小姑娘的冰激凌桶子。 无视！ 反弹！ 只要没碰到里面，小姑娘并不在意。 十三姨便拿木勺戳了一下桶里，挖出一大块出来。 小姑娘这才瞪大眼睛，目光跟随着那根木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冰激凌被送进妈妈口中。 不过也就一小会儿的愣神，低头再看一眼自己桶里的冰激凌后，小姑娘又忘掉了一切，继续吃自己的。 “她不能吃太多，还要吃饭呢。”看到杨帆注视着自己，十三姨解释道。 “你也不能吃太多。”杨帆说道，果果的冰激凌是小桶，比他和十三姨的冰激凌小了一圈。 “不行，你不能抢我的。”十三姨生怕杨帆替她分担，连忙把冰激凌捅抱到手上。 杨帆没有抢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果果的冰激凌桶。 虽然冰激凌桶被弹到了茶几边缘上，但果果浑然未觉，用力挖。 下一刻。 “啪嗒”一声。 冰激凌桶掉地上，还是倒扣的姿势落地。 小姑娘瞬间石化，低头愣愣看着地上的冰激凌，目瞪口呆，像是电动玩具没电了，两只手定格半空。 肿么就掉地上了？ 掉地上，就不能吃了呀。 敢吃一口，绝对会被妈妈打一顿。 半晌。 “妈妈，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回过神来后，小姑娘眼神有些怯弱，生怕妈妈打自己，提前开口哄妈妈。 十三姨自然不会生女儿的气。 她生的是杨帆的气。 这家伙故意的。 想让女儿跟她分着吃自己的这一份。 “跟我一起吃吧。”十三姨也不多说什么，杨帆一说她不能多吃，那就不能多吃。 看看果果的下场。 听到妈妈的话，果果一下从地狱来到天堂似的。 正想把地上的桶子捡起来扔垃圾篓再一起吃，杨帆让小姑娘到妈妈那边去，他来收拾。 “谢谢妈妈。”礼貌了一番后，小姑娘毫不客气，就准备开挖。 十三姨问道：“这就没了吗？” 小姑娘会意，踮起脚尖，亲了妈妈一口，然后兴高采烈跟妈妈分吃冰激凌。 杨帆先把自己的冰激凌拿去冰箱冻起来，再收拾果果那份掉地上的冰激凌，然后去做饭。 跟女儿吃着冰激凌，十三姨觉得心里暖暖的。 记忆中，没人能管自己，自己也不愿意被约束。 只有在杨帆面前，她才愿意并乐意被他监管。 吃完饭，带三只宝下楼去附近公园溜达一圈回来后，没多久，《马汉脱口秀》便在美食与时尚频道播出。 杨帆没怎么看，但陪着想看的十三姨坐沙发上，忙自己的。 十三姨是大家闺秀，虽然看得津津有味，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但没发出笑声。 杨帆忽然有些好奇，少女时代的十三姨，笑起来有没有银铃般的笑声。 但他也没问。 “这个节目挺有意思的，言辞犀利，很容易引起共鸣。”广告期间，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知道十三姨想说引起争议，因为评判得太明显了。 有点像节目组甚至是平台的立场。 这样的节目，在卫视那种频道很有可能就过不了审，更别说央视那种平台了。 “嗯，主要是想着美食频道山高皇帝远，监管没那么严，出格一点无伤大雅。”杨帆跟十三姨很坦白。 “有点话题也挺好，不然你太难了，平台确实不行，你没去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频道。”十三姨很理解杨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第225章 健实的身材来自持久不懈的锻炼 虽然十三姨是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对普通老百姓来讲，职权还不小，但她不可能什么领域什么行业都了解。 就连她奶奶那样位高权重的人物，也认不全祖国大大小小近千座城市，更不可能每一座都去过。 杨帆更认不全，因为这个国家回归祖国的省有点多。 “这档节目录多少期了？”看完《马汉脱口秀》，十三姨问杨帆。 “明天录第六期。”杨帆说道。 “库存这么多啊？”十三姨惊讶，现在的综艺节目，她之前听杨帆说过，一般就两期库存。 主要这类节目得看观众，看市场反响，一下录太多没法及时做出调整。 还有就是，怕被叫停。 一旦被叫停，库存越多，损失就越大，伤害自然就越深。 有的人宁愿单身，也不恋爱。 并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不想再受伤。 宁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也不要伤害。 “嗯，反正成本不高，美食频道受关注也少，叫停什么的，不存在。”杨帆说道。 普通老百姓可以有更多的言论自由，说错甚至说过分点的话，对自己的生活，对社会没啥影响，公众人物就不行了。 美食频道就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话题少点偏激，上卫视频道播能火起来。”因为杨帆是做这方面的工作，十三姨不用研究，耳濡目染就比常人更了解什么样的节目既符合大众审美观，又不得罪组织。 “正是因为没上卫视台，才敢这么嚣张，但第七期开始，会慢慢收敛。”杨帆笑道：“可能到时候就会有人说开始水开始胡扯，质量没前面那么好。” “嗯，虽然是美食频道，但六期应该可以引起足量的话题，继续这么犀利的针砭时弊，被芊芊她们爸爸那些人看到，心里肯定不舒服，被叫停被整改的可能性很大。”十三姨笑道。 杨帆很认同，如果不知道背后的策划是他，不是可能性很大，而是百分百叫停。 《马汉脱口秀》不说政治，但调侃的行业非常多。 不要以为不说政治就没事，引起领域对抗也是一种政治错误。 节目一播完，杨帆就收到杨如意等几个关系好的同事的信息，清一色的赞誉。 “小帆，这节目牛逼，不说在卫视台播，就是在我们文体娱乐频道播，收视率绝对不差《幸运52》。”杨如意。 “小帆，大开眼界，段子太新颖了，相信网上很快会传开，就是有点可惜，不是文体娱乐频道的节目。” “小杨哥，我今晚哪也没去，就看你的节目，崇拜你哦。”新来的姑娘。 让杨帆有点意外的是，陈世美也发道贺信息了。 这档节目，因为频道关系，初期看收视率是没用的。 看节目质量。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只要节目质量好，稍微专业点的团队推广一下，电视播前几期火不火都不那么重要了。 除了陈世美，杨帆还收到了王小雅的信息：“哥哥，有空嘛，能不能打个电话呀？” 看到王小雅的信息，杨帆像是听到了她最近找他时喊“哥哥”的酥酥的声音。 这个原本挺高傲的职场小白，在《开心辞典》收视率跳水后，成熟了不少，懂得经营她和杨帆的朋友关系。 杨帆和王小雅之间本来没什么仇怨，她最近跑他这边跑得也挺勤快的，他自然对王小雅生不起什么厌恶，甚至有了朋友间的好感。 在知道杨帆搞《马汉脱口秀》节目后，王小雅还询问过杨帆需要女主持人吗，杨帆说暂时不需要，这档节目是专门给马汉量身打造的。 王小雅今晚没出去浪，在家边锻炼边看《马汉脱口秀》。 健实的身材来自持久不懈的锻炼，妖娆的娇躯来自柔软细腻的肢体。 《马汉脱口秀》没播之前，成片她没资格看，只能等播出。 这一看完，她心情很不平静。 “当初就应该多厚点脸皮，求杨帆弄个位置露脸。”王小雅不会制作节目，甚至对节目制作整个过程都没了解全，但有基本的审美观。 《马汉脱口秀》论受众，比《幸运52》和《开心辞典》要广泛太多了。 而它的节目质量，观赏性，丝毫不逊于《幸运52》。 这样的节目，更适合在全国性舞台逐鹿。 卫视频道，才是它的舞台。 “妖孽啊！”王小雅心朝澎湃，这样的人，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说去美食频道就去美食频道。 对于综艺人来说，尤其是幕后人，他现在的年纪，就跟婴儿期似的，未来的路还很长，前途无量。 庆幸的是，最近她频繁跑他那里，关系虽然没更进一步，但普通朋友的关系却稳了。 遗憾的是，之前没过多坚持，不然《马汉脱口秀》节目未必不能给她安排一个位置。 虽然可能是配角，主角才是马汉。 发完信息，等了好久，王小雅也等不到杨帆的信息或电话，有些郁闷。 普通朋友关系就这样，要是男女朋友关系，或是情人关系，哪可能要等这么久。 她又不差。 只是想到那天在小花园看到的柳芊芊，王小雅就没了自信。 当时，柳芊芊说她是杨帆女朋友的妹妹。 妹妹这么好看，姐姐能差到哪去。 甚至很多家庭里，其实姐姐才是最好看的。 这个有科学依据。 现代社会，很多男人已经不奢望自己未来的老婆还是处，退而求其次，第一胎是就行。 这个第一胎，包含有两层意思。 一是没生过孩子，二是没打过胎。 打过胎，或生过孩子，再生的话，质量相对第一胎已经没有那么好了。 生孩子或人流，对子宫会有损耗或损伤。 完好无损的子宫，孕育出来的婴儿，很明显，质量相对较高。 在王小雅苦等杨帆回信息或电话的时候，杨帆没闲着，在接电话。 不是柳月月的。 这个点，她正在录节目，没空给杨帆打电话，更没时间看《马汉脱口秀》。 所以，妹妹柳芊芊理直气壮地替她给她男朋友杨帆打电话了。 第226章 这五百块钱我不挣了 “杨帆，《包青天》的剧本，我突然有点想法，想去十三姨家跟你聊一下。”电话里，柳芊芊跟杨帆撒娇道。 上个月，杨帆就把《包青天》的剧本交给柳芊芊了。 金超群版的。 不过杨帆只给了前四单元的剧本，且并不是很完整。 前四单元分别是《铡美案》《真假状元》《狸猫换太子》《双钉记》。 拿到剧本初稿后，柳芊芊没有任何质疑，找职业编剧润色的同时，去外地影视城考察了。 古装剧，取景和大部分拍摄地点只能去影视城。 论脑洞，《包青天》总体是不如《世界奇妙物语》。 但论故事流畅性，连贯性，《包青天》更胜一筹。 《包青天》虽然是单元剧，但主演一直未变，能水的剧情不要太多。 《世界奇妙物语》一季就七八集。 《包青天》这里，杨帆能让它一季四五十集，一年播两季，播个三年都没啥问题。 《包青天》集古装、武侠、悬疑、侦探于一体，题材类型受众非常广。 “这么晚了，过来也聊不了多久，我明天得正常上班录节目呢。”杨帆拒绝了柳芊芊的请求。 “能聊一会儿是一会儿嘛。”柳芊芊还是想过来。 刚看完《马汉脱口秀》的柳芊芊，真的很想好好抱着杨帆的脑袋研究一下。 这家伙脑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能搞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且还很受欢迎。 马汉脱口秀，明显带着杨帆平时生活中的影子和风格。 不用问，柳芊芊都知道那些段子是出自杨帆之手。 能出《世界奇妙物语》这种剧本的人，再出《包青天》，柳芊芊一点也不意外。 两者都很烧脑，作者、编剧最怕的就是写这类题材小说、剧本，太费神了，还不一定能讨好读者、观众。 “不聊，你明天不是也得忙吗，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累不累？”杨帆依然拒绝柳芊芊的要求。 柳芊芊没当作是拒绝，而是问题，回答道：“不累啊。” 沉默了一下。 “我累！”杨帆说道。 “没事的，你躺着就行，我坐着，你要是太累睡着了，我再自己走。”柳芊芊说道。 杨帆犹豫了一下，你说的躺和坐要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但考虑的最终结果，肯定还是拒绝。 动十三姨，我还有点胆子，毕竟亲都亲过了，动手的话，趁十三姨迷失时，她大概也不会很抵触。 甚至有果果这个加成，动腿或许还可以搏一搏呢。 事后忏悔一下，认真检导一下，十三姨有很大概率不会说出去。 但动你柳芊芊，你姐姐将来百分百会知道。 这个就不行了。 “那个，第一次，你就想掌握主动权，在上面？”杨帆问柳芊芊。 柳芊芊一愣。 半晌，明白过来后，她满脸通红：“我呸，你个流氓，不准胡思乱想，我跟你说正事呢。” “还有别的事比这个重要吗？”杨帆问道。 柳芊芊气得跺脚：“我不过去了，哼！” 说完便挂断电话。 虽然她知道杨帆是故意调戏她，不让她过去，但她也办法不害羞，不妥协。 谁让自己都明着告诉他，自己要“抢”他这个姐姐的男朋友了。 杨帆在房间里打电话，没关上门。 果果在大客厅里看动画片，十三姨不感兴趣，出于好奇心，悄悄摸摸站杨帆房间外的小客厅里偷听。 目前所存的记忆里，她是没谈过恋爱的，所以她并不是很清楚男女生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从刚才偷听到的电话内容，让十三姨不用旁敲侧击就知道，杨帆到现在都还没和柳芊芊开房。 同时她也听出来了，杨帆是很愿意做这种事的，只是柳芊芊比较矜持。 “这个傻子，这种事还需要问吗，问了反倒会让女孩子害羞，不肯答应。”十三姨怒其不争，上手了就直接下一步，非得问出来。 有时候，太尊重女孩子，适得其反。 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都不懂。 “果果都这么大了，我是不是不要那么矜持了？”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十三姨沉思。 反正自己绝对不会吃亏，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享受过了。 甚至记忆里都没有享受过的画面和感觉，有点悲哀。 别人看她自己，万里无一，以为她的人生很完美，非常羡慕。 其实他（她）们只看到表面，根本不知道她的残缺和痛。 唉，可惜家里没有盒子，十三姨遗憾。 让她去买，她万万做不到。 让杨帆买，她也开不了口。 主要是，她觉得和杨帆第一次亲密接触，那个是隔阂，会让这件事变得很不完整和完美。 他昨晚说还有三四天，自己的生理期很少有不准时的，那就再等三四天吧。 反正芊芊那丫头也不知道，小帆在女人上面再笨也不会告诉芊芊。 她自己更不会说出去了。 这个五姐，老是想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还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我很生气！ 生气也不好怪你，你也是好心。 那就占点你女婿便宜吧。 于是，在杨帆洗完澡前，十三姨给了女儿暗示，让她继续去杨帆房间躺着，等爸爸回来。 顺理成章的，十三姨也过去了。 洗完澡回来，看到双双躺好的母女俩，杨帆也没觉得意外，继续给果果讲唐僧取经的故事，哄她睡觉。 哄果果睡下后，不出杨帆所料，躺下来后，十三姨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腿蹭了他一下，他立刻就着火。 大概房间灯关了，窗帘拉上，外面的光透不进来，屋里漆黑一片，杨帆觉得十三姨的防备心和羞耻感降低了很多，居然任由他的咸猪手在她身上游走。 只是可惜了，没有光，屋里乌黑一片，不能一饱眼福。 若是视觉和触觉双重冲击，一定非常震撼！ 然后，杨帆觉得十三姨一定很热，穿那么多不好，想帮她脱下睡衣的时候，闷哼一声，重新爬回自己的睡地儿坐下来。 不知道舌头有没有出血，十三姨这一咬，怪疼的。 “这五百块钱我不挣了，我吃冰激凌降降温去。”黑暗中，安静良久，杨帆爬下床。 第227章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下床来，穿上拖鞋，杨帆没开灯，摸黑走到房间门口。 开门进入客厅后，他转身掩上门。 客厅里也是漆黑一片，两个落地窗的窗帘都拉上了，城市外面的光被隔离开来。 这就是家吧。 把不属于家的一切东西隔绝在外，让家变成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温馨港湾。 人们在其中悠然自在，寻欢作乐，肆无忌惮。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不穿就不穿，谁也无法从法律或道德层面上指责什么。 杨帆把小客厅的灯打开，然后就看到房间门口，十三姨跟着开门出来了。 “你出来干嘛？”杨帆难得的有些尴尬，转过身去。 十三姨脸上的红晕本来都要下去了，被杨帆身上无法让人忽视的特长吸引住，惊鸿一瞥，俏脸又飞起一抹红霞，下意识想退回去。 但最终她站住了，等杨帆走远，她才不声不响回自己的卧室。 等杨帆再次看到十三姨的时候，她本来披肩的秀发已经盘在脑后，一身清清爽爽的样子。 她刚冲过凉，脖颈上的头发有水珠。 “我也要吃。”十三姨恢复正常，在杨帆身边坐下来，盯着他手里的冰激凌。 杨帆对冰激凌说不上钟情，但也不排斥，偶尔吃一下感觉还是挺好的。 主要是可以边吃边想起儿时的一些记忆。 很多记忆并不是被人遗忘了，只是暂时封存起来，一旦有媒介触动，它们就会从记忆深处钻出，光彩夺目。 所以杨帆吃冰激凌的时候，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得十三姨更加想吃了。 “冰……”杨帆想说冰箱里他还藏了两个，但最终没说出来。 这么晚了，吃一点就得了。 重新开一桶吃，即便是两人分着，量也有点多。 “去拿个勺子过来。”杨帆改口，他这一桶冰激凌是做饭前他吃剩下的，还有很多。 十三姨顺时针逆时针交替摇晃身子，没去找勺子。 这个动作很不符合她平时的风格，像个少女，且是在男朋友面前撒娇的样子。 杨帆只得挖了一小口，喂十三姨吃。 十三姨笑眯了眼，开心得像个小姑娘。 吃完后，她又凑过去，张嘴等杨帆喂。 杨帆接着喂了她一口，说道：“少吃点，你这几天生理期就要来了，冷饮辛辣的东西少吃，吃多了有可能让生理期絮乱。” “嗯嗯。”十三姨频频点头，但很快吃完，继续朝他张嘴。 “你吃慢点啊。”杨帆对十三姨吃冰激凌的速度有些无语。 “嗯嗯。”十三姨依旧乖巧点头，然后张嘴等着。 杨帆便挖了一点点，比前两次都少很多。 “太少啦太少啦。”十三姨急忙提醒道。 “我一口都还没吃，你已经吃两口了。”杨帆说道。 “我冲凉的时候，你吃了几口？”十三姨问道。 杨帆一呆，还能这么算的吗？ 趁杨帆发呆之际，十三姨将他手上的冰激凌和勺子抢过来。 “我喂你吃。”抢过来后，十三姨反倒不吃了，挖了一块冰激凌，送到杨帆嘴边。 吃了一口，杨帆起身：“你慢点吃，我给你弹首歌。” 说着，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来。 果果睡觉早，现在其实晚上十点钟都还没到。 弹个琴，声音是会传出去，但还没到深夜，这些杂音算不得什么，还不属于扰民。 “栀子花，白花瓣 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十三姨边听着，边吃冰激凌，眼神起初有些迷惘。 是准备给月月唱的吧，很好听。 “爱你 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 闻见一阵芬芳” 声音很温柔，像是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柔和与恬静。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那时候的爱情 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 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十三姨已经忘记吃冰激凌了，有些发呆。 自己好像也看到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嗯？ 为什么是看到过，而不是经历过？ 十三姨有些茫然。 她没想起什么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不由自主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听到这，十三姨早已泪流满面。 这几年她很坚强，好像不会流泪，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直到来山城，遇到杨帆。 杨帆像一座活火山，时刻喷涌着岩浆。 再坚硬的石块，在他旁边，久了也会融化。 他唱的故事，很像很像记忆中的一个女孩。 只是十三姨记不得那是谁了。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十三姨泣不成声。 杨帆只是演唱一遍，就不唱了，停下来。 等他双手离键，回过头才看到十三姨的状态有点不对。 杨帆一惊。 以往自己弹唱的歌曲，是有让十三姨受到触动，有些感伤。 但从没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十三，怎么了？”杨帆赶紧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十三姨轻声哭泣：“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像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大学的时候跟我讲过她的故事，很像你说的那样。” “想起她是谁了吗？”杨帆问道，不急不躁。 十三姨的病，如果能自然治愈，那是最好不过，不用逼迫她。 现在听来，杨帆觉得，十三姨遗忘的记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没有。”十三姨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眼神有些惊恐：“我……我觉得，她可能……可能人已经没了。” 杨帆一惊。 十三姨果然受到过很大的刺激，有可能不是因为脑部受外力撞击导致的。 人的精神说强大也强大，说羸弱也羸弱。 强大的时候，因为一个信念几十年如一日。 羸弱的时候，意外看到有人惨死在眼前，精神受挫，严重影响未来的生活，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第228章 我表演个劈叉给你看 第二天，杨帆照常上班，骑着小电驴。 风和日丽，春风拂面，阳光很轻柔。 现在是早上，相信下午的阳光一定很明媚，让人忍不住想出城，看看春天的样子。 城里的四季并不分明，至少不看人们穿的服装，很难分辨得出来。 当然，说是南方的城。 北方的城，四季还是比较分明的，看树叶都能看得出来。 夏季接天莲叶无穷碧，枝繁叶茂。 冬天无边落木萧萧下，大雪纷飞。 南方的城，尤其越往南，城里的四季越不分明。 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杨帆无意中的一瞥后，很惊讶。 “王申海？”再仔细看了两眼后，他对旁边同样骑着小电驴的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男人喊道。 遵守交规，带着安全帽的那男子听到杨帆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 片刻后，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有些惊喜道：“杨帆！” “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杨帆很高兴。 王申海是前身在南大的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只能说是一般。 但毕业后，在另外一座城市相遇，让杨帆觉得这是一份惊喜，拉近了两人间的关系。 “你也在这里上班啊？”王申海问道，他是北方人，但身材却不算很高大，反倒比杨帆还矮小不少，肤色也不是很好，有些粗糙和黝黑。 “不然呢，我老家就是山城的，虽然不是主城区居民。”杨帆笑道。 “哎，绿灯来了。”王申海正想搭话，红灯过，绿灯亮起，急忙跟着电动车大军往前走。 杨帆也跟了上去，和王申海并排开着，高兴问道：“申海，你在哪上班？看我们是不是顺路的。” 王申海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他说道：“我……我在前面广场上班。” 他可是全国有排名的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干的工作却不是很体面。 这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加个微信，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好聊一聊。”杨帆笑道。 自从毕业后，不管是前身还是现在的杨帆，都没碰到过一个大学同学。 南大虽然也挺有名的，全国前二十，但因为地理位置并不怎么样，就读的南方人很少，多是北方学生。 它所在的津海也是直辖市，但说真的，四大直辖市里面，津海是垫底的，最没存在感。 它培养的外地大学生人才，毕业后九成都不会留下来。 为什么要留下来？ 去它旁边的燕京不香吗？ 所以，虽然有港口这个优越条件的津海，一直都发展不起来。 人才流失很严重。 像杨帆这样的南方人，毕业更不会留在那里了。 不去燕京，也会回南方来。 前身就回山城了，同时也算是彻底告别了四年的大学同学。 班里三分二的同学，都是北方人。 剩下的三分之一南方学生，又有三分之二集中在江浙沪一带。 那里离津海相对较近。 班里，川渝一带只有杨帆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说，上大学，不要去太远太偏的地方。 毕业之后，四年的同窗情谊，甚至感情，说没就没，各奔东西。 想看外面的世界，也不要这么看。 工作后，也可以去看。 可惜，很多人都不懂，怪家长想把自己留在身边。 人生只有那么一次清闲的四年培养感情，建立人脉。 出社会后，就是给十年的时间，也不能找到大学四年培养来的那种感情。 杨帆就一直很遗憾前身选择去津海上大学，虽然记忆里，他很喜欢那里。 但那只是因为相遇。 如果是去别的地方，待四年，比如羊城，他一样会喜欢那里。 “好，好的，到前面停车再加。”王申海不是很想加杨帆微信，勉强一笑。 杨帆有一丝那种感觉，但也不觉得意外。 印象中，王申海比较内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但意外遇到老同学，杨帆心情愉悦，不是很在意。 他交朋友，已经不会去看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了，没那么势利。 因为他想要的帮助，有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就够了。 他野心也不大，不想像前世那样家财亿万，然后忙得像个陀螺。 钱太多，真的没啥用，该享受的，他已经享受过了。 心态不是那些上班族所能了解和体会的。 到前面路口后，杨帆加上王申海的微信。 “晚上有没有空，做为地主，请你吃个饭啊。”加上微信后，杨帆又询问老同学。 “还不知道，再看看吧。”王申海有些为难道。 “没事，有空微信常联系，有时间记得一定告诉我，我欠你一顿饭。”杨帆豪爽道。 随后，两人分道扬镳。 到单位后，杨帆没去食堂吃早餐。 因为晋升爸爸后，他肩上的责任重了，忍不了每天早上十三姨带果果去吃外面的早点。 虽然小姑娘挺喜欢吃的，但那跟吃的是什么无关。 她纯粹就是喜欢吃，只要能吃。 所以杨帆今天比往常提早半个小时起床，做早餐。 捡了个女儿，又捡了半个老婆，不得不勤快点。 大不了以后调整一下作息时间，提前半个小时睡觉。 不能白白占十三的便宜嘛，做人要有良心。 虽然昨晚睡前他跑去客房跟柳月月煲了一通电话粥，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 但不对十三和果果好一点，会显得更没良心。 他倒也实诚，跟柳月月说你再不回来，我跟十三姨的娃都快生了。 柳月月捂嘴偷笑，说好呀，那我回来给你们带娃。 然后她很歉意地求杨帆别生气，她这个月可以回山城，因为这个月她会去蓉城跑通告。 到时候可以让芊芊上去顶一下，这样她可以回山城连休三天，再启程。 柳芊芊虽然也忙，但没柳月月这么忙。 她已经同意冒名顶替姐姐跑通告了，但赚的钱她要分一半。 山城电视台。 刚进办公室没多久，杨帆就看到王小雅进来。 关上门，王小雅一脸兴奋，还有些羞涩，说道：“哥哥，我最近练瑜伽很用功，身体柔韧性更好了，我表演个劈叉给你看，你要不要？” 第229章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不要！”杨帆没兴趣看王小雅劈叉，一边打水烧上，一边说道：“穿裙子劈叉很不雅观，你不知道吗？” 王小雅瞪大眼睛，我就是特意穿裙子来劈叉给你看的啊。 不穿裙子，我还不好意思劈给你看呢。 “哥哥，劈叉的近义词你知道吗？”王小雅问道。 杨帆点头：“知道，一字马。” 王小雅觉得杨帆是故意的，劈腿啊。 劈腿都不知道吗？ “近义词不都是两个字对两个字，四个字对四个字吗？你这三个字怎么对得上我两个字？”王小雅不甘心问道。 “哦，那就竖叉，或横叉。”杨帆说道。 王小雅呆立原地。 杨帆看她有些怀疑的样子，解释道：“两条腿前后分开的叫竖叉，左右分开的叫横叉。” 王小雅没有了劈叉的欲望，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他到底是靠什么吸引住他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的？ 要说是因为第三条腿魅力大，王小雅是不信的。 想展示那方面的才华，得先吸引住女方吧。 吸引住了，想在那方面表现，还远着呢。 再说了，女人其实对男人第三条腿的要求并不高。 那只是锦上添花，好比外在条件，长得一般甚至有点丑的人，难道就没人喜欢没人要了吗？ “哥哥，你就不知道劈腿这个词吗？”最后，王小雅给了杨帆明显的提醒。 “哦，知道，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有这个词了。”烧上水后，杨帆清洁办公桌。 王小雅问道：“哥哥，你能劈腿吗？” 杨帆点头：“可以的，我经常锻炼，压韧带。” 王小雅来兴趣了：“来来来，你劈腿给我看看。” 杨帆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劈腿给你看？” “我喜欢啊。”王小雅说道。 “我不喜欢。”杨帆没理她。 “那我劈腿给你看。”王小雅继续暗示。 “不看，又不是没见……嗯，红色儿……”杨帆正准备直起腰，左肩膀上就架着一条腿。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但很快，他把这条腿扔下去了，干嘛呢？ “怎么样，我劈腿好不好看？”王小雅整理裙子，面上带粉，有点红。 “没啥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杨帆说道，一点也不留恋。 王小雅很受打击，女人跟女人，能一样吗？ 要是都一样的话，还哪来那么多狗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哥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呗。”王小雅央求道，真把自己当作妹妹了。 “晚上有安排了，请快两年没见的大学同学吃个饭。”杨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没同学的饭局，他也不想跟王小雅一起吃饭。 “那中午可以吧？”王小雅习惯了被杨帆拒绝，并不气馁，更没觉得自尊心收到了打击。 主要是被打击麻木了。 “中午……”杨帆正想说可以，电话铃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杨如意来电。 “杨姐。”杨帆接通电话。 “中午一起吃饭，没安排吧？”杨如意问道。 “还好你打过来了，我正考虑要不要答应跟别人中午一起吃饭呢，你要是再晚两秒钟我就答应人家了。”杨帆说道。 “哈哈，那就跟我们办公室的人一起吃吧。”杨如意心满意足挂断电话。 “是谁？”王小雅全程在一旁，很郁闷，杨帆说她坏话都不避着她了。 “文体频道那边的同事。”杨帆笑道。 “我先来的。”王小雅说道。 “这种事没有先来后到，中午一起吃吧，我请客。”杨帆说道。 王小雅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好呀，去哪里吃？” “单位食堂包厢，外面就别想了，我没那么多钱。”杨帆说道。 “我又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食堂就食堂，我不挑剔。”王小雅体贴道。 她能低三下四来讨好杨帆，对杨如意他们也没那么大的敌视了。 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吃一顿后，那些不快就化解开了。 算起来，跟《幸运52》节目组有些恩怨的，是《开心辞典》节目组的幕后工作人员。 王小雅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无礼和傲慢，在杨帆接纳她后，杨如意他们没什么理由继续对她有偏见。 上午十点后，《马汉脱口秀》节目第一期收视率出来。 不出所料，即便有马汉帮忙发微博啥的宣传，收视率也就堪堪破1，跟本地频道播的，收视率已经稳定在10左右的《幸运52》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老赵也懒得开什么激励大会批评大会，美食频道现在就是一盘散沙，毫无斗志。 杨帆也看得出来，让他来整顿，他也整不出什么花来。 养老的人太多，九成都是在这混日子。 就跟养老院一样，什么毛病的人都有，谁能把养老院变成一个铁打的军营？ 购买《马汉脱口秀》网络播放权的奇艺视频已经乐翻了，昨晚十二点上架后，节目播放量就在稳定提升，甚至在中午到来后，来了个爆发式增长。 现在，短视频平台上，到处是《马汉脱口秀》的小视频、精彩片断。 这副牌，在昨晚播出后，圈内人就看得出来，是属于两王四个2四个1的牌。 《马汉脱口秀》差就差在没有一个好的平台。 能弥补的，就是从宣传上着手。 美食频道没那么多经费在视频平台上给节目推广，但不需要，奇艺有钱，自己就主动帮忙推广了。 毕竟这样也能吸引用户和观众去他们平台观看完整版的《马汉脱口秀》。 这一次，轮到同讯视频网蛋疼了。 美食频道也有版权售卖部门，当初找了几家视频平台，要价都不敢要太高。 但同讯视频网给的价少于奇艺视频网，自然而然，《马汉脱口秀》网络首播权就给了奇艺网。 《开心辞典》节目组。 中午吃饭休息点到来后，他们也有一小撮人是一块吃的。 鲁志胜就跟他们策划组的人一起吃午饭了。 几人去的是外面的饭馆，并不是在食堂里大家各打各的饭，各付各的钱，然后围一张桌子吃。 第230章 开车路上要多带几个人 “听说《马汉脱口秀》首期的收视率才堪堪破1，有谁见过数据报表吗？” “对的，我在那边有认识的人，确认过。” “真惨，平台为王，这个道理杨帆都不懂，居然跑去美食频道。” “可惜了，不是在我们频道播。” 饭菜还没上来，《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聊着天，对《马汉脱口秀》的收视率表现出幸灾乐祸来。 虽然一个个都比较委婉，不失礼节，很有素质的样子。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在美食频道，杨帆的节目不拿个2以上的收视率，就是彻底的失败，凉凉。 鲁志胜有些听不下去了，问道：“都先别说这个了，我问你们，你们昨晚是不是都没看过《马汉脱口秀》？” “没，玩去了。”钱颖儿第一个回答道。 当初，她曾代表王主任的意思，尽一下礼节，去请过杨帆回《开心辞典》节目组。 同去的，还有组里的另外一个同事孙正阳。 但两人被杨如意和李卫民挤兑得无地自容，很尴尬。 “鲁老大，《马汉脱口秀》怎么了？难道比《幸运52》还给力？”孙正阳昨晚也没看这个节目，觉得没啥意思。 鲁志胜很想说这个节目不怎么样，垃圾一个。 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了，有些无奈道：“挺不错的，受众比《幸运52》广。” 闻言，众手下心里一惊。 老大说挺不错，那就意味着，这个节目不止不错，还非常惊艳。 毕竟双方有过节，夸敌人的话，不可能说得那么直白。 “那个，吃饭吃饭。”孙正阳他们几个不敢调侃《马汉脱口秀》了，转移话题。 但一个个心里都想着，吃完饭回去，午睡就先放一边了，偷偷用手机在网上观摩观摩，看这档节目的质量究竟如何。 平时非常自大，埋怨所处的平台不好，对别的节目很吝啬赞誉之词的老大，今天之前也没少表示等着看杨帆的笑话，今天却沉默了。 在被问起杨帆新节目的质量时，老大还出人意料的夸赞了一句。 这档节目，肯定很不一般。 杨帆那边。 一群人早就在食堂包间里干饭了，气氛还很融洽，很热闹。 虽然《马汉脱口秀》的收视率看起来差强人意，但一桌子的人却兴高采烈，一点也不沮丧。 王小雅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第一次加入杨帆的小团体活动，表现得很积极。 做为主持人，需要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王小雅还年轻，临场反应能力比起在座的，大概也就不及杨帆和马汉。 今天中午的聚餐，马汉也来了。 昨晚之前，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餐。 上午，杨帆打电话询问马汉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饭的时候，马汉还在床上睡觉。 嗯，一个最近认识的女人的家的床上。 杨帆的请客，马汉当然不愿意缺席了，挂断电话后，他很快就洗漱完毕，甚至还洗了个澡。 中午下班点到来之前，马汉早早抵达电视台。 等待期间，他对自己的决定更加满意了。 因为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在网上浏览网友对《马汉脱口秀》的评价。 看得那叫一个爽啊。 几乎是一致的好评。 《马汉脱口秀》目前还不算火起来了，只是在向火的方向迅速奔跑。 只有等到它足够火后，才会引起一些人的眼红。 甚至引起一些人因为想蹭热度而从各种角度违心喷节目。 那种喷，纯粹就是为博取人的眼球和注意，他们不知道节目很棒吗？ 不，他们知道，比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就是要喷。 你越火，我就越要喷得一无是处，哗众取宠。 “这周末，大家有没有空，趁春天里，野外踏青野炊去啊。”饭桌上，喝了点小酒，王小雅的话比平时多很多。 今天是要录制《马汉脱口秀》第六期，但是在下午录。 杨帆也喝了点，感觉很好。 马汉喝酒是不脸红，但这个时期他没敢喝。 他是主持人，要上台的。 “周边农家乐吗？”杨如意很好收买，早就被能说会道，喜欢灌她甜言蜜语的王小雅征服。 王小雅也算是个白富美，长得又不是美到没朋友的那种，很容易得到同性的欣赏。 “嗯嗯，我去过好几家，有一家山地鸡很有味道，非常纯正，不是那种流水线饲养出来的饲料鸡，又嫩又有嚼劲。哇，一想起我就流口水。”王小雅说道。 杨帆给王小雅夹菜。说道：“看来你还没吃饱，多吃点，别浪费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但一桌的饭菜还剩不少。 王小雅眼珠子一瞪，我就说说而已，哪里流口水了？ 为什么还给我夹菜啊？ 杨如意高兴道：“可以啊，周末一天外加周一够用不？我们这周六得录节目，可以把周六的休息时间调到周一。” “我这没问题，现在就录一个节目，时间很多。”王小雅有些幽怨地看着杨帆。 “我也是《幸运52》的人，时间基本上随如意他们。”马汉没拒绝农家乐，他是有不少私活，但不可能不停地接，也有休息的时间。 “我们都没有车，你们两个都有车吧？”杨如意问王小雅和马汉。 马汉点头。 “有呀。”王小雅点头，然后问杨如意：“如意姐，你会开车吧？” 杨如意不好意思说道：“驾照有，但拿到后就没开过车。” “没事，多开开就好了。”王小雅大方道：“到时候出城了，我的车可以让你试试感觉。” 杨如意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拿到驾照的第一天，教练跟我说，以后开车路上要多带几个人。” 她话没说完，王小雅笑道：“带三个够有安全感了吧，我的车可以坐四个，剩下的人挤小马哥的车就行。” 杨如意犹豫了，问道：“我开谁敢坐呀？” “我呀。”新来的姑娘举手。 “当然还有我了。”王小雅笑道，说完，她看向杨帆：“哥哥，你也敢坐的，是吧？” 杨帆摇头：“你以为教练跟杨姐说，多带几个人是为了有安全感吗？” “那不是吗？”王小雅奇怪。 杨帆看向杨如意，杨如意尴尬道：“教练说，是为了黄泉路上有个照应。” 第231章 坑蒙拐骗 一包厢的人商量着周末的踏青活动，最后商量要不要带对象一起。 王小雅说她没对象，但有对象的可以带上，她不反对。 “我也没有对象。”马汉说道：“不然我也想带上的。” 杨如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问问我对象，他不一定可以去。” 李卫民好奇问道：“杨姐，很久没跟唐哥一起吃饭了，每次都来不了，你们感情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没有的事，在一起久就这样。”杨如意很看得开，尤其近来同居后，她发现对象不那么稀罕她了，她对男朋友的一些生活习惯也很反感。 两人本来想同居一段时间后就领证，该结婚了。 现在不上不下的，分手舍不得，结婚又怕将来忍受不了对方的生活习惯和毛病，最终离婚。 没孩子离婚还好，有孩子了，就很痛苦了。 就算和平分开，一样是一道抹不掉的疤痕。 “我男朋友应该可以来。”新来的姑娘弱弱道，她刚毕业，谈的男朋友是大学同学，现在感情处于升温期。 “我没有女朋友。”李卫民很光棍道。 杨帆还没说话，王小雅有些期待问道：“哥哥，嫂子能去嘛，我很想见一下呢。” 说着，她问杨如意：“如意姐，你见过我哥的女朋友吗？” 杨帆捂着额头，这个王小雅乱认什么亲，我不是你哥哥。 上学的时候，他经常看到有乱认哥哥或妹妹的现象。 没别的原因，要么是男的有女朋友了，拒绝了另一个女生，然后双方认兄妹。 要么是女生有男朋友了，拒绝了另一个男生，然后想让这个男生当备胎，认哥哥。 “没有，问他有没有照片，让我们瞅一眼，他都不肯给我们看。”杨如意埋怨道。 “我见过！”王小雅有些得意。 新来的姑娘很好奇，问道：“小杨哥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 王小雅看了杨帆一眼，杨帆没说什么，她才自豪道：“嘿嘿，我嫂子肯定能让你们看直双眼，我一个女孩子，看到了都有心动的感觉，简直……” “那是我女朋友妹妹，你看啥看呢。”杨帆打断道。 王小雅小声说道：“小姨子那么好看，嫂子肯定不会差嘛，我说的不对吗？” “蒙对了。”杨帆对自己的女朋友还是很满意的，胸大无脑，漂亮到没朋友，非常适合结婚。 谈恋爱也很适合，不用操那么多心，乖巧听话，任由他欺负。 就是醋意有点大，当时说亲了她妹妹，电话立马就给他挂断。 要是说亲了十三姨，她不得拉黑他啊。 不过没关系，经过日积月累的坑蒙拐骗，现在他说他跟十三姨的孩子快生了她都不会生气，因为她压根就不会相信。 不仅不相信，还敢跟他说，十三姨那样的女神，你能撩得到算你本事。 当然，杨帆知道她说着玩，真撩到了，她指定哭着鼻子跑回家找她妈妈。 “小帆，周末出游把你女朋友带上。”杨如意对杨帆的女朋友很好奇，鼓动道。 李卫民等人也很感兴趣，不是有什么企图，王小雅说他女朋友那么漂亮，正常人谁不好奇，想一睹风采？ “带不了，我女朋友不在山城。”杨帆说道。 “小帆，你女朋友不是山城人吗？”杨如意问道。 “是山城人，但现在不在山城，最近一周回不来。”杨帆说道。 “好可惜。”王小雅是真想见见杨帆的女朋友。 在她心里，她希望杨帆女朋友没那么惊艳，比上次她见到的他的小姨子差些才好。 最好都没我好看，身材没我棒，那才开心。 虽然王小雅没倒追杨帆的打算，但人就是这样，多少有些嫉妒心。 能给自己无私奉献的，大概只有自己的父母。 能给予自己最真挚祝福的，父母首当其冲，好朋友要是过得不好，给予的祝福可能都没那么真挚。 下午，《马汉脱口秀》的录制很顺利。 下班前，第六期就录好了。 杨帆没有五点就下班，还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人。 他去请老同学吃个饭。 偶尔在外面吃个饭，感觉很不错。 杨帆就算正常下班回家，也没有天天在家做饭，会时不时跟十三姨和果果出去吃一顿。 出去吃的时候，自然都是十三姨买单。 收银员也不觉得奇怪，结婚前，都是男方买单。 结婚后，自然是女方买单，因为钱基本上都由女方管。 结婚后，要是还是男的买单，这个家庭就有问题了。 王申海的正常下班时间是六点钟，但通常会等到六点半才走人。 杨帆没有在商场里请王申海吃饭，而是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火锅店。 不管是哪个地方，最地道的本地特色产品，永远都不可能在大商场里。 当然，不是说大商场里的店做出来的东西就不好吃，甚至有些人更喜欢大商场店里做出来的东西。 只是再怎么好吃，也不是原汁原味。 有些人就喜欢手工味道，而不是工业产品。 杨帆在小火锅店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但半个小时前说已经到附近的王申海，迟迟没来。 他不得不亲自出去接人。 “来山城半年多了，我对这里的路真是一言难尽啊，导航不管用。”杨帆接到王申海，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习惯就好，以后会慢慢熟悉的。”杨帆笑道：“我找的店比较偏，是不太好找。” “杨帆，你毕业后直接回的山城吗？”走着路，王申海问道。 “嗯，想去燕京来着，但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怕去了燕京，因为富婆或爱情，就回不来了。”杨帆一本正经说道。 王申海有些沉默。 杨帆问道：“对了，你呢，毕业留在津海，还是去了燕京？” “去燕京了，待半年不到，去了魔都。”王申海腼腆一笑。 “然后就来这里啊？”杨帆惊讶。 王申海摇头：“没，我在羊城也待了半年，才来这里。” “跑这么多地方？”杨帆很惊讶：“看来你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王申海腼腆笑了笑。 两人走着走着，杨帆停了下来。 “怎么了？”王申海问道。 杨帆有些惆怅：“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第232章 渐行渐远渐无书 虽然一时找不到之前的火锅店，但杨帆也不急，他有火锅店的电话。 “那个，靓女，我出来接朋友，看导航位置就在附近，但就是找不到路，绕了一大圈了。”杨帆给火锅店打电话。 挂断电话，杨帆和老同学等了五分钟左右，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火锅店的统一服装，从一栋楼里急急忙忙跑出来。 “原来这里还可以走人啊。”跟随服务员进楼，穿过去后，眼前一条平坦小道，王申海一脸震惊。 “我也没想到。”杨帆对这里也不熟，表扬了女服务一句：“靓女，辛苦你了，你是你们店最靓的妞。” “不辛苦，出来走走，比在店里待着舒服多了。”靓女有点不好意思，也很受用，虽然她们店也就两个女孩。 “对了，你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吧，下过岭南没有？”杨帆跟服务员聊了起来。 服务员摇头：“没有呢，想去，听说那里很好。” “当然好了，男的去了都是靓仔，女的去了都是靓女。”杨帆说道：“去那里会让人更加自信。” 王申海很赞同杨帆的观点，因为他在羊城待过半年。 在羊城工作上班的那半年，王申海确实比以前自信多了。 整天被人叫靓仔，听多了，他都真相信自己是靓仔了。 “其实去桂省会比下岭南更自信。”杨帆说道。 “为什么？”王申海没去过桂省，疑惑问道。 服务员也很好奇。 桂省跟岭南省相接，但两省的发展天壤之别。 “桂省逢人就喊老板，听多了，也会让你误以为自己很有钱，更加自信。”杨帆说道。 王申海想了想，确实会更加自信。 靓仔再靓，也只有给老板打工的份，怎能不更自信？ 回到火锅店，杨帆点了几份食材，再让王申海点几份。 因为是杨帆请客，王申海不好意思点太多，就点了两份。 杨帆的印象中，现在王申海比起以前没多大改变，话还是不多。 “马上毕业两年了，申海，你性格没多大变化啊。”锅底上来，坐等食材，杨帆跟王申海说道。 “很难改变的。”王申海有些无奈道：“我也想话多一点，总说不出口。” 王申海印象中的杨帆，也没现在那么开朗外向。 这一路走过来，王申海已经看得出来，杨帆很会说话，听了心里特舒服。 连陌生的服务员都表现出对他有好感来，一开始不怎么喜欢说话，后来跟他有说有笑。 “世界上最廉价却最实用的东西，就是赞美之词。”杨帆说道：“不要吝啬赞誉别人的话，只要不拿来骗人，说再多都没事，甚至还能让别人和自己开心。” 王申海很认同，但他觉得自己就是说不出口。 火锅食材上来，杨帆要了两瓶啤酒。 杨帆虽然骑着电动车，但并不在意，大不了喝多了先放火锅店这里。 两瓶并不够喝，杨帆高兴，喝完又要了两瓶。 “最后这两瓶了啊，我只能再喝半瓶，剩下的给你。”王申海虽然是北方人，但也不是每个北方人都很能喝酒。 就像大家印象中北方人高大威猛，但其实也有很多矮个子。 喝着酒，聊着天，杨帆突然从王申海口中得知，前段时间，班里有个男生出车祸意外去世了。 “这么年轻，我们就已经开始面临生离死别了。”杨帆的心情一下有些沉重起来。 王申海没多说什么，在杨帆说自己现在的工作生活状况时，他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 毕业去燕京，觉得燕京很美好。 但挤了半年的地铁和隔断房，加上一些原因，不堪忍受，跑去魔都了。 魔都也差不多，半年后，他又去了羊城。 羊城城中村多，上班地就近找一个城中村住，还是挺方便的，免去了挤公交地铁的恐怖经历。 但人就是这样，骑共享单车上班后，王申海又怀念起燕京和魔都挤公交地铁的日子。 那个时候，能看到很多热情向上，努力生活的年轻人的面孔。 有男有女，有些女生甚至非常好看。 相遇但不相知，默默乘坐同一号线地铁或公交车，想想也是一种美好。 有时站得近了，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或洗发水味道，心情很好。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你女朋友呢？”杨帆问王申海。 王申海性格虽然腼腆内向，但其实混得比他还好，至少还谈了个女朋友。 杨帆大学四年则一直光混着，没有谈。 按前身的意思是，不是山城人，不谈。 学长学姐毕业等于失业加失恋的教训太多，加上前身大学物质生活过得不是很好，索性不谈了。 要是前身活到现在，想想应该会觉得谈了白谈，不谈也白不谈。 再来一次机会的话，应该就谈了。 “在燕京的时候就分了。”王申海淡然道，没表现出什么剧烈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杨帆并未觉得意外，毕竟都分手一年半了。 像果果，当初在幼儿园受的伤，现在身上的疤痕乍一看都看不出来了。 前几天看起来还有点红印，或是白印，今早杨帆仔细看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来受过伤。 再过些年，就会跟没受过伤一样。 “再跑两年，该安定下来了。”杨帆对王申海说道，语气真挚。 长时间居无定所，漂泊不定，灵魂很难再安定下来。 “我来山城之前，去过蓉城找工作，半个月吧。但后来我选择了这里，大概会很久不再挪地方，可能接下来的一生，都留给山城。”王申海笑道，喝点酒后，他话比之前多了不少。 “山城算半个旅游城市，远没那些超一线城市繁华热闹，你舍得留下来吗？”杨帆举杯，跟王申海碰了一下。 “有时确实很怀念在大城市的日子，但再回去，我也不会觉得开心，就这样吧。”王申海笑了笑。 酒足饭饱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王申海没骑车过来，打车回去了。 杨帆正准备跟店里的老板说小电驴先放这里，明天再来拿，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第23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来人是柳芊芊，虽然穿着粉色宽松休闲裤，短袖白色t恤，但仍然能看得出，她身材姣好，非常醒目，令人眼前一亮。 “你怎么来了？”杨帆收起手机，他还准备溜达一阵子，散散一身的火锅味与酒气，再打车回家呢。 “你喝酒了，姐姐不放心，叫我来接你的。”柳芊芊笑得很开心。 见到杨帆，她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这就是恋爱。 至少她认为，她就正在跟杨帆谈恋爱。 “月月让你来的？”杨帆有些不信。 他跟老同学吃饭的时候，是有在果果群里发过定位。 柳芊芊能找过来，他不意外，但要说是柳月月让她过来的，他就有点不信了。 月月怎么可能那么大方，让十三姨过来还差不多。 只是辈分就摆在那，月月不可能去指挥十三姨。 十三姨还有个拖油瓶果果带，杨帆就算醉倒街边，月月也不可能去麻烦十三姨。 只有那种情况下，月月才会喊妹妹来接他。 “不信你问她呗。”柳芊芊右肩挎包，过来挽着杨帆的手臂。 杨帆也没躲开，问道：“你开车来的吗？” “没有，打车来的，不然怎么会穿这身衣服？”柳芊芊得意道。 杨帆打量了她一下，暗暗点头。 不错，懂得保护自己。 柳芊芊这一身衣服，比起平时她开车出门或跟熟人逛街不太一样。 能遮掩住她大部分身材，减少危险系数。 “打出租车来的吗？”杨帆问道。 “嗯，网约车安全性没出租车高。”柳芊芊说道。 “你会开电动车吗？”走到电动车旁，杨帆问柳芊芊。 “小瞧我。”柳芊芊松开挽着杨帆手臂的手，骑坐上去：“没考到驾照之前，我和姐姐就一直开着电动车出行。” 杨帆笑了笑，把车把上的安全头盔拿下来，再把柳芊芊头上的渔女帽摘下，给自己戴上，最后把安全头盔戴柳芊芊头上。 车上只有一个安全头盔，柳芊芊没拒绝，乖乖让杨帆给她戴上。 虽然同骑一辆电动车，只有一个安全头盔时，几乎所有男性都会选择这么做，但柳芊芊还是觉得很幸福。 路过的女孩子看到这一幕，也很羡慕。 “走吧。”给柳芊芊戴好头盔，钥匙一插，杨帆骑上去，坐柳芊芊后面。 电瓶车很好开，不像机车还需要挂档。 通上电，柳芊芊拧动加速把手，大概太久没开了，一下拧得有点狠，车子猛地蹿出去一段距离。 杨帆身子后仰，本能抓住前方的东西。 这一抓，直接抓到了两团柔软的东西，一身冷汗：“哎，停！停！停！” 车子停下来，柳芊芊耳根子都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呢，虽然上次已经被杨帆抓过了，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我还是走路回去吧。”杨帆从车上下来，酒都被吓醒了。 “不嘛，再来一次，保证不会了。”柳芊芊当然不愿意了。 虽然刚才吃亏的是自己，但在杨帆那，他可不会稀罕这点便宜。 柳芊芊早就看透他了。 “你有安全帽，我没有啊。”杨帆摆手，说什么都不肯上去了。 “我跟你换。”说着，柳芊芊就把头盔摘下来，准备跟杨帆换帽子。 “行吧行吧，再给你次机会。”杨帆重新给柳芊芊戴好头盔，换帽子是不可能换的。 “嗯。”柳芊芊坐回电动车上，很兴奋，比当初坐上妈妈给她和姐姐买的生日礼物豪车驾驶座还要激动。 车子再次启动，很平稳，杨帆坐后座上，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姐姐有没有骑车载过你呀？”车子上路，柳芊芊问后面的杨帆。 “她跟我见面的时候，你不是都在吗，什么时候骑过车了？”忙了一天，又喝了点酒，杨帆有点乏，趴柳芊芊背上休息。 反正他跟柳芊芊三垒都进行了小一小半了，现在这种亲密程度，微不足道。 庆幸的是，至少柳芊芊知道他和柳月月的关系。 要是不知道的话…… 想了想，杨帆觉得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柳芊芊要是不清楚情况，他绝对不会跟她发展到这地步。 十三姨也知道他跟“柳芊芊”的关系，他才敢跟十三姨那么亲密。 明着脚踏三只船，要比处心积虑偷偷摸摸踏三只船轻松太多了。 杨帆宁愿一心一意，也不搞偷偷摸摸。 那是没用的人才会干的事。 “这样舒服吗？”柳芊芊边开车边问道。 “啥？”杨帆不明所以。 “这个姿势啊。”柳芊芊说道。 “哦，一般吧。”杨帆说道，酒不醉人，柳芊芊身上的香味倒让他有点醉了。 趴着，真舒服。 “哼！”才一般，柳芊芊不想跟他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柳芊芊自己又忍不住问道：“这样不舒服，你还想怎么样？” 杨帆说道：“我挺想干活儿的。” “干什么活？”柳芊芊问道。 “插秧。”杨帆说道。 “插秧有什么好的？”柳芊芊疑惑。 “插秧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因为把腿踩进泥水里面，可以带动全身血液循环，你要是有洁癖，腿一进去，什么毛病都能你治好了。”杨帆解释道。 “这么神奇的吗？”柳芊芊自然没插过秧，并不知道其中的好处。 “对的，就是有点费腰。”杨帆说道。 柳芊芊怀疑她以为的插秧跟杨帆说的不是同一个，他在调戏她。 九点半过后的山城，车流比起上下班高峰点少数倍，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柳芊芊和杨帆就回到十三姨家小区。 十三姨和果果早就洗完澡，香喷喷的等杨帆回家。 看到柳芊芊跟杨帆一起回来，十三姨也不觉得意外。 果果扒着柳芊芊的包包，问道：“姐姐，有好吃的吗？” 柳芊芊有些尴尬，把包包给果果：“你自己找找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其实并没有。 果果不知道，还真抱着包包去翻了起来。 “先去洗澡。”十三姨把杨帆推回他房间，要不是柳芊芊在，她就伺候着杨帆，帮他找换洗的衣服了。 找出换洗的衣服，杨帆进浴室。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大客厅里传来果果嗷嗷大哭的声音。 第234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个也是能吃的吗？”十三姨边打女儿边大声呵斥，脸色涨红。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羞，色泽诱人。 沙发上，柳芊芊的包包周围，散落着一堆小物品，有口红，有湿巾，有小妆镜，有画笔，有纸巾…… 甚至还有一个果果不认识的盒子，盒子里面有好些个像是豆干的小包装袋。 “我没有吃，我就玩一下，呜哇~”果果张嘴大哭，我哪里吃了？ 她咬开“豆干小包装”，里面并没有豆干，而是一个橡胶小圆圈，油乎乎的，扒开后，像个小气球。 不过气球都能吹胀，这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果果吹到头脑发昏，也吹不起来。 所以，她拿去问妈妈了。 妈妈看了一眼，愣了愣后，脸色霎时红起来，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 旁边的芊芊姐也是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有点奇怪的是，自己挨打哭，芊芊姐没挨打，却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大人都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玩也不行，这也是你能玩的吗？”十三姨继续打：“叫你乱翻别人的东西，叫你乱翻别人的东西。” “呜哇~姐姐又不是别人。”果果双手捂着屁股，但没用，被力气更大的妈妈扒开了打。 “那经过姐姐同意了吗？”十三姨质问道。 “姐姐同意了。”果果哭道。 “没有，姐姐只让你找吃的，没让你玩这个。”十三姨跟女儿讲道理。 “我不玩怎么知道它能不能吃？”果果也跟妈妈讲道理。 结果自然是不能跟妈妈讲道理。 讲不过，挨打理所当然。 讲得过，弱国无外交。 又一阵嗷嗷大哭。 楼上楼下住户哀嚎，你们还是唱歌吧，只要不打孩子，天天弹琴唱歌都行，我们不投诉了。 打完女儿，十三姨跟柳芊芊双双红着脸收拾包包。 趁柳芊芊不注意的时候，十三姨悄悄藏起一块小“豆干”。 这玩意儿，她只听说过，没见过具体长什么样。 要不是刚才女儿拿来问她，她都不知道是长这样的。 但刚才没看仔细，很好奇，她便藏一个，晚点拿去看个仔细。 杨帆洗澡本来就快，尤其听到果果的哭声后，比平时又快了一两分钟。 所以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正是柳芊芊和十三姨在沙发上收拾小东西。 对年轻的成年人来说，小盒子是很敏感的一件东西，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杨帆自然也不例外，第一眼就看到了它。 看到杨帆这么快出来，十三姨和柳芊芊吓了一跳，都忘了收拾东西了。 “爸爸，妈妈又打我！呜哇~”看到杨帆，果果第一时间跑过去，抱着他大腿告状。 本来都快哭干的眼泪，现在又涌出来。 “没事没事，爸爸保护你。”杨帆哄小姑娘，然后朝沙发那边凑过去。 他也懒得问十三姨为什么打女儿了。 问就是手痒。 “这是什么？”凑过去后，杨帆惊讶。 这一看，之前的怀疑被证实了。 是小盒子。 “芊芊，你包里还时刻备着这个啊？”杨帆很意外。 盒子跟很多小物品散落沙发上，其中还有柳芊芊的包包，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柳芊芊备的。 十三姨才不会买这个，她真想买，肯定不好意思自己买。 实在很想买，绝对是叫杨帆去买的。 “我……”柳芊芊脸色泛白，偷偷备着这个，而她却跟杨帆没有过这方面的“合作”。 杨帆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正经的女孩子？ “赶紧收起来，让果果看到了多不好。”杨帆催促道，顺便把果果的脸扶过来，按到他怀里，不让她看。 十三姨又羞又恼道：“还看呢？她都玩掉一个了。” 杨帆吃了一惊，同时也一眼瞥见了十三姨脚边掉地上的气球。 他脸色一下沉下来。 十三姨和柳芊芊已经不好意思当着杨帆的面去收拾小豆干了，他一只手抱着怀里的果果，不让小姑娘看，一只手快速收拾小盒子。 “那里玩坏了一个，还有一个呢？”把沙发上的小豆干都装进盒子后，杨帆皱眉，数量不对，但很快，他恍然大悟：“哦，已经用掉一个了啊。” “啊？”柳芊芊这下顾不得矜持了，把小盒子里面的小豆干全部倒出来，细数了一遍。 数完后，再翻找沙发上下，没找到漏掉的。 顿时。 “呜呜~”柳芊芊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我没有用过，我没有……” 十三姨捂了下口袋，偷偷擦汗。 玩大了！ 会不会对杨帆和柳芊芊的感情造成伤害？ “用掉就用掉，又不值什么钱，你还买不起吗？哭什么哭？快收起来！”杨帆一时想不明白柳芊芊怎么反应这么大，皱眉喝道。 但这话听在十三姨和柳芊芊耳中，毫无疑问，他生气了！ 还是很生气的那种，在说反话。 “我没有用掉，我没用过……”柳芊芊哭得更大声了，好像被家暴了一样。 若是在平时，在这种可能导致一段感情碎裂的重要事件面前，十三姨肯定是要帮忙说话调解的。 但现在，是她偷偷藏起的证物。 怎么帮？ 证物还不能交出来，一旦交出来，可能不止外甥女要跟她翻脸，就是杨帆都有可能搬出去。 她能跟杨帆保持这种亲密，前提条件她自己知道，不破坏杨帆跟柳芊芊之间的感情。 情急之下，十三姨一把将杨帆怀里的女儿拉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是不是你偷偷藏了一个，是不是？你给我交出来！” 果果一脸震惊，但没能保持住零点三秒钟，就消失了。 “呜哇~又打我！”小姑娘跟柳芊芊一块痛哭，撕心裂肺。 十三姨想把口袋里的小豆干偷偷放小姑娘兜里，再来个“人赃俱获”。 但可惜的是，她没找到机会。 小姑娘的睡衣兜有点小，杨帆和柳芊芊也都看着呢。 而且杨帆很快就把小姑娘从十三姨手里抢回来，呵斥道：“别动不动就打孩子，一天打一次就得了，再打我就报警了啊。” 第235章 我是个好男人 “嗯嗯，一天打一次就好了，妈妈今天多打了我两次，还不给我好吃的。”果果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杨帆控诉妈妈的罪行。 “我们不理她了。”训斥完十三姨，杨帆把果果抱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唉。 杨帆走后，柳芊芊没心情收拾包包，爬起来，跟在杨帆后面，哭道：“杨帆，我没有用过，真的，你要相信我……” 杨帆跟果果回到他房间，柳芊芊也跟进来。 “果果，你拿了几个气球？”杨帆问小姑娘。 “一个呀，还吹不胀，是坏的。”果果说道。 柳芊芊更加委屈了，眼泪啪嗒啪嗒掉，怎么就少了一个？ 她的包包，除了妈妈动，没谁动啊。 好久没检查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个。 “我真的没有用过，真的……”柳芊芊抹眼泪。 这是原则问题，杨帆要是认为她不三不四，以后绝对不会再理她。 “这个不重要，就算是月月，认识我之前用过，我也不会因此跟她分手。”杨帆打开电脑，让果果看会儿动画片。 这样大人能安安心心聊天说话。 柳芊芊更加伤心了，杨帆果然是个好男人，但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从来没用过，真的，骗不了人，能检查得出来。”柳芊芊抓着杨帆的手臂不放，生怕他远走高飞似的。 “真的？”杨帆给果果放动画片，等小姑娘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才专心跟柳芊芊说话。 “嗯，我发誓！”柳芊芊底气很足，随后弱弱说道：“你……你可以检查……就知道了。” 杨帆一下有点口干舌燥了，再次跟柳芊芊确认：“我给你检查吗？” 检查这种事，一样很羞人，所以柳芊芊犹豫了一下，但想想这是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式，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点了点头，声若细蚊：“嗯。” “是看看检查，还是那什么检查？”杨帆问道。 柳芊芊面红耳赤，弱小可怜又无助道：“都随你。” 到处都是骗子的社会，有个人对自己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杨帆有些感动，点头：“行，不用检查了，我相信你。” 柳芊芊愣住了。 半晌，她不敢相信：“你怎么就信了？” “你同意就表明是真的，不用检查。”杨帆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柳芊芊一下不哭了，也不难过了。 这个大傻瓜！ 要不是被他亲过摸过，还感受到过，她都怀疑他是个钢铁直男，木得感情的杀手。 “可我不信啊。”柳芊芊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信关我什么事？”杨帆拒绝检查。 想得美呢你，你姐姐我都没亲过，你就想让我跟你上本垒，我不是那样的人。 等跟你姐姐上本垒了，你这再说。 我是个好男人。 “你还是不信我。”柳芊芊又开始抹眼泪。 看似最坚强最蛮横的一个女孩子，其实是水做的，水中水。 月月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反倒醋意比较大，也没那么多眼泪。 “信了信了，别哭了。”坐床上，看了眼坐那看动画片入迷的果果，杨帆安慰柳芊芊。 柳芊芊坐一旁，靠他身上，良久才停止哭泣，然后很纳闷：“那个找不到的气球，怎么就不翼而飞呢？” 说着，她看向果果。 杨帆知道她的意思，说道：“果果不会撒谎，至少现在还不会，她说的话是最真的。” 小姑娘或许会开始骗她妈妈了，但跟杨帆，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姐姐一直没回家，没人动我的包包。”柳芊芊对丢失的气球耿耿于怀。 “别纠结了，你陪果果看会儿动画片，把她耳麦摘下来，声音空放。”杨帆拍了下柳芊芊肩膀，出房间去。 柳芊芊便朝电脑那边走去，跟果果一起看动画片。 关上房间门，杨帆来到大客厅。 柳芊芊的包包，十三姨已经收拾好了。 看到杨帆，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杨帆朝她伸手。 十三姨装傻：“什么意思？” “找不到的那只气球，拿出来。”杨帆说道。 十三姨脸一红：“你凭什么怀疑我？” 杨帆说道：“果果不会跟我撒谎，芊芊也自愿让我检查她身体，以证清白。那么，嫌疑人毫无疑问，只剩下你一个。” 十三姨谨慎地看了眼杨帆的房间方向，然后悄悄摸摸从兜里摸出那个小气球，小声说道：“气球是坏的，被扎破了，不止果果玩的那一个，还有这个，盒子里面的，都被扎破了。” 说着，她还仔细指出被针扎破的地方给杨帆看。 杨帆瞪大眼睛，什么情况这是？ 他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这是柳妈妈的杰作。 十三姨倒是有些怀疑是柳妈干的事，至于柳芊芊知不知道，她就不清楚了。 想不明白，杨帆也不想，正准备没收赃物，十三姨却又把气球放回兜兜里。 “怎么还收回去？”杨帆呆了呆。 十三姨不说话，摇晃着身子，不想拿出来。 “这是芊芊的。”杨帆继续哄她。 “我考虑一下。”十三姨说道。 杨帆惆怅。 “我也想拿一个来玩。”十三姨又说道，反正杨帆已经哄好柳芊芊，这个气球不拿白不拿。 “还玩？”杨帆无语：“丢这个气球，芊芊心理都有阴影了，一天找不到，她就一天好不了。” 十三姨想了一下，只得拿出来，交给杨帆。 杨帆准备接时，她又收了回去，很舍不得。 “以后我给你买一盒，随便你玩。”杨帆说道。 十三姨很满意，把手露出来。 杨帆伸手，她又把手收起来：“你求我。” 杨帆深呼一口气：“买两盒！” 十三姨这才不再迟疑，把气球交给杨帆。 等杨帆拿到后，她连忙叮嘱杨帆：“不许跟芊芊说是我藏起来的。” “不说。”杨帆说道：“是不可能的。” 十三姨急眼了，抓住杨帆的手臂捧起来，一口就咬下去。 “不说不说，我保密。”十三刚咬上，杨帆连忙说道。 十三姨放开杨帆的手臂，说道：“我刚才把我的床压塌了，晚上睡你的床。” “不行！”杨帆拒绝：“你还想压塌我的床吗？” 第236章 关爱未成年人身心健康 找回丢失的那个气球后，杨帆拎着柳芊芊的包包，回房间。 “给她戴上耳麦。”进房间后，杨帆对跟果果挤在一张椅子上看动画片，看得有些入迷的柳芊芊说道。 动画片对柳芊芊的吸引力不是很大，至少没法跟杨帆比。 于是，她重新插上耳机插孔，给果果戴好耳麦。 “丢的那个气球，找到了。”柳芊芊走过来时，杨帆从包包里拿出小盒子，全部倒出来。 “哪里找到的？”柳芊芊惊喜，差点热泪盈眶。 数了两遍后，她眼泪掉了下来，误会彻底解除了。 虽然杨帆说相信她，但她心里还是有根刺，拔不掉。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丢失的气球。 少女眼里心里的爱情，是很纯粹的，且力求完美，容不得瑕疵。 “在三宝猫窝里找到的，应该是她趁果果不注意，偷偷拿走的。”杨帆给了柳芊芊一个完美的答案。 反正三宝背了不少黑锅，多背一次也没什么。 柳芊芊再生气也不可能炖了三宝，十三姨就难说了。 蹲果果旁边，仰头跟她一起看动画片的金毛，耳朵动了一下，继续专心看动画片。 房间门没关，滚滚跟三宝一起进来找果果玩。 听到杨帆的话，三宝呆立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什么时候偷气球玩了？ 柳芊芊把气球都收起来，装进盒子，再放进包包，然后把脑袋埋进杨帆怀里，脸红红地解释道：“是妈妈给我的盒子，她说我还小，还不能要宝宝。” 盒子的确是柳妈妈给的，但说小女儿还小，不能要宝宝，没有的事。 柳妈巴不得今晚就能听到小女儿说怀上了呢。 只要小女儿怀上，她就能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站出来，要求杨帆明天就跟她小女儿去民政局。 领完证后，双方父母见个面，商量着选个黄道吉日，把婚礼给办了。 “你妈妈还操心这个？”杨帆很惊讶。 妈妈给女儿备气球，这种照顾体贴入微。 相比绝大多数男人，他们只会给女朋友无孔不入的照顾。 哪个的爱最无私最伟大，一目了然。 “嗯。”柳芊芊在杨帆怀里乱动，手也不安分起来。 倒不是她好色，而是纯粹好动，觉得好玩。 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下。 如果没有跟她亲热过，杨帆觉得，这种纯洁的诱惑，他应该可以把持得住。 但问题是有过了，他免疫力严重下降。 再想了想，反正都亲热过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于是，不等柳芊芊主动，他自己就按捺不住了。 大圣的耳朵很灵，看的又是“无声”动画片，很快就听到声响，扭过头来。 看了一会儿，它心里暗骂一声渣男，跟十三姨这样，跟这个漂亮的小姐姐也这样。 要不是你是我们的饲养员，我早就汪汪几声，把十三姨招来。 心里骂着，大圣起身，去把房间门关上。 十三姨看到了可能会难过，她一难过，就会乱发脾气。 一乱发脾气，我们四宝都得遭殃。 为了家庭的和谐与和睦，这种事必须站饲养员这边。 有点头疼的是，这位漂亮小姐姐的姐姐，才是渣男饲养员的女朋友。 虽然两姐妹长得很像很像，但我们这些狗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毫无障碍。 安抚了柳芊芊一会儿后，杨帆让她去洗澡。 柳芊芊今晚不回家，在十三姨这住。 柳芊芊去洗澡后，十三姨进屋来。 “芊芊没事了？”十三姨关心问道。 “没事了。”杨帆把盒子塞给十三姨：“芊芊说这个盒子放我这，她拿着没用。” 十三姨高高兴兴接过去，但没一会儿，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些气球都是坏的，拿一个玩就够了。 用是肯定用不上了。 “都被扎破了，用不了。”十三姨说道。 “你还想用啊？”杨帆诧异。 十三姨不说话，以防万一嘛。 不可能安全期才过夫妻生活，一个月就那么几天，还不能保证安全。 有气球就不一样了，只要气球是好的，就是百分百的安全。 没一会儿，大圣又看到饲养员在和十三姨亲热。 呸呸两声，渣男，大圣又过去把房间门关上。 三宝歪着脑袋，看女主人和饲养员亲热。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渣的男人，你隔天不行吗？ 滚滚摇着大尾巴，一点也不在乎，看了一眼就继续跟小主人看动画片。 有点可惜的是，动画片没有声音。 也不是没有，戴上那个耳麦就能听到。 柳芊芊不回家，十三姨和果果自然不能睡杨帆房间了。 到睡觉点后，杨帆去十三姨房间，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因为柳芊芊也在听，杨帆没讲西游记的故事，她从中间开始听应该会很难受。 他讲的是一个人类关爱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故事。 故事里，苏军在进攻德军的柏林市，德军拼死挣扎，与苏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突然，一条街道中间的废墟中，传来孩子的哭声，是个小孩。 此时，苏军与德军正在街道的两头对射，小孩随时可能丧命。 这时，苏军士兵奥沙罗夫不顾战友们的劝说，站起来径直朝小孩走去，战友们只好停止射击，并把所有火力都对准奥沙罗夫的前方，准备火力接应。 没想到的是，街道那边的德军也停止了射击。 奥沙罗夫安静地走到小孩身边，把小孩抱起来，朝街道边的一个安全掩体走去。 整个街道一片安静，一位随军记者完整地记录下了这个感人的瞬间。 当奥沙罗夫把小孩抱进掩体，并把小孩放下时，双方的枪声才再次响起，奥沙罗夫随后被一发子弹击中，被送进了战地医院。 第二天，奥沙罗夫解救小孩的全套照片被印在传单上，标题是《柏林，请停止枪声》。 许多柏林市民看到传单，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故事没讲完，果果又睡着了。 杨帆不打算继续讲下去，十三姨和柳芊芊追问结局。 “没了啊。”杨帆说道。 “不行，这个结局不能令人满意。”十三姨坚持要杨帆给个别的结局。 杨帆只得说道：“最后，许多化妆成平民的德士兵交出了武器，然后，柏林沦陷了。” 第237章 你安的什么心 听到这个结局，柳芊芊有点不高兴：“杨帆，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德军不应该获得胜利吗？” 杨帆安排的这个结局，十三姨也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关爱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结局怎么就成了这样？ 杨帆说道：“先吻你们，不是，先问你们，我有说过苏军和德军的来历吗？” 柳芊芊一愣：“他们都是什么来历？” 十三姨也疑惑。 杨帆说道：“凡事不要只看表面，更不要认为自己看到听到的，就是全部……哎，十三姨，你别捏果果鼻子，她会醒过来！” 十三姨松开手，说道：“我没有捏，我只是把手放上去，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很好，印证了刚才我说的话，不要只看……你真捏了，放开！”说一半，杨帆急忙抓住十三姨的手腕。 她又捏果果鼻子了。 “我总觉得她鼻子没那么挺，多捏捏，长大后能更挺一些。”十三姨解释道。 “都四岁了，还能有什么效果？别捏，会把她鼻子捏坏。”杨帆说道：“她现在还小，离长开还远。说不定以后鼻子比你还挺，长得比你还好看。” 十三姨没嫉妒，自豪道：“当然，她妈妈那么漂亮，比我……” 说到这，十三姨一愣。 她身后，靠床头半躺的柳芊芊并不知道十三姨精神受过创伤，笑道：“十三姨那么漂亮，果果将来肯定也很漂亮啦。” 杨帆眉头微皱，她对十三已经算是非常了解了，有时她下意识说的话，就是遗忘的真相。 但要说果果不是十三的女儿，杨帆从未怀疑过。 因为果果虽然还未长开，但眉目间有十三的影子，很像。 十三姨只是愣了一下，不想让柳芊芊知道自己的事，转移话题，问道杨帆：“苏军和德军什么来历？” 杨帆回答道：“德军其实是反派，苏军是正义的一方，曾经苏军整个国家差点被德军攻陷，所以柏林沦陷，是正义的一方最终获得胜利，没什么不妥。” 原来如此，十三姨和柳芊芊便不再对柏林沦陷耿耿于怀了。 “这床还不够大，月月回来，就睡不下了。”看了一眼挤在床上的十三姨和柳芊芊，杨帆忽然惋惜道。 十三姨有些警惕：“这个床本来就是拿来睡三个人的，多一个就挤了。” “没事，挤一个也是能挤的。”杨帆说道。 柳芊芊若有所思，杨帆开窍了吗？ 不过想让我和姐姐跟他睡一张床，难度有点高。 要不是因为姐姐受到自己影响，想都别想跟姐姐找同一个男朋友。 自从姐姐跟杨帆谈恋爱后，妹妹在她心中的份量就轻了很多。 也不知道姐姐回来后，会怎么跟我谈，柳芊芊想着。 “是吗？你上来挤挤看。”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杨帆连忙摆手：“算了，我回去忙，你们聊。” 说着，他起身离开。 现在离大人的睡觉时间还有点早，怎么也得半个小时后吧。 十三姨没继续躺着，调好空调，给果果盖好被子，下床来。 柳芊芊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待床上，跟着下来。 客厅里，杨帆正想回自己房间，十三姨叫住他：“又回房间捣腾电脑吗？” “是啊，忙点事。”杨帆说道。 “上班忙就够了，回家还忙什么？”十三姨不让他回屋，说道：“一起看会儿电视，聊聊天。” “就是，上班兢兢业业，下班该玩就玩，老忙着人生多没意思。”柳芊芊也附和道。 “女人果然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杨帆打消了回屋忙着赚外快的念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还不算晚，现在弹个琴，应该不会被邻居投诉。 他们要是再投诉，改天让十三姨揍果果，让他们听果果哭，听到崩溃。 上次他不在家的时候，果果闯祸，十三姨揍了她一顿，哭声震天撼地。 楼上不知道是哪层有人不满，在阳台说扰民，家暴，威胁说要报警。 十三姨正气头上，说你再吵吵嚷嚷试试。 楼上的住户试了。 十三姨便回屋对果果说道：“哭再大声点，我就不打你。想象一下，爸爸给你买了一冰箱的冰激凌，全部被我吃光了，一个都不留给你。” 于是，没过一会儿，楼上的住户慌了，出人命我可能也逃脱不了责任啊：“别打了，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钢琴架前，杨帆十指放琴键上，指肚能感受到一只只精灵在抚摸他似的。 “芊芊，我抽屉里有一张a4纸，手写了一部分曲谱，帮我拿来一下。”试音按了几下键后，杨帆头也不回，对身后的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心中一喜，连忙跑去杨帆房间。 十三姨打开电视，但静音了。 电视开着，房子里的气氛会好点。 看着现在乖巧听话的柳芊芊，十三姨唏嘘。 这对曾经的冤家，也算修成半个正果了。 以前两人一见面就吵架，谁看谁都不顺眼，虽说吵吵闹闹感情会更好，但一个控制不好，很容易吵出火药味。 那样比和和睦睦更容易分道扬镳。 柳芊芊能变成现在乖巧可人的模样，十三姨不觉得意外。 可能一开始柳芊芊有点官家小姐脾气，比较心高气傲，看不上杨帆。 但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最贫穷的是自己。 他才是最富有的。 一个想着治愈这个世界的人，怎能不富有？ 很快，柳芊芊拿来曲谱。 刚才拿到曲谱后，她看过歌词了。 “夜风凛凛 独回望旧事前尘 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 歌词看着不太像中文歌，柳芊芊想问杨帆是不是粤语歌，但最终没问。 等下就知道了。 果然，一听杨帆弹唱，是粤语歌。 “…… 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 是错永不对 真永是真 任你怎说安守我本份 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 几分钟后，杨帆弹唱结束。 “杨帆，就凭这首歌，你有资格娶两个老婆。”柳芊芊夸赞道，让一旁的十三姨一时有些担忧起来，外甥女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 杨帆一脸震惊：“凭什么这么对我，一个老婆就够痛苦了，还要给我两个，你安的什么心？” 第238章 人生得到了升华 第二天，杨帆比平时提早半个小时起床，去做早餐。 做早餐其实不麻烦，小米粥是昨晚提前熬的，现在只需要再煮烂一些。 咸菜热一热，纯牛奶加个温，放点糖。 馒头不是自己蒸的，超市买。 煮两个鸡蛋，再煎两个。 昨晚没做饭，但十三姨和果果在饭店吃不完打包了一些剩菜回来，热一下，就是一桌丰盛的早餐。 当然，没法跟早茶比。 杨帆周末偶尔会跟十三姨和果果去茶楼吃早茶，非常丰盛。 不过三个人吃一顿基本上都得上千，不然吃不饱。 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享受方式。 “哇，杨帆，你还会做早餐啊？”柳芊芊正常点起床，跟十三姨和果果一起起的。 十三姨和果果在用主卧里的洗手间，柳芊芊挤不下，只能用外面的洗手间。 昨晚，谁也没睡杨帆的房间，他自己睡。 柳芊芊也没睡客房，去跟十三姨和果果睡了。 “赶紧洗漱好换衣服，你衣服我收回来放客房床上了，吃完早餐你来收拾桌子。”杨帆对还穿着睡衣的柳芊芊说道。 “嗯嗯。”柳芊芊此刻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公主，有人伺候，幸福。 昨晚洗完澡，她换下睡衣就不管了。 换下来的衣服，有杨帆睡前帮忙洗干净晾晒。 早上起来，他还把衣服从阳台上取回来，放那里等她换。 柳芊芊早就不担心被杨帆看到自己的素颜，因为素颜的她依旧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爸爸，爱你一万年哦。”洗漱完，换上衣服的果果出房间来，坐餐桌椅子上，乖巧甜腻地对杨帆说道。 虽然在跟杨帆说话，但她的眼睛早就被桌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嗯，爱你一万年。”杨帆剥鸡蛋壳。 剥掉壳的鸡蛋，光滑细腻，跟小姑娘的脸蛋一样，让人想咬上一口。 剥好鸡蛋，放到盘子里，杨帆拿刀叉切成数瓣。 不能给小孩子整颗鸡蛋，容易被噎住。 十三姨坐女儿旁边，没动筷子，等杨帆。 等柳芊芊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杨帆已经打好小米粥放桌上了。 “杨帆，你还经常做早餐吗？”柳芊芊问道。 杨帆摇头：“没有，以前很少做。” 柳芊芊正以为是自己来了才有的待遇，很高兴，杨帆又说道：“当爸爸后，肩膀上的责任就重了，压力就是动力。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先成家后立业，成家后就会有压力，有动力，不管是对家庭还是对工作，都会比以前更努力。” 十三姨很赞同，说道：“所以你们两个早点结婚好，再过三个月，你们认识有一年了吧。年底结婚我觉得行。” 杨帆和柳芊芊不结婚，十三姨心里总有点不踏实，担心是自己让柳芊芊中了相士说的话，一辈子不结婚。 自己已经中了相士说的话，可不能让柳芊芊因为自己而孤独终老。 “他都不跟我求婚。”柳芊芊小声说道。 杨帆眼睛一瞪，我跟你求婚？ 你怎么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我跟你求婚，你姐姐怎么办？ 以前他能对柳芊芊硬气，现在虽然也能，但气没了。 不然听到这话他早就翻脸。 但他是个好男人，不可能吃完抹嘴当没吃过。 “吃东西，食不言寝不语。”杨帆坐下来，开始动筷子。 看到他动筷子，一桌人才跟着动。 果果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鸡蛋碎块，这一口，那一口，然后吸了口牛奶，再低头啜最上层已经盛放得有点凉的小米粥。 爸爸教的正确吃饭方式，一样都来一口，如此循环反复，人生便得到了升华，变得有意义。 “看她吃东西，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胃口也好了很多？”看着果果吃早餐，杨帆心满意足，胃口大开。 “还真是呢。”柳芊芊惊喜的发现，自己食量大增。 “那你们还不快生一个？”十三姨从催婚变成了催生。 “怎么就升级了，婚都还没结呢。”杨帆头疼，他跟月月谈恋爱的事，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开口。 没有十三姨的支持，他跟月月谈恋爱的事，绝对没法过柳妈那一关。 即便有十三姨的支持，杨帆都没一点把握在柳妈那里过关。 柳妈急的是让小女儿结婚，大女儿的性格，决定了大女儿不愁嫁。 小女儿心高气傲，脾气不好，性格有缺陷，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还是那种宁缺毋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好不容易碰到杨帆这样能包容她的男生，她也对杨帆言听计从。 真让大女儿抢走了，毫无疑问，相士的话就中了。 “婚没结也不耽误备孕。”看了女儿一眼，十三姨理直气壮，底气十足，不羞不臊。 反正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不是黄花大闺女，不用避讳这种话题。 柳芊芊很想说对的，但因为经历和身份的关系，没好意思说这话。 “可能暂时不行，我事业处于上升期，时不时需要应酬，喝点酒，甚至抽点烟，备不了。至少等我去卫视频道稳定下来再说。”杨帆说道。 “正常的话，你从美食频道调去卫视频道，还需要等多久。”十三姨问道。 想了想，杨帆说道：“看我愿不愿意吧，愿意的话，可能下半年就能调过去。” “那可以等等。”十三姨都做好心理准备，等他说两三年了，然后她就动用关系，杀鸡用牛刀，直接让他过几天调去卫视频道。 吃完早餐，十三姨和柳芊芊收拾桌子。 杨帆出门前，柳芊芊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拿上包包：“杨帆，送我一程啊。” “你们影视中心部离总部有点远，我不送。”杨帆拒绝。 柳芊芊也没要求杨帆送她到单位，说道：“你送我到通勤车途径地就行，我坐通勤车去单位。” 杨帆便没理由拒绝了，捎带上柳芊芊。 十字路口，杨帆和柳芊芊等绿灯的时候，右转专用道旁停了一辆豪车。 虽然是右转专用道，但被前面的电动车大军占道，豪车没法转弯，只得跟着一起等绿灯。 第239章 我要这豪车有何用 “一帮穷鬼，没素质！” 豪车主人很不爽，好好的右转专用道，都被电动车大军给霸占了，导致他想转弯都转不了。 于是，豪车里的小青年点上一支烟，摇下车窗。 看到旁边的杨帆和他的小电驴，小青年很不屑，眼神带着鄙夷。 哟，还载着女朋友呢。 这样的人，能找到女朋友运气还不错，小青年吐出一口烟雾。 杨帆扭头，看到了小青年，再闻到烟味，他眉头微皱。 总有一些人，素质很低，旁边这么多人还抽烟，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没素质似的。 再看对方的眼神，有些傲慢，看不起开电动车的人，以为开豪车自己就是人上人。 虽然现实的确如此，但杨帆对这种素质不高的人，一点也不感冒。 他扭头，亲了一口坐后面，正东张西望，看左边对面道路风景的柳芊芊。 冷不防被亲了一嘴，柳芊芊愣了下，然后脸就红了起来。 旁边好多人呢。 “再来一口。”杨帆对柳芊芊说道，然后摆了个亲亲的嘴型，一动不动。 柳芊芊的脸更红了，但也没拒绝杨帆的要求，左右看了一下，她便主动亲了上去。 豪车里的小青年目瞪口呆，嘴里的烟直接掉地上。 柳芊芊左右看的时候，他看到了柳芊芊的正脸。 山城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怎么没见过？ 更让他悲伤的是，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是坐在一辆电动车后座上，而不是豪车里。 我要这豪车有何用？ 再看到柳芊芊亲了杨帆一口后，有些娇羞地搂着他的腰，前胸贴后背，仿佛和杨帆连为一体，小青年心都碎了。 绿灯来，电动车大军冲出去，豪车小青年还没缓过来，忘了开车，直到后面的车喇叭按个不停，他才回过神来。 人生好灰暗，小青年忽然就觉得活着好没意思。 杨帆哪管这些，在通勤车途径地把柳芊芊放下来，跟她一起等车。 “你们的通勤车不会已经过去了吧？”杨帆问柳芊芊。 “没，有个同事在车上，说还有几站呢。”柳芊芊说道。 “那就好，我可不想迟到，送你去单位。”杨帆松了口气。 “你不是不用打卡的吗，还在意这个？”柳芊芊问道。 “人要有一定的自制力，不能因为单位给了这点自由，就肆意妄为。我在单位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认真工作，才获得这些回报。简单说，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杨帆漫不经心说道。 柳芊芊小声问道：“那我这么努力，你不能做我男朋友吗？” 杨帆叹道：“说了很多次了，我是你姐姐男朋友。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你不如去问你姐姐，她说了算。” 说完这话，杨帆以为柳芊芊会不高兴，甚至生气。 但出乎他的意料，柳芊芊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情。 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高兴，亦或是无动于衷。 杨帆转移话题，跟柳芊芊聊起《包青天》剧本，甚至聊到演员人选。 《包青天》才立项没多久，演员还没找齐。 因为背靠山城电视台，相当于还没拍摄，就确定能播出，所以项目最大的困难和风险解决了。 有些电视剧，拍完就丢仓库里，永无天日，没电视台肯买。 或是因为种种原因，买了也播不了。 这对投资人打击是非常大的。 而演员虽然拿了片酬，但也非常希望自己出演的影视剧能播出。 播不了，他们拿片酬也不会拿得很开心。 真播不了之后，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愿少点片酬，也希望自己出演的影视剧上映播出。 只要是想在演艺圈混的艺人，没有只想拿片酬的。 他们做的是长期买卖，影视剧不播出，他们怎么赚人气，怎么继续接戏？ 聊着这部《包青天》电视剧，杨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儿时的夏天。 那时晚上屋里闷热，没有电风扇，没有空调，便去屋顶睡觉。 阵阵微风吹来，很凉快。 听取蛙声，聆听夏虫，仰望无垠的星空，他沉浸在不知起点不知终点的宇宙，慢慢进入梦乡。 那时也总想着出去闯荡，离开父母。 殊不知，离开父母的庇护，自己什么也不是。 “唉，越长大，越想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杨帆不想跟柳芊芊谈《包青天》项目的事了。 柳芊芊心中一突，他什么意思，是我逼太紧了吗？ 让他想回老家，不想待山城了。 这时，通勤车来了。 柳芊芊只得急忙说道：“杨帆，我知道让你留在山城很为难你，但请你相信，值得。” 杨帆没说话，朝她挥手，看她上车。 车门关上后，杨帆才骑上电动车离开。 来到电视台后，杨帆上楼，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还没到办公室门口，他就看到几个人站门外走廊说话。 其中一个是老赵。 杨帆看了看时间，还好没迟到。 老赵旁边的人，杨帆不认识，但能看得出来，职位不低，看老赵对他们的态度，很可能是台里的领导。 “小帆，上班很准时嘛，昨天忙得晚，还想叫你今天来晚一点呢。”老赵第一个看到杨帆过来，笑着说道。 杨帆点头，老赵很有长进，比以前会说话了。 他上班虽然不迟到，但领导来得比他还早，给人的印象就有点不好了。 老赵为了不让杨帆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帮他说了这些话。 “不用，上班来得晚总觉得像犯罪，心里不踏实。”杨帆开办公室的门，把老赵和领导们请进屋。 台里的这三个领导中，有一个杨帆虽然没见过面，但听说过。 她就是十三姨的同学，蒋玉。 当初，就是蒋玉安排杨帆进电视台的。 但两人一次面都没见过。 得知蒋玉是自己的引路人，杨帆想请蒋玉吃个饭，但十三姨说不用，她请过了。 十三姨并不想让杨帆请蒋玉吃饭，因为初中的时候，初三的蒋玉，就谈了个初一的男朋友。 据说大学的时候，蒋玉又谈了个高一的男朋友。 这样的老同学，十三姨怎么能放心让杨帆请她吃饭？ 第240章 生活有滋有味 “小帆，这是我们台总编辑兼副台长陈明真。”进门后，老赵第一个给杨帆介绍的人是陈明真，一个比老赵大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 虽然年纪不比老赵大多少，但陈明真显老，看起来像是一个很严肃的小老头，不苟言笑。 “陈台长好！”杨帆很有礼貌，谦逊有礼，主动去跟陈明真握手。 礼节上说，握手应该是长者或领导先伸手。 但现实生活里，基本上都是下位者主动伸手，不然会显得没礼貌。 万一长者或领导不主动，这种示好的动作就没了。 “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早就听说你了，不错不错。”陈明真本来一脸严肃，在听到杨帆喊“陈台长”后，脸上的菊花绽放。 每一个副台长，都是台长的候选人。 而副台长，通常都有四五个。 蒋玉也是副台长之一，去年台里的一个领导出事，职位空着，今年蒋玉顶上去了，成为台里最年轻的副台长。 接下来，老赵给杨帆介绍蒋玉副台长。 “蒋台长好！”杨帆也没有提“副”字，蒋玉很高兴。 蒋玉奔三了，娃也有几岁了，但不妨碍她喜欢看帅哥。 杨帆这样的，年纪比她小，是她从前和现在都喜欢看的小奶生类型。 她从小娇生惯养，是家里同辈最小的一个。 一直被照顾，让她产生了想照顾人的欲望。 所以初三的时候，她找了个小男朋友，初一的，能让她有长姐或母亲般的角色满足感。 那种男女朋友关系，很单纯，也就牵个手，偶尔抱一抱。 直到高中，蒋玉谈对象，关系才没那么单纯，亲个嘴倒是经常，更深一步就没有了。 大多数中学生的恋爱，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入。 他们只是出于本能的好奇，想去接近异性，探索神秘。 通常并没有探索出什么来，所以乐此不疲。 一旦探索出点什么来，学业和生活有很大机率产生困扰。 所以有人说中学生可以谈恋爱，但应该有个限度，性教育得跟得上。 “你好你好，没想到文初介绍过来的人，这么优秀，还好当时我这里有推荐名额，没拒绝。”蒋玉笑道，没避讳外人，直接声明，杨帆就是她的人。 陈明真听到杨帆喊蒋玉为“台长”，脸上并未有任何不快，反正蒋玉还年轻。 台里换届，至少这几年蒋玉是没资格没资历上去的，不是主要竞争对手，构不成威胁。 但听到蒋玉直接宣布对杨帆的主权，陈明真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来之前，他还真不知道杨帆跟蒋玉的关系这么深，台里的事和人太多了。 蒋玉对美食与时尚频道负责，理论上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都是她的，只要不是职场小白，也都知道，站队要站蒋玉这边。 陈明真暗暗叹气，如果杨帆只是美食频道的一个普通员工，想纳为己有，根本不是问题。 但他是蒋玉推荐进来的，那就明抢不了了。 今天，跟陈明真一起过来的，还有卫视频道的一个副主任马云霞。 老赵也没落下卫视频道的这个副主任，最后一个介绍给了杨帆。 如果只是陈明真和蒋玉过来，杨帆倒一时猜不出对方的来意。 但卫视频道副主任马云霞一起过来，意图就很明显了。 不是看上了杨帆的人，就是看上了他的节目。 《马汉脱口秀》虽然才播出一两天，但搞综艺节目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它到底好不好。 由于平台限制，《马汉脱口秀》收视率是不尽如人意，但在视频网上，它已经开始爆了。 只要质量足够好，东边不亮西边亮。 在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再难看到明珠暗沉的案例出现。 怀才不遇，凤毛麟角。 “那个，咳，小帆，在美食频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能解决的，肯定会优先处理。”陈明真改变了明抢的计划，像对待普通员工一样。 蒋玉不说话，过两年换届，她并没有上去的念头。 没有雄厚的后台，以她的资历，想都不用想，上不去。 所以她肯让陈明真当着她的面来抢人。 陈明真最有资历，对台里最大的频道卫视频道负责。 今天过来，陈明真和马云霞的确是想抢人抢节目来着。 “电梯门口的对联，不知道陈台长看到没有？”杨帆没说自己遇到的困难，反而询问起陈明真来。 陈明真还真见过，但一时联想不到什么。 上联缺一，下联缺十，横批缺东西。 一般人难以联想到缺衣少食，没有东西。 当时陈明真还问老赵是什么意思，老赵自然装傻，说自己也看不懂。 真说出来，那就是得罪领导了。 自己都能看懂，领导看不懂，这不是打领导的脸吗？ 因为工作有了干劲，有了目标，老赵的夫人最近经常给他开小灶，他升级很快。 老赵也报之以李，给老婆传道受液。 夫妻俩同心合力，生活隔三差五滋滋响，很有味。 代价是老赵也开始秃了。 “咳，看是看了，但老了，看不懂。”陈明真没不懂装懂，很坦然。 “缺（一）衣少（十）食，没有东西，我们频道穷，要是条件好一些，《马汉脱口秀》节目也许能做得更好。”杨帆坦白道。 陈明真和蒋玉、马云霞这才恍然大悟。 有一点就通的感觉。 蒋玉很满意杨帆说的话，虽然美食频道是她负责的频道，争取经费什么的，都得经过她之手。 但现在陈明真和马云霞过来，算是有求于她和杨帆。 杨帆抛出困难，陈明真就算现在解决不了，也得记着。 “美食频道，我们不用委婉什么，说白了吧，这几年台里一直在安排关频，安排好后，就没了，所以，想要台里大力支持美食频道，不现实。”陈明真虽然不管美食频道具体事务，但也知道美食频道面临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蒋玉没否认陈明真的话，点头说道：“确实，柯达胶卷曾是世界上最好的胶卷，但它最终还是倒闭了，不是因为它不够好，而是世界不再需要它。” 第241章 一个人的能力，有时真的很有限 美食频道目前面临的问题，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杨帆自己。 老赵身为主任，知道的更多，曾给杨帆透露过。 虽然老赵没跟杨帆明说，他明年想去卫视频道争取个有点话语权的位置。 但杨帆看得出来，赵哥的事业心比以前重了。 赵哥并不是想救活美食频，而是想拿点资历，去更好的频道和位置发展。 网络太发达了，美食频道这样的地方台，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世界不再需要它。 现在的美食频道能垂死挣扎，只是因为它是体制内的东西，有庞大的体制支撑。 换做是外面的小公司，乃至是大公司，早就灰飞烟灭。 杨帆也不认为自己来了，就能救活美食频道。 一个人的能力，有时真的很有限。 比如他就不能同时亲十三和柳芊芊，所以昨晚他分开来。 先亲柳芊芊，让她去洗澡后，再亲十三，有点难为他了。 美食频道要关频，是迟早的事，杨帆无能为力。 就像柯达胶卷被淘汰，给时代让路，谁也无法阻挡。 老哥想往高处走，杨帆自然不会拖后腿，说道：“赵主任在美食频道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愣是做出了《马汉脱口秀》这样一档非常优秀的节目，令人钦佩的同时，我也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跟在赵主任身边学习的东西很多。当然，这档节目能现世，与蒋台长的支持也密不可分。能在美食频道工作，真是我的荣幸啊。” 陈明真目瞪口呆，马云霞也是呆若木鸡。 特么的，还能这么不要脸的夸人吗？ 不仅夸人，还夸自己。 谁不知道《马汉脱口秀》几乎跟赵虎和蒋玉没半毛钱关系，结果在你口中，没有他们，就没有《马汉脱口秀》这档优秀的节目。 别人可以说它很优秀，做为它的缔造者，你这样夸它好吗？ “咳，这都是小帆的功劳，我只负责递交策划书，同意他做这档节目。蒋台长审核策划方案时，给了不少宝贵的建议，功不可没，我只是沾了点光。”老赵说道。 蒋玉比老赵还上道，说道：“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负责批准节目立项，功劳都是赵主任和小帆的。” 陈明真有些沉默，真是一丘之貉啊。 这么商业互吹，他只在酒局上听过。 现在大家滴酒未沾，这三人却跟酒过三巡五巡一样，一顿尬吹。 不过陈明真挺羡慕这一派系的人的，上下同心，宛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看看自家的马仔，陈明真有些怒其不争。 怎么半天了一句屁话都不放，难道让我开口帮你要人要节目吗？ 马云霞这个名字是比较女性化，但本人却是老爷们一个。 “我们今天过来……”陈明真看向马云霞，没把话说完，想等马云霞接话。 结果，马云霞大佬不懂暗号，一副聆听领导教诲的样子。 陈明真仰头长叹，这个马仔得换了。 心里给马仔判刑的同时，陈明真说道：“昨晚我加班了。” 杨帆惊讶。 陈明真继续说道：“加班看了《马汉脱口秀》第二到第四期。” 原来是这个，杨帆不动声色。 总编辑和副台长想看未播出的节目，不用经过老赵和杨帆的同意，有这个权限。 蒋玉神色有些异样，怪不得昨晚她正在外面带娃溜达的时候，就接到陈明真的电话，问她今天上午有没有别的事要忙，没有的话，想让她带自己去美食频道一趟。 原来陈老头早就做足了功课。 蒋玉自己都没去看《马汉脱口秀》未播出的节目，第一期倒是看了。 现在想来，后面几期应该也很犀利，质量没出现跳水的情况。 不然陈老头不会火急火燎的要来要人要节目。 虽然过两年换届，陈老头上去的希望最大，但那是说不准的事。 或许这两年隔壁老王突然发力呢，到时候花落谁家就会变得扑朔迷离。 蒋玉跟老王头不太对付，所以陈老头想要业绩，想要攒资历，她是不会主动去锦上添花，但排斥肯定不会，能顺水推舟一下也未尝不可。 “陈台长觉得《马汉脱口秀》怎么样？”杨帆问道。 陈明真郑重道：“好，很好！好到让我一天也等不了，所以今天早早过来找你。” 《马汉脱口秀》出自杨帆之手，因为合同，他在职期间，所创建的节目，一半版权归他，一半归电视台。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在文体娱乐频道，不在都市频道了，《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广告等收入他都能拿到分红。 虽然一半版权在电视台手里，但电视台想绕开他运作，法律上过不去。 “陈台长想帮我们美食频道加大《马汉脱口秀》宣传力度吗？”杨帆很高兴。 陈明真脸一黑，这个小家伙，不但不要脸，心还很黑，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讨价还价。 “杨帆，我们卫视很想接下你这档节目，今天过来就为了这个。”马云霞开口，终于有点开窍了，不再让顶头上司冲锋陷阵。 “你们卫视频道的档期不是安排满了吗？”杨帆疑惑：“记得上次我们赵主任过去找你们，想让你们参与《舌尖上的旅行》，你们说档期已经安排到明年末，到明年下半年前，不会瞎折腾别的节目。” 马云霞脸上有些尴尬，那只是委婉的拒绝，没真安排到明年末，今年倒是安排满了。 再说了，只要节目质量好，把卫视频道的招牌节目都比下去了，没理由不腰斩别的节目，给好节目让道。 “凡事可以变通的嘛。”陈明真说道，他没敢以身份压人，因为旁边有个蒋玉。 蒋玉跟他平级，而杨帆是蒋玉罩的人。 要是没有蒋玉，陈明真还真想强夺豪取。 台里有一半的版权，陈明真能代表电视台，杨帆个人虽然也有一半版权，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再就是，陈明真把节目抢过来了，后面的录制呢？ 《开心辞典》本来有望成为第二个《幸运52》，结果在杨帆撒手不管后，别说成为第二个《幸运52》，就是半个《幸运52》都快赶不上了。 第242章 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血淋淋的教训在前，陈明真只是起了一阵子强抢的念头，便打消了。 他今天过来，就是想三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陈明真和马云霞是一方，杨帆自己算一方，蒋玉和赵虎是第三方。 “要节目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看赵主任和蒋台长的意思。”杨帆没拒绝，也没接受，把决定权交给蒋玉和老赵。 要是没有老赵和蒋玉罩着，《马汉脱口秀》名义上他是有一半的版权，实则一点处置权都没有。 比如他想把版权卖出去，根本卖不了。 而台里想把版权卖给别人，他却阻止不了，台里最多跟他打个招呼，分他点钱。 杨帆这话一出，蒋玉看他的眼神更加赞赏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帅锅呢，怪不得文初会介绍他过来。 就是不知道文初跟他是什么关系。 老同学离异带娃，蒋玉是知道的。 她准备晚上给文初打个电话，试探一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是普通朋友关系，自己私底下可以多接触一下这个小帅锅。 朋友多，路好走。 结婚后，有三、五、七、十年之痒，而蒋玉已经快熬到七年之痒了，内心开始有点蠢蠢欲动。 倒不是她想离婚，只是想让家庭更和睦更幸福一些。 她试过很多种办法，都没能达成所愿。 可能得做点不一样的，才能打破这种平静。 比如在外面经历一些刺激难忘的事，蠢蠢欲动的心才能收回来。 “节目档期都安排好了，这事得从长计议。”老赵知道杨帆的好意，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耿直大叔了，没说接受，也没说拒绝。 听到老赵的话，陈明真这个老谋深算的人很识趣，说道：“小蒋，我这还有点事，去处理一小时左右。忙完后，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可以吧？” 蒋玉点头：“可以，老陈你先忙去吧。” 陈明真便把马仔带走，留下蒋玉和杨帆、赵虎三人。 外人走后，杨帆才开始烧水泡茶。 之前他不太懂台里的派系情况，老赵也没直白告诉过他。 但现在，他大概观察得出来了，陈明真跟蒋玉没有竞争关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没有拒绝陈明真。 要是隔壁老王过来，杨帆绝对就当场拒绝了。 因为蒋玉肯定希望他这么做，让她自己既不直接得罪老王，又能坐享其成。 “小帆，你真心希望节目留在美食频道，还是送给卫视频道？”陈明真走后，蒋玉问杨帆。 杨帆没回答，反而询问蒋玉：“蒋台长，你自己呢？” 因为有十三姨这层关系，蒋玉没把杨帆当作普通的员工，笑道：“老陈是下一任台长最热门的候选人之一，或许可以去掉之一，他想再给自己加码，拿出更多的业绩。所以在觉得你的节目很给力的时候，跑过来借。我料想得不差的话，老王这两天也会有动静，他也对台长的位置也有所窥觑。” 杨帆点头，终于接触到、看到更高一层次的领域和战场了。 “老王当初跟老陆跟老赵借你，不只是想捧他侄女，也想让自己负责的频道有点业绩。只可惜王夫人没悟出来，或是没上心，又或是你根本不像个职场新人，让老王吃了颗糖后，又被打了一记闷棍。”蒋玉笑道。 “蒋台长你误会我了，我就是个职场新人，什么都不懂，做事完全凭一腔热血，当初是头脑发热才想离职。”杨帆憨厚道。 蒋玉微笑着看杨帆，这个小帅锅好坏哦，我好喜欢。 文初可千万别跟他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赵主任，你的意思呢？”蒋玉问老赵。 老赵搓了搓手：“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卫视频道弄个看得过去，不丢我老婆脸的位置。” 蒋玉脸色一黑。 以前怎么没发现老赵脸皮那么厚，人那么精明呢？ 威逼利诱。 “这个倒是不难，我跟老陈关系还好，你过去他肯定能接受你。”蒋玉说道。 要是没有老赵的老婆那层关系，要是蒋玉跟陈明真不对付，老赵想过去根本不可能。 陈明真不会任由跟自己不对付的蒋玉堂而皇之地将嫡系送去他眼皮子底下，当权力那么大的卧底。 要是蒋玉像当初那样，送一个如杨帆这样的新人过来，陈明真倒不会在意，甚至都懒得过问。 这几年，蒋玉没竞争台长的潜力，老赵如果拿《马汉脱口秀》当嫁妆，去卫视频道寻个好点的座椅，没多大问题，属于正常升迁途径。 “那就拜托蒋台长了，美食频道是真的让人头疼啊，一腔热血到这里，不出几天都能透心凉。”老赵叹气。 过来之前，他确实想改变一下美食频道的现状，至少让它死也死得体面一些。 结果来后，发现自己不但救不了它，改变不了它，反而觉得最需要被拯救的是自己。 “没办法的事。”蒋玉苦笑，她也很上火。 以致当初她都没考虑把杨帆安排来这里，而是送去公共频道。 只是最后公共频道不收人，她才送去文体娱乐频道。 要是送来美食频道，没任何困难和障碍，但她不好跟文初交代。 “那这事就交给蒋台长和赵哥处理了，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心一意做节目，节目在哪播，我都没意见。”水烧开，杨帆边泡茶边说道。 “叫台长多见外，叫姐姐行不行？”蒋玉对杨帆说道。 杨帆有点为难，说道：“我叫文初十三姨来着，叫你姐，会不会拉低了你的辈分？” 蒋玉一愣，杨帆是文初的侄子？ 这个敢情好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亲的。 “你们是姨侄关系？”蒋玉问道。 “嗯，但没有血缘关系。”杨帆说道。 蒋玉松了口气。 “我认十三姨的女儿当干女儿了。”杨帆又说道。 蒋玉脸色微变，那就动不得你了啊。 你跟文初的关系肯定不浅，要是我离异带娃，有个男人认我儿子当干儿子，绝对睡过我。 好可惜！ 蒋玉很遗憾，就是这家伙说话一半一半的，很能气人。 当初的老王被他气得跳脚，一点也不冤。 第243章 指日可待 杨帆当干爹了？ 老赵很惊讶，他知道杨帆是蒋玉推荐进台里的，甚至知道杨帆跟蒋玉其实并不认识，蒋玉只是受人所托。 台里的职工，八成都有些来历，不是真正的草根，甚至连大部分的合同工都多多少少有些如杨帆这样的关系。 封建时代，阶级固化相当严重，即便有了科举制度。 直到近代，封建制度被打破，很多人才翻身做主，社会迎来大清洗大洗牌。 但发展到现在，阶级固化又开始严重起来。 很多领域，后来人都是上一代人的子嗣、亲戚等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即便有些是外来人，但这些人也很难在这一领域走得更远，走到更高的位置。 劳务派遣，也是阶级固化的一种呈现方式。 他们想主宰这个领域，不希望无干系者进入，但人手又不够，那就只好请临时工了。 陈明真这边。 回办公室后，他哪也没去，就光坐着发呆。 卫视台想要《马汉脱口秀》这档节目，得付出点代价。 亲兄弟都明算账呢，陈明真不可能白白拿蒋玉的节目和业绩。 蒋玉那边支开自己，就是在考虑开出什么价码。 如果陈明真猜得没错的话，蒋玉会开始十年布局，在卫视台这个最大最有份量的频道安置自己人。 不过没关系，陈明真不担心这个。 只要过两年自己能上去，整个卫视频道给蒋玉都不是什么事。 到时候蒋玉反倒成为他的人，他不但没损失，还收获一员大将。 以目前的资历和人脉来看，陈明真是下一任最有力的竞争者，但上去了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 隔壁老王离退休还有好些年，就算下一届没能上去，也会继续韬光养晦，积攒实力，下下届卷土重来。 马云霞此时没在陈明真办公室，他在自己办公室，悄悄打了个电话。 “陈台长带我去美食频道找蒋台长和赵虎了，嗯，想帮我们卫视频道要《马汉脱口秀》节目。” “我觉得能要来的机率很大，但大概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在我们卫视频道播。” “前几期我看了，是也能在卫视频道放，但争议还是有点多。” “所以最可能的是，前几期继续在美食频道播。” 于是，午饭时间还没到，杨帆办公室里，王小雅又来了。 在这之前，蒋玉和老赵已经去跟陈明真讨价还价了。 结果有没有出来，杨帆并不着急。 “哥哥，我又来看你啦。”王小雅没穿主持人制服，穿的是春夏清凉连衣裙，鹅黄色的，清纯时尚，也带着些许性感。 “以前我有个妹妹，后来变成了干儿女。你是不是知道我没妹妹了，来接棒的？”杨帆心情还不错，努力工作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回报，去卫视频道指日可待。 去找陈明真谈判前，老赵也红光满面。 只是当杨帆跟他说指日可待时，他脸色一下复杂起来，叹道，确实指日可待，老婆越来越厉害了。 “接棒？”王小雅眼睛一亮。 哪种棒？ 是我想的那种吗？ “你要做我干哥哥吗？”王小雅激动问道。 “那倒不需要，不需要那么正式。”杨帆时而在电脑上浏览信息，时而低下头记笔记。 王小雅有些失望，说道：“当我干哥哥后，什么都能让哥哥干的哟。” 杨帆诧异，放下手中的笔：“原来当干哥哥这么痛苦，什么都得哥哥干，那就更不能当了。” “哥哥，你是不是漏掉了我说的一个字？”王小雅提醒道。 “什么字？”杨帆继续把目光投向电脑显示屏。 “能字啊，差一个字，意思天壤之别。”王小雅说道。 跟杨帆来往，不能太矜持，太含蓄，得大胆些。 不大胆，两人纯洁的革命友谊无法升华。 但说完话，王小雅发现杨帆又不理她了，忙自己的事。 王小雅不好继续打扰他，自己打水，在那把木质沙发上坐下来喝。 今天，王小雅本来没打算过来找杨帆玩的，但大伯一个电话，她只得过来。 过来就过来，她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就算什么也做不成，看看帅哥，养养眼，心情也很不错。 随后，王小雅就看到杨帆办公室进进出出一些同事。 这些人经常看到王小雅过来找杨帆，习惯了她的存在。 在昨天之前，美食频道的人还觉得王小雅痴情，杨帆都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她还不离不弃。 杨帆配不上她。 但现在，《马汉脱口秀》在网上爆红，这些人忽然又觉得，王小雅配不上他。 如果说《幸运52》能火，是杨帆运气好。 《开心辞典》能一度追在《幸运52》后面，是杨帆在吃老本。 但《马汉脱口秀》的出现，就不能说杨帆运气好了。 绝对的实力面前，运气微不足道。 买彩票中一个亿，运气是很好，但在百亿身家的人面前，微不足道。 王小雅也不担心被误解，主持人跟策划制片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往来，不很正常吗？ 中午吃饭，杨帆本来想跟王小雅在单位食堂包间吃的，但她说在外面订好座了。 不远，都不用开车，出电视台后，走几分钟的路就到。 杨帆觉得王小雅有事要跟他说，在单位里不好说，便跟她出去。 午餐吃的是西餐，卡座。 因为消费不低，所以即便是餐点，店里的客人也不多，有很多空卡座。 王小雅年纪不大，挺会享受的，订的这家餐厅是法式西餐。 法式西餐，名列世界西菜之首。 杨帆觉得美女可以没有，比如旁边的王小雅可以走开，但美食却不能没有，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 王小雅以为杨帆不经常吃西餐，特意给他点了法式西餐中比较符合国人口味的红酒山鸡、沙福罗鸡和鸡肝牛排等菜肴。 点其它的，她担心杨帆吃不惯。 虽然不知道王小雅找自己具体是什么事，但杨帆大概猜得出来，看着她点的一堆菜，很满意道：“看在这些好吃的份上，小雅，你今天找我的事，我可以先答应你一半。” 第244章 胸有成竹 陈明真想要《马汉脱口秀》节目，做为竞争对手的隔壁老王，自然也想要。 甚至在陈明真来找杨帆时，老王已经在放映室看《马汉脱口秀》未播出的后面几期。 昨晚陈明真加班看《马汉脱口秀》时，马云霞在场陪同。 而马云霞实际上早已是隔壁老王的人，做为耳目，马云霞表现得很好，一直在给老王告密。 上午，看完《马汉脱口秀》前两期，还没看第三期，隔壁老王就有点蛋疼。 虽然见识广，经历多，不太喜欢看综艺节目，但隔壁老王的基本审美观还在。 所以看了两期《马汉脱口秀》后，他就很沉默。 没想到，有时候，一个看似小小的人物，能改变整个世界。 老王就认为下届要是自己上任，就是改变山城电视台，改变世界之举。 但现在看，希望越来越渺茫。 《幸运52》要是在都市频道播，《开心辞典》要是不出现中途杨帆撂担子走人，《马汉脱口秀》要是在都市频道播，都市频道将来还有更多一些优秀节目的话…… 太多如果了。 一切在蒋玉没有把杨帆送到都市频道时而终结。 其实蒋玉在几个副台长里面，是最自由最中立的一个。 她要上上不去，要下也不可能再下去。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慢慢熬时间。 把另外几个副台长熬到白发，熬到退休，她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所以蒋玉最不需要拉帮结派，最不需要站队。 但当初王青萝和王小雅的一顿操作，让杨帆出走，一直中立的蒋玉，站到了陆展元那边，一起把老王怼得差点犯病。 现在，最有望上任的陈明真，太小心太谨慎，去美食频道求节目求人，让老王更加被动。 不给个机会啊，老王无奈，但也没混吃求不死，给侄女打电话了。 让她过来，给杨帆吹吹枕边风。 老王知道王小雅最近一直往杨帆那里跑，同是男性同胞，老王不觉得杨帆跟他侄女还没发生点什么。 他只是不想过问，不想点破而已。 《马汉脱口秀》是杨帆的节目，也是山城电视台的节目，都市频道是别想拿到首播了。 但二播三播总可以吧。 只需要王小雅多流点汗，就没什么大问题。 让老王亲自去找杨帆，老王拉不下这个脸。 也没必要，又不是要首播。 王小雅多消耗点水分后，再让王青萝去找老赵和杨帆，就可以了。 电视台附近，西餐厅里。 “哥哥，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啊？”王小雅觉得杨帆有点厉害，她还什么都没说呢，杨帆就这么胸中有数。 我要不要把大伯交代的事先放一边？ 杨帆不像是会说话不算话的人。 就算猜错了，他应该也会很守信用的履行承诺。 “嗯，知道一点，我不傻。”杨帆拿刀叉切牛排，动作优雅，很娴熟。 王小雅忽然就决定把大伯交代的事先放一边，先忙自己的正事要紧，便对杨帆神秘说道：“哥哥，你想看我胸有成竹吗？” 杨帆切割下一小块牛排，穿在刀叉上，正准备吃，闻言停止动作，问道：“你胸口有纹身，刺有竹子？” 王小雅一愣，还能这么解释？ 很快，为了不让杨帆认为自己是不良少女，王小雅连忙说道：“我说错了，是你想让我成竹在胸吗？” 杨帆把七分熟的牛排吃下，很有劲道，边吃他边摇头：“我无权要求你做什么，纹身是一个人的自由，纹什么，纹在哪，不关外人什么事。但我建议你别为了所谓的爱而在比较隐私的部位纹对方的代号。” 王小雅苦着脸，这还用你说嘛？ 我有个闺蜜，左边前男友记号，被现任男友发现，让她在右边也纹个属于现任的记号。 后来分了，再谈，那一个看得出来闺蜜的经历，不痛快，让闺蜜在后面也纹个属于自己的记号。 现在，闺蜜满身伤痕，遍体鳞伤，整个人的质量严重下降。 “你不是有竹子吗？”王小雅一脸幽怨。 杨帆一愣：“我没有，老家后山倒有一片竹林。” 王小雅只得顺着他的话问道：“那竹子长吗？粗不粗？” 杨帆点头：“长，很粗，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做竹筒饭，一筒能给你管饱。” “这么好，什么时候放假了，带我回你家看看呗。”王小雅问道。 “再说吧，我女朋友我都还没带回家，给她做过竹筒饭吃呢。”杨帆惭愧道。 王小雅顿觉得自己的正事是干不成了，还是整大伯的正事吧。 “哥哥，我大伯在我们台里，你知道的吧？”王小雅问杨帆。 杨帆点头：“知道，要是早知道王台长是你大伯，他又很看重《开心辞典》，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提出辞职。” 王小雅很感动，正想问你能不能多关心一下《开心辞典》，那也是你的节目啊。 杨帆提前一步开口说道：“可惜现在在美食频道，不仅忙着《马汉脱口秀》节目，还时不时兼顾《舌尖上的旅行》那档美食纪录片，我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杨帆这话，王小雅就没提让他关注《开心辞典》的事了。 “哥哥，《马汉脱口秀》的二播有给哪个频道了吗？”王小雅说出今天找杨帆的正事。 “这倒没有，才一期，都不知道接下来质量稳不稳，观众喜不喜欢，没有兄弟频道来申请要二播。”杨帆如实说道。 的确如此，卫视频道那边要的是首播，只不过是从第六期开始，才从美食频道转过去。 “如果都市频道想申请要二播，落后几期播，你答应吗？”王小雅说话没那么多拐弯抹角，很直接。 杨帆没犹豫，说道：“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但做主的是蒋台长和赵主任，他们那边没问题，哪个兄弟频道想要二播三播，我都很乐意双手奉上，毕竟有点奖金不是？” “那就好。”王小雅很高兴，大伯说，其实做主的是杨帆，杨帆同意，就没任何难度。 说着，王小雅叉了一块红酒鸡脯肉，送到杨帆嘴边：“哥哥，这块鸡胸肉很肥……很鲜嫩，你吃一口，我喂你。” 第245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都是肉做的，所以有些时候，即便一个人再坏，但他对一个女孩子很好，这个女孩子通常会无视那些坏。 所以有杀人犯被捕后，其女朋友或妻子痛哭流涕，不是因为伤心自己碰到了这么一个人，而是害怕失去对方。 杨帆以前对王小雅这种有些势利，有些傲慢的白富美并不感冒。 但现在，对方这么讨好他，他就没法再伸手打笑脸人了，跟她和睦共处。 像跟十三姨那种和谐共处，不可描述，倒不可能，杨帆不是那样的人。 吃完午餐，王小雅买单，杨帆没抢着买。 昨天中午，一群人在单位食堂包间吃饭，是他买的单。 那些钱足够他平时几个月的午餐费，所以他决定接下来几个月，只要是跟别人一起吃午饭，就不再抢着买单。 回到单位，该办的事办完，杨帆的口头承诺也拿到，王小雅便去找她大伯邀功。 老王午休前，王小雅找到他，汇报工作进展。 “他同意给二播了？”老王问侄女。 “同意了，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不可能拒绝吧。”王小雅疑惑，走正常途径，应该就能拿到二播权，大伯怎么这么不放心，非得让她特意去找杨帆一趟？ 老王叹气：“你让公共频道的人去要试试，他肯定理都不理，三播也不行。” “为什么？”王小雅好奇。 说到这个，老王就有点高兴了，解释道：“杨帆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当初他进电视台经历的一些波折？” “什么波折，杨帆没告诉我啊。”王小雅一脸迷惘。 老王脸上笑开了花似的，心中有些爽快道：“当初蒋玉想把杨帆安排进公共频道，但公共频道的主任张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想要，最后杨帆进了文体娱乐频道。” 原来是这样，王小雅听后也有些幸灾乐祸。 张龙脑筋抽了吧，居然拒绝了杨帆。 “张主任怎么犯这种糊涂事，真不应该。”王小雅笑道。 老王也笑道：“运气不好吧，谁知道杨帆是做综艺节目的料，再说张龙这个人，做事很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王小雅听过张龙的八卦，乐呵呵道：“所以他破了台里的记录，在主任位置上待的时间最久，没上去，也没下来。” 伯侄两人笑完，老王对王小雅说道：“别再像以前那样目中无人，多跟可能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人打好关系。你们主持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下舞台后，得跟制作团队的主创人建立起朋友关系，说不定哪天人家弄出新的节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当初你要是跟杨帆关系好，现在的《马汉脱口秀》很可能就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小雅脱口秀》。” 王小雅苦着脸，问道：“大伯，我什么时候能去卫视频道主持节目？” 老王郁闷道：“你说要是你主持《马汉脱口秀》，再过一个月，不就是卫视台主持人了吗？” 不意外的话，《马汉脱口秀》会从第六期开始，转去卫视频道播。 “我也想啊，但杨帆说节目模式暂时就这样，加塞不了女主持人。”王小雅比大伯还郁闷。 中午她试探过杨帆的口风，杨帆没把她加塞进《马汉脱口秀》的意思。 “办法应该还是有的，看他愿不愿意多费点心思。”老王不觉得加塞一个配角有多难，《幸运52》不就加塞了一个身材极好的女模特嘛，不但没令观众反感，还觉得很养眼。 公共频道。 《马汉脱口秀》在网上爆红，张龙不但有所耳闻，还得知，上面两个领导都为此展开了抢人抢节目大战。 虽然不是很激烈，但足以让张龙这样的人看得有滋有味。 看完之后，他就开始难过起来。 这个节目，应该是我们公共频道的啊。 不止它，连《幸运52》和《开心辞典》都应该是公共频道的。 奈何，当初是自己拒绝了杨帆。 仅仅是因为底下一个节目总监打的小报告。 这个坑爹货，不让你穿小鞋穿到你自己卷铺盖走人，我就不姓张。 张龙很恼火，给那个总监打电话，让对方过来，安排点不能完成或很艰巨的任务。 打小报告总监接到主任的电话后，一脸生无可恋。 最近，主任一直给他任务。 开始的时候，总监没察觉到什么。 次数多了之后，他开始反应过来。 领导不待见他了。 这次又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总监满脸的疲惫，这种任务做多了，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垃圾，每次都完不成。 “小栗啊，看你最近脸色不对，工作状态也不怎么好，是不是现在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栗总监来后，张龙关切问道。 “还好，多谢主任关心。”栗总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沉思了一下，张龙对栗总监说道：“这样吧，你现在的工作先放一放，我让副总监给你顶一阵子。” 栗总监汗毛倒竖：“这个，不用，主任，我还能坚持。” 张龙责怪道：“那不行，身体最要紧，别把自己累垮了。这样吧，你现在这边的工作就别管了。《民生访谈》节目那里正好缺一个现场编辑，你过去跟个把星期先。” 栗总监脸色一变，主任这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现在的职位给他保留，但架空了。 然后让他去当跑腿。 《民生访谈》节目，是户外节目，要到外面去跑，还是越偏僻越好的那种。 现场编辑，那是小喽啰的职位。 让堂堂一个节目的总监，去别的节目干这种事，太侮辱人了。 张龙还留了点余地，没让栗总监在自己负责的节目里当场地工。 “可能是你待台里的时间太久，心里闷，出去走走，等回来，状态或许就会不一样了。”张龙很替栗总监着想的样子。 “嗯，好的，听主任的安排。”栗总监没拒绝，答应了下来。 张龙很惊讶，不愧是能打小报告的人，这种屈辱的岗位调动，居然没反抗就接下了。 换做是张龙自己，嘴上会说好的，然后回去，第二天过来递交辞职信。 第246章 这上面的人都得死，只能活一个 午休时间，杨帆的办公室没人来打扰。 搬出办公室角落靠墙上的折叠床，摊开来后，他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有独立办公室的好处很多，至少午休的时候，可以舒舒服服躺着睡个觉。 开放式办公室，一群又一群人一起办公，倒不是不能买个折叠床。 但哪里有私人空间爽。 很多上班族午睡，多是趴着桌子，手麻脚凉。 对杨帆来说，私人办公室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关上门，敞开了午睡。 以前在文体娱乐频道，杨帆午睡时，睡的也是折叠床。 但从来不敢仰躺着睡，只能侧躺。 因为一睡着，他旺盛的身体会发生自然生理现象，身上的长处几乎一览无余。 这样的话，他午睡的时候心里是不太踏实的。 来美食频道这里后，就不一样了。 锁上门，午睡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跟在家似的。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后，起床没多久，老赵过来跟杨帆说上午谈判的事。 初步确定了，《马汉脱口秀》从第六期开始，转去卫视频道播。 “你现在算是半个卫视频道的人了，只要收视率不差，关系什么的，会给你转到那边去，到时候就由那边的频道给你发工资。”老赵很高兴。 《马汉脱口秀》是杨帆一时兴起弄的节目，没想到，才在美食频道播出第一期，就因为太优秀准备转去卫视频道。 要不是因为要走些流程，给让道的节目一些缓冲时间，陈明真就想第二期开始在那边播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让老赵对《舌尖上的旅行》更加期待了。 可以说，杨帆来美食频道后，九成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在这档节目上。 付出这么多，收获应该比《马汉脱口秀》大。 “那就好，我过去了，赵哥你还能去那边罩我吗？”杨帆问道。 老赵知道杨帆的意思，自信道：“最迟明年，我会过去那边。” “是升职还是降职过去？”杨帆问道。 老赵笑道：“明降暗升，去那边不可能还是主任，但那边的副主任，待遇权力名声什么的，比这边好太多了。” 杨帆点头，不再多问。 看来老赵得到了该得的好处，比自己的好处还大。 下午，杨帆忙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杨帆脸色不太好看，最后长叹一声，很无奈。 下班点到，杨帆按时下班。 等他到家的时候，十三姨和果果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家。 刚开门，客厅里的果果看到他回来，高高兴兴跑过来。 “爸爸，鞋，给你。”小姑娘蹲地上，帮杨帆拿拖鞋，还想帮他换。 杨帆没拒绝，一边抬脚让她帮忙脱鞋，一边把背上的包取下来。 十三姨看到后，对女儿很不满，哼了一声：“自己换鞋都懒得亲自动手，老想让我帮，爸爸换鞋你就这么乐意帮忙？” “爸爸上班累呀。”果果一边给杨帆脱鞋，一边说道。 “我上班就不累吗？”十三姨问道。 “你没爸爸累。”果果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他累？”十三姨问道。 帮杨帆换好鞋，果果站起来，认真说道：“爸爸回家要做饭，要拖地，洗碗洗衣服，还要给滚滚他们喂食，铲屎……爸爸肯定比妈妈累啦。” 十三姨便无话可说了。 这些活，确实大多是杨帆做的。 她做得最多的是，打理一下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敷个面膜，给杨帆和果果洗点水果。 甚至水果削皮切块都多由杨帆来做，她就等着吃。 说杨帆比她累，她有点不服气。 但说杨帆做的多，比她勤快，她就没法反驳了。 “晚上你自己洗澡，我不帮你洗了。”十三姨不再跟女儿吵架。 “爸爸帮我洗。”果果一点也不在乎。 杨帆连忙跟她说道：“果果四岁了，可以自己洗澡了，爸爸不能帮你洗。” “我的新同学比我还大，她爸爸妈妈帮洗她的呀。”果果说道，不想自己洗。 她这周刚转学，认识了新同学。 “我们的果果比她们漂亮可爱，所以要跟她们有所区别，从今晚开始，你自己洗澡。”杨帆说道。 “这样啊。”果果又是自豪又是为难，要是继续让爸爸妈妈帮忙洗澡，她是不是就跟那些同学一样，不漂亮了？ “你要漂亮，还是要爸爸妈妈帮你洗澡？”杨帆问道。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果果坚定道：“我要漂亮！” 说完后，她跟在杨帆后面，又小声问道：“爸爸，能不能要漂亮，也要爸爸妈妈帮忙洗澡啊？” “不能！”杨帆去洗手间洗手，他把果果关外面。 现在就可以开始教她男女有别了。 柳芊芊今晚没有过来，毕竟女孩子通常比男孩子矜持，虽然她挺想见杨帆的。 要不是因为杨帆跟十三姨住，柳芊芊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升华她和杨帆之间的革命友谊。 因为杨帆根本不会主动约她，更不会主动去找她。 晚饭过后，带四宝下楼玩回来，十三姨搬出以前给果果买的写字板。 在杨帆和果果的疑惑中，十三姨写下一堆字和符号，分别代表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金毛，滚滚，三宝，同学，月月姐，芊芊姐。 写完后，十三姨对女儿说道：“过来。” 果果乖乖过去。 而后，十三姨教还不识字的果果认上面的字和符号所代表的人。 “这上面的人都得死，只能活下来一个陪你，你选出来。”教完后，十三姨把画笔交给果果：“一个个划掉你想让他们死的人。” 果果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写字板，最后看向杨帆。 “开始划！”十三姨跟杨帆坐写字板前，看果果的选择。 如果是杨帆让果果做选择，她大概会跟他讨价还价。 但这是妈妈出的题，她只能按要求去做。 果果第一个划去的，是同学。 随后是月月姐，然后是芊芊姐。 接下来，她开始有些犹豫。 但没犹豫多久，她划去外公和外婆。 写字板上，只剩下爸爸、妈妈和三只宝。 到了这里，果果开始难以抉择，犹豫的时间越来越长。 最终，她先划掉三宝。 在金毛和滚滚之间，她又犹豫不决，甚至抹起了眼泪。 第247章 一个都不能少 看到果果抹眼泪，十三姨愣住了。 她只是临时起意，跟女儿玩个游戏，没想过这个游戏会让女儿如此投入。 果果的认真，出乎十三姨和杨帆的意料。 她好像真的把这个选择当成真的了，每一个选择对她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杨帆一时有点忍不住想中止这个游戏，但最终没出声。 也许，十三姨无意中的一举，对果果来说，是一堂很有教育意义的课。 小姑娘不懂得回首百年身，但懂得了珍惜眼前人。 不然也不会在做选择的时候掉眼泪。 小手中的画笔，在金毛和滚滚之间犹豫不决，难以下笔。 低头，又抹了把眼泪，小姑娘手中的画笔落在滚滚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最终划了一条杠。 金毛和滚滚之间，她选择了金毛留下来陪她。 选择是选择好了，但她眼中的泪更多了。 再看看最后剩下的三个名字：爸爸，妈妈，金毛。 这个选择，没让小姑娘手中的画笔犹豫多久，金毛就第一个被划掉了。 最后，只剩下爸爸和妈妈。 看着这两个名字、符号，果果拿着画笔，举着的手臂，忽然就放下来。 只能选一个。 这个选择，才是最艰难的，没有之一。 她没法做出选择，眼泪一下蜂拥而出。 回头，她看向爸爸和妈妈。 杨帆和十三姨很默契，没看小姑娘，一个削苹果，一个剥橘子，默默做自己的事。 爸爸和妈妈，她都舍不得让其中一个死。 忽地。 小姑娘仰头大哭，眼泪啪嗒啪嗒掉，像断了线的珠子，但她仍然紧紧攥着手中的画笔。 小孩子的调皮和好动，有时让大人无法理解。 但有时他们的认真和执着，也是大人们无法企及的。 果果很听话，没有放弃做题的念头。 就像好学生都没有细想过为什么不能迟到早退，就算生病了，也不愿意请假。 “选完了吗？”十三姨表面上无动于衷，抬起头来，询问女儿。 其实她虽然没看果果，但余光一直关注果果的动作。 杨帆也一样，看起来在忙别的事，但注意力一直在果果身上。 正在大哭的果果没回答妈妈的话，低下头，边哭边继续举起手中的画笔。 画笔，又在爸爸和妈妈之间来回摇摆。 她没有再大声哭，只是抹着眼泪。 但这种哭，让十三姨眼眶红了。 杨帆连忙朝小姑娘招手：“果果，回来，不选了。” 闻言，小姑娘像是得救了似的，丢掉画笔，什么也不管了，跑到杨帆面前，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不哭不哭，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杨帆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小棉袄。 “长大也要陪我，一个都不能少。”果果哭道。 “好。”杨帆笑着笑着，就有些沉默。 该给爸妈打个电话了。 小姑娘身上有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时一天见不到爸妈，都很舍不得。 也曾希望爸妈永远陪着自己，自己也会一直陪着爸妈。 但长大后，就忘记了。 上高中后，一个星期回一次家。 大学后，一年回两次家。 毕业后，更是一年只回一次家。 总觉得赚到钱，寄回家去，就是最大的孝道，人回不回家是其次。 清明节放假，自己却跑外地去出差，都没想过要回家看看爸妈。 主城离黔江并不算远，四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有的人，即便是在外省，但因为有高铁，回家一趟都不用四个小时。 但人家可能是因为赚不到太多钱，舍不得花。 自己是没有大富大贵，但回家的路费，不值一提。 然而过完年后，直到现在，都没回家一趟。 “明天出差，回来后，我回一趟家。”杨帆拿纸巾边给果果擦眼泪边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一愣：“明天出差？” “嗯，今天下午接到摄制组电话，遇到了一些事，我本来想今晚过去的。但想想今晚过去，也不能赶到拍摄地。拍摄地那边交通不方便，连夜包车过去也一时解决不了问题，就定了明天上午的飞机。”杨帆说道。 十三姨生闷气，不理杨帆了，拿水果刀插刚削好的苹果。 “切块，别玩刀。”杨帆伸手，想要夺刀。 十三姨低头，好好切果肉，小声问道：“就不能再等两天吗？” 杨帆摇头：“多耽搁一天，拍摄就无法进行，我得过去解决好问题。那组摄制组的人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了。早去早解决，让他们回家休息。” “那你知不道，两天后，是什么日子？”十三姨问他。 杨帆疑惑，努力思考。 十三姨的生日？ 并不是，她的生日上个月刚过去。 芊芊的生日？ 还没到，下个月。 和十三姨认识周年？ 也不是，下个月。 再说了，认识周年这种日子，应该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又不是结婚周年之类的。 “两天后是什么日子？”想不出来，杨帆只得询问十三姨。 十三姨手里的刀又开始危险起来：“你再想想！” 杨帆只得再想。 十三姨明显有些急，拿刀戳水果肉片，一次又一次。 “想不出来。”良久，杨帆头疼道。 十三姨起身，丢下水果刀：“你自己切，我不切了。” 生气了。 杨帆摸不着头脑，但也有点习惯了。 尤其来例假时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再好脾气的男朋友，只要女朋友在这个时期找事，都没几个能一声不吭地熬过去。 就算离家出走，也不行。 以致很多有过女朋友的男生都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具体点就是神经病。 不过睡觉点到，把果果哄睡着，跟杨帆一番点到为止的动作后，十三姨不生气了，询问道：“机票买头等舱了吗？” “不用，做头等舱也不会比做经济舱先到达目的地。”杨帆摇头。 “头等舱的乘客会先下飞机，先到达目的地。”十三姨说道。 “头等舱机票，节目组不给报销的。”杨帆解释道。 “我给你报销。”十三姨对钱并不在乎。 第二天，杨帆正常点起床，做早餐。 桌上，吃着早餐，他忍不住问十三姨：“过两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第248章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忘记砸到你的头顶 杨帆没问到两天后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离家了，赶往机场。 十三姨没说，只说已经不重要了。 见她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杨帆便没放心上。 处理前线摄制组遇到的困难，才是重中之重。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后，杨帆抵达摄制组所在的市。 素材拍摄地比较偏僻，杨帆昨天在网约车平台上发布的行程，直到现在都没司机接单。 不过发布了一个到拍摄地最近的镇子的行程单，倒是很快有司机接了。 乘坐网约车抵达镇子后，杨帆就没法再前进了。 节目组是有自己的车，但现在被拦在村子里，出不来。 杨帆在镇上包了一辆三轮车，送他去拍摄地村子。 好在虽然是山路，但不是土路，铺上了水泥，杨帆坐得不是很辛苦。 吹着风，摇摇晃晃中，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缓缓倒退，杨帆的心情好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摄制组遇到麻烦，他会觉得这趟出差是一段美好的旅途。 到不同的地方，见到不一样的人，看不一样的风景，把像是被囚禁了的灵魂放出来，心境大不相同。 一个多小时后，杨帆终于来到摄制组所在的村子。 村子座落在山谷平地上，房子没有规律可言，零零散散分布。 村头有一口很大的池塘，大概能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群又一群鸭子在其中游水，觅食。 家养的鸭子，放出来的目的并不是让它们觅食，等它们晚上回家，主人还得给它们准备食物。 放养鸭子，最大的目的是让它们运动，锻炼身体。 有些人喜欢吃野味，就是因为野味不是流水线饲养出来的家禽，肉质因为长期锻炼更加鲜美可口，营养价值更高。 跟人锻炼身体，可以增强体质，肉质更佳一个样，只是人不能吃，最多只能舔。 像十三那样的，虽然没吃过，但她经常锻炼，杨帆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想着，杨帆就有点想十三和果果了。 要是她们母女俩也在这里的话，他的心情应该很不一样。 即便等下有事情要处理。 下三轮车，杨帆便见到了一直代替他跟随摄制组的林豹。 林豹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修边幅了，一堆胡子拉碴。 “怎么一下乡，人就变得很颓废的样子。”杨帆笑着跟林豹打招呼。 林豹帮杨帆拉行李箱，苦笑道：“又没妹纸，再说我也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在我都不怎么管自己的衣着打扮，在这种地方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女朋友追到，结婚了，不管男女，都不那么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的穿着打扮。 毕竟啥没见过，还那么在意反倒有点不正常。 “也是，不像我，到现在也就牵了女朋友的手，得多在意自己的臭皮囊和言行举止。”杨帆跟林豹往村里走。 聊了几句，杨帆才开始询问摄制组遇到的麻烦。 “唉，以前越落后的地方，人越淳朴，现在这些地方很多人都见了世面，被外面污染了，一样见钱眼开。”林豹叹气。 摄制组有两辆车，八个人，这几天一直驻扎在这个村子里。 吃住分别在村里的两户人家，昨天上午，摄制组的车不小心压了村里一户人家的地。 起初人家开价要赔偿一万，但摄制组的人不是没见过庄稼，知道所压的地，损失没那么多，撑死一千。 最后林豹跟村民一番讨价还价后，达成一致，赔了四千。 要不是素材没取完，林豹和摄制组的人赔完昨天就跑了，再也不来这种地方。 不想昨天下午取完一段素材回来，就有村民来要钱，说摄制组的车停了那么多天，地儿是他们家的。 林豹觉得不妙了，上午那口子一开，像是打开了魔盒。 他不敢再妥协，给杨帆打电话。 但不妥协，现在摄制组的车都开不出村子。 林豹想让一辆车去镇上接杨帆过来，村民都不让，得先交停车费。 “找村里的村长了吗？”路上，杨帆询问林豹。 林豹点头：“找了，村长向着村民。” 杨帆眉头一皱，这村长是什么目光，太短浅了。 村民在乎这点蝇头小利，村长也不明白事理吗？ “村长是半个文盲，初中毕业，没见过什么世面。”林豹道出实情。 那就怪不得了。 大学村官普及不了，难度高，收益小，所以国家要城镇化，集中人口管理。 “哎，这种人竟然能当上村长。”杨帆无语。 看来，一个人想改变世界，真的是痴人说梦话。 抵达摄制组住的村民家，杨帆看到摄制组的人，有的愁眉苦脸，有的义愤填膺。 市里的停车费都没村民要的那么多，一千呢。 这才停几天？ 林豹其实是想给的，但摄制组所住的村民家的村民悄悄告诉摄制组的人，一千只是开头，村里那几个刁民会打着各种名义继续敲诈勒索。 村里人都觉得摄制组是富人，劫富济贫是好事，没人反对。 就算有想反对的，也不敢吱声。 大义灭亲在这里是不会被传诵的，反倒变成吃里扒外的东西，遭人唾骂。 “别着急，再等等，现在车子不用动，大家当作就地放假，休息两天。”杨帆安抚摄制组这些还有志向，不甘于平凡的同事。 要是甘于平凡，失去了进取心，也不会来这里。 “我们在这里算是秀才遇到兵，没理可讲。”一个摄影师忿忿不平。 只是他们做的节目是纪录片，不是那种明星参与的节目，可能起不到带动当地旅游经济的作用，所以都没好意思拿这个去跟刁民讲道理。 “这里三不管，找谁都没用，还是城里舒服，遇到事只要肯浪费点时间，找相关部门就可以解决。”另一个摄影师也郁闷道。 这里的人没什么法制观念，可能都觉得打死个人，最多就是不能回家，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遵纪守法的人来说，到这种地方没一点安全感。 了解清楚情况后，杨帆对林豹说道：“林哥，带我过去，我跟他们聊聊。嗯，再把村长或有点威望有点见识的人叫上，一起聊聊。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忘记砸到你的头顶。” 第249章 我不是大忽悠 福来村，是《舌尖上的旅行》摄制组的取材地之一。 国家村村通公路的宏伟目标，几年前就已经覆盖到了这里，让村里更多的人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 但见识后，带回来的，还有村里原本没有的贪婪与懒惰。 了解清楚状况后，杨帆带领摄制组八个人，一起来到村里的小广场上。 两辆车，一辆suv，一辆皮卡正停放广场旁边。 据说晚上有大爷大妈在广场里跳广场舞，有小孩子来玩其中的健身器材，很热闹。 刚来的时候，林豹挺喜欢这里的。 小孩子的笑容很纯真，村民们看起来也很友好。 他还一度觉得这里的人运气不太好，生活在这种地方。 虽然山水皆美，但交通不便利，可娱乐的地方和项目太少。 没商场，没影院，没游乐园，没来自全国各地形形色色千娇百媚的小姐姐…… 林豹自己是肯定不愿意年轻的时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在这种地方的。 所以他有些替这里的人感到难过，人生如此无趣。 直到昨天，他的这一切同情灰飞烟灭，变成了深恶痛绝。 感觉就像看到一个乞丐，以为对方很可怜，其实人家开豪车住别墅，自己竟然才是乞丐，小丑。 白天的小广场很冷清，直到杨帆一行人来后。 原本只有一个刁民在看着摄制组的车，在杨帆他们来后，没几分钟，甲刁民通知的乙、丙、丁刁民都赶过来了。 虽然出头的只是四个刁民，摄制组则足有八个人，但林豹他们还真不敢强行把车开走。 别看只有四个刁民在为难摄制组，但真打起架来，那些中立，看热闹的村民绝对会出手，帮村里的刁民。 摄制组找的村民向导想帮老板也不敢帮，毕竟他们两家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 看着车子前后左右放着的几块大石头，杨帆对其中一个叼着烟的染发青年刁民问道：“停车四天，要收一千的停车费吗？” 黄头发青年叼着烟说道：“现在五天了，不止一千，得加钱。” 杨帆不想普及什么法律，说你没权利乱收费，点头说道：“你们这里将来可能成为一个旅游景点，收费高点确实正常。” 几个刁民一愣，我们福来村要成为旅游景点？ 几人看向正从家里赶过来的中年村长。 村长人虽然还没到跟前，但也听到了，一头雾水：“我没听说过啊。” “你们有谁看过《娃娃志在四方》的节目了吗？”周围的村民越来越多，杨帆举目四望，询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虽然有不少人看过。 林豹等几个摄制组的人也一时搞不懂杨帆的操作。 杨帆并不需要有人配合，继续说道：“《娃娃志在四方》是个真爸爸或假爸爸跟小孩子去乡下玩耍的节目，很受欢迎。” 看过这档节目的村民暗暗点头，确实是这样。 杨帆说道：“《娃娃》节目去过的拍摄地，全部成为了旅游景点，明星和小孩子住过的地方，可能你们都不太清楚，现在游客住一晚，有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三千，且还需要排队。” 村民们瞪大眼睛，这钱那么好赚？ 黄发青年皱眉，他确实有所耳闻。 《娃娃》节目的拍摄地，现在都成为了或大或小的景点。 至于节目中有的大明星住过的地方，是不是三千块钱一晚，他就不清楚了。 “我也是做节目的，上个月还亲自去考察过，那些破屋子，几乎什么都没有，还原得很好，住的舒适度跟五星级套房天壤之别，但价格却一个样，甚至更贵。”杨帆感叹。 村民们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杨帆兀自说道：“这么贵的民宿，你们可能觉得很不值得，但现实就是，有钱人一点也不在乎，导致一些明星跟小孩住过的地方，老板说排队的人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涨价。” 林豹等人面无表情，但心里有点乐了。 杨帆在忽悠人。 虽然不全是胡说八道，但上个月他不是跟节目组出差，就是在台里上班，哪有什么考察。 “我们虽然不是做明星节目，但做的是美食节目。民以食为天，从市区开车到你们这里，也就两个小时。”杨帆没讲得很明白。 但村民们不都是傻子，猜得出来杨帆的意思。 这个节目播出后，会有一大把城里人出来觅食，找到福来村。 “两个小时就为了吃一顿饭两顿饭？”有刁民问杨帆。 杨帆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舍得花三千块钱住一个破屋一晚上吗？” 刁民冷笑道：“神经病才住。” 杨帆说道：“但像我刚才说的三千块钱一晚的破屋，你现在要是想住都住不上，得等一个月之后才能排上。” “那些人的脑子有问题。”刁民嘀咕着。 杨帆笑道：“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是不懂的。但做为城里人，我懂一些小资家庭的需求。我平时在城里上班，很少出城。但有时周末或假期，会跟家人跟朋友出城，去玩农家乐。” 说到这，杨帆解释道：“所谓的农家乐，就是到乡下去住，吃那里的农民自家养的鸡鸭鱼，吃农民自家种的绿色蔬菜。” 村民们有些兴奋了。 原来这个节目组在帮他们村做宣传，让他们村成为一个农家乐村庄、度假村。 以往在电视上，他们特别羡慕那些度假村。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村也有希望成为那样的好地方。 村长激动，他不是为了什么政绩，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好处。 对面山头那边，正在修一条高速路，周边的村庄因为腾地或弄服务区，都赚了一大笔钱。 福来村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 出头为难摄制组的那四个刁民也是眼前一亮，他们都是从外面混回来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但村子要是成为度假村什么的，自己不就可以当老板了吗？ 多宰点客人的钱，简直不要太爽。 但杨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众村民如同从天堂掉到地狱。 第250章 说话是一门艺术 “林哥，把停车费付了吧。付完回去收拾东西，天黑前回到市里。这期的节目作废，反正也没拍到多少素材。”杨帆对林豹说道。 这话一出，福来村的正做梦的村民一下全部清醒过来，一个个脸色大变。 节目组这一跑，什么农家乐，度假村，旅游景点，不就全没了吗？ 林豹虽然没提前得到杨帆的授意，但反应不慢。 听到杨帆的话，他第一时间转身，准备回去。 林豹身边的同事反应有快有慢，快的，一秒钟后便跟在林豹后面。 反应慢的，看到别的同事跟随林豹转身走，也赶紧跟上。 杨帆没动，做为领导、带头大哥，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发号施令，稳坐泰山。 “这位小哥，别急别急，有话好说嘛。”村长有些尴尬地拦住林豹，但说话却是对杨帆说的，因为他看得出来，杨帆才是主事人。 跟杨帆说完这话后，村长眼睛盯着黄毛青年，给对方疯狂暗示。 黄毛青年平时并不把村长放眼里，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高中毕业生。 村长算什么东西，初中毕业的渣渣。 也就仗着早生些年，当年的村长大家又觉得当了没什么好处，村里选举便懒得多事，村长一家送几个水果后，就民主选上了。 选上后，村长没为村里做过什么贡献，仗着认识了镇上的领导，领导懒得多事，一直让他当着。 不曾想后来村里修路，修广场什么的，村长吃了不少款，不用干农活，不用做买卖，就成了全村首富。 这样的村长，见过世面的黄毛是看不起的。 但现在村庄要是能成为旅游景区，度假村，黄毛只会比村长更高兴。 所以他连忙对杨帆说道：“哥们，别啊，误会，之前都是误会，什么停车费不停车费的，你们随便停。拍节目需要什么忙，尽管说，人力物力，我们全村鼎立支持，给你们当免费劳动力，不要钱。” 另外几个青年也陪着笑脸，纷纷给摄制组的人递烟，一脸谄媚，变脸之快令林豹等人有些吃惊。 杨帆问道：“你们不会再阻拦我们节目组工作了吧？” “不会，不会，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嘛。” “谁要是阻拦，就是跟我狗哥过不去！” “抽烟抽烟，烟不好，别嫌弃。” 一群人纷纷发话。 杨帆有些为难道：“节目经费预算超了，这期确实拍不下去了，领导不给增加预算。” 杨帆话刚说完，黄毛立刻朝人群嚷起来：“狗日的老徐呢，昨天讹了节目组的钱都给我们拿出来，人家要是跑了，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地，不服再烧了你的房子。” 老徐被众人推出来，一脸死灰，妈卖批的，这帮烂仔，你们不整这事，我的四千块钱不就没事了吗？ 不过他也不想众叛亲离，面上带着尴尬的笑容：“钱放家里，等下就拿过来，为了全村的未来，那点赔偿不算什么。” “等下什么，现在就回去拿。” “快点，那是人家节目组的预算，不是个人的。” “没钱人家怎么给车子加油，给那些长枪短炮保养充电？” 几个青年七嘴八舌，同仇敌忾，站节目组这边。 福来村对节目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林豹等人有些面面相觑，咋就解决了？ 昨天村民还跟节目组剑拔弩张，差点就把车给砸了。 现在一个个把节目组的人当老佛爷似的，这差距一时让林豹等人适应不过来。 杨帆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古井无波，沉着应付一群讨好他的人。 “听说你们村的大公鸡卖到了五百块钱一只？有点贵啊，我们节目组吃不起。” “哈哈，没有的事，杨导来了，看上村里哪家的鸡鸭鹅尽管说，我们杀好了送上门去。” “一斤多少钱？” “提钱伤感情，白送的，接下来节目组的一切吃住，我们村包了。” “那怎么行。” “必须得行，钱我们是帮不上，但吃住没问题，等下我们几个去池塘里拉网，抓些肥鱼，给节目组改善一下伙食。” “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我们村有自酿的米酒，有五步蛇浸泡的黄酒，晚上给你们送过去。” 林豹等人听着杨帆跟村民的对话，目瞪口呆。 说话果然是一门艺术。 杨帆过来后，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任何一个承诺，就说了几句话，村民对节目组的态度完全变了。 自己哪里出问题了？ 昨天林豹讲道理的同时，也哭穷，节目组没钱。 但人家就是不管，不相信。 事情解决后，村民散去，杨帆终于脱身。 林豹急忙上前去，陪他到山上转转，实地考察，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同事。 其他人则各司其职，忙自己的工作去。 “杨帆，我害怕待在这里了。”没村民跟随，只有自己三人，林豹对杨帆心有余悸道：“昨天那样子，都动刀动枪了。今天一下变脸，热情得我坐立不安，心中有愧。” “这是我们应该得到的补偿，不用放心上，安心接受。”杨帆心情很平静，改变不了世界，改变周围一些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人多是因为贪小便宜而上当受骗，他就是抓住了村民这点，有意无意给他们画了个大饼。 能不能做到他并不在乎，忽悠起这种人来，他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要不是节目组透露过他们是山城电视台的，他还想说自家节目组来自燕京的央视呢。 这么一来，村民更加坚定拥护他们，大半夜把自家老婆送过来也不一定。 虽然杨帆不稀罕。 村花早就到外面的世界去了，留在村里的，不是老幼妇孺，就是好吃懒做的青年。 想为家乡做贡献的年轻人可能是不少，但付诸行动的凤毛麟角。 太难！ 找不到出路，大环境限制。 好比航空母舰，哪个有海域的国家不想造？ 但世界上只有十一个国家拥有或曾拥有过航母。 目前能造出航母的国家，甚至两只手都不到。 第251章 害我白打了她那么久 在福来村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忙了一个星期后，取材终于结束。 这一个星期，村民们给节目组的待遇，较节目组刚来的前几天，天壤之别。 热情得让节目组的人都差点忘记了当初的不快。 中午，一顿酒足饭饱后，节目组的人上车离开。 九个人两辆车，满载而归。 土鸡土鸭什么的活物没有，但土鸡蛋土鸭蛋蛇酒什么的，每个人都少不了。 “杨导，我们真要给福来村做宣传吗？”车上，一个同事问杨帆。 “不用刻意，正常来。”杨帆说道。 林豹也说道：“我们的节目到时候有没有人看还是一回事，想太多了。”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跟杨帆道歉：“杨导，我没诅咒我们节目的意思啊。” 杨帆点头：“实话实说而已，我知道。” “林总，你是不是不知道杨导随便整的《马汉脱口秀》现在在网上火得不得了？”同车的同事笑道。 “我当然知道，台里不亮网上亮，只是可惜了我们频道没观众基础，前两天第二期收视率也才破2，跟它在网上受到的欢迎程度和待遇一点也不成正比。”林豹惋惜道。 “杨导辛辛苦苦做的节目，网上那么火，在台里却拿到这样的收视率，太伤人了。”同事痛惜道。 杨帆说道：“不急，再播三期，从第六期开始，就转到卫视频道播了。” “啊？” “什么？” 众人吃惊。 连没喝酒，专心开车的司机同事也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杨帆，想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洪哥，看路，看路。”杨帆连忙提醒道。 洪哥别看是司机，但除了用车的时候给大家开车，平时他也是扛摄像机的摄影师。 有的公司招人，应聘者有业务能力的同时，要是有驾照，能加点分。 节目组穷，另请专职司机得花钱，便让洪哥这样的员工身兼多职。 “杨导，《马汉脱口秀》真的要转到卫视频道去播啊？”林豹惊讶问道。 “嗯，上个星期谈好的。”杨帆说道。 林豹等人一脸羡慕。 那杨帆岂不是马上就是半个卫视频道的人了？ 甚至都已经是了。 “那我们的《舌尖》呢？”洪哥忍不住问道。 “还早，不好说。”杨帆摇头，他自己都说不清未来会怎么样。 毕竟素材都远还没取全，成片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理想中的效果。 洪哥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成家的人了，没太大野心，但也希望能去卫视频道。 去那里，待遇肯定会比现在好。 卫视频道就好比知名企业，美食频道就跟创业公司一样，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抠抠搜搜的。 不过《马汉脱口秀》转去卫视频道，也让《舌尖上的旅行》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很激动。 至少他们看到了希望。 万一，自己参与的节目也能转去卫视台呢。 如果是以前的美食频道，大家根本不会抱什么希望。 但现在有了杨帆，就不一样了。 人家有这个潜力。 《马汉脱口秀》只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就在网上大爆。 要是《舌尖上的旅行》不是无路可走的美食节目，林豹等人可能都坐等去卫视频道了。 从福来村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五点。 杨帆独自去机场，准备回山城。 林豹等几人还有点阶段性收尾工作要做，得明天才能回山城休整一段时间。 “爸爸，你还不回家吗？”在机场候机厅里，杨帆跟下班回家的十三姨和果果语音通话。 “明天晚上回去，现在是东南风，风速每小时四十千米，所以风可能会比我先到家，你明天放学回家在阳台闻一闻，有可能闻到我的味道哦。”杨帆笑着跟小姑娘说话。 “明天就回家吗？”那边开着免提，十三姨问杨帆。 “嗯，暂时忙完了。”杨帆说道，感觉十三姨不是很想他回家的样子。 果然，十三姨淡淡道：“不急回来，工作要紧，再待一个月都没事。” 杨帆有些茫然，怎么十三姨突然就不给自己好脸色？ 这两天没惹她吧。 杨帆反省。 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 “果果，你又惹妈妈生气了？”杨帆问果果。 “没有呀，我很听话的哦。”果果说道，似乎是在一边玩一边跟杨帆说话。 小孩子好动，想让她一心一意跟杨帆通话有点难。 “那妈妈怎么生气了？”杨帆问道。 “我没生气！”果果一旁的十三姨生气道，当我不存在吗？ 杨帆不知道怎么接话，明明在生气，还说自己不生气。 “嗯嗯，不生气不生气，那我明天不回去了。”杨帆说道。 “不回就不回，谁稀罕。”十三姨说道。 很快那边传来果果的声音：“我稀罕呀。” 然后，杨帆就听到小姑娘嗷嗷大哭的声音。 “还稀罕不稀罕？”十三姨边打边问小姑娘。 “不稀罕了，呜哇……”小姑娘大哭。 杨帆无语，只得挂断电话。 反正十三生气，谁也拦不住。 尤其现在他又不在她身边，继续打电话也只是听果果挨打的哭声。 眼不见心不烦。 很快，杨帆上飞机。 等他抵达山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网约车早就约好，下飞机后杨帆都不用等，接到行李直接上车回家。 晚上车流少，不到四十分钟，杨帆就从机场回到小区里。 九点半，果果可能刚睡下吧。 拖着行李箱，杨帆正想着，十三姨的电话打过来，有些生气：“都几点了，你为什么不给果果打电话，哄她睡觉？” “额。”杨帆有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十三姨，太不讲理了。 “怎么不说话了？”十三姨更加生气了。 杨帆想说咱不是夫妻啊，你这是把我当老公用。 人生若只如初见，刚认识的十三人多好啊，那么端庄优雅，那么精致大气，那么知性得体，几近完美。 现在不行了，动不动就跟他耍小脾气，要求这要求那。 “果果躺下了吗？”杨帆问道。 “躺了，等你电话。”十三姨还是很生气：“下午不打招呼就挂断电话，害我白打了她那么久。” 第252章 只要你想我，我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回来找你 听到十三姨的话，杨帆也不敢多说什么。 越说可能果果就越遭殃。 小孩子打打也没什么，但像一日三餐顿顿少不了，那就有点过分了。 好在小姑娘从来不记仇，十三姨下手也有分寸。 近来，十三姨一扬手，还没打下去，小姑娘就先哭，很懂得保护自己。 但被打之后，小姑娘依然我行我素，该闯祸照常闯，该惹妈妈生气照常惹，无所畏惧。 “打电话哄果果睡觉多麻烦，等我回去，躺她旁边哄。”杨帆进楼，坐上电梯。 “现在就得哄，等不了。”十三姨把钻被子里玩的果果拎出来：“你爸爸电话，你想不想跟爸爸说话，不想我就挂了。” 那边立即传来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你忙完了么？可以跟我说话了吗？我想你陪我说说话。” 杨帆心里暖暖的，小姑娘纯净的声音，太有治愈效果了。 怪不得当上父亲后，有的男人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受尽委屈，也在所不辞，努力工作赚钱。 只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失望、受苦，给他们更好点的物质生活。 给孩子买好玩的，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带他们去儿童游乐园……这些都需要钱。 “果果想不想爸爸现在就回家呀？”杨帆笑着问道，走出电梯。 “想呀。”果果趴床上，对着放枕头上面的手机说道。 “有多想？”杨帆朝家门口走去。 “有一冰箱的冰激凌那么多的想。”果果说道。 “那真是太多了。”杨帆微微一笑，一个冰激凌她能想到流口水，想到不想吃饭睡觉，不想洗澡，不想上学。 一冰箱的冰激凌，对她来说，是最多的想念单位。 “嗯，要是我们家有两个冰箱装冰激凌，我想爸爸就会有两个冰箱的冰激凌那么多。”果果侧躺下来，脑袋放枕头上，对着旁边的手机说话。 “看在果果那么想我的份上，我现在就回家，陪果果说话，很快就到了哦，你只需要闭上眼睛一会儿。”杨帆走到房子门口，拿出钥匙。 十三姨正想说话，听到客厅里传来金毛和滚滚的嗷嗷叫声。 下一刻，她一脸惊喜，连忙踢掉被子，兴冲冲下床，穿上拖鞋跑出去。 杨帆开门进屋。 客厅没开灯，两条黑影朝他扑来，非常热情，趴着他胸口，湿漉漉的大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哎，够了够了。”杨帆边开灯边躲着金毛和滚滚的热情。 灯开上后，还没扒掉身上的金毛和滚滚，杨帆就看到十三姨出现在卧室墙角那边。 看到他，十三娇颜绽放，哪还有什么小脾气，像个小姑娘似的，不顾一切地朝他跑来，张开双臂。 金毛和滚滚连忙跑开，杨帆是十三姨的，挡她的道，后果很严重。 “杨帆！”十三心里被惊喜和喜悦填满，跑到杨帆面前，不顾形象地跳到他怀里。 只是还没经验，差点没能夹住杨帆的腰而滑下来。 杨帆连忙双手托住她的臀。 手感还是辣么好。 圆润挺翘，隔着睡裙都能感觉到它的光滑与细腻。 以前只能在十三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看看，现在却可以捧在手心。 摸倒是不好乱摸，气氛还没到。 “你又骗人！”搂着杨帆的脖子，十三嘴上埋怨，但脸上的开心显露无余，眼神里满是依恋地看着他。 “不喜欢嘛？”杨帆笑道。 十三没回答，骑在杨帆身上，帮他把背上的包拿下来，扔一边地上。 扔掉包后，她低下头，闭上眼睛，主动索吻。 杨帆没理由拒绝。 是该补充点龙泉龙涎了，不然对身体不好。 年轻人，需要时常补充点营养。 “爸爸！”没多久，睡衣宝宝果果也出现在客厅里。 她之前听不出杨帆已经悄悄回来的暗示，所以妈妈跑出来后，听到客厅里杨帆的声音，她才惊喜的发现，爸爸回来了。 但是跑到爸爸和妈妈面前时，小姑娘发现，妈妈没理她，甚至爸爸也没理她。 两人好像在争抢着吃一个很好吃的东西。 杨帆看见小姑娘过来了，想把十三放下来。 但十三不肯，还想亲。 杨帆只得再继续陪她一会儿。 滚滚绕着杨帆转了两圈，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呸了一声，渣男。 然后回自己的狗窝休息去了。 “还没吃完吗？”果果站一旁，眼巴巴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十三姨这才从杨帆身上下来，脸色红润，似乎有点知足了，没跟打扰自己好事的女儿计较。 “爸爸还给你！”十三对女儿说道，然后帮杨帆把行李箱和背包拿去小客厅收拾。 杨帆抱起果果，心满意足。 “爸爸，果果可想你了。”小姑娘捧着杨帆的脸，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 在杨帆的教育下，小姑娘已经不亲他的嘴了。 只亲脸。 杨帆还告诉她，除了妈妈，谁的嘴，她都不可以亲。 小姑娘一直记得。 “嗯，只要你想我，我无论走多远，都会记得回来找你。”杨帆跟小姑娘保证，抱着她进小客厅。 十三姨打开背包和行李箱，把杨帆的行李取出来。 像洗漱用品，沾有大量水分，不能长时间闷行李箱里，容易滋生细菌。 “我们拉勾！”果果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杨帆没犹豫，伸出手。 大人说的话，大多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十三姨也相信了杨帆的话，等她人老珠黄，可能他就不再稀罕她了。 但果果那时候如花似玉，风华正茂。 他应该会回来看果果，顺带看她。 “还有土鸡蛋呀？”帮杨帆整理行李时，十三姨掏出两袋蛋。 一个大一个小，但她分不清鸡蛋和鸭蛋，统称鸡蛋。 “还有蛇酒，很补，当初只抿几口，我感觉气血翻腾。据说男的喝一杯老婆受不了，老婆也喝一杯，床受不了。”杨帆把果果放下来，亲自从行李箱小心翼翼抱出一瓶散装酒。 十三姨脸红，打了杨帆一掌：“小孩子在呢，你胡说什么。” 呵，刚才小孩子看着，你自己都不肯中止亲热。 现在终于知道影响不好了？ 第253章 大雪压青松 杨帆的突然回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所以十三姨允许果果今晚睡晚点，甚至都不催杨帆赶紧收拾完去洗澡，回来哄果果睡觉。 但杨帆不想让果果太晚睡，便任由十三姨帮忙收拾行李，自己去洗澡了。 一周没见杨帆，小姑娘很稀罕他，黏着不放。 在杨帆洗澡的时候，她还一直站浴室门口，跟他说话，问这问那。 杨帆也没烦她，至少现在还不烦。 刚回来嘛，可能过几天就有点吃不消她的这种黏人了。 但几天之后，小姑娘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黏他。 等杨帆洗完澡出来，十三姨也给他收拾好行李箱和背包了。 十点半，两大一小躺十三房间床上。 果果睡中间，安安静静听杨帆讲光怪陆离的故事。 没多久，小姑娘就睡着了。 杨帆还在讲，要不是十三提醒，他还没注意到，果果已经睡着了。 确定了一下，小姑娘真睡着了，杨帆不用十三主动，就食指大动，翻过十三那边去。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几分钟后，杨帆又翻回来。 怪不得十三这两天脾气不对，原来生理期来了。 “我们还是保持纯洁的革命友谊吧。”杨帆老老实实躺好，跟十三说话。 这正是十三所愿，相比亲热，其实她更喜欢跟杨帆聊天、谈心。 大部分出轨的女人并非生理需要才出的轨，身体出轨只是附带。 “可以，你过来抱着我睡呀。”十三姨同意了杨帆的提议。 杨帆想了想，就抱着，又不干啥，也算是纯洁的友谊，便又过去了。 不过去，可能会让十三姨觉得，他是个狗男人，只馋她的身子，发现图不上了，就不肯跟她亲密接触。 女人再大，也需要哄着睡。 这个哄大多不是讲童话故事，多是聊天说话。 此外，睡前运动也算是哄的一种。 甚至不需要干什么，躺一旁就行，让对方有安全感，心里踏实。 杨帆和十三还没到无话可说的老夫老妻关系，所以话还很多。 即便跟杨帆说着话，十三也时不时查看一下果果，看小姑娘的睡姿，看小姑娘没有踢被子啥的。 十三自己睡觉不太老实，但那大概是天生的，没办法的事，不代表她一点也不会照顾女儿，不懂心疼女儿。 “这周末我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妈。”触景生情，杨帆心里惭愧，过完年到现在，他都还没回家一趟。 虽然爸妈不催他，但他们心里肯定很希望他时不时回家一趟，看看他们。 过一年少一年，往后余生，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只是让儿子回黔江工作，他们两老也开不了这个口。 前两年刚毕业，爸妈倒问过他，能不能回家考公务员，在区里或更近点的地方上班。 前身说不好考，倒也不是不好考，是不好进体制。 家里没关系，想送礼都不知道该送给谁。 不送的话，那玩意儿就真的看运气了，不是看笔试和面试分数。 “开我的车回去吧。”十三姨说道。 “好。”杨帆没拒绝。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问道：“什么时候带芊芊回你家，让你爸妈看看？” 杨帆没说话，在思考。 以他现在跟十三的关系，完全可以说他和月月的事了。 但是。 让他很无奈的是，十三见过他和柳芊芊亲热。 这就难开口了。 十三估计会反对吧。 跟她保持现在这种关系，她觉得还可以。 让柳爸柳妈知道他和柳月月在谈恋爱，又和柳芊芊假戏真做，柳爸的第一个念头九成九就是把他沉到长江里。 十三都没法说什么。 说他是果果的干爹？ 份量还不够。 “怎么不说话了？”十三摇了下杨帆。 “看芊芊想不想，肯不肯吧。”杨帆说道。 “芊芊肯定是想的，就是会有点矜持害羞，你多提几次，她就会同意了。”十三给杨帆支招：“拒绝一次两次，再拒绝，她心里肯定会怕你不高兴，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同意跟你回家。” “行，这次我跟她提一提。”杨帆说道。 十三姨笑了下，侧躺过来，面对杨帆，长腿一抬，夹住他。 这种睡姿让她很有安全感，但安全感最高的，应该是他夹着她，像是把她保护起来。 只是杨帆没那么做，她也没跟他好到什么要求都说得出口的地步。 “这次出去，又观察到什么不一样的吗？”十三问杨帆，她喜欢听他说常人看不到观察不到的事。 杨帆点头：“还真碰到一件令人唏嘘的事。” 十三说道：“你说。” 杨帆没说福来村刁民敲诈勒索节目组的事，说了别的：“在那个村子里，认识了小卖部的老板，聊了很多。” “聊了什么？”十三姨心情很放松，喜欢这样听着他说话。 他平时话不是特别多，但一认真说的时候，非常有技术。 小卖部老板大概被他套出了不少平时不会跟别人说的话和事。 “小卖部老板的父亲上个月过世了，他一个大老爷们，看起来挺凶悍的，跟我聊起父母，眼泪掉个不停。”杨帆说道。 十三姨没说话，静静听着。 “老板说，三十年前，他父亲做小副食品起家，到他结婚为止，他在父亲的店里拿东西，从来没给过一分钱。但他父亲把店给了刚成家的他后，第二天来店里拿盒烟，放下了钱就走。”杨帆说道。 福来村不都是刁民，也不一定是刁民就一无是处。 像小卖部老板的父亲，不管生前秉性怎么样，他都能称得上是一个很合格甚至可以说是很伟大的父亲。 十三姨听得有些心里难受，说道：“周末我也带果果回一趟蓉城，看看我爸妈。” “从这里去蓉城，比我回家还方便，你是应该常回去看看爸妈。”杨帆说道。 “芊芊明天去蓉城，月月则回山城。”十三姨忽然笑道。 柳芊芊帮柳月月跑一些通告的事，十三姨知道。 柳月月的经纪人都不知道这事，但助理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助理是柳妈给柳月月找的，自己人，不是清通娱乐的人。 第254章 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 从福来村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杨帆没有在家休息，照常去台里上班。 上周末，本来说好一群人去城外踏青，但杨帆因为去福来村处理事情，便没去成。 他是串起一群人的纽扣，他不去，踏青活动自然也就取消了。 大家都觉得很可惜，尤其是王小雅。 她都想好了，游山玩水的时候，怎么跟杨帆多亲近一些。 过河过桥，怎么跟他牵手，甚至让他背，她都仔细考虑过。 以前她是怀着抱上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大腿的念头，现在，她发现好像即便杨帆对她的事业没什么帮助，自己也不会反感去做这种事。 所以得知杨帆出差回来后，王小雅给马汉打电话。 《马汉脱口秀》下个月转到卫视频道播，马汉这个主持人不是第一个知道，但现在早就被告知。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好到他自己忍不住张罗着要请客，只是第一个要请的人杨帆这几天不在山城，他只能先等着。 现在，杨帆回来了。 王小雅总是没羞没臊地往杨帆那边跑，次数多了，她会羞会臊。 所以这次她找了个理由，提醒马汉可以请客了。 接到王小雅的电话后，马汉转头就给杨帆打电话，说晚上请客。 虽然马汉这个主持人通过节目本身赚的钱，并没有杨帆这个缔造者赚的多。 但论人气收获，马汉却比杨帆多太多。 因为马汉是幕前人员，有曝光度，有商业价值。 通过曝光度和人气，马汉可以去接私活。 杨帆却不行，他只在这个领域有咖位，无法变现。 接到马汉的请客电话，杨帆有些犹豫。 柳月月中午就会回到山城，晚上两人见面是必须的，都两三个月没见了，心中甚是想念。 去赴宴，会减少他和柳月月独处的时间。 “小帆，可别再拒绝了啊，你越来越忙，踏青农家乐不能去不说，吃个饭可别时间都没有。”见杨帆犹豫，马汉连忙说道。 “行吧。”杨帆问道：“晚上都有谁？” “小雅确定有时间，杨如意他们那边我还没打电话，不过我估计只要你能来，他们没什么重要的事，也都会过来。”马汉说道。 “我女朋友今天回山城，晚上我带她一起过去。”杨帆说道，没跟马汉商量能不能带。 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马汉当然不可能拒绝，甚至很高兴：“哈哈，好好好，把你女朋友都带上，不管几个，这顿饭我都请得起。” “行，那吃完饭去ktv，我多叫几个公主。”杨帆说道。 马汉擦汗：“江湖规矩，酒饮瓜果随便点，我请，但点ktv公主得自己花钱。” “算了，饭后娱乐我就不参与了，没事先挂电话了啊，下班前你发个定位给我就行，到时候我自己找过去。”杨帆笑道。 挂断电话，杨帆工作。 这一天，他工作都是心不在焉的，精力无法集中。 虽然月月不在的日子里，他身边有十三，有柳芊芊。 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无法被取代。 文体娱乐频道。 《幸运52》策划组。 “小马哥，突然打电话什么事呀？”接到马汉电话的是杨如意：“晚上请客，这么突然？我好像没空呢，啊？小帆说他要带女朋友过去？好好好，哈哈，必须有空……行，我问问阿民他们两个，算了，不用问了，小帆带女朋友赴宴，阿民他们两个就算家里老婆出轨，男朋友怀孕，都会丢下不管……” 等杨如意挂断电话，一旁一开始就竖起耳朵偷听电话的李卫民忽略掉自己子虚乌有的老婆出轨的事，兴冲冲问道：“马汉晚上请客，小帆带女朋友过去吗？” “嗯，所以我替你们两个答应下来了，你们晚上不会没空吧？”杨如意问道。 “有空有空。”李卫民高兴道，怎么会没空？ 他倒是想去找爱情，可惜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 “我有空。”新来的姑娘对杨帆女朋友的真面目也很好奇。 王小雅透露过，绝代佳人。 不知是真是假。 下午，杨帆给柳月月打了个电话，征求她赴宴的意见。 柳月月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很开心。 杨帆要带她见朋友，说明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很重，他对她是认真的，一往无前。 有的人谈了对象，遮遮掩掩，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 没别的原因，对象是备胎，或身边有备胎。 下班前，杨帆看了下马汉发来的定位。 离自己住的小区挺近的。 他便给柳月月电话，下班他先回家一趟，放电动车，晚上的饭局肯定是要喝酒的，不能骑车过去。 柳月月在杨帆下班前就赶到了十三姨家的小区，不过她没让十三姨知道。 所以远远看到十三姨和果果回来，一起上楼，她都躲着，没打招呼。 不然等杨帆回来，她不知道怎么跟十三姨说她跟杨帆出去吃饭。 好人说谎会有愧疚感，躲着，就不用撒谎了。 下班开电动车回到小区，停好后，杨帆给柳月月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杨帆就看到林子休闲区里有道靓丽的身影，在朝他招手。 杨帆收起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今天的柳月月并未盛装，一袭白衣裙，配一顶渔女帽，颈上无需装饰，酥白无暇，像是精挑细琢而出。 亭亭玉立，时尚而不暴露，清纯又不失性感，青春靓丽。 按照正常女生的人生轨迹，她现在也才是个大三女生。 可能是没有大一女生那么青涩了，多了一份成熟，但仍然是一名学生。 舞台上的柳月月一直都是浓妆，有几分红尘味。 下舞台后，她自然不可能还那样，平时都是淡妆出行，回归生活。 “你终于回来了！”走到柳月月面前，杨帆心里的所有烦恼全无，眼前只剩下美好。 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所有烦恼都不值得一提。 不长不短的一次分离，让两人之间有了些距离，但感觉更美好了。 “嗯。”柳月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手里的包包都不知道怎么拿才好。 她想跟他牵手，跟他拥抱，但又不敢主动。 第255章 我从未遇见过人们所说的悲伤 看着眼前清丽脱俗，花儿一样的女生，杨帆深呼一口气，竟也一时不敢上前牵住她的手。 虽然她是他女朋友，牵过手，在电话里更是隔空飞吻过多次。 “满眼都是你的人，才配得上你全部的爱。”半晌后，杨帆主动牵起柳月月的手。 冰凉如玉，柔若无骨。 虽然我不配，但我就是不愿意放开你。 柳月月耳根微红，小手放在杨帆温暖的大手里，很有安全感。 牵住柳月月的手后，杨帆就有些后悔答应马汉今晚的饭局了。 女朋友好不容易回山城一趟，不抓紧时间捂着，还跑出去浪什么浪，不知轻重。 “走，先到那边坐坐。”杨帆没立刻带柳月月去赴宴。 他五点准时下班，回到小区，现在也不过是五点半。 赶到赴宴地，大概只需要十分钟。 六点前吃晚饭，有点早了。 所以马汉通知大家六点半前到店就行，再点菜，等菜上桌，大概七点开饭。 不算太晚，也不算早。 “嗯。”柳月月任由杨帆牵着走，手心冒汗。 她还没习惯，有点小紧张。 没走多远，杨帆跟柳月月来到一张石条前。 背包里有不少a4纸，有空白的，有打印满资料的。 杨帆打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没用过的白纸，在石条上吹了几口气，再把白纸铺放好。 “可以了。”杨帆把背包放石条一旁，再接过柳月月手里的包包。 柳月月“嗯”了一声，双手放臀上，捋了一下裙子，在石条上坐下来。 随后，杨帆挨着柳月月坐下，把她的包包放石条外侧上。 柳月月双腿并拢，斜指着与杨帆相反的方向。 不然会碰到他的腿，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地步。 上次也就牵着手走路，连正式的拥抱都还没有。 拍mv时的亲密，不能算。 坐下来后，杨帆朝柳月月看去。 这姑娘明显很紧张，小手无处安放。 放身体两侧感觉有点不对劲，放两腿间又觉得太拘谨，跟男朋友独处，是不应该这样的。 杨帆对生活充满了感激，感谢十三，感谢柳芊芊，感谢柳妈…… 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 初恋的青涩，是如此的美好。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到。 真希望此刻永恒，不要再前进。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杨帆忍不住再次将柳月月的小手牵过来，放在他手掌中。 月月并不娇小，相反，挺高挑的。 但她的手掌并不大，至少相对他的手掌来说，很小。 杨帆一拢手，就几乎能将她的手掌包裹住。 “这段时间到处跑，累不累？”杨帆问道。 “还好，不是很累。”柳月月轻声说道。 那就是很累了，杨帆了解。 他也曾进行过那种高强度的工作，有些通告可能就几分钟，但登台前的准备和赶路，才是最累的。 跑完这个，又马不停蹄跑千里之外继续下一个。 以柳月月的性格，要不是有点撑不住，不会让妹妹顶上去。 她现在的气色，就不是很好，杨帆看得出来。 她中午回到山城，回到家，吃完饭哪也没去，洗了个澡，睡了差不多一个下午。 这倒不用担心她晚上睡不着觉，如果不是因为要见杨帆，她能从今天中午睡到明天中午，甚至到晚上。 当初她就曾连睡三天三夜，饿了吃，吃了睡。 别说出家门，除了房间、餐厅、洗手间，她哪也没去。 “辛苦了。”杨帆手臂一弯，搂住柳月月。 柳月月柔软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 接下来，杨帆跟柳月月甜蜜双排，聊着天。 柳月月的身和心皆慢慢放松，敞开心扉，不再被动回答杨帆的话，会主动展现自己的表达欲望。 每个人都有表达的欲望，只是没碰到对的人，或者说没被点燃。 柳月月平时的话没柳芊芊多，不代表她不喜欢表达。 “还没跟你结婚，我就有女儿了，你会不会不高兴？”聊着聊着，熟络起来，杨帆笑着问柳月月。 柳月月知道杨帆的意思，并不介意，反倒还有点开心道：“果果那么可爱，你不喜欢嘛？” “自然是喜欢，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杨帆点头，然后问道：“将来你给我生两个好不好？” 柳月月俏脸霎时通红，虽然电话里被杨帆这样调戏过她，她也羞红了脸，但现在面对面，她还是有点害臊。 别说她，就是柳芊芊，被杨帆这样问，也一样会脸红，脸皮还薄。 恋爱前期的女生都很害羞，讲个荤段子，她们能满脸通红。 除非她们是清场老手，可能不但不害羞，还好意思反过来调戏男方。 “不许欺负我。”柳月月娇声说道 “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不欺负你。”杨帆跟她谈条件。 柳月月偷偷看了眼四周，红着脸说道：“不行，现在外面呢。” 杨帆松了口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现在也不急，晚点吃完饭回家再说。 “没人的时候，我就可以亲你了吗？”杨帆问道，他特别享受柳月月的反应。 柳月月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羞红了脸。 坏蛋，明知道我会答应，老是问出来。 “是不是该过去了？”柳月月不回答杨帆的话，转移话题。 再不赴宴，她有点害怕杨帆会大庭广众之下亲她，甚至动手动脚。 亲亲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虽然她不太喜欢在外面这样。 动手动脚？ 她想拒绝，但又怕杨帆不高兴，结果就是她很为难。 “我看看时间。”杨帆并不着急，拿出手机一看。 六点十五分了。 “那过去吧，不是很远，抄小路走可能也就二十分钟。”杨帆起身。 “骑电动车去吗？”柳月月问道。 杨帆本来想要么坐柳月月的车去，要么打车。 但想想开柳月月的车去的话，停车不方便。 打车倒方便，只是不能跟柳月月独处。 “骑电动车可以，但今晚你不能喝酒。”杨帆说道。 “嗯嗯，我不喝，你喝，我骑电动车带你回来。”柳月月很高兴。 自从满十八岁，可以考驾照，拿到驾照后，家里的那辆属于她和妹妹的电动车就封存了，再也没用过。 第256章 后来 某家饭店，一间叫凌云阁的包厢里。 六点半之前，马汉要请的客人除了杨帆，全部到齐。 杨如意本来想把自己的男朋友带过来的，但没带成。 她男朋友不愿意来，宁可躺在家里玩游戏，吃泡面。 新来的姑娘叫胡新来，她男朋友倒是过来了，是个对生活对世界依然充满斗志的小伙子。 刚毕业一年不到嘛，还没被社会磨掉棱角，仍然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 只是看到餐桌旁除了自己一个外人，全是女朋友的同事，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 杨如意发觉到小伙子的尴尬，笑着说道：“等下小帆也会带女朋友过来，这顿饭不是内部餐，别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没空，不然他也会过来。” 提到自己的男朋友，杨如意心里有些失落。 没追到自己之前，甚至追到后，前一年男朋友对自己宝贝得不得了，百般宠溺。 后来啊，慢慢不再惯着自己，同居后更是会对她进行过数次家暴。 原本高傲如她，现在都不怎么敢跟男朋友发脾气了，有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而李卫民等几个见过她男朋友的人，都还一直觉得她男朋友脾气好，人品上佳，值得她托付。 “六点半了，小帆能来吧？”看了下时间，李卫民问今天的东道主马汉。 马汉正有点迟疑，手机来信息。 看了一下，他脸上露出笑容：“能来，小帆说已经到附近了，在找地方停车。” 杨如意比李卫民还急，问道：“小帆有没有带女朋友过来，不会是自己过来吧？” 马汉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上午说要带的，刚才发的信息没提到他有没有带女朋友过来。” 王小雅坐立不安，有点期待，也有点忐忑。 杨帆的小姨子她是见过，没得说，自己跟对方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杨帆的女朋友，她没见过。 虽然姐姐一般都比妹妹漂亮，但凡事都有例外嘛。 有的妹妹就不仅比姐姐漂亮，身材还更好。 不过姐妹身高差距这种情况，现在比较难见到。 上几代人，弟弟妹妹几乎都比哥哥姐姐长得高，那是因为父母生哥哥姐姐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 随着国家越来越强盛，人们的生活条件那是一年比一年好。 自然的，后来生的娃儿，营养相对兄长或姐姐要好一些。 营养跟得上，外貌不说，身体发育肯定更充足。 王小雅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反正就想比杨帆的女朋友更优秀。 能抢过来更好，至于抢过来后，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先不说。 就像看到一家店前排队的人很多，有些路人便去跟着排。 至于好不好吃，吃到再说。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我们先点菜，留两个等小帆过来点。”马汉这个做东的，照顾周全，拿过菜单，让一旁服务员上前来。 六个人，暂时点了七个菜。 “先做着，等会儿再点两个。”点完菜，马汉把菜单放下，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服务员没拿走菜单，先出去给后厨报菜。 大概十分钟后，杨帆和柳月月被服务员领进凌云阁。 门一开，杨帆先进去。 一直挽着他手臂的柳月月，此时没黏着他，有些拘束地跟在后面。 “小帆，来了……啊？”马汉笑着跟杨帆打招呼，但很快被杨帆身后的柳月月吸引住目光。 这一看，他瞪大眼睛。 李卫民微笑着起身，还没开口，就被杨帆身后的柳月月吓到了。 纳尼？ 怎么感觉后面这个女孩子有点不真实，像是从3d游戏里走出来的次元人物。 “小帆，你这个大忙人，越来越……”杨如意是背对包厢门的，转身说话，说一半就打住了。 杨帆虽然养眼，但她见过太多次，有些免疫力了。 但他身后的柳月月，杨如意第一次见。 四个字形容：惊为天人。 不用她刻意，就很自然地被柳月月吸引住。 有的人，站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的中心。 柳月月天生就是那种人，如一阵春风，又如一道阳光，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新来的姑娘也看呆了。 这是仙女吧。 山城的美女，新来的姑娘她也算见多了。 但从来不知道还可以有这么养眼的美女，没有明星的那种过滤后的假颜，没有美颜相机修饰过的那种荒谬。 她给人一种很真实的美，却又无可挑剔。 不张扬，不虚幻，有邻家女孩的亲切，也有学校里的女生清纯自然，更有人们想象中的盛世美颜。 胡新来的男朋友看了一眼柳月月，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人间应该只能存在柳月月那样的女孩，自己罪孽深重，不配站在对方面前。 王小雅对柳月月的美貌不是特别惊讶，她震惊的是，杨帆你是认真的吗，这不是你小姨子吗？ 怎么就变成了女朋友？ 是不是女朋友没空，拉小姨子过来撑场面的？ 哼，虚伪的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要不要戳破他的谎言？ “我女朋友，柳月月。”杨帆对众人介绍柳月月，大家的反应，他并不感到意外。 人生若只如初见。 像他第一次见到十三姨，也是觉得，此女子只应天上有，如果她不能称为女神，那世间就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配得上女神这个词了。 可惜后来啊，十三是个人间女子。 她只是满足了对她不了解，没跟她相处过的人的所有美好想象。 “这是《幸运52》节目现在的总策划，杨如意。” “这是《幸运52》节目策划，李卫民。” “这是……” “这是《开心辞典》节目的主持人王小雅。” 杨帆一一给柳月月介绍在座的人。 只是到胡新来的男朋友后，没等他介绍，胡新来就自己帮忙介绍了，很上道。 柳月月很开心，融入男朋友的圈子，是男朋友对自己的进一步肯定。 等杨帆和柳月月坐下来，李卫民忍不住问他：“小帆，那个，你女朋友怎么那么像雪月？比《怪物世界》亿万玩家心目中的女神还漂亮。” 第257章 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李卫民这么一说，杨如意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还真是呢，我说怎么一见到柳月月就觉得有点眼熟。” 说着，她明目张胆打量着柳月月：“越看越觉得跟人族女神雪月很像，漂亮得有点不真实，应该只能在3d动漫里遇到。” 王小雅一头雾水，她不玩《怪物世界》这款游戏，也没看过《怪物世界》宣传mv，甚至不追星不关注娱乐圈，自然不认识今年才算彻底火起来的柳月月。 现在可以娱乐的项目太多，不像前几代，最多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电影，听一些歌曲，所以但凡有明星的作品火起来，这个明星很快就会被百姓所熟知。 马汉以前玩过《怪物世界》，但这两年早就弃坑，也不知道柳月月代言《怪物世界》的事。 他倒是觉得柳月月有点眼熟，像来过台里上节目的雪月。 但毕竟不是他的节目，人他也只是远远见过。 “是吗？”杨帆笑了笑：“月月是不可能比人族女神还漂亮的，因为她就是雪月。” 啊？ 杨如意和李卫民目瞪口呆。 杨帆的女朋友，就是人族女神雪月？ 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只珍禽异兽，被人们围观。 不过她心里是高兴的，至少没给男朋友丢人，上得了厅堂。 “真……真是雪月吗？”李卫民激动道，他还没弃坑，一直断断续续玩《怪物世界》。 每次一上游戏，就可以看到登录页面上的人族神女雪月。 比较成熟的人看到人族神女，都会觉得她漂亮是漂亮，但肯定美化过，真人没那么漂亮。 甚至连柳月月的非玩家粉丝也觉得，柳月月本人应该没作品里或节目上看到的那么好看。 那是妆容。 “你是雪月的粉丝？”杨帆问李卫民。 李卫民想说当然，但觉得在杨帆面前对柳月月这么热情不好，只好憨憨一笑不答话。 “小帆，我们都点完菜了，你再点两个吧。”马汉摁铃，把服务员喊过来。 杨帆也不客气，等服务员过来后，点了两个柳月月比较喜欢吃的菜。 杨如意对柳月月非常热情，早就拉着她聊起来。 “皮肤这么好，是天生的吧，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啊？” “哇，你是手指真好看，一点瑕疵都没有，你看我这，切菜留下两个小疤。” “当明星是不是都特别忙，还没自己的私人时间和空间，你会对外公布你交男朋友吗？” 等饭菜上来，喝酒之后，杨如意的话更多了，一个人就把柳月月给包了，别人想跟柳月月说话都排不到。 “月月，你平时都不喝酒吗？”看到杨帆把柳月月面前的酒拿过去喝，杨如意问道。 “也喝，但等下我得骑车，所以今晚不能喝。”柳月月如实说道。 骑车？ 隔着两个座位那边的王小雅听了心中一喜，终于找到自己比柳月月有优势的地方了。 看来柳月月这个明星并不是很出名，不怪自己不认识。 所以没什么钱，居然还骑电动车。 要是王小雅跟男朋友出去参加饭局，男朋友没车的话，她都想借家里最有气派的豪车开过去，给男朋友争面子。 “小帆，你是怎么追上月月的？”杨如意很好奇，不光是她，在座的大概除了王小雅，没有不想知道的。 柳月月很不好意思，认真说来，不是杨帆追她，是她追的杨帆。 并且还是抢的妹妹的男朋友。 “缘分吧，这种东西很奇妙。”杨帆想了想，还真没法一句话说清楚，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 众人也不再多问，问就是缘分。 “月月，跟你说，小帆真的很厉害，潜力很大，跟他耍朋友，你不委屈。”杨如意替杨帆说话，生怕柳月月嫌弃杨帆。 柳月月的家世怎么样杨如意不知道，但至少当明星，给《怪物世界》代言，钱肯定比现在的杨帆赚得多。 杨帆做节目，来钱比较慢，版权分红，一个月一个月的分，且也不是很多。 不算基本工资和绩效，他三个节目的每个月版权分红，加起来杨如意估计也就一万多。 主要是他的节目不是大制作，且目前都是在本地台播，拉的赞助有限。 节目不能产生较大的商业效益，他拿到的版权分红自然不会很多。 等下个月《马汉脱口秀》转到卫视频道，赞助费高，他才会拿到更多的分红。 但分得再多，收入也不可能超过柳月月。 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网红，年收入都能上百万。 柳月月肯定不止百万。 而杨帆离年入百万，还远着呢。 不去卫视频道做节目，他想年入百万只是做梦。 “嗯，杨帆人很好，我妈妈都夸他呢。”柳月月点头，杨帆比这些人想象的还要优秀。 只是以他的性格，不会去炫耀，柳月月也不会多嘴，柳芊芊有可能。 “小帆跟你见家长了？”杨如意惊讶。 没等柳月月回答，杨帆说道：“还没有，我干女儿的妈妈跟月月妈妈是表亲戚，帮我说了不少好话。” 那怪不得了。 杨如意惋惜道：“郎才女貌，早见面好，恋爱谈太久不见得就好。” 认识现任之前，杨如意从未遇见过人们所说的悲伤。 现在她品尝到了，生活像是一场修行，困难重重，苦难良多。 她现在有个疑惑，都说人生悲欢离合，为什么那么多情侣夫妻家庭能看起来完完整整地持续一辈子。 她已经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了，换来的却是越来越冷淡乏味的感情，甚至暴力。 好像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只是那么多年的感情，说分就分，杨如意又割舍不下。 这个时候，备胎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遗憾的是，杨如意的圈子里，没有合适的备胎。 杨帆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但他年纪比她小，又有女朋友了，所以不是合适的备胎。 这一顿饭，杨如意吃得很开心，喝得也多。 没人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不痛快。 散席后，李卫民负责送杨如意回家。 新来的姑娘不用操心，有男朋友陪着。 马汉和王小雅都是开车过来的，虽然都喝了不少，但没事，现在叫代驾很方便。 “哥哥。”趁等网约车期间，杨如意拉着柳月月说话，也在等代驾过来的王小雅悄悄摸到杨帆身边。 第258章 破坏，是为了更伟大的创造 对于王小雅趁柳月月不在自己身边凑过来的行为，杨帆并不觉得意外。 整个晚上，王小雅对他欲言又止，想跟他说悄悄话，又不觉得场合不对，很难受的样子。 “哥哥，上次不是柳芊芊吗，怎么成了柳月月？”王小雅憋了一个晚上的话终于问出来，感觉很爽。 人的表达欲望，有时就跟尿被憋住了一样，有想释放出来的强烈欲望。 一旦释放出来，很过瘾。 “因为这次是柳月月，不是柳芊芊。”杨帆说道。 王小雅有点拿杨帆没办法，说道：“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啊。” “不懂。”杨帆不想跟王小雅说太多。 月月虽然在跟杨如意说话，但并未完全忽视他这边。 “小姨子怎么变成了女朋友？”王小雅问杨帆。 杨帆很诚实，没瞒着王小雅：“因为我也喜欢小姨子，小姨子也喜欢我。” 王小雅瞪大眼睛，那这话肯定不能信了。 “那你也能喜欢妹妹的了？”王小雅问道。 “喜欢，那是源自血脉的喜欢，天意难违。”杨帆说道。 王小雅很郁闷，嫌弃她。 杨帆不想跟她聊人生谈理想，恰好代驾过来了，王小雅便不再缠着杨帆，领代驾去取车。 上次她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喝了酒的司机叫代驾，但没等代驾到，就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想停在路边，等代驾。 他边唱歌边准备停下来，心情非常好，结果还没停下，交警半道杀出。 然后视频里看到刚刚还唱歌的司机嚎啕大哭，十二分没了，驾照被吊销。 人生大起大落。 没多久，杨如意叫的网约车还没来，王小雅的车从停车场开出。 豪车停在路边，王小雅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跟杨帆他们告别。 “真是好车啊，一百多万吧。”等王小雅的车走后，李卫民感叹。 他已经工作五六年了，不吃不喝，都买不下半辆这样的车。 “唉，我也消费不起。”马汉的代驾还没来，看着王小雅的豪车远去，有些惆怅。 他现在的代步车还是十几万的那种，想换点好的，又舍不得，觉得再过两年，或许能换个上百万的呢。 现在换也就能换个四五十万的吧，还得咬咬牙关才行。 毕竟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收入都拿来买车，别的都不花了。 现在的马汉看起来风光，不用去泡妞，自然有妞来泡自己，但口袋里还真没多少钱。 泡过他的妞，就有王小雅那样的小富婆。 不过人家不止泡他一个，他也不会去管人家同时泡几个。 反正戴套完事分道扬镳，比按摩会所里的爱情稍微安全一些，也比较正义，不违法。 “所以王小雅融入不了我们的圈子，或许有一天你也会出圈，跟我们形同陌路。”杨帆毫不留情对马汉说道。 “哈哈，怎么会，王小雅是王小雅，我是我。”马汉笑道。 没一会儿，接杨如意的网约车过来。 杨帆不放心喝多了的杨如意自己坐网约车回去，李卫民也不放心。 杨如意发布行程单的时候，乘客数是一，杨帆便询问了一下司机加个人，加份钱行不行。 商量好后，李卫民坐了进去。 新来的姑娘和她男朋友在杨如意和李卫民走后，没打车，跟杨帆他们告别，踩马路走了。 他们都没住附近，但想逛逛再回家。 随后，马汉的代驾也来了。 只剩下自己和柳月月后，杨帆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领她去取电动车。 “那个王小雅喜欢你？”边走柳月月边问道，夜色因佳人朦胧，城市的灯光因她更加绚丽。 杨帆摇头：“她喜欢的是我做的节目。” 说着，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柳月月白玉般的脸蛋。 观赏性先不说，手感要比玉舒适无数倍。 “别太用力，会有印子。”柳月月想躲又不舍得躲。 不说还好，一说杨帆忍不住用了点力。 “啊~”柳月月惊呼，急忙躲开。 “我看看，有没有印子。”杨帆把她的脸扶过来看。 “有没有印？”柳月月担心问道。 “有一点，应该会很快下去吧。”杨帆说道，皮肤嫩就是好，吹弹可破，让人有想摧毁的冲动。 破坏，是为了更伟大的创造。 柳月月摸着自己的脸，眨巴着大眼睛：“快是快，不能老捏。” “回去我给你拔火罐吧。”走到电动车前，杨帆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全覆式头盔，给柳月月戴上。 “你还会拔火罐吗？”头盔里，差不多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柳月月眨着眼，睫毛像蝴蝶振翅，优雅好看。 “会的，天生就会。”杨帆把柳月月的头盔护目镜拉下，再从把手上取下另一个头盔，给自己戴上。 这个头盔比较廉价，也比较方便戴。 其实称这种头盔为安全帽更贴切，因为它比较像帽子。 “你什么时候家里备有火罐呀？”柳月月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一袭白裙，戴个全覆式头盔，这反差萌，看起来尤为可爱。 “一直备有，你没发现而已。”杨帆给电动车插上钥匙。 柳月月兴冲冲坐上驾驶座，杨帆腿一跨，坐到她后面。 “我湿气重吗？”柳月月启动电动车，载着杨帆回家。 “挺重的，拔一下火罐对身体好。”杨帆靠柳月月背上，感觉真好。 柳月月有些犹豫，拔火罐她得脱掉上衣啊。 即便杨帆有这手艺，她也不好意思让他拔罐，关系没到那地步。 “会不会有点麻烦，我看人家拔火罐挺费劲儿的？”柳月月边开车边问道。 “不会，我拔火罐非常方便快捷，一点也不麻烦。”杨帆说道。 “你拔火罐跟人家不一样吗？”柳月月好奇问道。 “嗯，我拔火罐不用罐。”杨帆说道。 柳月月惊讶：“不用罐？” “嗯。”杨帆脑袋靠柳月月头盔上。 “那用什么？”柳月月疑惑问道。 “用嘴啊。”杨帆说道。 柳月月的身体明显一僵。 看不到她头盔里的脸，但杨帆估计她应该耳根子都红了。 “不行，我不拔了。”柳月月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第259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那就不拔。”杨帆安慰柳月月，不然她可能会紧张到把车开上人家的楼顶。 黄河之水天上来，山城之路楼上开。 路边下方，确实有几栋楼。 杨帆难以想象，要是自己住里面，会是什么感觉。 会不会有一天在洗澡，一辆轿车突然就飞进来，女司机坐驾驶座上惊声尖叫：“流氓啊！” “那你能不生气吗？”柳月月怯怯问道。 因为开车，在路上，她还带着头盔，杨帆一开始没听清。 凑近，仔细听第二遍，他才勉强听清楚。 “不生气。”杨帆笑道，怎么会生气呢，还没到时候。 跟小女生谈恋爱就是这样，得循序渐进。 自己是有些心理阴影了，不能让柳月月留下遗憾。 跨度太大，那不是找女朋友找老婆，而是找纯粹的器官摩擦。 没多久，柳月月就稳稳地骑着车把杨帆带回小区。 柳芊芊的性格决定了她做事毛手毛脚，不太靠谱。 柳月月不一样，做事比较稳，即便很久没骑过电动车，乍一开，也很让杨帆放心。 小区里，停好电动车，昏黄的路灯下，摘掉头盔的柳月月一头长发，清新尔雅，温柔如水。 暖暖的灯光，让她看起来增添了一层朦胧美，意境美。 四下没人，如果想亲她，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杨帆没有。 他喝了酒，满嘴的酒气，一身的酒味。 初吻的味道，不应该是一嘴的酒气。 所以他没动她，准备领她进楼回家。 “杨帆，等一下。”正走着，柳月月忽然拉住杨帆。 “怎么了？不用怕，你回山城，找我有正事，十三姨不会怀疑什么的。”杨帆安慰道。 “嗯，不是这个，我车里有礼物，给十三姨和果果带的，你的也有，我们先去拿。”柳月月轻声说道。 “好，你的车停在哪？”杨帆笑道。 月月就是懂事，每次上门都给十三姨和果果带东西。 “在下边。”柳月月带杨帆去拿礼物。 这些礼物其实不是柳月月特意买的。 家里有很多人给爸妈送的礼品，用不上，扔又不可能扔，拿过来送给杨帆和十三姨他们正好。 回到家，时间还早，十三姨和果果都没睡，在客厅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玩。 看到杨帆进门，他身后还有个大美女，十三姨走过来，笑着问道：“月月还是芊芊？” 柳月月放下礼盒，张开双臂抱住十三姨：“我是月月，十三姨，这么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果果跑过来，翻着礼盒：“有什么好吃的呀，有冰激凌吗？” 十三姨抱了柳月月一下便松开，对女儿说道：“没有冰激凌，冰激凌能放这种盒子里面吗？” “有烧烤也行呀。”果果依然在翻礼盒。 跟幼儿园生物沟通真费劲，十三姨不管女儿了。 “怎么突然想到烧烤了？”杨帆有些疑惑。 小姑娘在夏天对冰激凌情有独钟，冬天也不会忘记。 但烧烤，跟其它吃的一样，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独特的食物，不会无缘无故挂嘴上。 “妈妈今晚带我去吃饭，吃烧烤了。”小姑娘很诚实。 杨帆看向十三姨：“你怎么带她去吃烧烤？” 营养再丰富的食物，经过烧烤，大多变成了垃圾食品，营养会丢失大半，甚至所剩无几。 “我自己吃，没给她吃多少，就让她吃了一串。”十三姨说道。 杨帆更生气了：“就给她吃一串，剩下的，让她看着你吃，你忍心？” “那你是想让我吃一串，剩下的全给她吃了？”十三姨问道。 “那倒不是，你全吃了好，那些东西没营养。”杨帆也就生气一下，表示关心干女儿。 不然显得他没把干女儿当回事。 但显然十三姨没能领会他的意思，生气道：“你什么意思？没营养的东西都让我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柳月月没多嘴，果果群里，这一两个月，十三姨没少在群里说杨帆。 比如说他太宠溺果果，背着她给果果买小孩子不能多吃的零食。 “我洗澡去，你们聊哈。”杨帆灰溜溜逃走。 生理期的女人，惹不起，能躲就尽量躲远点。 等杨帆洗完澡出来，十三姨已经和柳月月聊得热火朝天。 十三比杨帆大三岁不到，比柳月月则大五岁多一点，她跟柳月月和柳芊芊还算是一代人，有许多共同话题。 反倒跟五姐，柳月月姐妹的妈妈，有代沟，共同话题不多。 “今晚就别回去了，睡我这里，芊芊留有衣服在客房，我也给你们买了洗漱用品，方便。”十三姨主动把柳月月留下来过夜。 不得不说，柳月月的性格比较讨喜，如果一定要在柳月月和柳芊芊之间评选一个最佳外甥女，十三姨会选柳月月。 幼儿园生物果果则会选柳芊芊，因为柳芊芊来得比较多，买的好吃的也比较多。 “嗯，麻烦十三姨你帮我给妈妈打个电话，我打电话她会不放心。”柳月月没拒绝，妹妹都住这里多次了，自己这个杨帆的正牌女朋友，居然都没睡过这里几次。 那怎么行？ 洗完澡的杨帆酒醒大半，今晚他喝得本来也不多。 走过来，他一屁股在柳月月旁边沙发上坐下来，挨得很近，衣服都碰上了。 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有不少果肉，杨帆拿竹签叉了一颗粉色葡萄，送到柳月月嘴边。 柳月月一愣。 愣神间，葡萄就被送进她嘴里。 做完这事，杨帆若无其事，又叉了一颗粉色葡萄，自己吃。 十三姨有些茫然。 半晌，她提醒杨帆：“小帆，这是月月，不是芊芊。” 杨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哦，没事，就喂一颗葡萄而已。” 说着，他又叉了一颗葡萄，送到十三姨嘴边。 十三姨习惯性张嘴。 吃下去后，她和柳月月双双脸红起来，各怀心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汪~”一旁的滚滚呸了一声，渣男，跑回自己的狗窝休息。 大圣不吱声，扭着肥大的身子，去阳台看夜景。 有个渣男饲养员，狗生真是刺激。 第260章 诚实的孩子最可爱 大圣和滚滚纷纷逃离社死现场，十三姨更觉得尴尬了。 被柳月月看到自己和杨帆这么亲昵，不比被柳芊芊看到少难为情多少。 自从亲子活动过后，她跟杨帆的日常越来越亲密，一切水到渠成。 要不是因为生理期，小别重逢，她昨晚和杨帆极为可能联通移动，关系更上一层楼。 柳月月此时并未去关注杨帆和十三姨的亲昵，因为这种亲昵，并不算过分。 反正杨帆都是十三姨女儿的干爹了，喂十三姨吃一颗葡萄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的是，他当着十三姨的面，喂自己吃葡萄了。 妹妹才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 这种亲昵，有些不正常。 十三姨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告诉妈妈？ 柳月月胡思乱想。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会永远做不好心理准备，目前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拖着。 最近跟妹妹的断断续续联系聊天中，柳月月慢慢接受妹妹在自己和杨帆之间插一脚。 只是她没有跟妹妹说破，更不会跟杨帆说。 所有的爱情都不会一帆风顺，柳月月自己愿意妥协，但仍然觉得困难重重。 爸妈那里的障碍才是最大的，妹妹这边完全不是事儿。 杨帆那边应该也没多大问题，虽然他说娶一个老婆就够痛苦了。 但以他的心理和身体的抗压能力，娶两个应该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客厅里。 大圣和滚滚跑后，三宝没有，它懵懵懂懂，不知情为何物，迈着优雅的步子，在沙发背上漫步。 听到客厅里没了聊天说话的声响，只有电视里传来的微弱声，三宝一愣。 看到十三姨的表情后，即便不知道何为爱情的它也看得出，十三姨在寻找猎物。 于是，它跳下沙发，跑到坐地上跟自己的玩具互动的果果身边，咬住她衣服，想把她拉走。 再不走，就要遭殃，成为十三姨的狩猎目标了。 果果没理会三宝，不懂它的好意。 被烦得有些恼火后，小姑娘一巴掌将三宝打飞。 十三姨像是找到了化解尴尬的突破口，冲果果喝道：“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怎么没见你打欺负你的人也打得这么狠？” “一样的呀，今天我把一个大班的小朋友的牙给打掉了。”果果若无其事说道。 “啥？”十三姨脸色变了变。 这么狠，我怎么没接到幼儿园的电话？ 柳月月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人畜无害的果果，有这么暴力的吗？ 比小时候的芊芊凶多了。 记得小学的时候，一个女生硬说柳月月抢了她男朋友，找了三个女生一起过来堵柳月月。 事实上是那个男生一厢情愿，说有喜欢的人了，喜欢柳月月，不愿意跟堵柳月月的女生交往。 这个女生很生气，但又不能打自己喜欢的人，就找柳月月来了。 正在柳月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柳芊芊过来，二话不说，扯住对方的头发，猛摔向一旁的书桌，头破血流，把一旁的另外三个女生吓坏了。 “没事没事，是那个男生到了换牙的季节，说起来还是果果帮了人家一把呢。”杨帆解释道。 他今天接到幼儿园的电话了。 十三姨给幼儿园留了她和杨帆的电话，小孩子闯祸什么的，幼儿园方打电话一般会优先打给父方。 所以果果闯祸，杨帆接到了幼儿园的电话。 他有接通，幼儿园便没再打给十三姨。 杨帆没打算告诉十三姨，想着自己明天请个半天假过去，给人家家长赔礼道歉就完事了。 “你接到幼儿园的电话了？”十三姨眼睛瞪着杨帆。 “接到了。”杨帆有些发憷，果果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跟家教关系不大，遗传的。 十三姨也越来越显露出她野蛮的一面。 这个不得不让杨帆忌惮。 “为什么不告诉我？谁才是她最亲的人？”十三姨很生气。 杨帆没答话，那还用说嘛。 柳月月偷乐，看到目中无人的男朋友像个小学生一样被训话，也挺新奇的。 “爸爸是我最亲的人呀。”果果替杨帆回答，无所畏惧。 十三姨眉毛一立，对吃里扒外的女儿喝道：“你过来！” 果果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妈妈生气了，放下玩具。 “过来啊！”十三姨又呵斥道。 果果有些忐忑，慢慢走过去。 但走一半，她拐向杨帆，躲到杨帆怀里：“爸爸，那个丑八怪想亲我，我才打他的，你说过除了妈妈，不能随便亲别人，也不能让别人亲我，我记得。” “嗯，是这么说过，打得好，就是以后出手可以轻一点。”杨帆安抚小姑娘。 “那我用脚踢，可以吗？”果果抬起头跟杨帆问道。 杨帆想了想，用脚踢，可能会让男的断子绝孙，女的不孕不育，还是算了。 “那还是用手打吧。”出于人道主义，出于社会使命感，杨帆说道。 十三姨双臂抱胸，很不高兴，女儿对杨帆越来越亲，自己这个当妈的，在女儿心里却越来越没地位。 “这周末我回外公外婆家，不带你了，你跟你最亲的人过吧。”十三姨赌气道。 杨帆把怀里的小姑娘拎出来，说道：“快去哄妈妈，妈妈很生气很难过。” 果果很听杨帆的话，看到妈妈生气难过的样子，也有些心软，走过去跟十三姨撒娇：“妈妈，你要一个人回外公外婆家吗？” “嗯，我要回去住几天，不带你。”十三姨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开始高兴起来。 “妈妈，你带带我嘛。”果果开始哭：“我不想好几天见不到你，我会很想你的。” “想我了你会怎么样？”十三姨问道。 果果抹着没有的眼泪：“我会背上我的小熊背包，装上一瓶开水，走路去外公外婆家找你。妈妈，带我一起呀。” “不带，我回去后，再也不回来了，以后你跟爸爸两个一起过。”十三姨说道。 “真的吗？那我会很难过的，我……哈哈哈……妈妈，你别丢下我和爸爸呀……哈哈哈……”果果假哭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就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第261章 我吹过从那里吹来的风，也算我去过了吧 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 长大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很深刻的一个人生哲理。 果果就正在用生命诠释这段人生哲理，哭着哭着就笑了。 看到小姑娘开怀大笑，杨帆暗道不妙，坏了。 果然。 十三姨感觉智商受到了幼儿园生物的侮辱，冷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小姑娘立刻摇头摆手：“妈妈，我没有，我很难过，我……” 杨帆连忙伸手，想把果果抢过来，十三姨怒气冲冲拍掉他的手。 随后，“啪啪”两声。 果果捂着屁股，仰头，张嘴，动作一气呵成。 “呜哇～”笑声变成了哭声。 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一点虚假都没有。 “你为什么笑？”十三姨一点也不怜惜小姑娘，继续追问。 小姑娘大哭：“我高兴，呜哇~” “高兴你就笑吗？你怎么敢的？”十三姨又给了小姑娘屁股两巴掌。 “我也不想笑，实在忍不住哇，呜呜~”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 “忍不住也得给我忍着。”十三姨还想动手，杨帆急忙把小姑娘抢过来。 打过了，可以抢了。 还没打就抢，可能连他也会一起被打。 柳月月走开，躲到洗手间里去偷笑。 小时候，自己和妹妹也是这么愚蠢和诚实的吗？ 想了一通后，她发现的确如此。 小时候，像果果这样的年纪，她没留下多少记忆。 努力回想，总会有一些记忆片断，就是这么愚蠢。 “不哭不哭，妈妈不打你了。”杨帆哄果果。 小姑娘中气太足了，哭声敞亮高亢。 书上说得很有道理，小孩子，捶捶打打，健健康康，快乐成长。 “周末妈妈自己回外公外婆家，果果跟爸爸回爸爸的老家，好不好？”杨帆使出杀手锏。 “真的吗？”果果立即不哭了，小脸上带着泪痕和惊喜。 逃离妈妈的魔爪，是小姑娘最大的愿望，能逃一天是一天。 这个妈妈，又臭美又暴力，还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花钱。 怪不得爸爸不肯让她给他生个宝宝，她不是个好妈妈。 “嗯，三宝它们也会跟着去。”杨帆说道。 正在不远处迈着优雅的步子，巡视自己领地的三宝，闻言身上的毛发全部炸开，尾巴倒竖，如临大敌。 什么？ 要去那个做梦都哭着想回来的魔山？ 不去！ 绝对不能去！ 狗窝里，趴垫子上摇着尾巴，似乎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滚滚，耳朵很灵，虽然比鼻子差了点，但一字不差地把杨帆的话都听了进来。 汪汪~大概是卧槽的意思。 不是吧，还要去那个鬼地方？ 我们三姐妹不是那群黄蜂的对手啊。 双拳难敌四手，我们才三个，人家是一窝，遮天蔽日。 大圣从阳台上回来，扭着健壮的身子，走到杨帆身边，把爪子搭在杨帆腿上。 我们能不能不去？ 把我们送宠物店关几天吧，不需要遛狗，不需要大鱼大肉，有的吃就行，我们受得了。 杨帆自然听不懂狗语，也领会不了大圣的肢体语言。 他忙着修复十三姨和果果破裂的母女关系。 “去亲妈妈一个，她就同意你跟爸爸回老家。”杨帆对果果说道。 果果还没说话，十三姨瞪大眼睛问杨帆：“你真的要带她回你老家？” “嗯。”杨帆认真点头。 是该让小姑娘跟妈妈分别一下了，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对妈妈产生怨念。 她现在对妈妈的怨念只在被打的时候闪过，消失很快。 但长久下去，这种怨念会凝聚成一颗种子。 十三姨沉思，对于教育孩子，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她不如杨帆。 良久，十三姨对一直在等妈妈给反馈，有点担忧妈妈不同意的果果说道：“来，亲我两口，我就让你跟爸爸去他老家。” 果果连忙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亲了妈妈三口。 多一口，是送的。 杨帆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单位或家里有时都会有点烦恼，但他很知足，希望这种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可以继续很久。 有些人，每天的两点一线，都是一个人在进行。 杨帆听杨如意讲过一个他去电视台之前，单位里发生过的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有个同事，就是这样两点一线走过来，直到二十九岁。 有次去医院体检，她被告知得了癌症，还有半年的时间。 那半年，她没有治病，前三个月还加班加点工作，只想多赚点钱。 最后攒够了，第四个月，她准备实现从小到大的愿望，去几个一直梦想去的地方。 但突然的晕倒，让她最后的愿望成为了遗愿。 声一响，布一盖，哭的哭，抬的抬，从此人间不再来。 “我吹过从那里吹来的风，也算我去过了吧。” 她的个性签名，再也没有变过。 柳月月从洗手间回来，得知杨帆周末想带果果回老家，好奇问道：“杨帆，你爸妈知道你认了个女儿吗？” “还不知道。”杨帆摇头：“我还没告诉他们。” “那他们看过之前网上流传的那个视频吗？”柳月月又问道。 “应该没看过，不然早就在电话里询问我了，他们不会看不出来视频里的人是我。”杨帆说道。 睡觉时间到后，杨帆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十三姨和柳月月像两个小女孩一样，躺一旁，认真听着。 一艘游轮遭遇海难，船上有对夫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救生艇，但艇上只剩一个位子。 男人丢下女人，自己跳了上去。 女人站在渐沉的大船上，向男人喊出了一句话。 讲到这里，杨帆问十三姨和柳月月：“你们猜，女人喊出了什么话？” 十三姨和柳月月很激愤，回答不是“我恨你”就是“我瞎了眼”之类的话。 果果听着很费劲，睡着了。 杨帆继续讲。 轮船沉没了，男人回到家乡，独自带大女儿。 多年后，男人病故，女儿整理遗物时，发现了父亲的日记。 原来，父亲和母亲乘坐游轮时，母亲已患绝症。 关键时刻，父亲冲向那唯一的生机，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多想和你一起沉入海底，可是我不能。为了女儿，我只能让你一个人长眠在深深的海底。” 那时，站在渐渐往下沉的大船上的女人，冲男人喊的话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故事讲完，十三姨和柳月月沉默。 她们大概听懂了这个故事。 世间的善与恶，有时错综复杂，难以分辨。 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不可轻易论断他人。 第262章 终于觉得自己不吃亏了 故事讲完，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 于是。 “几点了？”杨帆问床上的十三姨和柳月月，他手机放客厅里，没拿进屋。 十三姨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十点。” “整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没看手机，看了柳月月一眼：“不整。” “整啊。”柳月月动作比较慢，拿起手机也看了一眼，奇怪问道：“十三姨，我们手机的时间不一样吗？” “整啊？”杨帆很高兴：“那睡觉吧。” 整什么整，睡什么睡，十三姨踢掉空调被，这个家伙越来越放肆了。 柳月月在，你也敢整？ 她要是在隔壁还差不多，我们可以偷偷整一下。 “十三姨，你要上洗手间吗？”柳月月也下床来。 她肯定是希望十三姨现在睡的，这样她就可以装作回客房，其实是去杨帆房间。 去杨帆的房间，她倒不是怀着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心思去的。 她只是想单独跟杨帆待在一个静谧隐私的独立空间，好让两人的心灵更加贴近。 心灵贴近的外在表现不一定是肉体上的直接接触，说说话，一起做爱做的事，也可以让心灵更加贴近。 比如书里描写的那样，女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男人在一旁收拾家务，那也是一幕让人觉得温馨、心灵贴近的画面。 “嗯，上完我们再看会儿电视，现在睡有点早。”十三姨进洗手间。 小孩子才需要很多睡眠，大人对睡眠的需求量没小孩子多。 柳月月和杨帆先十三姨一步出客厅来，她眼巴巴看着杨帆，十三姨不睡觉，我们怎么整？ “那你们就再看一会儿电视吧，我先回房间忙。”杨帆不是很在意。 有十三姨拖住柳月月也好，不然他真的没时间干事业了。 一个女朋友就很影响拔刀的速度了，两个三个，刀都出不了鞘，一直在鞘里出不来。 没刀怎么干事业？ 现在这个社会竞争压力那么大，困难重重，没刀是无法披荆斩棘前行的。 于是，杨帆回房间忙自己的。 柳月月和十三姨在客厅边聊天边看电视，和平共处。 “小帆很会照顾人，但大大咧咧的，有时做事没考虑那么多，所以不免会对你做出一些看似亲昵的举动，你别放心上。”看了一眼杨帆房间的方向，十三姨小声对柳月月说道。 “嗯，我知道，十三姨你也别放心上，他好像都把我们当小孩，没有男女之分。”柳月月也解释道，安慰十三姨，也是安慰自己。 十三姨松了口气。 沉默一会儿，她忽然开口跟柳月月说道：“月月，有件事我想先跟你商量一下。” 柳月月好奇，点头问道：“嗯，十三姨，什么事？” 十三姨说道：“就是，我想搬去通天苑住。” 通天苑，是有名的富人小区之一，里面全是别墅，地广人稀，私人空间很多。 十三姨在那边有一套别墅，还是独栋，不是联排的那种。 柳月月不笨，一下明白十三姨的意思，问道：“十三姨，你是想让杨帆也搬过去吗？” “嗯。”十三姨说道：“但我怕他不去，那里离电视台有点远，上班不方便，估计要多花他路上半个小时的时间。” 柳月月点头：“加起来每天多花一个小时的上班时间，杨帆这个人确实很有可能不太愿意去。” “所以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过去。”十三姨对柳月月的戒备心没那么多，对柳芊芊才会。 “果果跟你过去，他应该会过去的吧。”柳月月说道。 “不一定，干爹毕竟是干爹，又不是亲爹。”十三姨有些发愁。 “那怎么办？”柳月月也没好的办法。 在她心里，她当然是不愿意杨帆继续过去跟十三姨住的。 那可是自己的男朋友，十三姨对自己再好，也不行。 十三姨惆怅：“现在阻碍最大的是芊芊。” 柳月月一愣。 十三姨把芊芊当作杨帆的正牌女朋友。 “十三姨，你是担心芊芊吃醋之类的吗？”柳月月问道。 “嗯，人之常情，是我的话，我也会不高兴，甚至反对。”十三姨一筹莫展。 柳月月没说这里住也挺好的。 因为住这里并没有挺好，也就除了视野开阔一些，不管哪方面，都没有通天苑住得舒服。 通天苑的绿化，配套设施，远不是这个小区可比的。 那里有园林，有人工湖，有大草地，很绿很绿的那种，很适合富人们在上面玩耍。 “芊芊是会有点不赞成杨帆过去，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或许会同意。”柳月月说道。 “是什么？”十三姨很惊喜，但不动声色。 柳月月说道：“十三姨，你那里的房子地方不是很大吗，可以弄一个录音棚给杨帆，他喜欢搞音乐创作，有了录音棚，他随时可以把灵感具现出来。做之前先别告诉他，做完了，以他那么吝啬，不舍得浪费的人，想不去都不行了。” 十三姨眼睛一亮，有道理。 “录音棚这个我不懂，月月你能帮我弄一个吗？”十三姨问道。 “可以的，但可能需要花不少钱。”柳月月说道：“一台电脑加个声卡，一个空房子，可以叫录音棚。但那是最低下限，上限几百万甚至上千万，需要购买很多设备。我现在不问妈妈要钱的话，周转资金一时也只能拿出一百来万。” 十三姨满不在乎说道：“哪还需要你花钱，我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你尽管帮我造出来。” “嗯。”柳月月暗喜，差点露馅，十三姨没问为什么你要花钱，杨帆又不是你男朋友，是芊芊男朋友。 同时，柳月月也终于觉得自己不吃亏了。 以前杨帆还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他给十三姨做牛做马，十三姨给的草太少，她没什么感觉。 现在，杨帆是她男朋友，那就没法没感觉了。 十三姨得给她男朋友很多很多草，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不吃亏。 “月月，我这样给小帆花钱，芊芊会不会不高兴？”十三姨又担忧问道。 “不会的，十三姨，我了解芊芊，她只会更高兴。”柳月月解释道：“杨帆帮了你那么多忙，花这点钱不算什么。” “也是，最多几千万而已。”十三姨说道。 第263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 十三姨和柳月月正小声讨论怎么把杨帆拐骗去通天苑，他的房间门忽然打开。 隔着门，里外发出的声音，双方都很难听到，尤其声音小的时候，压根就听不到。 但阻挡着两片天地的门发出声响，就不一样了。 所以杨帆开门的声音，第一时间就惊动到十三姨和柳月月。 顿时，两女拐卖人口的密谋戛然而止，非常有默契。 “怎么还没睡？都快十一点了。”杨帆眉头一皱。 “马上了，十一点准时睡。”十三姨有些心虚道，像个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 “该睡觉了吗？”柳月月更心虚，跟杨帆谈恋爱，他不仅言语上，连行动上，都是把她当作女儿来宠和对待的。 看了眼客厅墙上的大钟表，杨帆对柳月月说道：“既然没睡，月月，来我房间一下，有个大宝贝给你看。” 柳月月看向十三姨，十三姨没什么异常。 等她再回头看杨帆的时候，杨帆已经回房间了，门敞开着。 柳月月便光明正大地朝杨帆房间走去，刚进门，想关门的她为了自证清白，索性不关门，朝坐电脑桌前的杨帆走过去。 “坐。”杨帆把另一张底座是滑轮的椅子推过去，让柳月月坐下。 “杨帆，看什么呀？”柳月月看向杨帆的电脑屏幕。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音乐播放软件。 杨帆把目光从显示器上收回来，投到柳月月身上。 换掉一袭白裙，穿上居家睡衣，她更加像一个邻家女孩了，没有遥不可及之感，真实到触手可及。 杨帆伸手，握住她的一只玉手，笑道：“老早之前说过，要给你个惊喜，一直没兑现，现在你回来了，可以兑现了。” “什么呀？”柳月月睁大眼睛，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 他确实说过，当时还说过几天。 但因为自己推迟归期，他就不给她惊喜了。 她也没失望，反倒觉得很愧疚。 是自己食言在先，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密闭……嗯，半密闭空间，只有两个人，看了门口一眼，杨帆兽血沸腾，很想抱抱身旁的美人。 但最终忍住了，我不可能是个狗男人，只想着和女朋友肌肤之亲。 他从电脑桌上把耳麦拿过来，挂到柳月月耳朵上：“惊喜在耳麦里，你自己听听。” “啥呀？”柳月月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给柳月月戴好耳麦，杨帆没说话，点开一首音乐。 点开音乐后，杨帆没继续待屋里，留下柳月月一个人，自己出门去，并把房间门带上。 客厅里，还没关掉电视回去睡觉的十三姨，看到杨帆出来后，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 忐忑是怕杨帆训斥，说她这么晚还没睡。 兴奋是想整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理，想想可能是因为印象里有前夫出轨的原因，让她产生这种不应该有的报复心理。 所以说，一个人其实也是可以改变世界的。 一个人被渣之后，三观尽毁，极有可能会压低自己的底线。 连锁反应，蝴蝶效应，这个社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杨帆确实是找十三整来了。 不然会忍不住动柳月月。 做为一个好男人，不可能让柳月月觉得初吻是酒的味道。 这是一种很不美好的体验，无法让她回忆起来觉得，初吻时刻是那么的美妙，令人流连忘返。 坐到十三身边，杨帆牵过她的手。 十三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忧，小声问道：“月月不会突然出来吧？” 虽然这么问，但她觉得杨帆肯定有把握柳月月不会很快出来。 “嗯，至少五分钟之内，她不会出来。”杨帆说道。 春江水暖鸭先知，还没什么行动，十三脸上就浮起一抹粉色，亲昵时的那种异样感觉隐隐袭来。 于是，三分钟后，十三脸红扑扑地拍掉杨帆的手，整理凌乱的睡衣，跑回房间。 能睡个安稳觉了。 杨帆坐沙发上，回味无穷。 论手感，十三不输柳芊芊。 柳芊芊的优势在于年轻，嫩。 十三的优势则在于年月的积累，丰润。 冷静了两分钟，杨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房间。 柳月月还在电脑前，戴着耳麦认真听歌。 看到杨帆回来，她立即摘下耳麦，扑到杨帆怀里。 “杨帆，什么时候录的歌？”柳月月仰头，小脸上满是欢喜。 “你在国外的时候带芊芊去录的，感觉怎么样？”杨帆问道。 “很好，我很喜欢，难度还不是一般的高，我现场演绎至少能封住圈内所有觉得我是花瓶的人的口。”柳月月的脸颊在杨帆脖子上摩挲，很亲昵。 “那就好，芊芊说她要是现场演唱，没多大把握完美演绎下来，你就没问题了。”杨帆笑道。 “嗯，谢谢你，杨帆。”柳月月仰头，在等杨帆亲她。 杨帆又有点忍不住了。 如花美眷，有花堪折直须折。 但刚低下头，柳月月也闭上眼睛了，他忽然打住了。 最后，在柳月月小嘴上啄了一口后，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明天起床再好好亲，今晚喝酒，嘴里有酒的味道，第一次不能太随意。” 柳月月本来有些失望，为什么只是蜻蜓点水？ 听到杨帆的话，她羞红了脸，同时也很感动。 真是体贴入微的好男朋友呢，做他女朋友真幸福。 “只是亲亲哦，不能再有别的了。”柳月月红着脸说道，怕他说的第一次不是指接吻这事。 “嗯。”杨帆自然不会急到想一步到位，那是会所的爱情。 “杨帆，你真好！”柳月月紧紧搂着他。 “快回去睡觉吧，你这工作本来就老熬夜，休息的时候还总晚睡，皮肤会变差，没两年，我可能就能光看皮肤就分得出你和芊芊了。”杨帆说道。 柳月月吓了一跳，好可怕：“那我回去睡了哦，你也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 “嗯。”杨帆也不打算再忙了。 当爸爸了，不能老让女儿和“老婆”吃外面的早餐。 何况女朋友也来了，明天的早餐，必须得自己做。 柳月月正准备拿电脑桌上的手机离开，手机屏幕亮起来，铃声同时响起。 来电话了。 第264章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给柳月月打来电话的，是妹妹柳芊芊。 铃声听起来很欢快，还带着些许急促。 柳月月是这么觉得的。 欢快是因为音乐本身，急促是因为她认为妹妹应该挺着急听到她的声音。 毕竟姐姐正在她名义上的男朋友那里……过夜。 能不急吗？ “姐姐，在干嘛呢，才接我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柳月月才接通，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的柳芊芊语气带着一丝醋意。 柳月月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声音不再压低，正常音量：“我在杨帆房间，你忙完了吗？” 要不是妹妹在替自己跑通告，柳月月早就针锋相对，我跟我男朋友待一块，还能干嘛？ “忙完了，在回十三姨这边的房子的路上。”柳芊芊说道。 那边也隐约传来汽笛声。 柳芊芊没住酒店，住十三姨在蓉城的房子。 长期没人住的房子，会缺少人气。 从风水上来说，对住宅不好。 所以得知柳芊芊要住蓉城两天，十三姨便让她过去住自己的房子。 她们俩的出发点并不是想省钱，还不至于。 几千块钱的事儿算是事儿吗？ 都不够柳芊芊买个包包，也就一顿饭的钱。 “那就好，回去早点休息，还有事吗？”柳月月问道。 虽说如此，但她并不想挂断电话。 因为一挂电话，她就得回客房睡觉。 她不想回，想跟杨帆待一块，即便什么都不做。 柳芊芊果然不出柳月月所料，当然不肯定马上挂断电话了，急忙说道：“有呀，姐姐，别急着挂电话嘛。” “什么事？”柳月月柔声道。 柳芊芊嘿嘿一笑：“姐姐，和杨帆都干嘛了？” “收起你……”柳月月想说“龌龊”，但觉得在杨帆面前她还不能这么随意，改口道：“收起你不健康的思想，胡思乱想什么呢你。” 车里就开车的助理和自己，助理还是女的，柳芊芊没什么顾忌，不怀好意笑道：“这不正常嘛，男女朋友久别重逢，胜过新婚……” 还没说完，柳月月脸色微红打断道：“说得你结过婚似的，你懂什么？” 柳芊芊眨巴眼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没见过，你见过吗？”柳月月好笑。 柳芊芊一呆，还真没见过，至少现实中没见过。 “电视上，视频上见，那不算吗？”柳芊芊问道。 “跟道听途说有什么分别？不算！”柳月月说道。 姐妹式日常抬杠进行时。 柳芊芊脑子比姐姐灵光，但论讲道理，她还真多是姐姐的手下败将。 就像十三姨和果果吵架一样，十三姨总是被果果最简单最直指本质的道理打败，最后只能使出杀手锏，告诉女儿，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所以说，觉得社会复杂，是因为你并不简单。 大道至简，果果和柳月月这类人简简单单，更接近事物的本质，深得杨帆的喜爱。 只是他刚铺好床，站着讲电话的柳月月没离开，也没坐椅子上，而是坐到他床上了。 这…… 杨帆想告诉她，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你魅力很大？ 尤其对于他这种吃过荤的人来说，诱惑力是翻倍的，且翻的是n倍。 只是站背后，看柳月月的青丝秀发，与纤细小蛮腰，杨帆就觉得大饱眼福，再正直的男人，也会因此产生龌龊的心思。 这个房间，就像一个战场，让他让忘记了野心。 乐不思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杨帆凑到柳月月身后，抱着她说道：“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柳月月没有动，更没起身。 起不了，被抱得很紧呢。 说谎的杨帆还真是可爱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一边叫人走，一边抱住不肯松手。 柳月月也很享受。 女人比男人好色是真，没起色心之前，女孩子比男孩子正经也是真。 柳月月只是享受被拥抱的感觉，没别的心思。 杨帆却不行，毛手毛脚的，让柳月月身子发烫，俏脸飞霞。 “杨帆，你给姐姐看你的惊喜了吗？”电话那边的柳芊芊大声问道，她知道姐姐不会开免提，只能自己加大音量，不然杨帆听不到。 杨帆耳朵好使，柳月月的手机听筒质量也超好，所以他没法装作听不到，也懂柳芊芊所说的惊喜指的是什么：“给了，月月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妹妹，在她远走他乡，不肯陪男朋友的时候，让妹妹帮她照顾男朋友。” 柳月月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内疚。 是的呢，好像自己把事业看得比男朋友还重，为了星途，舍不得拒绝那些诱惑力极大的通告。 自己家又不缺钱，图的是什么？ 人生的意义吗？ 自己的人生意义里，男朋友的排位居然只是钻石，连星耀都不如。 星耀上面还有最强王者和荣耀王者呢。 想到这，柳月月以为自己真的不懂爱，委屈了男朋友这么久都不知道。 “杨帆，你别生气了。”她丢掉手机，电话也没挂，就是不理妹妹了，转身投入杨帆的怀抱，红着眼睛：“我一时心软，拒绝不了那些通告，同意接下来，剩下的我不去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杨帆一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随口说的话，他并不是存心的，但柳月月却认真计较，放在心上了。 “那个，没事没事，我就随口说说而已，别放心上。”杨帆安慰道，不去就是违约，没契约精神，平白无故赔人家那么多钱干什么。 “就是不去了，我不想当什么明星了。”柳月月哭道。 电话那端，被撂下，喂喂喂半天没回应的柳芊芊，一听到姐姐这话急了。 姐姐不当明星怎么行？ 不仅要当，我还得多跟杨帆录几首歌。 录一首，姐姐就得多跑个十天半月的。 这么一来，我和杨帆的感情不就水到渠成，一日千里了吗？ 古人云，革命尚未成功，妹妹还需努力，姐姐还得继续长征。 “虽然一看到你，我就会忘记野心，但睡一觉起来，班还是得上，对不对？”杨帆对沉迷于他才华与智慧的柳月月说道。 第265章 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做一个好人的决心 “不对，睡一觉起来，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分开。”柳月月抽泣道，这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话。 山盟海誓也会出自姿色无双的美人之口，爱情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杨帆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样的女孩子，就跟果果一样，最不好哄，但也最好哄。 不能跟她们讲道理，要讲实际好处。 所以。 “你出去上班回来，我会更稀罕你。如果你天天跟我待一块，我每天只会亲你几下，但你要是隔段时间回来，我会每天亲你一百下，你愿意要哪种？”杨帆说道。 “我都要。”柳月月说道，一点犹豫都没有。 杨帆沉默。 说你像果果，你怎么跟果果一个样。 全都要，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喂喂喂，人呢，说话呀，姐姐，杨帆，你们……”柳芊芊很生气，为什么都不理我？ “行行行，都要。”杨帆身边没纸巾，只得拿手给柳月月擦眼泪。 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女人都是水做的。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她们哭。 小孩子的哭闹是一种杀伤性武器，女人的哭也是。 不同的是，小孩子的哭闹不会审时度势，大多让人心烦意燥。 女人不一样，她们会控制好那个度，以致杀伤性是降维打击式的，男人多数会被穿透心灵，从根本上被降服。 杨帆就很心疼，自己没错都会觉得自己有错，罪恶感油然而生。 “嗯。”柳月月受之无愧，眼泪慢慢止住。 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杨帆蜻蜓点水，啄了一下。 被杨帆亲了一下，柳月月立即有些害羞的躲进他怀里。 电话还没挂呢，妹妹就跟在一旁一样，吵吵嚷嚷。 杨帆帮忙把柳月月的电话捡起来，放到她耳边。 “你安静点，等你回到家再给我打电话，我现在没空理你。”柳月月抱着杨帆说道。 有男朋友果然是好的，连接电话都不用自己拿手机，太幸福了。 要是能早点认识杨帆多好，这样自己会活得更像一位公主。 “不理就不理，现在路上我才有空，回家洗完澡我就睡觉，谁还有空理你。”柳芊芊哼哼两声，挂断电话。 见色忘义的姐姐，平时在外面总是不厌其烦打电话找我，想找人说话，后来有男朋友了，回家跟男朋友待一块，就各种嫌弃妹妹。 杨帆和柳月月这边。 在妹妹生气地挂断电话后，柳月月坐起来，把手机放一旁床上，再整理一下有些褶皱的睡衣。 杨帆刚才的手有些不老实，但没碰到她神经敏感的地方。 柳月月又是因为分心跟柳芊芊打电话，没什么反抗。 现在越想她越觉得害臊，整理好睡衣后，迅速躲进杨帆怀里。 杨帆的身体被撞得摇晃了一下，一脸痛苦道：“重新来过，我犯规了。” “犯什么规？”柳月月小声问道。 “你带球撞人，不算犯规，我阻挡犯规了。”杨帆说。 柳月月不打球，对这种专业术语不懂，好奇问道：“我们又没在打球，我也没带球呀。” “你带了，还一带就俩。”杨帆说道。 柳月月一愣， 半晌才明白过来，抱着杨帆摇晃，娇羞道：“不许胡说八道。” 杨帆脸色更加痛苦：“睡觉睡觉，太晚了。” 柳月月不肯起来。 杨帆只得把手伸向排球。 “啊~”柳月月立即蹦起来，像只惊慌乱撞的小鹿，急急忙忙逃走。 杨帆倒床上，深深舒了口气。 原以为只能看着别人的青春，透过那些青涩，回忆起自己充满缺憾的年轻，没想到现在不仅能看到，还能触摸到。 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 好好对月月，好好对十三，对芊芊……也可以再好一些。 毕竟他的目标是做个好人。 虽然在这个靠努力没有用，一切都只能靠关系的社会，好人没好报。 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做一个好人的决心。 这样想着，杨帆睡着了，都忘了睡前关电脑上洗手间的事。 半夜，被一股股尿意憋醒，他没舍得起来，继续闷头大睡。 第二天，闹钟响，杨帆有点不想起来。 摁掉闹钟后，他睁眼看天花板。 依稀记得梦境的内容，那是极好的，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正回味着，杨帆眉头一皱，坐起来，掀开被子。 正低着头准备查看，门被打开。 十三姨穿着睡衣，站门口笑道：“还以为你睡过头了。” 杨帆还没开始检查，没被撞见什么尴尬的画面。 那堵墙还没被打通前，他一个人住，睡觉的时候，房间门自然不用锁。 墙打通后，一开始是锁的，但后来他再也没锁过。 因为有个奇怪的现象，只要他睡觉锁门，第二天早上就会被果果拍门吵醒。 不管是不是周末睡懒觉，屡试不爽。 太痛苦了。 不锁的话，小姑娘也不是没通畅无阻闯进来过。 只是很少，即便闯进来，也大多是温柔地把他弄醒。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杨帆睡觉就没再锁过房间门了。 尤其后来跟十三都快见到见血了，还锁什么门？ 怕被她看到自己的不雅睡姿，或看到自己在头顶天空，努力撑起一片天地的努力模样？ 跟结婚了的夫妻，牵手不会再害羞一样的道理。 “准备起床呢。”杨帆下床来，穿上拖鞋，抖了抖被子。 一阵阵风袭来，站门口的十三姨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杨帆面色如常，说道：“我尿床了。” “胡说什么呢你？”十三姨没有因此而脸红，少夫少妻了嘛，这种程度的交流，不算什么。 说着，她又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好奇怪，小帆，你没闻到吗？” 杨帆诧异，十三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但看十三不像是知道，还在细闻细品是什么的样子，杨帆解释道：“尿床的味道啊。” “尿床怎么可能是这种味道，你以为天天晚上跟我睡觉的臭果没尿过床吗？”十三姨并不相信杨帆的解释。 杨帆无语，果果都长这么大了，你居然还跟柳月月和柳芊芊那样的小白一样，懵懂无知。 第266章 没有退路可言（四更求月票！） “这个味道好奇怪，说好闻也不好闻，说不好闻，还挺好闻的。”说着，站门口的十三进房间来，轻轻吸着鼻子。 她想寻找到味道的源头，看看那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 长这么大，十三还没碰到过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呢，居然能散发出令人兴奋又有些惧怕的气味。 “别找了。”见十三姨绕过他，源头第一个就被她忽视，杨帆说道：“你这样找，找一天都找不到。” “不可能，我一定要把它找出来。”十三姨在床边吸鼻子，那玩意儿应该就在附近。 床底下吗？ 十三姨在杨帆面前已经没太多矜持，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蹲地上查探。 “你偷买什么零食了吗？”一边探查，她一边问道。 “没有，饭卡里的钱还没到期。”杨帆看了一眼蹲地上不相信他，弯腰寻宝的十三姨。 睡裙宽松，但此刻因为她的动作，有些地方崩得很紧，轮廓清晰，小裤裤的痕迹都显露出来了。 杨帆转过脸去，十三姨的诱惑力依然很强大。 虽然已经碰过不少次，但就像今天吃过饭了，明天还是会想吃。 “肯定又骗我，偷买零食，准备只给果果吃，不跟我吃。”十三姨起身，床下没发现什么。 她掀开已经被杨帆铺好的被子，鼻子一动。 味道更清晰了。 “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十三姨锁定范围。 “别找了，是男人的味道。”杨帆说道。 “我以前怎么没在你身上闻到过这种男人的味道？”十三姨不相信杨帆的话。 杨帆不管她了，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小裤裤，留下她一人在房间里寻找消毒水源头，自己则去洗手间解手，换裤子，然后洗漱。 现在这个年纪，杨帆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脸上没出什么油，但他也开始使用洗面奶和护肤品了。 使用这些玩意儿虽然会稍微浪费一些时间，但能延缓面相衰老。 做为一个好人，让自己看起来更顺眼，保养一下皮肤是很有必要的。 除非无药可救，岁月的侵蚀到了外力无法阻挡的地步。 洗完漱的杨帆，第一时间去做早餐。 十三姨已经放弃寻找特殊气味源头的行为，只要杨帆在，大不了以后找他要就是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吃，能不能美容养颜，可不可以滋补身体。 想来应该不能，不然这么喜欢她的杨帆，肯定早就拿出来给她吃了。 “今天怎么提前半个小时起床了？”进厨房前，杨帆问从他房间出来，准备回自己房间洗漱的十三姨。 十三姨看了眼客房方向，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月月起来看到你自己做饭，我和果果却在呼呼大睡，她会跟芊芊告状嘛。” 当然，她也想看看机率很小的事件会不会发生：震惊，一觉醒来，发现柳月月睡在杨帆床上，两人比她跟杨帆还像一对情侣。 要是这样的话，十三会提前把杨帆带走，带去蓉城，保护起来。 这样可能还不保险，让他娶了自己。 如此一来，柳爸柳妈才会打消把他沉入长江的念头。 以前，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杨帆，但杨帆要是把柳月月和柳芊芊姐妹都招惹了，她会觉得自己勉强可以配得上他了。 配得上，那还犹豫什么，谁也别想抢走我女儿的爸爸。 “月月不是那样的人，她背后从不说人坏话，甚至都不会撒谎。”杨帆说道。 “你是说我背后喜欢说别人坏话，喜欢撒谎是吗？”十三姨掐杨帆的手臂。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做饭了，你赶紧洗漱去啊。”杨帆另一只手握住十三姨的手腕，没敢用力，只是在表示求饶。 “你可以把芊芊的位置放我之上，月月不行。”十三姨松开杨帆的手臂。 “能把月月位置放你之上，芊芊位置放你之下吗？”杨帆连忙问道。 十三姨又忍不住掐了杨帆一把：“想什么呢你，我都怕五姐知道你有这想法会把你丢到长江喂鱼。” 杨帆心中一片灰暗，做个好人果然很难。 他想跟柳月月好好的，跟柳芊芊……也好好的一段时间。 他觉得柳芊芊只是现在对他好，将来会对他会逐渐失去兴趣，然后深明大义地祝福他和她姐姐。 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柳芊芊对他好，他也可以对她好。 只要她不反对，跟她上本垒，登顶一起看人间美景，也不是不可以。 十三姨这边，大概也是如此。 婚姻有三、五、七、十年之痒，很多夫妻就熬不过那些关卡而分道扬镳。 没分道扬镳的，大多是因为孩子，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他和十三姨没有共同的孩子，痒痒之后，都会回归各自的生活。 至于柳月月，选择了她，有了孩子，再苦再累，都会经营好爱情与家庭。 退一步说，婚姻久了，爱情热情消耗光，他也会把曾经的爱情化作不可推卸的责任，肩挑一世，没有退路可言。 “赶紧忙去吧，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好早上，用来谈情说爱多浪费。”杨帆说道。 “谁跟你谈情说爱了。”十三姨脸色微红，再说大早上干这个不是更美好和值得吗？ “那就是打情骂俏。”杨帆丢下十三姨做早饭去了。 如果只是十三和柳月月，今天早上，杨帆直接下面给她们吃。 但还有个果果。 小孩子身体成长期，对吃的忌讳比较多，不能太随意。 十三姨和柳月月的身材已经够好了，脸蛋也足够漂亮，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能再让她们更性感更漂亮了，偶尔下面给她们吃也没什么。 正做着早餐，柳月月顶着惺忪的睡眼进厨房。 “还没做好早餐，怎么就起床了？”杨帆打量着柳月月。 她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令人心动的慵懒气息，嘟起的小嘴，表明她此刻还带着些许起床气。 果然不管什么衣服，什么神态，只要出现在柳月月这样的女孩子身上，都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 第267章 父母依然在受苦，我们长大还有什么意义 “来十三姨家，我哪能跟在家里一样睡懒觉呀。” 柳月月俏脸上还带着一丝起床气，撒了平生第一万零七十一次谎。 其实，是起大早的柳芊芊对今天的通告有些疑惑，打电话询问她，才把她吵醒的。 到现在，她都还对妹妹有深深的怨气，要是妹妹在一旁，她非打妹妹一顿不可。 没有妹妹的电话，也没人打扰的话，她极有可能一觉睡到中午，直到饿了才醒。 不上学了，没进入工作状态的柳月月，比柳芊芊更能睡。 起床气也比柳芊芊大。 “这是对的，要有礼节，做为晚辈，对十三姨得有一颗敬重之心。”杨帆说道，只是他没说，十三姨不算是我的长辈，只是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生而已。 所以，对十三，我不需要像你和柳芊芊那样尊老爱幼。 十三该打的时候，我也会打一下。 绝对不是因为想摸而找的借口。 再说了，现在我想对十三过过手瘾，是不需要理由的，完全可以在没外人的时候，光明正大动手。 “嗯，我先去洗漱。”柳月月给杨帆搭了一小会儿手，然后离开厨房。 洗漱用品柳月月不太挑，只是没洗面奶和护肤品，她有点不习惯。 住这里，肯定没住家里方便。 但柳月月也不在意，在外面的洗手间洗漱好后，进十三姨房间，询问十三姨的洗面奶和护肤品品牌。 问过后，得知那些品牌自己用过，不会对自己的皮肤产生过敏等不良症状，柳月月跟十三姨讨要了一些。 十三姨对外人可以吝啬，对柳月月自然不会吝啬这些东西，让柳月月随便用，只要不用杨帆就好。 十三姨已经洗漱完毕，出来看了下杨帆做早餐的进度，回屋把果果从床上提起来。 小姑娘坐床上，眼神空洞，一脸生无可恋。 “为什么要上学呀？”良久，看到妈妈有要打自己的趋势，小姑娘连忙捡起妈妈扔过来的衣服。 “不为什么，没有理由。”十三姨站对面床边，没打算帮小姑娘换衣服。 小姑娘脱掉睡衣，穿好上衣，然后坐着穿裤子。 今天没有漂亮的小裙子穿，穿的是宽松长裤。 两只脚都钻进裤腿后，小姑娘往后倒，想躺下来，好提上裤子。 不想坐得离床边太近，在十三姨的眼皮子底下，小姑娘直接来了个后空翻，掉床底下。 十三姨一惊，但看见小姑娘很快爬起来跪地上大哭，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浴室里，正在洗脸的柳月月听到果果的哭声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想出去看看，但听到十三姨的笑声，她便放下心来，没出去。 还没做完早餐的杨帆听到果果的哭声，第一时间赶过来。 屋里，小姑娘裤子只穿一半，跪地上嚎啕大哭。 十三姨在一旁笑得很开心，走过去的时候，杨帆忍不住抽了她屁股两巴掌：“发生什么了，你还笑？” 十三姨的笑声立时止住，有些羞赧。 疼是不怎么疼，就是啪啪的声音比较大，柳月月肯定听到了。 还好没看到，十三庆幸，月月大概也不会想到她的十三姨会被杨帆打屁股吧。 但即便如此，十三姨也对杨帆很不满。 你女儿穿裤子自己不小心从床上摔下去，关我什么事？ 床不高，地板也是木质的，小孩子身体柔软性好，这点程度的跌倒摔不坏。 “妈妈打你了？”杨帆走过去，把小姑娘从地上提起来，帮她穿好裤子。 小姑娘的泪珠就像她的眼睛一样，很大，一颗一颗往下掉。 “呜呜，不是妈妈打的，是我自己穿裤子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呜呜~”果果很委屈，她还不会嫁祸给妈妈。 虽然看到爸爸打妈妈，她挺开心的。 “哪里疼，我看看。”杨帆摸着她脑袋，看有没有起包什么的。 “这里，这里……”小姑娘指着身上几个地方。 杨帆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安慰道：“没事了，不哭，刷牙洗脸去，有好吃的哦，今天爸爸做了小甜糕，酥软可口，吃了一小块，就能快乐一整天。” “真的吗？”听到有甜字的食物，小姑娘立即就不哭了。 小孩子对甜食很钟爱，就像所有男生对很甜的女生的喜爱。 甜跟美和好是近亲。 甜甜的记忆，美好的回忆，是人们最可贵的财富之一，对于没有未来的人，甚至没有之一。 “真的，你洗完脸出去就知道了。”杨帆把果果交给端庄大气的十三姨，出去继续捣腾早点。 等杨帆摆上一桌各式各样的早点，十三姨带着一脸兴奋和期待的果果出来，坐到餐桌旁。 看到一桌好吃的，小姑娘便开始安静下来，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战斗蓄势，严阵以待。 柳月月已经提前一步坐餐桌旁。 她想着，将来一定要支持杨帆搬去通天苑跟十三姨住。 他不跟十三姨住，自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跟他修成正果。 杨帆太不会主动了，没有十三姨做挡箭牌，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恋爱初期就跟他同住一房，吃他做的爱心早餐。 妹妹那里，应该比自己更希望杨帆跟十三姨去通天苑住。 不然的话，妹妹就直接出局了。 妹妹不可能放下所有的矜持，独自跑来找一个人住的杨帆玩。 一两次或许可以，长久肯定做不到。 而杨帆这样永远先想着拔刀的速度的男人，不倒追他，此生无望终成眷属。 “小帆，要不你别上班了，专职写歌写剧本吧。”吃着早餐，十三姨忽然说道。 杨帆诧异，然后摇了摇头：“写歌写剧本不靠谱，就算现在赚了点，也没有安全感，哪天写不出来，或是写出来不受欢迎，就得饿死。” “没事啊，我……芊芊可以养你。”柳月月说道，差点说漏嘴。 杨帆很有原则，说道：“芊芊是可以养我，我也可以接受吃软饭，无所谓。但我父母不能，我得靠自己赚的钱，给他们养老。再说，跟芊芊的事，还没个准，万一哪天被抛弃，我一无所有，父母却依然在受苦，我长大还有什么意义。” 第268章 工作使我快乐 听着杨帆说的话，十三姨好像看到他被柳芊芊抛弃了。 真是不可原谅，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教训一番“负心女”柳芊芊。 你不要我的小帆早点说，我要，我来养他一辈子。 柳月月倒没有打电话的冲动，反正妹妹要不要杨帆都无所谓，我要就行。 妹妹的性格，是有可能会抛弃杨帆，我不会。 爱情里的男女都是盲目的，对另一半充满信任，对自己也很有自信。 相信对方会与自己天长地久，自信只有自己能给对方幸福，始终如一。 “不会的，芊芊不敢跟你分手，她妈妈第一个就不答应。芊芊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她妈妈。”十三姨没有打电话，安慰杨帆。 柳月月本来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的，毕竟她才是杨帆的女朋友。 妹妹是假的。 但看到十三姨给自己使眼色，柳月月只好撒了平生第一万零七十二次谎：“杨帆，我会帮你在芊芊面前多说好话多夸你的，让她知道你比她想象中的更优秀。” 十三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帆，你别那么悲观，我们都站在你这边，芊芊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我没有悲观，我只是想工作而已。”杨帆说道：“工作使我快乐，工作让我有安全感。” “好吧，我不叫你当全职煮夫了。”十三姨觉得自己有进化成家庭怨妇的趋势，没事找事，结果是瞎折腾一场。 刚才提的建议，到头来除了耽误大家的时间和口舌，啥用也没有。 吃完早餐，杨帆没去准备好东西上班，而是收拾起桌子来。 “我跟月月来，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准备上班去。”十三姨推开杨帆的手。 杨帆反过来按住十三姨的手，说道：“我上午请假了，你去准备好你的，送果果上学再去上班吧。” “你怎么请假……哦，幼儿园让你上午去的吗？”说一半十三姨才想起昨晚的事。 昨天果果打幼儿园的一个小朋友了，学校要请家长过去一趟。 “嗯，学校让双方家长十点钟到，我不急，桌子我来收拾。”杨帆接过十三姨手里的碗筷。 十三姨不再拒绝，杨帆时间多，那就让他来收拾好了。 柳月月也想帮忙，杨帆对她说道：“昨晚你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你拿去洗衣机那里洗一下，会用吗？” “应该会吧，我得先看一下。”柳月月不敢确定道。 春夏的衣服，比较薄，热洗衣机能烘干八成以上，再晾晒一会儿就能穿。 杨帆能保证九点半前，柳月月的裙子能晾晒干。 大不了用吹风机吹一阵子。 十三姨没太在意柳月月在自己走后继续跟杨帆待家里，虽然这个外甥女跟芊芊在外貌上几乎毫无差别。 她相信杨帆的为人。 如果月月和杨帆发生了点什么，那一定是月月的问题。 但说真的，十三倒有点希望杨帆同时招惹月月和芊芊，这样他必死无疑，假如没有她的话。 必死之局，自己从天而降，小帆理所当然归自己所有啦。 所以，准备出门的时候，十三姨看了眼阳台上的柳月月，把正在厨房里刷锅洗碗的杨帆叫出来。 “不准对月月做什么，虽然她性格确实挺好的，你欺负她，她可能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十三姨淳淳教诲。 但杨帆听着，怎么感觉这是谆谆善诱。 “我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欺负她的。”杨帆点头，我只会疼她。 疼跟欺负是两码事。 “爸爸，我要去上学了哦。”脚底下，果果背着小书包，仰头刷存在感。 杨帆捏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双手捂住她眼睛。 十三姨很默契，闭上眼。 杨帆浅尝辄止，松开捂住果果眼睛的手，小声问十三姨：“还有酒味吗？” 十三姨气色红润，吐气如兰：“没有了。” 杨帆很满意，送十三姨和果果到电梯那里，等她们进电梯后，才返身回家。 家里，阳台上，柳月月已经开动洗衣机洗上衣服。 杨帆没去找她，回厨房愉快地把锅碗刷完。 小白羊小白兔就在十几米范围内活动，囊中之物，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心情。 正踩着轻飘飘的步伐出来，还没看到可能知道自己是待宰羔羊，正躲起来的柳月月，杨帆看到客厅的门打开。 十三姨回来了。 杨帆一愣：“怎么回来了？” 十三姨张望了一下客厅，有些失望，没抓到什么：“忘了拿一份文件了。” 说着，她快步回自己房间。 没一会儿，她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 文件忘拿是真，想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事也是真。 杨帆只得再送她去乘坐电梯。 电梯没上来，四周也没监控，十三主动给杨帆点了把火。 听到电梯到达，即将开门发出的提示音后，十三才松开杨帆：“加油！” 杨帆一头雾水，加什么油？ 想不明白，杨帆也不多想，回屋找柳月月。 这个容易害羞的姑娘不再躲起来，有些拘谨地坐沙发上。 等杨帆关上客厅的门，她身体稍微一紧。 他会不会不止想要亲我啊？ 不是的话，他要是动手动脚，我要不要拒绝？ 拒绝肯定是要拒绝的，不然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太快了。 女孩子得矜持。 只是这个拒绝，不能拒绝得太快，等他动手动脚几秒钟后，再拒绝。 那到底是几秒钟呢，九秒钟还是三秒钟？ 九秒钟会不会太久了点？ 三秒钟又有点短，他不高兴怎么办？ 好纠结。 正想着，杨帆在柳月月身边坐下来。 柳月月身体一下绷得紧紧的。 杨帆并没有发觉到，只是觉得柳月月很不自然。 直到搂住她的肩膀后，他才发现，柳月月身子没往常那么软了，有点僵硬。 “你冷吗？”杨帆笑着问道，他知道柳月月有点紧张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 好单纯的姑娘，很美好，可爱至极。 她应该是不抗拒也不害怕接吻的，只是在担心他会不会得寸进尺。 这就是初恋。 杨帆当然不会着急，将她抱过来，放腿上。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给她时间，等她慢慢放松下来。 第269章 花含笑，柳带羞（三更求月票！） 时间，是一条逆流的河。 乘着时间的河流，可以追溯到两人相遇的那一刻。 那里，所有的欢与乐交织着，所有的悲与凄沉默着，它们静立时空长河，回望过去，俯瞰未来。 柳月月坐杨帆腿上，内心有比脚踏实地更安全的感觉和自由。 就像他哼过的一句歌词：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当初听着感觉有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冲动，现在想想，感觉不说，还蛮有道理的呢。 柳月月就想一直这样坐在他的怀里，时间是一辈子，倘若能永恒更好。 所以她慢慢放松下来，身子变软，不再僵硬，甚至比平时还软。 女子为母则刚，遇爱则柔。 杨帆没有动怀里的佳人，像是抱着一整个世界。 虽然有些沉甸甸的，但也很踏实。 倒不是说柳月月重，她只是有她该有的重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没有良心的谴责，没有世俗的异样目光侵扰，此刻的杨帆底气无比充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理直气壮呐喊：全世界都得向我低头。 鼻间清香，味道很好闻，杨帆都有些舍不得再进一步了。 进一步，那份美好从此便消失。 可能再也看不到柳月月的紧张不安，含羞待放，欲语还休的样子。 十三和柳芊芊的那份最初的羞涩就已经不见了，只能在回忆里寻找。 柳月月的，现在还能看到，感觉到。 尤其在杨帆将手搭在她腰间的时候，这种感觉非常明显。 欲拒还迎，无所适从，应该是像极了稍微长大一点的果果看到他手里的糖果，想跟他要又因为有了尊严感而犹豫不决。 好人杨帆很懂得照顾柳月月的感受，并没有动手动脚，至少不会去动她现在还因为害羞而不可能让他随便动的部位。 所以等柳月月适应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环境后，杨帆才把枕在他肩膀上的柳月月的脑袋扶过来。 花含笑，柳带羞。 她的脸蛋精致到无可挑剔，肌肤凝雪，柳眉颦秋波水溜。 大眼睛扑闪中，似有小猫咪眼神里的无辜，又有遗落人间的仙女池的纯净与清澈。 粉嫩的小嘴光泽动人，不会说话胜似会说话，像是在冲杨帆招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来吧，送君一口龙泉，少活二十年又何妨。 无怪人们会说，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柳月月的娇羞，是致命的。 不过为了这一口龙泉，杨帆万死不辞。 至少当下他就是这么的冲动，不会去计算后果。 当然，不会有什么后果，怀中佳人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少顷，入口一片冰凉。 久违了！ 在十三那里，甚至柳芊芊那里，杨帆已经找不到这种冰凉感。 他能找到的，是炽烈的情感。 毕竟感情是会进化的，甚至可以变异、转移、消失。 柳月月还处于原始阶段，待他开发和解锁的地方很多。 冰凉感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杨帆的温度所同化。 这个从物理上来解释，非常行得通。 热传导，温度低的一方，会被温度高的一方拉升。 柳月月先前计划好的一切，在此刻全部作废。 因为她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感受不到身体任何部位传递回来的信息。 但这没关系，身体各个部位的细胞都有记忆功能。 大脑不接收，它们暂时保存着，不需要保管费。 等大脑得空了，再给送过去。 大脑是主机，是服务器，有着近乎无限存储空间的硬盘，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优盘。 杨帆也发现了，自己的下意识动作，过界后柳月月居然没反应。 只是柳月月的身子越来越软，等到他暗道不妙的时候，柳月月直接瘫倒，晕过去了。 大脑缺氧所致。 “我擦……” 杨帆刚才也有点过于投入和激动，现在回想起来才惊觉，柳月月跟柳芊芊一样，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居然全程都在屏住呼吸。 这你不晕谁晕啊。 初恋虽然美好，但确实不可能十全十美。 杨帆连忙掐住柳月月的人中，唤醒她。 柳月月像是中暑了似的，满脸通红，摸着还有点发烫。 诱人是很诱人，就是让杨帆有点慌。 可别需要送医院啊。 万幸，掐了一小会儿人中，柳月月便悠悠醒来。 “啊？”柳姑娘眼神有些茫然：“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一直没呼吸？”杨帆松了口气。 “我……我不知道呀。”柳月月俏脸通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身体各个部位的细胞将记忆传递回大脑，让她脸上发烫，同时也觉得很幸福。 原来，爱情真的有人们所说的那么美好。 难怪它总是被人传诵，热度自古以来便稳居榜首，一骑绝尘，将友情、亲情、基情等情远远甩在身后。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杨帆询问道。 柳月月红着脸说道：“没，就是还有点晕。” “那就好，我去给你把衣服晾起来。”杨帆捏了下她小琼鼻，起身去阳台。 柳月月立刻有些忐忑起来，是不是惹杨帆不高兴了。 亲个嘴，自己都这么不争气。 不过他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应该抵消得了她的不争气了吧。 杨帆熟练地打开洗衣机筒，一件一件将柳月月昨天穿的衣服挂起来。 挂完后，杨帆重新回到客厅。 阳台上的大圣，自始至终没理他。 渣男！ 又祸害了一个。 滚滚比较愤世嫉俗，围着杨帆跑了两圈，呸呸两声，跑回自己狗窝去了。 三宝趴在不远处，一脸鄙视。 还是幼儿园生物好，打猫是打猫，至少感情专一，对它一如既往的好。 至少在猫界，自己是幼儿园生物的唯一。 狗界那边的金毛和滚滚，不能算的。 “芊芊没在十三姨这里备有小裤裤吧？”回到客厅，杨帆询问柳月月。 “啊？”本来脸色在逐渐朝正常色转化的柳月月，听到杨帆这话，又弄了个大红脸，不敢看他，分辨道：“有，有的，我有穿芊芊的裤子，没有……不穿。” 第270章 意念反生 “我刚才……咳，探出来了，你里面……没有穿。”杨帆很诚实地戳破柳月月人生中的第一万零七十三次谎言。 虽然他并不知道柳月月已经撒了那么多谎，但他并不在乎。 这种谎言，轻如鸿毛，不足挂齿，影响不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啊~”听到杨帆一点也不留颜面的话，柳月月尖叫一声，把脑袋埋进沙发里，两只抱枕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不敢跑，因为跑起来，像是全程被杨帆看光，会难为情死的。 唯一的逃避办法，就是把脸藏起来。 她的这种行为，很像被人们所误解的鸵鸟政策：遇到问题不积极面对，反而消极逃避、自欺欺人。 鸵鸟政策出自一个错误的科学认知。 一些人以为鸵鸟遇到危险时，就把头埋到沙子里躲避危险。 真实情况并非如此，只要有常识的人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判断得出来。 鸵鸟一般都有2米高，爪尖也很锋利，奔跑时速最高可达80千米每小时，平均时速也可达到55千米。 这是什么概念？ 大部分的动物都达不到这个速度，甚至鸵鸟的主要对手狮子，面对它也很无奈。 不仅如此，鸵鸟的耐力还超强。 如此强悍的生物，还是群居动物，需要把头埋进沙子里来躲避危险吗？ 很多猎食者在还没抓到鸵鸟之前就已经累趴了，而且猎捕鸵鸟的过程充满危险，且是致命的危险。 被逼入绝境的鸵鸟，会用腿向前跳踢，它们第二趾上长有一个长长的趾甲，无论是狮子还是豹子，只要被这长趾甲踢中，一定会受到巨大伤害。 它们的腿粗壮有力，一旦准确命中要害，一脚就能杀死一头强壮的雄狮。 不过鸵鸟也很逗逼，它喜欢摇摆，喜欢跳舞。 如果被鸵鸟追击，实在逃不掉，不如立马停下来，跟它一起尬舞，没准还可以躲过一劫。 杨帆现在就觉得柳月月不但有仙女般的魅力，还有鸵鸟般的危险。 如果刚才，她不晕过去，他可能就会不由自主身不由己无法自拔。 这对柳月月来说，会是一次很不友好的体验。 对杨帆来说，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会让柳月月留下心理阴影，患得患失。 为什么会发展得这么快，这样的感情是对的吗？ 是她太随便，还是杨帆太渣？ 这种胡思乱想会在原本幸福的感情中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也许有一天会胎死腹中，也许有一天会落地生根，感情出现破裂，无法收拾。 “我骗你的，我都不知道我刚才有没有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杨帆在柳月月旁边坐下来，想拿掉她蒙头上的抱枕。 “不许动我的抱枕。”柳月月声音带着哭腔，死死摁住抱枕，不让杨帆拿走。 太难为情了。 杨帆感叹，果然是亲姐妹。 柳芊芊被他点破真空之时，也是羞得不行，慌忙逃窜。 柳月月更害臊，跑都不敢跑，直接就地把脸藏起来。 杨帆不再抢柳月月的抱枕，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等她戒备心放松一些，才把她抱进怀里。 被抱起来后，柳月月连忙把脑袋埋到杨帆胸口，羞耻感还是很强烈，但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就是安全的。 真是一个美妙的早上，人生大概也就这么一次。 搂着含羞草一样的柳月月，杨帆望向阳台方向。 阳光已经开始有些刺眼，投在栏杆上，墙上，衣服上。 斑驳的光影在杨帆眼中，此刻有些可爱与亲切。 昨天所期盼的明天的太阳，今天照常升起，且比昨日更明媚。 只要坚信明天会越来越好，它就会越来越好的吧。 不过坚信的同时，也得努力。 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即便今生没有，或许，还有来生呢。 “只要你不去想，它就不存在，就没有发生过。”杨帆对柳月月说道。 “唔~”柳月月摇晃身子，在杨帆怀里撒娇，不许他再说了。 “哦，你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啊，那我讲明白一点，只要不被抓，就不算犯法。”杨帆说道。 “讨厌！”柳月月被杨帆的歪理逗笑了。 杨帆笑了笑，只要出轨不被抓，那就不算出轨。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我至今都是一个好人。 和柳月月只是相拥，杨帆觉得不满足，便又把她抱上腿。 抱上来后，他才觉得自己稳重和踏实了许多。 果然男人都需要点压力呢。 身上没点担子，男人永远也不会有担当。 柳月月坐杨帆怀里，脸没正对他，一直躲着。 直到很久后，杨帆才把已经没那么害羞的柳月月的脸蛋扶过来。 凌乱的碎发下，是一张盛世美颜，看一眼，惊心动魄，看两眼，沉浸其中，看三眼…… 杨帆伸手，捋开挡在她脸上的秀发，然后脑袋凑过去。 一开始，柳姑娘还是屏住呼吸。 杨帆特意中途停战，无声提醒她换气。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教会了她在呼吸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如何进行呼气吸气。 杨帆很有成就感，当老师的感觉挺不错的。 教出了三个女学生，还一个个都很惊艳，万里无一。 桃李满天下，也不过如此了吧。 遗憾的是，他不能向人们炫耀他的学生，但他也不是很在意。 自己知道就好。 她们相互之间知道而不吵架更好。 如果她们知道了而吵架，就得给她们好好上一课了，和谐最重要。 只有家庭和谐了，社会才会和谐。 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就没犯法，一样是有道德有素质的好公民。 比起潜伏在我方各种重要位置的那些叛徒，我们真的是好人。 良久，杨帆对柳月月甘拜下风，主动脱战。 他不投降，她好像能跟他耗到中午去。 “够了嘛？怎么感觉越喝越渴，真是奇怪。”杨帆叹道。 柳月月像做坏事被抓，迅速躲到他怀里，不肯让他看到她的脸。 “等下跟我去幼儿园吧，忙完我们在外面吃午饭，然后我去上班，你回家休息，下班记得来接我哦，晚上我们去坐船，两岸三江夜游。”杨帆抚着柳月月的秀发，真好摸。 第271章 其实我过得并不开心 “嗯，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下午我不回家，我在你们单位附近开个房间，睡一觉，等你下班。”柳月月躲在杨帆怀里，对他的依赖更深了。 回山城，她当然不肯放过任何能跟杨帆在一起的机会。 “也好，我帮你开房，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针孔摄像头。”杨帆点头。 “杨帆，你真好！”柳月月乖巧如一直小奶猫，在杨帆怀里拱来拱去。 随后，杨帆扭扭捏捏起身，回屋换衣服。 柳月月没好意思跟着去，蹦蹦跳跳跑回客房，躺床上，滚来滚去。 以前，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卑，都二十一岁了，居然没谈过恋爱。 在一些女孩子眼中，她这样的女生会被贴上一些不友好的标签，比如什么老处女老女人。 很难听。 二十一岁没谈恋爱，在这个浮夸急躁的社会，不是太丑就是太无能。 现在，柳月月彻底抛掉了那些令人反感的标签。 我，柳月月，也谈恋爱了呢。 不仅牵手了，还接过吻，甚至…… 哎呀，不能想了。 柳月月面红耳赤，真害怕杨帆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居然会想这些东西。 公主和仙女是不应该这么胡思乱想的，要矜持，要淑女。 不过爱情里的这些互动，真的很吸引人呢。 不想又不行。 真难过。 患得患失，难道说的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吗？ 柳月月不得而知。 如果问她既然这么想做个矜持的淑女，那爱情互动还要不要？ 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爱情互动与矜持、淑女并不矛盾，不然十三姨那种女神一样的女人怎么把果果生下来。 想着想着，柳月月肯定了自己的矜持与淑女。 虽然跟杨帆已经做了那么多的爱情互动，但她还是个淑女。 只是不知道杨帆还会不会跟从前一样稀罕她，把她当成宝呢。 柳月月又开始浮想联翩。 总之心情无法平静，一会儿美滋滋的，一会儿忧心忡忡。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喜欢睡觉的她睡觉。 于是，没多久，柳月月便睡了过去。 当杨帆穿好出门的衣服，找她找过来看到后，有些无语。 刚才还跟被摸了屁股，不对，确实被摸了，应该这么说，刚才跟被看光了似的，要死要活，下一刻就睡着了。 真羡慕脑袋一靠枕头就能睡着的人。 让杨帆现在再睡个回笼觉，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即便等下不用去幼儿园或上班，没事干，他也睡不着。 看了下时间，杨帆也不急。 十点钟到幼儿园就行。 果果的幼儿园八点后才开园，十三姨和果果出门前是七点四十分。 高峰期从家里过去，只要不堵车，二十分钟之内可以抵达幼儿园。 杨帆九点半从这出发去，已经是早高峰尾声，抵达幼儿园的时间只会更快。 现在九点钟不到，杨帆没叫醒柳月月，让她睡半个小时再说。 此后，杨帆来到阳台上，扶着栏杆。 独自莫凭栏，不存在的。 何况他脚底下还有只狗——大圣。 此刻的他不算是一个人，他并没有把大圣当做一条狗。 “至尊宝，你好啊。”杨帆把刚刚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来，跟大圣打招呼。 大圣脑袋一震，在叫我？ 我怎么又成了至尊宝？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给人家取名好不好？ 要取也取个优雅点的女孩子名字啊，比如桃谷绘里香、波多野结衣、铃原爱蜜莉什么的，它不好听吗？ “汪~”金毛微微抬起头来，冲杨帆吼了一声，抗议他的所作所为。 杨帆听不懂大圣的狗语，屋内的滚滚听得懂，兴冲冲跑出来。 大姐在声讨渣男，怎么能少得了我。 “汪汪~”滚滚也冲杨帆嗷嗷叫。 杨帆没有理它们，遥望天际。 日光充足，蕴含诸多水分的山城，蒸汽弥漫，又是一个没法望断天涯路的清晨。 “其实我过得并不开心。”杨帆开口。 金毛和滚滚安静下来，这话我们爱听。 请继续。 说出你的不开心，让我们开心一下。 “我觉得我将来会有一个老婆，一个女朋友，一个情人，真是头疼呢。”杨帆说道。 “汪~” “汪汪~” 大圣和滚滚吼起来。 我们是让你说这个吗？ 你的不开心呢，哪里去了？ “不想听了？”杨帆低头，看了眼大圣和滚滚，叹气：“本来想周末送你们去宠物店，不带回老家了，想想还是带你们回老家吧，我亲自照顾比较放心，这个家里，只有我对你们是真心的，且最无私。” “汪~” 大圣和滚滚想吐的样子，但很快坐好，像课堂上最听话的小学生一样，坐姿端正，无可挑剔。 阳光打在大圣和滚滚身上，金色的毛发闪着金光，黑白发也清晰分明。 金毛没有吐舌头。 滚滚的毛发更吸热，哈哧哈哧吐着舌头。 在杨帆看过来后，它连忙把舌头收回嘴里。 等杨帆的视线转向大圣，它又立刻吐出舌头。 杨帆再次看回来，它又迅速收起。 “这才对嘛，月月在睡觉，没人陪我，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杨帆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讲起《忠犬八公物语》来。 大学教授帕克在小镇车站上偶遇一只可怜的小秋田犬，它孤苦无依的身影惹起他的怜悯，抱回了家。 虽然妻子极力反对，并想尽办法要把它送走，但最后看到丈夫和女儿对它无微不至的由衷喜爱，终于决定让它成为家庭一员，取名“八公”。 八公陪着教授全家一起成长，从小狗渐渐变成庞然大物。 每天，它准时陪伴帕克上班，傍晚五点准时出现在车站门口，迎接帕克下班。 然而有一天，帕克在大学上课时突然倒下，因心肌梗塞突发而死亡，再也没有回到车站。 之后每天傍晚五点，八公都来到火车站里等候、凝视。 第二天、第三天，从夏季到秋季，九年时间里，八公依然风雨无改，直到它最后死去。 “神经病啊，大早上的，讲这么感人的故事给三条狗听！”楼下阳台上偷听的住户，抹着眼泪，心里暗骂。 女朋友，老婆，情人的故事呢？ 第272章 枝上柳绵吹又少 讲完八公物语，杨帆也不管金毛和滚滚有没有从中得到启发，从此做一条忠实的狗，他收起柳月月晾阳台上已经快风干的衣服，转身回屋。 阳光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不再温柔，美好而短暂的清晨结束。 就像青春落幕，人生来到艰难的中青年阶段，压力无处不在。 每天起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盖上被子做未完成的梦，另一个是掀起被子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杨帆觉得这个阶段除了奋斗，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如果继续躺着做梦，当初的十三姨是不会把柳芊芊介绍给他的。 他也就不会认识柳芊芊，更不会认识柳月月。 虽然现在的十三姨更希望杨帆做个全职煮夫，然后兼职搞创作。 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接下来大半年还要断断续续全国跑，做节目了。 天天歪腻一块，是有很多情侣夫妻厌倦了这种生活，进而出现出轨外遇离婚这种人间憾事。 但杨帆是相信人间有爱情的，矢志不渝，始终如一。 因为他爸妈就是这样一对夫妻。 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两老的感情还一如既往的好。 甚至比当年更深，磕磕绊绊里，谁也离不开谁。 拿着吹风机彻底烘干的柳月月的裙子与内衣，杨帆大大方方进入客房。 此时的柳月月还蜷缩着身子，躺床上，睡得正香。 连续两三个月没有充足的高质量睡眠，一旦放假，人是很能睡的。 她恬静的俏脸上，嘴角似乎带着笑，杨帆把衣服放一旁，在她身边坐下来。 柔软的床垫一沉，随后微微弹起，他没有立刻叫醒她。 柳芊芊也曾在他面前睡着过，很像现在的柳月月。 像到如果不知情，杨帆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如果认为他同时在跟两姐妹交往，不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承认。 我左手拿起你，右手放下你。 当柳芊芊和柳月月看到这句歌词，都觉得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手放在柳月月脑袋边上，轻抚秀发，杨帆心里稍微有些踏实。 过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上柳月月送的手表，杨帆不得不把她抱起来，让她上半身依靠在自己怀里。 柳月月艰难睁开双眼，撅起小嘴，呢喃了一声，继续闭上眼，靠他胸膛上睡。 杨帆没出声。 没过片刻，他腰间便缠上两只玉臂。 柳月月在他怀里委屈问道：“是不是到点了？” “嗯。”杨帆温柔说道：“要不你继续睡，我自己去幼儿园，结束后回来找你。” “不，我跟你一起去。”柳月月在杨帆怀里撒娇。 “不想睡觉嘛？”杨帆笑道。 柳月月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忽然转移话题，问道：“我是左手，还是右手？” “左右左右，左在前，所以你是左。”愣了片刻后，杨帆说道。 柳月月从杨帆怀里出来，坐床上，双腿弯曲，看了他一眼，继续趴到他胸口上：“杨帆，我想你。” “嗯，我也想你。”杨帆顺着怀里的姑娘那一头青丝，活着的理由和意义，还真是多呢。 想着，他扶起怀里的姑娘，低下头，进行一些爱情间的互动。 一会儿，杨帆投降，不然会没完没了。 对于爱情间的这些小互动，只要无外力干扰，不止柳月月，十三和柳芊芊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停战”这两个字。 所以，论持久战，论耐心和细腻，男人真不如女人。 “再不出门就真迟到了，换衣服吧。”杨帆提着柳月月的小裤裤，在她面前晃。 柳月月看了一眼后，整个人便完全清醒，急忙脸红扑扑地夺过来，藏在身后。 幸亏小裤裤一天一换，甚至一月一新，没有瑕疵。 不像杨帆，小裤裤是一天一换，但现在他还有一条是两年多前的，破了好几个洞。 十三姨说扔了，杨帆说那是从北方带回来的，扔了就少了一份念想。 枝上柳绵吹又少。 十三姨这才没扔，但给他藏起来了。 当他出差的时候，她就挂阳台上。 “换呀。”杨帆坐床边上，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催促道。 柳月月红着脸，一只手放身后，一只手抽出来，使劲儿推他：“你先出去！” “我不看，说话算话。”杨帆扭过身去，背对柳月月。 柳月月鼓着小嘴：“那也不行，你要出去！” 杨帆起身，走到门口，转过身来，靠门框上：“好了，我出去了。” 柳月月鼓着腮帮看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如碧波清泉。 杨帆便不再逗她，关上门。 几分钟后。 柳月月再次一袭白裙，头顶渔女帽，挎着小包包，站在杨帆面前。 邻家女孩变成了缤纷多彩的大街上的一个清纯少女，有了些距离感，似乎更令人心驰神往。 “感觉我同时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一种装扮一种美，各有千秋，不分伯仲。”杨帆夸赞道。 柳月月笑眯了眼，对杨帆的赞美依然有些受宠若惊。 随后，两人出门，赶往果果就读的幼儿园。 本来是果果打了人家小朋友，道歉的应该是杨帆。 但碰面后，没调解几句，对面家长双双崩溃。 “他跑过来要亲我，我爸爸跟我说过，我不能随便亲别人，别人也不能随便亲我，我就不让他亲，他还要起亲，我才打的他。谁知道才打了一下，他就吐血。”果果陈述事实。 “儿子，是这样的吗？”对方家长，男的。 小男孩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爸爸，懦弱道：“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跟她一起玩。” 果果瞪大眼睛，下一刻，旁边的幼儿园老师们都捂着额头。 果果凶悍得一塌糊涂，都不问杨帆能不能动手，冷不防就冲上去给小男孩一拳：“你撒谎，以后我天天打你。”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当老师和家长的面都敢打人！”对方家长尖叫，女的。 杨帆连忙把小姑娘抱回来，搂得紧紧的。 又被打，小男孩嚎哭，仰头咆哮：“我就说不能撒谎，我想亲漂亮的女生有错吗，爸爸你不也亲了妈妈店里的小美姐姐吗？还脱人家裙子……” 第273章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从果果幼儿园出来，杨帆偷偷擦汗，同时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更加注意了。 免得哪天小姑娘童言无忌，在多人家庭聚会上兴奋爆料，爸爸昨晚掀妈妈的裙子了，妈妈说讨厌，快进…… 注意还不够，以后对小姑娘也要更加友好一些。 要让她感受到他父亲般的温暖与慈爱，肯为他这个父亲与整个世界为敌。 就像他肯为她打十三的屁股一样，坚决并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他们不会妻离子散吧，那样就罪过了。”上柳月月的车，坐驾驶座上，杨帆边给坐一旁的柳月月系安全带边说道。 柳月月安然坐副驾上，很享受杨帆的贴心服务，说道：“应该不能吧，我看那女的也就打算哭闹一场，离婚不至于，那个男的看起来有点权势，女的舍不得的，况且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了，女的未必还能找到比现在这个更好的。” “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估计也没过去和睦了。”杨帆启动车子，带柳月月穿梭于人间繁华中。 “也许会更好呢。”柳月月看着车窗外的人潮与热闹的街道，茫茫人海中，遇到杨帆真的很幸运。 她也曾想过放弃杨帆，让给妹妹，只是没跟任何人说，包括妹妹和杨帆。 有了那个想法和决定后，她一个人偷偷哭了一整天。 最后，她放不下，决定不放弃了。 然后她感觉失而复得似的，更加稀罕杨帆。 中午前，杨帆在电视台附近选了一家酒店，给柳月月开一间房。 检查了一遍房间，杨帆才放心说道：“没问题，下午你可以安心睡一觉。” 柳月月张开双臂，抱住他：“我吃完饭回来不洗澡，也不换衣服，就睡几个小时，等你下班，不用这么辛苦检查的。” “不洗澡不换衣服，睡觉文胸总要摘下来的吧。”杨帆将手搭在她腰间。 很细，跟芊芊的柳腰毫无差别。 真是愧疚，当初抱柳芊芊的时候，他左右上下衡量，想着月月的不知道跟芊芊的比会是怎么样。 现在抱着月月，他又想着跟芊芊的比有没有差别。 这是一种痛苦的感受，日夜煎熬，寝食难安。 怪不得当初的曹操凄怆喊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欠债欠别人的情，是一种非常痛苦的心情和感受。 这种痛苦，还是我自己来承担吧。 杨帆默默承受着不该承受的东西。 这种想法跟先人后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异曲同工之处。 腰间搭有杨帆的咸猪手，柳月月并不反感。 相反，她觉得很享受。 害羞倒不至于了，这种程度的亲密，她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甚至在爱情互动的时候，杨帆更过分的举动，她都不想拍掉他的手。 不过线就好。 而杨帆也没有贪得无厌，主要是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他不着急。 好一会儿，杨帆才把柳月月牵出房间，出去吃午饭。 吃完午饭后，他将变得非常黏人的柳月月送回酒店，然后去单位上班。 虽然上午不上班，不怎么用脑，但习惯了午睡的他，还是在办公室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起来工作。 即便只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的杨帆却感觉更加有力气干活了。 不过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后，杨帆深感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真的很有限。 《马汉脱口秀》，他又想撂担子了。 “我知道，主持人想要把一个段子讲成功，难度不低，但再高，也没有你编段子的难度的十分之一高，再坚持坚持吧，《舌尖》那边你可以少放点精力，你不是说他们可以独挡一面了吗？”一场会议后，看到杨帆透露出这种意向，老赵安慰他。 “其实我想做新节目了。”杨帆说道。 老赵目瞪口呆：“老弟，已经两个节目在进行中了，你还想搞第三个？” “我撂下《马汉脱口秀》，不就还是两个嘛。”杨帆说道。 老赵生气道：“亏我心疼你同时做两个节目，费心费力。第三个别想了，人没有，钱没有，什么都没有。” “卫视那边不是有人吗，我又不是在这边要人，那边钱也多，是个好地方。”杨帆说道。 老赵哭笑不得：“《马汉脱口秀》还没转过去播呢，你现在就想要那边的人帮你干活，我都没这个面子。” “时间不等人呐。”杨帆叹气：“我想赶紧让自己发光发热，发完退休回家带孩子。” “你婚都没结，是不是想太多了？”老赵把会议室窗户敞得更开一些，然后摸出烟，倚着窗口。 美食频道，敢在这里抽烟的，也就老赵和杨帆两个人。 虽然这里有明令禁止吸烟的标志，但那是对普通员工的约束。 特权，在哪里都有。 医院，有的病房，级别不到，就没资格住进去。 这就是特权，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地方，还一点都不需要掩饰。 有些好学校，明面上分数线达不到，进不去。 但并不绝对，还有个赞助生通道。 只要捐助学校一定的金额，差生也可以明目张胆进入就读。 “未雨绸缪嘛，再说我真的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国家早就不提倡晚婚晚育，我做为一个好公民，要响应国家号召。”杨帆点上老赵给的烟，两人靠着窗边吞云吐雾。 老赵忽然心情复杂道：“我老婆看过你照片，很惋惜。” “惋惜什么？”杨帆问道。 老赵闷闷道：“说你年纪不上不下的，很讨厌。” “啥意思？”杨帆并不在意赵夫人对自己的评价，只是不想不明不白被讨厌。 老赵忽然就对杨帆有了些许敌视，说道：“我老婆说你再小个两三岁就好了。可以让你等等我们家闺女。” 杨帆一愣：“一直没问你，你们家闺女多大？” “九月份上高二。”老赵没好意思说他闺女现在还是高一学生，说快高二了，多多少少能挽回些面子。 杨帆忿忿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岳父，你怎么能这样？” 第274章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滚！”老赵也很生气，你以为我想吗？ 我闺女多可爱多漂亮，在我眼里，天下第一。 我老婆就算再给我生几个，也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来。 一根烟抽完，一场上司与下属，兄与弟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下班前，杨帆办公室里来人。 是王小雅。 “哥哥，你是山城第一棒棒，不，是宇宙第一棒棒。”一过来，王小雅就对杨帆一顿夸，并主动热情地撞进他怀中。 杨帆眉头一皱，第一时间把王小雅拎出他怀抱。 “哥哥，你干嘛这么嫌弃我，抱一下都不愿意。”王小雅不满道，但心里也不是很在意。 “我没嫌弃你，只是你没带球就敢撞人，这样不太好。”杨帆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王小雅混迹过诸多酒吧ktv，接触过许多红男绿女，对杨帆的用语心领神会，撇嘴说道：“乒乓球也是球，还是国球，你不能嫌弃。” 杨帆想想也是，点头说道：“我为国球自豪，为你自豪。” 王小雅展颜一笑，上来抱着杨帆手臂：“哥哥，谢谢你，我会好好配合小马哥，做好《马汉脱口秀》节目的。” 杨帆今天下午刚决定好对《马汉脱口秀》进行改版，从第八期开始，给马汉配个搭档，女的。 当然，主咖还是马汉。 这个搭档，王小雅自然是不二的人选。 这姑娘勤跑杨帆这边两三个月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前世的《立波1周秀》，本来也有个搭档来着。 《马汉脱口秀》加个王小雅，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看杨帆这个总策划总制片愿不愿意罢了。 “加油！”杨帆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柳月月已经退房，应该在把车开过来接他去江边吃晚饭的路上了。 等华灯初上，入夜后，他们便去坐船，感受春江花月夜。 柳月月最想感受的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如果没有杨帆的这个提醒，她都忘记了以前的诸多回忆。 这个她从幼儿园开始，直到大学，都没离开过，生活了二十多年，觉得很寻常的城市，在杨帆的诗句下，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不知道那年自己在江上赏月时，杨帆正在哪里，在干什么。 好想知道，好想看到。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哥哥，我请你吃饭啊。”王小雅围在杨帆旁边，看他收拾东西，关电脑。 “我跟女朋友订好座了，她准备过来接我去吃饭。”杨帆毫不犹豫拒绝。 “只是预订，还是预付过了？”王小雅不甘心问道。 “预付过了。”杨帆说道。 “这样啊，好可惜。”王小雅有些失望，要是预订而未预付，她倒好意思说自己也去，她买单。 但预付过，她就加入不了了。 “不可惜，来日方长，还有很多机会。”杨帆拿上背包，下班点到了。 “哥哥，我送你出单位。”王小雅跟杨帆下楼。 这个杨帆就拒绝不了了，任由王小雅跟在一旁。 下楼后，路过食堂，两人碰到了准备进食堂吃饭的李卫民。 打了声招呼后，李卫民看着远去的杨帆和王小雅，一脸羡慕。 果然有实力的人，到哪都吃得开啊。 小时候听人们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自己不以为然，没选择理科。 上大学后也没发现理科生有什么优势，甚至是劣势，周围的女生太少。 等工作了才知道，原来很有道理。 李卫民现在的工作跟数理化没关系，需要的是脑子，点子，文采。 但这些工作内容真的需要天赋，靠努力太难了。 理科类的人，搞电脑搞技术，通过努力可以有进步，自己这怎么提高？ 每天绞尽脑汁啥也想不出来，只能到处搜罗题库，加工完善，苦不堪言。 策划节目更是别想了，没那金刚钻。 想想杨帆真是个天才啊，李卫民叹息，别看人家现在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王小雅也是。 可等他们的孩子都会黏人了，估计自己的孩子还只会粘手。 “哥哥，嫂子过来了吗？”走到大门口时，王小雅问杨帆。 杨帆看了下手机信息：“刚到，在大门口附近等我。” 说着，两人走出单位大门。 杨帆左右看了一眼，很快发现到柳月月的车，正临时停在单位门口不远处的道路上。 王小雅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几辆电动车停靠路边。 不知道哪辆是柳月月的。 昨晚杨帆跟柳月月骑着电动车去赴宴，按王小雅自己的思维习惯，认定柳月月今天还是骑着电动车过来的。 很多明星看似风光，其实没多少钱。 顶尖的那一类，是富得流油。 但底层那些，有的没通告接后，连病都看不起。 “嫂子在那边吗？”王小雅指着电动车群问杨帆，有邀功的意思。 杨帆摇头，王小雅指的方向，跟柳月月的车所在的方向是反的。 她的目标，似乎是那几辆电动车。 “我先走了啊，明天来上班再跟你谈节目的事。”杨帆跟王小雅挥手，朝柳月月的车走去。 这个王小雅，是她自己知道《马汉脱口秀》改版指定让她给马汉搭档后，都快下班了，还特意从外面急急忙忙赶过来找杨帆。 极品女朋友当前，杨帆哪还顾得上王小雅。 工作的事，工作时间再说，坚决抵制加班。 看到杨帆大步流星走开，王小雅疑惑，怎么往另一边走了？ 那边只有两辆汽车。 其中一辆就直接被王小雅pass掉了。 没别的原因，太贵。 是王小雅仰望的存在。 她爸妈都享受不起，更别说她自己了，只能看看。 这款跑车，据圈内车友说，车主买回来后通常都会改装，价值比表面上看到的还要多出至少一辆王小雅的豪车。 在这类车面前，王小雅的车其实都算不上什么豪车，土鳖子一个。 神豪车旁，是一辆可以跟王小雅的豪车比拟的车。 王小雅之前也pass了。 但现在，看到杨帆走过去，她才惊讶的发现。 原来柳月月有豪车，家境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不然不会才出道一年多，就买上了这种豪车。 第275章 十三很调皮 杨帆朝柳月月的车走去，王小雅准备转身回单位取车时，惊愕地看到，她所仰望的神豪车的驾驶门，打开了。 门开后，里面走出一道比神豪车还要耀眼的身影。 毫无疑问，是王小雅做梦都想达到的那个高度的极品美女，柳月月。 不说全国，至少王小雅很笃定地认为，整个山城也只能出一位柳月月这样惊艳的女孩，再找不出第二个。 总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那是因为差距不大。 当差距大到一定界线后，一目了然。 一米六左右的一群女孩站一块，身高差距看起来并不明显，但要是来个一米七以上的，差别有目共睹。 神豪车是柳月月的？ 王小雅瞪大眼睛。 原本以为，柳月月即便开始火起来，也不会有多少钱，买不起豪车。 所以昨晚她骑着几千块钱的电动车，表明她家境也不好，跟白富美无缘。 自己才是真正的白富美，虽然比不上柳月月漂亮，但白、富、美三样都齐全。 柳月月只沾了两样，无法成为更具诱惑力的白富美。 现在，忽然发现柳月月才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王小雅看傻了。 艰难找寻到的优越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自己昨晚还想着能不能以白富美的高姿态横刀夺爱，将杨帆从对方手中抢过来呢。 柳月月坐车上的时候，一直有观察单位门口进出的员工，所以她早就看到杨帆和他身边的王小雅。 下车后，她还冲王小雅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绕到副驾那边上车。 杨帆理所当然地坐进驾驶座，怎么可能让柳月月当他的司机，他心安理得坐副驾享受？ 开车这种事，让女朋友享受才是第一位，自己享受是其次。 话说看到女朋友享受，自己也会很享受，所以说开车这种事，没有谁最享受之说。 大家都很享受。 “王小雅喜欢你！”坐上副驾，柳月月对也刚坐进驾驶座，给她系安全带的杨帆说道。 杨帆心怀坦荡，没有什么被抓到的慌乱表现：“主任的老婆大概给他支招了，叫他不要吊死一颗树上，站队不要站得太死，所以问我能不能安排一下王小雅，王小雅的大伯是下届第二热门人选，老赵的直属上司现在却是站第一热门人选那边的。” 柳月月一脸茫然，杨帆单位里的事和人物关系，她一个外人自然不可能知道。 她只能快速理解分析杨帆短短几句话里蕴含的信息，努力在脑海里塑形建模。 “派系之争吗？”不擅长勾心斗角的柳月月来兴趣了，不擅长不代表不喜欢看热闹。 五音不全而喜欢听歌的人数不胜数，不会打球却喜欢兴致勃勃看球的人不计其数。 甚至很多人会因为自己缺少而特别钟爱自己所没有的，像杨帆就不太喜欢王小雅那种胸小的女孩子。 他自己没有胸，所以喜欢柳月月或十三这样的，很调皮，怎么也握不住，绝不是因为他的手掌不够大的原因。 “对的，职场里都这样，你妈他们公司我都没怎么关注都能看得出来，也斗得很厉害。”杨帆启动车子，离开电视台。 “这样吗，那以后芊芊不是很辛苦？”柳月月有些担忧道，把王小雅喜欢杨帆的醋意都忘了。 “有派系其实也不算是坏事，不要斗到便宜竞争对手就好了。”杨帆风轻云淡道。 就有的集团旗下独立运营的子公司因为相互之间的不和睦，便宜了竞争对手。 比如a集团下面的1a子公司因为和另外一个2a子公司在业务上谈不拢，便把自家非常受欢迎的产品给了a集团的竞争对手b集团下的1b子公司。 1b公司靠1a的产品吸引了大量用户，赚得盆满钵满，还趁机抢夺了2a公司的流量和用户。 这对a集团高层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好比大儿子跟邻居家孩子在打架，打得难解难分时，二儿子对大儿子说，这菜刀我一块钱卖给你，你要不要？ 大儿子说五毛钱行不行？ 二儿子说不行，便把菜刀卖给了邻居家的孩子。 结果就是大儿子被邻居的孩子拿二儿子给的菜刀砍成了轻伤，甚至重伤。 “管理一个公司真难呢。”柳月月想想就觉得头疼，她确实不适合继承柳妈的产业。 “你家可不止一个公司。”杨帆看柳月月皱眉的样子觉得很可爱，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伸出右手，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脸蛋。 手感真不错，只是跟印象里捏柳芊芊脸蛋时的手感比，还是没感觉出差别来。 绝不是我流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差别才动的手，带着科学的精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到她们两姐妹一起来找他玩呢。 明天周五，他下班后要连夜赶回老家的。 而柳芊芊明天才从蓉城回来，具体什么时间回来，她没说，杨帆也没问。 所以大概率明天他没法一同见到柳月月和柳芊芊。 而等他从老家回来，柳芊芊是会在山城，但柳月月已经出去跑通告了。 真是可惜。 没法趁她们都在的时候，光明正大捏其中一个，然后趁另一个不在一旁或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捏另一个。 然后以科学的态度，和严谨公正的裁判素养，给出一个真实的评判结果。 “开车呢。”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 “开车的时候我会好好开车，不会动手动脚，现在没开车，等绿灯。”杨帆握住柳月月的左手，十指紧扣。 柳月月很喜欢这样，十指连心，其实是在说他们现在这种情况。 十指相扣，能把两个人的心连起来。 它们交叉的样子，有点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是低配版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能不让她喜欢？ 高配版现在是不能实现，虽然她也挺向往的。 但低配版，她知足了。 没多久。杨帆和柳月月来到江边。 天还远没黑，两人进入江边一家饭店。 “杨帆，今晚有那种好听的话吗？”等菜的时候，柳月月小声娇羞问道。 第276章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有的，只要你表现好。”杨帆知道柳月月的意思。 她并不是想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的绵绵情话，也不是想要男人哄骗女人一起起床看日出时的“我爱你一生一世”的谎言。 她想要的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那种美得跟她一样惊心动魄的诗句。 “我还需要表现什么吗？”柳月月迷惘。 “当然了。”隔壁卡位没人，但杨帆还是小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春江花月夜》能出来吗？” 柳月月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额前的刘海随风摆动，柔柔弱弱。 “因为那天，十三姨亲我了。在船上，芊芊也亲我了。”杨帆实话实说。 柳月月脸一红，男朋友又胡说八道，想骗她主动亲他。 妹妹主动亲杨帆，柳月月倒相信。 但说十三姨主动亲他，不可能的。 他主动还差不多，要是这样，十三姨也不生气不反对的话，就是很纯洁的吻。 与邪恶、流氓、下流无关。 这样的吻，是没有问题的，不需要计较。 就像小时候，几岁的小孩子太可爱，大人们，不管男女，凑上去亲一口，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行为。 “我才不要，船上有很多人。”以柳月月的性格，还有她现在和杨帆之间的进展，她是打死也不可能主动去亲杨帆的，尤其在公众场合。 “那就没有好听的话了。”杨帆给柳月月倒茶水喝。 “有嘛。”柳月月撒娇。 “没有。”杨帆无动于衷。 柳月月想了一下，小声说道：“那没人的时候，我可以让你亲我。” “主动和被动的效果差距很明显，你主动的话就有‘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那样好听的话，我主动的话，可能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种了，你想要哪种？”杨帆问道。 柳月月嘟嘴：“我没有照沟渠，我只照你一个。” “啥？”杨帆把耳朵对着柳月月：“你刚说啥，我没有照沟渠，我只会草……” 霎时，柳月月俏脸通红，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努力分辩道：“我说的是‘照’，你肯定听错了，不是你说的那个。” “我没有听错，你就是那么说的。”杨帆也分辩道。 柳月月急得快要哭了，美眸中泛着泪光，如一汪清泉。 杨帆不再抓住这个不放，笑道：“你是要主动还是被动。” 柳月月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还有些孩子气，委屈道：“我不要主动亲你，我要‘曾照彩云归’。” 这是不讲理呢。 不好哄。 但杨帆也不在意。 不急，总有一天，她会丢掉那份矜持的。 十三不就丢掉不少了嘛，早上跟她亲吻的时候，杨帆探入后特意按兵不动。 结果十三自己就忍不住撩拨他了，干嘛呀，怎么不动呢，来呀。 饭菜上桌后，杨帆没有再坐柳月月对面，起身过去，跟她并排坐。 “多吃点，太瘦了。” “营养要均衡，不能只吃自己喜欢吃的菜，不喜欢吃的就一口不动。” “别急，时间还很多，慢慢吃。” 杨帆的专宠和絮叨，让柳月月这顿饭吃得很开心。 家庭聚会没有约会吃饭的时候舒服，有人在一旁，杨帆没法对她表现出男朋友的关爱。 真想摊牌了，让爸妈让十三姨知道，她才是杨帆的女朋友。 等吃完饭，山城华灯初上，江边灯火努力散发着迷蒙的光芒。 杨帆跟柳月月沿江漫步，没开车去码头。 一个小时前，天空日月齐辉，只是忙碌的人们少有去关注。 现在太阳落山，斜挂天边的半月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主意。 杨帆抬头，与柳月月站在江边树下，弯月正悬于树梢上似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望月生情，感叹两句后，杨帆低头看向挽着自己手臂的柳月月。 柳姑娘气色红润，完完全全的一个陷入恋爱甜蜜中的小女生模样，不胜娇羞。 “好听！”柳姑娘的脸色更加红润了。 杨帆能感受到，手臂上正传来更大的力量与温柔。 虽然没试过，但只是目测他就能肯定，月月也很调皮，一只手是怎么也握不住的。 “现在没人。”前后看了一眼后，杨帆对柳姑娘说道。 柳月月张望了一下，慌忙低头说道：“有人，不行。” 前后二三十米是没人，但远处肯定是有的。 没人能在这个时间段，包下这段河堤。 “我又没说什么，你想哪里去了？”杨帆笑道。 “讨厌，杨帆，你好讨厌！”柳月月的挽变成了抱，摇着杨帆的手臂。 杨帆继续往前走，柳月月挽着他手臂跟上。 同时她还不满足道：“还没坐船，刚才的不算。” 杨帆笑道：“其实刚才那两句只是一首诗里的其中两句，整首诗的氛围并不是很好，你要继续听吗？” 犹豫了一下，柳月月问道：“听了会心情不好吗？” 杨帆点头：“可能，是一首相思词。” 柳月月想了一下，是杨帆想她的时候的心情吗。 “我想听听。”最后，柳姑娘还是想听完。 杨帆便念给她听：“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听完后，柳月月没出声。 她的记忆力很好，尤其一直在准备有意识地铭记。 词的上片回忆从前的幽会，充满希望与幸福，两情欢洽。 而周围的环境，无论是花、灯，还是月、柳，都成了爱的见证，美的表白，未来幸福的图景。 情与景联系在一起，展现出美的意境。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成为记忆。 词的下片，笔锋一转，时光飞逝如电，转眼到了今年元夜，把主人公的情思从回忆中拉回来。 月色依旧美好，灯市依旧灿烂如昼，环境依旧似去年，但佳人无处寻觅，便纵有柔情万种，更与何人说。 “杨帆，对不起。”柳姑娘泪眼婆娑，她不在山城的日子里，没想到他这么想她。 但过完年后，为了工作，她却连续三个月没有回来。 他想见她都见不到，委屈他了。 第277章 临江仙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杨帆疑惑，这首词只是他看到柳梢上的弯月，应景吟出来的，不是他自己写，没先入为主把自己当作男主人公的想法。 “那没有啦，我收回来。”柳月月有些难为情，还要让人家说那么清楚嘛。 杨帆也不在意，跟柳月月散步，没多久便来到码头。 码头的周末，游客比平时要多一些，且多是外地人。 本地人也有，如杨帆和柳月月这样的，突然来兴致，或者说有钱不知道花哪里，就来这了。 码头上，情侣家人，大人小孩，有的在拍照，有的在高高兴兴聊天、看风景。 也有人玩着手机，似乎来过，现在过来只是陪女朋友或朋友走一趟。 甚至还有单身狗实在找不到陪伴的人，自己又很想经历一番春江花月夜，所以来了。 渔女帽设计制造出来的初衷是遮阳或遮雨，但现在早就延伸出另外别的功能，比如装饰。 虽然是晚上，柳月月的渔女帽并没有摘下来，依旧戴头上。 一是装饰，二是遮掩一下真容。 舞台上的她没有戴帽子的习惯，下来后，戴上渔女帽能误导一些粉丝的惯性思维和印象。 也许是还没红到家喻户晓的程度，登船整个过程，没人朝她大喊“明星”或“雪月”什么的。 杨帆顺利带柳月月上船后，马不停蹄去找工作人员，要包个小包间。 钻石厅那种超大包厢就算了，来个一家四五口的小包间就行。 柳月月想付钱，杨帆没让她付，心痛却很坚决地付了小一千多块钱升vip。 不然就跟其他游客一样，甲板未开放前，坐大厅吃点心看两岸三江夜景。 杨帆和柳月月进包厢后，要了一盘水果，一盘点心，坐窗边聊天，等游轮启航。 柳月月带了个单反，时不时摄影。 “杨帆，你有没有感觉无聊？”看到杨帆望着窗外不说话后，柳月月担忧问道。 “为什么会无聊？”杨帆笑道。 “因为你坐过啊。”柳月月有些忐忑，夜游两岸三江是她这两个月来一直期待的事，但杨帆上次跟十三姨和妹妹她们来过。 对于常年生活在山城的人来说，夜游两岸三江没什么吸引力。 外地人才比较钟意这种旅行。 “坐过不代表就不想坐了，何况这次旁边的人是你，心情是不一样的。”杨帆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柳月月眉头舒展，嘴角上扬，这个时候，杨帆要是想干嘛，她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在这种地方，他最多也就亲亲嘴，过过手瘾啦，这个没什么可怕的。 “希望过几年再来的时候，旁边有一个或两个小不点吵吵闹闹，爬我膝盖上冲着窗外大呼小叫。”杨帆笑道。 柳月月愣了下，脸色微红，不搭话。 她不在山城的这两三个月，杨帆在电话粥或文字聊天里没少这么跟她坦白过。 她听在耳中，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很甜蜜。 杨帆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跟她谈恋爱的。 “我用单反给你拍几张照片。”拿手机给柳月月拍了几张照片后，杨帆又跟她要单反拍几张。 单反拍出来的效果比普通手机好，像下雨的时候，普通手机拍照，拍不出下雨的那种细致效果。 高级点的单反就可以，甚至拍出来的画面更有意境。 杨帆就被自己拍摄出来的柳月月的照片震撼到了：“临江仙，超凡脱俗，不似人间有。” 杨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柳月月笑眯眯的，真人在这，你不好好欣赏，反去看照片。 男朋友的情商也不是很高，跟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差不多。 “有那么好看么？”柳月月凑过去一起看。 “怎么没有，我决定到甲板上去后，再给你拍这样一张，衣袂飘飘，仙女临江，俯瞰人间，有仙女的仙气，也有仙女的清冷高傲，你看嘴角这丝笑意，画龙点睛之作，我要洗出来，挂我房间里。”杨帆认真说道。 柳月月的心都快融化了，还以为自己在他眼里心里可能会越来普通。 没想到位置更高似的。 “要不明天下班后，你跟我回老家吧，见见我爸妈。”杨帆抬起头来，对柳月月说道。 柳月月一下慌了，支支吾吾：“是不是，太快了？” “那就下次吧。”杨帆没坚持，确实有点快了。 不急。 带回家也不代表什么，有多少女生跟男生回家，最后还不是该分就分，义无反顾。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到。 前世杨帆带回家见爸妈的女孩子有三个，没一个最后跟他走到一起。 至死爸妈都念叨着其中一个，徒增伤感。 “下次吗，下次什么时候？”柳月月松了口气，弱弱问道。 “最迟过年吧。”杨帆说道，过完年，我就二十五了。 柳月月的心又提上来：“去你家过年吗？” “能在我家过年当然最好了，不能的话也没关系，大年三十前我送你回来。”杨帆笑道，这姑娘好骗，到时候去了，怎么可能让她年没过完就回来。 游轮起航没多久，顶层甲板开放，杨帆带柳月月上去吹风。 甲板视野宽阔，山城夜景看起来更漂亮。 顶层也有桌子，有人围着桌子谈笑风生，也有人跑到船舷边上，看游轮乘风破浪，近距离看岸边灯火与人烟。 柳月月不愿意坐着，到甲板上后，带着杨帆到处跑。 对她来说，游玩的动力，仅次于购物和甜食。 陪女朋友出门，需要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耐力。 体力够，没耐心也不行。 一个多小时后，柳月月意犹未尽，但夜游如期结束。 杨帆把一张信纸放到柳月月包里：“回家再看。” 柳月月像是小女生收到喜欢的人给的情书，把包包抓得紧紧的。 有期待的人生，真美好！ 夜游两岸三江后，杨帆和柳月月并没有立刻回家。 时间还早。 柳月月难得回来一趟，不多陪陪她逛怎么行。 有杨帆陪着，有包包里的“情书”等着回家拆封，柳月月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第278章 车祸了 “老柳，快点，电影都快开场了。”柳家，柳妈今晚打扮得有些靓丽，唐装坎肩，半臂小腿，风韵犹存。 “我刚考察回来，就不能等周末再去吗？”柳爸垂头丧气从房间里出来。 “周末我要跟朋友打麻将，谈业务，谁有空理你？”柳妈不满道。 “月月呢，你叫她陪你看电影不行吗？”柳爸埋怨道，工作本来就忙，老婆还想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人到中年真累。 还以为至少家庭能给自己压力小点，女儿是不用操太多心了，老婆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要求这要求那。 “你以为我不想吗，她们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柳妈也埋怨起来：“月月回来不肯待家里，宁愿跑去文初那边，也不陪我。” “月月怎么老跑文初那边？对了，芊芊又帮月月跑通告了吗？”柳爸换鞋，跟柳妈出门。 “应该是吧，我懒得过问这些。今天月月一天没回家，也没给我信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柳妈跟柳爸出门，门口有车等着，两老上车，坐进后排。 有专职司机，不用自己开车。 “今晚月月会回来住吧，我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你告诉她我今天从外地考察回来了吗？”柳爸问道。 “你自己不会告诉她吗？”柳妈说道：“反正我见过了，跟芊芊一个样，不说话还是那样，分不出谁是谁，想从胎记分辨，她们连胎记都没有。” “月月怎么样了，有没有变瘦？”柳爸问道。 “哪看得出来，问她说瘦了一斤，不跟没瘦一样吗。”柳妈笑道。 “月月不会又跑去蓉城陪芊芊了吧，她今天一整天没回家吗？”柳爸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今天又没一直待家里。不过家里的吴妈说没见到月月今天回来过。”柳妈也不是很在意。 晚上十点，杨帆跟柳月月在洪崖洞走一圈后，来到解放碑。 这个时间段，解放碑的人潮逐渐退去，人没那么多了。 柳月月不时跟杨帆回忆小时候何年何月来过这里，然后询问那个时期他在干嘛。 杨帆说那时他在黔江，周末放假基本上都是在山上。 想想柳月月很心疼男朋友，小时候，自己和妹妹跟着爸妈，全国到处游玩，感叹于世界之大与美好，男朋友却连黔江都出不来。 “杨帆，以后你不用吃苦了。”柳月月搂着杨帆的手臂：“我会慢慢少接通告，以后每年完成合约义务，就待在山城。” “好，最好一个月就出去接几天的通告，剩下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杨帆支持柳月月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但不建议她当家庭主妇。 两人走着走着，柳月月忽然猛地停下来，愣在原地。 杨帆跟着停下，转头询问道：“怎么了？” 看着前方，柳月月脸色变了变，似乎欲言又止，片刻后，她哭丧着脸：“杨帆，我得去蓉城把芊芊换回来。” “通告有问题，芊芊顶不了吗？”杨帆关心问道。 “不是。”柳月月快哭了，取出手机，顾不上解释太多，当场就给柳芊芊打电话。 此时的柳芊芊并没有在忙，也在蓉城逛街。 “芊芊，你马上回来替我！”电话一接通，柳月月火急火燎说道。 那边的柳芊芊懵了：“马上？姐姐，你没吃错药吧，都几点了？早不说晚不说。” 说着，她忽然眼睛一亮：“姐姐，你跟杨帆闹别扭了吗？” 这个好啊，姐姐跟杨帆感情太好，自己就很难搞事了。 “不是，我跟杨帆逛街，刚碰到也在逛街的爸妈，妈妈还远远地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拉着爸爸走了，招呼都没打。”说着，柳月月眼泪掉下来。 哈？ 杨帆吓了一跳。 刚刚撞见柳爸柳妈了？ 柳爸柳妈，杨帆没见过。 所以，刚才柳月月停下来是在跟柳爸柳妈默契打了个招呼？ 他急忙抬头朝前方看去。 这个点，街上没有熙熙攘攘，但不代表人少。 至少杨帆就看不出前方那一个个一对对一群群人里，哪个是柳爸，哪个是柳妈。 “姐姐，妈妈有没有认出你是你，不是我？”柳芊芊急忙说道，她也慌了。 这个时期，八字还没一撇，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真相。 不然有九成的概率杨帆一个也得不到，零点八成的概率是柳芊芊留下，零点二成概率是姐姐留下。 不管是自己还是姐姐，赢家的概率都微乎其微。 “妈妈应该认为是你，不然她不会对我笑。她不是认得杨帆吗，刚才特意多看了杨帆一眼，才笑着跟我挥手，好像在给我加油鼓劲。”柳月月抽泣，感觉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原本多开心啊，转眼乐极生悲。 “我现在就去坐车，马上赶回去。”柳芊芊比姐姐还着急：“你先别回家，等……啊，妈妈给我打电话了？我怎么跟她说……” 杨帆一时也有些懵了。 怎么这么巧？ 有的情侣，即便是同一座城市，分手后，一辈子遇不到都很正常。 然而，他和柳月月第一次约会，就在这碰到了她爸妈。 两老这么浪漫的吗，大晚上跑来约会逛街。 跟柳芊芊挂断电话后，柳月月急急忙忙拉着杨帆往爸妈的相反方向跑。 “杨帆，我们去先回去，去十三姨家。”柳月月脸色苍白。 杨帆边跟着她快步赶路，去取车，边安慰道：“别急别急，不一定非得让芊芊回来。” “芊芊不回来，我回家肯定会被妈妈看穿，她昨天就知道芊芊在蓉城替我跑通告。”柳月月焦急如焚：“芊芊假扮我难度比较低，但久了妈妈也能看得出来，我假扮芊芊可以蒙混一时半刻，一晚上肯定会露馅。” 杨帆解释道：“你今晚不回家不就行了吗？” 柳月月一愣，但很快摇头说道：“不行，我去十三姨那边，也得假扮芊芊。久了十三姨可能也分得出来。” 杨帆头疼，这事还真的有点难办了。 想了一下，他跟柳月月商量道：“不如摊牌吧，跟你爸妈说清楚我们俩的事。” 第279章 孤魂野鬼 摊牌？ 柳月月一愣。 但没多久，她拉着杨帆继续走：“不行，现在还不能摊牌。” “为什么？”杨帆追问：“你妈妈会不同意吗？” 柳月月重重点头：“嗯，让妈妈知道了，我们两个，谁也别想跟你在一起。最好的情况是，我跟芊芊求妈妈，让你跟芊芊在一起，芊芊也说非你不嫁，她才有可能答应让你和芊芊交往。” 杨帆惆怅，封建迷信害死人。 前世他也找过算命先生，先生说他婚姻幸福美满。 幸福美满个屁，直到嗝屁了他都还没结婚，无妻无儿，孤魂野鬼。 柳妈这边。 她跟柳爸街头偶遇女儿和男朋友，没有上前去打扰。 这次偶遇，不仅对柳月月来说很突然，两老也有些猝不及防。 为避免尴尬，柳妈把柳爸拉走了。 不过走了之后，柳妈还是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芊芊，跟小帆在逛街嘛？”柳妈很高兴，对小女儿的恋爱和人生大事最关心。 大女儿就算了，相士的话是很可信的。 三十岁之前，不急着催大女儿结婚生子。 大女儿的性格没有缺陷，是完美型贤妻，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婚姻大事。 “您不是看到了嘛？”柳芊芊已经跟柳月月通过电话，脸不红心不跳应付着柳妈：“妈妈，你怎么跟爸爸出来约会啦？是爸爸约的你，还你约的爸爸呀？” 柳妈没好气道：“你爸爸会主动约我逛街看电影吗？他早就不稀罕我这个老婆子，一心放工作上，很无趣。” 柳芊芊连忙问道：“妈妈，结婚二十几年都这样的吗？好可怕，那我还要不要结婚？” 柳妈愣了下，怒道：“我埋怨你爸几句都不行吗？别人都结婚，你为什么不结婚？” “都说婚姻是坟墓嘛。”为了防止被问太多，露馅，柳芊芊很聪明，一直在转移话题。 “都是坟墓为什么成年后大家都结婚，这个问题你想过吗？”柳妈生气道：“没有理由，年纪到你就得给我结婚，不为什么。” “哦哦，我就问问嘛。”柳芊芊边赶去停车场，边应付妈妈：“我只是害怕将来杨帆也会像爸爸对你那样，对我不闻不问，不爱我了。” “你胡说什么，你爸爸那是不爱我了吗？”柳妈耐心解释道：“他只是知道即便他不整天跟我嘘寒问暖，我也知道他心里有我，便放心去忙自己的工作。他对我体贴入微的时期该过去了，不然会过得很累，那不是我想要的婚姻和爱情，你懂吗？” “嗯嗯，妈妈，我懂，杨帆在一旁呢，我陪他逛逛街，他平时很忙的，很少出来玩，我就先不跟你聊了啊。”柳芊芊说道。 “行吧，你们逛，别逛太晚，早点回家。”柳妈说道。 柳芊芊不好意思说道：“妈妈，我今晚不想回家，还想去十三姨家住。杨帆最近经常出差，我也时不时出差，所以……” “行吧行吧，说得我很稀罕你住家里似的，对了，你不是去蓉城替月月了吗，怎么回山城都不告诉我？”柳妈问道。 “我突然很想杨帆了嘛，就回来找他玩了。”柳芊芊大大方方说道。 “那月月呢？”柳妈问道。 柳芊芊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今天突然跑回山城，姐姐有点生气，说明天的活动不用我替她了，她自己来。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山城还是蓉城。” “你也是的，答应好的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月月脾气算好的了，要是她也像你那样的脾气，姐妹绝交都有可能。”柳妈教育道。 “是是是，是我的不对，我想跟杨帆发展快点嘛，不然怎么结婚？”柳芊芊说道。 这个柳妈很支持，点头说道：“没事，我帮你跟月月说一下，让她体谅体谅你。” “谢谢妈妈，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柳芊芊拍柳妈的马屁拍得很熟练和自然，顿了下问道：“妈妈，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够花了，能不能再给我点啊。” “给，看在小帆的面子上，我等下再给你转十八万。这个月花完就没有了，乖乖回家吃饭，老老实实待家里。”柳妈很爽快。 “待家里不就不能见杨帆，感情不能升温了吗？”柳芊芊嘻笑道。 “那是你的问题，要不要我赞助你们出去旅游一趟，国内国外都行。”柳妈很大方。 柳芊芊小声说道：“暂时不用，妈妈，先不跟你说了，我陪杨帆逛街了啊。” 随后，柳妈跟小女儿挂断电话。 “芊芊和月月吵架了吗？”柳爸问道，老婆跟女儿打电话的时候，他边领着老婆走路边偷听，隐隐听到一些内容。 “可能吵了一些，不要紧，她们吵完架第二天就没事了。”柳妈没放心上。 两姐妹从小形影不离，但并非不吵架。 “想想果然女儿好，没那么操心。”柳妈忽然心悸道：“前几天网上刷到一个视频，看得我又是心痛又是害怕。” “什么视频？”柳爸笑道。 柳妈一脸惶恐，说道：“一个小男孩，几岁吧，被大他两三岁的哥哥打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小时候也跟兄弟打架。”柳爸不以为然。 柳妈痛心疾首道：“你们打架，能把自家亲兄弟打到吐一地的血吗？” 柳爸一惊：“这么狠？” 柳妈点头：“视频触目惊心，那个小孩坐在那里哭，嘴里都是血，地上还有好几滩血。太吓人了！” 柳爸皱眉：“这是家教问题吧。” 柳妈部分认同：“家教是一个原因，可能遗传基因也是一个原因。” 说着，她庆幸道：“还好我们的月月和芊芊是女孩，吵架是吵架，没动过手。” 柳爸一直就觉得女儿好，问道：“月月现在在山城，还是去蓉城了？” 柳妈已经跟柳爸从步行街来到马路上，车子提前停路边。 上车后，她对老公不满道：“别老惦记月月她们了，大学都不让她们去蓉城上，非得留在山城。现在她们长大，再管太多，她们会越来越疏远我们，吵着要搬出去自己住。” 第280章 我和小帆的关系很纯洁 “女大不中留，我哪有管制她们，我就问问。”柳爸无奈道。 再说了，当初不让她们去外地上大学，是你的要求，怎么算我头上了？ 顿了下，柳爸问道：“芊芊是不是有搬出去住的想法？” 车子启动，靠椅背上，看着手机的柳妈头也不抬，说道：“毕业那时就有了，被我以搬出去住就算独立，不给零花钱为由要挟她，她才没敢搬出去。” 柳爸暗暗点头，毕业后，一个月挣几千块钱的柳芊芊，独立不起来的。 上学时，柳妈把她养得太刁了，给的生活费和零花钱很多。 让她独立，自己养自己，她宁愿继续住家里，时不时接受老妈的镇压，也不愿意搬出去。 成年之后，柳芊芊和姐姐名下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早就装修好，家具等等也一应俱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但直到现在，有房两年多了，她们也就去住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柳月月和杨帆来到停车场，没有直接开始回家。 而是等了一小会儿，代驾来了才上车。 杨帆今晚喝了点酒，柳月月没喝。 但查酒驾要是对柳月月进行吹气检测，她很可能会被认为酒后驾车。 血液检测是能还她清白，但会浪费很多时间。 十三姨家里。 “妈，明天我回蓉城，派个车来高铁站接我。”十三姨给文妈打电话。 “你回蓉城？”文妈疑惑，十三怎么没提到是和果果一起的，以往女儿每次要回来，提前通知都会说和果果一起，这次却没有：“果果呢？” “果果不回，小帆帮我带。”十三姨不想说太多。 “那你回来干嘛？”文妈嫌弃道。 十三姨一下就不想回去了：“我想你和爸爸了不行吗？” “没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回来求你爸还是我？”文妈问道。 “我就想我爸，跟你没关系了。”十三姨气道。 “行行行，明天几点到，我让人去接你。”文妈笑道。 女儿肯和妈妈撒娇，说明母女的感情好。 前几年，小女儿很少跟父母沟通，说话也没现在这么小女儿姿态。 好怀念呢。 不过挺想念果果这个外孙女的，聪明又直爽。 “下班后回家一趟，晚上七点的火车。”十三姨说道。 “什么时候带小帆回来，让我和你爸看看？”文妈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八字没一撇，人家只是喜欢果果。”看着一旁没心没肺跟，跟一样没心没肺的三宝玩的女儿，十三姨说道。 “跟小帆闹别扭了？”文妈关心问道。 “没闹，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我和小帆的关系很纯洁。”十三姨说道。 文妈忍不住说道：“纯洁到睡一张床上？” 十三姨就想打女儿，是女儿说漏的嘴，不然爸妈对她和杨帆不会抱有这种希望。 “睡一张床上关系就不纯洁了吗？”十三姨分辨道：“旁边有个小蠢货，我们能做什么？” 听到妈妈说自己是小蠢货，果果抬起头来，大声分辨道：“我不是小蠢货，是小可爱，爸爸说我一点都不蠢，大智若愚。” 十三姨撇下文妈，跟女儿吵起来：“有的人是大智若愚，但绝对不包括你，你愚蠢至极，妈妈的事，什么都往外说，这不是蠢是什么？” “爸爸说做事，要敢做敢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果果很愿意跟妈妈讲道理。 敢做敢当跟你泄漏爸爸妈妈的隐私有什么关系，十三姨头疼。 跟女儿吵架是真的费劲，要么难以理解女儿的思维，要么女儿的道理太真，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别跟果果吵，就跟当年的我跟你一样，吵不过你的。”文妈笑道。 “我有她那么蠢吗？”十三姨不满道。 “不是蠢，是敢说真话，不会顾及大人的颜面，这些都可以被原谅和包容，小孩子嘛。”文妈说道。 没多久，跟文妈挂断电话，十三姨开始帮忙给果果收拾衣服什么的，这样明天下班回来就不用收拾了。 “妈妈，能不能多给点？”看着妈妈给自己的小糖罐装糖果，一旁的果果咽着口水问道。 “不能，吃多不好，一天每个种类一个，五种糖果，算上明天，四天总共二十颗。”十三姨说道。 有些“糖果”，是钙片，维生素，给小孩子补充营养。 只不过它们里面的糖分稍多一些，免得小孩子不愿意吃。 当然，也有真糖果。 真真假假混起来，更能骗小朋友吃。 说到骗小孩，杨帆比较在行。 之前果果还住院的时候，有些药液味苦，他去买三杯奶茶。 把其中一杯跟十三姨分喝了，然后装上果果要喝的药。 当着果果的面，他含着吸管吸了一口，神情享受。 果果这样的小孩子，哪能经受得住诱惑，求着他给她喝。 杨帆并没有马上答应，跟果果讲道理，她现在还住院，喝不了，等出院了再喝。 十三姨在一旁配合着，喝另一杯真奶茶。 果果可怜兮兮求杨帆，就喝一口。 最后杨帆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把奶茶给果果。 等果果喝了一口后，皱着小眉头问什么味道呀。 杨帆说是中草味，人们都爱喝，越喝才会觉得越好喝。 说着他也拿出另一杯喝起来。 看爸爸妈妈喝得这么享受，果果也只好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杯奶茶喝光。 “妈妈，就这么点吗，是不是算少了？”看着妈妈分好糖果，把主糖罐收起来，果果一脸不舍。 自己的小糖罐，比起大糖罐，里面的糖果太少了呢。 “算少了吗？”十三姨便重新数了一遍。 片刻后。 “哦，多了两颗。”十三姨把其中两颗收回来。 啊？ 果果的眼睛，随着那两颗被收回的糖，直到看到它们消失在大糖罐里，“哇”的一声哭起来。 “行了，别哭了，给你装回去。”十三姨把收回去的糖果重新取出来。 果果立即不哭了。 十三姨暗自得意，其实没算少，也没算多。 不过小姑娘现在数数，只会数到十，再多她就不会了。 骗小孩子，还真的很有成就感呢。 十三也很满意，怪不得杨帆乐此不疲，经常骗她和女儿。 第281章 要对得起喜欢自己的人给予的信任 杨帆没有带柳月月回十三姨家，而是跟她去了她自己的公寓。 主要是柳月月担心跟他回十三姨家，装芊芊她会在十三姨面前露馅。 她没柳芊芊擅长角色扮演。 她的性格也比较容易扮演，少说话，声音温柔点，在亲人面前蒙混过关难度低。 柳芊芊的性格太开朗，爱笑爱说话，还容易动气。 柳月月装妹妹很痛苦，便索性不装了，回自己公寓，等妹妹回来。 聚少离多，杨帆当然不可能让柳月月自己回公寓，一个人等柳芊芊从蓉城赶回来换她回去。 于是，杨帆给十三姨打了个电话：“芊芊和月月吵架，从蓉城跑回来了，我陪她在外面散散心，得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回去了。” “怎么吵架了？”十三姨连忙询问道。 “芊芊说她午睡的时候，做梦梦到她姐姐抢了她男朋友，很生气，醒来找月月理论。”杨帆说道：“月月自然受不得这样的委屈，便吵了起来……” “行了，我不问了。”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只是他看不到。 好拙劣的谎言，你以为芊芊是果果吗，会为这种梦跟姐姐吵架？ “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啊，你和果果都早点睡，等我和芊芊回去，可能都一两点了。”杨帆跟十三姨说道。 “晚上多注意安全。”十三姨叮嘱了一下杨帆。 “好，我等下去买盒子。”杨帆说道。 十三姨立刻急了：“你别乱来，在外面这样会把芊芊吓着的，回家来。” “你真好骗，这就信了？”杨帆摇头。 “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十三姨气呼呼挂断电话。 十三姨脸红不红杨帆不知道，但他旁边的柳月月脸红了。 她听到了只言片语，能把对话连贯起来。 说谎话的杨帆真帅，还是为她说的谎。 这样的男朋友，应该是不多见，唯有幸运的人才会遇到。 “上去吧。”挂断电话，杨帆让柳月月带路。 两人已经来到柳月月的房子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比十三姨家那个小区新。 小区门口就需要刷卡才能进来，管理更严格。 这种高档小区，入住率通常很低。 很多人买房就是投资用，不住人。 甚至都不装修租出去，等着收割韭菜。 柳月月的公寓是五室房，非常宽敞，住宅面积堪比杨帆住的十三姨那两套房的总和。 不过她基本上不住这里，但最多隔一个月，柳妈就会叫人来打扫一遍。 所以杨帆和柳月月进屋后，并没有感觉到房子很久没有住人，到处灰尘的样子。 大概刚打扫没多久，杨帆摸了一下门口的柜台表面，一点尘土都没有，指肚干干净净。 “真敞亮！”进屋后，杨帆去把客厅的落地窗帘打开，入目是几栋高楼，高楼中间有条笔直的大道，大道铺展向远方。 景观跟十三姨家不一样，说不上谁更好。 柳月月很满意杨帆的反应，跟夸她似的。 “我先去洗澡。”在外面逛了一圈，一回家柳月月就会想先洗个澡，舒舒服服的。 “这么急？”杨帆眨眼，笑容意味深长。 柳月月瞬间秒懂，红着脸说道：“你不许胡思乱想。” 杨帆点头：“去吧，我不是那种人。” 柳月月便放心的去洗澡。 这里虽然不常住，但应有尽有，除了做饭。 杨帆翻了一下冰箱，没有什么食材，一些乳饮甚至都过期了。 杨帆把它们都取出来，扔垃圾袋里，走的时候带下去。 柳月月洗完澡，柳芊芊还远没到家，正在高速路上。 杨帆没动她，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后，跟她坐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聊着聊着，柳月月忽然就有些慌了。 怎么回事呢？ 坐了这么久，杨帆都没动她。 亏她还担心杨帆得寸进尺，动手动脚，她要怎么拒绝他呢。 “杨帆，你是不是生气了？”犹豫良久，柳月月问道。 杨帆疑惑：“好好的，我生什么气？” 柳月月嘟着小嘴，因为涂了点唇膏，粉嫩诱人。 但即便这样，杨帆也没动别的心思。 “就是生气了。”柳月月委屈道。 “没有没有。”杨帆肯定道。 “那你坐得离我那么远。”柳月月小声说道。 “哦哦。”杨帆看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朝柳月月挪屁股。 坐过去后，杨帆还是没碰她。 柳月月眨了眨眼，然后鼓起眼睛，哼了一声，远离杨帆。 “你生气了？”杨帆问道。 “是，我生气了。”柳月月搂着抱枕，目光放电视屏幕上。 “为什么生气？”杨帆笑着问道。 “不为什么，就生气。”柳月月有着女孩子们与生俱来的那种不讲理，有理没理不高兴了就闹。 因为晚点要赶回蓉城，柳月月洗完澡并没有穿睡衣，而是换上了一套休闲服。 上身白色t恤，印着卡通动漫人物，但卡通美女被撑得鼓鼓的。 鼓胀程度没十三那么严重，但却让柳月月整个人看起来很和谐，恰到好处。 下身是深蓝百褶裙，小腿裸露，线条精美，雪白无暇。 “别生气，才见面两天，就又出去，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才对。”杨帆坐过去，臂膀一弯，搂住柳月月。 “是你不珍惜。”柳月月没反抗，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珍惜，得珍惜。”杨帆安慰小媳妇。 事实证明，女朋友生气，抱抱很有效果。 晚上十二点后，柳月月困了。 柳芊芊大概还得两个小时后才回到山城，杨帆便去主卧帮柳月月收拾床铺，让她睡两个小时。 明天的通告虽然是中午时间段，但柳月月得赶在上午十点前回到蓉城。 “杨帆，你也睡会儿吧。”躺床上，柳月月对床边的杨帆说道。 “睡这里吗？”杨帆问道。 犹豫了一下，柳月月点头：“嗯。” 她相信杨帆。 “我没洗澡呢。”杨帆说道。 “我不嫌弃。”柳月月小声说道。 “好。”杨帆不是扭捏之人，和衣躺下。 虽然有点想动手，但看到柳月月抱着他安稳进入梦乡，杨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要对得起喜欢自己的人给予的信任，做个好人。 第282章 希望有人善待你 虽然大概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但柳月月还是换下了裙子。 穿着花白的丝绸睡衣，枕着杨帆的胳膊，躺着没多久，她缓缓进入梦乡。 也许觉得躺在杨帆怀里睡觉，她很开心，嘴角微翘，呼吸均匀，身子有规律的起伏着，十足的睡美人模样，令人怜惜。 杨帆没柳月月睡着得那么快，他满鼻的馨香，很享受。 柳月月心里踏实，他也一样。 原锁，原配钥匙。 虽然没插，但放那里却能让人感觉很和谐与自然，天造地设。 体内的雄性激素飙升，但杨帆能控制住，不做下半身的奴隶。 他努力转移注意力，思考自己的未来人生规划，比如下一个节目做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后，杨帆也有点困了，伸手关掉房间的灯。 迷迷糊糊睡去，两个小时后，杨帆被柳月月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连忙抽出被压在柳月月脑袋下有些发麻的胳膊，起来接听电话。 柳芊芊快到小区外了，没门禁卡，进不来，让他提前去接她。 “芊芊回来了吗？”杨帆起床，还躺着睡的柳月月声若细蚊，比平时温柔数倍，听着感觉心被猫挠抓，欲罢不能。 杨帆没开灯，小声说道：“嗯，芊芊快到了，你睡你的，我出去接她。” 柳芊芊回来，柳月月也不用马上就出发。 只是天亮前赶回去，补个觉再工作会更好点。 这行业，就这样，不分昼夜，不分节假日。 只是收入会比普通人高很多很多，尤其是顶级明星，赚的钱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洗了把脸，杨帆晕乎乎的出门，去小区门口接柳芊芊。 等他到的时候，柳芊芊和柳月月的司机、助理的车还没到。 杨帆也不急，让柳芊芊等他，不如让他等她，免得事多，她可能说不出穿上裤子不认人那种话，但说他不重视她是肯定的。 杨帆倒想顶嘴说不重视又怎么样，但说不出口了。 亲人家的时候那么开心，跟个狗男人似的摸来摸去，不亲不摸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履，做人怎么能这样？ 至少得等她给他生个宝宝之后嘛，现在就翻脸，太早了。 半夜两点钟的山城，像一座空城，路灯静立，放射光芒，即便一个路人都没有。 小区门口对面马路的一家家店铺紧闭门帘，见不到客人用餐，也见不到老板几岁的儿女在门口玩耍。 有只戴着项圈的流浪猫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时不时抬起头用它宝石般的眼睛看着杨帆。 杨帆朝它靠近几步，它便吓得要逃走。 但没跑几步，它又停下来。 垃圾桶里可能有食物，它舍不得跑，想看看杨帆是不是继续过来。 要是不过来，它想回去翻垃圾。 杨帆没继续往前，流浪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回垃圾桶旁，继续翻找食物。 它已经饿得身子消瘦，毛发失去光泽，无力耷拉着。 不过杨帆看得出来，它以前一定很漂亮。 现在不过是落魄了，毛发脏兮兮的，显得没那么吸引爱猫狗的人士。 看它可怜的样子，杨帆等它吃完一小撮垃圾食物，继续翻找时，忍不住又靠近几步。 这一次，流浪猫直接被吓跑了。 逃走时，项圈上有东西掉下来。 杨帆走过去，一看是个小圆筒。 他好奇地捡起来，小圆筒有点脏，里面有一张纸条。 杨帆抽出来。 字迹清秀，笔锋决然：“猫叫二十一，毕业和初恋分手那年所养，转眼六载，我将离开，不再回来，永远的二十一，希望有人善待你，你那么乖巧听话……” 看完纸条，杨帆抬头，叹了口气。 二十一已经消失在夜幕中，无影无踪。 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二十一。 只是没人知道。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二十一的主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杨帆无从知道。 这次的偶遇，并没有让杨帆太放心上，因为柳芊芊到了。 一个人的痛苦，甚至死亡，对世界的运转毫无影响，不能让世界因此停滞。 别人该高兴高兴，该吃吃，该玩玩。 “这么晚了，是不是很累？”杨帆收起字条，走过去接下车的柳芊芊。 司机和助理在车上，没下来。 柳芊芊也没要介绍的意思，挽着杨帆的胳膊进小区。 “不累，我回来高兴还来不及呢。”柳芊芊的精气神很好，虽然现在很晚了。 她穿的比较保守，长袖t恤和牛仔裤，很宽松。 姐姐给她打电话那时，她正在逛街。 蓉城不是自己的地盘，柳芊芊出门穿得更加保守，免得麻烦多。 身边没男性朋友，她上街被搭讪的机率非常高。 尤其穿得漂漂亮亮的时候，一些狗男人看不清自己，上去搭讪。 所以到后面，柳芊芊见到这种人理都不理。 问路？ 问别人去吧，为什么非得问我，一看就知道是想搭讪。 “有什么好高兴的，今晚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忙完回来不更好吗？”杨帆说道。 “不好！”柳芊芊警惕道：“杨帆，姐姐一回来，你是不是就想翻脸不认人？” 杨帆有些尴尬，这话说的，不是自己预料的那样。 “翻什么脸？”杨帆边走路边凑到柳芊芊耳边，小声说道：“我感觉得出来了，月月跟你没什么分别，哪都一样。” 柳芊芊愣了下，随即脸红扑扑的，狠狠地掐住杨帆的手臂：“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杨帆到吸一口凉气：“跟月月的进度还没你远呢。” 柳芊芊偷瞄了一下四周，红着脸小声说道：“你再说，我告诉姐姐去。” “唉，不说了。”杨帆觉得路越走越窄了。 不用柳妈知道，可能他和芊芊的偷偷摸摸暴露，月月就自己跑了。 柳芊芊暗自得意，手上有杨帆的把柄，日子才会过得很开心。 她肯定不会跟杨帆说，姐姐其实是知道的。 只是姐姐不会说破，姐姐还处于迷惘阶段，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柳芊芊相信，在妈妈未干预之前，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的。 第283章 梦回吹角连营 “见过凌晨两点的山城吗？”小区里，沿着旁边铺设着鹅卵石养生道的小路走，杨帆问一旁的柳芊芊。 “见过一次，印象不深，这次很深，进城开始，道路坦途，再也不用担心堵车，连红绿灯都不怎么需要等，有点喜欢呢。”柳芊芊开心道，因为路上她就知道有人在前方等她。 杨帆点头说道：“我也喜欢，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凌晨的城市像是被定格了，很难得看到的画面。” 喧嚣远去，偶尔有人在被定格的城市里醒来，看到世界原本的静寂。 这才是世界最初的声音，莫名让人喜欢。 就像他喜欢旁边的姑娘这样，美丽大方，会动会说话，能跟他建立灵魂上的沟通。 每个人一生都在寻找能与自己灵魂共鸣的人与事物，恰巧，杨帆觉得自己找到了三个人，两件事。 旁边的人，就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那以后，我们半夜常出来吧，在街上溜达，想想很浪漫呢。”柳芊芊说道。 要不是因为姐姐在家等着，她现在就想约杨帆去沿街行走。 走到路的尽头。 “这种时间停止的画面，偶尔看到是幸福的，经常看到便又是不幸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过犹不及。”杨帆拒绝了柳芊芊的这种无理要求。 睡得好好的，特意半夜起床压马路，怕不是吃饱了撑着。 “那偶尔出来一次吧，不经常。”柳芊芊退一步。 杨帆跟柳芊芊穿梭在绿化得很好的小区里，大半夜，空无一人，好像整个小区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气开始转热，绿化得越好的地方，蚊虫越多。 杨帆在走路，蚊子都敢肆无忌惮叮着他。 抬起没被柳芊芊搂的那只手臂，看到那只蚊子死死吸附上面，杨帆顿觉得这些蚊子真可怜。 这里的人太少，以致碰到一个活生生的人，鲜美可口，它们什么也不管不顾就扑上来。 “啪”的一声，杨帆从柳芊芊怀里抽出手臂，把这只可怜的蚊子拍死。 可怜它们最好的方式，是送它们去轮回。 下辈子最好能投胎做个人，让它们知道什么是最大的惩罚。 没多久，杨帆带柳芊芊进楼，拿门卡刷电梯。 没有门禁卡，电梯用不了。 管理过于严格，杨帆不太喜欢，进出小区刷卡不要紧，坐个电梯还要刷。 上楼，进房子后，柳芊芊什么也没先做，去主卧看姐姐。 把灯打开，看到姐姐睡得很沉，柳芊芊叫了两声，姐姐都没反应，她便重新关上灯，再把门掩上。 杨帆正准备进屋，看到柳芊芊把门关上，只好回到客厅坐。 “我还想回屋跟月月再睡会儿呢。”杨帆头枕着沙发扶手，侧躺下来。 觉没睡够真是痛苦。 “什么？”柳芊芊瞪大眼睛：“你想回屋跟我姐姐睡？” “难不成跟你睡吗？”杨帆闭上眼睛，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十三姨起床前他回到家就行，他还得做早餐呢。 昨晚他还跟十三姨报备过，柳芊芊会跟他回家。 那么，等柳月月走后，柳芊芊自然也会跟杨帆回去。 “杨帆，你……跟我姐姐睡过了？”柳芊芊又惊又喜，再次询问杨帆。 “你回来之前，我一直跟月月睡。”杨帆仍然闭着眼睛，看不到柳芊芊的表情。 柳芊芊坐立不安，睡了，居然睡了？ 哼，这个姐姐，平时装得那么清高，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杨帆得手。 太随便了！ 太随便了！ 柳芊芊心里的气愤大于欣喜。 欣喜是觉得姐姐都能那样，自己也能啊，不用再遮遮掩掩。 气愤的是，姐姐下手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这才见几次面，上次还说只牵过手呢。 这次直接从一垒上到本垒，连跨三垒。 自己跟杨帆磕磕绊绊，相处这么久，每周都见好几次面，看都还不让他看呢。 姐姐竟然…… “再让月月睡三四个小时吧，到时候……”嘱咐了一声，杨帆正打算认真睡觉，怀里钻进一个人，清香扑鼻。 睁开眼睛，柳芊芊正面对着他，躺他怀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沙发位置不多，柳芊芊卷缩着身子，平躺不了，跟杨帆一样侧躺着。 “哎哎哎……”没躺好，因为位置不够，柳芊芊摇摇晃晃，抓着杨帆的衣服，即将掉下去。 杨帆连忙往里靠，同时大手一捞，勾住柳芊芊的臀部，将她拉了回来。 “你干嘛？”把柳芊芊拉到怀里后，杨帆连忙坐起来，压低声音：“你姐姐在屋里睡呢，让她看到，我就完蛋了。” “干嘛这么怕我姐姐？”柳芊芊笑嘻嘻的，依然躺沙发，还想把杨帆拉下来继续躺着。 杨帆挣扎，他力气大，柳芊芊没能得逞。 “我更怕你！”杨帆实话实说。 这话柳芊芊喜欢听，坐起来，抱着杨帆脖子，还想把他拉下去：“不用怕，我都不怕。” 杨帆一头黑线，为什么这妞会不怕？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跟初生牛犊似的，一些初中高中女生就很无知，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只顾眼前的。 “姐姐睡觉很沉的，不用怕。”见杨帆固执得跟一块硬梆梆的大石头似的，柳芊芊解释道。 杨帆还想说什么，嘴被堵住了，柔软温热，湿漉漉的。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闭着眼享受舌上龙泉。 杨帆头脑发热，不管那么多了。 你不怕，我也不怕。 手还不老实起来，从柳芊芊的衣襟下探入。 柳芊芊自然不会抗拒，反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再往前她都不会抗拒，姐姐都和他睡了呢。 就这？ 小菜一碟。 在这之前，仅仅对柳芊芊的胸部动手，她也就呼吸急促，不会发出声音。 但这一次，杨帆惊骇的发现。 柳芊芊叫出声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来。 嗯？ 没听错。 再来。 确实没听错。 于是，杨帆不敢动了。 声音太销魂了。 他会吃不消。 而柳月月就在屋里睡觉。 杨帆没动，柳芊芊不乐意了，抓住他的手，重新给按了回去。 杨帆忍不住…… 但再次听到柳芊芊的叫声，杨帆急忙收回来，同时不再亲她，埋怨道：“你能不能不出声？” 第284章 醉里挑灯看剑 “你嫌弃我出声？”柳芊芊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要怪也是怪你，你才是罪归祸首，我是受害人。 眼看柳芊芊要生气，杨帆心中惭愧，太过分了啊，他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是怕月月听到，我这人胆子小，小时候上学请个假都要忏悔很长一段时间，好人难当。” “行吧，我原谅你了。”柳芊芊很宽容，实在因为太舒服了，做人要懂得感恩。 杨帆是占了便宜，但她也没觉得自己一无所获。 “叫月月起床去蓉城睡觉吧，司机和助理在车上等着呢。”杨帆不敢再跟柳芊芊继续了，赶紧把月月送走，不然他真担心被抓了个正着。 十三姨那边他都不好交代，更别说这对姐妹的爹妈了。 柳芊芊本来不想现在叫姐姐起床的，但想想把姐姐支走，自己可以更进一步享受，那就叫醒姐姐吧。 姐姐在，杨帆这个胆小鬼都不敢摸她屁股。 “你去吧，姐姐起床气很大，我可不想叫醒她。”柳芊芊坐好，把内衣扣系好，再整理好衣服。 衣服是整理好了，但她脸上的红晕犹存，一时下不去。 做为一个好妹妹，不能刺激姐姐，柳芊芊便趁杨帆进姐姐房间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把脸，能掩饰一下脸上的飞霞。 月月的起床气大吗？ 杨帆半信半疑，进房间去，准备叫柳月月起床。 “月月，起来了，芊芊到了，司机和助理在小区外等着你呢。”坐床边上，杨帆把柳月月的上半身抱起来，脑袋枕他大腿上。 动作这么大，柳月月自然醒了，仰躺着，睁开眼睛。 但不太适应光线，她闭上眼睛，同时侧了个身躺着，一脸的委屈：“杨帆，我还想睡。” 没有杨帆，时间到，再困她也会立刻起床。 但有男朋友在嘛，撒娇自然少不了。 有男朋友的女孩子，瓶盖都开不了。 没男朋友的女孩子，煤气罐都能扛起来就走。 “那再睡一会儿。”杨帆抚摸着柳月月的秀发。 “再睡天就亮了。”没多久，柳芊芊也进房间来，眼见姐姐对杨帆没什么起床气，她就不怕引火烧身了。 “真烦！”柳月月从床上坐起来，对妹妹生气道：“你当初不骗妈妈那么多，现在不就没什么事了吗？” 柳芊芊知道姐姐的意思，她骗了妈妈，她和杨帆发生过关系。 “妈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稳住她，我跟你日子都不好过。”柳芊芊没觉得自己骗错。 相反，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骗得最对的一次。 杨帆很想说，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直接说他跟柳芊芊没做过什么，一直是假情侣，现在是在跟月月交往，这样不好吗？ 但想想这段时间他对柳芊芊的所作所为，只怪自己猪脑脑袋蒙了油，一时冲动。 说什么都晚了。 “那怎么办？”杨帆自己实在没办法了，也没资格出主意，只好询问柳月月和柳芊芊。 “只能先这样吧。”柳月月郁闷道。 柳芊芊欲言又止，最后没出声。 这有什么难的，生米煮成熟饭，等到孩子打都打不掉的时候，或是生下来了，再告诉妈妈。 到时候杨帆或许会被浸猪笼，但妈妈绝对不会让杨帆被淹死，顶多让他多吃点苦就过去了。 想着想着，柳芊芊自己就乐了。 无人能治的杨帆，最终被妈妈调教得跟个儿子似的。 虽然自己现在抓住了杨帆的把柄，但柳芊芊也不敢为所欲为。 至少得等生个宝宝后。 他那么喜欢小孩子，对自己的孩子肯定更宝贝。 他要是对自己不好，就拿他宝宝威胁他，他肯定乖乖投降。 十三姨就拿果果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柳月月闷闷不乐起床，去简单洗漱一下。 最后，她还脸红扑扑的把小裤子换下来。 刚才睡觉的时候，居然做那种羞人的梦，还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这种年纪，有男朋友后，果然都很难坚持到婚后才发生关系。 古代女孩子能坚持到那时候，一是少有自由恋爱的，婚前没谈过恋爱的比比皆是。 二是古代女孩结婚的年纪都很早，别说二十一岁，十八岁还没结婚的都很少。 洗漱完，换好衣服，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柳月月有些难过，要跟男朋友分别了。 感情正在飞速升温，分别对年轻的情侣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 “杨帆，我不想工作了。”准备出门前，柳月月又跟杨帆撒娇。 “那咱就不下去了。”杨帆笑道。 柳月月撅着小嘴，迟迟不肯出门。 柳芊芊昨晚在蓉城逛街，还没洗澡就急急忙忙赶回来。 现在正在主卧浴室里洗澡，没打算送姐姐出门。 反正姐姐晚上就回来了，还会在山城待两三天才出去。 “杨帆，你等一下。”柳月月忽然转身回房间，没多久拿出来一个袋子。 “忘拿东西了吗？”杨帆看了一眼袋子问道。 柳月月有些羞涩道：“是一套衣服，你帮我拿去十三姨家。以后……以后方便我住十三姨那里。” “好。”杨帆接过袋子，放门口柜台上。 柳月月还是没出门的意思。 杨帆恍然大悟，低下头。 大概习惯了，亲着亲着，他又动起手来。 可能是离别在即，柳月月任由他动手，一丝抗拒的动作都没有。 杨帆更加肆无忌惮，动手得差不多后，还趁机飞快地看了一眼。 粉的。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得继续堵住柳月月的嘴。 不然她肯定会害羞到停止亲热。 杨帆感叹，不管是感官还是视观，好像真的跟柳芊芊没什么分别。 不说话，想分辨起她们两姐妹来，很难。 怪不得柳妈都经常认错她们。 正在两人站门口亲热时，柳芊芊的声音传来：“你们丢不丢人？” 柳月月霎时从晕乎乎状态中醒来，连忙拍掉杨帆的手，霞满双颊。 “你丢不丢人，偷窥别人。”柳月月对妹妹羞恼说道。 “谁知道你们还没下去，我出来转转看到，关我什么事？”柳芊芊取下浴帽，拨了拨一头青丝。 第285章 山高水远 柳芊芊拨弄着头发，青丝如瀑，宛若情丝三千。 看得杨帆一时以为那边的柳芊芊才是他女朋友，想过去。 很让人纠结的感觉。 以前，站在柳芊芊身边，他会觉得不在身边的柳月月才是他真女友，特别想念。 但现在柳月月在身边，他看到柳芊芊，竟也会觉得那边才是真女友。 充满爱心的人，日子有点不好过呢。 以后要多做善事，少让人嫉妒。 “我们下楼。”杨帆拿上柳月月的包包。 “嗯。”柳月月背着杨帆和妹妹，整理内衣和外衣，然后红着耳根出门。 “要不明天下班后我等你从蓉城回来，跟我回黔江住两天吧。”坐电梯的时候，摁下一楼键，杨帆对柳月月说道。 “这样……不好吧？”柳月月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敢见杨帆爸妈。 “也是，太快了。”杨帆也就一时冲动，问问，他前段时间才告诉爸妈他交女朋友了。 这才多久，就带回家，会让两老觉得太随意了，不靠谱。 拒绝了杨帆，柳月月有些忐忑，问道：“杨帆，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情之所至，随口而言，是我考虑欠妥了。”杨帆捏了捏她脸蛋。 柳月月笑了笑，这周她不可能跟他回老家的。 十三姨别墅负一层改造录音棚的工作，明天就启动了。 她得在场。 几天自然改造不了，但万事开头难，她规划设计好，剩下的工作交给施工方，柳芊芊来监工就行。 十三姨也没打算最近搬过去，明年再搬都行。 送柳月月上车后，杨帆有些失落，回柳月月家，准备跟柳芊芊回十三姨家。 “睡这里不行吗？”柳芊芊自然不想去十三姨家，在那里，畏首畏脚的，她想跟杨帆亲昵点都不方便。 杨帆馋她身子，她也馋他身子。 “不行，我之前跟十三姨报备说很晚才回家，你也跟我回。睡这不是骗了十三姨吗？”杨帆在收拾柳月月的房间，扒掉攥着被子不想让他收拾的柳芊芊的手。 “骗一下又没什么，我们玩得开心突然改变主意，去住我的房子或在外面开房，这不正常吗？”柳芊芊大大方方说道。 “不正常。”杨帆边收拾边说道：“我已经撒了太多谎，能不撒就尽量不撒。” “没意思。”柳芊芊只得进卧室衣帽间，脱下睡衣，换上姐姐的一套衣服。 说是姐姐的衣服，其实可能不是。 姐妹俩的衣服有很多是一样的，甚至内衣也如此。 不过穿外衣的话，两姐妹不会刻意去分辨就穿上。 内衣会尽量分一下。 像今晚，柳芊芊换上的衣服，由内到外，都是柳月月的。 这里是姐姐的房子，姐姐的专场，柳月月没多少自己的东西在这。 衣服应该就没一件是自己的。 不过谁知道呢，或许上次姐姐穿的衣服是自己的，然后过来住，换下来的衣服放这里了。 没坚持住姐姐这里，柳芊芊是认定杨帆在她回来之前，刚和姐姐完事。 这样的话，跟他住这里，也没搞头了。 听说男人那头搞完之后几个小时之内无法再使用，即便能勉强用，对身体也不好。 做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得多为男朋友考虑，山高水远，来日方长，改日。 “这是什么？”临出门前，看到杨帆额外提着一个袋子，柳芊芊问道。 “月月的衣服，放十三姨家一套，方便她以后住。”杨帆说道。 十三姨家只有一套柳芊芊的睡衣，换洗的衣服没有，导致每次住那，柳芊芊和柳月月都是真空状态。 “再等等我，我也要放一套。”柳芊芊连忙回屋，抱了一套衣服出来。 杨帆没说什么，反正她们衣服多。 十三姨家也大，多放一两套衣服总没错。 姐妹俩以后还会有机会同住十三姨家，一套衣服不够用。 “我嘴里还有酒味吗？”停车场，柳月月的车子旁，杨帆跟柳芊芊亲了几秒钟，然后问道。 “感觉不出来，你昨晚喝酒了吗？”柳芊芊疑惑。 “跟月月吃晚饭的时候喝了一杯，坐游轮的时候也喝了一壶。”杨帆说道。 “那还是我开车吧。”柳芊芊主动坐上驾驶座。 杨帆没反对，走到副驾车门旁，开门坐进去。 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在违法交规与同时交三个女朋友的选择题面前，杨帆选择同时交三个女朋友。 因为后者不犯法。 何况其中两个是知道他有正牌女朋友的。 “原来那个也不怎么让人害怕嘛，姐姐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车子上路，柳芊芊的胆子比以前大多了，矜持在一点点消失。 “嗯。”杨帆靠椅背上闭眼。 如果没睡过，人不会那么困。 比如柳芊芊，今晚一直没睡，看起来却没睡过一阵子的杨帆困，还很精神。 坐姿舒服一点，杨帆会更加犯困。 “杨帆，你会不会以后就对姐姐不好了，不那么稀罕她了？”柳芊芊目视前方，问杨帆。 “嗯。”杨帆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柳芊芊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开车。 哼，居然不陪我聊天。 他果然在姐姐身上消耗了大量体力和精力，有可能以后不是他不稀罕姐姐了，而是不稀罕我。 杨帆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新厌旧贪得无厌的人，按照她的分析，他应该是属于那种喂饱了就懒得再去觅食的男人，没有囤货的习惯。 不过姐姐那样的工作，经常不在家，苦了杨帆了。 他将来有很大可能会出去觅食，还好，有我，柳芊芊顿觉得自己的存在非常有必要，姐姐应该感谢她。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事，等晚上姐姐回来，可以当作谈判的筹码。 长路漫漫，姐妹俩达成一致，再去攻克十三姨。 得到十三姨的支持，她们就有了对抗妈妈的资本。 假如她们各自为战，互相争杨帆，结果必然有一伤，甚至两伤，到头来一个个两手空空，什么也得不到。 而杨帆则辞掉工作，黯然离开，回黔江老家，在那个小地方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 想想柳芊芊就觉得自己失恋了似的，很难过。 第286章 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山城至蓉城段高速路上，一辆商务车在黑夜里飞驰。 离城一段距离后，高速路两旁的路灯消失，车外漆黑一片。 偶尔对面远处驶过一辆车，这辆商务车才没觉得那么孤独，如果把它当作一辆有自己的思想的车子的话。 车里的三个人，不是它的同类，无法交流，它必然是孤独的。 就像人类在周围到处都是蚊子的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会觉得很孤独。 柳月月一上车就开始睡了，但睡了一阵子，她忽然醒来。 杨帆给的字条，她还没看呢。 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惊喜。 打开头顶车灯，柳月月摊开字条。 “临江仙。”入目是这三个大字，柳月月满心欢喜。 沿江漫步那时，他就跟她说，她是临江的仙子。 因为她的存在，眼前的江在他眼里有了灵性。 继续看下去，柳月月芳心化入纸间似的，就想让司机调头回去。 她不想工作了。 初恋总是相信世间有爱情，并为此奋不顾身，即便头破血流，也坚持着，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但大部分的初恋无疾而终，不是他们不懂爱，只是懂得有点晚。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全篇没有一个字说到情，唯一一句“一壶浊酒喜相逢”才能让外人觉得杨帆在表达见到柳月月的喜悦之情。 但柳月月看到这篇词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她感觉到了杨帆磅礴大气，恢弘壮阔的爱。 这个爱，是深沉的，是成熟的，她觉得比直白地说“爱你一万年”更迷人。 虽然她也很喜欢杨帆对果果说的这句话，但如果要选择的话，她当然更喜欢这篇词。 这种爱已经越过了历史，越过了时空，不再是那种幼稚无力的爱。 回不了头，柳月月便给杨帆打了个电话，视频通话。 此时的杨帆也在车上，快到十三姨家了。 手机通话申请响彻，眯眼睡着了的杨帆醒来，看到是柳月月的电话，第一时间接通。 免得她怀疑自己在干嘛，必须尽量摆脱嫌疑，虽然自己本来就是嫌犯。 “到哪了？”接通视频电话，杨帆问那边的柳月月。 “在高速路上了。”视频那边的柳月月看了眼杨帆的视频背景，问道：“你们还没到十三姨家吗？” “快到了。”杨帆打起精神：“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你睡会儿觉，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嗯，杨帆，你回去快点睡觉，对不起，让你跟着受罪。”柳月月温柔说道，很自责。 “说什么话呢，你不也受罪吗，要怪也应该怪芊芊，不是她……”杨帆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大腿内侧被柳芊芊狠狠掐了一下。 “再这么说我，我告诉妈妈去，你跟我交往，还去勾搭姐姐。”柳芊芊威胁道，并不怕姐姐听到。 柳月月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妈妈肯定是偏心妹妹的，信了妹妹的话也不一定。 就算不信，第二可能也是逼着杨帆在芊芊二十三岁前跟她结婚，破除相士的诅咒再说。 到时候，柳月月能跟杨帆在一起的希望非常渺茫，几乎可以说没有可能。 “我开玩笑的。”杨帆抓住柳芊芊掐住他大腿的手：“好好开车，别掐了，回家再掐也不迟啊。” 虽然看不到妹妹掐男朋友哪里，但柳月月也连忙说道：“芊芊，别闹，好好开车，太危险了。” “知道危险他还惹我！”柳芊芊理直气壮，因为她发现杨帆越来越怕她。 大概是越来越爱姐姐了，怕失去姐姐。 这样的话，自己说不吃醋是假的。 所以该生气就不能忍着，何况自己也被他占了不少便宜，跟他不讲理一些，理所当然。 没多久，车子开到十三姨家小区。 杨帆和柳月月挂断视频电话。 回到家，杨帆感觉更困了。 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柳月月的房子虽然装修更好，看起来也更整洁崭新，但杨帆住这里这么久，对这里自然更有感情。 虽然桌子一角不知道被大圣还是滚滚啃掉了半边，墙上被果果涂鸦出几只不知道是乌龟还是平底锅的东西，有些惨不忍睹。 但这就是他心底第二温暖的居所，甚至能并列第一。 “你赶紧去睡觉，我还得洗个澡。”杨帆丢下东西，第一时间去找换洗的衣服洗澡。 虽然困，但不洗个澡再睡，他会睡得很不踏实，睡眠质量不如洗个澡后少睡那么十几分钟。 “我明天的假早就请好，不用去单位，等你洗完澡再一起睡。”柳芊芊没舍得去睡，想等杨帆。 “行吧行吧。”杨帆也不催她了，赶紧去洗澡，免得又吵起来，浪费时间。 大圣和滚滚本来都睡着了，杨帆回来，它们第一时间被惊醒，跑过来围着他和柳芊芊闻。 转了一圈后。 呸！ 原来又换人了。 渣男！ 两狗不再搭理杨帆，回狗窝继续睡。 等杨帆洗完澡出来，没看到柳芊芊，回屋才发现，柳芊芊已经躺他床上了。 “你……睡我这？”杨帆头疼。 一旦让十三姨看到柳芊芊睡他房间，就坐实了一切，什么也挽回不了。 亲个嘴，摸几下，还不是很严重。 睡了，性质就不一样了，得负责啊。 到时候怎么跟十三姨说，我其实跟芊芊是假交往，跟月月才是真交往？ 十三姨就问了，假交往亲个嘴骗我骗柳妈就够了，还需要睡一张床上吗？ 那些结了婚生了孩子再离的，都是假结婚的咯，骗骗父母家人，骗骗社会？ “你跟姐姐都那样了，我认识你比她还早，为什么我就不能？”柳芊芊振振有词，只是如婴儿般的脸蛋下，难掩那丝血色。 她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换下睡衣，躺杨帆床上等他。 “我跟你是假交往，跟你姐姐才是真交往啊。”杨帆解释道。 “哦，那么，是谁抱着我，亲来亲去，亲得那么开心的？”柳芊芊问道。 第287章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学问，那就是女孩 面对柳芊芊的咄咄逼人问话，杨帆没回答。 怎么回答嘛？ 沉默是金。 “是谁把我抱腿上，亲嘴还不满足，爪子探进我衣服里的？”柳芊芊再次问道。 杨帆有些尴尬，沉默着。 “是谁摸上身不知足，还摸下身，最后摸了个遍……”柳芊芊不依不饶。 “别说了，是我！”杨帆垂头丧气：“都是我，我错了。” 典型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一失足成千古恨。 记得他第一次和柳芊芊亲密接触，是在酒店里。 那时，他刚和十三亲热完，热情还没退去，柳芊芊就来了。 来就来，还那么热情，主动投怀送抱。 正常男人谁受得了？ 只要对方不是丑八怪，不是两百斤的大胖妞。 就算稍微长得一般一些，正常男人都挺不住，何况是柳芊芊这样的大美女。 但杨帆现在当然不可能跟柳芊芊说这些，免得事更多。 万一她想起来，问他为什么她进去还什么都没做 她怀疑起自己和十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得不偿失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最终杨帆什么也没说，认栽。 “睡觉睡觉。”情绪越低落越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杨帆困了。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我又不是没跟女孩子睡过觉。 看到杨帆这么干脆，躺床上的柳芊芊反倒有点害怕了。 敌强则我弱，她对着杨帆吞吞吐吐：“杨帆，你头……那么多水，舒服吗？这就睡了？” “也是。”本想上床的杨帆转身，坐到书桌兼电脑桌兼梳妆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插上电，呼呼吹起头发来。 柳芊芊没平躺着，而是半躺，上半身靠床头，目光游离。 他不会还有精力还有能力干啥吧？ 之前，柳芊芊就是觉得杨帆没精力没能力再干坏事才敢躺上来的。 现在，即便只有那么一丝可能，她也有些害怕。 感情到位，女孩子谈恋爱都要经历这个阶段，但经历之前，没有哪个不忐忑不害怕的。 因为自从懂事后她们就知道，会很疼。 去医院打个针，针管那么细，就能让柳芊芊很害怕，更别说这种事了。 在她的颤颤惊惊中，杨帆吹完头发，大大方方坐床边上。 他从拖鞋里抽出脚，腿放床上，然后躺下。 天还不是很热，夜晚还有点凉快，被子是不用加厚版的了，但薄被子还得需要，免得容易半夜着凉。 杨帆捏住被子一角，掀开。 柳芊芊还半躺着，被子底下，她小腿裸露，交叉放着，很白很嫩很圆润，腿肚略微有些曲线而已，非常好看。 曲线的弧度在这里很小，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具有美感。 杨帆钻进被子，躺下来。 “怎么不躺好？”见到柳芊芊还没躺下来的意思，杨帆催促道。 柳芊芊变得有些沉默，不止不敢大声说话，连小声说话都不敢。 生怕一出声，杨帆就扑上来，强行给她打针。 “麻烦关下灯。”躺好后，杨帆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太爽了！ “哦哦。”柳芊芊前后判若两人，收敛所有骄横，跟只待宰羊羔似的，弱小可怜无助。 关灯后，他就要动手吗？ 屋里漆黑一片后，柳芊芊这样想着。 “躺下来啊，你这样我怎么睡？没安全感。”杨帆出声。 柳芊芊只得慢慢滑下来，躲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杨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没跟美女睡过觉，这么困，自然不会还有太多想法。 很快，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到他入睡的均匀呼吸声，柳芊芊松了口气。 白紧张了半天。 不过她也有些失落，哼，果然跟姐姐用过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连球都不玩就倒头大睡。 讨厌的家伙，讨厌的姐姐。 柳芊芊生闷气，用力翻了个身，背对着杨帆。 没良心的，都不等我睡着了你再睡。 柳芊芊生着闷气，还故意挤到杨帆怀里，想弄醒他，又不敢动作太大。 折腾了一小会儿，杨帆没被她折腾醒，她反倒睡着了。 论抗压论没心没肺，男人其实不如女人。 睡了三个多小时后，杨帆就被闹钟吵醒。 很痛苦的感觉。 仰躺着努力挣扎了一小会儿后，杨帆侧头。 嗯？ 柳芊芊呢？ 此时床上并没有柳芊芊，人不知跑哪去了。 估计这妮子脸皮还薄，怕被十三姨看到，难为情吧。 杨帆很欣慰。 这样也好，昨晚他还担心柳芊芊会跟他说，我就蹭蹭，不进去。 那样的话，他估计会扛不住吧。 出来房间，杨帆看到柳芊芊头发有些凌乱，坐小客厅上发呆。 “大早上，你又不用去单位，怎么不睡觉跑出来？”杨帆诧异。 听到杨帆的话，柳芊芊吓一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急忙挪开视线，神色有些慌乱，似乎有点惧怕他。 “我……要你管？”她色厉内荏。 女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学问，那就是女孩。 杨帆要摇头，先去熬粥，熬上后再回来洗漱。 柳芊芊发着呆，良久低头，摊开手掌，看了看，微微弯曲，然后一脸惊恐。 “不继续睡就洗漱去啊。”洗漱出来，看到柳芊芊还坐沙发发呆，杨帆皱着眉头说道。 “睡不着了。”柳芊芊弱弱道，对杨帆很畏惧的样子。 杨帆没有发现，忙着准备做早餐。 真是的，我想睡觉没时间，得上班。 你一整天不用上班，居然起得比我还早。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饱汉不知饿汉饥。 没多久，十三姨也起床来。 进厨房看到在做早餐的杨帆，她生无可恋的绝世美颜上才有了些许活下去的希望。 昨晚没有听到睡前故事，也没有全身按摩，她有点不习惯，大概迟了一分钟才入睡。 睡眠质量似乎也不是很好，以致被闹钟吵醒后，她有种万念俱灰，不想活下去的感觉。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十三姨给杨帆帮忙，捧着他的四个蛋。 “没注意看，芊芊的心情还不是很好。”杨帆叹道，然后敲碎其中一颗蛋的壳，煎了。 第288章 只有我一个人付出了真心 手里没有蛋玩了，十三姨不再给杨帆搭手，回房间。 她还不知道柳芊芊已经起床了。 回到房间，十三姨毫不客气地把果果摇醒。 等小姑娘睁眼后，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坐。 小姑娘一脸厌世，小嘴撅得老高了，坐着坐着就差点又睡着。 “赶紧起来，爸爸都快做好早餐了，有好吃的。”十三姨把小姑娘的衣服扔一旁床上，心里很痛快。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起床后有厌世的情绪，心理平衡了。 “哦。”果果有气无力地脱睡衣。 看到小姑娘换衣服，不会再睡过去，十三姨才去浴室洗漱。 小客厅里，柳芊芊没看到十三姨起床，但听到了。 在十三姨回屋洗漱后，柳芊芊也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后，她去找十三姨要洗面奶和护肤品，美美的一天，从护肤开始。 “芊芊，你昨晚没睡好吗？”看到柳芊芊萎靡不振的样子，十三姨关心问道。 “嗯，折腾到三点多钟才睡下，都怪杨帆这个大……混蛋。”柳芊芊一脸憔悴。 不熟悉她的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十三姨熟悉，能看得出来跟平时比，她气色确实不太好。 “折腾到三点多？”十三姨若有所思：“是不是怕了小帆了？” 柳芊芊下意识点头：“嗯，太可怕了。” 说完，她脸一红，眼神也带着些许惶恐。 十三姨好奇问道：“小帆体力很好吗？” 柳芊芊想了想，才跟姐姐完事没多久，一个小时左右吧，就又雄赳赳气昂昂…… “嗯。”柳芊芊求救似的问十三：“十三姨，我对那个，我对杨帆产生恐惧了，怎么办？” 十三姨脸色红润，有羞涩，也有激动：“别怕，有我呢。嗯，我是说，我会旁敲侧击，叫他收敛点。你也别害怕，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男孩子嘛，一开始都比较感兴趣这种事，过几年就会轮到他怕你了。” “是吗？”柳芊芊红着脸拿走护肤品，十三姨想得比她还歪。 但也不需要解释，误会就误会。 虽然现在还有点震撼，有点怕杨帆，但还远不足以让她有放弃杨帆的念头。 再说了，姐姐不就跟没事一样吗？ 果然姐姐比我厉害，无所畏惧。 怪不得妈妈总说姐姐比她有耐心，比她能吃苦。 而姐姐昨晚肯定是先苦后甜，跟杨帆离别之际，那么害羞的一个女孩子，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敢在门口跟杨帆亲热，不怕被妹妹撞见。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只是一想到自己由于好奇抓住的那个东西，柳芊芊就又害怕起来。 姐姐怎么装得下那玩意儿？ 晚点得好好问一下姐姐，不过很有可能问不到什么，甚至姐姐理都不理她。 等果果也洗漱完，早餐准备好了。 一家四口坐餐桌边吃早点，都没怎么说话。 果果自然不用说，不吃完东西不会出声，除非被强行干扰。 柳芊芊呢？ 在十三姨看来，这姑娘是坐在杨帆身边颤颤惊惊吃完早餐的。 我的小帆那么厉害吗？ 十三暗想，算他们十二点后回来，洗完澡啥的，一点吧。 从一点折腾到三四点。 不知道是一次两三个小时，还是两三个小时两三次。 一次两三个小时，不太可能。 两三个小时十三次，那更不可能。 都是一些其实一次几分钟，二十四小时两三次，甚至更少的男人太缺乏这种东西了，才胡乱吹嘘的。 “你今天不上班，吃完东西再睡三四个小时吧。不要睡太久，免得晚上睡不着觉。你跟月月不一样，月月是长时间睡眠不充足，质量不好，才可能一下睡很多。”吃完早餐，杨帆叮嘱柳芊芊。 “嗯。”柳芊芊很乖巧。 十三姨更加确定了，杨帆终于拿下柳芊芊。 等着盼着，马上就一年了，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睡了，就得负责一辈子。 不过这不影响到时候也让杨帆负责她一辈子。 两者不冲突。 “芊芊，你快去休息吧，不用你收拾了。”大家都吃完早餐后，十三姨阻止柳芊芊干活。 “好吧。”柳芊芊病怏怏的样子，吃完东西她确实更困了。 等柳芊芊关上客房门，十三姨跟杨帆进厨房。 “昨晚很晚才睡？”她问杨帆。 “嗯。”杨帆想骗十三姨说没有的事，但自己看起来可能很缺觉，不好骗，只能点头。 “好样的，趁虚而入，芊芊和月月吵架心里很脆弱。不过你要克制点，看你把芊芊折腾成什么样了？不能等以后慢慢来吗？”十三姨责怪道。 杨帆把盘子放进洗碗池，放水浸泡。 本想下班回来再洗，但想想今天下班回来后就得尽快回家，免得回家太晚不好。 他便拧开水龙头，给洗碗池放水。 边放便把洗洁精拿来，往洗碗池里挤一大串。 “十三姨，你是不是想多了？”杨帆听懂十三姨话里的意思，解释道：“我跟芊芊还没发展到那地步，你别乱猜。” 必须得解释清楚了，免得将来不好坦白。 十三姨一愣：“你……你们昨晚什么都没做？” 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做，但杨帆不会傻傻承认，说道：“反正你知道我那口先天纯阳真气还在就行，其它的别乱想。” 十三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怔怔站着。 芊芊确实没说发生关系了，模棱两可。 “那个，小帆，你是不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良久，十三姨忍不住问道。 杨帆面红耳赤，生气道：“我……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十三也面红耳赤，可能伤了小帆的自尊心了，小声说道：“别生气，我就问问，我觉得芊芊不会拒绝你的，你大胆一点。” 杨帆难以理解十三的想法，这么着急把他推销出去似的。 他们两人的那些亲热，现在想想感觉也太假了吧。 “只有我一个人付出了真心，你们……都是欺骗我的感情来的。”杨帆生气地把十三推出厨房。 十三姨本来有点愧疚，一听这话就不愧疚了。 厨房外，路过的滚滚听到后，更是呸了一声，一脸鄙视地走开。 第289章 讲道理的果果 刷完锅碗，杨帆出门去上班，骑上心爱的小摩托。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沉沉，骑着小摩托，杨帆脸上时不时甩过来一滴水珠，像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 希望不要下太大，不然下班后回老家不好开车。 杨帆也不是很担心，夏天还没到，就算下雨，也不可能是大暴雨，阻止不了他回老家的决心。 柳月月没确定回山城的具体日期前，杨帆就跟爸妈说好了这周回家。 两老很高兴，想必做了很多准备，不能让他们失望。 所以即便柳月月很难得的这两天会在山城，杨帆也没取消回老家的计划。 余生他还能陪父母的时间不多了，而柳月月是他认为的将来会一直陪下去的人。 万一没能在一起，那就更得把她放父母后面。 柳月月倒没想那么多，对于杨帆撇下自己回老家的举动不但没有不满，还因为自己拒绝了跟他回去的邀请而心里很过意不去。 到单位后，杨帆正常上班。 随着《马汉脱口秀》要转去卫视频道播出的日期越来越临近，消息终于传到都市频道《开心辞典》节目组。 “卫视频道魄力好大，中途截胡。” “不怕水土不服吗？” “服你妹，新交的女朋友更漂亮，你会不会就不举了？” “那倒也是，至少也是交很久后才会不举。” “《马汉脱口秀》那么给力吗，卫视频道肯拉下脸去要过来？” “是真不错，不然卫视频道那群高傲的人也不会放下面子做这种事，这对他们综艺部的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哈哈，这种事我喜闻乐见，虽然对抛弃我们节目组的杨帆不是很有好感，但相比我一直想去却又去不了的卫视频道，我站杨帆这边。” 《开心辞典》节目组的人有私底下偷偷摸摸议论，有光明正大讨论。 有怕被人说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也有肆无忌惮直言直语的。 但总体给人的感觉是，他们羡慕嫉妒恨。 地方台的人，没几个不想去卫视台。 但不是想去就能去，那可是个油水很多的地方。 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划分实验班、重点班和普通班。 有几个学生不愿意去实验班呢？ 里面的学生都是全校学习成绩最好的梯队，任课老师也是全校最优秀的那几个。 杨帆办公室里。 “哥哥，我来了哦。”王小雅如期而至。 今天，杨帆要给她醍醐灌顶，开小灶。 节目改版，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今天的裙子好看，就是开叉低了点。”杨帆看了一眼王小雅的牛仔裙。 她的牛仔裙左腿开叉很高，不算低，大腿至少裸露有三分之二。 但就算裸露大半，也还是看不到里面。 半遮半掩的魅力就在于此，如果有超能力，相信所有男人都会第一时间拿来远程掀开没看到的那部分，一睹为快。 杨帆对王小雅的那对a不感兴趣，但对她的身材还是有点兴趣的。 只是有兴趣不代表就会去做，就会为所欲为。 红灯来了，绝大部分人都会遵守交通规则，静等绿灯。 “哥哥喜欢高开吗？”王小雅掩上门，然后撩了一下开叉的裙角。 杨帆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黑色的。 这女人居然安全裤都没穿，对他心怀不轨。 之前勤跑他这边的时候，是也挺热情的，但没得到实际好处，安全裤是必须的。 “别耍流氓，等下小马哥也要来。”杨帆拿出早就打印好的资料，走到朴实无华的木质沙发上坐下来，扔旁边让王小雅看，然后开始泡茶。 王小雅也不在意杨帆忽视自己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身材，人家女朋友的身材只会比她更好。 可能等他产生了审美疲劳，吃腻了山珍海味，才会高高兴兴来食用自己这种粗茶淡饭、小家碧玉吧。 “哥哥，没见你泡咖啡，不喜欢喝吗？”王小雅坐下来，拿起稿子。 水壶通上电后，没多久，壶里的水呼呼炸响，杨帆说道：“不喜欢，纯咖啡太苦，加糖了才有点喜欢喝。但那已经不算是咖啡了，我喜欢喝的其实是糖。” “茶也苦呀。”王小雅说道。 “茶的苦比较适中，尤其冲泡过几次后。你不觉得很像人生吗？苦中有甜，甜中有苦，若苦若甜。”杨帆起身，去办公桌那里取出一小袋茶叶。 是果果的太奶奶给的，当然不是专门给他的。 十三姨最受太奶奶的宠，什么好东西太奶奶都会先给她。 她的就是他的。 “这茶叶，闻着味道就很特别呢。”王小雅正看着稿子，被杨帆手中的茶叶味道吸引住。 “特别就对了，一般人我不会拿出来泡给对方喝。”杨帆说道，洗的干干净净的手，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捏出一小块。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爸爸了？”王小雅大受感动，眼波流转，里面的水很多。 “还是叫哥哥吧。”杨帆说道。 现在的女孩子实在太善解人意了，懂得如何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 忙碌了一天，愉快的周末，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正式拉开序幕。 杨帆今天没有加班，拒绝了王小雅的请客，准时下班回家。 十三姨和果果比杨帆还早到家。 果果要跟杨帆回他老家三天，周一下午才回来。 要分开三天，十三姨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平时烦得她老想动手的小姑娘。 “我要回去见外婆了，外婆有很多好吃的。”客厅里，在检查行李的十三姨诱惑小姑娘。 “爸爸家里也有很多好吃的。”果果不为所动。 “我看你一点都不想你外婆，跟她都不亲。”十三姨有些生气道。 一点都不像外婆？ 果果问道：“妈妈，我像你不？” “你是我女儿，怎么不像我？”十三姨把箱子关上，检查完毕。 “那你像我奶奶吗？”果果又问道。 “你奶奶是我妈妈，我能不像她吗？”十三姨耐心回答弱智小孩的问题。 “那你看看我，我像不像你妈？” 第290章 一百年不许变 安全帽锁进后备箱，再给轮子上锁后，杨帆背着包，步履轻快，朝十三姨家居民楼走去。 希望不在家的这几天，电动车不会被偷走。 现在的人很奇怪，前段时间网上有个视频，一个老兄偷了辆儿童车，然后寄回老家给自己的孩子用。 最后被警察通过监控顺藤摸瓜抓到了。 盗窃的行为本身是一件很严肃很恶劣的事，但这起盗窃事件却让网友啼笑皆非。 原因是那辆失窃的儿童车，买的时候只花了一百九十块钱。 小偷行窃成功后，托运回家就花了一百八十八块钱。 结果还被抓了。 想着网上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奇葩新闻，杨帆走出电梯。 还没走到家门口，他就听到果果高亢嘹亮的哭声。 杨帆皱眉，怎么都要分别了，还打女儿一顿，这个十三还真是欠揍呢。 打开门，杨帆一眼就看到果果跪在一盆绿植面前，嗷嗷大哭。 绿植看起来没什么损伤，完好无损。 “果果，怎么跪那了，又是你妈逼的？”杨帆边走过去边问道。 这次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砸过来一个抱枕。 十三姨怒气冲冲。 杨帆捂着后脑勺，捡起撞击后掉地上抱枕。 十三姨涨红了脸，过去对着果果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杨帆连忙抢过来，一只手抱着，哄着哭得更加凄惨的小姑娘，另一只手挡住还想打人的十三：“够了够了，再打我就不稀罕你的名词了。” 十三姨的脸霎时跟天边的晚霞一样，红云遮天，妖艳似火。 “谁稀罕你稀罕了？”十三姨捶了杨帆好几拳，脸红红地跑掉躲起来。 杨帆这才得空问果果为什么又挨打。 “妈妈说我长得不像奶奶，我说我像，她就打我，”果果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实话实话，她使用的是肯定式疑问句，意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个没毛病啊。”杨帆疑惑，坚定地站果果这边：“不该打，果果，是妈妈的不对，你别哭，为什么要为别的人错哭泣？” “是妈妈的错，可疼的是我，我为自己哭。”果果哭道，思维缜密，条理清晰。 这时。 “她是这么说的吗？”十三姨从墙角探出脑袋，怒气又上来：“我不打她，她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妈妈。” “爸爸，给我换个……”果果又委屈大哭，求杨帆给她换个妈妈。 杨帆连忙捂住她的嘴，让她说完肯定又得挨一顿揍。 “今晚跟我回外婆家，不准跟你爸爸回老家了！”十三姨冷着脸走出来，说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吗？ 果果连忙抱住杨帆的腿哭道：“爸爸，我要跟你回老家，我不跟妈妈回外婆家……” 杨帆摸了摸她小脑袋，笑道：“那你得把妈妈哄开心了才行，爸爸说了不算。” “为什么爸爸说了不算，我们班里的小朋友，家里都是爸爸说了算。”果果很绝望。 想了一下，杨帆认真说道：“因为爸爸是果果捡回来的，而果果是妈妈生出来的，爸爸对果果的好，永远没有妈妈对果果的好好。有一天爸爸会离开这个家，但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会一直留下来陪果果，守着果果，不离不弃。” “爸爸，你为什么要离开？”小姑娘紧紧搂着杨帆的腿：“是果果不听话吗，还是妈妈惹爸爸不高兴了？爸爸你别走呀，妈妈对你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好，爸爸不走。”杨帆拖着腿上的挂件，去搬自己的行李。 果果不相信，手脚并用，像只树懒一样挂杨帆腿上：“那先拉勾。” 拉勾就算了吧，杨帆看向十三姨。 十三姨双臂抱胸。 “你想不负责任？”十三姨嘴角含笑，看起来非常的心平气和，端庄高雅。 “芊芊不会同意的。”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不需要她同意。”十三姨露出极为强大的自信。 “是我目光短浅，没有见识了。”杨帆俯下身，朝果果伸出小手指，弯曲着。 小姑娘美滋滋的，也伸出一只手，小拇指弯曲。 两根大小手指勾一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清嫩的童音与浑厚的男声混合。 这句朗朗上口的童谣，充斥着很多人的童年时光。 从当年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到长大后的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十三放下了对女儿和杨帆的怨气，总觉得现在的生活还不满足，多希望她和他是在一个村子里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见证他的每一天，每一步。 拉完勾后，杨帆才得到解放，去搬运行李。 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装的都是果果的东西，比如衣服玩具。 另外一个则几乎都是礼盒，给爸妈带的，大多还是十三姨帮忙准备的。 季节到，需要添置什么衣物，这个年纪，需要补充什么钙片维生素，十三都请教妈妈清清楚楚的。 家里有女人还是很好的，比如这次回家，杨帆都不用自己操心给父母带什么，就有十三帮忙安排好。 收拾完东西，杨帆先将行李搬下去，放车上。 搬下去的行李，也有十三姨的。 不过十三姨的行李没多少，只有一个箱子，还很小很轻。 衣服不用带，洗漱用品什么的更不用，她蓉城那边多的是。 十三姨回蓉城坐高铁方便，不用太长时间。 杨帆这边得花四个小时左右。 所以出发前，他们得先吃点东西。 由于赶时间，没在家做，十三姨在外面订了个桌。 等他们出门抵达饭店，也才下午五点四十分。 九成的上班族，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 柳芊芊也来了，比杨帆和十三姨到店还早，人一齐便开始上菜。 饭菜都是提前点好的，清淡不油腻。 出门坐车，吃得太油腻容易引起胃部的不适。 柳芊芊补过觉后，气色非常好，还带来了两份给杨帆爸妈准备的礼物。 虽然贵重，但杨帆也不拒绝。 爸妈是农村人，很多东西并不知道具体价值，甚至看不出来贵贱。 只要跟他们说不值几个钱，他们就会信了。 第291章 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芊芊，你这次应该跟杨帆回家一趟的，是时候了。”饭桌上，十三姨一如既往跟柳芊芊说着长辈该说的话。 柳芊芊戴着一次性手套，一只手拿着生蚝壳，一只手捏着勺子，在挖里面的蚝肉给杨帆吃。 虽然不太清楚这玩意儿能不能滋阳补肾，但大家都这么说，那就信了吧。 现在就得未雨绸缪，多给杨帆补补，打好底子。 毕竟他可是一个要有两个女朋友的男人，而他只有两个肾。 两个女朋友，有四个肾。 俗话说得好，双肾难敌四肾。 还有个俗语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差一个肾，那就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非常的恐怖。 所以，柳芊芊从现在起就知道要呵护好杨帆这个脆弱的男朋友。 他确实挺难挺可怜的，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 “认识还没满一周年呢。”柳芊芊眼神幽怨地看着杨帆，其实周不周年的无所谓，他要是开口，让她跟着回去，她肯定不会拒绝。 可他不可能开这个口，要邀请他也是邀请她姐姐。 不过那个傻姐姐脸皮太薄，根本不敢去。 同时，她今天白天也从跟姐姐的通话中弄明白，姐姐昨晚并没有跟杨帆发生什么。 这个发生什么，指的是造人行为活动。 错怪姐姐了。 姐姐还是个好姑娘，不是轻浮随便之人。 这才是正常恋爱，正常恋人发展的合理过程。 如果这几个月两人都在一起，整天耳鬓厮磨，发展到繁衍行为，也算正常。 毕竟两人又不是未成年学生，心思得放在繁重的学业上。 姐姐跟杨帆这几个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堪比网恋。 不经过线下长时间磨合就直奔主题，会让这个主题成了维系两人关系的纽带。 这种纽带，往往会让两人在类似的主题面前轻易崩断。 “你又不跟我回家，请不要再给我吃这么多的生蚝了，谢谢。”杨帆拒绝了柳芊芊的第二个生蚝投食。 柳芊芊脸色微红，妈妈和十三姨都认为她和杨帆发生什么了，她便理所当然多给他打点底，只是杨帆说破让她有点羞赧。 她不知道杨帆很多东西都没瞒着十三姨，至少十三姨就知道她还是个没开过荤的纯洁小姑娘。 “这东西不是一时起效果，平时多补点，慢慢积累。”十三姨并不介意杨帆多吃点这种东西。 有柳芊芊在，十三说起这些话感觉很有底气，胆子也没那么小了。 何况他确实需要多补补，不然人生可能会少很多乐趣。 “算了，上次出差带回来的蛇酒都还没喝呢。”杨帆把生蚝肉夹给果果。 在小姑娘还没发现的时候，十三姨连忙抢回来，你想让她长大变成第二个我吗？ 十三姨就是怀疑小时候自己补太多，底子太好，现在精力才这么旺盛。 看看头发就知道，很浓很密，用青丝如瀑来形容非常的贴切，一点也不夸张。 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是一样的。 说明滋养毛发的地方水分太多，营养太好。 “什么蛇酒？”柳芊芊并不知道土特产这事。 看了看窗外，杨帆说道：“我去的那个地方，就是带回来蛇酒的那个地方，你们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十三姨和柳芊芊都好奇地看着他。 当然不知道了，我们又没去过，听都没听过。 杨帆说道：“那个村的人很多，在实行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时期，平均每家每户都有三到五个孩子，甚至更多。” 十三姨和柳芊芊下意识感觉肚子一紧。 生这么多，肚子能受得了吗？ 身材还能看吗？ “幸亏有姐姐，我可以少生两个。”柳芊芊暗自庆幸。 “还好有芊芊，我以后只给他生一两个，他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十三姨想着。 杨帆并不知道十三姨和柳芊芊此时在想啥，说道：“不是他们想生那么多，是因为这种蛇酒。” 昂？ 十三姨和柳芊芊一头雾水，怎么跟蛇酒扯上关系了。 杨帆说道：“这种蛇酒太补了，就算农忙期间，夫妻俩都不能停止造人运动，国家免费投放的盒子又没法及时抵达他们村，远远不够用……” “你再说？”十三姨恼羞成怒，这家伙扯了半天，原来是在搞颜色。 就不能等芊芊不在的时候，只有我一个再搞嘛？ 柳芊芊都忘了害羞了，现在只想一睹蛇酒的风采。 那玩意儿比药店门口宣传的那种药更可怕吗？ 同时，她也坚定了，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她和姐姐、杨帆组成的家庭，天天晚上能和谐。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种蛇酒，不管多贵，她和姐姐都买得起。 将来，酒窖里就装一半红酒吧，剩下的一半拿来装蛇酒。 今天，她还特意上网查了一番资料，甚至咨询网上医生，女孩子的灵魂通道，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宽阔。 杨帆那头马是很霸道，野性十足，桀骜不羁，但也不足为虑。 “蛇酒放哪里，我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柳芊芊好奇问道。 “小孩子好好吃饭，问那么多干什么，吃完我得早点回家。”杨帆没回答柳芊芊的话。 虽然她脸色泛红，有些迷人，一般人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但杨帆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不敢摸了她又不想负责。 杨帆在网上看到过一个绿帽男卑微的爱，他的拜金女友出轨被抓了个现形。 经过三方会谈后，出轨女友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男友，便选择跟男友走。 绿帽男临走前对富二代说：“你打不开这把锁的，知道你为什么打不开吗？因为我才是原配，无论你出生再高贵，你都得不到她的心。” 富二代冷笑：“你有病吧，我就没事捅着玩，我要她的心干嘛？” “杨帆，你不等姐姐回来了吗？她也有礼物呢。”柳芊芊有点舍不得杨帆。 热恋期呢，昨晚又刚刚第一次趁他睡着，亲眼目睹，窥探到生命的起源地之一。 “月月现在还没上高铁吧，等她回来得几点了？不等了！”杨帆没等柳月月的打算。 她又不跟他回老家。 柳月月的行程有了些小小的变化，周二上午才离开山城直飞通告地。 杨帆周一下午回来，晚上还能见她一面。 “月月怎么给杨帆爸妈准备礼物了？”十三姨疑惑问道。 柳芊芊心中一紧，说漏嘴了。 杨帆浑然不在意：“之前我跟芊芊不是去帮月月录了一首歌吗，月月很喜欢，想以身相许……” “好好说话！”十三姨打断杨帆的话。 “月月想报答我，送我爸妈礼物，这个很正常的啊。”杨帆说道。 “嗯，也是，月月想送你礼物，但可能怕芊芊知道吃醋，改成送你爸妈礼物。真是个懂事的姑娘，芊芊，你要好好跟月月学。”十三姨点头，对柳月月非常满意。 可惜的是，柳芊芊不是柳月月。 要是柳月月才是杨帆的女朋友，就好多了。 毕竟柳月月没柳芊芊那么精明，好糊弄。 没多久，一顿饭结束。 停车场，杨帆把十三姨的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准备放柳芊芊车上。 等会儿由柳芊芊送十三姨去高铁站，他不送，直接带果果回老家。 此时的三只宝趴着后排车窗，很苦闷。 它们得跟杨帆回老家。 准备出门那时，杨帆喊它们都喊不动，磨磨唧唧的，他只好让果果帮忙喊。 小姑娘喊都没喊，直接走过去，扬起手，照着三只宝的脑袋就是一顿打。 最后，三只宝乖乖跟着出门。 第292章 我欲成仙，快乐齐天 在十三姨家，三只宝敢忤逆饲养员杨帆的意愿，甚至也敢对掌管自己生杀大权的十三姨阴奉阳违。 但对果果，它们从来不敢不从。 果果是它们看着长大的，从呱呱坠地开始，它们就围着她转，精心呵护。 直到她咿呀学语，直到她学会蹒跚走路，直到她被抱走。 妹妹被抱走后，三只宝茶饭不思，病怏怏的，整天无精打采。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后，它们恢复活力。 因为有人来接它们了，把它们一个个接到果果身边。 四只宝又快乐并痛苦地继续生活在一起。 最小的宝从无知到懵懂，到任性蛮横，三只宝都看在眼里。 打我们几巴掌怎么了，那也是我们宠出来的。 “芊芊，怎么还没过来，我们在c区这里，没找到吗？”等了柳芊芊老久，没见她把车开过来，十三姨忍不住打电话询问。 杨帆都把儿童汽车安全座椅从后排移到副驾驶安装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好讨厌，过道这里有两辆车发生剐蹭，在拍照打保险公司电话，可能还要叫交警。什么破车，又不值几个钱，私底下协商最多赔几百块钱就得了，挡我半天道了。”柳芊芊在电话里抱怨道。 “就一个过道吗？你的车被堵在里面了？”十三姨问道。 “后面也有道，但这么窄的地方我不敢倒车，我技术不行呀。”柳芊芊一点也不觉得丢人，虽然开了快三年车了。 “你在那等着，别过来了，我让小帆过去帮你。”十三姨挂断电话。 儿童安全座椅装好，杨帆让果果坐上去。 十三姨把手机放随身小包包里，走过来，之前的离别之愁似乎没了，眼波盈水。 “芊芊的车被堵在e区过不来了。”她偷瞄了一下四周，没人。 “什么情况，堵得严重吗？”杨帆担忧道：“要是一时开不出来，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应该没事，你过去帮她开出来就行。”十三姨说道。 “行吧，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杨帆准备去e区。 “你现在就过去？”十三姨忍不住问道。 杨帆看了看车子，有些疑惑：“那我还等什么？” 十三姨提醒道：“芊芊不在。”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杨帆背上自己的双肩包。 十三姨气得想跺脚，拉住他衣角：“我们要三天不能见面了呢。” “三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杨帆安慰道：“我会把果果完好无损，一根寒毛不掉的带回来。” “我想的是这个吗？”十三姨很优雅，没打人，只是用力掐了杨帆一把。 杨帆顿时了然了。 每次跟十三亲热，他一摸到新的领域，十三都会欲迎还拒，最后化作一顿掐。 这是少女最后的倔强与矜持。 一顿掐换来一块新版图，杨帆不觉得亏。 于是，杨帆也不管停车场里有没有人，满足了十三的离别之吻。 又是一次十三不会主动中断的亲吻，最后杨帆只得放开她。 “刚才是一天，还有两天。”十三说道，乐此不疲。 “还有这么算的吗？”杨帆脸皮再厚也有点招架不住。 柳芊芊突然冲出来怎么办？ 虽然在外面这样有点小刺激，但要以安全为前提。 “那今晚谁都不许走了！”十三姨说道，转而又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告诉杨帆：“我现在只用小护垫哦，垫了一下午，都没有了。” 发呆了一会儿，杨帆才明白十三姨的意思。 “这个，是真的吗？”他感觉热血在沸腾，眼前只有绝世而独立的佳人。 今天的十三是辣妈打扮，毛边牛仔短裤，圆润修长的双腿自信裸露大半。 杨帆把它们平放自己腿上仔细研究过，上面居然没有一丝瑕疵。 像他摸爬打滚二十多年，光是腿上，就有不下于两道很明显的疤痕，更别说不明显的了。 十三的…… 可能之前研究得还不够仔细，以后一定找个时间，放肩膀上。 左肩右足，右肩左足，好好检查一番。 不同的角度，或许就能发现到从前遗漏过的地方。 “嗯。”十三紧张又期待的小声点头。 杨帆想把果果从副驾儿童安全座椅上抱下来，今晚，先不回老家了。 “要结束一个时代了吗？”杨帆自语。 这是所有男孩都迫不及待想告别和终结的一个时代。 昙花一现虽短暂，但她的美足以让人铭记一辈子。 那些繁冗拖沓的长篇电视剧或长篇小说，九成以上都很无趣，让人追着追着，完全没了兴趣。 有的人捏着鼻子看下去，只为了一口气：女主怎么还没被xxoo？ 电影虽然短暂了点，但只要故事好，就能记住一辈子，比那些几十个小时的电视剧，追了几年的长篇小说，更值得回忆。 毕竟，人的后半生，全靠回忆支撑下去。 如果问一个中年人，让他做选择：一是安逸幸福生活接下来的十年，二是受尽接下来的生活压力甚至病痛苦难的五十年。 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十年。 “爸爸，还不走吗？”副驾，坐儿童安全座椅上的果果趴着车窗询问杨帆。 小姑娘纯净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舍不得妈妈的情绪。 她待在十三姨身边太久了，从没出现过离开妈妈超过一天的。 这才让杨帆决定把她带走几天。 生而不教，背井离乡，丢下儿女，是很不好，但也有出现让人温馨感动的一面。 有位爸爸过完年要离家返工，女儿前一天得知消息，大清早起床送别。 那天，她站在车外，满脸的不舍。 爸爸见女儿似乎有话想说，问她，可她又什么都没说。 于是爸爸道了一声再见准备离开，女儿这时走近几步，凑近车窗轻声说：“爸爸，你有空了回来看看俺。” 尽管心中万分不舍，但她知道，父亲要外出打工的事实无法改变。 她没有撒娇让爸爸一定要留下，也不想让爸爸为难，所以最开始并没有说什么。 然而，眼看父亲就要离开，她终于控制不住了，走上前去，不敢多说，只告诉爸爸，有空了回家看看她。 第293章 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影响不好 十来岁女儿的一句怯生生的“有空了回来看看俺”，让天下父母看到心中很不是滋味。 杨帆曾跟十三姨分享过这个感人的故事，它是一个女儿对父母深沉而伟大的爱，不容忽视。 十三姨听了很感动，扭头看了一眼正在翻她包包，还打翻其中一瓶补水液的女儿，眼中含泪，痛痛快快地打了一顿。 杨帆当时就决定了，以后不再跟十三姨分享这种能让天下母亲看了会更爱自己的孩子的故事。 “果果再等等哦，妈妈去火车站得让芊芊姐帮忙送，爸爸去接芊芊姐过来。”杨帆走过去，启动车子，给果果在车载播放器上放动画片。 四个小时的车程，杨帆早就给小姑娘准备好路上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 成仙的事，从老家回来再说吧。 有了动画片看，果果不再催杨帆。 三只宝也暂时忘记了心中的苦闷和对杨帆的怨气，跟着果果一起看动画片。 三宝蹲坐主驾与副驾中间的扶手箱上，跟果果一起看前面的屏幕。 大圣和滚滚则蹲后排座位上，看椅子后背的同步屏幕，津津有味。 “e区从哪里过去？”关上车门，杨帆举目寻找停车场诱导牌。 只看了一圈，他很欣慰，很人性化的停车场，指示标很醒目，各区的方位指示得清清楚楚。 找到路后，杨帆迈开步伐。 “还有两天。”十三姨跟在杨帆身后，念念不忘。 杨帆只得停下来。 十三姨正看着左前方，差点一头撞杨帆身上。 “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影响不好。”十三姨努了努嘴，示意杨帆看左前方。 杨帆看过去，有对情侣在接吻。 女的坐跑车引擎盖上，男的站下面。 车子还不错，杨帆现在根本买不起。 看不清女的脸蛋长得怎么样，身材却可以看得出来，很不错，想必颜值也不会低。 有钱或许不一定可以为所欲为，但确实更能吸引异性。 “也是，估计他们看不到我们在这边。”杨帆点头，准备去接柳芊芊过来。 十三姨拉住他：“还有两天。” 杨帆瞪大眼睛，你刚刚不是说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影响不好吗，怎么还要？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杨帆便低头啄了十三柔软的唇瓣两下：“好了。” 十三正张嘴，香舌吐出一半，就没了？ 她瞪着那双比杨帆的眼睛还要大的眸子。 在她爆发前，不肯向全世界低头的杨帆，只得再次低下头。 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杨帆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爱，只是这辈子大概不可能再只爱一个人，不然来这个世界的意义就不大了。 预支两天的小作业后，杨帆让十三姨原地等着，他去接柳芊芊。 大圣和滚滚虽然在烈性犬排行榜上没有排名，但攻击性也很强，寻常人不敢在它们面前招惹十三和果果。 穿过三堵墙，杨帆找到停车场e区，并很快看到前方停着两辆车。 追尾了！ 其中一辆现在落地价十万都不到，另外一辆稍贵一些，落地价十来万，但不会超过十五万。 被追尾的是不到十万的那辆车，司机是个女的，她同伴也是个女的。 两女在跟追尾的后车男司机理论。 “你看这凹印，几乎是永久性伤害，除非换掉，不然恢复不了，五百块钱！”女司机同伴是个微胖的妞，抽着烟。 “我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了，他们让我先叫交警，等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来了再说吧。”男司机应该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有些懦弱，不知所措。 追尾并不严重，只是他没经历过，也不知道前车具体价钱。 杨帆走过去后，才看到两车后面被堵住去路的柳芊芊的车。 看了眼那个长的丑，还胖，却不懂得珍惜自己，抽着烟的胖妞，杨帆说道：“恕我直言，你们这车都多少年了，现在卖两万可能都卖不出去，撞这么一两个凹点，刮了这么点漆，要人家五百，很不厚道。你们是外地人吧，我们山城人没这样的。” 青年司机一脸感动，虽然他也是外地人，但杨帆又没说他。 胖妞和女司机瞪着杨帆，长的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仗义执言吗？ “关你什么事？”还挺年轻的胖女人大概被帅哥伤害过，又或者因为财路被挡，对杨帆的态度很不友好。 女司机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得一般，沉默不说话。 “等交警和保险公司过来，再处理这起追尾事故，没有两个小时完不了事，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保险公司只会给你的车还原，不给钱。”杨帆的耐心很好。 “说了不关你的事，别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丑胖妞又点了一根烟，表示自己是社会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杨帆看向青年司机：“刚才她们有打电话给谁吗？” 男青年一愣，虽然不知道杨帆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回答了：“没有。” 杨帆点头，他明白了，转头看向丑胖妞：“我是本地人，你们两个外地人，男朋友都没有，还敢这么嚣张，就不怕我打完人就跑吗？” 丑胖妞很生气，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她是没男朋友，闺蜜也没有。 不然一出事，她们早就先给男朋友打电话了。 柳芊芊一直在车里玩手机等杨帆过来，没下车。 直到听到前方的吵架声，她才赶紧下来。 因为都不用看，她就能听得出来杨帆的声音，他终于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辣么久才来，不过没关系，男朋友要离开山城了。 之前虽然也有好几天甚至一个星期以上不见面，但知道他在山城，她心安。 现在，他要回老家，距离使得她有些不安起来。 可能是生怕他不再回来吧。 虽然理论上他不可能不回来，工作没辞，果果也跟他回去，但柳芊芊就是觉得现在的杨帆是宝贝，得小心翼翼呵护，不能跟他耍性子。 要耍也得先给他生完宝宝嘛，那样他一生的把柄，就算是落在她身体里了。 不止落手上那么简单。 第294章 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努力呢 这么想着，因为等候多时，心里自然而然涌起的怨气，化作一阵阵青烟消散，柳芊芊嘴角含笑。 那个时候，杨帆就逃不掉了。 到时候，一定要让他跪地求饶：今晚的作业玩不成了，求小老婆再宽裕两天，两天实在不行，一天也是好的。 哼，让你现在对我爱理不理的，这笔账先记着。 前方。 “你打我试试，你打我试试？”抽烟的丑胖妞一副欠揍的样子，在跟杨帆叫嚣。 杨帆看着就来气，十三和柳芊芊她们跟他无理取闹，他能忍。 外面的女人跟他这么叫嚣，这不是找打吗？ 当我没脾气，老好人？ 人丑就要多读书，没书读了就好好工作，你一个女人家本来就没什么资本，又丑又胖，还学人家当小太妹。 我打你是为你好，告诉你一个事实，做人不收敛点，除了你家男人，外面的人没义务去容忍你的嚣张跋扈。 杨帆抬脚，准备踹开欠揍，主动凑上来求他打，或者是想身体接触占他便宜的丑胖妞。 一旁的男司机连忙拉住杨帆：“哥们，不打人，咱不打人。” 打人性质恶劣，比追尾事故还严重。 不能让好心人为了帮了自己，却自个儿搭进去了。 丑胖妞的闺蜜也连忙拉住她，我们只是顺手求个财，犯不着拿身体去换钱。 “怂比，打人都不敢打，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丑胖妞的肤色不是很好，有点黑，但此时脸上出现一道明显的三指印。 丑胖妞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打人者不是杨帆，是已经下车赶上来的柳芊芊。 打完人，柳芊芊甩了下手掌：“真恶心，挡了我半天道，这破车值几个钱，剐蹭了点皮，开口就要五百，没见过钱似的。” 丑胖妞反应过来后，立刻就炸了：“我@#*” 骂骂咧咧着，她朝柳芊芊扑上去。 柳芊芊虽然不是那种一米八左右的模特，但身材也很高挑，手臂比丑胖妞长，立刻伸手，在丑胖妞没近身之前，她稳稳抓住丑胖妞的头发。 丑胖妞立刻停止攻击，迅速回防，抓住柳芊芊的手臂。 柳芊芊拧着丑胖妞的头发，手上一使劲，将对方扔垃圾似的扔向一旁。 这姑娘可是练过的，从小脾气就爆，精力旺盛。 丑胖妞别看是重量级人物，其实是虚胖，又抽烟喝酒，论力气可能都没柳芊芊大。 何况柳芊芊很久之前就很清楚，打人不是光靠蛮力就能取胜，得有技巧。 “你怎么打人？”丑胖妞的闺蜜大惊失色，上去扶摔地上的丑胖妞，冲柳芊芊尖叫起来。 “她不是欠揍，求着我男朋友打她吗？我成全她。”柳芊芊踩着白色增高休闲鞋，把随身包包塞到杨帆怀里。 因为丑胖妞不服，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又冲上来了。 柳芊芊故伎重演，而丑胖妞并不吃一堑长一智，又被柳芊芊提前一步抓住头发，扔到一边去。 丑胖妞自始至终，也只是碰了到柳芊芊的手臂，根本够不着柳芊芊的头发。 民间女子打架，扯头发是必杀技，也是最最常见的招式。 追尾司机目瞪口呆，从柳芊芊出现开始，他就看呆了。 世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也好得太夸张了，还是运动型女神，踩着青春飞扬的白色，戴着少女活泼的棒球帽，身穿阳光运动裙…… 最夸张的是，柳芊芊在追尾司机眼里像是个杀手，打架非常有观赏性和艺术性，一点也不像现实里看到的女孩子斗殴，毫无欣赏价值。 杨帆倒不是很惊讶，他见识过柳芊芊的力气，也听说过她从小的光辉事迹。 两姐妹遇到麻烦，基本上都是靠柳芊芊一个人打过去的。 柳月月则负责呼叫外援，或是救人，救对方。 丑胖妞接连被摔两次，还是被同一招式，更加羞恼愤怒。 但第三次，依然如此。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打架全靠本能，没有技巧和招式可言。 柳芊芊摔了对方第三次后，对方终于不再上来，坐地上捂着脑袋。 撞旁边停车场里停着的车子上了。 柳芊芊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走过去，看了一眼后遗憾道：“居然没撞到头破血流，很久没有打架，我退步了，对不起。” 丑胖妞本来就疼得眼泪直流，听了柳芊芊的话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比身高比不过人家，比颜值更比不过，甚至自己的胸可能都没人家一个瘦子的胸大，打架还能打输。 去他妈的上帝是公平的吧，那些比不过的，全都挪到体重上面去平衡了？ “哥们，私了最多赔一百，再多一分都不要给，等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来。别怕耽误时间，面对恶势力，我们绝不能低头，那是在纵容她们，让她们越来越坏。为了干干净净的世界，我们要做个好人，维护世界的美好。”杨帆嘱咐追尾司机。 追尾司机眼神有些茫然，不善于打交道，只是不停地点头。 好倒霉，刚才想赚点外快，接了个顺风单子，为了看地图看信息，才不小心追尾了。 “走吧。”嘱咐完追尾司机，杨帆上去拉走还想打架的柳芊芊。 这姑娘最近对他非常温柔，大概憋了很久，没地方发泄，打架求之不得。 “舒服！”坐回车上，柳芊芊气色红润。 杨帆没说什么，启动车子倒车，准备离开。 老师教导说打人是不对的，所以柳芊芊刚才打完人后说了句对不起，道过歉了。 “有些人自己明明是弱势群体，还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自暴自弃，我想可怜都可怜不起来。”想起刚才那女人的嘴脸，柳芊芊又来气。 杨帆想起福来村的村民，所以鲁迅先生说了，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他并不仇富。 像柳芊芊家，五百年前，甚至只是一百年前，她祖辈跟现在的同龄人九成九的祖辈是一样的身份。 但人家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成了现在所谓的豪门，名门望族。 第295章 举棒肆意人间道，血雨成河得正果 很多人的祖辈，一个个都不努力，以致现在的后人平平庸庸，毫不起眼。 鄙视柳芊芊这种人只是出身好，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那么，这些人不仅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自己的后代也会继续走自己的老路，人下人。 现在的努力，不只是为自己，为父母，也是为后人。 “以后少打架，脸被抓花了怎么办？”车子缓缓倒退，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打的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一两个近不了我身。”柳芊芊骄傲道。 “手臂被抓花了也不好。”杨帆说道：“我手上腿上都有疤，小时候打架留下来的。” “我不怕……”柳芊芊满不在乎。 杨帆眉头一皱。 “嘶~” 尖锐的刹车声音响彻e区停车场。 柳芊芊的车在杨帆手中，变成了一辆玩具似的，狭小的过道里，来了个原地一百八十度掉头。 车屁股几乎不动，车头贴着旁边停车位上的车的车头扭过来。 柳芊芊的心脏，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漂移里，剧烈跳动起来，血液上涌，满脸红晕，眸光泛水。 速度与激情，没有还在青春里飞扬的女孩子不喜欢。 可能她们怕坐过山车，怕坐大摆钟，甚至不敢坐，但不代表她们不喜欢，不向往。 柳芊芊就很喜欢这种诡异的漂移，柳妈也曾带她和姐姐去专业的赛道感受过极致速度。 她很享受。 但也害怕，自己是不敢在城市道路或高速路上开快车的。 漂移这种事，她更是不会，也不敢学。 年前看到杨帆的漂移视频后，她早就想尝试一下了。 但那时她和杨帆的关系还没这么好，即便到现在，她也觉得杨帆这种人，肯定不会带她玩这种运动。 太刺激了！ 过道这么窄啊，会车都让老司机小心翼翼的。 可杨帆倒车一小段距离后，直接原地掉头，太突然了。 “还有吗，还有吗？”柳芊芊面色潮红，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是很刺耳，但坐里头的她，觉得异常动听。 杨帆挂前进档，车子重新上路。 他有点诧异，这姑娘居然不害怕，还以为能吓到她呢：“没有了，让人拍到属于危险驾驶，不要跟我学。” “学也学不来。”柳芊芊很惋惜，然后埋怨道：“刚才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认真感受一下，第一次坐在漂移的车子里。” “你的性格很危险，让人没安全感。”杨帆说道。 柳芊芊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很少打架的，也不喜欢打架，开车也很慢，你又不是没坐过。” 眼见杨帆没出声，柳芊芊又小声说道：“我看到你在一旁，我才敢肆无忌惮动手，不然她们两个，我怎么可能会主动打人，我又不傻，万一她们死缠烂打，我打不过也有可能，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知道就好，我和你姐姐不可能一直看着你。”杨帆说道。 柳芊芊别过脸去，哼，又想赶人的样子。 等着，我先搞定姐姐，再慢慢跟你算账。 没一会儿，杨帆把柳芊芊的车子开到c区。 “怎么这么久？”十三姨一直站自己的车旁等候。 女儿没心没肺的，都要分别了，只顾着看动画片，理都不理她。 她想打两下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碰到了两个想讹人钱的坏人，芊芊仗着我在一旁，打人家了。”杨帆说道，有意想让十三姨教训柳芊芊两句。 没想到十三姨黛眉微蹙，说道：“打得好，人在哪，我让人来处理。这种人我见一个抓一个，绝不姑息。” 杨帆沉默，十三和柳芊芊其实是一类人。 有了果果，十三才收敛很多，甚至被外人误以为是个温柔贤淑，知书达礼，端庄大气的女子，打架蛮横无理取闹这些品质跟她一丝边都不沾。 事实是十三可能比柳芊芊还冲动和暴躁，少女心更甚。 不过想想杨帆也觉得正常，十三少了很多记忆，可能相当于少了好几年的人生经历，导致她内在心智不比二十岁的姑娘成熟多少。 有时杨帆都怀疑她某方面的心智可能也就十五六岁，比柳月月还傻的样子。 “别抓了，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杨帆把十三姨的行李搬过去，打开柳芊芊车子后备箱，放进去。 “不着急，赶不上就坐下一趟，车次很多，今晚能回去就行。”十三姨漫不经心道，兴致勃勃询问柳芊芊刚才发生了什么。 杨帆也不管她们了，放好十三的行李便回十三车上，准备开车回老家。 “怎么招呼不打就要走了？”十三姨连忙过来，隔窗责怪道。 “你们女人真麻烦，磨磨唧唧的，我要跟果果自己过了，你们继续八卦继续聊你们的。”杨帆埋怨道。 “这才哪跟哪，你就这么嫌弃我们。”十三姨连忙跑到副驾那边，想把果果拉下车：“果果，我们不去他什么老家了，回外婆家。” 果果吃了一惊，紧紧捂住安全带，叫嚷道：“我不去外婆家，我去奶奶家，我要奶奶。” 杨帆头疼，怪不得结婚后有什么三年五年七年之痒。 就冲着女人这变脸的速度，非大毅力者不能忍。 “别扯了，我下车，我先下车。”杨帆拉住十三姨的手，阻止她抢果果。 柳芊芊过来，两不相帮。 杨帆和十三姨经常因为果果的教育发生争执，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说好的事，不能临时变卦，果果也很愿意跟我回老家，你快上芊芊的车吧，我再拖下去，回到老家会很晚。”杨帆下车，向十三姨低头，把她拉到柳芊芊的车旁，和颜悦色跟她说话。 十三姨也不闹了，很好哄。 尤其杨帆一说再耽搁时间，回到老家会很晚，她就希望杨帆快点出发。 “开车慢点，别再出现上次回家那种惊险的画面了啊。”十三姨叮嘱道。 “放心，果果在车上，我开车绝对不敢超速，会保持好前后车距。”杨帆让十三姨放心：“我曾有个外号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就告诉你。” 第296章 霜叶红于二月花 “什么外号？” “啥外号呀？” 十三姨和柳芊芊很感兴趣，老司机总能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所以她们都很愿意坐杨帆的车，放心地把自己的身体、生命托付给他。 “以前玩水的时候，玩到巅峰期，有个女人叫我‘浪里小白龙’，后来玩车，有人惊叹，称呼我为‘秋名车神见了愁’。”杨帆说道。 “浪里小白龙是什么意思？”柳芊芊问道。 “笨，前面都说了，玩水玩水，肯定是跟水性有关了，龙的水性还用说吗？那年，我那个青梅竹马，她家乡发大水，道上流水成河，水库洪水泛滥，一塌糊涂。她被困在深山，我化身为龙，头顶腥风血雨，长驱直入……”杨帆陷入了回忆中。 “时间紧，能不能直接说结局？”十三姨打断杨帆的话。 杨帆遗憾道：“坚持了很久，我最终还是被大水冲了出来，没能救出她。” “她……最后怎么样了？”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也有些担忧地看着杨帆。 杨帆眼中不见悲伤，懊恼道：“她没事，还坐山上一个暴风雨触碰不到的安全地带，笑着看我愣头愣脑，横冲直闯，回来后还笑话我咬牙切齿狰狞咆哮的样子太好笑了。”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就猜到他又在故弄玄虚，平淡无奇的事，非得搞得惊天地泣鬼神似的。 “那个什么秋名车神见了愁呢，具体什么意思？”柳芊芊问道。 杨帆眼神又陷入回忆中：“那年我开着车，跟一个朋友上秋名山。” 十三姨打断道：“那个朋友是不是又是青梅竹马？” “不是，但也是个异性朋友。”杨帆说道：“半山腰，我们停车下来，站车门旁。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风景真漂亮呢？” 十三姨和柳芊芊想象着，一定是很美好的一次户外旅行体验。 以后一定要去他家乡一趟，不，要去无数趟。 故事里的背景，应该是他家乡的某座山吧？ “风景太过美好，我们只顾看风景，偶尔才说几句话……”杨帆说道。 为什么偶尔才说几句话？ 十三姨和柳芊芊好奇，但也没开口打断杨帆的故事。 “然后有辆车从后面飞速疾来，那辆车是秋名山最有名的一辆车，车手号称秋名山车神，车技在当地是毫无争议的第一。”杨帆说着，眼中却有一丝不屑。 十三姨和柳芊芊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听杨帆讲故事。 “但那是没遇到我之前，遇到我之后，不出几秒钟，这个车神就翻车了。”杨帆说道：“比都不用比，车子就翻在我们前方拐弯处，回来后，秋名山车神逢人就感叹，秋名尽头谁为峰，一见杨神翻了车。那开车的姿势，天赋异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什么乱七八糟的。”十三姨怀疑杨帆不正经，关上车门，对还在车外的柳芊芊说道：“芊芊，我们走。” 柳芊芊也奇怪，为啥听着听着，感觉身体有点热呢。 所以听到十三姨的话，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马上上车。 上车就没亲亲了呢。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杨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那，杨帆，我……那个，送十三姨去高铁站了哦。”柳芊芊期期艾艾。 “嗯。”杨帆绕到主驾车门前，把门打开。 门打开后，柳芊芊眼巴巴看着杨帆，还不太愿意坐进去。 十三姨也不急，外甥女现在跟杨帆感情好，当着姨的面也敢和男朋友亲昵。 外甥女现在大概想跟杨帆来个吻别，奈何在未被勾动心火前，杨帆比较正人君子，让他主动，很难。 杨帆看了十三姨一眼。 十三姨不着痕迹哼了一声，下车来，去跟女儿告别。 这个没良心的女儿，别说有离别之愁，有炮仗她都想放一串来庆祝一下这次的分别。 “臭宝！”十三姨走到自己的车副驾门外，居高临下看着里面坐儿童安全座椅上的女儿。 正看动画片的果果，艰难地把脑袋转过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十三姨，弱弱叫道：“妈妈。” “放心，不会不让你跟爸爸回老家。”十三姨安慰女儿，余光往后面看。 看到心里不是很愿意看到的画面后，她撇了撇嘴，低头把又将目光投向车载屏幕上的女儿的小脑袋拧过来：“妈妈不好看吗？这么嫌弃妈妈？” “好看，妈妈超好看！”果果急忙点头。 “有多好看？”十三姨问道。 想了一下，果果说道：“比我还好看的好看。” 十三姨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就这点程度？” “爸爸说我是家里第一好看呀，我都让给你了还不行么？”小姑娘很心痛，很舍不得的样子。 十三姨心不在焉，又看向杨帆那边。 不想看，又想看。 好气！ 算了算了，不能让相士的诅咒因为自己而让柳芊芊应验了。 所以等柳芊芊坐进驾驶座，杨帆回来，十三姨带着命令的语气：“最迟后年，你得把芊芊娶了。” “额，为啥？”杨帆问道。 “后年，芊芊就二十三了。”十三姨小声说道：“我跟你说过的，我记得我当初不顾父母反对，才变成这样。” 杨帆打开车门，坐进去，隔着果果，跟副驾车窗外的十三姨说道：“相士的话怎么能……” 还没说完，十三姨瞪着他。 杨帆便改口：“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勒住我的脖子，呼吸困难。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后来找了当地最有名的大仙，确实管用。” 十三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仙告诉我，是毛衣穿反了。”杨帆又说道。 十三姨眼睛直勾勾盯着杨帆，把杨帆都看得心里发毛了。 杨帆只得继续说道：“医生都看不出来，就大仙看得出来，说明大仙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对不对？” “这还差不多。”十三姨说道：“听我的话就对了，有些事，我们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297章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好吧，我不信相士，也信十三你。”杨帆点头：“那我和果果先走了啊。” “着什么急，等一下。”十三姨把脑袋探进车里，朝女儿嘟嘴，粉红诱人。 她平时的唇本来就好看，性感，这么一嘟，吸引力是翻倍的。 果果了解，亲了妈妈一口，然后嫌弃地抹了一下嘴巴。 她可不稀罕这个。 十三姨习惯了，这次放过小姑娘，不跟她计较。 女儿亲完，十三姨还趴着车窗，朝杨帆嘟嘴。 杨帆看了一眼后面。 后挡风玻璃是镜面玻璃，简单说就是从车内能够看到外面的景物，而从车外看不到车内的景物。 所以坐自己车上的柳芊芊，看不到前方十三姨车内的情况。 杨帆便放心大胆地亲了一口十三姨，点到为止。 正想坐回来，十三姨瞪着他。 杨帆明白，不进去一下，十三不会放过他的。 他只得继续探过身去，没几秒钟，他闷哼一声，重新坐回来，吐着舌头。 莫名其妙，好疼！ 之后，十三姨放过杨帆。 杨帆有点生气，不讲什么江湖规矩，等柳芊芊的车走自己再走了。 他放下手刹，开动车子。 女人就是属狗的，无缘无故就咬了他一口。 咬嘴唇还好点，为啥咬舌头？ 杨帆哈着气，并不知道自己更像一条狗。 不过终于能甩掉十三姨了，杨帆把车子开出停车场，高高兴兴上路。 比他还高兴的，是果果。 “爸爸，妈妈不会跟来吗？”车上刚上路，小姑娘动画片都不看了，兴高采烈询问杨帆。 “不会，她那么烦人，我们不要她了。嗯，不要她三天，三天后再回来要她。”杨帆笑道。 跟十三待久了，确实有点烦。 她不比果果省心多少。 车里，挡风玻璃上，微型摄像头不仅对着前方道路，也对着车里。 杨帆并不知道十三姨装了那么多摄像头，主要是他懒得去检查。 所以呢，父女俩的这一幕对话，完完整整地落入打开实时监控的十三姨眼里。 她在坐到柳芊芊的车里后，就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接入自己的车内监控画面。 看到这一幕，十三姨怒极而笑。 这笔账，先记着。 果果烦我也就算了，小帆你也敢！ “十三姨，你在看啥呀，录的杨帆和果果的日常视频吗？”柳芊芊也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不是，车内有监控，我想看看他们在我背后说我什么坏话。果然，才离开一分钟不到，就开始说我坏话。”十三姨端庄优雅，大方得体。 在外甥女的印象中，这个年纪的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杨帆不知道吗？”柳芊芊笑着问道。 “我前两天让人装上去的，他今天才开，不可能知道。”十三姨说着，继续监视杨帆和女儿。 监控里，女儿在和杨帆快乐的聊天，庆祝接下来没有妈妈的日子。 “爸爸，我们就在奶奶家住下来，不回来了，好不好？”果果跟杨帆商量，打算离家出走，不再回来。 “你都没去过奶奶家，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住那里呢？”杨帆问道：“或许你会在那里住得很不开心呢。” “没有妈妈在，我就喜欢，只要爸爸你给我吃的，给我看电视，我就愿意一直住下去。”小姑娘是真敢爱敢恨。 十三姨冷笑。 柳芊芊没看到画面，但也听到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捂嘴偷笑。 女儿和妈妈果然都是天生的仇人。 至少在小时候，就这样。 柳芊芊小时候也很讨厌妈妈，不喜欢跟妈妈待一块。 现在也不喜欢，早就想搬出去了。 奈何被妈妈惯坏了，花钱大手大脚，搬出去没零花钱花。 “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妈妈？”杨帆笑着问道。 “妈妈太可怕了，老是吓我，打我。”果果把稳坐扶手箱上看动画片的三宝抱到怀里，这捏捏，那摸摸。 三宝有些不情愿，眼睛一直放屏幕上，但也不敢挣脱出去。 论撸猫，幼儿园生物的实力最差，战五渣。 十三姨勉强可以及格。 饲养员可以打九十分，就是没多少机会享受饲养员的服务。 三宝觉得很可惜，饲养员在家里太忙了。 不是忙着亲十三姨，就是忙着亲柳芊芊，渣男一个。 “果果，告诉你一个你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杨帆对果果说道。 “什么呀？”果果扯着三宝的耳朵问道。 杨帆目视前方，问道：“你知道爸爸以前最害怕什么吗？” “不知道呢。”果果摇头，扯完三宝的耳朵，去拔它尾巴。 三宝一脸愁容，希望小主人早点玩够，放了它吧。 “爸爸以前最害怕鬼。”杨帆说道。 “鬼？”果果很感兴趣，现在是大白天，她并不害怕鬼，问道：“爸爸，有鬼吗？” “有的。”杨帆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神明，也可以说是神鬼，神和鬼。” “我也怕黑，怕鬼。”果果说道。 杨帆笑道：“别怕，以前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是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果果问道：“爸爸，是不是妈妈打你打得很凶呀，你真厉害，都不哭。” 十三姨有点后悔开空放让柳芊芊听了，现在她想戴上耳机自己一个人欣赏也不好这么做了。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天边倾泻过来一片柔和的光，落在身上，杨帆轻声唱着歌。 小时候不好好读书，走不出故乡。 长大了不好好努力，回不到故乡。 听说男人的寿命只有30岁，余下的生命就是为生自己的人，和自己生的人、自己爱的人活。 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故乡一盏灯。 当日出行太匆匆，未将故乡入囊中，今晚启程，再次尝试回去装上故乡。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小时候，拼命想离开故乡，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 后来愿望实现了，却想拼尽全力想回到从小养育自己的那片土地。 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生活，会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彻夜难眠。 第298章 沧海一粟 “爸爸，你唱的是什么呀，不好听哦。”果果端坐儿童安全座椅上，等杨帆唱完歌，歪着小脑袋：“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呱，每天快乐的唱歌，心中志气大……” 等到唱了快一分钟后，她才停下来说道：“这种才好听。” 十三姨很想打开话筒，远程训斥女儿一顿：你懂个啥，幼稚，无知。 但最终她忍住了。 照顾女儿真是一件很不轻松的事呢，脾气每天都在一点点变差，无力乏天。 就像少女时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胸部越来越大，臀部曲线越来越曼妙，脸红羞涩，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怪不得小时候见到的那些年轻妈妈，没孩子前都很温柔娴淑，有了孩子后，一个个变成泼妇，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很可怕。 要是自己唱歌时，被女儿这样说，十三姨肯定呵斥她几句，甚至动手。 动完手再跟她讲道理，这么不顾及别人面子的直言，要不得，容易得罪人，即便你说的是事实。 “不是不好听，是你体会不到它的美好而已。”杨帆很有耐心：“就像奶奶很少吃糖，不代表她不喜欢吃。” “为什么奶奶很少吃糖，奶奶没有糖吃吗，我有糖，我分给奶奶一点吃。”果果趴座椅扶手上，扭身看向后排。 她的糖果，全在行李箱里。 而行李箱，她记得是放后面的后备箱里的。 “不是，奶奶家也有糖的，只是奶奶牙齿不好了，糖吃多了牙齿会疼，你也一样，不能多吃。”杨帆一只手摸着小姑娘脑袋，让她坐好。 儿童安全座椅一般都会装在后排，但那是后排有大人坐的时候。 现在车上就杨帆一个大人，还是司机，他只能把儿童安全座椅放前排，方便他照看果果。 “那可以不用牙齿咬呀，我就不咬，就含着，这样。”果果鼓着腮帮，给奶奶支招，虽然奶奶不在身边。 车还没上高速，停在十字路口斑马线前，等绿灯。 杨帆挂空档，脚踩刹车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小姑娘鼓起的腮帮。 河豚一样鼓胀的腮帮，顿时泄了气。 十三姨不由自主也鼓起腮帮，但很快自己泄掉。 外甥女在一旁呢，让她看到会显得自己很不庄重。 都怪小帆，润物细无声，让自己越来越不端庄。 聪明伶俐，理智如自己，也会被欲望支配，少女心炸裂。 “爸爸，你没告诉我，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呢？”果果精力充沛，趴着车窗，边看外面的风景边问身后的杨帆。 “故乡，它叫故乡。”杨帆启动车子，绿灯来了。 马上就可以上高速了呢。 心情也随着即将飞快起来的速度而愉悦起来，爸妈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吃晚饭吧，或是正在做饭。 而院子里的鸡仔们，在庭中悠闲散步，时不时把锋利的鸡喙锄到草丛里，捉小虫当零食吃。 它们的正餐都由主人负责，捉虫是娱乐活动，大概同等于人类饭饱后去ktv玩。 至于那群鸭，这个时间段也应该从后山游山玩水回来了，后山不仅有马蜂窝，还有积水潭，是个天然浴场。 也有可能，那群鸭不剩几只了。 毕竟它们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去远方，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想想它们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长大了还可以成为美味的食物，鸭子不愧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之一。 如果它们不随地大小便的话，可能就没有“之一”这两个字了。 “故乡是什么？”果果没听过这个词，或是听过也没在意，现在是第一次正式听到，很好奇。 杨帆把车开进高速路收费站，不用停车缴费，车上装有etc，自动扣费。 “故乡，就是家乡。”etc入口通道，杨帆将车放缓速度，等感应器检测到车上的etc设备，将栏杆抬起来后，他又将车速提起来，驶过收费亭。 亭子里面空无一人。 也许当年这里坐着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不知去向。 或许成了一个年轻的妈妈，或许已经迈入中年行列。 她们就像故乡，渐行渐远。 回来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匝道上，杨帆把主驾与副驾两边的车窗合上，严丝不透。 “家乡就像外婆家吗？”果果问道，坐安全座椅上，朝扶手箱上伸出小手。 在后面看动画片的滚滚，看了两秒钟后，立即跳下椅子，站座位底下，把狗脑袋伸过去。 果果揉着滚滚的脑袋，然后又把自己的脑袋侧放它脑袋上拱。 滚滚亲昵地回应，小心翼翼拱着小主人。 杨帆开着车，一只手把果果扶起来坐好：“家乡不是一个遥远的地址，不是一座普通的房子，它更像是一种信仰，当我们陷入孤独、迷惑、痛苦的困境里，当我们一个人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它是心里唯一的依靠。” “爸爸，我听不懂呀。”小姑娘睁着纯净的大眼睛。 “就是……果果现在是爸爸的依靠呀，不管妈妈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因此而生气，离开这个家，因为果果的存在，让我根本离不开，我怕没有人比我更爱果果。就像你姐姐那样，我不会离开她，我怕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更心疼她。”杨帆说道。 十三姨如释重负一般，他也知道家乡回不去了，心里住着就行。 总担心他会离开主城，回黔江。 耐心是真好啊，即便小孩子听不懂，他也在一遍又一遍地教她，不厌其烦。 十三抬头看向车窗外。 天空划过一架飞机，没有飞机云，它不着痕迹地驶过这片天地，安安静静的，似乎不想被人看到。 飞机上载着的人，不知道有几个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但这一刻，这些人却渺小如沧海一粟。 沧海一粟，是一个人，甚至几个人一生的追求与挚爱。 “小帆人不错吧？”目光收回来，十三姨笑着问一旁的柳芊芊，竟有炫耀的意思。 柳芊芊连连点头：“嗯，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一面呢，对小孩真有爱心。” 那么，将来他也会是个她和他孩子的好爸爸。 等有了孩子，怎么欺负他都不怕了。 第299章 姐妹殊途同归 也会是个好老公，好丈夫。 十三姨心里想着，没说出来。 男人，有担当，有责任感，这些品质才是最重要的。 爱情只是生活的附庸品，不是必需品，有过就好，这是成熟的男人和女人才知道的真理。 十三没有想过再婚，只要女儿健健康康成长，杨帆也在身边，就够了。 她抵达高铁站很快，至少她抵达的时候，杨帆今晚的路程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 即便下柳芊芊的车了，十三姨也没关掉监控画面，而是戴上蓝牙耳机，听着女儿和杨帆有营养没营养的对话。 她的旅途很顺利，票都不用取，通过面部识别进站，过安检，走vip通道，上车，一气呵成。 等坐到宽敞的商务座上后，十三姨舒舒服服半躺着，取出手机，观看车内画面。 她没有开话筒打扰女儿和杨帆，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在远程监视他们。 不过摄像头放车内后视镜那里，想必杨帆现在没发现，这两天也会发现，甚至可能下一刻就发现了。 主城通往黔江的高速路上。 春夏，白昼在慢慢变长，但夜色还是来临了。 车子的密封性很好，疾驰中发出的呼啸声，传到车内变得很微弱。 车身由于发动机和空气震荡引起的轻微的抖动，让车里面的人感觉全身细胞都得到了按摩，很舒服。 果果精力再旺盛，也被这种特别的放松方式引导向梦乡。 “爸爸，我想睡觉了呢。”果果眼睑低垂，比例大得有些过分的眼睫毛，在这个时候总是停滞很久，然后才会微微煽动一下。 “要不等下再睡，先进服务区嘘嘘？”杨帆询问道。 “嗯嗯，嘘嘘完就睡觉哦。”果果立刻坐好。 一直喝水，一个小时不上洗手间，小孩子肯定扛不住。 从饭店离开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 飞驰的车子缓缓降下速度，驶入服务区匝道。 不是高速路免费时期，路上的车子并不多，服务区也没什么车。 车子熄火，十三姨便没再偷看车内情况，给妈妈打电话。 火车右边迎面驶过另外一辆火车，柳月月就坐在上面。 柳芊芊送十三姨去火车站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在等姐姐。 十三姨别墅的门禁卡钥匙现在都在柳芊芊这里，她也知道了录音棚改造的事。 说起来她比柳月月还愿意给杨帆弄个录音棚，并让他继续跟十三姨住。 不然的话，她感觉自己要凉凉。 杨帆自己住，肯定不会主动邀请她去玩的。 而她跟杨帆都还没上本垒，就算上了，她也觉得杨帆这种人提裤子不认人，不会在姐姐不在的时候跟她说，过来呀，快活呀。 那么，只能自己主动去找他了。 主动几次还好，太多次柳芊芊肯定拉不下脸。 他跟十三姨住，去找他都不用提前告知。 我就是来看看十三姨和果果的，看你是顺带。 “姐姐。”天黑之后，柳芊芊在车站接到了姐姐。 柳月月没带什么行李，就挎了一个包包。 助理没跟来，还在蓉城给她善后。 “去通天苑吧。”坐上妹妹的车，柳月月说道，神情有些疲惫。 十三姨的别墅在通天苑，今晚柳月月就想先考察好要改造的地方。 设计师都约好了，今晚回去后对方就开始做图纸。 “姐姐，做录音棚要找十三姨报销吗？”车上，柳芊芊问柳月月。 “我给我男朋友建的，为什么要找十三姨报销？”柳月月对妹妹的态度不是很好，虽然十三姨肯定会出大头，但她就是不想跟妹妹说好话。 自己谈的男朋友，好好的，妹妹非得横插一脚。 亲肯定是亲上了，自己不想问出来，不想知道而已。 有没有睡过，柳月月都不敢肯定。 想想妹妹和杨帆睡的可能性比较低，除非自己在睡觉。 不然肯定会知道。 这真是一个很糟糕的感应，就像左手疼得很厉害，治又治不了，右手想砍掉左手，能砍吗？ “那也是我男朋友嘛。”柳芊芊小声说道，有试探的意思。 “你有钱吗？出多少？”柳月月居然没反对，只是在取笑妹妹没钱。 柳芊芊暗自窃喜，又成功了一小步。 姐姐居然没纠正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男朋友。 “我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柳芊芊底气慢慢充足起来：“我公司……妈妈给我开的公司，第一部影视剧就赚了，开了个好头，第二季都拍好了，还没播就赚了小几百万。现在第二部影视剧在拍，成本不高，可能比第一部还赚呢。” 柳月月哼了一声：“赚再多也不如女承母业钱来得轻松，那么努力做什么？” “不努力会被杨帆看不起。”柳芊芊下意识说道。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这样会刺激到姐姐。 柳月月果然很生气：“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提我男朋友？我要是也这样抢你男朋友，不停在你面前提，你会高兴吗？” 柳芊芊弱弱道：“会的吧，我没那么小气。” 柳月月想打妹妹，但看在妹妹正开车的份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双臂抱胸：“说得轻松，那是因为杨帆才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柳芊芊撇嘴。 姐姐对谁都温柔，就是对她一点也不客气。 想想可能也是，形影不离二十年，厌烦她很正常。 她以前也老烦姐姐。 只不过杨帆从假男朋友变成真姐夫后，她才觉得自己低了姐姐一等，开始想讨好姐姐。 “那怎么办嘛？”沉默半晌，柳芊芊委屈道：“要么我不结婚了，要么我结婚后，你跟杨帆迟早得离，他不可能忍受你那种突然莫名其妙的……” “你闭嘴！”柳月月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还必须得面对，躲不掉。 “哦。”柳芊芊自知理亏，姐姐怎么训斥她都受着。 就这样沉默着，车子在夜色中穿梭，来到通天苑。 柳月月在高铁上吃过晚饭了，为了赶时间，她不在乎高铁上的饭菜有多贵，也不管好不好吃。 上节目赶录制的时候，盒饭她也吃过。 第300章 十三远走高飞 一个多小时的高铁旅程后，十三姨如期抵达越来越繁华的蓉城。 车站充满现代化气息，崭新高阔的顶篷，一点也不比飞机场逊色。 宽敞明亮的候车大厅，店铺一个比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在这里，即便远行的人，心情不是很好，大概也会因此觉得世界这么大，值得去看一看。 走在出口通道里，十三姨想象着隔壁自己候过车的大厅，vip贵宾室。 这次回来，身边少了小不点，有点不习惯。 小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母女俩，一个向西行，一个向东行。 现在，女儿大概还在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远离自己，飞奔在回杨帆老家的路上。 想到这，十三姨心里就空落落的。 越来越舍不得小姑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以跟女儿和自己走一趟这样的旅途，或是她跟着他朝秋名山狂奔而去，回他老家。 有时，十三也会懊恼为什么会这样，要是未婚多好，才不管他比自己小呢，就算他有女朋友，也要抢过来。 不过想想要是没女儿，自己大概也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两人距离的拉近，全靠女儿。 认识之初，他就对她女儿很喜爱，女儿也很喜欢他。 一来二去，女儿身边的她，才渐渐跟他扯上关系。 文妈派来的车早就等候多时，十三一出车站就有人来替她提行李，领她去坐车。 晚上九点不到，十三姨进入爸妈的家门。 杨帆和果果还在高速路上飞奔，大概还得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果果真不回来呀？”文妈向十三姨身后探寻了一番，没看到小精灵般的外孙女，略微惊讶道。 文爸也在家，坐客厅电视机前沙发上。 看到只有女儿一个人回来，没外孙女，他有些惋惜道：“怎么不带小家伙回来呢，怪想她的。” 十三姨更不开心了：“天天念叨外孙女，从没把女儿放眼里，这个月，下个月我都不回来了。” 文爸和文妈相视一笑。 文妈朝楼上喊了一声：“陆姐，麻烦去给十三煮点夜宵，嗯，给我和老文也来一点。” 陆姐，文家的保姆，住家的。 “你长大了，爸妈想你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拿果果当挡箭牌，懂嘛？”吩咐好保姆煮夜宵后，文妈跟十三去坐电梯，上楼放行李。 “不懂，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你们没给我好脸色。”十三一脸清冷。 “那什么时候带你的小帆一起回来？”文妈笑眯眯问道。 十三清冷的脸色顿时变红，羞恼道：“妈，人家只是果果的爸爸，不是我的……” “懂，我懂。”文妈依旧笑眯眯的：“不是你男朋友老公。” 十三跺脚：“妈，我都是几岁孩子的妈了，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文妈不同意了：“你就是几十岁孩子的妈，也还是我女儿。何况你根本……” 说到这，文妈打住了，急速转移话题：“你大姐儿童节想带孩子回蓉城过，到时候你带果果回来呗。” “再说吧，果果可能只想跟她爸爸过，连我都嫌弃。”出电梯，十三姨把行李拎进自己的房间。 “小宝贝这么稀罕小帆吗？”文妈好奇问道。 “你说呢，有次小帆给她出题，选项里的人和宠物，只有一个能活下来陪她，你和我爸连滚滚都不如，早早就被划掉。”十三姨心情很好。 “那不正常嘛，我和你爸又不经常陪她。”文妈毫不在意。 顿了下，她又问道：“难道果果最后选了小帆？” 十三吃醋的样子：“最后只剩下我和小帆，小丫头哭得凶，不知道怎么选的时候，小帆没让她继续选了。” “小帆做得对。”文妈坐女儿床边上，看着女儿从行李箱里取出礼盒。 虽然家里什么都有，但那是女儿的心意。 “继续选的话，小丫头肯定会选择她爸爸，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十三姨丢下礼盒，去卧室里的浴室洗脸，上洗手间。 文妈呆坐十三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良久缓缓叹了口气。 小女儿的病，怎么还没好？ 这下就难办了。 几分钟后，十三出来，额前刘海挂着些许水珠。 素颜的她跟刚才没多大差别，显得更加邻家，亲切。 “十三，坐。”文妈拍了拍旁边的床。 十三也没想那么多，拿着湿巾擦脸，坐到文妈身边。 “十三，你实话跟妈说，你跟小帆同过房吗？”文妈单刀直入。 十三一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妈妈问得这么直白。 “妈，这个你也问？”十三脸红得跟未出阁的小姑娘一样，有羞赧，有尴尬，有不知所措。 “嗯，这个必须得问。”文妈很坦然。 “我拒绝回答。”十三起身，想走开。 文妈连忙拉住小女儿：“真的很重要，十三，你回答妈妈的问题。” 十三甩掉文妈的手，脸红道：“没有！” 文妈一愣：“你没跟小帆同过房？” “不准再问了！”十三想跑，但这是她房间，能跑哪去？ 她只得把妈妈拉起来，想推走妈妈。 文妈是贵妇人，比十三丰腴不少，她不想走的话，十三推不动。 “十三！”文妈脸上有些无奈，转头对小女儿说道：“别推了，妈妈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聊就聊，不准再问这种问题。”十三甩了下头发，坐回床上。 “好。”文妈也坐回来。 房间内有沙发，甚至有茶几有电视。 但坐床上，显得母女关系更亲昵，聊起天更放松，话题能更广。 “聊之前，你先回答妈妈刚才的问题，你和小帆同过房没有？”文妈再次问道。 十三脸红扑扑的，拿妈妈没办法，小声说道：“没有，没到那一步。” 听到小女儿的话，文妈如释重负一般。 但很快又有些诧异和担忧，问道：“为什么还没到那一步，小帆不行吗？” 十三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想想不回答可能会让妈妈误会，看不起杨帆。 维护自己男人的面子，是女人应尽的义务。 “没有，是时机没到。”十三娇羞解释。 第301章 我很期待 听了小女儿的话，文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对情侣的感情，关系发展的进度，外人很难了解清楚。 有长达数年的爱情长跑，两人才发生关系，最后却分了。 也有从认识到确定关系，短短一两个月，两人就滚了床单，最后却结了婚，生儿育女的。 “我觉得嘛，时机到了。”最后，文妈不知是喜还是悲，对十三说道：“十三，你和小杨认识有一年了吧，不短了。” “妈，你再跟我聊这个，我就洗澡去了。”十三有些羞恼，真不知道老妈为什么会跟她聊这个。 难道当年，大姐也是这么跟妈妈聊过来的吗？ 文妈笑了笑：“十三，你怎么回事呢，比以前还害臊了。初中高中的时候，你可还会跟我说你们班里的男生呢，说你喜欢哪个，还问我可不可以谈恋爱……” 十三红着脸，用力摇文妈的身体：“妈，你别说这个了，以后更不准跟小帆提。” “怕什么，那都是以前的事，谁没年轻过，不是吗？”文妈毫不在意：“小杨都不嫌弃你现在的身份，那些学生时代的事，他更不会在意了。” “不在意也不能说。”十三撒娇道。 杨帆，迟早是要见文爸文妈的。 不打算结婚的事，十三也没想着将来一直隐瞒爸妈。 婚礼，一辈子一次就够了，虽然自己已经不记得那个场景。 十三就很鄙视一些二婚的女人，二婚其实没什么，举行婚礼，大肆渲染，那就太不要脸了。 十三在杨帆面前觉得自卑，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思想。 离异的她跟他搞对象、结婚，对他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被亲戚好友知道，他会很没面子。 哦，这个新娘是二婚啊，被别的男人睡过，孩子都生了。 新郎有点值得同情，同时也很伟大，鼓掌吧。 虽然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的老婆或女朋友都被别的男人睡过，但这不妨碍他们同情新郎。 要是新娘不是二婚，没孩子，大家就不知道真相了。 不好说，或许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初恋呢，只跟新郎睡过，真羡慕啊。 “不说不说，妈没这么多事。”文妈笑道。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文妈见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事，只好主动催十三去洗澡，再下楼一起吃宵夜。 等小女儿去洗澡后，文妈拿着礼盒下楼来。 “十三现在的气色，看起来又比上次好了不少。”平时很有威严的文爸翻着礼盒，很高兴，跟位普普通通的父亲没什么区别。 礼盒里面的东西他想要多少有多少，但小女儿带回来的，意义不一样。 就算只是一个茶杯，他也会视若珍宝。 “嗯，虽然果果没回来，十三有些不开心，但精气神确实很好，由内而外。”文妈也很开心，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小女儿的未来和幸福。 小女儿的人生大事也解决了，做为妈妈，此生就没什么压力了。 看了眼电梯和楼梯那边，文爸小声问道：“十三的病情没什么变化吗？” 文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但我很期待。” 文爸皱眉：“都同居这么久了，十三没好转，你怎么还很开心的样子？” 文妈小声笑道：“同居不代表什么都发生了。” 文爸诧异：“你的意思是，十三跟之前一样，还是个……姑娘家家？” 文妈白了文爸一眼：“你以为小杨像当年的你？” 文爸登时脸红脖子粗，跟个被人揭开遮羞布的汉子没什么分别，争辩道：“关我什么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当时你要是多矜持一点，我也……” “哦？”文妈冷笑：“你想说我是个不自爱不自重的女人，是吗？” 文爸立刻从狂暴状态恢复成唯唯诺诺的小人状态，连忙解释道：“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那是什么意思？”文妈冷着脸问道。 文爸低眉顺眼，尴尬道：“我的意思是，你当年的魅力实在太大了，我怎么可能忍那么久，所以……” “我现在没魅力了，所以你想找个年轻点的？”文妈拿起茶几上的还盛着茶水的茶杯，轻轻扔到客厅中央，动作优雅。 下一刻，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很悦耳。 眼看老婆还想拎茶壶摔，文爸连忙求饶：“别砸了，这是文雯给我买的茶具，要不你砸我手机？” 文妈一点也不客气，拿起文爸的手机，准备砸。 但扬起手后，停滞了一下，她叹口气，把老公的手机重新扔茶几上：“算了，十三回来，我心情好，不跟你吵架。” 保姆听到客厅东西摔碎的声音，等片刻，没再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这才拎着笤帚和垃圾铲出来。 习惯了。 这两口子，不隔三差五摔东西，都会让人觉得不正常。 “陆姐，放那里，让他来收拾，你做你的宵夜。”文妈对保姆阿姨说道。 “我来我来。”保姆连忙说道。 文爸在听到老婆的话后，第一时间起身，抢过笤帚和垃圾铲：“陆姐，我来，我打扫我打扫。” 他打扫，文妈才能解气。 十几分钟后，十三姨洗完澡下楼来。 文爸和文妈早就恢复如初，很融洽。 平时他们倒也不是什么仇人，跟绝大数夫妻一样，该吵吵，该和和。 只是文妈当年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脾气有点暴躁，年纪大了，生气依然喜欢摔东西。 “十三，小家伙现在跟小杨到他老家了吗？”文爸吩咐保姆上宵夜，然后问在沙发上坐下来的小女儿。 十三姨把手机放面前茶几上，淡定说道：“第一蠢货果果。” “主人，我在。”手机里传来一个女童音，倒不是果果的。 “投影连上电视屏幕。”十三姨说道。 “好的，主人请稍等哦。”智能精灵说话。 顿时，电视画面开始出现变化：投影请求连接，正在连接…… 片刻后，宽大的电视画面骤变，场景变成了一辆行驶中的轿车内部画面。 驾驶座上，一个年轻男子在专心开车。 旁边副驾上，一个小女孩子盖着小毛毯，睡在半躺倒的儿童安全座椅上。 第302章 小帆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把女朋友带回来 此时，十三的车子还在没有路灯的高速路上飞奔，载着杨帆和果果，朝目的地呼啸而去。 车头斜射出两道耀眼的光，在几米开外汇聚成一道更刺眼的光，穿透前方的黑暗，露面被照射得一清二楚。 车子就像在沿着这道光爬进夜色中，匍匐前进，只是爬的速度有点快，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左右，人类拍马不及。 其实人类是地球所有生物里面，最应该被大自然淘汰的物种。 人怕冷又怕热，幼儿期无自理自保能力又过长，完全不适于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法则，只能依靠外物生存。 “这是哪里？”看着投影画面，文爸一时有些懵。 文妈也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电影，画质这么差？ 两老都没见过杨帆真人，视频监控的画面又不是很清晰。 他们不仅看不出里面的人是杨帆，更看不出躺儿童安全座椅上的小姑娘是果果。 “你们的宝贝外孙女正睡着呢，没看到吗？”十三温柔地笑着。 隔着几百公里看到喜欢的人，看到女儿，这种感觉很美好。 感谢科技的发展，让监控变得这么便利，安装一个摄像头如此方便。 摄影技术也在飞速发展，像素越来越高。 小帆似乎挺喜欢摄影的，他说他的目标是成为陈老师那样一个伟大的摄影师。 十三姨不知道陈老师在摄影界的地位，她再聪明，大局观再好，也有很多无知。 不过她料想小帆口中的陈老师在摄影界应该是一个大师级人物，拿到过摄影界至高荣誉奖，不然不会得到小帆的推崇，并以对方为目标前进。 “十三，这是你车内的监控吗？”文妈很聪明，第一个反应过来。 “嗯。”十三点头。 文爸起身，去厨房帮忙端宵夜。 女儿睡觉，杨帆专心开车，监控没什么看头，十三便对智能精灵说道：“第一蠢货果果，切换日常视频。” 果果回不来，让爸妈看一下小姑娘最近的视频。 “好的，主人。”智能精灵便切断监控，播放相册里的视频。 顿时，电视画面切换。 视频里，杨帆坐床上，背对着镜头。 他怀里抱着小姑娘。 小姑娘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趴杨帆肩膀上睡着了。 这时，一只小脚丫出现，精致雪白，攀上杨帆的肩膀。 随后，小腿也出现，一览无余，白皙无暇。 小腿之后，是圆润修长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一般，崩得很紧致，纤细笔直。 睡裙的一角，也出现在画面里。 甚至还能看到和谐的地带，只是惊鸿一瞥后，又消失不见了。 “她睡着了，可以放下来陪我了……”视频里，十三的声音在美腿出现后同时响起。 文妈非常满意看到这一幕，并无尴尬之意，小女儿得到了她的真传，连那里都能这么性感。 十三姨愣了一秒，一秒钟后，她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连智能精灵都来不及去指挥了，急急忙忙自己动手，拿起手机关掉视频。 什么破智能，我是让你放这个视频吗？ 以后一定要换另一个智能精灵，这个太傻了啊。 黔江。 阿蓬江的气味似乎都能闻到了，杨帆终于把车开下高速。 三个多小时的高速路，车速一直被他控制在超速的边缘。 时速超过一百六十公里，发生车祸，车内所有人员必死无疑，即便有系安全带，有安全气囊。 当然，这是历史数据。 时速超过一百六十公里的车祸，目前死亡率是百分百。 如果有人想打破这个百分百记录，可以试试。 结果大概也是装逼一瞬间，故事留人间。 果果在车上，杨帆自然不会把车开到一百六十公里这么夸张的速度，偶尔不注意，超过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时，很快就会被他降下来。 因为有高速巡航警报，超过这个极限，就会报警，提醒他超速了。 下高速后，对面没来车的时候，杨帆把车大灯调整为远光灯，这样更方便看路。 这辆豪车的大灯经过改造，近光灯为氙气大灯，远光灯则为卤素灯。 雨雾天气中，卤素灯的黄光能有较高的穿透性性能。 而氙气灯的白光，在雨雾天气的穿透性较差。 正常天气，在光线黑暗的夜晚，氙气灯的照明效果远远好过于卤素灯，无论是从亮度、照射距离、铺路效果等等各个方面，氙气大灯都更有优势。 但氙气灯太亮，容易影响对面来车司机的视线，所以十三在改灯的时候，把近光灯升级为氙气大灯，远光灯则保留原卤素灯。 这么一来，车灯在不影响会车司机视线的情况下，还可以同时具备照路性能和穿透性能。 山上，杨家。 篱笆里的主房，在黑夜里散发着明亮的白光。 “老杨，小帆快到了吧？”杨妈坐在堂前门口，走廊上，摇着蒲扇。 家里有电风扇，但在屋里开着，风吹过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微弱了。 这种程度的风，赶不走蚊子。 杨妈得不时拿蒲扇扇风，赶蚊子。 夏天还没来，蚊子就先多了起来。 “快到了吧，他之前说还有三个小时就能到家，现在快三个小时了。”杨爸站院子里，头顶是清澈的星空，有些星辰像是躲在一条淡淡的长河后面。 头顶的星空，杨爸看了四十多年，它们从未变过，似乎是一幅画，恒古不变。 变的只是人。 “老杨，你说，小帆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把女朋友带回来？”杨妈眼中期待。 杨爸抽了口烟，努力吐向院外，不给老婆闻到。 老婆不喜欢烟味，但也没让这两年刚学会抽烟的老伴戒掉。 这些年，老杨挺不容易的。 不抽烟不喝酒。 全为了省钱。 儿子毕业后，他身上的压力才一下卸掉大部分，变得有些“堕落”，和亲戚朋友吃饭，也跟着一起抽烟喝酒了。 “有可能，这半年多，他总是先斩后奏，网上给我们订购添置了很多家具电器，我们只管接收。”杨爸说道。 第303章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穿过漫长的黑夜，车子终于爬上十三姨想象中的秋名山，来到一座篱笆院外。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同时，这里也是十三想象中的南山。 恬淡闲适，人与自然和谐。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座山，养育出小帆这样一个深藏不露，才华横溢的男人呢。 他说山不在高，握不住则名，水不在深，够滑溜就行。 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座大自然造物。 有山有水，有茂密的丛林，流水潺潺。 十三是一个目光很长远的女子，所以她悄悄定制过备孕计划。 等到时机成熟，就来这个叫秋名山又叫南山的山，在山上让杨帆给她受惊。 这样的话，生的宝宝，就应该能跟小帆一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了。 车子停在篱笆院外后，杨帆没第一时间熄火，而是打开车内顶灯。 “果果，到奶奶家了哦。”杨帆掀开毛毯，给还在熟睡中的果果解开安全带。 小姑娘没醒，完全处于宕机状态。 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 杨帆也不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花露水，给小姑娘裸露的手臂和腿上都抹上，最后还在她脸上抹了一点。 小姑娘香喷喷的，跟她妈妈一样，不靠外物，自身也会散发体香。 而蚊子尤为喜欢叮咬这类人，与血型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通常情况下，蚊子叮咬人的偏爱，大多与气味和身体所散发的气体等因素有关，甜的、香的、二氧化碳释放较多的人群，受到蚊子叮咬的几率相当大。 比如散发体香的婴儿、身体代谢旺盛，散发二氧化碳较多的人群，最容易受到蚊子的侵袭。 后排，滚滚早就憋不住了，四个小时啊。 在车上待了四个小时，哪也去不了。 动画片早就看腻了。 没有自由的狗生也就算了，清醒的四个小时还只能在一两平米的地方活动，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停车后，它嗷嗷叫几声，自己打开车门，迫不及待跃下去。 杨爸杨妈在看到车子亮着炽烈的光停院外后，双双走下长廊，朝院门走来，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与高兴。 若是在平时，这个点，两老早就进入梦乡了。 几秒钟之前，两老还很困，现在困意全无。 儿子回家看他们来了。 可惜的是，夜晚，看不到车内，所以他们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带女朋友回来。 真希望下一刻，车上走下来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亭亭玉立，有些怯怯地跟他们问好：叔叔阿姨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然后他们两老…… 嗯？ 车门打开，后排，跳下来一团黑影。 定眼一看，杨爸杨妈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原来是上次跟着小帆一起回来的滚滚，一条很聪明很调皮的狗。 接着，大圣也从打开着的车门里跳出来。 暖男金毛啊，杨爸杨妈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这条金毛狗也很可爱，看起来非常老实，但跟个小孩也没多大区别。 上次滚滚在院子里捉弄小鸡，被小帆训斥，金毛在一旁上蹿下跳，幸灾乐祸坏了。 “旺旺~” 滚滚下车后，第一时间朝杨爸杨妈跑去，围着两老转一圈后，脑袋亲昵地拱了拱杨妈。 这里的主人，是杨妈。 滚滚记忆犹新。 后山的主人，则是那个圆圆胖胖的东西里面的马蜂。 这次，我们三姐妹不再怕的了。 因为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果果，跟着它们来了。 “你们也跟着回来了呀？”杨妈摸着滚滚的狗头，笑意很浓。 难得它们还记得她。 城里养的狗，就是不一样，聪明，又有良心。 村里王婆家的那条狗养了几年，跑出去，失踪好几个月，最后回来待了几天，又跑出去，到现在几年了，也不见回来。 “旺旺~” 大圣也摇着大尾巴，上蹿下跳，求杨妈摸狗头。 狗眼看人低呢，杨爸看了大圣和滚滚两眼。 儿子说这两狗很直爽，也很势利，会审时度势，会察言观色。 家里地位不高的人，它们也会跟着看不起。 三宝跳下车，迈着优雅的步子，谁也不亲近，找老地方尿尿去。 “爸，妈。”在三只宝下车后没多久，杨帆也终于打开车门，下来了。 老妈的头发其实已经有部分花白，但爱美的她时不时会买来染发素，把它们染黑。 老爸这半年来显得更年轻了一般，手上的烟在烧着：“下次别这么晚回来了，晚上开车不太安全。” 副驾的车窗面对院门，但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但杨帆下车，副驾车门迟迟没开，杨爸和杨妈有些失望。 儿子应该是没带女朋友回来，不然懂点礼节的女孩子，不会这么久还没下车。 有点失落。 村里跟小帆一同长大的王君，娃都能走路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抱上孙子孙女呢。 可能至少还要等两三年吧。 赶紧催儿子，明年把婚礼办了，后年就能抱上孙子孙女，大后年有望看到孙子孙女蹒跚走步。 “嗯，下次白天再回来，晚上开车确实挺累人的，我旁边的姑娘一直在睡觉，都没人跟我聊天，容易犯困。”杨帆从主驾车门位置绕到副驾车门口。 哈？ 旁边的姑娘？ 一直在睡觉？ 杨爸和杨妈眼前一亮。 果然啊，父母和子女间真有那种心灵感应。 总觉得儿子会给他们惊喜，把女朋友带回来。 事实上的确如此，跟他们猜想的一模一样。 儿子把女朋友带回来了！ 只是大晚上的，人家坐副驾睡着了。 所以没能及时下车，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被原谅。 跟人家女孩子有没有礼节无关，情有可原。 “大晚上的，人家姑娘，坐车很累吧？”马上见到据说很漂亮，家里很有钱的未来儿媳妇，杨爸有些紧张。 杨妈也是又紧张又激动：“女朋友，带回来啊？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早知道……嗯？” 副驾车门，被杨帆打开。 两老还没看清楚什么，儿子就从里面抱出一个还没睡醒的小姑娘，轻手轻脚。 第304章 不要忘了我 “爸爸，我们到奶奶家了么？” 坐杨帆怀里，搂着他脖子，小姑娘努力地睁开双眼，嘟着小嘴，睡眼朦胧，一脸委屈厌世的模样。 杨爸和杨妈呆立原地，夜风吹过，庭前的杂草有些凌乱。 爸爸？ 啥子咧？ 不是先带女朋友回家，来年两人结婚，过一两年再带女儿回来的吗？ 怎么就省略了那么多的步骤？ 准儿媳妇没见着，孙女见着了，还这么大…… 四五岁了吧？ “这是爷爷和奶奶，快叫爷爷奶奶。”杨帆抱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果果，对她温柔说道。 小姑娘努力眨着眼睛，不然它们会控制不住合上，让她继续睡。 初次看到杨爸杨妈，小姑娘有些胆怯，但因为杨帆在，还经常给他讲爷爷奶奶神话般的故事，她印象里的爷爷奶奶很和蔼慈祥。 事实上，眼前的爷爷和奶奶，虽然跟自己想象的有点差距，但确实看得很顺眼。 他们有好看的老爷爷，和漂亮的老太太的潜质。 “爷爷好！” “奶奶好！” “我叫果果，爱爸爸一万年的果果，也是爸爸最爱的小宝贝，妈妈都没有我得到爸爸的爱多。” 小姑娘起初怯怯地跟杨爸和杨妈问好，很快就逐渐大胆起来，简单介绍起自己。 杨爸和杨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发呆。 杨帆笑了笑，放下果果，对爸妈说道：“爸，妈，孙女叫你们呢，怎么都没个反应？” “哦哦。”杨妈最先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回应。 抱起果果，还是给她见面礼玩具什么的。 只是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就一把蒲扇。 “乖，很乖，眼神真有灵性啊。”杨爸眼睛紧紧盯着小姑娘，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儿子的影子。 什么时候生的，大学的时候，还是高中…… 咳，这个小兔崽子。 有故事的儿子。 怪不得父母鼓励他大学谈恋爱，整个大学期间，他都否认交过女朋友。 因为是早恋的结果，孩子都生下来了。 眼前的小姑娘还没长开，但看起来跟儿子属于同一类人。 大眼睛，双眼皮，有灵性，很好看。 现在的年轻人，要么老大年纪不结婚，要么年纪轻轻的，未婚先育，都不奇怪。 杨爸和杨妈开始接受现实。 “这么可爱的孙女，你们都不想抱一抱吗？”杨帆摸着抱自己大腿，怯怯看着爷爷和奶奶的小姑娘的脑袋。 问好后，爷爷奶奶没抱她，也不多说些话，让小姑娘以为自己不受欢迎，很忐忑。 “啊，来来来，奶奶抱抱。”杨妈连忙把蒲扇塞到杨爸怀里，朝小姑娘张开双臂。 小姑娘仰头看了看杨帆。 “让奶奶抱抱，你不是还想给奶奶分糖吃吗？”杨帆轻轻推了一下小姑娘。 小姑娘这才离开他大腿，冲杨妈张开双臂，向前走两步。 杨妈抱起小姑娘后，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记得上次这种感觉，是二十年前了吧。 那时候，儿子还小，抱着他，就感觉抱住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儿子能自理，上小学后，杨妈本来还想再生一个的，是女儿的话最好不过。 但因为身体不好，杨爸也没同意，便没继续再生。 在奶奶怀里，小姑娘安安分分，扭头看着杨帆。 只要看到爸爸，她就愿意让还很陌生的奶奶抱。 杨帆去开后备箱，搬行李。 杨爸跟着去帮忙。 光箱子就有两个，礼盒袋等杂货更是四只手都提不过来。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杨爸问道。 虽然很想问突然冒出来的孙女是怎么回事，但孙女在，还很懂事的样子，当着她的面，不好问，杨爸暂时忍住了。 “你孙女的妈妈给买的，等我知道，就这么多了。”杨帆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提礼盒袋，朝院内走去。 “什么孙女的妈妈，直接说你女朋友不更简单易懂吗？”杨爸疑惑，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堆故事。 儿子可能是高中暑假，不小心让人家姑娘怀孕了。 而有钱人家的姑娘，不能以常理来看待，偷偷把女儿生下来。 儿子可能就像娱乐圈里的那些男明星一样，睡过的女人太多，没放心上。 等女儿生下来才知情，最后没办法了，女儿都好几岁了，瞒不住，只能对外对粉丝公布，孩子的事，其实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抱歉让你们误以为我还是个处男这么多年。 “孩子的妈是孩子的妈，女朋友是女朋友，不是同一个人。”杨帆坦荡道，把行李箱子和礼物放大堂里，转身继续回车那里拿东西。 杨爸一愣，都忘了把东西放下了。 杨妈抱着果果，一直站车旁没走开。 “爸爸，奶奶有白头发了呢。”等杨帆回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和车灯，很细心，发现到奶奶黑发底下的白发的小姑娘，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惊奇地跟杨帆分享。 “那是晚上的光线问题哦，你看错了。”杨帆知道妈妈爱美，不喜欢听这种话，连忙否认小姑娘的发现。 “是这样的吗？”小姑娘重新去查看杨妈的头发。 短短半分钟，杨妈就已经完全被小姑娘俘获了真心，对儿子责怪道：“你怎么能骗小孩子，就是白头发！” 说着，她夸赞小姑娘：“果果真聪明，大晚上的，光线不好，这都能被你发现。” 青山催白发，慷慨唯霜雪。 但又如何，孙女都有了，此生了无憾。 杨妈想起了山下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 去年，那村一个男人跟老婆离婚，七岁的女儿抚养权归老婆。 之后，女儿被老婆带走，男人独自生活。 前段时间，太久没见女儿的男子，忍不住去找已经在几百里之外重新组建家庭的前妻，看望女儿。 父女俩玩得很开心，但愉快的日子很快就结束，男子得走了。 临别前，乖巧的女儿偷偷把一张纸条塞到爸爸兜里。 回到家后，男子才发现到这张字条，打开后，瞬间泪目。 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字：爸爸，不要忘了我。 男子崩溃，如今不知所踪。 第305章 请叫我小笨蛋 杨妈的夸赞，让果果很高兴。 如果奶奶夸她漂亮，那就更好了。 跟妈妈分别那时，小姑娘把家里第一漂亮的称号给了妈妈。 现在，她想要回来了。 只要奶奶夸她漂亮，她就比妈妈多出一票。 第一，还是她的。 “我也觉得她聪明，但她妈妈老说她是笨蛋。”杨帆从车上搬下所有行李物品。 果果带着商量的语气跟杨帆说道：“爸爸，叫我笨蛋的时候，能不能加上一个‘小’呀。” “为什么？”东西都搬下来后，杨帆熄灯熄火，锁上车门。 坐奶奶怀里，果果歪着小脑袋：“因为小笨蛋比较可爱呀。” “好好，小笨蛋，下来吧，奶奶年纪大，不能抱你太久。”杨帆重新提上东西，朝院门走去。 “奶奶不累，还可以抱。”杨妈确实有点抱不动小姑娘了，但舍不得放下。 “奶奶，放我下来，我帮爸爸拿东西。”果果挣扎了一下。 杨妈没坚持，把小姑娘放下来。 下来后，小姑娘急忙追上杨帆，坚持要帮他拿东西，虽然杨帆已经登上了走廊，快进屋了。 三只宝在院内外各自活动，寻找曾经的领地。 滚滚跑到鸡窝那里，想找出曾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弟们。 可惜没看到，它看到的是一窝强壮的公鸡和母鸡。 此时的公鸡母鸡已经进入蛰伏状态，不爱动。 滚滚吼了两声，鸡窝没搭理它。 这让它更加趾高气昂了，不停地挑衅。 出来啊，小弟们，大姐大我肥来了，还不速速跪拜！ 大圣蹲坐院门口，夜色凉凉，人的视野在黑夜里很差，但它却觉得格外的清晰和美好。 江山如此多娇，衣锦还乡的我……还是我。 果然不是谁都能当渣男，抛开品行，饲养员还是挺优秀的，至少能吟得一手好诗。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就被他的甜言蜜语迷得神魂颠倒，一个个如待剥的羊羔。 三宝在篱笆墙上散步，迈着优雅的步子，时不时坐下来，埋头清理爪子。 定居杨家的鼠辈，连夜搬离。 那只凶残暴虐的猫，它又回来了。 别看它很温柔优雅的样子，那都是骗鼠的。 别人家的猫咪，饿了才会捉老鼠吃。 这只猫不一样，它不吃老鼠。 它只杀鼠，还不管埋，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 上次老大被虐杀，横尸屋顶，过几天才被一种好像叫乌鸦的鸟叼走。 老三尸体差点断成两截，肠子都掉出来了，凶残猫也不管，最后是一群蝼蚁帮忙肢解，分批运走。 老六死得最痛苦，不是被咬死的，而是被凶残猫一巴掌一巴掌拍死的，足足有一千三百七十五掌。 可怜的老六，也不是知道是在第几掌被拍死的，真想问一问，希望不是第一千三百七十五掌吧。 老豆的死，似乎也挺惨的，被凶残猫赶到院子中央，装死后凶残猫就不理它了。 但一开始跑，凶残猫就又迅速追上，拍回院中央。 老豆临死前都不知道凶残猫是不是故意戏弄它的，总之尸体被主人家扔下山，然后村里一只溜达着的狗遇到，当零食吃了。 院灯关上，杨家内堂主灯亮着。 只有重要节日，或儿子回家，主灯才会打开。 主灯照明效果最好，自然也最费电，偌大的厅堂亮如白昼。 “妈，你带果果去洗澡。”杨帆找出果果换洗的衣服，对杨妈说道。 “家里没有浴盆，你小时候用的早就坏没了。”杨妈问道：“城里的小孩都是怎么洗的？” “那还能有什么分别？”杨帆哭笑不得：“果果家虽然有钱，但她跟别的小孩子都差不多，没那么娇贵，不是用牛奶玫瑰花洗澡的。” 之后，杨帆提着果果的洗漱包和换洗的衣服，去偏房浴室。 放好洗漱包和换洗的衣服，他拿水桶接水，盛了一大桶。 杨妈和果果也跟了过来。 “妈，用水桶给她洗一遍，再拿喷头给她冲洗一会儿，就行了。”杨帆说道：“洗发水和沐浴露用她自己的。” 说着，他把洗漱包里的用品取出来摆放好。 让杨妈帮忙给小姑娘洗澡后，杨帆回主房厅堂。 杨爸这才有机会询问一直想问的话：“小帆，这个孩子……” 杨帆知道爸爸的意思，笑道：“就当是我生的吧。” 杨爸很久没打儿子了，自从儿子上初中后，就很少动手。 但现在他很想打儿子一顿。 “什么当你生的，孩子的妈和女朋友是怎么回事？”杨爸问道。 “孩子是领导的孩子，女朋友是女朋友，不是同一个人。”杨帆说道。 “领导的孩子啊。”杨爸拿起沙发上的烟盒，取出一根烟，再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大堂门口。 屋里抽烟，味道会久久不散，虽然通风效果非常好。 坐门口，烟味会很快消散在夜色中，仿佛没来过。 “爸，你先别抽，我这有好点的烟。”杨帆说着，起身去行李箱那边。 老爸抽的烟比较便宜，十一块钱一盒的那种。 行李箱旁，杨帆从里面翻出一条烟。 杨爸看了一眼，很好奇，问道：“这是什么烟？” “不用管，你平时少抽烟，尤其那种便宜烟，抽多对自己身体不好，也会让我妈吸上二手烟，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杨帆撕开包装，取出一盒。 “多少钱一条？”杨爸问道。 “特供香烟，有价无市，市面上基本看不到。”杨帆再撕开盒子包装：“女朋友的老爹，领导和她老爹，他们这些人才有渠道拿上这种烟。” “那是多少钱？”杨爸追问。 杨帆取出两根，一根递给杨爸，一根留下来给自己。 给老爸点上烟后，杨帆也给自己点上：“如果有幸遇到，你想买的话，两万一条吧。” 杨爸手一抖，口中的烟差点掉地上：“咳，多……多少……咳咳……” “两万一条，说了我女朋友家很有钱，很有势，你们就是不信，说我吹牛让你们高兴的。”杨帆风轻云淡。 杨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条烟两万块钱，一盒两千…… 自己刚才这一口，至少一天的饭钱就没了？ 第306章 大号练废了 “神经病才会抽这种烟，这么贵。”杨爸小心翼翼，又稍微用点力，重新吸了一口这根两万一条的烟。 清如汤，淡如水，纯如酒…… “爸，你骂你自己就得了，怎么也把我捎带上？”杨帆倒是平常心，吞云吐雾，一点也不在意一口值多少钱。 杨爸吸完一口后，都不舍得把烟雾吐出来了。 吐出去会觉得很浪费，他恨不得吞下去。 这种烟，可得好好藏起来，去亲戚朋友家喝酒，不能带。 亲戚朋友过来吃饭喝酒，也不能拿出来。 平时……一天抽一根？ 不，两天吧。 两天也有点奢侈了，要不三天？ 杨爸思考着，有些纠结。 “爸，这种烟，女朋友让我带回来两条，我都留给你，平时偶尔抽一两根，那些便宜烟就别抽了。”杨帆抽烟很快，且还剩一小截他就掐灭了。 旁边没烟灰缸，他直接扔铝制垃圾铲里。 杨爸一阵肉疼，埋怨道：“还剩那么多，怎么就掐了？是不是两万块钱一条啊？这么贵，我都不敢拿出去吹牛，没意思。” “这不算什么，孩子她妈给我准备的烟更贵，其中还有古巴雪茄，单位是用美金来算的。”杨帆提行李箱上楼，回自己屋。 杨爸忧心忡忡，儿子这混得也太好了，有点不真实，不踏实。 楼上，杨帆的房间，爸妈早就给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放了一冬天的凉席也拿去涮过，暴晒了一天。 窗户曾是老式推窗，二十多年了，木质窗框腐朽，铁栏杆锈迹斑斑，大风一来，松动的玻璃哐哐响。 现在，窗户换成了推拉式，铁栏杆不知去向。 这是年后离家时，杨帆让杨爸帮忙换的。 毕竟，那窗户已经配不上他的身价了。 房子不推倒重建，倒不是因为它配不上杨帆，而是杨帆还没那个钱。 不过没关系，钱会越来越多。 柳家姐妹都能帮他赚钱，十三就算了，但能帮他生孩子。 虽然还没跟十三合体，但从平时的交往中，杨帆能感觉得出来，十三还想生一个。 绝不是因为她觉得大号练废了，果果很优秀的。 小号多点，总是好的。 房间里，行李刚放下，杨帆就接到十三姨的电话。 刚开车回到家门口那时，给果果抹完花露水后，杨帆就给十三姨发信息，说安全到家了。 一开始他想单独发给十三姨的，但想想还有女朋友呢。 女朋友必须也得发。 柳芊芊？ 好吧，也得发。 于是，他索性发果果群里了，没单独给谁发。 相信十三姨她们都能理解。 十三：给我发，他还得给芊芊发，毕竟小帆是一个很有爱心的男朋友，发群里，表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时间统筹管理能力。 柳月月：给我发，还得给十三姨发，毕竟她是带着十三姨的女儿回去的，发群里，省时省力，了不起的男朋友。 柳芊芊：给我发，肯定还得给姐姐发，毕竟姐姐才是他女朋友。十三姨他也得发，果果跟着他回去呢。一枪两鸟，一根藤上三朵花，聪明的男人。 “小帆，收拾完了吗？”十三姨没打视频电话，只是语音通话，担心杨爸杨妈在一旁，会看到她。 “还没有，还没跟爸妈说几句话呢。你早点睡，别等我和果果了。”杨帆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整理行李。 “你现在哪里，房间里，还是厅堂里跟爸妈聊天？”十三姨问道。 “房间里，我妈在楼下偏房里给果果洗澡，我放完东西等下也要下去，跟爸妈聊几句就去洗澡，回来睡觉。”杨帆说道。 “我还想跟你……跟果果视频一下呢。”十三姨幽幽说道。 “是不是想果果了，哈哈，是不是很舍不得？”杨帆开心道。 “想你个头！”十三姨早就躺下了，一直在等杨帆和女儿安全到家的消息。 “我的头有什么好想的。”杨帆继续收拾箱子。 “想你的大光头。”十三姨说道。 “别，我还年轻，还不想秃头，虽然有一句话说，我变秃了，也变强了，你看我的头，是不是很澄亮？越澄亮，代表它的战斗力越恐怖，但我压根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点营养价值都没有。”杨帆说道。 “不许再说了。”十三姨呼吸有些急促，这个小男人，举手投足间，总是能撩拨起异性的心火。 唉，从前上学的时候，生理教育课上，第一次见识到男性代表物的结构图，就觉得那玩意儿很丑陋。 后来通过民间小渠道，看到图片，看到视频里的实物，更觉得好恶心。 现在，为什么就对小帆的那么感兴趣呢。 等他回来，这次一定要捏一捏。 不行，还要看一看。 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等他回来，是危险期呢。 不急，三十之前生一个就行，危险期一定要挺住。 “不说了不说了，我先收拾……哎，果果洗完澡了，在楼下喊我呢，先挂了啊。”杨帆跟十三姨挂断电话，收拾一半的箱子也先撂下，下楼去。 楼下，厅堂里。 果果跟杨妈已经混熟了，泄露了不少杨帆的秘密：“爸爸跟我跟妈妈一起住的呀，晚上会给我和妈妈讲睡前故事，不过他不喜欢跟我睡，偶尔才会跟我一起睡……妈妈？妈妈当然也跟我和爸爸一起睡呀……” 杨帆一下楼来就听到这话，满脑子黑线。 杨爸的脸比杨帆的脸还黑。 孩子的妈是孩子的妈，女朋友是女朋友，这事杨爸刚勉强接受。 现在又来一个，孩子的妈当然跟爸爸一起睡…… 这个怎么接受？ 杨帆头疼，小孩子太单纯，怎么可能是杨爸杨妈的对手。 他们想要套果果的话，太简单不过了。 “爸爸和妈妈一起睡觉的事，不能什么人都说。”杨帆教育小姑娘。 话刚说完，他屁股上就挨了杨爸一脚。 “为什么不能说，敢做不敢当？”杨爸很生气。 果果愣了一下，连忙跑到爸爸身边，抱着爸爸的腿，对爷爷喊道：“爷爷，你为什么要打我爸爸？我会心疼的，我和妈妈都舍不得打爸爸。” 第307章 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 中华家庭的传统，向来是严父慈母。 所以杨爸打儿子，杨妈跟果果一样，很心疼杨帆，连忙呵斥杨爸：“小帆都多大了，你还打？这些年本事不见长，脾气倒越来越大了。” 踢完人后，杨爸就有点后悔冲动了，自己确实没什么本事。 而儿子好像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都脚踏两条船了。 老婆和孙女对儿子的维护，更是让他有些尴尬，小声犟道：“前段时间有个新闻，因为感情纠纷的事，岳父把女婿一家灭门，只留下自己的女儿。我这不是担心我们家也上新闻吗。” 杨帆毫不在意道：“爸，你别担心，不会出现那样的事的。” 杨爸杨妈正有点放下心来的时候，杨帆又说道：“就算我们全村被灭村，也上不了新闻。她们两家的权势远超乎你们的想象。” 杨妈也忍不住了，轻轻打了儿子一巴掌：“你真乱来了啊？” “没有，正常往来。”说着，杨帆问果果：“小棉袄，爸爸是不是除了有你妈妈，还有个女朋友？” “对呀。”果果的表现，证明了她是名副其实的小棉袄。 杨帆很满意。 杨爸和杨妈则有些糊涂，这关系，有点复杂。 以他们的文学素养，实在理不清。 这时。 果果又说道：“爸爸，我觉得芊芊姐不是你女朋友，月月姐才是。” 杨爸杨妈呆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 “怎么回事？”杨妈坐不住了。 早前她催着儿子找女朋友，怕儿子不找女朋友。 现在好了，一找找仨。 杨帆扶着额头，小孩子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十三姨都看不出来，小姑娘却早就发觉到。 三只宝估计更不用说了，他都曾当着它们的面和十三、芊芊、月月亲热过，还好它们不会说话。 但不说话不代表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最近它们越来越鄙视和嫌弃他了。 要不是因为他是它们的饲养员，估计早就跟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别大惊小怪的，果果妈妈给我介绍女朋友，叫柳芊芊，柳芊芊没看上我，我也没看上她。”杨帆说道。 果果坐杨帆怀里，吹着电风扇，很凉快。 没有玩具，但她可以玩杨帆衣服上的纽扣，且可以玩一个小时。 只要是爸爸的纽扣，爸爸也在身边。 “这样啊。”杨妈松了口气。 杨帆说道：“她姐姐看上我。” 哈？ 杨妈一呆。 杨爸也是愣了愣。 “我也看上她姐姐了。”杨帆没打算瞒着爸妈，因为不出意外，这几个月之内，十三和柳家姐妹会来家里做客。 会不会一起来，还是两两一起来，或是单个过来，他还不确定。 “你……”杨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帆安慰道：“妈，别太高兴，我和她们都只是精神上的青睐，没有做任何逾越之举。那只是昙花一现，我并不痴迷，她们应该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滚滚已经回屋趴着休息了，闻言又想出去浪，不想听这个渣男鬼话连篇。 “我这是高兴吗？”杨妈很愁。 儿子没女朋友那时，寝食难安。 儿子有女朋友了，又坐卧不安。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 杨帆不再多说自己感情上的事，让爸妈先消化掉这部分先。 “果果，饿不饿？”杨帆把小姑娘领到厅堂靠墙位置的餐桌旁，掀开银白色铝制餐桌罩。 餐桌上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电磁炉和火锅盆，还有一碗碟料。 “饿了呢。”果果趴餐桌上，寻找食物。 杨帆放下餐桌罩后，掀开火锅盖。 锅底和剩菜看起来没什么食欲，杨帆问杨妈：“没有别的剩菜了吗？” “冰箱里只有红椒炒萝卜干，碎空心菜炒青椒，但有还没下锅的鸡蛋和冻肉，我去后院摘点青菜，你们要吃炒菜还是直接火锅？”杨妈放下所有担忧，儿子的温饱才是最重要的。 “我先看看冰箱。”杨帆起身，去厅堂右边的房间看。 这个房间专门用来放冰箱，放大米大豆等食材，地上就有几个硕大的南瓜，窗边挂着几串红椒。 打开冰箱，一盘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红椒炒萝卜干，静静躺在最上层位置。 它旁边还有一盘色香味齐全的碎空心菜炒青椒，空心菜透露着炒熟后的青绿，青椒碎片看起来也非常的嫩绿可口。 红椒萝卜干可能会有辣点，但空心菜炒青椒的辣度应该适中，果果可以敞开了吃。 冰箱的下一层，是一锅稀饭，俗称粥。 米粒饱满，一颗一颗，白白胖胖，浸泡在粥汁里，很有层次感。 相比一团糊的小米粥，杨帆更喜欢喝这种鲜明的大米粥。 果果不挑，给什么吃什么。 “妈，热一下萝卜干和空心菜就行了，我跟果果喝粥。”杨帆端出这两盘菜。 他喊的是妈，但帮忙热菜的却是杨爸。 杨爹面无表情接过两盘剩菜，去偏房给儿子和孙女热菜。 剩菜被接走，杨帆端出那锅粥，放餐桌上。 “爸爸，我饿了。”小姑娘趴餐桌旁，伸长脖子往锅里看。 煮熟的米粒，白白胖胖的，清淡如水的粥汁，像山上的泉水，甘甜可口。 这是爸爸说的老家的大米粥。 不用看，光是想想，果果就咽口水。 嗯，也有可能看了反倒不会咽口水，所以还是想象吧。 果果不再看，求爸爸盛一碗给她喝。 “先等等，菜还没热好呢。”杨帆说道：“爸爸先去洗澡，回来一起吃。” “嗯嗯，那爸爸你快洗，需要我帮忙吗？”果果问道。 “不用，让你妈妈帮忙还差不多。”杨帆还想说什么，看到杨妈的眼神，便不再多说，找衣服去洗澡。 等杨帆洗澡回来，就看到爸妈坐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果果坐在那喝粥。 一勺粥，一口萝卜干，再一口空心菜炒青椒，她的眼神从未离开过这两盘菜或粥碗、勺子。 旁边的杨爸和杨妈，不管问她什么，她都没回应，吃得津津有味。 把杨爸和杨妈看得都以为那是什么仙品级食物，时不时咽口水，想再端两双碗筷过来一起品尝。 第308章 妈妈才是笨蛋 “好聪明的女娃！” 这是看了小姑娘吃东西后，杨妈总结出来的第一个结论。 不管她和杨爸怎么问，都无法再从从小姑娘嘴里套出儿子在外面的秘密。 “听话，小棉袄！” 这是杨父对小姑娘的评价，太听她爸爸的话了。 自从杨帆跟她说，爸爸的事，不能什么都跟别人说，她嘴巴就变得异常严实。 要么什么也不回答，要么只会说好吃，有点辣。 洗完澡的杨帆走到餐桌旁，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下，然后坐下来。 坐好后，他拿起碗，给自己盛粥。 小姑娘腮帮鼓鼓的，嚼得津津有味，眼神不离食物。 杨帆抬起她下巴，她才眨着大眼睛，边嚼边望着杨帆，眼神清澈，灵性十足。 “好吃吗？”杨帆笑着问道。 小姑娘“呜呜”两声，点了点头。 杨帆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汁，一个字，爽。 冰箱里冷藏过，粥汁清凉可口。 杨妈忍不住说道：“看她吃东西，我都感觉我饿了……我也吃一碗。” 说着，她起身去拿碗筷。 “给我也来一双碗筷。”杨父也食欲大开，普普通通的一碗粥，这个小姑娘怎么能吃得那么香，让人感觉那是山珍海味，垂涎欲滴。 等两老坐到餐桌旁吃起来后，杨爸叹道：“感觉比平时好吃了。” 杨妈也很认同：“喝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白米粥这么好喝。” 杨帆笑了笑，十三姨运动量比柳月月和柳芊芊都大，不是因为她比那两姐妹爱运动，实在是吃得有点多，不多运动绝对会发胖。 天天跟小姑娘一起吃饭，想少吃太难了。 一天两天还可以，长年累月，能忍多少次？ 杨帆的胃口就是被小姑娘带起来的，导致他的食量跟青春期急需大量食物供应发育的阶段差不多。 喝了一碗粥后，杨帆放下碗筷，摸小姑娘的肚子。 又圆滚滚的了。 “可以了，明天再吃。”杨帆拒绝了小姑娘推过来的空碗，她还想让他打第二碗。 等下就要睡觉了，不能吃太多。 “爸爸，我还想吃。”小姑娘腮帮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不吃了，妈妈在等你电话，还没睡觉呢。”杨帆把小姑娘的碗叠放在自己的碗上面，再从她手里扣下勺子，放空碗里。 “哦哦。”小姑娘不再坚持，乡下的碗很大，尤其对小姑娘来说，一碗顶平时的两碗还多，她是有点撑着了。 杨妈也吃完了，收拾碗筷，拿去偏房放洗碗盆里。 虽然有点晚了，但她习惯不留未清洗的过夜碗筷，拿水瓢舀水过来。 走廊水龙头旁，漱完口后，杨帆牵着小姑娘的手，过来让她跟奶奶道晚安。 “奶奶，我要睡觉了哦，晚安安。”小姑娘站偏房门口，跟杨妈挥手。 “哎，这个，乖。”杨妈还没这个习惯，一阵手忙脚乱。 之后，杨帆带小姑娘上楼。 家里没有空调，全是电风扇。 但好在现在还不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电风扇够用了。 小时候，晚上睡觉，床顶挂有蚊帐。 现在没有了，点上蚊香，就可以敞着睡一晚。 小姑娘身上太香，怕蚊香赶不走蚊子，杨帆再给她裸露的皮肤抹上花露水。 边抹边跟十三姨视频通话，让她看看女儿。 小姑娘现在还不会想妈妈，甚至不想跟妈妈说话，基本上都是十三姨在自言自语。 “奶奶家好不好？” “有外婆家好吗？” “想不想妈妈？” “喂，跟你说话呢，吱个声不行吗？” “你个没良心的，气死我了！” 果果边伸出如瓷器般的手臂，让杨帆抹花露水，边仰头跟他说道：“爸爸，能不能挂断电话？妈妈好吵哦。” 十三姨盘腿坐床上，面对镜头，双臂抱胸，秀发披在身后。 由于头发过长，尾端搭在床上。 似乎能反着光的粉色冰丝睡衣很薄，领口宽松，能看到一片雪白，精致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 杨帆看了一眼，说道：“但爸爸想看妈妈呢，你看妈妈多好看，浑身上下透露着性感。还特别体贴，双臂抱胸，托起爸爸最想看到的宝贝。” 十三姨连忙放下手臂，谁抱胸是因为你了？ 自作多情！ “不许挂电话，她不说爱妈妈一万年，今晚谁也不许睡！”十三姨生气道。 果果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看着镜头说道：“不，我只爱爸爸一万年，你最多只有一千年，再凶我，就一百年。” “笨蛋，你敢，我只要一万年！”十三姨威胁道：“没有一万年，今晚谁也不许睡觉。” 果果问杨帆：“爸爸，能挂电话吗？妈妈才是笨蛋，她又不在这里，凭什么不让我们睡觉，我们睡我们的，她管不到咧。” 杨帆沉默。 自己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小妖孽，平时一点也不灵光的样子。 一离开妈妈，仿佛十万年修为彻底爆发，谁也挡不住。 “你有回来的时候。”十三姨冷笑，很生气很生气。 小姑娘呆了呆，爬到摄像头前：“妈妈，爱你一万年哦。” 说完，她在杨帆的目瞪口呆中挂断电话。 知道有回去的时候，怎么还敢挂你妈妈的电话？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十三姨那边，她胸口波澜起伏，这个小蠢货，一天不镇压，就会为祸人间，气死人不偿命。 杨帆给十三姨发信息：“太晚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打电话了，睡觉了哈。” “不行，要打！”十三姨重新把视频电话打过来。 杨帆摁掉，发消息：“不打了，太晚了，除非你不穿，跟我视频。” 看到杨帆的消息后，十三姨脸色微红。 不可能！ 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让他脱光呢。 也就让他捞起来摸摸，看看，亲亲。 “小涩鬼，不聊了，我困了，睡觉！”十三姨不再坚持打电话，她也真的困了。 杨帆回了句晚安。 楼下，爸妈把三只宝招呼进屋，然后关上厅门。 不一会儿，三只宝上楼来，溜进杨帆房间，跑到墙角那边趴着，准备睡觉。 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杨帆忽然跳下床。 第309章 美色从不诱惑不成功的男人 下来后，杨帆把果果也从床上抱下来，笑道：“小宝贝，我们去屋顶睡觉，看深空彼岸。” 说着，帮小姑娘穿好鞋，而后，杨帆卷起铺盖，领小姑娘上屋顶。 由于要抱着铺盖，杨帆没法牵着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抱着长长的竹片枕头，歪着脑袋看路，走在后面：“爸爸，你能背我吗？” “背不了哦，要不你在房间里等我，我把铺盖抱上去后，再回来背你上去。”杨帆登上狭窄的楼梯。 三宠自然不会自己睡屋里，跟来了。 楼道不仅狭窄，还很陡，大圣和滚滚跟在果果身后，时不时帮忙，脑袋顶着她屁股。 三宝跑在果果前面，时不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喵~”三宝惨叫一声，果果没抱好枕头，枕头脱手砸到它身上。 “三宝，你挡我路了。”小姑娘重新抱起枕头。 三宝连忙撒腿就跑，好心当驴肝肺，我这是给你探路，领路。 把铺盖扔屋顶上后，杨帆回来接还在努力爬楼梯的果果。 “爸爸，你抱我上去呀。”果果不满足杨帆只牵手。 “果果能走路了，不可以总是让爸爸妈妈抱。”杨帆教育道。 小姑娘还是不肯伸手，抱着长条枕头站楼梯下，说道：“爸爸，你现在不抱我，等我长大了，你想抱都抱不了了呢。” 杨帆想了想：“也是哈，来，爸爸抱你。” 说着，他往下走，蹲下，一只手接过枕头，一只手抱起小姑娘，上屋顶。 大圣和滚滚扭着屁股，吭哧吭哧跟在后面。 屋顶上，还有个七八平米的小天台。 没有梯子通往天台。 但小天台离屋顶的高度只有一米八，小时候，一到夏天的晚上，杨帆经常跟爸爸在小天台上睡觉，看星星。 等他稍微长大，父子间的关系不再那么亲密，他才开始独自在小天台上睡觉。 一个人看星星，一个人看月亮。 直到大学。 大学期间，杨帆只在寒假回家，暑假一直在津海打工赚生活费。 学生打工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有机遇赚到学费。 八成以上勤工俭学的学生，也只能赚取生活费。 甚至很多学生都没在上学期间打过工，完全靠家里供养。 这个小天台，从杨帆上大学开始，就再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忙着学业，忙着工作，忙着生活。 “爸爸，还要上去吗？”看着杨帆把铺盖扔到小天台上，果果瞪大眼睛。 “是啊，爸爸以前经常睡上面，你想不想上去？”杨帆问道。 “想！”小姑娘有与生俱来的人往高处走的天性。 屋顶四周都有超过一米的护栏，大部分还是实体墙护栏，躺屋顶上，视野自然没有未设置护栏的小天台宽阔。 铺盖扔上去后，杨帆托着小姑娘，把她推上小天台。 之后，三宠也被他一一扔上去。 “不要走到天台旁边玩，就在席子里活动。”嘱咐了小姑娘一番，再让三宠帮忙看好她，杨帆下屋顶，拿上手机蚊香，还有他和小姑娘的水杯等。 等他再回到小天台，小姑娘从席子上爬起来，跪坐着，手指下方不远处的菜园惊奇问道：“爸爸，那是什么呀，星星掉下来了么，一闪一闪的。” 杨帆看过去。 总以为夏天还没到，原来不知不觉中，它已悄然降临。 菜园里，几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行，像是遥远的夜空中，一闪一闪而过的飞机。 星星眨眼的频率，没这么低。 “那不是星星，是萤火虫，黑夜精灵。”杨帆脱掉鞋，踩上凉席。 他把凉鞋和水杯都放小姑娘要睡的那一边，当作格挡物。 屋顶上睡觉，大人滚出凉席，会被粗糙的地面磕醒。 小孩子睡得比较沉，杨帆担心小姑娘滚出去后，越滚越远，不会再自己滚回来。 小天台可没有护栏。 “黑夜精灵，是虫子吗？”果果跪席子边上，抱起水杯，想喝水。 小孩子是真难带，十分钟前才喝了一大碗粥，现在就又想喝水。 晚上可要辛苦他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萝卜干和空心菜里面都有辣椒，小姑娘嘴里现在大概还有点辣，所以老想喝水。 “对的，是漂亮的虫子，有翅膀，能飞，还可以发光。”杨帆给小姑娘拧瓶盖。 纵观两世，自己还没给哪个女孩子拧过瓶盖。 也就小姑娘有这待遇。 但这不是她的荣幸，而是杨帆的荣幸。 没钱的时候，没美色诱惑。 因为美色从不诱惑不成功的男人，觉得自己不会被美色诱惑的，从来都是不成功的男人的狂言。 有钱后，也没女人敢骗杨帆的钱，因为骗钱犯法，骗感情不犯法，感情不值钱。 所以他被骗的都是感情。 而谈感情，自然伤钱。 有的女人，确实很可怕。 还好现在没钱，比较穷。 杨帆松了口气，这样烦恼就没那么多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我跟柳月月谈恋爱，是真心的，没想过要骗她的感情和钱。 甚至跟十三谈恋爱，也没想过要骗她的感情和钱，真心实意。 和柳芊芊呢，倒是有点馋她的身子，但也绝对没有想骗她感情和钱的意思。 这么纯粹的爱情，世间已经很难寻了。 所以杨帆觉得自己虽然微不足道，但某种程度上，是伟大的。 “爸爸，那，黑暗精灵能吃吗？”喝完水，果果问道。 “不能，它们只能看，不能吃。”杨帆拧上水杯盖，放到一边去：“不然它们的爸爸妈妈会伤心的，就像果果一样，只能看，不能吃。” “那龙虾能吃呢，我们吃了它们，它们的爸爸妈妈不会难过吗？”果果问道。 “不会。”杨帆说道。 “为什么，它们的爸爸妈妈不爱它们吗？”果果问道。 杨帆回答道：“爱，正因为它们的爸爸妈妈太爱它们，所以它们一家都在餐桌上，整整齐齐。” 父女俩躺下来，聊着天，一起仰望星空。 目之所及，有的是几分钟前宇宙发生的事，有的是几万年前发生的事，甚至是数亿年前。 据说现在要是站在两千光年外的太空，通过超倍数望远镜，可以亲眼目睹两千年前地球上项羽、刘邦与秦朝抗争的那个时代。 醉里挑灯看剑，妾舞阑珊，垓下一曲离乱，楚歌声四方。 第310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入夜，星空浩瀚。 活泼乱跳，在席子上爬来爬去，东问西问的果果，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 凉席上，她娇小的身影侧躺，头枕竹条，安安静静睡去。 杨帆坐一旁，听着蛙声与夏语。 三只宝并排趴在果果那边，这样她睡觉再不老实，也不可能掉下天台。 如果十三也睡一旁，那人生就很完美了。 柳月月也行。 杨帆想着。 至于她们两个一起睡一旁…… 好像也是可以的，不过柳月月得换成是柳芊芊。 然后还不能发生什么，只能单纯的睡觉。 做点别的什么，以十三和柳芊芊的性格，肯定不答应。 偷偷摸摸也不行。 想着，杨帆手机来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杨帆拿起来一看，是柳月月的。 做人真难。 刚才心里想的是十三和柳芊芊，但来信息的是柳月月，这让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感觉在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 太不应该了。 以后，做人一定要专一。 和月月亲热的时候，不能去想别的女人。 和十三亲热的时候，也要专一，不想月月和芊芊。 这样的话，还是一个专一的好男人。 这么想着，杨帆心怀坦荡，问心无愧，询问柳月月：“宝贝，这么晚，还没睡吗？” 手机那端，看到杨帆的信息，本来有点小脾气的柳月月嘴角上翘。 男朋友不经常叫她宝贝，只有意识他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她。 到老家，就在果果群里说了一句“安全到家”，然后一整晚不理女朋友，这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该有的行为。 为了将来给他的惊喜，今晚柳月月跟妹妹跑上跑下，为录音棚奔波，结果一条信息都没收到，还是她主动发他才回的。 脾气再好的女朋友，自然也会有点小情绪。 人间有无私的爱，但通常都是父母的爱。 爱情里，基本不存在无私的爱。 没有回馈的爱，没有谁可以单恋一个人一辈子。 最终都要嫁人，或是娶别的女孩子，从此相忘于江湖。 “你都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发信息。”柳月月给杨帆回信息，配了个委屈的表情。 “刚回到家，跟爸妈多聊了会儿天，我女朋友通情达理，肯定会理解的啦。”杨帆回复。 柳月月一下生不起气来了。 “都聊什么了呀？”柳月月问道。 杨帆回复：“聊你了。” 柳月月有些害羞，问道：“聊我什么了？” 杨帆回复：“我爸妈问我怎么不带女朋友回来，我说你忙，没时间，等你不忙了，我再带你回来。” 柳月月立刻变为被动，讨好道：“杨帆，你是不是生气了？别生气，下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我跟你回家。” “嗯，不要怕，我爸妈很好说话的，对我找女朋友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喜欢，他们就喜欢。”杨帆回复。 “嗯，那我就放心了。”柳月月松了口气。 真是个好姑娘，还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姑娘，对自己居然这么不自信。 家世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棒，还属于好生养范畴的柳月月，也会担心自己不被男朋友父母喜欢。 看了下身边熟睡的果果，杨帆干脆给柳月月打电话。 不到起床点，小姑娘沉睡的程度，是杨帆见过的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的第一。 很难叫醒。 甚至好几次不知道是她自己睡着了掉床底下，还是十三姨睡觉不老实无意识中踢下去的，反正掉下去后，小姑娘都没上来，继续躺床底下睡。 “月月，洗完澡躺……嗯？还在外面？”电话接通，杨帆话说一半就听到那边传来汽笛声，听声音不像是在家里听到的那种，不由得皱起眉头。 “啊？我……我在外面。”柳月月有点心虚，她确实没在家，正在回家的路上。 难得休息几天，这么晚了，自己不但还没洗好澡躺床上，还在外面逛，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男朋友生气，柳月月心里一下忐忑起来。 “想找朋友玩，不能白天找吗？晚上找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么晚才回家，跟那些堕落的女孩子有什么分别？”杨帆说道，我可以堕落，你不可以。 柳月月被说得哑口无言，眼中泛泪花。 听筒质量好，虽然她没开免提，但一旁开车的柳芊芊听到了，替姐姐抱不平说道：“杨帆，你喊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吼姐姐，我要是姐姐，早就跟你分手了。” 柳月月白了妹妹一眼，我要是你，我也早就跟杨帆分手啦，然后我就能独占了。 听到柳芊芊的话，杨帆思考了一下。 看来月月不知道自己和芊芊的事，芊芊也没告诉姐姐。 所以，芊芊现在是想跟自己演戏，麻痹姐姐？ 杨帆便说道：“我跟你姐姐说话，你多什么嘴？不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柳芊芊想笑，但忍住了。 下次亲热的时候，一定要录个视频。 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然后当着他和姐姐的面，放出来，再问他，这就是不多看一眼？ 那画面，想想柳芊芊就觉得很过瘾。 杨帆还不知道小丑竟是自己，还在继续语言攻击柳芊芊。 柳月月也觉得好笑。 今晚，她和妹妹聊了很多。 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协议和默契。 杨帆会对妹妹动手动脚，她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妹妹跟她那么像，何况妹妹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杨帆真能免疫，说明他可能对她不是真心的。 虽然这么想，但看到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骗自己，柳月月还是很生气：“我不想说话了，想挂电话。” 杨帆一愣：“怎么突然就不想说话？心情不好了吗？” 柳月月一下又以为杨帆可能只是受害者，他喜欢妹妹是真，不喜欢妹妹也是真。 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样，又爱又恨。 而对自己，男朋友就很简单，只有爱。 “嗯，心情不好，你一晚都没理我。”柳月月说道。 杨帆仰头看星空，说道：“我在夜观天象，准备给送你一首诗呢，绝对会让你喜欢。” 第311章 晚点有好看的 “夜观天象，有新感悟？” 听到杨帆的话，柳月月心神一动。 衣食无忧，吃穿不愁，有花不完的妈妈的钱的柳月月，对物质已经没什么追求了。 或者说，物质追求已经不是问题。 所以，虚无缥缈的东西，如爱情，如精神文明，才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杨帆，你是大仙吗，会看天象？”柳月月嘴角含笑，晚点有好看的了。 “如果我是大仙，那你就是大湿，听说有一类完美的女人，有个统称。”杨帆说道。 “什么呀？”柳月月问道。 “观阴大湿。”杨帆说道：“心肠好，怜悯世人。” “我没有那么好。”柳月月谦虚道。 “有的，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杨帆把果果露出来的小胳膊放入小被子里，夜风习习，很凉快，不盖好被子容易着凉感冒。 “油嘴滑舌。”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 “是这样的吗，这是你尝过之后的感觉吗？”杨帆问道。 柳月月愣了一下后，娇羞道：“讨厌，才不是。” “那是什么感觉？”杨帆问道。 柳月月脸红扑扑的：“讨厌讨厌，不许再这么跟我说话了。” 一旁的柳芊芊浑身起鸡皮疙瘩，爱情果然是五味杂陈，不然她怎么会觉得有些酸酸的。 姐姐这样子，她有点受不了。 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差不多。 仅仅那样，就叫出声音，这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羞人姿态。 现在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害羞。 以后，绝不叫了。 和杨帆聊着，等到家要下车后，柳月月才跟杨帆挂断电话。 回到家，爸妈早就睡下。 两姐妹轻呼一口气。 自从柳芊芊明面上跟杨帆搞对象后，柳妈对她的管制越来越松，柳月月沾了光。 有时回来晚什么的，都不用报备。 就算不回来吃饭，也没什么。 反正保姆会一直做一家人的饭，剩多剩少，不在乎。 有些新闻说首富一条牛仔裤也就十几美元，生活很节俭。 这怎么可能，富豪真的那么节俭的话，怎么会有几亿的豪宅？ 住公寓，住普通人奋斗一辈子才买得上的几十平米的普通房子不好吗？ 生活节俭，热心公益，那都是公关形象，由团队打造的人设。 再说了，搞公益慈善，可以减免不少税。 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富人喜欢做公益慈善。 而很多国家也支持这种做法，毕竟名人做慈善，有带头表率的作用，影响广泛深远。 “姐姐，我们泡个澡吧，我先去放水，在你房间还是我房间？”进屋上楼时，柳芊芊问柳月月。 “这么晚还泡什么澡，早点洗完早点睡，明天还要忙。”柳月月拒绝了妹妹的提议。 “我们边泡澡边聊天嘛。”上楼后，柳芊芊没回自己房间，跟姐姐进她房间。 “今天聊够了，不想聊了。”进房间后，柳月月放下手机和包包，反手伸进上衣后背。 没一会儿，她从上衣里摸出文胸，扔床上。 几乎同时，柳芊芊也从上衣里摸出文胸。 她跟姐姐的习惯一样，回家进房间后，会第一时间摘下内上衣。 文胸是一种束缚，白天戴够了，回家可以把它们解放出来。 尤其最近，柳芊芊总感觉胸部鼓胀，在进行第二次发育，戴文胸很不舒服。 “那就一起淋浴吧，姐姐，我给你搓背。”不等姐姐同意不同意，柳芊芊进浴室，宽衣解带，洗澡比姐姐还勤快的样子。 柳月月习惯了，随后也进浴室，脱掉束缚。 两姐妹连脚丫都非常精致漂亮，肌肤如雪。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 两姐妹不仅白，不管身材或容貌，也都无可挑剔。 一起洗澡，就像在照着镜子，对面是自己。 “芊芊，你现在多少斤？”妹妹冲完水，在抹沐浴露，自己淋着水的时候，看了一眼妹妹，柳月月不由得问道。 “早上出门前称了一下，一百零六吧。”柳芊芊说道，然后问柳月月：“姐姐，你现在多少斤？” “我昨天称才一百零三。”柳月月皱着眉头。 女孩子体重不过百，不是矮就是没胸没屁股。 虽然自己过百了，但柳月月并不高兴。 以她的身高，体重没过百，简直不敢想象。 肯定没胸没屁股。 女生谁不希望自己前凸后翘，有完美的曲线呢？ “哈哈，我比你重三斤。”柳芊芊很高兴，打量着姐姐：“本来没觉得我们的身材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感觉我的胸比你的大一些呢。” 柳月月紧张兮兮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再看妹妹的。 “不可能，一样的。”柳月月慌了，输给妹妹什么也不能输这个。 杨帆是正常男人，或许不喜欢那种超大型的，但肯定喜欢大的。 她和妹妹属于正常大范畴，再大点，也没脱离这个范围。 正常范畴内，自然是越大越好。 妹妹的比她大，杨帆移情别恋怎么办？ 嗯，也许用他会更宠妹妹来说更合适。 洗着洗着，柳月月突然拍掉妹妹的手：“正经点，洗澡就洗澡，老实点。” 柳芊芊收回手臂，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埋怨道：“干嘛用那么大的力气，很疼的。” 之后，她狡黠一笑，伸出手，趁姐姐仰脸淋浴，托起姐姐的…… 最后，两人比较了一下，无论从什么地方什么角度，还是没看出来区别。 三斤，不知道去哪里了。 洗完澡，两姐妹一边拿浴巾擦身，一边出浴室，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下一刻，衣帽间里，又传来两姐妹的吵架声。 “你能不能别内衣都穿我的？” “以前又不是没穿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不管，我懒得回我房间。” “就那么几步，我房间对面，你都懒？” “说得你不懒似的，上次在我房间泡澡，是谁一泡完就进我衣帽间，抢着穿我买回来才穿了一次的那套漂亮内衣？” “我看出来了，你多出来的那三斤肉，都长屁股上了，没我的好看了。” “啊？真的吗？姐姐，你别骗我！” 第312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衣帽间里，穿上小裤裤和睡衣后，柳月月出来，坐到梳妆桌前。 她没有使用吹干机，选择穿戴干发帽。 干发帽是粉红色的，她很喜欢的颜色之一。 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柳月月很满意。 不管是嘟嘴，还是微笑，或是侧着看，她都觉得自己很符合大众审美观，琼鼻大眼，嘴唇线条性感迷人，一口白牙整整齐齐。 身边有人长有虎牙，乍一看挺可爱的。 但看久了，柳月月觉得没有秩序美。 论耐看程度，没有整整齐齐的好。 阅兵仪式上，那种整齐秩序美，是无以伦比的。 还好自己够好看，这给沉浸在恋爱中的柳月月增加了不少自信。 不然总会担心要是出现比自己更好看的女孩子，杨帆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幸好，自从上初中后，她就常听身边的同学朋友说，没见过比自己还漂亮的女生。 也就妹妹能跟自己不分伯仲，甚至分不出来谁是谁。 多看了两眼，给自己增加自信后，柳月月脸朝下，让头发自然下垂，然后撑开干发帽较宽的一端，将其套在头上。 头发放进干发帽后，螺旋盘起。 盘好后，柳月月拉住帽子另一端的绳子，往上往后扣在纽扣上。 镜子里，即便戴上干发帽，柳月月依然迷人，展现出另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脖颈雪白，如天鹅一般，锁骨的精致与十三姨各有千秋，非常好看。 柳芊芊也从衣帽间出来，戴上干发帽，并让姐姐帮忙。 这种干发帽很实用，戴上后，十分钟之内，湿发中的水分会被吸入干发浴帽中。 如果不嫌麻烦，也可以用干发帽轻轻擦拭头发，不过几分钟，长头发就能飘逸起来。 甚至如果赶时间睡觉，包上干发帽，即可睡觉，不头痛不感冒。 使用干发帽可以免用电吹风，减少电吹风对头发的伤害。 这是一种时尚、环保、省时、省电且不伤发的护发干发新方式。 戴好干发帽，柳月月把今晚想跟自己一起睡的妹妹赶走，敷上面膜，半躺椅子上。 洗澡期间，杨帆给她发来信息了。 信息内容，是他说过的夜观天象得到的一首诗。 “鹊桥仙。”看着信息，柳月月脸上露出热恋中的女孩子特有的甜蜜与幸福。 上次是临江仙，这次是鹊桥仙。 被男朋友当作仙女，真幸福！ 鹊桥，是天上的一座桥。 是杨帆跟她说过的银河上的一座桥，只是肉眼看不到。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看完《鹊桥仙》上阙，柳月月仿佛置身在浩瀚的星空中，周围是无尽的星辰大海，宇宙绚丽，但她无暇顾及，心里想的只有爱人。 能见上一面，便是抛却世间所有一切，也义无反顾。 没有什么能比两地相隔的恋人，再次相见更加令人期待和心动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阳台烧烤喝酒那时，他曾对着江上吹来的风说过这句话，但当时柳月月的感受，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 那时，她在他身边。 现在，两地分隔。 才分别不到一天，她就特别想他。 他，也是这样的吧。 柳月月现在就想立刻马上飞到他身边，这一刻，什么也比不上见他重要。 录音棚，事业，美食，逛街……全都黯然失色。 似乎人生中的唯一期待，就是见他。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看完下半阙，内心感情异常丰富的柳月月眼中浮上一层水雾。 世上竟有如此美好的诗词，还让自己看到了。 即便一直觉得男朋友神秘，惊才绝艳，但现在，柳月月的认知再次被这首词刷新。 杨帆，是个大宝贝，柳月月再次坚定了不离不弃的决心。 文字有时候是骗人的，但柳月月相信，至少这一刻，男朋友对她的感情、思念，是真实的。 真得不能再真。 霎那永恒。 就算只为这一刻，一辈子也值得。 看完《鹊桥仙》，忠于心情，柳月月给杨帆发信息。 就算吵醒他，她也要发。 她想表达自己对他的想念。 “杨帆，我爱你，我好爱你！”编辑好信息后，柳月月觉得太露骨了，露得她满心的热情都被浇灭了大半。 所以，她删掉了，重新编辑：“杨帆，爱你一万年。” 这个也露骨，且更加的露。 但没关系，过于露，反倒不太让人觉得肉麻害羞。 据说男女欢愉时，什么露骨的话都好意思说。 因为再露骨的话，也已经比不上当时的身体力行羞辱蹂躏。 遥远的黔江。 杨帆还没睡下。 星空璀璨，深邃迷人，看着看着，总是会想起一些过往，大脑很活跃。 开车回来的路上，还挺困的，要是靠边停车，杨帆能立即进入睡眠状态。 现在更晚了，杨帆却没法做到了。 翻来覆去，他时而仰望星空，时而面向山下、阿蓬江，时而侧对后山。 后山藏着另外一个世界，很少人知道那里有着什么样的美妙。 以前每到春天，它就是杨帆的秘密花园。 他一个人能在那里玩上一整天。 睡不着，杨帆便拿起枕头旁的手机。 好几天没时间刷朋友圈了，杨帆进去浏览了一下。 发朋友圈的人很多，虽然他的通讯录里没有多少好友。 “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一对对情侣，忽然感叹时光的流逝，我也想找另一半共度风雨了。”这是马汉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动态，且发这个动态的时候，他刚从一个女人的身上爬下来。 杨帆想了一下，礼貌地点了个赞，然后发表评论：“别找了，人生中的风雨，大部分都来自另一半。” 评论完，杨帆继续浏览下去。 很快，他又看到李卫民的最近朋友圈动态。 “想靠脸吃饭，却没颜值。唉，人生真的好难！”后面配了一张生无可恋的表情包。 杨帆依然先礼貌地点了个赞，然后发评论：“没关系的，可以靠不要脸吃饭。” 第313章 请同情一下有女朋友的人 给李卫民的朋友圈动态评论完毕，杨帆心神俱爽，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又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一天。 评论后面，他并没有署名某某某留。 现在的年轻人，很可悲，多数没有人生方向，一个比一个迷茫。 杨帆早就没拯救全世界的打算，但身边的人，能伸把手帮一帮，他还是很乐意的。 “我有颜值，都在靠不要脸吃饭。现在的人，太好面子怎么行呢。”放下手机，双手放后脑勺上，杨帆枕着手掌，仰望星空。 为朋友指引了一条明路，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的事。 杨帆现在的心情能这么好，全是因为助人为乐的结果。 帮助别人后，自己会很快乐，很深刻的一个道理。 三百公里外的主城。 李卫民是个单身狗，熬夜是常有的事，这个时候，他理所当然还没有睡觉。 他还在电脑前玩，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下。 说不定哪个女孩子在自己玩得入迷的时候，给自己发来表白信息呢。 要是初中班花给自己表白，就太美了，李卫民总觉得初中的时候，班花对他有意思。 只是不知道人家现在结婚了没有，自从初中毕业后，两人就再没有交集。 还好大家都在一个qq群里，只是没加好友，微信也没有加。 希望班花没结婚没男朋友，知道自己还是单身，然后来跟自己表白吧。 十几岁时的伟大梦想，李卫民早就不去想了。 那时意气风发，曾暗暗发誓，日出东方，非洲可以绕过。 想着，李卫民拿起手机。 很快，他就发现到自己的朋友圈动态被人留下足迹，急忙点进去看。 这一看，他很郁闷。 刚才还期望有哪个老同学老朋友留言说，今天碰到班花了，班花还问起你呢。 这样的话，李卫民肯定会询问班花如今的情况。 如果班花还是单身，那就太棒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放下所有尊严，去追求班花。 同一个市，同一个行政区，多难得的地利。 见鬼的日出东方去吧，我现在只想做个好人，一心一意，一饮一啄…… 杨帆的朋友圈评论，让李卫民一脸失望和郁闷，回道：“有女朋友的人，请不要伤害单身狗。” 不一会儿，李卫民便收到杨帆的回复：“这有什么，有女朋友，那可是会要了狗命的，请同情一下有对女朋友的人。” 距离李卫民住所十几里外。 杨如意本来睡着了，但突然被噩梦惊醒。 她没把身边躺着的男友摇醒，也没开灯。 摇醒男朋友，招来的只会是一顿喝骂，不会再有什么安慰。 摸索着，杨如意穿上内裤，再穿上睡衣。 旁边的男朋友，光着。 黑暗中，依稀看了几眼，杨如意忽然觉得男朋友的样子有点恶心。 同居之后，男朋友胖了十几斤。 自己却瘦了好几斤。 读书的时候，最用功的阶段，她都没这么瘦过。 睡不着，杨如意躺床上玩手机。 刷朋友圈是她每天的休闲项目之一，今天也不例外。 刷着刷着，杨如意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眼角溢出泪水。 她和杨帆、马汉、李卫民都是微信好友。 杨帆给马汉的点赞和留言，杨如意看到了。 杨帆的“人生中的风雨，大部分都来自另一半”这个留言，让杨如意忍俊不禁。 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形式上像是笑出了泪花。 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杨帆说出了她的真实感受。 再看到杨帆给李卫民的留言，杨如意又忍不住想笑。 说得也很在理。 世界上的女孩子，七成颜值都是普通级别，也就是五分左右。 两成属于五分以下，一成五分以上，且分值越高数量越稀少。 自己呢？ 杨如意觉得素颜能有六分，化妆的话，七分不成问题。 七分，已经是很多女孩子靠美颜相机都达不到的境界。 所以，虽然没法跟杨帆的女朋友那种无限接近满分十分的女孩子比，但杨如意觉得，想过点好的生活，不是什么难度。 何必委曲求全？ 只是可惜了这些年的青春，给了一个……算不上渣男的男人，自己没发现对方出轨。 “杨帆……”杨如意叹气，他总给人一种真正走过春夏秋冬四季的老男人的感觉。 这种老男人，非常珍贵，有点生活阅历，受过挫折的女人，都会喜欢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 何况杨帆年纪并不大，才毕业两年而已。 人帅，又有本事，工作出色。 李卫民看到杨帆的回复后，不想多说什么了，回复一串省略号。 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同情你个鬼。 黔江，小天台上。 杨帆坐起来。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席地而睡，地板太硬。 而不是什么夜色太撩人。 还是小孩子适应能力强啊。 看着身边熟睡的果果，杨帆很羡慕。 不认床，不认地儿，四海为家。 所以人贩子只会拐卖小孩子。 前段时间，网上有个初为人母的妈妈，如梦初醒，在网上发视频寻求帮助，说自己从小被拐卖。 视频里，她讲述自己小时候印象中的家，还有当时自己生活的周围环境，希望有人能帮助她找到家，找到亲生父母。 最后，她找到了以前自己的家的所在地。 回去前，她还给妈妈准备好了小时候妈妈想要的首饰。 但回去后，她才知道，父母早已离世。 在她被拐后没几年，因为承受不了失去女儿的打击，父母相继去世。 “叮咚~”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杨帆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柳月月发来的。 这么晚了，又不在我身边，爱我一万年是想干啥呢？ 没有用的！ 杨帆没回信息。 相信女朋友会以为他睡着了，才没回。 很合理很完美的一个理由。 再说了，看女朋友这情绪，一旦回信息，会没完没了起来。 心火肯定会被她勾动。 虽说她还不会勾引他，但那是相对来说。 她就算没说什么勾引的言语，只是寻常的聊天，也会莫名让杨帆寂寞难耐。 就像十三只是躺在一旁睡觉，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一样可以让杨帆分泌大量荷尔蒙。 放下手机，杨帆看着菜园里漫无目的一般飞行着，寥寥无几的萤火虫。 这种只生活在热带、亚热带和温带地区的黑夜精灵，在黑暗里闪烁着光。 还没到真正的夏天，等到那时，漫山遍野都是一闪一闪发光的萤火虫，如童话一般。 到时候，带月月…… 算了，月月脸薄，今年夏天肯定还不好意思这么早就过来见他父母。 那就带十三吧。 去后山，也不知道后山晚上蚊子多不多，光屁股久了会不会扛不住。 第314章 种豆南山下 后山，一轮弯月悄悄爬出来，俯瞰大地众生。 也许，它的视角正放在天台上的杨帆身上。 又是一个可怜之人，这么晚还睡不着。 或许，它的视线放在后山那窝马蜂上面，蜂王还在，工蜂们却已经换了一批。 工蜂寿命最长的，可达120天，最短的，仅为45天。 看大地芸芸众生生生死死，悲悲喜喜，一开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只是看久了，月亮姑娘早就麻木了。 甚至到最后，它就跟没有意识了一样，地球炸了跟她都没有关系。 可能炸了更好，没有了牵挂，它可以去宇宙深处流浪。 只是需要小心一点，不然滚着滚着，就又被哪颗星球的引力给吸住，再也离不开。 上次，它就被地球这个混蛋给遥遥控制住，想跑都跑不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围着地球，它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亿年。 好可怜啊，宇宙的种种风景和神奇，月亮姑娘还没看够呢，就这样被锁在一颗比自己大的星球身边，哪也去不了。 嗯？ 那个在它眼里渺小得与蝼蚁一般无二的人，在跟自己招手？ 月亮姑娘看到了在天台上跟自己招手的杨帆。 有趣，无知的人类，不知道我没有意识吗，我…… 月亮姑娘躲进一片云层。 杨帆站在天台上，脱下裤子，一边看着月亮姑娘，一边朝远处飙尿。 砰砰砰的声音在楼下响彻。 三十秒了，还没结束。 下一刻。 “你他妈不能朝路那边没有芭蕉叶的地方撒尿吗？你妈睡觉轻你不知道？大晚上的……”杨父的大骂声在楼下响起来。 杨帆连忙一边飙尿，一边一步一步侧移。 三秒后，砰砰声消失。 杨帆舒了口气，继续酣畅淋漓。 “死老杨，你骂谁呢？”杨妈的骂声也随之响起。 杨父的声音立刻弱小了许多：“我这不是替你骂吗？‘他妈’只是一个口头禅，不是骂你的意思。” “儿子才回来，你想骂他不能等一两天吗，这么不近人情。”杨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二天一早。 杨帆被风雨无阻爬上山头的太阳晒得有些热，然后醒来。 头发有些湿润，朝露何其多。 他扭头看了看身边，果果还在睡觉。 虽然粉嫩细腻的脖子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渍，但她依然睡得很香。 昨晚半夜，杨帆估计他刚睡着两三个小时，小姑娘就爬起来摇醒他。 喝粥喝水太多，她是被尿憋醒的。 如果是在家里，她可能还会自己去洗手间。 但在这里，上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她只能摇醒杨帆。 杨帆便带她下楼上洗手间，回来睡下后，他脱下上衣，盖住她眉头以上的脑袋。 现在，他的上衣已经掉落一旁。 小姑娘的头发看起来还好，至少没杨帆的头发那么湿。 清晨的露水，没有多少落到她头上。 喊醒小姑娘，杨帆卷好铺盖，扔到下去，然后从天台上跳下来。 站天台下，杨帆伸手，将坐天台边上的小姑娘抱下来。 三宝早就自己跳下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圣和滚滚比较笨重，不敢跳，在等杨帆抱下来。 洗漱完毕，早餐爸妈早就做好。 此刻两老并不在家，去上班了。 农忙的时候，杨爸杨妈会干农活，这是老本行，丢不了。 闲时，两老则会下山打临时工。 杨爸有时去工地，有时去厂子里。 杨妈则通常都是去店里打临时工，有的店是餐馆，有的是超市什么的。 杨帆现在一个人可以养家了，但两老没有就此歇下来只忙农活。 他们还想攒点钱，将来给儿子买房娶媳妇用。 虽然杨妈因为身体不好，导致两老基本攒不了钱，但依然在向这个目标努力着。 能不能攒是一回事，努不努力也是一回事。 听说儿子找了一个……似乎是两个女朋友，家里都很有钱，两老是挺开心的。 要是只是一个，就完美了。 反正只需一个，就能少让儿子奋斗十几年。 两个，听他昨晚那么说，可能是少奋斗一辈子。 是那种东窗事发，人直接就没了，无需再奋斗的类型。 有点吓人。 所以一个女朋友就好，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好不好吃？”吃着早餐，杨帆问果果。 第一次，小姑娘没回应。 第二次，依然没回应。 第三次，杨帆不问了。 食不言寝不语，前者小姑娘贯彻得一如既往地坚决。 吃完早餐，杨帆背上包，包里放有好几袋糖。 他要带果果去村里串门。 村民的关系还算和睦，很少有那种你家果树枝丫占了我家地儿领空，然后双方吵起来的事发生。 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将来还不打算搬去跟他住，杨帆得跟村里的人打好关系，有个照应。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 “小帆，没放假，怎么就回……嗯？你女儿？” 杨帆串门的第一家，是村里的罗婶家。 虽然家里就罗婶一人，但杨帆也不觉得可惜。 糖送到，到晚上，罗婶一家就都知道了。 太阳有些大了，罗婶家门口的中华田园犬趴在太阳照不到的台阶上，哈哧哈哧吐着舌头。 刚才它吼了杨帆两声，立时被罗婶喝止住。 “嗯，第一次见到她，她已经三岁了。”杨帆从包里取出一袋糖果，给罗婶放门前石条上。 石条很光滑，被罗婶一家老小坐了应该有三十年了。 罗婶没多问果果的来历，虽然她很想知道果果是不是杨帆亲生的，但明显很不好问。 杨帆刚才就没直接给她答案。 杨帆串门的第二家，是儿时的玩伴，爸妈口中的娃儿已经开始学走路的王君。 “哈哈，我女儿也比你儿子大，还是我赢了。”杨帆坐王君家厅堂里，给也在家的王父递烟，然后跟王君聊起来。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都是孩子。”王君没好气道。 杨帆唏嘘感慨：“小时候，你很好强，总是什么都想跟我比。每次比谁尿得远，你都输，然后哭着回家告诉你爸妈，最后还被你爸妈打一顿。” “你滚，还提这事！”王君哭笑不得。 王父笑呵呵的，说道：“君君那是傻，不然你也不会看不上她，她怎么可能比得过你？” 第315章 妈妈买的，我偷过来的呀 “王叔，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从小玩一块，我和王君实在太熟了，下不了手。”杨帆坦然看着王君笑道。 王君长得不差，不然在这个年代，也不会早早就被人哄到手，然后结婚生子。 剩女中，长得漂亮的有，但那只是少数。 大多数剩女，长得都很一般，甚至称得上丑。 但她们还各种挑，以为现在男多女少，自己可挑选的太多，不急。 结果就剩下来了。 而剩男们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感，没能力给女方一个房子，养家糊口，就不结婚生子。 “说得好像你下得了手，我就让你下似的。”王君白了杨帆一眼。 她嫁在黔江，但生活压力大，老公南下打工了，她留在黔江带孩子。 老公家那边，平时都是跟公婆一起住的，王君住得不太舒服，经常跑回父母家住。 果果难得碰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童，很高兴，领着小屁孩到处爬。 从厅堂爬到走廊外，云朵遮住太阳后，又领他爬到院子里。 果果小小年纪就有能让刚有些意识的小孩青睐的美丽，小屁孩对她并不排斥，跟着四处爬。 王君的父亲去炒了两个菜，想让杨帆陪着喝两杯。 餐桌旁。 “我不喝酒。”杨帆拒绝了，把满满的一杯酒推开，让王君给他打碗粥喝。 王父看向女儿：“小帆不喝酒？” 王君则看向杨帆，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高中同学聚会过几次，杨帆确实不喝酒。 但私底下，跟王君在区里吃饭，他喝过酒。 当时还上高中呢。 那时他说他失恋了。 王君问他跟谁。 他说是网上的一个女孩子，辍学打工。 虽然两人没恋过，但属于恋人未满那种。 那天，他说再也恋不成了。 “不喝的，叔，你喝你的。”杨帆接过王君打来的粥。 “别装了，跟我女儿在一起玩的，能是什么好人，酒都不喝，可能吗？”王父重新把酒推到杨帆面前。 杨帆倒不尴尬，有其女，必有其父。 王君跟她父亲一个样，憨憨笨笨的。 “想喝酒，我陪你喝。”王君也在桌边坐下来，抢过杨帆面前的酒杯。 要说老实，王君以前确实没有杨帆那么循规蹈矩，比较野。 高中的时候，她就搞对象了。 只不过没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据杨帆所知，高考结束她才跟男朋友睡。 大学后，异地恋的两人没谈一个学期，就分了。 至于后来她的感情经历，杨帆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她现在嫁的老公，杨帆并不认识，不是高中同学。 王父虽然对女儿有些嫌弃，但王君能忍，总好过在老公家看公婆脸色过日子。 最终，杨帆没喝酒，喝粥陪王父喝了两杯。 最后，在王君儿子的哇哇大哭声中，他带果果离开。 果果喂小屁孩吃辣椒了。 只不过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两小孩玩着玩着，小屁孩就哭得撕心裂肺。 王君给儿子哺乳的时候，小屁孩像是得到救命稻草似的，不过依然是吸一阵哭一阵。 直到杨帆走后，看到地上掉的一小截辣条，王君才觉得自己找到了儿子痛哭的源头。 不过小屁孩不会说话，她也不敢肯定。 “果果，小东怎么哭得那么凶，是不是你弄的？”离开后，去往下一家村民的路上，杨帆在一棵树下询问小姑娘。 “他老是伸手，想吃我的零食呀。我不给，他老抓着我不放。”果果从小背包里摸出一袋零食——辣条。 杨帆眉头一皱：“谁给你买的辣条？” 这是你能吃的吗？ “妈妈买的，我偷过来的呀。”小姑娘取出一根辣条，舔了一下，小脸扭曲，然后递给杨帆。 杨帆立时生不起气来了。 好吃的，小姑娘都不愿意跟她妈妈分享，只愿意给他。 十三姨想分享女儿的东西，基本上除了抢，没有别的途径和办法。 杨帆坐树下，一口一口啃吃起那根辣条。 辣条除了辣，别的味道杨帆吃不出来，只觉得像是在啃一片树皮。 小姑娘坐杨帆腿上，问道：“爸爸，好吃吗？” 她也想吃，只是对于她来说，太辣了。 偶尔舔一下，还可以接受。 “本来是不好吃的，但果果给的，就会很好吃。”杨帆把背包放脚边上，打开拉链，取出一瓶水。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再从辣条袋里抽出一根辣条，睁着大眼睛，递给杨帆：“爸爸，你能不能把辣舔掉，再把辣条给我呀？” “不可以哦。”杨帆教育道：“那样辣条上面会都是别人的口水，果果不能吃这样的东西。” “爸爸不是别人呀。”小姑娘说道。 “果果吃的东西，除了果果，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只要嘴碰到了，就都算是别人口水。”杨帆说道。 “我不明白。”果果歪着脑袋。 杨帆叹气，教育小孩子，果然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 随后，他接过果果第二次递来的辣条，拿矿泉水冲洗两遍，然后再递回给她：“吃吧，这样就可以吃了。” “爸爸，你不吃一下，它要是还很辣呢？”果果摇头，没接辣条。 杨帆只得小吃一口。 “应该可以了。”杨帆再次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这才接过来。 不过她不吃，只是当雪糕一样舔。 杨帆趁她不注意，把还剩一部分的辣条袋子放到自己的背包里。 在村里串了一上午的门，杨帆带果果回到家。 一上午，小姑娘穿的是漂亮的汉服，如遗落人间的小仙女。 回到家，杨帆给她换上一身休闲服。 短袖红白条纹t恤，运动型中裤，头戴圆顶遮阳帽，脚踏白色运动鞋。 太阳有点大，杨帆给她抹上防晒霜，再给她鼻梁上挂一副茶色太阳镜。 虽然很矮小，但小姑娘的腿长比例很惊人，本来娇小就很可爱，腿长让她看起来居然还有一丝美感。 家里本来只有一辆摩托车和一辆农用三轮车，但一个月前，杨帆寄钱让杨爸买了一辆电动车，说是给他用的。 杨爸买回来了，只是不常用，放偏房一间屋里。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呀？”背着小包包，果果在电动车后面努力推，帮杨帆把它从屋里推出来。 第316章 蓝水云烟，雀落人间 杨帆没有带果果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想带她下山，去区里转转。 下山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白发老人背着小孩下山。 车有车道，人有行道。 机动车和非机动车有专门的柏油路，走路有抄小道。 小道时而掩映在林间，时而横穿马路，笔直向下。 蓝水云烟，雀落人间。 到区里后，杨帆把后座上，像是八爪鱼一样，四肢吸附在他身后的果果抱下来，给她买了一个儿童安全头盔。 遮阳帽换上安全头盔，小姑娘一下变得英姿飒爽。 杨帆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给十三姨看。 十三姨平时给小姑娘打扮，漂亮方向是比较在行。 但在酷的方向上，就略有不足了。 “笑得这么开心！”看到照片后，十三姨回信息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酸溜溜的味道。 “她玩得开心你还不高兴了？”杨帆带果果逛商场，给她买了商场儿童游乐园门票，然后坐游乐园门内，跟十三姨聊天，让果果自己先玩滑梯之类的游戏。 “她有没有说想我了？”十三姨问道。 犹豫了一下，杨帆问道：“我该说有，还是没有？” “行吧，我知道了。”十三姨很受打击。 都一个晚上，外加大半个白天了。 小姑娘居然想都不想妈妈。 “这个得你自己反思了。”杨帆说道。 “我反思什么？”十三姨很不服气：“你自己带她几个月试试看，不用一年半载，你对她也会凶起来。” “也许吧，打是疼，骂是爱。”杨帆也不是很反感十三姨教育女儿的方式。 单亲家庭，教育儿女，严厉为主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但也因此让儿女从小感觉缺失来自父母的爱。 完整的家庭，一方让儿女感觉到有束缚、管制，一方让儿女感觉到父母的爱，这才是正确的人生打开方式。 是有不少单亲家庭出身的孩子出人头地，成为成功人士。 但如果问他们，童年有遗憾吗，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有。 而且最大的遗憾就是，缺失了另一半父母的爱。 “果果这一天一夜有没有闯祸？”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不算闯祸吧，反正只要不被抓住，就不算闯祸。” “那就是闯祸了？”十三姨细腻光滑的俏脸上露出笑容。 “她喂一个一岁不到，还不会走路和说话的小孩吃辣椒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那小孩有没有事？” “问题不大，就是哭声有点大。”杨帆无奈道。 “打啊，你打她没有？”十三姨很生气。 “要打也先打你。”杨帆说道。 “为什么？”十三姨立时觉得屁股有些欠揍，有点期待呢。 “你什么时候买的辣条，被果果偷了一袋，你没发现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立刻否认道：“我没有买辣条，是芊芊买的。” “那我回去问问芊芊。”杨帆说道。 沉默了一下，十三姨小声说道：“是我买的，你不用问了，我就买了三袋。” “我不在的时候偷吃，是吧？”杨帆笑道。 “不是，你在的时候，跟你一起吃。”十三辩解道。 “我今天吃过了，啃树皮似的，没味道，不吃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问道：“那……我那……两个，有味道吗？” 杨帆愣了一下，明白十三姨的意思，回答道：“没有。” “那你还不是喜欢吃。”十三说道。 杨帆偷偷瞄了一下四周，有些尴尬道：“还是有点味道的，香，还好看，手感……” 十三也有些害羞起来，看了看四周，打断杨帆的话：“辣条，吃不吃？” “那就吃一点吧。”杨帆从了十三姨。 他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每一份感情都很专一，生活里，对十三和果果的衣食住行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比如十三喜欢吃辣条，他是持反对的，并时刻监督她。 不让吃当然是做不到的，但以这个为目标，十三就会少吃，不敢多吃。 “回来的时候，你给我买。”十三姨像是小女孩得到礼物似的，兴高采烈。 “你不是买了三袋吗？”杨帆问道。 “吃完了啊，果果还偷去一袋，你不说我以为我才买了三袋。”十三姨说道。 “少吃点，又辣又没什么味道，更没营养。”杨帆叹道，第一次知道这年纪的女人，还这么喜欢吃零食。 带着果果在区里转了几个地方，杨帆骑电动车载她回家。 小姑娘玩得有点累，杨帆担心她坐后面会睡着，脱下上衣，光着膀子，把她绑在身上。 事实证明，杨帆的做法是对的。 半道，小姑娘就歪着脑袋，贴他背上睡着了。 发现后，杨帆吓得检查了好几遍有没有绑紧，骑车也不敢骑快了。 小姑娘的快乐很简单，有爸爸陪伴，花不花钱，她都很开心。 地方小，消费项目不多，就算多、贵，杨帆自己也挥霍不起，她妈妈才有那资本。 天黑之前，杨帆跟小姑娘回到山上。 杨爸杨妈早就收工回家。 两老去上班，都是坐着杨爸的摩托车去的。 杨爸会先把老婆送到目的地，再离开，前往自己的工作地。 晚上下班后，他再去接老婆，一起回到山上。 如果哪天杨爸的临时工结束了，杨妈还要上班，他依然会负责接送老婆。 “今天去哪玩了？”饭桌上，准备开饭前，杨妈询问果果。 “去走天空步道啦。”果果回答奶奶的问题，眼睛不离食物。 “天空步道是什么？”杨妈好奇问道。 果果不知道怎么回答，杨帆说道：“就是儿童乐园里的一个冒险项目，系好安全绳，走设置在高空上的路，有的地方踩着轮胎过去，有的地方踩着秋千板过去，很晃，能锻炼小孩子的胆识。” “哦哦。”杨妈很惭愧，儿子小时候，根本没机会享受这种乐趣。 没有别的原因，家里经济条件不宽裕，没闲钱可以让他享受普通小孩子童年该有的乐趣。 “爸爸，可以吃了吗？”果果仰头看向杨帆。 “等爷爷，今晚的饭是爷爷做的，爷爷还没从厨房回来，不能吃哦。”杨帆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准备开饭，杨帆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响起。 第317章 我明明都已经抓住她了啊 给杨帆打来电话的人，是胡新来——《幸运52》策划组新来的姑娘。 看到来电显示，杨帆有些奇怪。 胡新来进节目组的时候，他已经不算是《幸运52》策划组的人了。 当时的他一直在都市频道忙《开心辞典》节目的筹备和录制等工作，虽然还待在《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办公，但属于寄人篱下的状态。 工作上没有交集，又不算是同一个组的人，胡新来又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从未主动找过杨帆。 虽然她也觉得杨帆很养眼，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行动上就算了。 “喂，小胡。”奇怪归奇怪，在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子后，杨帆接通电话。 “小杨哥，如意姐出事了。”下一刻，杨帆听到胡新来急促，带着哭腔的声音。 杨帆面色一变，离开餐桌，沉声问道：“怎么了，你慢点说。” 胡新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道：“如意姐想不开，现在坐马路边上，很高。” 山城的马路边上，有可能是别人家的顶楼，十几层楼那么高。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旁边吗？”杨帆连忙询问原因。 胡新来抽泣道：“我和如意姐约好今晚一起吃饭的，带上对象，如意姐也把男朋友带来了，但还没吃饭，她和男朋友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吵了起来，后来他男朋友愤然离席，如意姐追出来，没追上，就坐马路牙子上哭，我要过去，她叫我别过来，坐远点，跟她说会儿话就行……” “如意姐的手机在身上吗？”杨帆打断胡新来的话。 “应该在的，她手里没拿手机，包包丢在脚底下，手机可能在包里……”胡新来声音更咽。 杨帆立即挂断胡新来的电话，转打给杨如意。 这段时间，杨帆就觉得杨如意跟男朋友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不出问题的话，不可能允许带家属的多次聚餐，她男朋友都缺席。 同居，其实跟结婚了的性质是一样的。 两者的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外在区别，就是后者多了一个小本子。 如果最后不出现财产分割等纠纷，这个本子就没任何作用，还多此一举。 脚底下的手机铃声响起，呆坐马路牙子上的杨如意目光呆滞，只是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如意姐，可能是你男朋友给你打电话呢，你接一下啊。”胡新来跟男朋友不远不近站着，跟杨如意说话。 胡新来没跟杨如意说是杨帆的电话。 这个时候的杨如意，最想接到的电话，应该是男朋友，而不是外人。 听到胡新来的话，杨如意的眼神果然有了些许变化，像是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怎么可能是男朋友的电话，在得到她的身体后，男朋友对她的态度就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只是当时的她沉浸在热恋中，没发觉到。 直到同居后，她才慢慢感觉到，并越来越深切。 一开始，她想不通为什么，虽然她也对男朋友的一些生活习惯很不满，但没到忍不了的地步。 男朋友对她完全就是忍不了，嫌弃这嫌弃那。 就在半个小时前，杨如意如梦初醒，终于明白男朋友为什么对她越来越嫌弃。 他说她是破抹布，二手货。 呵呵，我不是二手货，是三手货，或许还会是四手货。 杨如意心灰意冷。 交往时，她就告诉过男朋友，她有过两段恋情。 男朋友说没关系，他也谈过恋爱。 原以为男朋友不在乎这个，他自己本来也不是一手货。 但现在，杨如意觉得男朋友这种人很恶心。 连带着，她也觉得自己恶心起来。 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自己也是这样恶心的一类人。 恶心自己的同时，杨如意有些怀念起以前来。 七分苦楚，三分甜。 可惜，回不去了。 再这么活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恶心。 无人接听，手机铃声消失，杨如意神色黯然，举目四望。 这个时候的她，想不起太多，心里装的全是负面情绪。 那些匆忙来往的车辆与人潮，在她眼里变得很无趣，不是一个个冷酷无情的机器，就是一群毫无生机的行尸走肉。 胡新来忽然举着手机，对杨如意说道：“如意姐，是小杨哥的电话，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杨如意冷漠地看了一眼胡新来，没答应接电话。 胡新来小心翼翼靠近杨如意，最后在杨帆的授意下，打开免提，把手机放离杨如意两米开外的地方。 “如意姐，听到我说话吗？”杨帆的声音从音量开到最大的免提听筒里传出。 “嗯，听到。”沉默了一下，杨如意回答道，声音很冷漠。 “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有可能你都听说过。”杨帆说道。 杨如意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 杨帆继续说道：“工地上，一个工人高空作业，不小心掉下来，坠落当空，他喊的不是救命，而是让开。” 这个真实故事，杨如意第一次听到，有些动容。 生命，原来还是挺可贵的。 高空坠落之际，工人自知十死无生，依然敬畏生命，不想伤及无辜，让下方的工友躲开。 “还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三年前。”杨帆说道。 杨如意依然没有出声。 杨帆说道：“一个女孩万念俱灰之下，选择跳楼。跳楼现场楼下，有人在围观，鼓掌哄笑，让女孩快点跳。” 听到这，杨如意冷冷一笑，看了眼匆匆走过，但停下越来越多的行人。 杨帆说道：“救轻生女孩的消防员，本来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结果因为那些没有了人性的围观群众的冷嘲热讽，她拼命挣脱开。脱手的那一刻，消防员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杨如意眼神微闪。 “后来，这个消防员得了抑郁，很自责：我明明都已经抓住她了啊。”杨帆说道：“如意姐，我就正抓着你的一只手，不要让伤害你的人称心如意，让真正关心你的人郁郁寡欢，终日活在自责里。” 第318章 见儿媳妇 杨如意最后拿起手机，跟杨帆通话。 聊了一阵子后，她主动要求挂电话。 人没事了，杨帆没强求，说道：“再耐心点，最迟年前，我带你去卫视频道，换个小环境。” “嗯。”杨如意现在确实不想待在《幸运52》节目组了。 今晚的事，有点丢人。 她不想再见到胡新来等旧同事。 挂断电话，杨帆回到厅堂。 果果端坐餐桌前，居然还没开动，眼巴巴看着杨帆走回来。 杨爸和杨妈也没动筷子。 “怎么还不吃饭？”杨帆坐下来，把手机放一旁。 杨妈啧啧称赞道：“我和你爸说可以吃了，她说她不吃，等爸爸。” 杨爸也笑道：“她不吃，我们吃了两口，也吃不下了。” 杨帆拿起筷子，对小姑娘说道：“吃吧。” 果果这才抓起碗里的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在家里，妈妈一直跟她说，爸爸不动筷子，我们谁也不许先吃。 那是因为饭是杨帆做的。 在这里，饭是杨父做的，不必等杨帆动筷子，但小姑娘不管，就是等他。 “刚才有什么急事吗？”杨爸问杨帆。 “是有个急事，现在解决好了。”杨帆没多说。 昨晚回来有点晚，白天爸妈又去上班，现在时间多了，杨帆跟爸妈边吃边聊起来。 “小帆，你是在跟果果的妈妈谈恋爱，是吗？”杨妈问道。 看了果果一眼，杨帆点头说道：“是的。” “小姑娘很乖，讨人喜欢，小帆，我和你妈不嫌弃她妈妈的条件。”杨爸说道。 两老今天讨论过，儿子可能是在跟果果的妈妈谈恋爱，另外一个女朋友是他虚构出来，骗他们两老的，子虚乌有。 上次过年，儿子开回来的车是领导的，两老就曾怀疑过儿子跟女领导有一腿，然后暗示儿子，他们反对他跟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谈。 所以后来，儿子虚构了一个女朋友，骗两老。 现在，看到果果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杨爸杨妈觉得，果果的妈妈，应该是很不错的。 离异也没什么。 只要儿子喜欢，他们可以接受。 “为什么要嫌弃？”杨帆疑惑：“离异带娃的女人，不说全部吧，大部分都是好女人。不管过去她们是不是，从她们愿意亲自抚养孩子起，就已经是一个好女人。” 顿了下，杨帆又说道：“果果的妈妈，是因为前夫的问题才离的婚，错不在她。另外就是，她家真的很有钱有权，外在形象也没有因为生过孩子而下降，不知道有多少没结过婚的富二代富三代官二官三代都抢着想娶她。” 杨妈疑惑：“这样的吗，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不在乎面子？” 杨帆说道：“在乎的，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东西微不足道。” “不就是电视台里的一个领导吗？”杨爸问道：“权力这么大？” 杨帆一愣，自己之前好像是骗爸妈说十三姨是他们台里的领导。 “调任了，不在电视台了，她现在的权力更大，在他们家这一代，她还算普通的了，级别不是很高。”杨帆只得继续骗爸妈，一点点拐回到正轨上。 “这样我们会不会太高攀了？”杨妈忧心忡忡。 杨爸也有些担心，问道：“果果妈妈平时对你好吗？” “很好，这两次回来，礼物都是她准备的，我没那么细心，没她想得那么周全。”杨帆说道。 吃穿用，十三姨都照顾到了。 要是杨帆自己准备，大概只会给杨爸买条烟，买两瓶酒。 杨妈呢，大概就是给她买个镯子啥的首饰吧。 “果果妈妈有要求你买车买房吗？”杨妈边吃饭边问道。 “没要求，唯一的要求，必须的要求，可能就是让我对果果好。”杨帆看了眼埋头吃饭的果果。 小姑娘完全听不到杨帆一家在说什么。 十三姨好几次趁她吃饭的时候说她丑，她都不为所动。 但只要小姑娘不是在吃东西，十三姨说她丑，她就会毫无例外地张嘴大哭。 “小孩子挺乖巧的，也喜欢你，你得好好对小孩子，当成自己生的。”杨妈看着果果说道。 “必须的。”杨帆笑道。 看了会儿果果，杨妈问道：“有她妈妈的照片吗？给我和你爸看看。” “有，吃完饭给你们看。”杨帆没拒绝妈妈的要求。 “吃完什么，现在看，又不耽误吃饭。”杨妈迫不及待想看儿媳妇。 杨帆只得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开相册，找出十三姨的照片。 “看吧。”找出来后，杨帆把手机递给杨妈。 杨妈高高兴兴接过手机。 杨爸也想看看，但不急，先吃自己的饭，等老婆看完，会把手机交给他。 “这个……”看到手机里的照片，杨妈一脸不敢相信，把手机屏幕对着儿子，皱眉问道：“这是果果的妈妈？” 杨帆看了一眼：“对啊。” 他还以为手机交给妈妈的时候，照片不小心串到哪一张不知道谁的去了。 相册里，同事的照片也有。 比如杨如意，王小雅。 杨妈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么年轻？感觉跟你是一个年纪的，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照骗照骗，真人没那么漂亮，她年纪也不大的，比我大三岁而已。”杨帆说道。 杨妈这才松了口气。 要不是儿子清清白白，对方离异带娃，杨妈都觉得儿子啥也配不上人家。 甚至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的颜值，都配不上人家的颜值。 “我看看。”杨爸主动伸手，跟老婆要过手机。 看了一眼，杨爸把手机交给老婆：“是很好看，比你妈年轻时还好看。” 杨妈瞪了杨爸一眼：“小帆说这是照骗。” 杨帆本来想说十三姨的动态颜值比这个给力多了，听到老妈的话，不说了。 “有全身照吗？”杨妈问杨帆，儿子给的十三姨这张照片，只有半身。 她很满意，胸大，生孩子哺乳，人奶肯定是够了，就怕宝宝吃不了那么多，导致经常涨奶。 “你再往下翻，应该就是果果妈妈的全身照。”杨帆吃饭，头也不抬说道。 杨妈便往下翻。 第319章 我要去健身 杨帆的手机里并没有什么不方便外人看的东西，相册里的女同事照片，都是以跟他合影的形式存在。 单人照，一张都没有。 毕竟有女朋友的人，相册里存储异性朋友的单人照，会显得很不正常，有渣男的潜质。 虽然很多人都有渣男渣女的潜质，甚至本来就是了，但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都是好男人好女人。 杨妈把照片翻到下一张。 没什么意外，是一张张正正经经的十三的全身照。 打量了一小会儿，杨妈更加高兴了，欣慰道：“不错，骨盆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小，勉强属于好生养范畴。小帆，有背面吗，背面看，会更准一些。” 杨帆哭笑不得：“我专门拍她背面干嘛？看正面就够了。” 说完，他把手机要了回来。 杨爸也想看一下儿媳妇全身照，但儿子收回手机，他也不好再问要过来看了。 “小帆，果果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杨妈边吃饭边问道。 “姓文，文学家的‘文’，名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初’。”杨帆回答道。 杨妈埋怨道：“什么不忘什么得什么，我没听说过，我才高中毕业，读的书不多。” 杨帆只得解释道：“大年初一的‘初’，她叫文初。” “哦哦。”杨妈问儿子：“果果是小文的第一胎吗？” 杨帆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的。” “那小文只生过果果一个，还是还生有别个的？”杨妈问道。 “就果果一个。”杨帆耐心回答道。 “哦，那可以。”杨妈松了口气：“第二胎的质量还可以接受，生过太多就不好了。” 杨帆有些无奈，老人想的问题，跟年轻人想的，确实不太一样。 “妈，不要操那么多心，儿孙自有子孙福。”杨帆说道。 杨妈显然不把儿子的话放心上，又问道：“小文二十七了吧？最好赶在她二十九之前生一个，三十岁以后，再生孩子属于高龄产妇，对孕妇和宝宝都不好。” “嗯。”杨帆不想多说了，越理杨妈，问题越多。 杨妈的问题显然还很多，又问道：“小帆，你和小文有考虑过再生几个吗？” “没有。”杨帆本来不想回答的，但不回答问题会更多，只得乖乖回答。 杨妈问道：“小文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跟我一样体弱多病？” 看了果果一眼，杨帆说道：“她身体很好。” 不好也不会每天有那么多精力跟女儿吵架，吵不过还有精力打。 杨帆自认自己就没十三那么多的精力，现在的他只是应付妈妈的一些问话，就感觉有点累了。 杨妈教育道：“小文身体好，那就多生一两个。” “妈，不要想得那么远，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决定。”杨帆头疼。 “你懂什么，不听老人言，将来有你吃亏后悔的时候。”杨妈说道，她一直遗憾没能生二胎。 儿子从小缺少玩伴，所以跟村里的王君那假小子很亲密。 过家家也就算了，小孩子嘛。 问题是居然还比赛谁尿得远，每次比赛输后，王君都哭着回家告诉王父。 每次呢，王父都先打一顿，然后问用的什么姿势。 问完又打了三顿，一种姿势一顿。 “生那么多做什么，我就觉得一个挺好的。”杨帆只得继续陪妈妈聊这个话题。 “好什么？”杨妈说道：“我们店里今天来了一桌客人，聊的就是生育的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杨帆有点好奇，问道：“怎么聊的？” 杨妈说道：“那群人说少生优生，少生的意思是没钱的人家，就少生，有钱的人家，能养得起孩子，就优先多生。” 杨帆一头黑线，还能这么理解？ 杨妈却很赞同道：“以前我们家是没钱，我身体也不好，现在你工作还可以，小文身体好，她家里也不缺钱，为什么不优生？那群人很有智慧，说少生优生是消灭贫穷的最自然最人道的方式。几十年后，我们国家就没有穷人了。” 杨帆不知道说什么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智慧在民间。 穷人都不生孩子了，有钱人生，最后穷人死光，贫穷不就被消灭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儿子许久没回应，杨妈有些生气道。 杨帆只得说道：“有果果了，再生一个还不够吗？” “两个不行吗？”杨妈并不满足只抱一个孙子或孙女。 虽然她也挺喜欢果果的，但毕竟不是儿子亲生的。 杨帆对杨妈说道：“妈，以后文初来我们家，你别这么跟她说，她会认为我们不喜欢果果。喜欢果果，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看待，这是文初跟我在一起的前提。” “没有不把果果当你亲生的，这跟让你生两个不冲突。”杨妈说道。 “行行行。”杨帆敷衍道。 儿女的事，果然不能跟父母说太多。 说越多，事儿越多。 杨帆都懒得再跟爸妈提月月的事了。 吃完饭，果果跑去院里跟一只白鸭玩。 年前家里养的那窝小鸭子，现在只剩下一只。 大部分被卖掉，清明节那时，家里也就杀了一只。 杨帆没管饭桌收拾的事，到篱笆外给李卫民打电话：“李哥，在干啥呢，吃饭了没有？” “单身狗怎么可能吃饭那么早，在玩游戏呢，小帆，有什么事吗？”李卫民一边玩游戏一边跟杨帆说话。 杨帆这两天回老家的事，李卫民知道。 “这一秒，有二十万人在接吻，有六十万人在拥抱，而你，却在玩游戏，惨不惨？”杨帆说道。 李卫民顿时觉得游戏一点都不香了，苦着脸说道：“小帆，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杨帆笑道：“不是，如意姐要搬家，找房子，就在今晚，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告诉我。”李卫民说道。 “现在知道了，不过去帮忙吗？”杨帆问道。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我帮什么忙？”李卫民没好气道。 “今天分了，不然她搬家干嘛，你主动点，联系一下如意姐，去帮个忙。”杨帆说道。 “不去，我要去健身，锻炼好身体，好找女朋友。”李卫民果断拒绝。 第320章 禾下乘凉梦，稻花十里香 最终，在杨帆的劝导下，李卫民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出门，去帮杨如意找房子，搬家。 杨如意虽然年纪比李卫民小一些，但进电视台比李卫民早，现在还是李卫民的直属上司。 这个忙，李卫民不帮不行。 最让李卫民郁闷的是，杨帆说他已经先斩后奏。 这还怎么拒绝？ 李卫民没办法了，不去的话，以后上班上司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跟李卫民挂断电话后，杨帆回到篱笆内。 果果坐走廊边上，搂着白白胖胖的那只孤独鸭，给它捋毛发。 白鸭曾经也是一只高傲的鸭子，性格桀骜。 这在以前，别说果果这么搂着它玩，就是碰一下它，它可能都要张开双翅攻击果果。 现在，白鸭的高傲早就随着同伴们的离去而离去。 家里还有一群鸡，都是一个比一个凶狠的存在。 论年纪，它们都不比白鸭小。 论块头，双方也旗鼓相当。 尤其是那只大公鸡，块头看起来比白鸭还大。 最后一个兄弟姐妹离去后，白鸭在院子里就成了孤儿，受尽欺凌。 每次饭点，主人投食，白鸭都不敢挤进去一起吃。 要么趁鸡鸡们不注意的时候，狼吞虎咽两口，它就得跑。 要么等母鸡公鸡们吃饱了，它才敢过去吃剩食。 不然吃一口，能被公鸡母鸡们围攻，啄上十几口。 在这样艰难的生存环境下，白鸭变成了一只性格很懦弱的鸭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它曾被一直母鸡追着满院子跑，最后逃出篱笆外，那只母鸡才放过它。 离家出走？ 白鸭没想过。 白天，孤孤单单去后山玩得再久再远，晚上，它也会按时回到家里。 昨晚，滚滚过来后，因为太晚，小弟们都睡觉了，没及时给它请安。 它也不在意。 它向来以德服人，很有素质。 今天上午，滚滚下楼来，看到一群老公鸡老母鸡，吓了一跳。 这些都是自己当年的小弟？ 它很欣慰，耀武扬威地走过去，嗷了几声。 可惜鸡鸡们没搭理它。 它很生气，翅膀硬了，不把老大放眼里了是不是？ 于是。 它被一群老公鸡老母鸡追着满地跑，上屋顶都没用，脑袋上，屁股上，不知道被啄了多少下。 现在，看到老公鸡老母鸡们，它都是绕着走的。 夕阳下，滚滚来到蹲篱笆门口，来到看落日沉西角的大姐身边，嗷嗷叫了数声。 大姐没理她。 大姐与世无争，不参与江湖中的这些破事。 滚滚很沮丧。 大姐战斗力爆表，没有大姐的帮忙，它收编不了已经长大成精的鸡仔们了。 犬落平阳被鸡欺，同病相怜，滚滚现在跟白鸭成了好朋友。 果果抱着白鸭玩的时候，白鸭扁长的鸭嘴在滚滚身上突突突，给滚滚按摩。 “爸爸，这只鸭子好可爱，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去吗？”果果问打完电话回来的杨帆。 杨帆看着老老实实坐地上任果果拔毛的白鸭，很惊讶，它居然不怕果果。 乡下，家里养的鸡鸭，都很怕生，甚至连主人都怕。 一旦有人靠近，它们会四下逃散。 尤其见过同伴被抓走，当着它们的面被割喉，它们更加害怕人类。 这只白鸭应该见过不少次同伴或舍友被杀，但此刻居然不害怕人。 有点意思。 “这里才是它的家，不能带走的哦。”杨帆笑道。 “奶奶的家就是小白的家吗？”果果歪着脑袋，问道：“不是爸爸妈妈在哪，哪里才是家吗？小白的爸爸妈妈呢？”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杨帆在果果旁边坐下来。 杨爸走过来，在儿子和孙女身后放下一个蚊香盘。 盘子里面，一圈蚊香正在从头开始燃烧着，散发出茉莉香的味道。 “有多难呢？”果果拔着小白的毛。 不过被是真拔，稍微用力，拔不动，小姑娘就不坚持了，只是在玩而已。 “小白来到奶奶家的时候，还是一只很小很可爱的小黄鸭，它的爸爸妈妈，爸爸也不知道它们在哪里。”杨帆伸手，摸了下小白。 小白的嘴正在滚滚身上突突突，感觉背上不对劲儿，回头看了杨帆一眼，下一刻连忙挣扎着想跑。 果果立即紧紧搂住它，不让它跑。 “家里只剩最后这只鸭了，其它不是卖了就是过节上桌。”杨爸站一旁，手里拿着一根天价烟。 不过杨爸只是闻闻，并没有点上。 昨晚才抽过，这两天他不打算再抽。 可能等儿子返城的那天，再抽一根吧。 “它挺不容易的，天天被那群老公鸡老母鸡欺负，但依然坚强地活着，没事独自出门，自己去后山玩，天黑前回来，站篱笆门口很久，才走进来。”杨爸习惯了屠宰界里的风风雨雨，说起这事来风轻云淡。 杨帆看着小白。 完全看不出当年它小可爱的样子，现在大太多了，圆滚滚的，嘴巴在滚滚身上突突突。 滚滚侧躺着，很享受。 大概没同伴没朋友太久了，小白很珍惜滚滚这个不欺负它的新朋友，满嘴的讨好。 入夜，杨帆又跟果果来到屋顶，爬上天台。 今晚的月亮，出来得比昨晚早。 月光下，稻香从山腰，从山下飘来。 草木的清香，泥土的芬芳，在这里清晰可闻。 “爸爸，好香呢。”果果又习惯性在席子上爬来爬去玩。 三只宝都不肯上天台了。 大圣和滚滚在屋顶上趴着，三宝胆子比较大，沿着屋檐，不知道浪到哪去了。 “是的，水稻又快到收获的季节了呢。”杨帆盘坐席子上，望向山脚。 禾下乘凉梦，稻花十里香，国士无双。 老人的杂交水稻技术若是申请专利，他将是比世界首富还要富有的一个人。 但没有，免费共享。 “爸爸，你有崇拜的人吗？”果果爬到杨帆怀里，一起吹着从山下吹来的风，闻着稻花香。 “有的。”杨帆说道。 “谁呀？”果果脑袋后仰，问杨帆。 “那些只为自己的人，不管多努力，多辛苦，我都不会崇拜，最多只是钦佩，我只会崇拜那些为人类进步做出重大贡献的人，诸如科学家、医学家。” 果果歪了下脑袋，悄悄说道：“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第321章 妈妈今天要过来哦 “什么秘密？”杨帆把小姑娘从怀里抱出去，按在席子上，黏一块，有点热。 小姑娘并不知道杨帆嫌弃她热，被抱出去后，又爬回来，小声悄悄说道：“就是，我崇拜爸爸呀。” 爸爸就是她的天，她的地，胜过一切。 “为什么要崇拜爸爸？”杨帆又把小姑娘抱出去：“爸爸可不能强国，不能改变世界。” 小姑娘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又爬进杨帆怀里，说道：“因为，我喜欢爸爸呀，可喜欢了。” “这么说的话，那爸爸也崇拜你呢，因为爸爸也喜欢你。”杨帆再次把果果拎到一旁，放倒，这次一只腿压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哎呀，我起不来了。”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小姑娘只得放弃，安安静静躺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天上的星空。 明月在云层里悠悠穿梭，繁星点点。 星辰没有昨晚那么多的样子，像是缺席了今晚的相聚。 “小宝贝，你还不困吗？”杨帆问小姑娘。 “还没有呢，我有点想妈妈了。”抱着杨帆的腿，果果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眼睛在光线不是很好的夜里，如两颗星辰一般，清澈明亮。 “是不是想起妈妈的好了？”杨帆拿起手机。 “不是呀，妈妈不好，我没有跟妈妈一起回外婆家，看不到妈妈被外婆嫌弃，好可惜。”果果小手拈着杨帆腿上的毛，一拉一扯。 杨帆放下手机，算了。 本来还想录个视频，发给十三，让她高兴高兴，小姑娘想她了。 看来，小姑娘对妈妈的成见很深，不是一天两天不见面就能消除的。 “那以后咱把妈妈抛弃，不要她了？”杨帆询问小姑娘的意见。 “好呀。”小姑娘欢天喜地。 不过下一刻，她沉默了一下，又说道：“爸爸，我们还是不要抛弃妈妈了吧，那样她会很可怜。” “不用管她呀，反正你也不喜欢她。”杨帆说道。 小姑娘又想挣扎着爬起来，但爬不起来，只好放弃了，说道：“可妈妈喜欢爸爸呀。” “她喜欢爸爸也没用，谁叫果果不喜欢她呢。”杨帆说道。 “可是……”果果挣扎着。 “没有可是，果果不喜欢她，爸爸就不喜欢她，不要她了。”杨帆也躺下来，方向与小姑娘相反，腿依然压小姑娘身上。 虽然腿部有点热，但总好过她钻进怀里，一身热。 “爸爸，我真的想妈妈了呢。”小姑娘不再挣扎，安安静静看着天空。 妈妈好像就在云朵之上，跟随着云朵，慢慢远去。 “想着妈妈被外婆嫌弃，想着妈妈被爸爸打屁股，是不是？”杨帆也看着不是很清朗的夜空。 明明小姑娘就在自己身边，他却觉得她在云端背后。 那是长大了的果果吧，充满期待地扑向未来，离他越来越远。 “不是的，爸爸，我觉得妈妈没人要，会很可怜。”果果歪着脑袋，想看杨帆，但只看到一具庞大的躯体躺着。 看不到爸爸的脸，就像看不到他似的。 “不会的，妈妈那么漂亮，不会没人要，只是我们不要她了而已。”杨帆抬脚。 就在小姑娘以为解放了，可以爬起来之时，杨帆只是换了个位置，腿重新压下来。 刚才压着的地方，捂热了。 现在换另一处，感觉有点凉快。 “是这样的吗？”果果不挣扎了，越挣扎，被压得越紧。 杨帆点头：“是的，但也有可能没人要她，然后她每天都在家等果果和爸爸回来。等不到，她就去你上学的地方，问路过的人，你们看到我的果果了吗，她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很想念她。” 果果安安静静听着。 杨帆继续说道：“妈妈在你上学的地方找不到你，就去你去过的地方，比如胡同巷子里，那个长满青苔的台阶，你曾在那里跳上跳下，跟妈妈一起等爸爸。比如森林公园里，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你在树下追赶蝴蝶……” “爸爸，妈妈会去那么多地方找我吗？”果果问道。 “会的，找不到一次，她就哭一次，后来她就把眼睛哭瞎了，什么也看不到。”杨帆说道：“她连从客厅走回卧室，都必须得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才能回到卧室。” 小姑娘小声抽泣：“妈妈好可怜。” “没有，她老是打你，那是她应得的报应。”杨帆说道。 “爸爸，能不能不让妈妈眼睛瞎呀，我们可以不要她，但不用让她眼睛也瞎了。”果果请求道。 “那不行的，我们不要她了，她就会一直哭，一直哭，把眼睛哭瞎了。”杨帆说道。 “这样的吗？”果果说话越来越吃力：“爸爸，能不能先把腿拿开，我快要没了呢。” 杨帆便把腿拿开。 小姑娘立即爬起来，爬到杨帆怀里，靠着他躺好。 杨帆坐起来，换方向，躺下来，枕竹枕上。 小姑娘锲而不舍，跟着躺回来。 很有耐心，一点情绪都没有。 要是十三，估计得埋怨他故意的。 “该睡觉了，我给你讲故事。”杨帆实在扛不住了，哄好小姑娘睡觉，他才能专心玩自己的。 比如去撩撩十三，比如去逗逗月月。 “爸爸，再给妈妈一个机会么，我们还要她，好不好？”果果禁受住了故事的诱惑，先跟杨帆要个答复。 “既然果果这么舍不得妈妈，那我们继续要妈妈吧。”杨帆答应了。 半夜，杨帆被脸上的一阵阵清凉，和大圣、滚滚的犬吠声惊醒。 四下漆黑，只有远处的黔江上空有些暗红的光。 山上山下，黑压压的。 夜深了，乡下很少有人家还不熄灯睡觉的。 雨点打在植物叶片上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亮，杨帆连忙爬起来穿好鞋子，把席子连带着果果拖到天台边缘，然后跳到屋顶上。 天台不高，杨帆伸手就能抱到果果。 将小姑娘抱下来，她还没醒，脑袋无力地枕他肩头上。 即便醒了，第二天也不会记得自己醒过，更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所以第二天醒来后，她坐床上，一脸迷惘。 “妈妈今天要过来哦。”杨帆对还不是很清醒，不想起床的小姑娘说道。 第322章 道狭草木长 “爸爸，妈妈……要来奶奶家吗？”果果一下清醒过来。 虽然还有点疑惑自己昨晚不是在屋顶上睡的吗，怎么现在就到了这里。 “妈妈想来，你想让她来吗？”杨帆问道。 “想，又不想。”果果爬到一堆衣服旁边，自己换衣服，不用杨帆动手。 昨晚，在果果睡着后，杨帆跟十三姨聊天了，还把一段视频发了过去。 看完之后，十三姨就跟杨帆说，她想女儿，想今天就能见到女儿。 杨帆跟她说，她今天可以过来，明天再一起回主城。 十三姨最后忍住了，她还没有见杨帆爸妈的心理准备。 要过来，至少也等跟柳芊芊一起过来嘛，不然自己一个人过来，算什么？ 杨帆的爸妈怎么看她？ 她还不知道，杨帆已经给他爸妈提前打好预防针了。 以致两老认为十三姨才是他们儿子的女朋友，他们的准儿媳妇。 至于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存在，他们根本不信儿子的鬼话。 同时，也是在昨晚，柳月月说她也想见杨帆，想来他家。 杨帆自然是表示欢迎。 但柳月月想是想他，要来他家，自然也是不敢，说说而已。 “爸，妈，我之前是不是没有讲清楚，我有正牌女朋友的，文初不是我正牌女友？我正牌女朋友比文初年轻，二十一岁，大学毕业一年，要说她们两人的颜值，只能说月月胜在年轻。”吃早餐的时候，杨帆对杨爸杨妈说道。 杨妈正吃着早饭，闻言愣了愣。 杨爸也是呆了呆，咽下早饭后，他放下筷子，一脸郑重地跟杨帆说道：“小帆，事到如今，我和你妈也不想瞒着你了。” “什么？”杨帆疑惑。 杨爸严肃道：“我和你妈，其实都是红四代，你爷爷和外公在中央，位高权重。但你也知道，当官的，位置越高，步子迈得就要越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带来的是整个家族的灭顶之灾。我和你妈，就是被你爷爷和外公安排到这个小山村里来的。” 杨帆眉头一皱：“爸，你开玩笑的吧？” 杨爸拍了一下桌子：“是你先开的玩笑。” “吃饭，吃饭。”杨帆不说了。 十三那样的女子，祖坟冒青烟，才能捡漏捡到。 再来一个听起来比她还优秀的女孩，杨爸杨妈信了他才怪。 吃完早餐，杨爸杨妈照常去上班。 明天他们才会休息。 休息是因为杨帆明天下午得回城，他们才请的假。 吃完早餐的果果，无所事事，跑到院子里找新朋友小白玩。 杨帆刷碗干家务。 忙到中午，果果又跑来问杨帆：“爸爸，我们能把小白带回去吗？” “能的。”杨帆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小姑娘高高兴兴跑开，继续去跟小白玩。 吃完午饭，太阳有点大，杨帆本来不想出门的。 但小白一扭一扭往篱笆外走，果果喊着爸爸，跟了出去，他也只得跟上去。 小白在前面带路，果果走在后面，大圣和滚滚则跟在果果身边，嗷嗷叫，不太想去。 但幼儿园生物去了，它们不想去也不行。 昨天是因为杨帆骑车下山，它们不能同去。 今天不一样，走路，它们不能不跟。 后山人迹罕至，村里的人不但少，果园和庄稼地也都是在前山。 道狭草木长。 小白甚至连小道都不走，直接穿过灌木丛，朝圣地走去。 它的圣地，是一个小湖，它一生中的所有快乐，几乎都在这里。 小湖仅比两个篮球场大一些，平时的时候，不下雨，湖里的水几乎就是死水，进来出去的都很少很少。 下雨了，天上的水，高处土壤吸收雨水饱满后，会慢慢渗到湖里来。 那个时候，才会有更多的湖水向山下流去。 如愿来到湖边，小白缓缓走下去，踏入湖水中。 随后，它缓缓飘向湖心。 飘到湖心后，它静静浮在水面上，把脑袋缩到胸口。 不戏水，也不打闹，就这样像是一团雪球扎根在湖心。 “小白，游呀，你为什么不游呀？”站岸边，果果朝小白喊道。 小白抬起头来，似乎看了果果一眼，又继续把下巴枕在胸口上，一动不动。 “小白，你不会游泳吗？”果果又喊起来：“我会游泳，明天你跟我回妈妈家，我教你游泳呀。” “小白会游泳，不然怎么能游到湖心呢。”杨帆对果果说道。 “哦哦。”果果仰头问杨帆：“爸爸，我能下去游泳吗？” 杨帆摇头：“不能。” 湖水很深。 没有救生道具，水性很好的他对自己也不放心。 虽然小时候，他和村里的小伙伴经常来这里游泳。 但人越长大，心里牵挂越多，就会越胆小。 “哦。”果果有点失望，蹲湖边玩水。 虽然近乎是死水，但湖水很清澈。 没有污染源，颜色是深蓝的。 见不到底，杨帆小时候也没能潜到水底，太深了。 连爸妈都不知道这个小湖有多深，它从未干涸过。 小白一直待在湖心，很久都没有动。 似乎在追忆似水年华，想念它的同伴。 杨帆都能感受到它的孤独，在家被一群老公鸡老母鸡欺凌，来这里，依然一个同类都没有。 记得三四个月前，它每天都和一群同伴来这里戏水玩耍。 后来，同伴们一个个消失，只剩下它自己。 也许它是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或许只是麻木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天跟上了发条的机器，两点一线。 到点了，就来这里待一天，或一个下午，晚上天黑前，再穿过一片树林回去。 大圣和滚滚在湖边趴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交流了一阵子，一同朝一个方向走去。 等来到目的地，两狗瞪大眼睛。 马蜂窝，变大了。 上次，它也就比狗头大一些。 现在，跟篮球一样大，可能比篮球还大。 两狗蹲在马蜂窝下，商量着怎么趁马蜂们不注意，把这玩意儿从树上扒下来，然后跑。 上次被蛰到，完全是因为没想到这玩意儿危险。 当时看到马蜂飞出来，它们还觉得很神奇，里面居然住着这么多可爱的小动物。 第323章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不知不觉，三天的时间过去。 又到了要离家的时候。 杨爸一大早去后山挖春笋，杨妈则去菜园子里摘最新鲜的青菜。 杨帆仔细认真给果果扎头发。 前两天他都没怎么用心扎，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拢一块，绑个最简单的马尾。 平时要去学校上学的时候，十三姨也才会认真给小姑娘扎头发。 扎个好看漂亮的头发，还真不轻松。 从吃完早餐开始，杨帆就坐走廊上，已经坐了快一个小时，啥也不干，就光给小姑娘扎头发。 扎头发他并不在行，今天还是边看视频边学的。 主要是想扎好看点，马尾辫羊角辫这些太简单，两束头发互相缠绕几圈，固定好就成了。 “爸爸，还没扎好吗？”小姑娘平时是很享受爸爸妈妈给她扎头发，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当兴趣和爱好变成工作，那就不会再是兴趣和爱好。 “没呢，你等等哈，我拍个照片，给你看看。”杨帆放下一根小辫子，拿起旁边的手机，给小姑娘的发型拍了张照片。 是个心形造型。 这还不是今天的完整版造型。 “你看，好不好看？”拍完照，杨帆把手机屏幕移到小姑娘眼前。 “呀，好漂亮，爸爸，这是我头上的吗？”小姑娘捧着手机，一脸的欣喜。 “是的呢，还没扎完，周围还需要扎很多种不一样的造型。”杨帆继续给她扎头发，没拿回手机。 “爸爸，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呢？”捧着手机，小姑娘问杨帆。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杨帆边扎头发边回答道。 “有多难呀？”果果问道。 “难到爸爸回答不了。”杨帆说道。 “爸爸，你能告诉我答案，我就能做出那道选择题。”果果放下手机，坐进杨帆怀里。 “哪道选择题？”杨帆问道。 “就是选爸爸或妈妈陪我的那道呀。”果果食指和拇指捏着杨帆裤子上的衣料，拔着玩。 “这样啊。”杨帆想了一下，说道：“爸爸爱果果更多一点。” 果果便说道：“那我选妈妈陪我。” “为什么？”杨帆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要是没有了妈妈，爸爸就算陪着我，也会很难过，我不想让爸爸难过呀。”果果说道。 原来如此。 小小年纪，就知道活着的人最不容易，杨帆觉得，要是没有十三姨的镇压，果果迟早会走她的老路。 太聪明，反而会过得很不好。 “不会有那样的事，爸爸和妈妈会一直陪着果果。”杨帆说道。 “嗯，我会一直爱爸爸。”果果说道。 “那爸爸也只能一直爱着果果咯。”杨帆笑道。 “如果哪一天，我忘了爱爸爸，爸爸你要记得跟我说哦。”果果歪着脑袋，想回头跟杨帆说话。 “不说。”杨帆把小姑娘的脑袋扶好。 “为什么呀？”果果好奇问道。 “爱是放在心里的，不可能每天都可以体现得出来。但如果你长时间不爱我了，我会感觉得到，也会忘记你。”杨帆说道：“只有你妈妈，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不许忘记我啊。”小姑娘急了，转过身来。 “爱是相互的，你不爱我了，我就应该再去找别人。”杨帆说道。 “我只是可能暂时忘记了。”果果解释道。 “暂时是没事的，就像我去上班，去出差，忙起来的时候，也会经常忘记你，忘记你妈妈。”杨帆安慰道。 果果转过身去，声音有些低落道：“爸爸，我觉得，你更爱妈妈一点。”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杨帆问道。 小姑娘说道：“今天要回去了，你才给我扎漂亮的头发。” “我是给果果扎头发，又不是给妈妈扎头发呀。”杨帆笑道。 “那是你想让妈妈更喜欢你。”果果撅着小嘴。 “哈哈，是这样的吗？哈哈，我都不知道。”杨帆干笑。 一个半小时后，杨帆终于给果果扎好头发。 心形，蝴蝶状，公主环……发带就不止两个，是不是最漂亮的发型不好说，但肯定是用心了的。 放小姑娘去跟小白玩，杨帆回屋看书。 大圣和滚滚躺厅堂中央，吹着电风扇，无精打采。 看了会儿书，杨帆移开目光，看向大圣和滚滚，嗤笑一声。 这次回去，十三姨能看得出来两狗的满头大包了。 太聪明，果然过得都不太好。 两狗就是太机灵。 自然界中，地上跑的，有跑得过天上飞的吗？ 就算有，也不包括狗类。 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去招惹那窝马蜂。 “马蜂来了！”杨帆忽然出声。 登时。 刚刚还无精打采躺地上的大圣和滚滚，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立刻从地上蹦起来，四下乱窜。 好一会儿发现被骗后，两狗冲杨帆嗷嗷叫，脸肿得差点睁不开眼的样子有些滑稽。 杨帆可不心疼它们。 因为这两狗，他昨天一下午的计划全部泡汤。 他想往后山深处去的，想找个视野宽阔，景色最佳的阵地。 最迟今年暑假，果果放假了，他就请十三姨来家里做客。 以他对十三姨的了解，果果都来过了，再邀请她过来，她不会拒绝。 过来后，后山一日游，相信她也不会拒绝。 最多只会有些紧张地问杨帆，这里会不会有人来啊，你多看着点，不要让人看到。 中午，准备做饭前，果果去杨爸杨妈的房间午睡。 杨帆站走廊上。 院子里，小白一摇一晃，朝篱笆门走去，准备去后山。 “小白，我们吃完午饭，就会走了。”杨帆朝小白说道。 小白停下脚步，转身，斜看着杨帆。 “你想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杨帆走下廊道。 小白没出声，一摇一摆，走了回来，安安静静蹲坐在厨房门口。 “居然不怕人了。”杨爸提着菜刀，站小白身旁。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杨帆问小白。 小白站起身来，朝廊道上走去。 从不敢进主房的它，在踏上廊道后，止步了。 “它想做什么？”杨妈理解不了小白的行为举止。 “它可能想见果果最后一面吧。”杨帆回屋，把睡着了的果果抱出来。 第324章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吃完午饭，已经下午快两点了。 杨帆和杨爸坐饭桌旁，一个喝酒，一个抽烟。 这是半互文修辞手法，杨爸喝酒，也抽烟。 杨帆则只抽烟。 等会儿要开车，他这顿饭不可能喝酒。 杨妈坐厅堂门口，摇着扇子，看已经吃饱的果果在院子里找小白。 “小白，你在哪呀？出来呀，跟我回家呀。”小姑娘连鸡窝都钻进去了，还是没找到小白。 趴走廊上，啃着骨头的大圣和滚滚，听到果果的喊话，立时收声，看了看碗里的食物。 “大圣，滚滚，小白呢？”偏房里也找不到，果果过来问大圣和滚滚。 两狗连忙低头继续吃东西，装作听不见。 三宝拖着臃肿的身子，眯着眼，爬到果果脚下。 好痛苦！ 昨天，就是后来的它负责去捅马蜂窝的。 大圣和滚滚不会爬树。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妈把切好的春笋，摘好的青菜，腌制好的酸菜，晒干的萝卜等乡下特色食材搬出来，给杨帆的行李箱装满，还有些装不进去。 “爸爸，小白呢？”问三只宝没问出消息，果果回到厅堂询问杨帆。 杨帆掐灭手里的烟，问道：“小白是不是很可怜？” “是啊。”果果点头：“爸爸妈妈没了，兄弟姐妹小伙伴也都没了。” “是的，所以在你睡觉的时候，小白出远门，去找它的家人朋友了。”杨帆说道。 “小白是去后山了吗？”果果问道。 “比后山还要远的地方。”杨帆说道。 “哦，那就好远哦。”果果看见过后山远处，山高地远，爸爸说要走一天，才能走到对面那座山。 “爷爷今天做的午饭，好吃吗？”杨帆问道。 “好吃！”果果很给爷爷面子。 两点过。 杨爸不再喝酒，对杨帆说道：“东西都放车上去吧，早点回去，再晚到市里天就黑了。” “嗯。”杨帆跟杨妈一起搬东西，拿去放车上。 出太阳，车内很闷热，杨帆先启动车子，开空调降温。 十分钟后，杨帆把果果小公主扶上儿童安全座椅，给她系好安全带。 “爸，妈，我走了啊。”杨帆也坐上车。 “开车慢点。” “到了给我和你妈打个电话。” 杨爸杨妈站车外。 “嗯，你们在家不用太辛苦，我们家不缺钱了。”隔着车窗，杨帆对爸妈说道。 “什么不缺钱？”杨妈责怪道：“不要学人家吃软饭，该努力工作就要努力工作。” “工作会努力的。”杨帆点头，在杨妈觉得有些欣慰的时候，他又说道：“软饭也会继续吃。” 杨妈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杨帆连忙伸长脖子，龇牙咧嘴：“妈，放手，别揪了，耳聋了我想吃软饭都吃不了。” “就不能有点志气吗？”杨妈松手，拍了儿子脑袋一巴掌。 “有的，争取娶两个老婆，你就等着儿孙满堂吧，打底一个篮球队……哎，脑震荡了。”杨帆捂着脑袋。 “赶紧走吧你。”杨妈催着杨帆离开。 杨帆不再多逗留，换挡，松开刹车踏板。 “爷爷奶奶再见，我还会回来的，带妈妈一起回来。”果果跟杨爸杨妈挥手。 “果果再见。” “下次记得带你妈妈回来哦。” 杨爸和杨妈有点期待儿子的下次回来了。 路都是水泥路，没有尘土，只有看不到摸不到的万丈红尘，豪车轻盈飞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盘山公路上。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车子不快不慢，行驶在通往高速路口的道路上，果果趴着车窗问道。 “等你放假，我们就再回来。”杨帆说道。 “那我还有多久放假呢？”果果问道。 “还有一个半月吧。”杨帆说道。 “一个半月有多久？”果果问道。 “妈妈打你五十次这样吧，打完了，时间就到了。”杨帆说道。 “这样啊。”果果懂了，她能数到一百了。 五十，小意思。 白天开车确实比较安全，人比较有精神。 现在不是晚上，果果中午也睡过觉了，路上一直叽叽喳喳跟杨帆说话。 平时自己开车一个小时就会犯困的杨帆，这次开了三个半小时，都没犯困过。 尤其车子开进市区后，杨帆整个人更精神了。 要见到比他和果果提前回山城的十三了呢。 十三昨天从蓉城回山城了，她没有请假，今天正常上班。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到了下班点。 等杨帆开车进小区后，十三姨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到家。 车子开进车位，杨帆解下安全带，再帮果果解开她的安全带。 果果带去杨帆老家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带回来。 一个半月，最迟两个月，她会再跟杨帆回去，换洗的衣服，玩具什么的，放那里方便，再过去省带了。 果果的东西，衣服玩具什么的，十三姨家多的是，放一箱子在杨帆老家，对她的正常生活一丝影响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杨妈给杨帆准备的食材太多，连地瓜都有，果果的小箱子被征用了。 不一会儿，杨帆和果果大包小包，甚至大圣和滚滚都没能闲着，帮忙叼着袋子，离开停车场。 进居民楼，乘电梯，很快，杨帆一行回到家门口。 没有什么变化，家还是那个家。 杨帆不用自己拿钥匙开门，还没放下行李箱，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十三姨早就竖起耳朵听楼道外的动静，果果不负所望，刚出电梯就喊妈妈，十三姨听到了。 “回来了呀。”门内，十三姨还穿着西装裙，可能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会议，穿着很正式。 细腰翘臀，胸部曲线曼妙，因为热天，十三在家常常把头发盘起来，露出性感雪白的颈项。 笑容含蓄端庄，配着性感的颈项，十三姨再次让杨帆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受。 永远的女神！ “嗯，安全到家了。”杨帆拎东西进门。 “妈妈，有很多好吃的哦。”果果也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去。 三只宝紧随其后。 十三姨没理女儿，更没看三只宝一眼，目光一直放杨帆身上，秋眸如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的男人回来了。 第325章 因为怕黑，所以要成为光 十三姨没比女儿和杨帆早到家多久，这点时间也就够她换鞋，放好东西，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车里的监控，杨帆今天早上就发现到了。 回程的路上，隔着屏幕，十三姨还和他们父女俩说过话。 当杨帆把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十三姨刚进家门。 要不是知道十三刚到家，杨帆都会以为她在家穿这套制服，是想勾引他呢。 要说欣赏性，在杨帆眼里，十三的这套西装裙制服，是她所有衣服里面，可以排得上前五的一套。 而她的衣服，杨帆没数过。 只算这套公寓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杨帆看过她在蓉城的衣帽间照片，跟一个小型服装店差不多，琳琅满目，可谓应有尽有。 柳芊芊和柳月月单独的个人衣帽间，远比不上十三姨一个人的衣帽间丰富。 甚至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十三姨的一个。 除了因为两姐妹家里的权势财富没十三姨家大外，跟她们的年龄也有关。 两姐妹二十一岁，购物欲望是早早就有，但直到一年前，她们的购物自由才解锁。 八年前，十三姨就拥有购物自由了，购物欲望则在六年前进入巅峰期，一直到现在。 杨帆把东西放下后，第一时间把电视打开。 十三姨鼓着嘴唇，有点不高兴。 还以为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抱她亲她呢。 因为这是她最想做的事。 结果，他去开电视。 “你带果果去洗手间，她肯定尿急了。”杨帆边找台边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哼”了一声，不过杨帆听起来像是在“嗯”，很听话。 “妈妈，奶奶家可好了。我在那里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我叫它小白，它好可怜，是一只鸭子，白白胖胖的，没有了同伴……”果果的声音渐渐变小，被十三姨带去卧室洗手间了。 “以后你想嘘嘘，自己来，妈妈最后一次教你。”十三姨在洗手间里教果果怎么上厕所，怎么用马桶。 开电视，调好台后，杨帆第二时间打开箱子，把一些不能闷太长时间的食材取出来，放厨房的放厨房，放冰箱的放冰箱。 三天没见到妈妈，果果对妈妈有些稀罕，追着她不是问这问那，就是说自己这三天的经历。 对于女儿口中的那些经历，十三姨一点兴趣都没有，“嗯嗯”敷衍着。 女儿都在身边了，这三天的想念自然可以化为乌有了。 杨帆在收拾东西，十三姨没去帮忙，心里对他有怨气。 哼，回家第一时间不亲一下我也就算了，居然抱都不抱一下。 晚上休想碰我一下！ 嗯？ 正生着气，十三姨终于发现到三只宝的异常。 三只宝的脸和脑袋是没昨晚那么肿了。 但依然非常明显，尤其是滚滚，肿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线了。 “你们怎么回事？”十三姨质问道，怒气都撒到三只宝身上。 三宝第一时间跑掉。 失算了，还以为在十三姨面前晃悠一下，让她看到自己的模样，能博取一些她的同情，然后看到她训斥渣男，心里会好受一点。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滚滚跟三宝一样的心理，晒可怜。 不过看十三姨这样子，白晒了。 它也跑开，回自己的别墅房子趴着。 大圣默默走到阳台上，大江东去，浪淘尽…… “三宝它们，我们去后山玩的时候，它们趁我不在，去捅马蜂窝了。”果果说道。 你还想趁你在的时候捅？ 十三姨更生气了，冲客厅角落别墅里的滚滚喝道：“滚滚，你想清蒸还是红烧？” 骂完滚滚，十三姨又朝大圣呵斥道：“金毛，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卖了？” “我不信。”抱着水杯喝水的果果说道。 十三姨一愣，眼神有些怀疑。 这小丫头屁股痒了？ 求着打似的。 “你刚说什么？”十三姨问道，分别三天，刚见面，母女甜蜜期呢。 这就开始找事了？ “我……没有。”果果眼神有些怯意，妈妈很生气的样子。 “你说了你不信，是不是？”十三姨更来气了。 “没有，没有……”果果连忙放下水杯，跑去找杨帆。 懂事这么久，妈妈的愤怒值，小姑娘能看到刻度值，很准，现在不能惹妈妈，不然屁股真的会开花。 “爸爸，我要抱抱。”跑到厨房，跑到收拾完食材，正在洗手的杨帆身边，小姑娘连忙抱住他大腿。 “怎么了？”杨帆刚才没仔细听母女俩的对话，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洗完手，杨帆没抱果果，领她回客厅。 十三姨听到女儿跟杨帆要抱抱了，冷哼道：“三天没见妈妈，不跟妈妈要抱抱，去跟一起待了三天的爸爸要抱抱，你什么意思？” “我也想要妈妈抱抱的。”果果解释道。 “那怎么不见你跟我说？”十三姨问道。 “我怕热呀。”小姑娘捏着杨帆的衣角。 “爸爸抱，就不热了吗？”十三姨追问。 “嗯，爸爸不胖，妈妈胖，胖子身上热。”果果说道。 十三姨终于忍不住了。 说她丑，说她脾气不好啥的，没什么，说她胖就不行。 杨帆连忙准备把果果抱走。 他跟小姑娘说过：我要成为光，因为你怕黑。 “哎，三天不见，怎么一见面就……嗷~”说一半，杨帆不管小姑娘了，一瘸一拐蹦到沙发边上，坐下来查看脚趾。 “呜哇~我说的不对吗？”被揍的果果捂着屁股，仰头张嘴大哭。 妈妈就是胖，本来她都觉得月月姐和芊芊姐胖了，妈妈的胸和屁股比月月姐她们两个都大。 这不是胖是什么？ “胖也是因为生你养你，不胖怎么把你生下来，怎么养你？”十三姨继续揍女儿。 小姑娘哇哇大哭。 “别打了，我脚指甲出血了，帮我拿点黄药来擦擦。”查看一番脚趾后，杨帆倒吸一口凉气。 十三的火气怎么这么大，大姨妈不是都过去了吗？ 十三姨吃了一惊，刚才那一脚有这么重吗？ 她连忙丢下女儿过来查看。 “活该！”查看完后，十三姨跑去拿家庭急救箱。 其实倒不是她把杨帆的脚趾踩出血的，是杨帆昨天在后山被马蜂追着跑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旧伤。 第326章 许你一世繁华 “芊芊晚点要过来吃晚饭，你脚伤成这样了，我们还在家吃饭吗？”低着头，拿棉签给杨帆小心翼翼上药的时候，十三姨问他。 “你吃腻我做的饭了吗？”杨帆看着认真给自己抹药的十三姨，真是好看。 “没有。”十三姨拿着黄药水瓶，瓶口对准棉签，倒了点黄药水，继续给杨帆上药。 “那就在家吃。”杨帆说道。 柳月月和柳芊芊今晚要过来吃饭，杨帆昨晚就知道了。 他本来打算和柳月月约会，在外面吃的，柳月月也想这样。 但不是还有个妹妹嘛。 把妹妹撂下，妹妹不答应。 只能折中，一起来十三姨家了。 “你都这样了，方便做饭吗？”十三姨有些自责，她没发现到伤口不对劲，自己踩不出这样的伤口来。 “出去吃饭不是更不方便嘛，走来走去，还不如我在家做。”杨帆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十三姨是自己昨天弄伤的，跟她无关。 看她现在，温柔贤淑的样子，多好。 脾气都不敢发了。 等十三姨给杨帆上完药，果果也不哭了，趁妈妈把家庭急救箱拿走放回去的时候，悄悄摸摸过来跟杨帆说道：“爸爸，一次了哦。” “啥？”杨帆疑惑。 “妈妈打我一次了呀，爸爸，还有多少次，我们就可以再去奶奶家？我想见小白。”果果小声说道。 “哦，是这事啊。”杨帆想了一下，说道：“还有五十一次。” 小姑娘瞪大眼睛：“爸爸，你不是说五十次吗？打了一次，怎么就变成了五十一次？” 杨帆知道不能糊弄小姑娘了，她会算的数越来越多，只得说道：“还有四十九次。” 顿了下，他问道：“屁股还疼不疼？” “疼，妈妈一点都不心疼我，打得比以前还疼，我……”说一半，看到妈妈出来，小姑娘就不说话了。 杨帆觉得，这对母女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斗智斗勇，互相伤害。 十三姨现在对女儿有一种感觉，小丫头的叛逆期是不是提前来得太早了，居然主动找事。 以前多是因为她找事，女儿忍不住反抗才给她机会动手的。 “你看动画片，我跟你妈妈说会儿话。”杨帆让小姑娘坐到前面圆凳上去看电视。 “哦。”小姑娘擦着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在小圆凳上坐下来。 屁股还有点疼，她只坐一半，但端端正正，不然又得挨妈妈说。 十三姨拿自己的水杯，去给杨帆打水喝。 杨帆的水杯几天没用过了，再用之前得先洗一下。 十三姨现在懒得洗。 “今晚吃饭可能得晚一点，芊芊说她和月月有事，可能八点才能到。”十三姨把水杯递给杨帆。 杨帆喝了三大口，把水杯放下：“月月……和芊芊跟我说了，我知道。” 十三姨点头，在杨帆旁边坐下来。 一阵清香袭来，对外人来说，这种香味可能是提神之类的效果，对杨帆来说，却是勾动他心火的效果。 狗子吃过的肉，再次看到，就会产生本能反应，流口水。 杨帆是人类物种，但这种情况下，与狗一般无二。 书上常说，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对身体不好。 虽说尽信书不如无书，但在这点上，杨帆是相信的。 吸烟有害健康，酗酒影响寿命，这点杨帆也坚信不疑。 虽然有人抽烟喝酒，活到了九十岁，甚至一百岁。 不抽烟不喝酒的，反倒在五六十岁时病死，不计其数。 如果有人因此而无视吸烟酗酒的危害，那么只能说明这种人愚昧，无知。 人可以有信仰，可以因崇拜神学而入教，但不相信科学，是极度愚蠢的一种思想。 杨帆相信科学，所以十三姨一坐下来，他就把她抱到腿上。 十三姨红着脸，看了一眼坐前面看动画片入迷的女儿，然后把目光收回来，美眸泛起水花似的，盈盈动人。 臭家伙，还以为没感情了呢，进家门这么久，才抱她。 没有言语，杨帆一只手扶着十三的后脑，按下来。 衬衫修身，且面料弹性也不是很好。 裙子更不用说了。 杨帆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十三的内衣扣子。 十三姨连忙又扭头看了女儿一眼，发现小姑娘压根不会关注别的，聚精会神看电视，她才让杨帆抽出她内衣放一旁沙发上。 不过摸摸可以，杨帆想把脑袋探进十三衬衫里的时候，她阻止了。 女儿不是在吃饭，也不是在睡觉。 这样不可以。 被十三阻止后，杨帆这才恢复一些理智，把她从腿上抱下去。 很奇妙的一种异性交往的感觉，它可以让人忘乎所以，做出平时轻易压制住的行为。 十三姨以为杨帆生气了，脸色红润地小声说道：“晚上，等她睡着了，现在不行。” “晚上我要开灯。”杨帆跟十三讨价还价。 “不，不行。”十三面若桃花。 上次没关灯，杨帆炽热的目光与惊叹，让她羞得不行，第一时间爬起来关灯。 说什么都不让他开灯了。 杨帆说不开灯损失太大了，她脸上挂不住，死活不同意。 说开灯可以，那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聊天说话。 “那就不等晚上。”说着，杨帆又想钻进十三的衬衣里。 其实以衬衫的宽松度，杨帆的脑袋是挤不进去的。 “行行行，随你。”十三连忙把杨帆的脑袋推开，面色通红地起身：“我先去煮上饭。” 杨帆把十三重新拉回到沙发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十三，你魅力太大了，晚上……我现在先下去买个盒子吧？” “不买！”听前面的话，十三姨本来还挺开心的，听到后面立刻就变脸了。 杨帆苦着脸，问道：“这还不行吗？” 他的意思是，怎么还不能做，时机成熟了。 十三姨知道他的意思，红着脸说道：“我不想吃药，也不想用盒子……安全期。” 说完，她急急忙忙去煮饭了。 “唉~”杨帆叹气，那还得好多天呢。 现在的他，终于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第327章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希望十三安全期的时候，自己没出差吧，杨帆想着。 危险期，不使用盒子，他是万万不敢动十三的。 这是做为一个男人的基本底线。 是药三分毒性，不是女性对盒子过敏之类的原因，杨帆很反感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而让女方去承受那些本该可以避免的伤害。 即便那些伤害很微小。 其实就连在计算中的十三的安全期内上垒，杨帆也有些担忧。 因为依然有不准的时候，套子在不发生破损的情况下，才是百分百安全。 不过还好，十三的体质很好，生理期规律，计算安全期和危险期很方便。 计算出现偏差的概率相当小，前七后八，大不了多晚两天，前七的安全期准确率更高。 想着，杨帆看了下自己的工作安排和备忘录。 《舌尖上的旅行》，已经开始了下一个阶段的素材拍摄。 只要不出现特殊情况，接下来一个月之内，他可以不用去跟，在台里上班就行。 坐了好一会儿，杨帆才站起来，把十三的文胸拿走，放洗衣机旁边。 “不急的，才六点，现在就要做饭吗？”杨帆进厨房配菜，刚煮上饭的十三姨说道。 “先配好菜，等月月她们准备过来再做。”杨帆盯了一会儿十三的西装裙。 经常针对性锻炼，她的臀部很挺翘，稍微刻意一点的话，在上面放个水杯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虽然不是舞蹈出身，但上学的时候，十三就很喜欢运动。 据说曾是学校的运动女神。 学校想让她拍招生宣传，她拒绝了。 那点虚荣心，对普通女孩子来说，可能很吸引人。 但十三并不稀罕。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 长大后，面对越来越多的赞誉和讨好，她变得越来越孤傲，阳光热情收敛，不然会让人以为她很好说话，很容易接近。 如此一来，想靠近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而她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这些人，甚至连敷衍的精力都没有。 大明星平易近人，对粉丝很热情的人设，其实也是做出来的。 曾有个海王说，若不是大部分女朋友是异地恋，本地的，他最多只能同时交往五六个，还不可能天天都与那五六个女朋友见面。 有的得一周以上见一次面，不然根本忙不来，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你为什么老是先提月月？”十三心细，她以前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现在可能因为觉得自己是杨帆的女人了，得在意了。 “因为……”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我更喜欢月月的性格，但现在这样子了，我能怎么办啊？” “知道就好，月月不像我，你不能碰她。”十三姨提醒杨帆。 杨帆手里正拿着一根芹菜，放下，手臂挽着十三的脖子，微微低头，严肃道：“十三，你不要自卑，不能这么看不起自己，什么月月不像你，不能碰，我没觉得你就比月月卑微。” 十三姨有些感动，但敢于面对事实，低头小声说道：“我本来就卑微，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碰我，我都没资格说我吃亏，你占便宜。” 果然爱情里，人人都是卑微者。 亲了十三一口，杨帆说道：“但我觉得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有时在想，你不把我介绍给芊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会娶你，只要你愿意。” 十三姨抬起头，眼中满是欣喜：“你不嫌弃我离异带小孩？” “果果那么可爱，我嫌弃你也不会嫌弃她啊。”杨帆笑道。 “讨厌，你还是嫌弃我！”十三姨捶了下杨帆的胸口，笑容里尽是幸福的光彩。 杨帆放开十三，边洗菜边问道：“家里人还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 十三姨跟杨帆并排站着，一起动手，说道：“我爸妈帮我给挡住了，他们信命，认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玄学，他们是真的站在人类顶峰上了。”杨帆说道。 “差不多吧。”十三姨没否认。 由于奶奶的存在，她的家族确实很强大。 就算没有奶奶在燕京撑着，文家依然是一个实力庞大的家族，不管是在仕途还是商界。 “你爸妈不认为果果还会遇到她喜欢的哥哥叔叔，而对方也很喜欢她了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的宿命论，杨帆听说过。 在两人的关系只差最后一步后，他知道的更多。 “不会了，果果遗传的是我们文家的基因，喜欢她的大人，很容易喜欢上她的大人，或许会很多，但我们文家人认可的人，嗯，不敢肯定是一辈子，但会是很多年。果果还有很多年，我没几个很多年了。”十三姨说道。 人们的青春，没有多少年。 颜值、体力、热情……不会一直处于巅峰期。 十三姨认定了杨帆就是她宿命里的人。 对她来说，婚书，只是夹在一个包装套里的一张纸而已。 爸妈可能也不看重这个，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就像某些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某明星的情妇，不但不阻止，还非常支持女儿谈这个会坐牢的恋爱，给女儿出谋划策，多跟男方要点钱，给儿子买婚房啥的。 普通人图的是钱，金钱至上。 物质上，文家要什么有什么，对杨帆没什么可图的。 要说图，可能就是图他的感情和责任心。 “对的，是没多少个十年五年了，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杨帆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等再找下去了。 只是有点头疼，他认为芊芊稀罕他，多是因为他是她姐姐的东西。 她从小就喜欢跟她姐姐抢东西。 柳芊芊不肯成全他和柳月月，柳妈那边绝对是过不去的。 成全了还不一定能过得去。 这才是最令人烦恼的地方。 今晚，月月过来，杨帆打算跟她坦白他和柳芊芊的私情。 十三这边肯定不能坦白，柳芊芊那边坦白了，关系应该不大。 大也没关系，杨帆深感到了备胎的重要性。 虽然不愿意把十三当作备胎，但事实上，十三就是他的备胎。 柳月月要是接受不了他跟柳芊芊曾有过过分的举措，那就凉拌了吧。 第328章 我要多看书，多读书 跟着杨帆在厨房里配菜，但没多久，十三姨便双颊飞红云，急急忙忙一个人快步走出来。 小帆越来越正常了呢，可惜自己不够争气，都不敢动手。 前两天在蓉城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这次回来，一定要亲手感受一下。 没想到，事到临头，只是隔着裤子看了两眼，就自己把自己羞跑了。 也可能是场合不对，晚上吧。 晚上，天黑了，就没事了。 十三姨安慰自己，去换居家衣服。 这套衣服穿着太紧凑了，不舒服。 果果看了一阵子动画片后，早就忘记之前妈妈打自己的事，正好动画片告一段落，她也不管还有没有，离开电视机前，跟妈妈回屋，东问西问。 妈妈换衣服的时候，一旁的小姑娘一点也不稀罕看，问妈妈要吃的。 “等会儿，换好衣服给你。”十三姨解开最后一个纽扣，把衬衣脱下，放一旁凳子上。 没了衬衣，她上身一览无余。 内衣之前早被杨帆摘下来，她看向衣帽间里的落地镜，侧身，换几个角度打量镜中的自己。 胸，小是肯定不小。 饱满圆润，傲然挺立。 大。 但也不属于特大的那种。 特大的那种，自然生长的，站着的时候，不穿内衣是非常不好看的。 十三姨庆幸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个尺寸，应该是刚刚好。 再大点，她觉得肯定就没这么坚挺耐看了。 腰肢纤细，侧看当真是盈盈一握。 “盈盈一握”这个词，本来就是用来形容身材姣好的成年女子的侧面腰肢的，她们正面的腰肢，若是盈盈一握，那就不得了了。 “妈妈，你还没看够吗？我饿了。”一旁的果果看不下去了。 妈妈真臭美。 明明长得那么胖，那么难看，还一直看，一直看。 有什么好看的。 “急什么，又不会没了，你的糖果我又不喜欢吃。”十三姨这才脱下西装裙。 果果的糖果，名义上是外婆给她的宝贝，实则是一些维生素，如钙片之类的东西。 换上居家便服，十三姨去给果果拿糖果。 一般饭后十三姨才给她吃这些东西，但今晚吃饭会比较晚，十三姨就不讲究这个了。 大概晚上七点半，杨帆才开始烧菜。 柳月月和柳芊芊俩姐妹已经忙完了，在赶来的路上。 杨帆也没问她们在忙什么。 她们想说自然会自己说。 杨帆忙的时候，比如跟同事朋友吃饭，就不太喜欢被追问。 一起吃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的话，长得好看不好看…… 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对男朋友不信任的表现。 这样的感情，很累人。 “小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厨房里，跟杨帆亲了一口后，十三忍不住问他，很在乎他的看法。 “怎么会？”杨帆没掌勺的那只手，捏了一下少女模式下的十三姨的脸蛋，手感很好：“我饱读诗书，精通古今中外史，是一个很有文化很有素养的人。现在国内是一夫一妻制，但一百年前，不也还是一夫多妻制吗？我们不能忘本，忘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行吧。”十三姨没反驳。 “所以，我要多看书，多读书，变得更加有文化，更加有品质。常言道，文化人才最会玩。”杨帆给自己立了个目标。 “什么常言，我听都没听说过。”十三姨把菜篮递给杨帆后，连忙后退，怕食材下锅，油星溅到身上。 “芊芊读的书还不算多，你现在不能告诉她我们的事，等她再读几年书，可能都不用我们告诉她，她就可以从书中领悟到我们的关系了。”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还没说话，饿得想吃饭的果果，又进厨房查看烧菜进度了，听到杨帆的话，她高兴且自豪道：“爸爸，我不看书，也知道你和妈妈的关系，那我可以不用去上学了吗？” 十三姨瞪着女儿：“不上学可以，糖果没有，玩具没有，冰淇淋什么都没有，你只能每天吃白米饭。” “那我还是上学吧。”小姑娘闷闷不乐出去了。 不一会儿，在客厅里玩耍的果果，听到门口远程电话响起。 厨房里的十三姨也听到了，喊道：“果果，你月月姐她们可能到了，你接个电话，给她们开门。” 果果连忙爬下沙发，穿上鞋，跑过去。 “喂呀！谁呀？”小姑娘惦着脚尖，摁下接听键。 由于个儿比较小，她看不到监控视频里面的人，只能问。 “果果，我是你芊芊姐呀。”楼下，柳芊芊对着远程机说话，她旁边是姐姐柳月月。 “是吗？”果果仰头说道：“芊芊姐的话，会给我带好吃的，你带了吗？” 楼下的柳芊芊和柳月月掩嘴而笑。 提着购物袋，里面有好吃的，但柳芊芊想逗逗小姑娘，说道：“我没带呢，怎么办？” “哎呀，我忘了怎么开门了。”果果抱着玩具，仰头一脸震惊说道。 “我没带好吃的，但我姐姐带了。”柳芊芊解释道。 “哦哦，月月姐也来了呀，我突然就会开门了。”果果垫起脚尖，伸手“啪”的一下，给楼下开门。 楼下。 柳月月觉得很神奇，问柳芊芊：“你四岁时候的记忆，还有多少？” “不记得了。”柳芊芊知道姐姐想问什么，二十多岁的人，四岁时候的事，谁还记得多少。 不过想了想，她记得那时候自己也已经学会骗人了。 只是骗术远没现在高招。 楼上。 得知柳月月和柳芊芊要上来了，十三姨端起一盘炒好的菜离开厨房，放餐厅桌上。 放好后，她不再进去。 等下柳月月和柳芊芊上来后，让她们给杨帆搭手。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十三姨早就不把柳家两姐妹当客人了，自己不想干的活儿，都不会跟她们客气。 “滚滚，把门打开，马上来人了。”十三姨对滚滚更不客气，多走两步都不愿意，让肿着脸的滚滚去提前给柳家姐妹开门。 滚滚乖乖去把门打开。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柳家两姐妹，仙气飘飘。 十三姨正收拾沙发，扭头看去。 第329章 林深时见鹿 门口的柳家俩姐妹，今天的穿着打扮依然是一模一样的。 头戴碟状渔女帽，一头黑长直，没有全部绑好，散落身后，直达腰肢。 米黄色连体裙，不是很紧致，显现不出腰肢的纤细，但能让胸部曲线完好的显示了出来。 毕竟她们体重都过百，是有胸有屁股的女孩子。 脚踏增高凉鞋，脚指甲没有涂抹，白白净净，裸露的小腿光滑细腻，美白无暇。 十三姨看过去的时候，柳家姐妹连摘下帽子的动作都很一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似的。 曾有深度强迫症的柳妈，很庆幸生了两个双胞胎女儿。 她的强迫症能得到改善，柳月月和柳芊芊功不可没。 “十三姨！” 摘下帽子，两姐妹跟十三姨打招呼也是异口同声。 十三姨打量了一下柳家两姐妹，最后放弃了：“你们说话都这么一致，我还是分不出来。” 柳芊芊把帽子挂门口旁的橱柜里，斜挂着包包，手提一个购物袋进屋，看到果果跑过来，她连忙张开双臂：“果果，有没有想姐姐呀？” “想的。”跑过来后，果果没扑进柳芊芊怀里，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 柳芊芊有些尴尬，张开的双臂缓缓收回，很想把袋子抢回来。 这个小姑娘，太不给面子了。 “果果，我这也有呢，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柳月月拎着一个礼盒，对小姑娘说道。 果果把目光投向柳月月手里的礼盒，看了一小会儿后说道：“那不是给我的，是给爸爸的，你让爸爸亲。” 柳月月顿时满脸通红。 十三姨走过来。 果果连忙跑到柳月月身边：“我亲，我亲……” 厨房里，盖上锅盖，焖上，杨帆手在围裙上擦着，走到餐厅拐角，探出脑袋。 女朋友来了，当然是想一睹为快了。 看到果果的小嘴在蹲地上的柳月月的脸上啵啵两下，杨帆笑了起来。 柳月月侧脸给果果亲，眼睛则看向杨帆这边，满眼的春光，明媚动人。 虽然外貌上看，杨帆依然分辨不出柳家姐妹，但之前听到客厅里的对话了，他现在自然能认出被果果亲的女孩子是柳月月，他正牌女友。 她的温柔，如二次元里的少女，有治愈功效。 她的单纯傻气，如强者眼前的小动物，总能让他产生恻隐之心。 忍不住看了眼柳月月一旁的柳芊芊，杨帆转身回厨房。 怎么感觉看柳芊芊跟看柳月月一样呢。 人世间最痛苦事…… 嗯？ 杨帆后脚进厨房，柳家姐妹前脚就进来了。 两姐妹都没说话。 这下，他彻底分辨不出来了。 杨帆长叹：“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女朋友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是哪个。” 声音没刻意压制，十三姨听到了，走到厨房门口：“月月，你们两个得区别一下，比如一个直发，一个烫发，不然小帆搞错就麻烦了。” 搞错是没搞错，搞过却是搞了。 杨帆烧菜，不说话。 柳芊芊跟十三姨说道：“十三姨，妈妈不让的，今天早上出门前，我们本来不想穿一样的衣服，被她喊回去换了。发型不一样，她肯定抓狂，第一时间把我拎去美发店，直的烫卷了，卷的烫直了，必须得跟姐姐的一样。” 好惨，杨帆有些心疼柳芊芊。 小事上，柳妈都是向着柳月月的。 大事上…… 柳芊芊的婚事…… 杨帆又觉得柳芊芊不可怜了。 “你们妈妈也真是的，得什么毛病不好，得强迫症。”十三姨埋怨道。 “都走，留下一个就行。”杨帆赶人。 十三姨第一时间离开。 柳家姐妹来了，她就不太愿意跟杨帆待一块了，保持距离。 随后，柳芊芊也出来。 “月月，什么时候出去工作？”收拾冰箱的十三姨感觉到身后有人，头也不回问道。 “十三姨，我是芊芊。”柳芊芊撅嘴。 “怎么是你出来？”十三姨回头看了一眼柳芊芊问道。 “杨帆心疼我呗，说厨房烟火味太重，对皮肤不好。”柳芊芊探脑袋，想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好吃的。 看到一排儿童ad钙奶，她伸手掰下来一瓶。 “马上吃饭了，饭后再喝。”十三姨抢了回来。 “好吧。”柳芊芊只得空手走开。 柳芊芊去找果果玩后，十三姨从冰箱边角里勾出那排吸管，拆下一根，包装撕掉，插管，一气呵成，然后边收拾冰箱边喝起来。 厨房里。 杨帆小声跟柳月月说道：“现在没人了。” 虽然抱过亲过了，但听到杨帆这话，柳月月还是脸一红。 她知道杨帆什么意思。 没人了，当然想抱抱亲亲了。 “怎么脸就红了。”杨帆问道。 柳月月的脸更红了，声若细蚊：“你……你再欺负我，我就出去了。” 白玉般的脸蛋上，一抹红霞，无比诱人，要不是正在做饭，杨帆都想把她拉去房间里了。 “你亲我，不要停，我就无暇欺负你了。”杨帆说道。 “亲你，本身不就是你欺负我吗？”柳月月瞪大眼睛。 “不是，是你欺负我。”杨帆一心两用，翻炒锅里的菜。 “那我不欺负你。”柳月月走到洗碗池旁，洗了把手，然后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来，帮我掌勺。”杨帆把锅铲递给柳月月。 柳月月连忙把手收到身后。 开什么玩笑，让她掌勺，这锅菜就废了。 她只需要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卧室，厨房就算了。 不需要。 她生来就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去学厨艺，就算想讨好别人，她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价值更高，对方更稀罕。 比如只要她对杨帆微微一笑，说一句想他，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那你还是出去吧。”杨帆转身，专心做饭。 柳月月跑到厨房门口，刺探了一下外面的军情，然后跑回来，从后面抱住杨帆：“这样可以了吗？” 说完，她立刻松开杨帆。 杨帆转身，空着的那只手把柳月月揽入怀中，低头就亲了下去。 林深时见鹿。 好甜！ 正酣畅着，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第330章 海蓝时见鲸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柳月月像是林间乖巧可爱的小鹿受到惊吓，急忙蹦起来，退开几步。 杨帆也是吓了一跳。 外面客厅里，现在就十三姨和柳芊芊，外加一个又蠢又笨又聪明的果果。 给她们三人谁撞见，都不太好，尤其是十三姨。 但幸好。 来的人不是十三姨。 “你小声点不行吗？”杨帆看了一眼厨房门口的柳芊芊，转身继续看着锅。 炒菜，并不需要一直翻着不停。 焖一下，可以让菜肴互相导热。 老是翻着，热量流失，食材反倒不好熟。 “我先出去了。”柳月月被妹妹吓得不轻，待不下去了。 倒不是因为被妹妹看见而害羞，上次更羞人的画面都被看到了。 她只是心有余悸，觉得厨房是个危险之地。 男人果然都是色鬼，就这么一小会儿，臀部都被男朋友摸遍了。 现在接吻，柳月月已经没了初吻那时的忘我状态，刚才她能亲切感觉到身体哪个地方被杨帆侵犯了。 虽然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但她其实是想拒绝的，怕被十三姨看到。 十三姨就在外面客厅里呢，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没有门。 姐姐跑掉后，柳芊芊笑眯眯上前来，大大方方搂住杨帆的腰，仰头问道：“杨帆，这道菜做完还有吗，我饿了。” 杨帆差点也要被柳芊芊吓跑了，摇晃了下身体，他压低声音说道：“晚点，晚点行不行？现在别搞这么刺激。” 柳芊芊不撒手，生气道：“你刚才和姐姐，就不刺激了？十三姨看到，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你先放开我，我承受不住第二次打击。刚才太吓人了。”杨帆关掉炉火，最后一道菜做好，可以收工了。 “不怕，你是我男朋友，十三姨看到不会说什么。”柳芊芊还是不放手。 “我怕的是十三姨吗？”杨帆盛菜：“月月看到怎么办？我跟你说，被月月抓住了，你要留下来，我们三人对质，我说是你侵犯我的，你得承认。” “那要看姐姐相信不相信你咯。”柳芊芊有恃无恐。 “说出你的条件。”杨帆头也不扭说道。 “我要亲亲。”柳芊芊歪着身子，前倾一段距离后，扭头朝杨帆嘟嘴。 “姑奶奶，忍一下，晚点再亲。”杨帆继续压低声音说道。 “亲不亲？不亲我喊姐姐过来。”柳芊芊威胁道。 杨帆仰天长叹：“我真想给自己颁个奖，为爱献身。” 感叹完，他低头，亲了柳芊芊一口。 蜻蜓点水。 柳芊芊正张嘴，就没了？ 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喊道：“姐姐……” 卧槽，还真敢喊啊。 杨帆连忙再次低头。 柳芊芊轻轻咬了一下杨帆，大坏蛋，不知道这样的话，姐姐绝对会知道的吗？ 杨帆哪里知道这个，他只知道，只要柳芊芊不坚持喊姐姐，脸皮薄的柳月月，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进厨房来。 他也猜对了。 柳月月没过来。 但是。 “月月上洗手间了，喊她有什……”十三姨出现在厨房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脸上立时火辣辣的。 这个小坏蛋，亲就亲，居然还伸手了。 也不看看场合。 十三姨转身就走，剩下的话也不说了。 杨帆连忙把手抽回来。 他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柳芊芊，占便宜只是其次。 “啪”的一声，十三姨走后，杨帆给柳芊芊屁股一巴掌：“你姐要是跑了，我就回黔江安度晚年。” 说不要柳芊芊的话，杨帆没说出来，免得让人以为柳芊芊没有他不行似的。 “不会不会，姐姐跑不掉。”柳芊芊红着脸说道，她脸皮是没姐姐薄，但不代表不会害羞。 她不是害羞跟杨帆亲亲被十三姨看到，而是羞于杨帆伸咸猪手了。 而她没拒绝。 好丢人！ “把菜端出去。”杨帆盛好菜，解下围裙，去洗碗池旁洗手。 柳芊芊不再缠着杨帆，老老实实把菜端出去。 杨帆手上抹着洗手液，站洗手池旁洗了很久。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是真的被十三姨逮了个正着了，以后他想跟十三姨说他和柳芊芊只是假情侣，亲只是为是增加真实度都不能。 在我面前亲个嘴表演一下，可以。 背后不仅亲，还摸，算什么假情侣？ 十三姨信他才怪。 厨房外。 柳月月面色红润，眼中有怒火，但声音平静，对柳芊芊说道：“芊芊，跟我来一下。” 柳芊芊正帮忙打饭，闻言乖乖跟在姐姐身后，往杨帆的小客厅那边走去。 进入小客厅，靠近阳台落地窗，柳月月没再往前走，生气地看着柳芊芊问道：“杨帆主动的，还是你主动？” 看了十三姨家客厅那边一眼，柳芊芊说道：“杨帆，是杨帆主动的。” “真不要脸，就在厨房，十三姨在外面，我也在外面，你还能那样。”柳月月很生气。 有对妹妹的气，也有对杨帆的气。 她这次离家之前，杨帆要是不坦白，她会很难过。 上次他的坦白，不够彻底，遮遮掩掩。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柳芊芊小声说道。 她也很难。 想要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说杨帆主动，是想告诉姐姐，杨帆也喜欢她。 若是一直表现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那方，姐姐可能会单方面毁掉之前达成的协议。 这顿饭，气氛有些冷清，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柳月月吃醋是必然的。 柳芊芊则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十三姨，对姐姐也有些歉意。 十三姨心里也不是没一点波澜，说吃醋，是也有点，但完全在正常值范围内。 杨帆则是看到大家都这么沉默，感觉气氛不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月月，忙完来我房间一趟，有事。”吃完饭，杨帆没管收拾餐桌的事，回屋。 三只宝这几天是别想再出门了，就算杨帆想带它们出去，它们也不愿意，没脸见人。 房间里，等了大概十五分钟，杨帆的房间门被敲开。 柳月月情绪不是很高，但依然仙气飘飘，盛世美颜。 第331章 大结局（上） 对杨帆来说，柳月月就像是鸳鸯锅里的白汤，清新恬淡，非常适合他这种见识过诸多形形色色的女子的男人。 他想过日子，想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想要“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平静，想要“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淡然，想要“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豁达。 “月月，坐。”柳月月进屋，坐电脑桌前的杨帆起身，把自己的专属座椅推过去，让柳月月坐下，自己则拉过屋里的另外一个小板凳。 两人的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密切的时候，杨帆不会把自己刚坐的椅子让给柳月月坐，转去坐舒适度不是很好的凳子。 一是不是情侣，柳月月不会坐，不适合做这种亲昵的举措。 二是杨帆凭什么对关系普通的女孩子这么好？先人后己，不存在。 现在两人关系亲密了，这种行为自然很正常，杨帆愿意先人后己，柳月月也受之无愧。 两人都坐好后，杨帆正想开口，门口传来敲门声。 “哪个？”杨帆盯着门口问道。 “我。”柳芊芊中气十足。 “爬！”杨帆的中气更足，对柳芊芊一点也不客气。 柳月月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霎时破功，“噗哧”一笑。 男朋友对妹妹有意见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被杨帆吼了之后，柳芊芊乖乖离开，没推门进来。 房间里，门口没了动静，杨帆才把目光移回来，放柳月月身上。 迟疑良久，杨帆一直没出声。 反倒是柳月月自己忍不住了，问道：“杨帆，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杨帆不再看柳月月，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容我再想想怎么表达比较好。” 进屋之前，柳月月心里就有些高兴了。 她对自己的第六感一直深信不疑。 她觉得杨帆准备跟她坦白，现在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了。 情侣间，有些坦诚，并非必要。 相反，适得其反。 比如约会，去旅游，去酒店，一方跟前任来过这个地方，住过这个酒店，各种高难度动作……坦诚就没必要了。 但有些坦诚，是非常有必要的。 比如。 哇，好棒棒！ 嗷，好滑溜！ “杨帆，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芊芊的事？”柳月月比杨帆想象的还要善解人意，主动打开话题。 杨帆猛地扭头，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看着柳月月。 吃饭的时候，柳月月把那头秀发都绑到脑后，现在完全松散开来，每一根青丝都有生命似的，生生不息。 杨帆平生最爱小动物小生命，柳月月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有生命，还是很乖巧可爱的那种小生命。 “嗯。”杨帆牵起柳月月的手，她手指修长纤细，如葱白，如指玉，柔若无骨。 有的感情很奇妙，就牵着这么一只手，杨帆觉得牵住了全部。 最令人开心的事，这只手并不拒绝。 能让你牵着的手，都付出了极大的牺牲。 试想着，去街上牵一个陌生的美女的手，看对方会不会给你一巴掌。 即使对方没给你大嘴巴子吃，也会甩开你的手后骂一句神经病之类的话。 “你说吧，我听着。”柳月月对杨帆说道，很放松，神色不见异常。 杨帆忽然就不想坦白了，说道：“我很喜欢现在这个氛围，你坐在我面前，默然相爱，寂静欢喜。我害怕说出来，这一切就都没了。” “不会的。”柳月月说道：“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都不会生气。” 杨帆立时改变主意了。 我要坦白的就是原则性问题啊。 原以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不会再栽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结果，谈恋爱这种神奇的事情，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 沉浸在其中的时候，比江湖还可怕，身不由己。 眼见杨帆不说话，柳月月忽然眼眶就红了起来，吸着鼻子。 看到柳月月哭后，杨帆连忙从旁边桌上纸盒里抽出两片纸巾。 我见犹怜，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别哭，你不如骂我吧。”杨帆想给柳月月擦眼泪，但她扭过头去，不让他帮忙。 杨帆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柳芊芊，过来！” 喊完，杨帆走回来，重新坐下。 没一会儿，柳芊芊出现在没掩上的门外面，边走进来边问道：“叫我什么事？” “出去！”柳月月自己拿纸巾擦鼻子，对妹妹呵斥道。 柳芊芊一愣，看了一眼姐姐。 看到姐姐在哭，她再次愣了愣，然后退出去，准备把门关上。 杨帆提前一步过去，又把柳芊芊给拉了进来。 “一起坐下来，打开天窗说亮话，说清楚再走！”把柳芊芊拉进门后，杨帆关上。 今天，说什么也得做个了结。 “不需要她在，芊芊，你出去！”柳月月对妹妹说道。 柳芊芊看了姐姐一眼，然后转身走近杨帆，给了他一个令人意外，猝不及防的拥抱。 杨帆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柳芊芊就放开他了，开门出去。 柳月月视若无睹。 等妹妹走后，她坐椅子上，扭头望向窗外。 窗帘没拉上，推窗也敞开着。 视角关系，看不外面万家灯火，只看到一栋楼的半边，从上至下，灯光星罗棋布，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 几家欢乐几家愁。 小时候总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大抵明白了。 有人坐在房子里，欢天喜地。 有人坐在房子里，如自己这般。 杨帆走回来，坐柳月月旁边坦然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和芊芊的亲密程度，比你刚才看到的，还要亲密。” “你喜欢芊芊吗？”柳月月把脑袋转回来，眸中闪烁着水光。 杨帆没任何犹豫，说道：“喜欢，对我来说，她除了性格，跟你已经没任何区别了。喜欢你，必然会喜欢上她。喜欢她，也必然会喜欢上你。除非王不见王，后不见后。你经常不在山城，而芊芊经常跟我见面。” 说完，杨帆等待柳月月的宣判。 要么选一个，要么两个都不选。 两个都选，杨帆没那么自负，不曾想过。 第332章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虽然早就知道杨帆跟妹妹从假情侣变成了真情侣，但从杨帆这，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柳月月还是很…… 高兴！ 就是高兴。 男朋友是个很诚实的人呢。 人品绝对没问题！ 柳月月很欣慰，只是她不可能这么夸男朋友，免得他骄傲。 抹了很久的眼泪，看到他开始急，有点抓狂，柳月月才把纸巾扔到桌脚旁的篓子里，说道：“我等你的坦白，等了很久。” 杨帆没脸跟柳月月对视，低头说道：“对不起，让你遇见了人们所说的悲伤。决定跟你处的时候，一开始我很想让你一直跟初见时那样，懵懂憧憬，永远不会为爱情流泪。” 柳月月轻轻摇头：“不，我听过一句话，我竭尽所能让你笑，却输给了一个让你哭的人。你是那个让我哭的人。” 杨帆不太明白柳月月的意思。 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 “这段时间，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杨帆说道：“跟芊芊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起的，总是你。前几天跟你在一起，我想的，居然也是你，有种感觉，身边的人不是你，还是芊芊。这三天回老家，我认真思考过，我喜欢的人，到底是真实的一个人，还是虚拟的一个……” “杨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柳月月忽然打断杨帆的话。 杨帆有些诧异，不说了？ 这事，就过去了？ 听她的语气，很像是请求他翻过这一页。 “不计较我跟芊芊的事了？”杨帆试探问道。 “嗯。”柳月月担心再让杨帆说下去，她男朋友就没了。 像男朋友这样坦白、诚实的人，被说破，很大概率会因为忍受不了内心的愧疚与煎熬，选择放逐自己。 “不行，这事还是得说清楚。”杨帆说道：“今晚，这事得做个了断，我们把芊芊喊来……” “不喊！”柳月月扭过头去，不想说话了的样子。 良久。 “那我明天去单位辞职，回黔江。”杨帆叹道。 柳月月可以不计较他跟她妹妹之前的事，但他对自己很了解。 绝对不可能在柳月月不在的日子里，拒绝得了柳芊芊的主动投怀送抱。 “你就这么舍得我们的……这份感情吗？”柳月月又开始掉眼泪，泪水像断线的珍珠。 杨帆回黔江，意味着，他要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 包括柳月月和柳芊芊。 “我有多喜欢你，对芊芊的免疫就有多薄弱，我挡不住她的魅力。”杨帆说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不想见她，又想见她。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不适合我这种只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感情的人……我以前，很富有的。” 柳月月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很心疼杨帆。 是啊，杨帆以前很富有，后来因为跟她谈恋爱，变得一无所有。 这不是他的错，而是她的错。 “那以后……你专心跟芊芊谈，可以吗？”柳月月哭着问杨帆。 杨帆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儿童节还没到，还有一天，天气就已经炎热起来。 城里的温度，比乡下要高。 夏天，山城又是国内有名的四大火炉城市之一。 杨帆没开空调，这个季节，就应该多流汗。 虽然仅仅流汗还达不到锻炼的效果，但总比常年不流汗强那么一些。 “没必要了，跟芊芊谈，我会每天都想起你，一想起你，就会很难过。”望着绚丽的城市灯火，杨帆忽然就感觉有些轻松起来：“一直跟芊芊在一起，我会一直想起你，你还觉得我能好起来吗？不如毁掉一切，重新开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听到杨帆说他要放弃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柳月月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初恋有多美好，被摧毁的时候，就有多痛。 总以为没了对方，自己就活不下去。 柳月月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想舍己为人，成全妹妹。 妹妹跟杨帆结婚，自己就不结婚了，孤孤单单一辈子。 可杨帆不答应。 “杨帆，不回黔江了，好么？”柳月月从后面抱住杨帆，声泪俱下。 “你还要分手吗？”杨帆问道。 柳月月用力摇头：“不要了，不分手。” “嗯，那我就不回黔江了。”杨帆转过身来。 “哇呜~”杨帆转过身来后，柳月月抱着他痛哭。 有委屈，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像是怕杨帆飞走似的，她紧紧抱着他。 “月月，我把芊芊喊过来，我们说清楚了吧。”半晌后，杨帆对柳月月说道。 “不喊！”柳月月还是拒绝把妹妹喊来。 杨帆眉头一皱：“我没说清楚吗？要么以后芊芊跟我不再联系，我和你继续处，要么我回黔江。” “不回黔江，芊芊那边……顺其自然。”柳月月把杨帆抱得更紧了。 杨帆微微思索。 片刻后了然。 他不仅是个诚实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 柳月月的意思，不计较他和柳芊芊继续交往。 至少目前，她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句话说：靠近你，就靠近痛苦；远离你，就远离幸福。 所以柳月月宁愿保持现状，也不愿意分手。 “终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跟你在一起，想得到你父母的祝福就已经很难了，芊芊那边不处理好，将来一样会面临这个问题。”杨帆还是觉得，今晚坦白了跟没坦白差不多，没什么收获。 所谓的收获，也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脚踏两条船一段时间。 到谈婚论嫁阶段后，他跟柳月月想修成正果，第一步还是得先获得柳芊芊的祝福，然后第二步才有可能获得柳爸柳妈的祝福。 柳月月声音柔弱：“我现在就想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过一天高兴一天。” 杨帆捧起她的脸。 两人对视。 她眨着眼，睫毛如蝴蝶轻轻振翅。 眨着眨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漂亮的眼睛里，又无声淌下两行泪水。 杨帆低下头。 这一吻，像是真正品尝到了爱情中的五味。 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第333章 水清不及你目澈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三分钟后，杨帆不得放开怀里的柳月月。 这姑娘，抱着她，感觉像是在抱着一个小火炉，且小火炉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才亲热了这么一小会儿，她不仅开始喘气，满脸通红，身上裸露的皮肤也浮起一层粉色，整个人散发着一道道能让旁边的杨帆真切感受到的热量。 热量中，还夹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她面若桃花，眸中仿佛有一汪清泉，流淌着惹人心火的娇媚，微微张开的小嘴，仿佛在教唆杨帆做更羞羞的事。 偶尔闹一下别扭，还真的能促进情侣间的感情。 此刻的柳月月，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意识上，已经对杨帆完全不设防，任君采撷。 只要他愿意，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但显然，时间不太对。 而时机，也不是一直停留。 特意先过去锁上门，再回来，或许柳月月就从义无反顾、无怨无悔状态中脱离出来，不让杨帆上垒了。 就算锁上门回来，柳月月还处于狂热中，但只要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环节，柳芊芊、十三姨或果果来敲个门，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做为一个专一、无微不至的好男人，这种不安全的时间和场合，杨帆做不到趁人之危。 这么好的姑娘，初次体验，应该是一段轻松愉快美好的回忆，能珍藏一辈子。 而不是在匆忙间，在忐忑不安中草草结束。 杨帆坐回自己的座椅上，然后把柳月月拉过来，坐他腿上。 “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抱着女朋友，边占便宜，杨帆边惋惜道。 情到深处自然浓。 赶上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嗯。”柳月月还处于迷失状态中，对杨帆的咸猪手视而不见。 文胸已经掉落一半，风景怡人，四季如春。 杨帆从小爱吃一种水果，但因为家里穷，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那时候，他有个梦想，以后有一颗这种永远也吃不完的水果。 现在，他终于实现了，还是超额完成——两颗。 不对，是四颗。 也可以说是六颗。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柳芊芊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在干嘛，我要进去了。” 柳月月一下惊醒过来，俏脸通红，连忙逃离杨帆的怀抱。 杨帆不觉得意外，早料到在十三姨家他跟月月很难长时间拥有属于他们两人的私人时间和空间。 “进来吧。”柳月月整理好文胸和裙子，坐到杨帆床上，没看门口那边。 下一刻，柳芊芊推门进来。 进来后，她第一时间关上门。 令杨帆诧异的是，柳芊芊好像刚运动过，还挺剧烈的，气色红润，平时晶莹如白玉般的耳根，此时都有了一抹血色。 “刚吃完饭，你刚才在跑步机上跑步了？”杨帆问柳芊芊。 柳月月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妹妹，很诧异：“芊芊，你……跟我一样？” 柳芊芊没回答姐姐的话，对杨帆说道：“杨帆，你出去，我跟姐姐说会儿话。” 杨帆呆了呆，差点以为这不是他的房间，是柳月月或是柳芊芊的。 愣完后，虽然确信这是自己的房间，但杨帆还是起身离开了。 客厅里，不见十三姨，只有果果在茶几旁看书。 三只宝吃饱后都不想动，躲自己窝里休养生息。 果果现在除了看绘本，还开始看一些侧重文字的儿童书。 十三姨有意开始让她学文字，但不强迫。 最近杨帆给她讲故事，会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说他讲的故事，书里面都有。 每次讲一半后不讲了，小姑娘就会把书拿过来，想自己看。 但她看不懂。 慢慢地，她自己都想学文字了。 这样不用爸爸妈妈，她自己就能知道整个故事内容。 “妈妈呢？”杨帆在果果身后沙发上坐下来，看她端坐小板凳上看绘本。 她不敢跪地上或沙发上看书，怕被妈妈看到会挨骂。 “不知道呀。”果果头也不抬，看自己的书。 杨帆闲来无事，起身去找十三姨。 十三姨正在集书房与健身房于一身的房间里做跑步前热身，瑜伽毯上，她穿着运动套装，正在压腿。 她穿的是灰色运动短裤，很紧致，裤口都没到膝盖。 上身运动服也崩得很紧，由于是室内运动装，且还是在家里，她自然没戴文胸。 大概除了比基尼及一些内衣，这类运动服最能展示女性的身材。 杨帆推门进来的时候，十三姨正扶着瑜伽毯，两条长腿前后姿势，缓缓下沉，先是小腿肚和膝盖压在瑜伽毯上，然后是大腿，严丝无缝。 保持了一会儿，十三姨双手放前腿上，缓缓俯身，直到双手能抓住脚踝，上身贴住前腿。 贴住后，她保持了一阵子，才立起上身，转过来。 看到杨帆，她停顿了一下，没出声，继续练自己的。 接下来，前后腿变成了左右张开，十三姨缓缓趴向瑜伽毯。 趴下来后，她脸贴瑜伽毯上，眨着眼睛看杨帆，束起来的一头长发搭腰肢上。 杨帆则看向她呈一条直线的两条腿。 有点要命，这条两端笔直的线，不能多看。 杨帆把目光收回来，与十三姨四目相对。 十三姨脸上露出笑容。 杨帆面色不变，但心里有点小尴尬。 偷窥女孩子最隐私的部位被发现了。 他跟十三的关系还没到不分彼此的地步，还有点隔阂与距离。 “需要我帮忙吗？”杨帆关上门，走过去。 十三脸贴瑜伽毯，这个角度的笑容，他还从没见过，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收着点。”十三姨小声说道，支起上身，依然一字马坐瑜伽毯上。 杨帆在十三面前蹲下来。 她眨着眼睛，杨帆亲了下去。 嘴上说着让杨帆收着点，她口中却很诚实。 上流社会的人，都很有礼貌，素质高。 十三姨并不担心柳家姐妹突然闯进书房来，她们至少会先敲门。 果果这么小的孩子，现在进杨帆的房间，都会先敲门了呢。 除非门是开着的。 第334章 只要我不去想，这件事就不存在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从书房出来，杨帆看到柳月月正坐在果果身后的沙发上。 虽然她的目光放在电视屏幕上，但并没有在看电视里面的节目，有些发呆，心不在焉。 “今晚能不回去吗？”杨帆走过去，在柳月月身边坐下来。 今晚之前，每次坐柳月月旁边，杨帆感觉到的多是平静与惬意，身心放松。 但现在，他内心和身体总忍不住一阵阵躁动。 干干净净，纯纯洁洁的牵手阶段，已经过去了。 这是每一段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 除非这段恋情刚起步，没多久就无疾而终。 “我明天离开山城，等下得回家跟爸妈吃夜宵，说说话。”柳月月忽然有些害羞起来，似乎想到了杨帆留她下来的目的。 “好可惜。”杨帆也没挽留，问坐前面因为没动画片看而看绘本的小姑娘：“果果，家里还有葡萄吗？” “没有了呀，被你吃光了呀。”果果看了眼茶几上的果盘，果盘里有苹果有山梨，有香蕉等水果，就是没有葡萄。 “看来今晚吃不到葡萄了。”杨帆握住柳月月的手，她没有涂指甲，指甲很白，有一层粉色藏在其中，很可爱。 被握住手，柳月月没立刻拒绝，片刻后才轻轻抽回来，小声说道：“这里是客厅呢。” 她怕被十三姨看到。 “没关系，十三姨在跑步，每天跑半个小时，现在才过去二十分钟不到，跑完她还要做一会儿瑜伽。”杨帆重新把柳月月的手牵回来。 现在的她似乎因为之前散发的热量太多，小手传来一丝丝凉意。 冬天当小火炉，夏天当冰块，女朋友的好处，还是挺多的。 “十三姨真勤快，我不工作的时候，都懒得锻炼的。”柳月月对十三姨很佩服。 以前不跑通告的时候，她回家休息或去度假，就不喜欢锻炼。 反倒在跑通告的时候，会抽出时间在下榻的酒店游个泳，跑个步什么的。 “我以为你和十三姨一样，也会这么要严格要求自己呢。”杨帆把玩着柳月月的手指。 柳月月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懒得锻炼，不是不锻炼，昨晚我在家里游泳了的，游了三千米。” 顶级富豪家，配个游泳池，很常见，虽然不常用。 “这么厉害，看不出来你体力原来这么好。”杨帆想把柳月月拉入怀中，但忍住了。 她一定很担惊受怕，不勉强她。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柳芊芊从杨帆房间里出来。 “果果，在看什么书呀？”她没坐沙发上，也没跟杨帆或姐姐说话，脚踢着一个小圆凳，坐到果果旁边。 “看儿童书呀。”果果头也不抬，她看书不是很专注，可以感应到外界。 看柳芊芊的神色和语气，杨帆觉得之前两姐妹的谈话，过程不清楚，结果应该是好的。 不然柳月月的心情不会这么轻松，柳芊芊也不能有现在的风轻云淡。 柳芊芊时不时逗果果说话，一大一小说得很开心。 “果果，想象一下，如果你面前有五桶冰淇淋，我们四个都有份，十三姨不给你吃，你会不会难过地哭起来？” “不会啊。”果果一点也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你想象一下，你吃不到冰淇淋，只能看着我们吃，不哭？”柳芊芊很好奇。 “为什么要哭？”果果疑惑：“我不想象就行了呀。” 柳芊芊沉默，现在的小孩子，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 十三姨带果果这么多年，脾气还那么好，真是太厉害了。 柳家姐妹看到的十三姨，多是端庄优雅的一面。 动不动发脾气，无理取闹的十三姨，也就杨帆能看到。 等十三姨锻炼完出来，柳月月和柳芊芊便提出告辞，回家去。 十三姨让杨帆送柳家姐妹下楼，然后带果果回卧室，一起洗澡。 虽说现在洗澡还和女儿一起洗，但整个过程，十三姨都是让小姑娘自己动手的，早就不帮忙了。 杨帆送柳月月和柳芊芊下楼，直到两姐妹上车，他都没跟柳芊芊说话，更别提吻别之类的行为了。 “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明天要出去工作，今晚多陪爸妈说说话。”杨帆站副驾门外，对坐里面的柳月月说道。 “嗯。”柳月月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回应。 主驾上的柳芊芊点火，启动车子。 杨帆把脑袋探进副驾里，亲了柳月月一口，然后说道：“我在山城等你下次回来，或者你时间确定了，我们去旅游，在那里碰面。” 听着杨帆的话，离别的情绪涌上心头，柳月月满眼的不舍，鼻子微红，重重点头：“嗯。” 下次再见面，至少得一个月之后了。 之后，杨帆后退两步，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柳芊芊是司机，闻言换挡，松开刹车片，车子缓缓开动，向停车场出口驶去。 等出了停车场，跑车驶上大路，穿梭在霓虹闪烁的不夜城里，柳芊芊看了姐姐一眼，说道：“姐姐，等你有空，下次的见面，你们要去旅游吗？” “嗯，我想去没人认识的地方，跟杨帆一起到处走走。”柳月月想起了红色圣地，想起了长安不夜城。 细细想来，她和杨帆的感情，就是在那时候迅速升温的。 虽然都没点破，但那种纯粹的关系真的很美好，值得珍藏一辈子。 即便以后结婚，在一起了，那段回忆也是珍藏品，能回忆一辈子。 “姐姐，那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柳芊芊看着前方，目不斜视问道。 “什么心理准备？”柳月月满脸不解，看向妹妹，她不是司机，不需要看路。 柳芊芊想起了那晚，由于好奇，趁杨帆睡着，她忍着心脏砰砰跳的紧张，偷偷窥探到的秘密，有些幸灾乐祸道：“就是，你们去旅游，不可能一人住一个房间吧？” 柳月月眼神迷惘了一下，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柳芊芊越说越兴奋似的：“姐姐，你想，你们俩住同一个房间，会发生什么？” 第335章 灵魂拷问 柳月月果真想了一下，随后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倒不是羞赧于被妹妹说破这种私密的事。 而是想到那场景，觉得害羞，与妹妹无关。 “到时候，我和杨帆住两个房间，又不是没钱，住不起两个。”柳月月辩解道，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真决定跟杨帆去旅游，她潜意识里肯定是愿意跟杨帆发生任何关系的。 开两间房，那是不可能的事。 杨帆那么勤俭节约，甚至可以说是吝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花那冤枉钱？ 他不但不会自己那么花，也不会让柳月月花。 “好好好，开两个房间。”柳芊芊笑道，一点都不介意似的。 她也是个读书人，文化人。 上流社会的人，都是读书人。 以致偶尔会爆出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养了多少个情人的新闻。 没有文化，干不出来这种事。 柳芊芊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姐姐去吃好了。 然后再问姐姐好不好吃，感觉怎么样。 问仔细问多一点，这样姐姐才会回答一些。 就像有的人借钱，计划中的借款，也就三千，但开口借的时候，聪明人会说借一万。 最后讨价还价，只借三千，被借款人只要心软一些，就会高高兴兴借了，觉得自己还占了便宜。 送完柳家姐妹回来，杨帆还没去找衣服洗澡，十三姨和果果就已经洗完出来了。 小姑娘穿的睡衣是冰丝睡裙，披头散发，跑过来找杨帆说话。 杨帆爱理不理的，小姑娘拉住他衣角：“爸爸，你看不到我么？” 阳台上，映射半个城市的烟火，杨帆手拿挑衣杆，从晾衣杆上取下衣服，说道：“看不到呢，在我眼里，你和妈妈就是空气。” 十三姨穿的也是冰丝睡裙，浅蓝色，柔软光滑，一抖一动间，像是在闪着光。 最近她喜欢洗完澡后先戴干发帽，睡前要是还有点湿，才会再拿吹干机吹一下。 颈项如雪如玉，美白清爽，两根短短的碎发没完全被塞进干发帽，无规则裸露在外。 她也走到阳台落地窗旁，站里面，扶着干发帽：“空气？我和果果现在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吗？” 杨帆把挑衣杆挂晒衣杆上，确保它挂稳了才放手，走进客厅。 等果果也进来后，他一手抱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把阳台落地窗拉上。 天气越来越热，客厅里的空调早就开了。 房子有点大，尤其那堵墙被拆除后，空调开了一晚上，大客厅里的温度也就比室外温度低四五度。 靠近空调的地方，温度才会稍低一些。 小客厅那边，温度更高，没开空调。 十三姨想开的，杨帆说夏天不多流点汗，就白过了。 这倒不是他想替十三姨省这点电费，这点电费，对十三姨来说，可能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没问过十三姨，不知道十三姨究竟有多少钱有多少资产。 “对的，你和果果现在就是空气，没有你们，我会活不下去。”杨帆走过十三姨身旁，闻到一阵香喷喷的味道。 十三姨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想跟杨帆再去洗一次澡。 当然，这只是心里想。 还没到那个时候。 火锅店里有鸳鸯锅，酒店里有鸳鸯浴，鸳鸯锅吃过，鸳鸯浴还没洗过，十三有点期待呢。 杨帆回自己小客厅那边洗澡，用的是冷水。 夏天，城里人冷漠，但冷水并不冷。 十三姨即便是在夏天，也喜欢洗热水澡，杨帆不喜欢，他喜欢洗冷水澡，还嫌家里的水不够冷。 要说冷水澡，还是老家爽。 尤其是井水里的水，能爽到让人全身发抖。 这三天回去，洗过之后，杨帆就决定，暑假带十三姨回去，一定要带她去后山。 在那个水潭里，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爽。 想着进去没多久，十三就颤栗不止，哆嗦一阵又一阵，杨帆就觉得她更可爱了。 冲了个凉水澡，杨帆穿好衣服出来。 一出来，他就听到大客厅那边传来十三姨的声音。 只听她高声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你是我女儿，不要求你跟我一样过目不忘，记住关键词就行。听好了。王奶奶家养了3只公鸡和5只母鸡，共生了40个鸡蛋，平均每只鸡生几个鸡蛋？” “哦哦，我记住了，3只公鸡，5只母鸡，40个鸡蛋。”果果稚嫩的声音传来。 杨帆穿着大裤衩，坎肩背心，走过去。 大客厅里，十三姨拿着一本习题，果果则伏在茶几上，拿着笔在一个作业本上做笔记，上面写了3、5、40这三个数字。 “平均每只鸡生几个鸡蛋，给我算出来。”十三姨对果果的要求不高。 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认得近一千个汉字了。 汉字的数量大约有十万个，但日常使用的汉字只有几千个。 一千个常用字能覆盖约92%的书面资料，两千字可覆盖98%以上，三千字则已到99%。 果果现在认得的汉字，一百个都不到。 这还包括“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这类字。 茶几本子上，果果伏案提笔，写着：40÷5=8。 十三姨眉头一皱，等女儿写完，问道：“四十除以五，你的答案是等于八？” “对呀。”果果放下笔。 “怎么是除以5，你只算那5只母鸡吗，另外的3只公鸡呢？”十三姨问道。 果果的灵魂拷问来了：“你家的公鸡会下蛋么？” 啊？ 十三姨一愣，说道：“我问的是平均每只鸡生几个蛋。” 果果还是奶声奶气问道：“谁家的公鸡会下蛋啊？” 十三姨看了看习题，半晌才说道：“王奶奶家。” “可是，我去过奶奶家，奶奶家的公鸡不会下蛋呀。”果果说道。 十三姨气得把习题扔到地上，怒气冲冲道：“谁出的这种题目，脑子有问题。” “不是妈妈你出的吗？”果果问道。 十三姨喘着粗气。 道理讲不过女儿，可以打。 但现在不是道理不道理的问题，下手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十三姨和女儿大眼瞪小眼，大战一触即发，只差一个契机。 第336章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眼看十三姨似乎在寻找能够支撑她动手的理由，果果岌岌可危，杨帆捡起地上的习题册，说道：“出题的人，对数学持严谨态度，但答题的人，也实事求是，谁都没有错。别吵哈。” 说着，把习题册放茶几上，杨帆在十三姨和果果中间坐下来，充当缓冲地带。 十三姨和果果这才解除战备警戒。 坐下来后，杨帆叫果果自己看会儿绘本，不算术了。 果果便高高兴兴看自己的书去了，不再理会妈妈。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别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给自己添堵。”杨帆坐到十三姨旁边，搂着她肩膀安慰道。 “现在的小孩子太机灵了，还用错了地方。”十三姨慢慢冷静下来，心有戚戚道：“我们单位里的女同事经常抱怨，十月怀胎生孩子看起来很痛苦，其实最轻松，生下来后才是她们噩梦的开始。” “哪有那么夸张。”杨帆说道：“普通人生孩子，没钱请保姆，自己带，那才辛苦。他们自己过得不太如意，等孩子稍微长大，就会希望孩子出人头地，给予厚望太高，那是给他们自己徒增烦恼。你需要吗？想让果果将来成为救世主还是世界首富？” “你说的都对，我不想教她这些东西了，以后你来。”十三姨平复心情，在沙发上舒舒服服躺下来，脑袋枕着杨帆的大腿。 睡裙有些褶皱，杨帆伸手帮她整理：“屁股抬一下。” 十三姨依言照做。 杨帆趁机飞快地掀开，看了一眼人间美景。 “讨厌！”十三姨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脸上浮起一层血色。 害羞的成分越来越少，激动兴奋的成分越来越多。 “我以为今晚是白色或黑色，居然是红色。”杨帆给十三姨扶好干发帽，然后指肚摩挲着她柔嫩的脸蛋。 手感真好啊。 十三姨躺平，眨着眼睛，对杨帆说道：“小帆，给我敷面膜。” 杨帆早就看到她放茶几上准备敷的面膜，之前考果果算术，没来得及敷上。 “好。”杨帆没起身，弯了下腰，想伸手拿面膜，但没够着。 肚子都全压十三姨脸上，也没能够着。 十三姨抱着杨帆的腰“唔唔”反抗。 “果果，拿一下妈妈的面膜。”杨帆只得求助果果，重新坐回来。 “鼻子都要压扁了。”十三姨揉了下鼻子。 她的鼻子小巧挺拔，哭的时候鼻尖泛红，很可爱。 “爸爸，我也想躺。”帮杨帆拿来面膜，看到妈妈躺他怀里，坐小圆凳上的果果有些吃醋的样子。 “你都躺了三天了，轮到妈妈了。”杨帆接过果果手里的面膜。 十三姨侧躺，面向杨帆的小腹，掀开他上衣，将手探进去抚摸，像长大了的好玩的果果。 杨帆有些享受，凉飕飕的，她的手凉快。 “躺好了。”杨帆撕开面膜包装，让十三姨转回来。 十三姨收起玩心，乖乖躺好。 面膜湿漉漉的，有水果味，十三姨闭上眼睛，杨帆小心翼翼给她敷上去。 敷好后，杨帆才对她说道：“可以睁眼了。” 十三姨这才睁开眼睛。 惨白的面膜，乍一看挺吓人的。 但以杨帆和十三姨现在的关系，别说她素颜的时候，敷面膜的时候，就是在厨房，杨帆摸她臀部，她最多也就是白他一眼。 这种关系，可以让双方卸掉一些伪装，让对方看到生活中自己真实的一面。 “包装袋里有些汁水，你别乱动，我给你涂上。”杨帆把旁边的面膜包装袋拿过来，一滴一滴往十三姨脸上渗。 全部弄好后，杨帆把面膜包装袋扔进篓子里。 重新坐好，杨帆跟躺自己腿上，敷着面膜的十三姨眼睛对视。 余光看到她两条腿调皮地玩耍，杨帆忍不住将手放在她引以为傲的地方。 十三姨没有反对，依然眨着眼睛看杨帆。 半晌，感应到了异常，十三姨眼珠子滑溜溜转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向杨帆小腹。 下一刻，杨帆便看到她眼睛微眯，嘴角上翘。 她笑了，似乎很开心，很自豪。 “以前我还有点认为你只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呢。”面膜下，十三姨的胆子大了起来。 她枕杨帆腿上的脑袋，向外挪了一小段距离，枕到他膝盖位置，然后伸出一只手。 脸被挡住了，跟戴了面具似的，十三不再那么矜持和害羞，敢于付诸行动。 杨帆有些痛苦，有隔靴挠痒的感觉。 之后，十三姨侧头，躺平也变成了侧躺，眼睛一眨不眨。 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爱不释手。 由于是侧躺，自然有半边脸压杨帆腿上，面膜滑溜溜的，十三姨也不管这个，继续玩自己的。 最后还是杨帆自己扛不住了，别给我隔靴挠痒了。 他把十三的手拿开，引导她去找入口。 别光在外面玩了，可以进去光明正大地玩。 少女十三有孩子气的一面，也有乖巧听话的一面，她顺从杨帆的引导。 片刻后，杨帆倒吸一口凉气。 忍！ 凡是十三能忍的，他必须能忍。 隔着面膜，杨帆看不到十三的面部表情，不知道她此刻是兴奋激动，还是紧张害羞。 他只能看到她很专注，时不时才眨一下眼睛，小嘴微张，似乎惊叹于玩具的神奇或是可怖。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又开始不满足于现状的时候，十三脸上的面膜掉了下来。 “啊？”面膜脱落的瞬间，十三连忙从杨帆腿上蹦起来。 杨帆能看到她脸上早已通红一片，明眸里似乎能泛出水花，异常动人。 没等杨帆说什么，十三自己就第一时间跑了。 没了遮羞布，她变回了容易害羞的少女。 她刚才的行为，实在太流氓太羞人了。 “爸爸，妈妈怎么了？”看着妈妈消失在客厅墙角的背影，果果回头问爸爸。 “没事，她需要冷静一下，我也是。”杨帆舒了口气。 这种撩拨是实打实的，等下睡觉，十三还敢这么玩，她能不能扛得住杨帆不知道，他绝对是扛不住的。 第337章 梦醒时见你 有个成语，叫玩火自焚。 十三刚才的行为，就是这种。 跑回房间后，她第一时间进入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冲完之后，她没穿上刚才的那条小裤子。 没法再穿了，只能换一条新的。 好奇心害死猫，坐到卧室沙发上，摘下干发帽，十三吹着空调。 吹了一小会儿，她觉得还够，把电风扇也打开，吹着风。 刚才要是在房间里，在床上，果果也睡着了，十三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把持不住。 虽然不可能直接明言说她自己想了，但大概率会问杨帆：你想吗。 这么一问，以杨帆的聪明，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那结果就是，别想等什么安全期了。 没盒子就没盒子，先灭火，事后补救。 余生漫漫，十三觉得已经这样了的自己，不能给杨帆的，太多了。 为了补偿他，她要努力给出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 像现在国家鼓励年轻的夫妇生三孩，以杨帆将来的经济能力，养三个孩子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如此，这么喜欢小孩子的他，肯定希望老婆给他生三个的。 而他这样的男人，不说每一个女人，只要愿意嫁给他的，肯定都很乐意为他生三个。 十三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最多只能再生两个。 再生属于超生，违反体制要求，轻则上升通道受阻，重则仕途生涯结束。 躲房间里，十三姨没好意思再出去见杨帆。 但她知道，睡觉时间点到，杨帆会如期将女儿带回屋。 于是，她早早洗漱，爬上床，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虽然被子很薄。 但也算是一个遮挡物，掩饰掉她的大半羞涩。 晚上十点前，杨帆果然准时把果果领回房间。 当看到门口出现的杨帆的身影，十三连忙丢掉手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杨帆觉得有些好笑，女儿都这么大了，十三在这方面还跟个少女似的。 刚才敷着面膜，怎么胆儿就那么大？ 怪不得坏人们干坏事的时候，都喜欢戴着面具，不仅能掩去真容，还能壮胆。 “妈妈，你睡着了吗？”果果脱掉鞋子，爬上床。 “睡着了，今晚没有睡前故事。”十三姨在被子里说道。 “为什么呀，我想听呀。”果果钻进被子。 房间里开着空调，因为空间小，制冷效果好，室内温度低。 现在是不用盖被子，但睡着的时候，得盖，不然容易被冻醒，着凉感冒。 “想听也不行，今晚没有。”十三姨憋不住了，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女儿钻进来后，被子里面更热了。 被罩的主体颜色为粉红，上面绣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图案，花鸟虫鱼，甚至还有卡通人物。 席梦思上没有凉席，铺着一层软软的床垫，床垫上是一层床单。 十三姨的床，春夏秋冬四季都没有凉席，因为即便是热天，她的房间温度在晚上就没有高于二十度的时候。 夏季白天，人在家的话，她房间里的温度也不会高于这个界限。 “那就不讲吧，反正爸爸讲睡前故事，都是讲给你听的。”坐了近四个小时的车，全程没睡觉，回来还学习了一晚上，果果困了。 “什么讲给我听，那是讲给你听，每次你自己没听完就睡着。”十三姨不同意女儿的话，有些不满道：“害得我第二天晚上，又得陪你从昨晚你睡着的时候讲到的地方，重新听一遍。” “那今晚不讲了啊，我回我房间睡觉。”杨帆当然乐得清闲，讲睡前故事并不轻松，他又没有使用这个世界的童话故事本，照着念给果果听。 那样的话，自然轻松很多。 他想让果果长大后，知道自己的童年独一无二，爸爸讲的睡前故事是别人都听不到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妈妈不算，她都已经是那么大的人了。 “爸爸要回他房间睡觉了呢。”十三姨没出声挽留杨帆，但摇了一下准备睡觉的女儿，提醒她。 果果连忙对杨帆说道：“爸爸，不讲故事就不跟我和妈妈一起睡吗？那你讲吧。” 杨帆在床边坐下来，说道：“果果困了，早点睡，今晚不讲了。” “那你上来呀。”果果拉住杨帆的手臂。 杨帆看了眼房间门口，说道：“那你等等我，我去把客厅的灯关上再回来。” 果果放开杨帆的手，让他出去。 杨帆出去检查了一下大小客厅，还有自己的房间，最后关掉大客厅的电视和空调，回十三卧室。 “爸爸，你睡这边。”果果给杨帆腾空间，她睡中间。 杨帆爬上去，躺下来。 小姑娘搂着杨帆，闭上眼睛：“妈妈，可以关灯了。” 十三姨爬起来，伸手关掉房间里的大小灯，然后缩进被子里。 灯关掉后，果果搂紧杨帆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可能十几秒钟都不到，小姑娘就睡着了。 俗称的秒入睡。 十三姨就属于秒入睡的那种人。 柳家姐妹无忧无虑，跟十三姨和果果也是一类人，睡着特别快。 杨帆很羡慕这些人，正酝酿入睡，黑夜中，一条腿越过果果，压在他身上。 “睡着了吗？”十三小声问道。 杨帆没回应，假装睡着了。 但十三很清楚，他不可能睡着那么快，腿上使劲儿。 杨帆还是没理她。 别闹了，再闹我又得很晚才睡。 明天上班要忙的工作很多呢。 然而下一刻，杨帆猛地睁开眼睛，气血下涌。 这个十三，胆儿越来越大了呢。 现在他就算不出声，她也能百分百确定，他没睡着了。 没了光，跟敷面膜时一样，十三敢抓他把柄。 “放手放手，我没睡着。”杨帆连忙把那只小手扔走。 “叫你骗我！”十三假装生气的声音。 “我错了，这段时间别乱动我。”杨帆求饶。 他现在很理智，不想做出损害十三身体的事。 吃药就是在伤害她的身体。 趁自己还理智，还能保持衣冠楚楚模样的时候，杜绝火苗蔓延。 不过十三不动他，不代表他不能动十三。 这种火，杨帆可以玩得起。 于是，杨帆掀开被子，爬到十三那边。 小灯打开后，他便看到十三惊慌地闭上眼睛，脸颊升起一朵红云。 狩猎时刻，开始了。 第338章 迄今为止，人生都大写着失败，但不妨碍我继续向前 第二天一早。 十三卧室，宽敞的大床上，杨帆第一个睁开眼睛。 入目，是正在睡梦中的十三的漂亮脸蛋。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十三双眼闭合，眼睫毛很长，微微上翘，一动不动。 精致无暇的小脸蛋很恬静，光滑细腻。 杨帆忍不住伸手，指肚在她脸颊上轻轻按了两下。 柔软，有弹性。 再摸摸自己的脸，不是细腻，而是有那么一点点油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十三的皮肤，比杨帆好太多了。 此时的十三，脸蛋白皙如雪，没有了昨晚的红霞遮天。 现在的她，美貌更适合用来欣赏。 起云时…… 杨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某处部位，起云时的十三，不得不说，适合疼爱，蹂躏。 能无限放大杨帆的本性。 昨晚，他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中途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才悬崖勒马，把被他褪了一小半的十三的小裤子重新提上去。 当时的十三，并未拒绝他往下褪。 不知道是相信他只是看看，不会做进一步的举动，还是她也没了理智。 有个女人，还这么漂亮，心甘情愿任自己摆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多少男人只能看片，想借此解愁，结果却愁上加愁？ 又有多少男人只能对着充气娃娃之类的道具解闷？ 运气好点的，有个女朋友，但排忧解难的时候，又有多少个男人希望关灯，或是面对背？ 所以，这就是幸福。 杨帆躺平，看着天花板。 不是他不想看十三，而是怕看多了，会吵醒她。 她还可以再睡二十到三十分钟的。 掀开被子，杨帆从床上坐起来。 看向十三姨后面，杨帆眉头一皱。 果果呢？ 他爬过去，往床下看，没找着小姑娘。 再掀开被子，查看里面。 也没看到。 围着床，转了一圈，床下都没有小姑娘，杨帆大惑不解。 他倒不会惊慌害怕，人贩子半夜来抢人这种事，不存在。 何况房间外有大圣和滚滚，家里即便进贼也只能含恨离去。 正想喊果果的名字，杨帆才发现小姑娘在何处。 她横陈床头，保持匍匐前进的姿势，脑袋藏在一个枕头下。 而她小屁股上，正枕着十三姨的脑袋。 杨帆手扶额头。 母女俩这种睡姿，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跟她们睡了不下十几晚了吧，杨帆还是没能想明白。 按理说，睡眠相对她们母女俩比较轻的他，她们这种幅度的动作，他应该会被弄醒。 但事实是，他一无所知。 都是醒后才发现到。 看来不止快乐和悲伤能传染，睡眠也可以。 小姑娘只是屁股被压住，杨帆没管，怕吵醒母女俩，下床出房间。 她们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等杨帆洗完漱，做着早餐，十三姨终于起床。 “果果起来了吗？”看到十三姨穿着睡衣进厨房，杨帆问道。 “嗯，起了，在自己换衣服。”十三姨眼神有些慵懒，但气色很好，走过来看杨帆做的什么早餐。 她又恢复了端庄大气的姿态。 看她这样子，还没刷牙洗脸，但杨帆也不嫌弃，嘴巴凑过去，啄了两口。 第三口的时候，十三终于张嘴。 即便是大早上，十三的嘴依然是甜的，甚至更好吃。 享受了一小会儿，杨帆主动打住，继续做早餐。 十三踩着拖鞋离开，回卧室洗漱。 早上的妈妈，是最有威严的，果果通常在这个时候都很听话，不跟妈妈顶嘴。 于是，愉快地用餐后，三人出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杨帆还是骑着他的小电驴。 若是不刮风下雨，路途不是很遥远，骑电动车上班是最便捷的交通方式。 出门，在小区里就可以坐上电动车出发。 路上遇到堵车，跟电动车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冲上路肩人行道，借过一下，堵车的问题就解决了。 周末，外加请了一天假的杨帆，来到单位后，比平时更忙了起来。 直到午饭点，他还沉浸在工作中。 要不是提前设置的闹钟提醒，他都忘了要去吃饭的事了。 中午的饭，杨帆单独跟杨如意去外面吃。 虽说是她自己主动结束这段恋情，但受伤最深的，也是她自己。 杨如意这两天的饮食睡眠心态都有问题，导致气色非常差。 还好化了妆，所以看起来还好，没那么糟糕。 但熟悉她的杨帆，一看就知道，她这两天过得很不好。 “第几次失恋的？”点完菜，等菜上桌，杨帆笑着问杨如意。 没必要装着情绪不高，陪她消极。 “三次吧，网恋没见过面的那种不算的话。”杨如意也笑了起来。 杨帆这个人，没见过他大喜大悲，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风轻云淡，或者说无忧无虑。 他应该也有低谷期，有高光时刻。 但这些，杨如意认为自己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因为只有更进一步熟悉，生活在一起，才能看到。 就像谈过的那三个前男友，一开始她都看不到对方真实的一面。 生活在一起了，才看到对方每天放屁，完事晃荡着蛋蛋，很丑陋地在客厅或卧室里走来走去。 “那应该越来越麻木，之所以想不通，不是因为对方太好，而是你对自己太失望。”杨帆说道。 杨如意认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呢。 “我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或是不好，而惩罚自己。”杨帆说道。 杨如意点头：“我这两天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 有迄今为止，人生都大写着失败，但不妨碍我继续向前的决心。 “那就好，对了，杨哥去帮你搬家了吗？”杨帆问道。 “帮了。”杨如意埋怨道：“阿民这样的人，想找女朋友估计很难，找到也会像上次他提的那个一样，没多久就黄了。” “他眼前只有想象中的女朋友，有点像一个目标是找二次元女朋友的人，又不懂迁就，颜值巅峰期也早过了，确实不太好找女朋友了。”杨帆笑道。 “对，给他机会，他都不知道把握，活该一直单身。”杨如意对李卫民的印象不是很好。 第339章 不是谁不够好，只是时间不凑巧 职场里，同事的关系，基本都是靠在一起工作上班维系的。 一旦离职，关系也就到头了。 如果还能继续联系，关系多数会进化，成为朋友。 世上有几种人际关系：爱人，亲人，朋友，同事，陌生人。 同事是介于朋友和陌生人之间的一种关系。 今年过完年回来上班后，杨帆和杨如意的关系就不再是同事关系，而是朋友关系。 不是他魅力大，而是他去了美食与时尚频道，跟杨如意不在一个办公室，甚至不在同一个频道，工作上没有了交集，更没利益相交。 杨如意跟杨帆的交情，比胡新来和李卫民都好，多是因为胡新来和李卫民跟杨如意在同一个节目组、办公室，甚至是她的下属。 如果不是因为跟李卫民还是同事关系，前两天杨如意搬家，都不会同意让李卫民去帮忙。 而李卫民，也铁定是去健身，关我什么事。 “先吃点开胃菜。”火锅底上来，食材还没上来，先上了一份萝卜丁，杨帆对杨如意说道，并率先动手。 这一顿，他做东，负责买单。 比指头还小的萝卜丁，酸味为主，甜味为辅，很开胃，也可以解腻。 听着杨帆口中传出的萝卜丁被嚼碎时发出的清脆声，杨如意顿觉得还没尝到，就已经胃口大开。 之后，火锅食材没上来前，一份干锅牛蛙又先上来，服务员去给杨帆和杨如意打米饭。 “吃，牛蛙有肉类之王的美称，这家店的牛蛙肉质特别鲜嫩。”杨帆给杨如意夹了一大块牛蛙肉，放她小汤碗里。 山城人没有粤省人饭前一碗汤的习惯，所以山城人的小汤碗其实应该叫小菜碗，专门用来盛食客从盘子里夹回来的菜。 叫骨碟的小盘子，则用来放骨头等残渣。 对于杨帆给自己夹菜，杨如意不是很意外。 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以杨帆待人的方式和习惯，现在把她当作小妹妹了。 照顾与被照顾，跟年龄无关。 “谢谢，我自己来。”杨如意有些受宠若惊，要不是知道杨帆有女朋友，她可能都会想歪，认为杨帆对她图谋不轨，想趁虚而入呢。 “吃吧，我也就给你夹一次，没有了。”杨帆没等米饭上来，先吃菜。 “嗯，确实很嫩，很好吃。”吃了一口牛蛙，杨如意眼睛亮起来。 杨帆边吃边说道：“牛蛙的脂肪含量低，一口下去几乎全是瘦肉，夏天多吃不长胖，你可以尽情吃，就是价格比一般的肉类如猪肉鸡肉贵一点。 杨如意看向干锅盆，里面的牛蛙肉，一瓣一瓣的，跟蒜瓣一样，全是鼓鼓的肌肉，看着都好吃。 吃了一块肉后，杨帆赞叹道：“牛蛙不仅肉质鲜美且营养价值丰富多样。有滋补解毒、开胃的功效，消化功能差或胃酸过多的患者最宜吃蛙肉，体质弱或是生病的人可以将它当成营养品用来补身，营养价值很高。” “那我可要多吃点了。”杨如意被杨帆说得更加心动了。 杨帆点头：“我在家会时不时做一道牛娃菜。日常多食用牛蛙，能促进人体气血旺盛，精力充沛，滋阴壮阳，起到养心安神补气的功效。它的蛋白质为肉类之冠，健脑益智，最适合夏天吃。” 杨如意好奇问道：“小帆，你会做很多菜吗？” “不会可以学，现在上网搜一下，什么菜的做法都有，牛蛙菜的做法，我一开始只会青椒炒牛蛙，后来学的水煮牛蛙，清蒸牛蛙和香锅牛蛙，再多就没有学了。”杨帆说道。 干锅牛蛙没吃几口，火锅食材终于上来。 有肥牛肥羊等肉类，有龙虾鱼丸等海鲜，有生菜莲藕等蔬菜，有豆腐豆芽等豆制品。 “太多了，我们才两个人。”杨如意这才知道杨帆点了这么多东西。 干锅牛蛙的份量就很足了，若是平时，她和男朋友点这样一锅菜，再来份青菜，就够够的了。 现在，杨帆还点了这么多火锅食材。 “还有手抓羊肉和烤羊肉呢。”杨帆笑道。 “干嘛点这么多，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杨如意很痛心。 不，是三个人。 但杨帆没说出来，召唤来服务员：“美女，你们这有青稞酒吗？” “有的，帅哥。”服务员应道。 询问了一下有什么品牌的青稞酒，杨帆让服务员来其中一瓶。 “中彩票了吗，这么铺张浪费。”服务员去拿酒后，杨如意嘟哝着，心里有些高兴。 失恋的阴霾散去了许多，不是谁不够好，只是时间不凑巧。 但想马上满血复活是不现实的，即便男朋友换得再快，悲伤也能追得上。 何况她并没有开始新的恋情，只是跟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起吃个饭。 以杨如意的性格，现在要是有曾经表现出窥觑她意图的异性约她，她会断然拒绝。 若不是知道杨帆有女朋友，他今天约她单独吃饭，她都有很大概率会拒绝。 她不会像一些幼稚的女孩子失恋后就说，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找男朋友，结果才过一年就结婚了。 她只是最近不想再谈恋爱而已。 “还别说，我最近感觉天天中彩票似的，过得很开心。”杨帆笑道。 “回老家一趟，收获这么多吗？”杨如意问道。 “是的，把女儿带回去让我爸妈看了，他们很高兴。”杨帆说道。 杨如意知道杨帆认了个干儿女，闻言也替他高兴。 吃着饭，来了一条信息，杨帆看了一眼后，回复过去，然后从窗口望去。 外面是蓝天白云，高楼林立，太阳不是很大。 风吹过，对面一栋楼墙壁上的广告横幅轻轻摇晃，皱起一层层波纹。 一条街又一条街地过去，二十多公里外，女朋友正在登机，离开山城。 “谁的信息？”杨如意问道。 杨帆放下手机，继续吃饭，边吃边说道：“女朋友现在正在机场登机，大概二十分钟后，她就飞离山城，离我越来越远了。” “明星就是这样的吧，到处跑。”杨如意以前挺羡慕可以飞来飞去的明星的，但现在不羡慕了。 她仅仅是羡慕有钱人。 第340章 愿所有的花开都有果结 时间，是一条线，窜起春夏秋冬四季，美了时光，惊艳了流年。 下班点到，杨帆没准时回家，继续忙工作。 直到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才停止工作，收拾东西。 收拾好后，把桌子上的绿植放到窗台上，他离开办公室。 没有去电动车停放点，杨帆穿过花坛，拐过几栋小房子，来到单位后门。 柳芊芊来接他去吃饭了，车停在单位后门。 虽然单位大门和小门的距离没以前的北站南广场和北广场差距那么恐怖，但绕一圈也很头疼。 尤其下班高峰期，绕个二十分钟都很正常。 一辆两座的白色敞篷超跑，停在单位后门，里面坐着一个戴鸭舌帽和太阳镜的女孩，左手臂支在驾驶门上，右手拿手机。 “这辆车就是你妈送给你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杨帆走到副驾门口，打量了一下车子。 路上的行人不多，但也不少。 有人就正在跟杨帆一样，打量着柳芊芊的超跑，但他们没杨帆这么幸运，能近距离打量。 更没他命这么好，认识跑车里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品美女的女孩子。 听到杨帆的声音，柳芊芊这才发现男朋友到了，连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声音来源，然后第一时间字正腔圆说道：“杨帆，把副驾门打开。” 杨帆一愣，这语气，感觉不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似的。 随即，他看到副驾车门缓缓抬起来。 哦，原来她是在跟智能精灵说话。 杨帆坐了进去，手动把车门拉下来。 拉上车门，正系安全带，他旁边的柳芊芊却解开安全带，上半身靠过来，双臂环住他脖子。 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是哪个狗男人，居然让这么漂亮的美女主动索吻？ 啊，人生真是无趣。 “开车，开车……”杨帆没拒绝柳芊芊的香吻，但也没让她没完没了，几秒钟后便主动唇分。 “你不想开吗？”柳芊芊媚眼如丝，爱得越深，动情就越快。 “我不会开你这种跑车。”杨帆拒绝了。 “又没什么区别。”柳芊芊可不信，他懒而已。 “有，我刚才就以为门是平开式，没想到是剪刀式，差点丢人了。”杨帆说道。 柳芊芊就喜欢杨帆这种直白的虚伪，说道：“杨帆，我喜欢你。” 杨帆还没说什么，智能精灵女声响起：“主人，我也喜欢你，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陪你到天荒地老。” 杨帆一头黑线：“能给智能精灵换个名字吗？” 唤起随时待命的智能精灵的意识，需要一个暗号。 这个暗号就是喊给它预设好的诸如名字之类的暗语，它才会被触发。 “换什么？”柳芊芊问道。 “随便，别用我名字就好。”杨帆说道。 “你不给我取，我就继续用这个。”柳芊芊喊道：“杨帆。” “主人，我在。”智能精灵的回应很快。 杨帆握紧拳头，然后松开。 “杨帆，你喜欢我吗？”柳芊芊问道。 “喜欢，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智能精灵回答。 柳芊芊很满意。 杨帆忽然笑着对柳芊芊说道：“那喜欢你的人可能太少了，连你妈妈都整天嫌弃你。它的喜欢并不值钱。” 柳芊芊拍了一下声控台：“杨帆，说你是小狗。” 智能精灵立即说道：“主人，我是小狗，一只喜欢你的小狗狗，我们结婚吧。” 杨帆一脸笑意，有嘲讽的意味。 柳芊芊看得出来，拿起一旁的包包砸声控台，气道：“你真啰嗦，后面的话智障才能说得出来，我不跟你结婚，没人要我也不会跟小狗结婚。” 杨帆连忙阻止她。 这姑娘的脾气果然没什么改变，最近为了讨好他，都是忍过来的。 “跟个智能较什么劲儿，没事别找它说话，跟果果一个样，说笨也笨，说聪明也聪明。”杨帆安抚柳芊芊。 “杨帆，以后你就叫小蠢猪，听到没有？”柳芊芊对智能精灵说道。 “好的，主人，以后有事请叫我小蠢猪，小蠢猪会第一时间出现。能为主人服务，三生有幸，愿所有的开花都结果，愿人间处处有真情。最近我在网上学到了一句很浪漫的话，主人，我想对你说一句：爱你一万年哦。”智能精灵侃侃而谈，话唠子。 “走吧，妨碍人家电动车行驶了。”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于是。 把刚才摘掉的太阳镜戴上，柳芊芊挂档，跑车轻盈蹿了出去，拐进大路。 跟姐姐达成协议，杨帆现在是她真男朋友。 而杨帆，早就回不了头。 两人去了一家普通人永远也享受不到的餐厅吃饭，是柳妈给订的。 这个餐厅倒不是不对外开放，只是比较隐蔽，不提前预订还经常没位置，接待量少。 但人家一个位置，最低消费就是一万，不担心不盈利。 柳芊芊虽然有妈妈的vip会员卡，可以打折，但一顿下来，也得好几万。 整个过程，柳芊芊都在观察杨帆的微表情，想从中看出他的新鲜和好奇，或是震撼的情绪。 可惜，她看不到。 “杨帆，你以前是不是来这种地方消费过？”烛光晚餐进行到末尾，柳芊芊终于忍不住问道。 每上一道菜，托盘手旁边的服务员都会详细介绍一番，等人走后，柳芊芊会告诉杨帆这道菜的价格。 而杨帆始终无动于衷，只在品尝之后，说了一下口感，或赞誉，或抨击。 “前世来过，价值上百万的一瓶酒，我也是喝过的。”杨帆拿餐巾抹了一下嘴，再喝一口茶水解腻。 “前世？”柳芊芊问道：“前世你娶了我，还是我姐姐？” 杨帆看了柳芊芊一眼，说道：“我娶了十三姨。” 柳芊芊踢了杨帆一脚，反正到手了，不用再刻意讨好他。 杨帆眉头一皱：“虽然我接受了现状，但你要是继续凶我，我就真的选择娶十三姨了。” 柳芊芊离开座位，绕过餐桌，侧身坐杨帆腿上，双臂环住他脖子：“十三姨又不是我和姐姐这种年轻不懂事的傻姑娘，才会同时喜欢上你。” 第341章 向江南折过花 “能坐着好好说话吗？”闻着怀里的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杨帆微微低头，但视线全部被两个圆滚滚的东西给遮挡住了。 “我这不是好好坐着吗？”柳芊芊低头，看着杨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坐杨帆腿上，她视野比杨帆开阔，好像身高比杨帆还高半个头似的。 “你吃饱了吗？我还没吃饱。”杨帆无奈道。 “你是不是还嫌弃我？”柳芊芊现在仿佛身披黄马褂，手持尚方宝剑，一点也不怕杨帆。 “没有。”杨帆违心说道。 他现在确实有点嫌弃柳芊芊这种有恃无恐的蛮横。 但不能说出来，免得事多。 柳妈和十三姨都在努力撮合他和柳芊芊，现在柳月月也放任柳芊芊跟他交往，更郁闷的是，他占过柳芊芊多次便宜，向江南折过花。 做为一个好男人，不继续占下去怎么行？ 渣男才会不负责地不辞而别，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吃什么，我喂你。”柳芊芊坐杨帆腿上，耀武扬威。 杨帆低头，看着她胸口。 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柳芊芊立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但强撑着，不下去。 片刻后，感觉到坐着的地方传来的异样感，她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 “流氓！”她逃回自己的座位，脸红扑扑的，眼神有些惊慌。 初生牛犊才不会怕虎，她已经不是了。 她怕！ 很怕！ 有时，她还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好奇心那么重。 当时不去看，现在不就没心理阴影了吗？ 没心理阴影，还给姐姐什么机会，自己这段时间就先吃了。 长大真是烦恼呢，最近老是做那种羞羞的梦，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的还多，然后醒来还害怕。 “吃吧，吃完回家。”杨帆继续吃饭。 今晚他没喝酒，柳芊芊喝了点。 两座的车，只能一个人喝酒。 代驾不好叫，免得另外一个人还得自己打车。 杨帆中午喝过一点酒，晚上就不需要了。 他也没灌柳芊芊喝多的意思，反正她喝得再多，他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是柳芊芊和柳月月的初恋，对待她们，不能跟对待十三姨一样，更不能把她们当作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器官摩擦的女人。 吃完饭，杨帆开车，柳芊芊坐副驾，回十三姨家。 杨帆不敢把柳芊芊送回她家，怕撞见她父母。 现在他可没脸见她父母，将来……将来再说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绝对的，无忧无虑才最快乐。 只要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就可以一直快乐，就像果果一样。 “杨帆，你不想知道我昨晚跟姐姐的谈话吗？”柳芊芊喝的酒不多，但气色红润。 跑车流线型，外形炫酷，非常高调，穿梭在车流中。 车内，杨帆微微摇头：“不想知道。” 柳芊芊有些生气：“你这人……别人高兴都来不及的事，你就这样？” “无知。”杨帆只说了这两个字，就不想跟柳芊芊多说了。 她应该是知道上流社会的男人，有不少有多个女朋友和情人的事。 但她还小，初吻才没了多久，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女朋友和情人，多是以共享的形式存在。 所谓的共享，就是那些女人也有自己的伴侣，如男朋友，如法律上的老公。 这么一来，成功男人的压力自然不会那么大，不用像杨帆现在这样，得付出真心实意，得花诸多宝贵的时间去陪。 “我怎么就无知了？”柳芊芊问杨帆。 杨帆没回答，转问她：“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趁大家都还没陷入那么深，一刀两断不好吗？” “不好！”柳芊芊明确反对。 “你们不怕你们妈妈知道了？”杨帆问道。 迟疑了一下，柳芊芊说道：“不怕！” “为什么？”杨帆疑惑，很想知道这两姐妹整出了什么惊天阴谋。 柳芊芊笑嘻嘻道：“不告诉你！” “既然这样，你们不怕了，我跟十三姨摊牌。”杨帆说道。 柳芊芊立即鼓起腮帮：“不能跟十三姨说，至少现在还不行。” “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怕你们妈妈知道了。”杨帆说道。 “不告诉你！”柳芊芊得意道。 “那我回去跟十三姨摊牌。”杨帆说道。 “现在还不行！”柳芊芊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算了。”杨帆不问了。 柳芊芊很满意，从包包里取出一袋零食，撕开包装，取出一片，递到杨帆嘴边。 “我刚吃饱，不吃。”杨帆抿嘴。 柳芊芊便自己吃了起来。 之前吃饭，还有两个菜剩很多，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一口，说饱了，吃不下。 现在才隔多久，零食却吃得这么香。 杨帆无法理解吃货的世界。 半个小时后，杨帆把柳芊芊的跑车开进十三姨家小区。 柳芊芊今晚不回家，打算住十三姨家。 果果群里，她已经提前跟十三姨打好招呼。 十三姨回复了她，有个要求，带冰淇淋上来。 所以下车后，柳芊芊拉着不太愿意给十三姨买冰淇淋的杨帆去小区超市。 “果果最近吃的甜食太多，今晚不能吃了。”挑冰淇淋的时候，杨帆阻止柳芊芊拿四桶。 “我吃两桶。”柳芊芊不肯把第四桶放回去。 “你吃两桶，十三姨不会答应的，她也会想要两桶。”杨帆不同意。 “那五桶不就解决了吗？”柳芊芊又从冰柜里飞快地抓出一桶。 “你干脆把这个冰柜搬上去算了。”杨帆说道。 “可以吗？”柳芊芊居然当真了。 在家里，她敢这么做，绝对会被柳妈制裁。 所以她有个梦想，结婚后，让老公给她买买买，夏天冰箱里放满雪糕冰淇淋等从小不能多吃，甚至很难吃到的冷饮。 现在她虽然外面有自己的房子，但冰箱里也不能放这种东西，柳妈会知道。 家庭医生定时给柳家人各种检查，安排体检，女儿的身体状况报告，柳妈比她们还清楚。 “你觉得呢？”杨帆一边结账，一边反问道。 柳芊芊便对老板说道：“老板，算一下，这个冰柜里的雪糕、冰淇淋、蛋筒……加上这个冰柜，总共多少钱，你们有没有配送的……” “走！”杨帆把柳芊芊拉走。 第342章 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十三姨家门口。 杨帆一手提着装冰淇淋的小袋子，一手拿钥匙开门。 向右拧了一圈后，门打开。 女士优先，柳芊芊接过杨帆手里的小袋子，先他一步进屋。 “果果，你怎么哭了？”柳芊芊进屋后，看到果果坐沙发上抹着眼泪，电视里的动画片都没心情看，连忙把冰淇淋袋子藏到身后。 “我没有哭，我的眼睛进沙子了。”果果倔强道，坐沙发上，双脚凌空，踩着不离不弃，趴地上陪伴她的大圣的身子。 十三姨穿着紫色吊带睡裙，胳膊裸露，摇曳生姿地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瓶子，一只手在脸上涂抹轻揉：“三天不上学，今天一去学校就又把人家小朋友给打了。我小时候怎么就没你这么凶呢？” 遥远的蓉城。 文妈正在跟文爸吃宵夜。 吃着吃着，文妈忽然叹道：“文雯小时候比十三省心不少，十三隔三差五就在幼儿园打小朋友。文雯乖巧多了，都是被人家小朋友欺负的多，大了反倒比十三事多，从初中打到大学毕业。而十三上小学后就不怎么闯祸了，乖巧得我都以为不是我们亲生的，脾气一点都不像我们。” “嗯，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好，还好果果不像文雯，像十三，经常在幼儿园打人。”文爸说着说着，有些唏嘘：“才两周没见果果，感觉几年没见了似的，明天儿童节，真想让十三带她回来。” “你怎么不过去？”文妈很不满：“就你忙，十三的工作不是工作是不？” “十三负责的工作内容能跟我一样吗？”文爸不服气道：“再说了，她无心往上走，没野心，现在更是只顾着谈恋爱，带果果……” “砰！” 文妈拍桌子，脸色说变就变，生气道：“要不是你们寄予她太大的厚望，要求太多，十三会变成这样吗？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把十三迫害成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十三不思进取。” 文爸默默吃东西。 文妈更生气了：“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你能耐不是很大吗？” 文爸继续缄口不言。 “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想让十三接班，从十三去燕京上学开始，就把十三的人生全部安排好，连婚姻大事都想给十三安排，制造各种巧合……”文妈越说越气愤。 文爸小声说道：“别说老太太了，让老太太知道，又要责问我们一堆兄弟姐妹，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文妈冷笑：“你命好，十三身体和精神出了状况后，老太太为了补偿她，对你这个父亲偏心。我想问下你，你会不会因此窃喜，将来要去燕京发展了呢？” 文爸脸色难看，沉声道：“你别一发火就不分敌我，谁都攻击，我没有窃喜过。你以为我想走老太太安排的路吗？我不想，责任太重，重到十三这样的人都不愿意去承担，在抗拒无果后，又因意外，导致变成现在这样。” “呵呵。”文妈冷笑：“谁知道那个意外是不是人为，五代十二，也是我的女儿啊。” 说着，文妈眼睛红起来，一边掉眼泪，一边怒吼：“打小就分开，以为没有抚养之情，就没有亲情了吗？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是亲情，什么是血浓于水。一想到五代十二，十三要是过得不好，我这辈子都不能心安，死不瞑目。” 文爸放下碗：“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给我吃，吃完了！”文妈喝道，眼睛里满是杀气。 文爸只得继续埋头吃。 柳妈有女魔头之称，但在文妈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文妈才是大魔王。 整个文家，谁也不敢忤逆老太太，唯有文妈，敢跟老太太顶嘴几句。 别看只是几句，文爸这一群兄弟姐妹，半句都不敢。 这也是文妈最看不惯文家的地方之一，看似温馨和睦的大家族，全因老太太一人。 老太太在一天，文家才可以继续这么强大辉煌。 一旦没了老太太，文家迟早成一盘散沙。 山城，十三姨家。 坐沙发上抹眼泪的果果，在看到杨帆进屋后，连忙踩着金毛的身子爬下来。 跑到杨帆身边，小姑娘边抽泣边小声问道:“爸爸，你怎么才回家，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 “怎么可能，说好的一万年，现在才过去一年不到。”杨帆没抱小姑娘，摸了摸她脑袋。 四岁生日过了，小姑娘的身高是还没蹿太高，但也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的身高。 只要她不求抱，杨帆很少主动去抱她。 “那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妈妈都打了我好几次了。”小姑娘泪眼婆娑。 “哪有几次，就两次。”十三姨一边抹护肤霜，一边反驳道：“一次在学校里，一次回到家里。” “你打人还有理了？”果果大声质问妈妈，然后仰头大哭：“为什么你打人有理，我打人就没有理？我又没惹你，他们惹了我，我才打的他们。” 好有道理，十三姨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给点时间，她倒是能反驳。 但现实中，每天每时每刻都是现场直播，吵架时，人是没那么多的反应时间的。 “妈妈在家里就是道理，我们不能跟她讲理。”杨帆拿纸巾给小姑娘擦眼泪鼻涕。 十三姨早就不理果果了，连护肤霜都放下，背着女儿跟柳芊芊把冰淇淋藏进冰箱。 “怎么才五桶？”十三姨悄悄问柳芊芊。 “杨帆不让多买。”柳芊芊解释道。 十三姨私聊说多买点，因为平时在家，杨帆对她们母女俩的饮食管控得很严格。 十三姨去买东西都不敢乱买，一是怕杨帆知道，二是拉不下脸买这些小女生才好意思买的零食。 就像她不会好意思在超市购物准备结账时，从收银台旁边货架上拿一盒避孕套买回来一样。 所以买冰淇淋这类零食，十三姨都是让杨帆去买的，即便杨帆很少给她买。 “你两桶我两桶，小帆一桶，是吗？”十三姨跟柳芊芊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把果果考虑进去。 第343章 真香 燕京。 柳月月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杨帆和妹妹录的《左手指月》交给公司。 但名义上，是她跟杨帆录的，与柳芊芊无关，公司已经没人知道柳芊芊的存在了。 当年为清通娱乐服务，发掘出柳月月的星探和一些相关人士，现在早就不知去向，再没人知道柳月月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就算知道，也不会想到柳家姐妹的这种偷天换日的操作。 清通娱乐的音乐总监莫飞特听完《左手指月》后，都没怀疑过不是柳月月录的。 录音棚里，莫飞特跟运营总监听了几遍《左手指月》后，皆沉默。 “还是等风吹帆的作品？”运营总监问莫飞特。 “雪月是这么说的。”莫飞特说道：“那就应该是真的了，她没必要编故事。” “行，那我回去开始着手安排宣传的事，版权什么的，你们尽快达成协议。”运营总监起身，很晚了，该去会所养生放松一下了。 一张一弛，把握好一个度，慢慢地，人生就达到巅峰了。 运营总监走后，莫飞特又继续听《左手指月》。 搞创作的，不分昼夜。 普通人朝九晚六，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像莫飞特这样的成功人士，如果也跟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早睡早起，规规矩矩，那么，就没有他现在的成就了。 普通的音乐总监，赚的钱不多。 但莫飞特不是普通的音乐总监，他参与捧红过如尹燕那样的一线明星。 柳月月现在的名声是还没尹燕大，但前途在莫飞特看来，比尹燕还要光明。 只要柳月月肯吃苦，肯多抛头露面，不骄傲不自大，不迷失自己。 听多遍《左手指月》后，莫飞特感觉收获颇多。 他不谱曲填词，但喜欢编曲，听别人的作品，能从中收获灵感。 一首歌，有时候添加一种乐器，能起到如虎添翼，画龙点睛的作用。 “就歌坛来说，今年是雪月年了吧。”莫飞特关掉音乐，对《左手指月》的出世无比期待。 现在的歌手，很少再出专辑了，都是出单曲，一首一首出。 等凑够十来首，再出专辑，专门卖给粉丝来收藏。 曾视柳月月一生劲敌的何芸，现在差不多没什么消息了。 若是拿来跟柳月月比较，没得比，两人已经不是一个层次。 莫飞特想着这些没用的。 雪月是没同代对手了，但开始自然而然地向老前辈们的位置发起冲击。 比如清通娱乐的一姐尹燕，危机感来了。 论底蕴，柳月月是还远不如现在的尹燕。 可论现在的势头，尹燕不如柳月月。 这么发展下去，不出两年，她清通娱乐一姐的地位岌岌可危。 “雪月接下来得直面尹燕这样的竞争对手，而尹燕是在清通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的老艺人。雪月的未来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会比现在艰难。”莫飞特解除电脑屏保，开始忙自己的事。 山城，十三姨家。 杨帆回家哄好果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果果已经老老实实在学习了。 柳芊芊陪小姑娘看绘本，教她认字。 对于柳芊芊来家里过夜，十三姨并不排斥，相反，还有些高兴。 因为可以让柳芊芊帮忙带小孩子。 未来还很长，跟杨帆二人世界的时间多的是，十三姨并不在乎这么一晚，即便将来还有很多晚。 杨帆也很愿意柳芊芊过来住，不然今晚他又得睡十三房间。 这种睡，他不太喜欢。 不上不下，容易睡出毛病来。 一晚才五百块钱，不赚也罢。 他今天就考虑要不要出差，去跟一下《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避避风头。 十几天后再回来。 “你洗澡去吧，我来陪果果看书。”杨帆在果果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对小姑娘旁边的柳芊芊说道。 “嗯，那我去洗澡。”柳芊芊起身，陪果果看书并不辛苦，教她认字也不难，教她拼音，读准音就行。 何况这也不是学校布置的作业，是十三姨自己给小姑娘安排的功课，学不好她都不怎么急眼，更别说柳芊芊和杨帆了。 最主要的是，认字这种事，少有触发果果脑洞的情况出现。 而果果的基因遗传得很好，有学霸潜质，学什么都能很快上手。 “爸爸，我想骑马。”柳芊芊一走，果果也不想看书了，指着电视里的画面，对杨帆说道。 “现在可没有木马给你骑哦，明天儿童节，学校应该有很多好玩的节目。”杨帆调整了下沙发边上的电风扇，吹头发。 “爸爸，你明天会陪我去学校么？”果果放下绘本，爬上沙发。 “不行呢，爸爸有很多工作要忙，妈妈陪你去。”杨帆说道。 十三姨明天会请假，陪果果在学校过儿童节。 明天下午，幼儿园放学也会比平时早。 到时候，十三姨还要带果果去外面过节。 杨帆明天下班后才有时间，然后赶过去跟十三姨一起陪果果过节。 “那我要骑马。”果果指着电视里面，一个小孩子骑在父亲脖子上玩耍的画面。 “行吧。”杨帆身子往前倾。 果果在沙发上高高兴兴走到杨帆身后，抱着他脑袋，先抬起右脚，放杨帆肩膀上。 杨帆抓住了，她才把左脚也放上去。 “多大的人了，还骑马？”十三姨从书房里出来，刚才工作去了，今晚她没敷面膜，只抹了点护肤品。 但她发现，回到家，尤其杨帆在的时候，她很难进入工作状态。 杨帆不在的时候，她反倒更容易专心工作。 “才四岁，很正常，你别老说她。”杨帆在果果骑好后，站起来，带她在客厅里走了几圈。 小姑娘抱着杨帆脑袋，咯咯笑个不停。 “我也想骑。”看了一会儿，十三姨小声跟杨帆说道。 杨帆瞪大眼睛：“你以为你是果果吗？” 三分钟后。 杨帆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艰难开口，问脖子上的人：“你先告诉我，你只有一百斤吗？” “抹去零头，一百斤。” “不抹的话呢。” “一百零九。” 第344章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百零九斤，也好意思抹去那九斤，杨帆不想跟十三说话了。 实打实的九斤呢。 可不是短斤少两的小商贩的九斤。 很多路边的小商贩，卖的水果单价看起来比超市便宜很多，其实多数会短斤少两。 六七斤的水果，小商贩们能给客户秤出九斤来。 这么算起来，违法占道经营的小商贩，卖的水果不比超市便宜多少，甚至不便宜。 杨帆也曾非常同情那些没有钱租门面的小商贩，经常光顾他们的摊位。 后来发现短斤少两太严重，就随缘了。 总有一些人，贪小便宜，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坑蒙拐骗。 不排除有的小商贩讲良心，但就像乞丐一样，人们已经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怎么不说话？嫌弃我胖是不是？”十三坐杨帆肩膀上问道。 “没有，你这身高，是不是跟芊芊一样高？一百零九很正常，芊芊也就比你轻一点。”杨帆走了两步，倒退回来，就想坐回沙发上。 不干了。 一百零九斤的大姑娘，不管背还是抱，都比现在这个姿势轻松。 “我想到阳台上去。”十三揪住杨帆的头发，不让他坐回去。 芊芊在主卧浴室里洗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十三不在怕的。 “妈妈，轮到我了。”果果站杨帆脚底下，仰头望着妈妈。 “你今晚没有了。”十三姨毫不犹豫拒绝女儿的请求。 “又跟我抢爸爸。”果果转去求杨帆：“爸爸，我还想骑马。” “下来下来，谁也没份了，再骑我等下出汗，还得去洗澡。”杨帆把十三姨放下来。 十三姨怒瞪着女儿：“抢抢抢，谁都没得玩了，你满意了吗？” “是你先抢的。”果果理直气壮。 杨帆也不管母女俩吵架，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是一本古诗集。 诗人坎坷一生，死后才封神。 生前穷困潦倒，一家人跟着受罪，死后声名远扬，流传千古。 母女俩吵架，杨帆则沉浸在诗歌的世界里，仿佛在与诗人隔着冰冷的时空对话。 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没有吵架，只有电视里面传来的声音。 果果搬着小板凳，坐到电视机前，安安静静看动画片。 柳芊芊已经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早就留在这里备用的冰丝睡衣——夏季薄款性感短袖短裤蝴蝶结套装，清纯可人，邻家女孩。 十三姨则是丝绸吊带裙，戴一副黑框眼睛，集知性与性感一身。 两女没聊天，在看自己的东西。 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 柳芊芊早就脱离纸质书籍，不但看书少，连看的时候，都更愿意在手机上看电子版的。 十三姨比较沉得下心来看书，虽然经常被女儿气。 “有这么好看吗，半个小时都没抬一下头？”柳芊芊手机玩够了，没事做，抢过杨帆手里的诗集。 十三姨有些诧异，昨晚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柳芊芊对杨帆可谓百依百顺。 抢杨帆东西这种事，根本不会出现。 现在，这姑娘又原形毕露了。 怎么回事？ 令十三姨意外的事，杨帆也没生气，说道：“有的，看古人的诗词，就像在与他们对话，看到他们所在的时空，看到那个时代的喜怒哀乐，栩栩如生。” “我怎么看不出来？”柳芊芊问道。 “正常，我也看不出来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杨帆说道。 “装着美丽与大方，还有智慧与贤淑。”柳芊芊得意洋洋道。 杨帆呵呵一笑：“十三姨说这话还差不多，你也好意思这么说。” 十三姨眉毛一扬，掐了杨帆一把：“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也没这个资格吗？” “如果你真的美丽大方，温柔贤淑，怎么会动不动就掐我？”杨帆从柳芊芊手里拿回诗集。 “偶尔才掐一次。”看了眼外甥女，十三姨分辨道。 杨帆也不点破，准备继续看书。 其实他想回屋看的，但柳芊芊在，他回屋这姑娘肯定也跟着过去折腾他，不让他看书或工作。 太黏人的女朋友，就不全是幸福了，很头疼。 “工作的时候工作，下班回家该玩就玩，看什么书？”十三姨把书抢过来。 “看这个有启发的，可以多写点剧本。”杨帆说道。 这个好，十三姨喜欢。 多写点剧本，让柳芊芊多忙点，就没那么多时间跟小帆谈恋爱了。 柳芊芊撇嘴，问道：“对写歌没有帮助吗？多写点歌，我跟你录出来，交给姐姐。” 姐姐有打算今年过后，少跑通告，当个咸鱼。 这怎么行，那样的话，姐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待在山城。 姐姐在，自己就只能退居二线了。 毕竟在姐姐面前，她不好跟杨帆做亲密的举动。 挽个手臂，可能都得考虑一下姐姐的感受。 姐姐小气得很。 不过换做是自己，可能也会跟姐姐一样小气。 名分，从古至今，一直都很重要。 姐姐有名分，柳芊芊没有。 但柳芊芊也不会因此而迁就杨帆，相反，得折腾他一下，让他知道，他不能看低她们姐妹俩。 “对写歌也有帮助。”杨帆不知道十三和柳芊芊心里的小九九，巴不得说对壮阳也有用呢。 “这个诗人挺惨的，死后成名，对一直努力却不得志的人来说，看了很宽慰。”十三姨看着杨帆手里的诗集说道。 “确实。”杨帆点头：“终极一生奋斗，颠沛流离，还没到老年就百病缠身，客死异乡。努力而得不到回报的人看了会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也曾有那么伟大的一个诗人跟自己同病相怜。” “哪个诗人？”柳芊芊这才想去了解这本诗集的作者是谁。 杨帆说道：“一个年少意气风发，登高望岳，胸怀天下的人。一生都在辗转奔波，饱尽沧桑。” 柳芊芊白了他一眼，把诗集拿过来，自己看。 杨帆忽然说道：“我想起了另外一位诗人，少年时神采飞扬喊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志凌云。中年潦倒，病死在旅途中的一艘小船上……” 第345章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杨帆感叹：“他的这一生，全在他留下的诗句里，现实主义派诗人代表。” 十三姨皱起小眉头，为什么在小帆面前，我总感觉自己是个文盲呢？ 他说的这个诗人，在我所认识的诗人里，都对不上号。 柳芊芊更觉得自己无知，能写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和“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样诗句的诗人，自己没听说过还勉强可以接受。 连这两句诗竟也没听说过。 太丢人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个诗人叫什么名字？”十三姨问杨帆。 杨帆眼中出现一丝神采，说道：“诗圣杜甫。” 十三姨呆了呆，诗圣杜甫？ 哪个杜甫，谁封的号？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诗人？ “教材上是不是没有这个诗人？”柳芊芊问道。 “没有，不管是小学教材，还是大学教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杨帆说道。 柳芊芊松了口气：“我说呢，教材上出现过的诗人，我平时就算不记得，说出来，我还是会有点印象的。” 十三姨问杨帆：“少年时的杜甫，写的那两句诗全诗是什么？” 杨帆说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十三姨和柳芊芊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然后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窘迫和狼狈。 还是读书少了。 像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就不曾上过教材，他们的名声和诗词很少被人们所知。 后来网络发达了，喜欢读书的人，把他们的诗词搬到网上，才让更多的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教材篇幅毕竟有限，而编写教材的人，除了会考虑作品的文学价值和教育意义之外，也会因为自己的接触面和喜好，使得一些一样优秀的作品没法被学生所看到。 学生大多被教材和课内学业忙得晕头转向，很少再去看课外书，自然没有博览群书的知识面。 “诗圣是你给人家封的吧？”柳芊芊问杨帆，没道理这样一首诗，自己听都没听过啊。 “不是。”杨帆问道：“听到这首诗，你没想到自己去过的某些地方吗？” 柳芊芊还没回答，十三姨说道：“黄山？泰山？” 国内不说所有5a景区，至少大部分出名的，如黄山这种景区，十三和柳芊芊上学的时候都去过了。 从懂事开始，她们这类人上学放假的时候，当然是到处游历，增长见识了。 唐诗三百首里的那些诗人，哪个不是游山玩水、颠沛流离过来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李白那样的诗仙，更是一生踏足大半个中国，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古代，非常夸张。 “嗯，是泰山，杜甫在爬泰山的时候作的这首诗。”杨帆对十三姨很满意，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柳芊芊估计还在迷惘中，想着是山城的南山还是仙女山。 “哦哦，想起来了，爬泰山确实有这种雄伟磅礴的感受。”柳芊芊说道。 十三姨狐疑地看着杨帆，问道：“后面那两句全诗呢？”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柳芊芊惊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不被世人熟知的诗人，编教材的人真是瞎了眼。” 十三姨掐了杨帆一把：“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诗人？” 经过十三姨的提醒，柳芊芊这才醒悟过来。 还真有这可能。 “这都被你发现了。”杨帆笑道：“还是十三姨读书多，不好骗。我们的历史里，的确没有杜甫这个诗人。” “这两首诗是不是也不存在？”十三姨问道。 “以前不存在，现在存在了。”杨帆说道。 说完没多久，他斜了下眼。 一只手从靠枕底下伸过来，掐了一把他身上肉最多也最受力的地方。 对待十三这样的人，金山银山无用，一句好听的话抵万万金。 要不是柳芊芊在，十三现在就坐上来欺负他了。 抬了下屁股，杨帆把那只手坐底下。 十三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开始努力抽回手。 “又骗我，我那么相信你！”柳芊芊也伸手，掐杨帆胳膊。 不怎么疼，杨帆也不跟柳芊芊计较，说道：“能被骗，说明你读书少，别老在网上刷视频看那些没用的诸如谁家的母猪上树了的新闻，多看点有用的书，现在还不是你娱乐的时候。等年纪大，不用再拼事业，你再休闲娱乐，看看世界，享受人生也不迟。” “你这骗术防不胜防，十三姨一开始不也被你骗了吗？”柳芊芊不服气道。 杨帆把屁股抬起来。 十三这才抽出手，悄悄捂住，揉了又揉。 “果果，该睡觉了。”杨帆站起来。 动画片刚好结束，也到了果果的睡觉点了。 “要睡觉了吗？”被杨帆牵着手领回房间，果果边走边仰头说道：“爸爸，我还不想睡呢，还能再玩一会儿吗？” “不能，明天有很多活动，你不是有跳舞的节目吗？早点睡觉，睡够了明天才能玩得开心。”杨帆说道。 “哦，那睡觉，明天爸爸下班记得来陪我过节呀。”果果跟杨帆进浴室，在杨帆拧开洗脸池的水龙头后，她把手放到下边去洗。 洗完手，她自己关好水龙头，跟杨帆出去。 走到床边，脱掉鞋，小姑娘爬上去，躺下来：“爸爸，今晚将什么故事呀？” “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杨帆在床边坐下来。 “等我们一会儿。”十三姨和柳芊芊也进屋来，她们也想听杨帆讲的故事。 他的故事，老少皆宜。 剧情可能有些幼稚，但他讲起来让人听了感觉特别舒服，说引人入胜也不过分。 十几分钟后。 讲完睡前故事，果果也睡着了，杨帆起身，回自己房间。 刚坐到电脑桌前，柳芊芊就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来。 第346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看到柳芊芊走进来，杨帆长叹一声。 今晚是别想玩了，更别想工作。 他没锁门，因为锁门是没有用的。 在这个时候，柳芊芊跟果果没什么区别，会一直敲门，直到门开。 除非小姑娘不确定杨帆是否在里面，才会敲一阵子就走开。 确定他在里面，小姑娘能从早上敲到晚上。 柳芊芊不能。 但她能把门砸了。 跟杨帆说话聊天最多的女子，是十三姨。 十三姨之外，就是柳月月。 这半年，一到晚上，或是两人都有时间，不管白天黑夜，都会煲电话粥。 有时杨帆在上班的时候，只要是在办公室里，且没外人，他甚至会戴上耳机，跟柳月月保持通话。 电话一边保持在线，他一边工作。 初恋都这样，柳月月有这种热情，杨帆没有也只能陪着，很贴心。 杨帆记得前世他读大学时，有个舍友谈了一个异地恋女朋友。 那时手机话费还很贵，qq还没有语音功能，微信更是还没有出现。 舍友一个月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拿来交话费了。 他那个工作了的女朋友，更是月薪三千每月话费支出一千以上。 杨帆这半年跟柳月月聊那么多，自然知道了不少柳芊芊的传奇故事。 比如她会因为车位上的车子被外面乱停的车子挡住去路，气上头直接撞开走人，都是几百万的豪车，说撞就撞。 人家乱停有错，但撞车，主要责任就在她身上了。 “给卖火柴的小女孩一个完好的结局呗。”柳芊芊走过来，拉过小板凳坐杨帆身边。 她穿的睡衣有点像网红睡衣套装，只看坐镜头前的那部分，清纯可爱。 但一站起来，镜头拉远点，能看到裸露五分之三的腿部，又变得有些性感。 柳芊芊现在就是这样，坐下来后，雪白的美腿显露更多。 杨帆本来不太高兴被打扰，但看到这一幕，没法再生气。 “结局不是挺好的吗？”杨帆说道：“小女孩的灵魂上了天堂，留在人间的只是一副被冻死的皮囊。” “哼。”柳芊芊很不满意杨帆的回答，两只脚踢掉拖鞋，搭在杨帆腿上：“口是心非，虚伪，你难道只喜欢姐姐的灵魂，不喜欢她的身体吗？” “我喜欢月月的灵魂，也喜欢她的身体，没说不喜欢她身子。但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她的灵魂。”杨帆说道。 “那意思你也喜欢我的身体了？”柳芊芊很得意。 “不喜欢！”杨帆否认，不然她会更骄傲。 “我不信。”柳芊芊现在并不怕挑逗杨帆，在十三姨家呢，十三姨在。 杨帆抬走柳芊芊的双腿：“忘了告诉你，我以前也是做过坏事的。” “什么坏事？”柳芊芊的心一下提起来。 杨帆说道：“以前很穷，有次打车，心情不太好，出租车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路上一直在跟我说话。” “然后呢。”柳芊芊竖起耳朵。 杨帆说道：“我不太想说话，快到目的地时，正好司机问我做什么的，我说我刚从牢里面出来。” 柳芊芊轻笑，很像这家伙的风格。 杨帆说道：“司机听了沉默一阵子，然后安慰我没事，从头再来。末了问我是不是一时冲动犯的事。” “你怎么编的？”柳芊芊好奇问道。 杨帆说道：“我说是的，一时起色心，霸王硬上弓，把合租的一个女孩子给睡了。” 柳芊芊身子绷紧，杨帆什么意思，想强上她吗？ 杨帆说道：“司机很生气，立时踩刹车，靠边停，叫我滚下去，说他最看不起我这种男人。然后我车钱也不用付，免费抵达目的地附近，只需要走五分钟，就到了。” 柳芊芊不高兴了，说道：“人家出租车司机起早贪黑的，就挣那么点钱，你还骗人家钱！” 杨帆点头：“人无完人，我做过的傻事坏事，不止这么一件。” “你太让我失望了。”柳芊芊踩了杨帆一脚，连忙跑掉。 有对杨帆这种行为生气的原因，也有怕杨帆等下想强上她的原因。 她是真怕疼，打个吊针都哭天抢地的。 屁股针更不用说了。 拳头巴掌鸡毛掸子，甚至刀具她都不怎么怕，但跟针有关的，她却怕得要命。 柳芊芊跑掉后，杨帆很满意，专心在电脑上忙自己的事。 但没过多久，房间门又被打开。 柳芊芊堂而皇之走进来，没了刚才的提心吊胆。 杨帆没理她，继续忙自己的。 柳芊芊在刚才拉过来坐着，她走后一直没挪动过的凳子上坐下来。 “杨帆，你刚才骗我的，不想让我打扰你，是不是？”杨帆没理自己，柳芊芊把凳子位置往前移了一下，更加靠近杨帆，小手放他手臂上。 “先别动，等我打完这段字。”杨帆甩了下手臂上，想甩掉上面的玉手。 柳芊芊便拿开手，坐等杨帆忙完。 杨帆继续忙，在键盘上啪啪打字。 柳芊芊看着觉得很厉害。 记得姐姐跟她分享过，他跟姐姐说了一句话：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 “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柳芊芊一脸幽怨地说了一句。 杨帆没理她。 又等了一会儿，杨帆还没停下来的意思，柳芊芊急眼了，推动杨帆的轮椅，让他远离电脑键盘。 “哎，再等……”杨帆还想回到键盘前，柳芊芊一屁股坐他腿上。 窗外，半月划过大江，即将沉入西天，繁星点点。 几朵浮云缠绕在半月周围，形状特别，似梅花雨落，像浅水游弋。 此时此刻，杨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喜欢把十三她们抱腿上坐了。 柔软的触感，芬芳的香气……无一不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你送给姐姐‘天不生月月，万古如长夜’，我也要。”柳芊芊居高临下看着杨帆。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天不生我键盘侠，喷道万古长如夜，键来！” 柳芊芊都不用细品，听完没一秒，抬起屁股，然后用力坐下来。 杨帆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双腿蹬地，让滑轮椅滚到窗前，看着天边夜空说道：“疏影横斜水清浅……” 第347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什么水清浅，暗香什么黄昏？”柳芊芊没有十三姨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听完后让杨帆再说一遍。 杨帆便又说了一遍，柳芊芊这才记住，小声重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嗯，还可以，配得上本姑娘的超凡脱俗，俏丽可人。” 杨帆想反驳两句，但看了看她，没法反驳。 她确实好看，无可挑剔。 再说了，挑剔她的容貌，就相当于挑剔月月的美貌。 有文化的流氓最可怕，祸乱天下的美女势不可挡。 “杨帆，你喜欢我吗？”坐他腿上，柳芊芊低头看着他，有些动情。 言外之意是让他说“我喜欢你”，然后她顺势表达自己想表达的情感“我也喜欢你”。 让她主动先说“我喜欢你”，有点难。 至少就杨帆现在这种程度的撩拨，她还不能放下矜持主动表达自己的情意。 杨帆曾碰到过一个极为矜持，或者说自尊心极强的女朋友，平时从来不会主动说这种情话。 倒不是她不喜欢他，相反，非常喜欢。 但只有在欢愉的时候，他让她极度满足了，她才会忍不住说出这种情话，清晰了然。 过后问她，她却不记得了。 “喜欢，我喜欢你的盛世美颜与魔鬼般的身材，喜欢你的恬静与乖巧，喜欢你的……”杨帆说着。 还没说完，柳芊芊打断他：“我也喜欢你！” 说完，她闭上眼睛，小嘴递过来。 但递一半就打住了。 矜持，一定要矜持。 姐姐肯定只会比这更矜持，所以杨帆才更喜欢姐姐。 但不主动点，就没有故事。 杨帆是过来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纯真少女的矜持与心思，剩下的一半，由他来吧。 反正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人生，是一场单程旅行，往前走了，就没法再回头。 不往前走，光阴也不会因此停滞。 所以，为了不虚度光阴，做个努力上进的人，杨帆没怎么迟疑就吻了上去。 这一上去，杨帆尝到了努力的甜头。 果然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不虚度光阴的人，迟早都会有回报。 回报里，杨帆心理无比满足。 他的手自然不可能一直不动，也不可能一直放一个位置。 正亲热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芊芊，小帆，可以出来吃冰淇淋了。”十三姨本来都要躺下睡了，想起冰淇淋没吃，连忙爬起来。 客房的门她敲过，没回应，她也开门进去看了，没看到柳芊芊。 柳芊芊不在客房，洗手间里也不在，毫无疑问，在杨帆房间。 听到十三姨的声音，柳芊芊红着脸。 倒不是因为害羞引起的，而是刚才太投入，血液循环速度平时加快n倍。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一步步攻破她的防线。 最可气的是，自己居然没有防备心，任由他摆布。 “十三姨，马上来。”柳芊芊从杨帆腿上下来，边整理衣服边朝房间门口走去。 杨帆没立刻起身。 虽然不愿意做女人，但他是真的羡慕女人。 亲热结束，她们能即刻抽身离去，而他却不能。 需要一个过渡期。 柳芊芊开门后，十三姨把脑袋探进来，看了杨帆一眼，说道：“我和芊芊先把冰淇淋拿出来，开盖等你。” 杨帆点头。 十三还真是体贴入微呢。 他决心将来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给她以无孔不入的服务与照顾。 客厅里。 柳芊芊去洗了把手，回来跟十三姨兴冲冲把冰淇淋从冰箱里取出来，放茶几上。 开启好桶盖，分好木勺，两人准备高高兴兴喊杨帆出来开吃的时候，杨帆自己从房间里出来，在沙发上坐下来。 看着杨帆的手，迟疑了一下，柳芊芊开口说道：“杨帆，你不先洗手吗？” 杨帆拿起木勺，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洗手？我的手又不脏。” 柳芊芊心里甜丝丝的。 她跟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除了洗澡的时候，平时都不会去碰。 而杨帆碰了，碰完居然不洗手，虽然让柳芊芊觉得不卫生，但心里只会觉得更高兴。 他是打心里不嫌弃她的。 “十三姨，你的冰淇淋什么口味的，好吃吗？”吃着冰淇淋，柳芊芊把自己的冰淇淋桶推到十三姨面前，想让十三姨分享，然后她也可以分享到十三姨的冰淇淋。 礼尚往来，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草莓味的，你尝一下。”十三姨把自己的冰淇淋桶推向柳芊芊。 柳芊芊高兴道：“我的是芒果味，十三姨，你挖一块你的给我尝尝。” 她怕十三姨嫌弃她的木勺上沾有她的口水，只能让十三姨帮忙挖一块，放她碗里。 这样她的口水就不会沾到十三姨的冰淇淋上了。 十三姨做为长辈，理应有特权，没拒绝，拿木勺在自己的冰淇淋小桶里挖了一块，放到柳芊芊的冰淇淋桶里。 拿到一块草莓味冰淇淋，柳芊芊舔了一下嘴唇，对十三姨说道：“十三姨，你也吃点我的。” 十三姨在柳芊芊的冰淇淋小桶里，没动过的地方，挖了一块回来尝。 杨帆冷眼旁观。 搞得这么卫生，你们难道不知道，一起吃饭的时候，菜是共享的，你们都有吃过对方的口水吗？ 这还不明显的话，还有接吻的时候呢。 前几秒他和十三姨接吻，后几秒转和柳芊芊接吻，也不是没有过。 人的心理作用啊…… 嗯，接吻的事，柳芊芊确实不知道，十三姨倒是知道。 不过即便知道，十三姨也很大方，从未计较，不在乎这些。 要是在乎的话，就太对不起杨帆了。 她都什么情况了，还有什么资格嫌弃杨帆。 她连果果都生下来了。 看着两个大姑娘跟两个小女孩一样，开开心心吃着冰淇淋，相亲相爱，杨帆忽然非常希望这个和谐的一幕能一直持续下去。 十三大概能一直满足现状，但柳芊芊有一天终会离座，渐行渐远，直到杳无音信。 就像她从茫茫人海中来，遇见杨帆，最后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第348章 不为名利，只为一腔热血 自从毕业后，杨帆就对冰淇淋之类的冷饮不太感兴趣。 偶尔吃上一次还没什么，这半年，跟十三姨同居后，他就被迫经常跟着一起吃这些冷饮。 导致现在只吃了一小半冰淇淋，他就不想吃了，把盖子合上，重新放回冰箱底层冷冻。 十三姨想留下他的冰淇淋的，但柳芊芊在，不能这么做。 就算柳芊芊不在，她的要求也会被杨帆拒绝。 不能吃太多，一桶就够了。 “你们男人真奇怪，这么好吃的东西，吃起来不情不愿的。”柳芊芊有些不理解杨帆的胃口，为他感到惋惜。 “我对你们女孩子也难以理解，这么爱吃甜食，怪不得一点甜言蜜语就能把你们迷得晕头转向。”收藏好冰淇淋后，杨帆坐回沙发上，喝茶水，冲掉嘴里的甜渣。 “怎么可能，还得看说甜言蜜语的人是谁，长得好看不好看。”柳芊芊挖了一小块冰淇淋，递到杨帆嘴边，想喂他吃。 杨帆连忙把脸别开，不吃。 “你是不是嫌弃我口水？”柳芊芊立即凶巴巴道。 “我嫌弃你身材太好。”杨帆说道。 柳芊芊立即变脸，眉开眼笑，继续递木勺，温柔哄道：“吃嘛，就吃一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杨帆不想多事，吃了。 十三姨一边吃着，一边看柳芊芊欺负杨帆。 不吃醋，当是柳芊芊在为她的小帆服务。 昨天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新闻：空姐出轨副机长怀孕，副机长原配送空姐锦旗，感谢你为我老公提供服务！ 那才是真爱。 十三觉得自己对杨帆是真爱，最爱杨帆。 喂完杨帆，柳芊芊若无其事，继续拿喂过杨帆的木勺挖冰淇淋吃。 “你们吃，吃完也该睡觉了。”放下茶杯，杨帆起身准备回屋。 柳芊芊拉住他：“又想自己去玩吗？” “没有玩，工作呢。”杨帆说道。 “很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个。”柳芊芊又挖一块冰淇淋，想给杨帆吃。 杨帆只得选择弹琴。 坐到钢琴前，杨帆思考弹什么曲子。 想了一下，他便开始试音。 乱弹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坐好。 下一刻，轻柔的琴声响起。 像是夏天里的一阵微风，轻轻拂来。 清风下，是一群一身伤的少年在赛场上挥汗如雨下。 十三姨愣了一下。 她耳边似乎响起杨帆给女儿讲故事时，角色扮演，用一个憨憨笨笨的二次元的声音喊着：“游击手，往左边过去一点。” “呃？呃，好！”另一个呆呆的声音回应。 “三垒手，退后一点。”憨憨笨笨的声音又响起。 “好~”三垒手远远地大声回应。 “外野手，退后。”憨憨笨笨的声音继续指挥。 “好~”三个外野手听令。 “只剩一个了，大家好好守住哦！”憨憨笨笨的声音给大家鼓气加油。 “好~”场上除了投手，内野手和外野手全部大声回应。 这是甲子园地区选拔赛出线名额争夺战最后一战，捕手在给自家投手和对方打击手创造巅峰对决的机会。 自家投手为全队努力了两年，所有的比赛，都是为了带领大家走向胜利，从未考虑自己。 现在的比分虽然是自己队领先，但对手也不弱，去年的甲子园亚军。 此刻对方站击球区上的打击手，更是获得去年甲子园最强打击手荣誉称号。 如果自家投手要跟对方最强打击手硬拼，有很大的机率会被反超比分，进而丢掉比赛胜利，止步几代人执念中的甲子园。 一边是甲子园，一边是宿怨。 最后，队长捕手选择了青春，不为名利，只为一腔热血。 十三听过这段关于爱、成长、青春、梦想的故事。 钢琴声仿佛是一只神奇的手，将模糊的记忆与画面从虚无中抓取出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没有音乐的舞蹈，相当于没有灵魂。 没有bgm的故事，也一样。 柳芊芊没听过这个《邻家女孩》的故事，感触不多，只觉得钢琴声如高山流水，很有治愈效果，如果果稚嫩的声音和笑容。 “这首钢琴曲有名字吗？叫什么名字？”等杨帆弹完，柳芊芊问道。 杨帆从那个夏天里回来，舒了口气，说道：“《永远的跑垒者》。” “跑垒者？”柳芊芊对棒球不了解，疑惑道：“那是什么？” “棒球里的一种专业术语。”杨帆回答道。 柳芊芊便大概明白意思了。 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芊芊，你的公司有打算做动漫开发吗？” 柳芊芊不知道十三姨的意思，说道：“那是另一个领域，影视圈我还没站稳脚跟，不敢再拓展业务。十三姨，怎么了？” “那将来再说吧。”十三姨不再聊这个话题。 “我回屋了。”杨帆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我。”柳芊芊已经吃完冰淇淋，把木勺和桶子扔进垃圾篓，追上杨帆。 追上后，她捻了一下手指，发现有点黏，又跑去洗手间。 柳芊芊跑后，十三姨朝杨帆嘟嘴。 杨帆走回去。 淡淡的草莓味弥漫口中，有点甜。 拍了一下那两瓣圆润挺翘，杨帆放开十三，去小客厅洗手间。 柳芊芊正在里面洗手，洗完后拿杨帆的牙缸漱口。 只是用牙缸而已，不是牙刷，柳芊芊用得心安理得。 就算用他的牙刷，她也不会嫌弃。 看到杨帆进来，柳芊芊吐掉嘴里的漱口水，仰头笑眯眯地搂着杨帆的脖子。 杨帆只是啄了一下便想结束，但柳芊芊不答应，按住他后脑勺。 还要！ 几秒钟后，杨帆放开她。 “草莓味？”柳芊芊很奇怪。 杨帆的冰淇淋，不是草莓味的吧。 但她也不去深想，先回杨帆房间。 杨帆回来后，看到这姑娘正躺在他床上玩手机，一点也不怕失身似的。 怎能禁受住柳芊芊这等美女的诱惑，杨帆爬上床，趴下去。 一亲上，柳芊芊便丢掉手机。 良久，杨帆一路向下。 以欣赏艺术品的心态，他对柳芊芊的身体进行了一番史无前例的探索。 “只能看啊。”柳芊芊呢喃，闭着眼睛，不忘叮嘱杨帆。 第349章 白雪人间 “嗯。”杨帆答应了柳芊芊的请求。 这姑娘，又菜又爱玩，笨笨的样子。 要是换做别的男人，都到了这一步了，上不上本垒，她能说了算吗？ 得到杨帆的承诺，柳芊芊再无抗拒的心理和行为，面红耳赤地捂着眼睛，任由杨帆欣赏。 名胜古迹数不胜数，杨帆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美景。 他去过极北之地，看过白雪人间，冰川璀璨。 他去过南海之端，见过蔚蓝水天，清澈无暇。 他去过原始大森林，见过一朵朵纯洁漂亮含苞待放的花，半张半合，静静呼吸。 玩赏良久，杨帆重新爬上来。 看到杨帆上来，柳芊芊抓着床单的手，连忙收回来，捂住娇艳欲滴的脸蛋。 “真漂亮！”杨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柳芊芊羞得不行，酥酥细细的声音响起：“大坏蛋，快给我穿上。”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杨帆还是给她穿上了。 她不是真傻，就是太相信他。 不管是哪种，杨帆都不能趁人之危。 穿好衣服后，柳芊芊红着脸打了杨帆一下，急急忙忙跑掉。 杨帆下床，把电脑关掉，然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再次回到床上，关灯，杨帆睁眼看着天花板，还没睡意。 还有十几天呢，大后天出去避避风头吧。 第二天。 一去上班，杨帆便让财务部的人订后天的机票，他要出差。 今天要录王小雅加盟《马汉脱口秀》后的首期，所以一大早，王小雅就跑来电视台。 大概是心火太盛，看到清凉红裙装的小美女，杨帆觉得这个王小雅比以前更加抚媚动人了。 下午才录制节目，王小雅还没换上礼服，穿的是休闲装，也还没化妆。 这个妆，是指舞台妆。 平时生活中，出门的王小雅当然会先化好妆。 她的眼神很明亮，仿佛会说话，嘴唇因为唇膏的原因，很有光泽，甚至时不时闪着光。 “哥哥，好久不见。”进杨帆办公室后，王小雅第一时间上来，亲昵地挽着杨帆的手臂。 反正办公室里没外人，就她和杨帆。 要是有人想进来，也会先敲门，她才不怕。 “这几天准备得怎么样，跟小马哥台词对好了吗？”杨帆关心询问道。 “应该还可以吧。”王小雅有些不自信，说道：“哥哥，要不等下我跟小马哥先彩排一下给你看，没问题的话，下午就这么录？” “舞台上的事，我不插手了，好坏再与我无关。”杨帆拒绝。 他现在的工作重心放在《舌尖上的旅行》上，然后是下一个新节目。 《马汉脱口秀》成为了过去式，少有再亲自下场，要不是因为王小雅的加入，他就彻底不管了。 卫视那边的人才蛮多的，《马汉脱口秀》要转去那边播，自然可以用那边的人。 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杨帆从来都很清楚，这个节目一旦现世，自己就会变得可替代。 既然时间和精力不能集中在《马汉脱口秀》上，那么放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是最好的选择。 “哥哥，别这样嘛，我才准备录第一期，你就不管我了。”王小雅跟杨帆撒娇。 “叫哥哥也没用，我铺好路，指引出方向，剩下的听天由命。”杨帆把窗台上的绿植抱回来，放办公桌上。 “那……”王小雅把小嘴凑到杨帆耳边，小声叫道：“爸爸~” 杨帆弹了一下绿植叶子，长叹一声：“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呀。”王小雅食指盘着胸前的秀发，眨着眼睛：“我又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说着，她又凑到杨帆耳边，吐气如兰：“爸爸~” 杨帆放下准备冲洗的茶壶，然后抓住王小雅的手臂，把她拎到办公室门口：“下午录制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他准备开门。 王小雅连忙将身子靠在门上，一脸央求道：“哥哥，别生气，我不叫了，别赶我走。” 杨帆放开她，走回去：“老实点，如果你想成为主持界一姐，只需要抱紧我大腿，多余的不需要你做，我有这个实力。” “嗯，我听哥哥的。”王小雅跑过来，帮杨帆清洗茶壶茶具。 忙了一天，下午录制完毕，下班点到后，杨帆回到办公室。 老赵跟了过来，杨帆却毫不客气赶人：“赵哥，我要准时下班，回去陪女儿过节，想找我聊天讲废话明天再说吧。” 老赵叹气：“你以为我想找你废话吗？我老婆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家里吃个饭。” “等我出差回来吧，最近一直很忙，顾家顾工作，要不是女朋友在外地工作，我就真的忙不过来了。”杨帆收拾东西，把茶壶里的茶水全部倒掉，绿植放到窗台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窗台能看到早上的阳光。 绿植不能暴晒，但也不能常年不见光。 上一盆绿植就被杨帆养死了，它不会说话，一生从未开口。 但它在开始枯萎后，依然顽强地活着的样子，鼓舞过杨帆的内心。 直到它全身枯萎，杨帆才不得不把它扔掉。 “说好了，下次回来，这个月一定要抽出时间，去家里吃个饭。”老赵又是高兴又是嫉妒道：“我女儿是颜值控，见过你照片，背着她妈妈悄悄问我，你有女朋友了吗？看她蠢蠢欲动，害羞的表情，我跟当年失恋了似的，唉。” 杨帆笑道：“说明咱侄女长大了，性取向正常，你应该高兴。” 老赵张了张嘴，半晌闷闷道：“还能这么安慰人的吗？” “现在同性恋越来越多，是真的应该高兴啊。”杨帆说道，背起包包。 老赵不说话了。 怪不得老婆说这小伙子是做大事的人，太会说话了。 只是起点不好，差劲！ 实在太差劲了！ 若他是她老……儿子，现在不说频道主任，肯定已经是卫视频道红人。 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出电视台后，杨帆驾驭着小电驴，朝十三姨和果果母女俩所在的地方驶去。 第350章 永远的神 柳芊芊今晚本来也想过来陪果果过节的，但最后因为一个电话，她临阵脱逃了。 从小到大，柳芊芊最怕的人，无疑是柳妈。 即便是现在，她也一直活在柳妈的阴影下。 除柳妈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再让柳芊芊惧怕的。 但这只是几乎，不是没有。 她第二怕的人，就是十三姨的妈妈。 只是因为不跟文妈生活在一起，所以文妈只是她第二怕的人。 假如妈妈换成文妈，柳芊芊觉得自己肯定活不到成年。 柳芊芊还小的时候，十三姨一家是生活在山城的，两家经常往来。 有次她和姐姐，还有妈妈，一起坐文妈的加长版豪车，去十三姨学校接她放学。 路上，柳芊芊她们遇交通管制，前路被堵住。 下车询问了一下为何进行交通管制后，文妈回到车上，让司机继续前进，闯关卡。 最后动静闹得很大，有不少人进了医院。 当时的柳芊芊就觉得，文妈才是个女魔头啊，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虽然长大后柳芊芊才知道，文妈其实没有错。 当时的交通管制不合法，属于私人性质，一堆明星在录节目。 仗着追星族脑残粉多，当年的艺人是真的胆大妄为，一些部门为了讨好明星，也是大开绿灯。 那次的封路并不合规矩，严重影响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 文妈那一闯，从上至下，一堆人被问责。 那些明星，也一个接一个淡出民众的视线。 还有一次，开车路上，后面有救护车，但前面的车一直不让道，文妈让司机帮忙开道，一路剐蹭撞过去，愣是给救护车挤出一条通道来。 今天，柳芊芊是打算提前下班，去找十三姨和果果玩的。 但准备出发前，给十三姨打一通电话后，柳芊芊就找借口不去了。 因为文妈今天从蓉城赶过来，陪果果过节了，就在通电话时的十三姨旁边。 文妈在，柳芊芊过来肯定畏首畏脚，很不自在。 姐姐在还好，有点安全感。 但姐姐不在啊。 杨帆并不知道文妈过来，打电话问地方的时候，十三姨还想说什么，他就急急忙忙先挂电话了。 直到进公园，来到热热闹闹的烧烤区，杨帆才远远地发现到不对劲儿。 十三姨旁边的果果的旁边，有一个女人。 一看就知道不是十三姨的生活助理，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虽然疑惑，但杨帆还是走过去了。 走到近前后，杨帆才发现，这个贵妇人，跟十三很像。 不用怀疑了，是十三的妈妈。 杨帆见过果果外婆的照片。 “爸爸来啦，爸爸！”站烧烤架前看助理烤玉米的果果，第一个发现到杨帆的到来，连忙丢下烧烤，丢下一切，跑向杨帆。 儿童节，杨帆和十三姨打算让小姑娘高兴一下，让她吃烧烤，且是自助中的自助烧烤。 公园有烧烤区，家属可以自带烧烤工具和食材，也可以到旁边服务区去租借烧烤工具，购买烧烤食材。 “鼻子这么灵，比我们都早发现到她爸爸来。”烧烤架旁，在穿串的文妈笑着对十三说道。 十三姨优雅端庄，面色平静，看了杨帆一眼，跟文妈一起穿串，说道：“对小帆比对我还好，昨晚三天不见，她也没对我这么热情。” “跟你生活太久，正常的，你小时候也经常烦我，不是吗？”文妈笑不露齿，温柔婉约。 杨帆抱着果果，走到十三姨一家烧烤摊旁。 放下小姑娘，看了文妈一眼，杨帆礼貌地询问十三姨：“十三，这是阿姨吗？” “嗯，我妈。”十三姨温柔一笑，很优雅。 “阿姨好，我是杨帆，叫我小帆就好。”杨帆跟文妈打招呼。 文妈穿着黑色长裙，灰白色上衣，披着红色坎肩，看起来很年轻。 “叫伯母吧。”坐小板凳上的文妈站起来，面带微笑：“我比十三大两轮还多，比你爸妈也长几岁吧。” 杨帆站到烧烤架前，接替十三的助理掌控烧烤架，说道：“伯母看起来好年轻，像十三的姐姐，比我妈年轻多了。” 虽然有点虚假夸张，但这话文妈听了很受用，拍了拍手笑道：“这些话，你多跟十三说，她一定很高兴。” 十三姨板着脸：“妈，你说你们的，干嘛扯上我。” 杨帆笑道：“十三不用夸，她本来就像个少女，时光在她身上的流速比别人要慢。” 文妈嘴角上扬，露齿而笑。 十三姨脸上有些挂不住，生气道：“专心给我们烧烤，烧好吃了，我妈心情好给你买架直升机也不一定，以后你回老家就方便了。” 文妈笑得更开心了，对十三姨说道：“好好好，你想要就说嘛，我回去就给你配一架，周末不想待市里，就飞出去一趟，飞到小帆老家，也就四五十分钟吧。果果再也不用忍受四个小时的车程了。” 杨帆眉毛一扬。 文妈不像是开玩笑的。 十三姨也没拒绝，说道：“可以，正好我的飞行执照能派得上用场。” 杨帆诧异：“十三，你有飞行执照？” 文妈略微自豪，也有些心疼，替女儿回答道：“十三高中毕业后，学的东西很多，拿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证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十三姨默不作声。 看了小女儿一眼，文妈眼中满是宠溺：“十三去燕京上学，很努力，吃了很多苦。” 而后，她转头对杨帆说道：“小帆，对十三好点，十三现在虽然看起来对社会没多大贡献，但她曾经贡献给国家的专利……” “妈，你能少说点吗？”十三姨面无表情。 “不说了，十三现在挺好的，就这样，是妈妈最想看到的。”文妈把手放小女儿肩膀上，她仅比女儿矮两三厘米，身高差距不是很明显。 杨帆很惊讶，看来，十三一生中的高光时刻，是在燕京，在上大学时。 十三不记得的事很多，没跟他说的，也很多。 而杨帆怕多问会影响她的病情，所以从来不问她大学期间的事。 最多就问问她大学以前的一些事，分享过去。 第351章 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公园烧烤角里的人很多，由于今天是儿童节，基本上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过来的，儿童是这里的主角。 小孩子天性率真，爱憎分明，之前虽然不认识，但聚一块后，很容易打成一片。 果果是美人坯子，很受小朋友们欢迎，很快就被邀请到空地上去一起玩耍。 丢沙包，丢手绢，老狼几点钟…… 在她过去前，十三姨叮嘱道：“今天是你们小朋友的节日，无论谁做错什么，都能得到谅解，所以今天不准打人。” “知道了。”小姑娘满口答应下来，然后跟来邀请她的一对小孩过去玩了。 文妈很健谈，在杨帆过来后，跟一样健谈的杨帆谈笑风生，聊得很开心。 一开始，两人聊的是工作和生活，还有家庭。 最后，不仅文学也聊，还聊经济，聊民生。 一个人，是可以撼动历史的，甚至可以改变历史走向。 只不过需要时间验证，需要后人来盖棺定论，那个时代的人，多数看不到。 比如玄武门之变，胜者若不是李世民，武德之后的历史，得全部重写。 历史重写，那么，就没有后来的宋元明清，出现不了苏轼、李清照等诗人，更别说后世的太祖等人了。 烧烤，水果，红酒，啤酒饮料，与杨帆一番长谈后，文妈趁他去洗手间时，跟十三说道：“很好，有些想法惊世骇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十三姨瞥了妈妈一眼：“别用你们那个圈子的心思去揣测小帆，他是个本分人，不想走仕途，也不想发大财，他很满足现状，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 文妈笑道：“我又不像你爸他们，着迷权力，一心只想往上爬，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收获自己的幸福。” 说着，文妈叹道：“做那么大的官有什么用，挣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结果女儿都不愿意待在父母身边，跑到天涯海角躲起来。” 文妈眼睛看着空地上那群玩耍的小孩子，他们的欢声笑语，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女儿。 代代轮回，生生不息。 转眼到了女儿站在这个阶段，看人生风景，自己不再是风景。 “看来我回山城是对的，至少你懂得了反思。”十三姨没拿起自己装红酒的酒杯，拿起杨帆没喝完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难喝！ 不过她觉得多喝几次，会习惯的。 就像以前，她第一次接触酒，喝的是红酒。 一开始，她也不觉得红酒好喝。 相反，难喝。 还不如喝饮料。 但喝了几次后，她喜欢上那种微醺的感觉。 从小到大，一直非常清醒，看透太多东西。 微醺的感觉，让这个世界在她眼里看起来可爱了那么一些。 从洗手间回来后，杨帆坐到已经半熄火的烧烤摊前小桌子旁的小板凳上。 说是给果果过节，今天也是给大人们放个假，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 “小帆，十三她爸今天本来也很想过来陪果果过节，但放不下工作，他让我代他跟你问个好。”文妈把手机放下，似乎刚才在跟文爸发信息。 杨帆连忙说道：“不敢当，应该是我请伯母代我向伯父问个好才是。” 文妈很直接，笑道：“十三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我们都想对你好，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的好，可以对十三好一点。” “伯父伯母言重了，遇到十三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我会尽我所能讨好她。”杨帆说道。 十三姨早就没法绷着脸了，脸色微红：“什么讨好，说得我很难伺候似的。” 文妈开怀大笑：“对对对，十三懂事后就很自立，你对她不用太操心，很省事。” “嗯，十三比外人看到的还要优秀，居家旅行必备神器，没有她，我的下半生将黯淡无光彩。”杨帆说道。 十三姨满脸通红，这话文妈肯定不懂内涵，只有她和杨帆知道。 他不止一次这样赞叹过她的身材和胸。 甚至在欣赏的时候，还把脸埋上去。 像小孩拿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我也觉得十三很优秀，她配拥有幸福。”文妈目光直视杨帆，带有请求的意味。 请求杨帆给她小女儿一个幸福的家庭。 小女儿洁身自爱，少女的时候，甚至大学时，都没有仗着自己可以随便挑男朋友而私生活糜烂。 看看文妈认识的几个好朋友好闺蜜的儿女，儿子不说，女儿的私生活都烂到家长甚至亲戚好友都知道的地步。 她们认为自己家有钱有势，自己漂亮，再怎么玩怎么烂，都有无数接盘侠。 十三是这个圈子里少数跟随大众道德标准线走的人。 做为父母，文爸文妈其实并不在乎女儿早不早恋，谈过多少个男朋友。 只要她们开心，不犯法，两老都全力支持。 “会的。”杨帆拿竹签扎一块水果肉片，送到十三姨嘴边。 十三姨轻启红唇，吃了下去。 文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忽然对杨帆说道：“小帆，十三她爸的工作，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杨帆点头：“知道的，十三跟我说过。” 文妈暗暗点头，不卑不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因此退缩，这个小伙子的心态实在太稳了。 据她从果果嘴里诱导出的信息判断，他心态好，却不是一个死板的人，果果说爸爸很皮。 十三的生活太单调枯燥，就需要杨帆这样的一个人来治愈。 “以前呢，十三他爸工作是上进，但没现在那么拼，现在的他很急功近利。”文妈对杨帆说道：“刚才跟你的一番谈话，胜读十年书，改天有空，务必跟十三去一趟蓉城，陪十三她爸喝两杯。” “一定一定！”杨帆给文妈一个肯定的答复。 意外跟文妈见面后，杨帆就做好了见文爸的心理准备。 难度最大的文妈已经攻克了，见文爸他几乎可以说，没任何压力。 “晚点我回蓉城，今晚不住这里，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向十三她爸转达的吗？”文妈笑着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第352章 为天地立心 为一己谋私利，只能荣耀一时。 为百姓谋利益、谋福利，美名流传千古。 文妈细细品味，而后点头，说道：“好，我会替你将这句话传达给十三她爸，希望他能理解透这句话的意思。” 十三姨冷冷一笑：“当局者迷，他能看透就怪了。” 杨帆拉住十三姨的手，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十三姨便不再多说什么。 文妈看了眼天边。 公园里的树很多，可谓遮天蔽日，烧烤角稍微空旷一些，可以看到更多的天空。 树冠上，天色开始暗下来。 平时这个时间点，天还挺亮的。 但现在，公园里的灯提前亮起。 “其实我更想跟老太太聊聊，她才是最先走岔路的人，让子孙也跟着走岔。”文妈开始收拾包包，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妈，你真不住一晚吗？”十三姨问道。 她并不是很愿意妈妈住她这里，因为杨帆跟她一起住呢。 如果是她自己住的话，倒很愿意妈妈留下来住一晚。 “不了，回蓉城，明天一早还有事，住这里今晚就不能睡个好觉了。”文妈说道。 杨帆关心问道：“伯母坐高铁回去还是开车回去？” 文妈停止收拾自己的东西，抬头笑了笑，说道：“我飞回去。” 杨帆点头：“飞回去也好，至少比开车快。” 去机场，等飞机，下飞机再从机场回家，虽然过程麻烦了点，但确实比直接从山城开车回蓉城快。 如果等飞机的时间不是很久，很顺利的话，也比坐高铁快。 “当然比开车快了，飞机就停在公园里。”十三姨提醒杨帆。 杨帆一愣，随即有些尴尬道：“伯母坐直升飞机过来的吗？” “嗯，所以之前十三看这么方便，才管我要一架。”文妈笑道。 十三姨当然不肯承认了，说道：“我又不跟你一样忙，周边城市到处跑，我没跟你要一架4到6座的直升飞机。” “好好好，我知道了，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至少还有4个座，回去就给你安排，最晚下个月给你送过来。”文妈笑道。 十三姨不在乎一两百万，文妈则不在乎一两千万。 别说一两千万，就是一两个亿，文妈都不在乎，只要小女儿高兴。 “伯母，时间还早，不再多待一会儿吗？”眼看文妈收拾好东西了，杨帆问道。 “跟空管部门申请的起飞时间快到了，下次吧，下次就可以随时过来随时回去了。”文妈说道。 她以前认为不怎么飞山城，就没买航线。 今天这一来，她觉得以后会经常飞山城，所以打算回去后买一条飞这里的航线。 直升机飞得低，不会影响国家客机，可以买一条。 买下来后，就不用再每次飞前都得先申请报备，按时按点了。 “果果，回来！”十三姨朝不远处在跟别的小朋友玩耍的果果喊道。 喊了几次，小姑娘才依依不舍跑回来。 “外婆马上要回家了。”小姑娘回来后，文妈抱起她。 “哦，外婆这就走了吗，我还以为晚上外婆也能听爸爸讲睡前故事呢。”小姑娘很惋惜的样子。 “是吗？”文妈笑眯眯问道：“果果很喜欢听爸爸讲睡前故事呀？” “当然了，爸爸讲的睡前故事比妈妈讲的好听一万倍。”果果毫不客气贬低妈妈。 十三姨当然不乐意了，说道：“你又欠揍了是不是？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讲睡前故事了，爸爸不在家，我看你晚上怎么过。” “爸爸不在家，我就跟爸爸打电话呀。”果果说道。 “不给你打，要打也是我跟爸爸说话，没你的份。”十三姨说道。 果果皱起小眉头：“那我听你跟爸爸打电话。” “爸爸妈妈打电话有什么好听的？”文妈笑着随口一问。 “不好听呀，我都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跟爸爸打电话那么高兴。”说着，小姑娘小声学妈妈说话：“我现在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裙哦，你回来呀，我让你钻进来……” “呜哇~” 话没说完，果果就仰头大哭：“不是说今天不管小朋友做错什么都应该能得到谅解吗，为什么又打我？呜哇~” 十三姨面红耳赤：“我说的是应该，没说一定！” 杨帆连忙把十三姨还想拧果果屁股的手拉回来，虽然他也很尴尬。 文妈把果果放下来，小孩子的哭声实在太嘹亮了，这么近距离，她有些吃不消。 杨帆抱起小姑娘。 她的声音、笑容，是治愈他人生所有苦难与坎坷的良药。 他的怀抱，则是治愈她童年所有不快的港湾。 趴到爸爸的怀抱里后，小姑娘很快就停止哭泣，下巴枕他肩膀上，脑袋靠着他脑袋。 文妈看在眼里，轻声对杨帆说道：“小帆，今年过完年后，跟我们家去燕京一趟吧。” 十三姨诧异，妈妈这是想让杨帆见老太太。 杨帆自然明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没这个心理准备。” “没事，还有半年的时间，够你准备了。”文妈说道。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老太太的执念太深，只有十三和果果能让她稍微有点人情味，但消除不了她的执念。” “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杨帆说道。 他之前跟文妈聊的东西，有些观点和想法，对这个世界是颠覆性的，可以加快历史进程，甚至改变历史。 有一些经济理念，一旦被企业推行实施，可以搅乱整个经济市场，甚至开启人性之恶，让人与人之间更缺乏信任感，越来越冷漠。 “这个月底，我会去燕京，见一下老太太。”文妈对杨帆说道：“你让我传达给十三她爸的话，想必对她也会有些触动。” “如果是那样的话，是我的荣幸。”杨帆轻抚果果后背，小幅度摇晃身体安抚她。 犹豫了一下，文妈问道：“老太太知道你的存在，还请你跟她说几句话，我代你传达。” 杨帆看了眼十三姨，见十三姨的眼神有鼓励的意思，杨帆便说道：“为天地立心，为……” 第一句刚说完，天边的乌云像是睁开了眼，霎那电光闪烁，刺破云霄。 第353章 为生民立命 第二句刚说第一个字，雷声轰鸣，震天撼地。 文妈惊骇地看向天边。 如果是在平时，打雷闪电，不管多猛烈，她都面不改色。 但现在，耳边恢宏大气的“为天地立心”伴随着这道电光与惊雷，让她心中惶恐不安。 说越上流的人，就越迷信，并不过分。 因为他们多数会觉得，自己或整个家族能走到这一步，运气、巧合的因素太多了。 多到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 “为生民立命……”杨帆说着，也被东边的天象吸引住，目光投过去。 第二句说完，天边的异象更加骇人。 乌云像是睁开了双眼，之前只是睁一只眼，现在两道耀眼的闪电将天空割裂开来，一张狰狞恐怖的巨脸在空中一闪而过。 闪电过后，便是一阵巨魔咆哮似的雷声，文妈面色大变。 她看到了，那张巨脸浮在半空中，冷冷地注视着她似的。 “小帆！”文妈脸色苍白，阻止杨帆，生怕他再说什么引起天地异象的话。 刚才这两句话，够了。 虽然她觉得，杨帆还有话没说完。 “伯母，天气不太好。”杨帆说道。 “妈，马上要下大雨了，今晚还是别回去了。”十三姨说道，同时她也很疑惑，妈妈以前不是很怕打雷的啊。 “回，赶得上。”文妈来不及多说什么，不敢再逗留似的，连忙跟小女儿和杨帆告别，拿着包包急急忙忙就走。 临走前，她对十三姨说道：“你们赶紧收拾摊子回家，不用去送我了。” 文妈一走出烧烤角，杨帆就看到一对男女从旁边林子里出来，紧紧跟在文妈身边，护送她去停机坪。 “我妈也真是的，很犟，这天气还敢坐飞机。”十三姨一边跟杨帆收拾摊子，一边又是担忧又是埋怨道。 看了眼天边，杨帆说道：“大概半个小时后，那边的雷雨才会抵达我们这边。抵达后，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猛烈了，你放心吧，雨从东边过来，你妈往西走，这场雨可能都赶不上你妈的飞机。” 杨帆的话，十三姨很信任。 他就像小时候她看的书，觉得书上说的都是对的，不容置疑。 等杨帆跟十三姨和她助理收拾完摊子，送去出租店，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烧烤角空荡荡的，大人小孩全部离开。 杨帆想叫代驾过来的，十三姨助理说不用，她没喝酒，能开车。 之前知道杨帆骑电动车过来后，她还提前打电话叫他男朋友打车过来等着了，可以帮杨帆把他的小电驴骑回去。 很称职的一个助理，怪不得十三姨想换掉，让对方高升，对方却请求留下，说还想跟在十三姨身边学习。 等杨帆和十三姨她们回到家后不久，文妈也回到蓉城。 雨是赶上了，但经过三百多公里的追赶，之前看似猛烈的大雨早就如强弩之末，丝毫影响不到飞机的起降。 回到家的文妈，第一时间让在参加饭局的文爸提早回来。 等文爸回到家，看到的是已经沐浴更衣，穿着很正式衣饰的文妈坐在客厅里。 “先洗澡去，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文妈在准备烧水泡茶。 文爸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但也没多说什么，去洗澡。 老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不然不会这么有仪式感。 二十分钟后，沐浴更衣后的文爸也坐到客厅里。 文妈看着老公。 老公在西蜀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自己面前，谨慎收敛，威严扫地。 今天之前，文妈一直忽视这一点。 直到今天去见了小女儿和她男朋友。 骄傲如公主一般的小女儿，在杨帆面前，收敛所有锋芒，变得极为乖巧，处处为他着想。 而杨帆呢，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姿的他，有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大智的他，在十三面前却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男孩，对她甚至有些惧内讨好，俗称的舔狗。 但这种舔狗不是毫无尊严的舔狗，还保留有人格。 没有别的原因，都是因为喜欢，因为爱。 文妈看人很准。 活了四五十岁，能让她看走眼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尤其在年纪越来越大后，她看人越来越准。 一番畅谈后，她发现杨帆就如十三说的那样，并不迷恋权势和财富，心态就如现在的她一样。 穷极大半生，她才追求到现在的心境。 杨帆才二十来岁，就走完了她大半生的路似的。 “见到十三的小情人了吗？”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文爸询问文妈。 文妈眉头一皱：“你对小帆似乎很不满意？” 文爸连忙咳了一声，说道：“没有没有，我实话实说而已。” 杨帆有正牌女朋友的事，文妈不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她的确不知道，一度认为杨帆只有十三一个。 现在，文妈甚至都知道了，杨帆有正牌女友。 且还是因为当初十三给他介绍的。 但这没什么关系，很多人一开始都没找对人。 找错了好几个，才找到对的，比比皆是。 小女儿的骄傲，文妈很清楚，一开始看不上杨帆很正常。 想要得到小女儿的认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现在让文妈不太好意思的是，小女儿看上的男人，他的正牌女友是柳家的姑娘。 抢是肯定要帮小女儿抢过来的，就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柳家。 “我今晚见到小帆了，对他很满意，嗯，很满意！”文妈抿了一口茶。 文爸沉默。 老婆对老太太那样的人，都明确表现出不满意的态度。 对其他人，更别说了。 能让老婆说出满意的人，文爸认真想了一下，只有三个。 杨帆就占其中一个。 另外两个，一个是十二，一个是十三。 文雯那么孝敬父母的女儿，文妈都不是很满意。 “那怎么办？”喝完茶，把茶杯放下，文爸再给自己倒一杯。 倒完后，看到老婆的茶杯里也没了茶水，他顺手帮忙满上。 文妈轻笑：“十三上周回来的体验，报告出来了，她到现在还一直以为自己离异带娃，所以在小帆面前自卑，不想抢名分。” 第354章 人才啊 “柳家那边不好交代啊。”文爸头疼，他也知道小女儿的这些极为隐私的事。 甚至，他和老婆都隐约猜到了小女儿的想法。 她是真喜欢上了杨帆，喜欢到都可以不要名分。 只要他对她和果果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够了。 小女儿骄傲，也聪明，更理性。 文爸和文妈活了大半辈子才领悟到的爱情和生活的真谛，小女儿还没结婚，就看穿了人生的本质。 “要什么交代？”文妈不屑道：“他们的女儿是宝贝，我的女儿就不是宝贝了吗？” 十三可以不要名分，文妈却不答应。 文爸问道：“十三跟你说认定杨帆了？” 文妈瞥了老公一眼：“这还需要问她吗？问她也不会说，坐了快两个小时，我自己观察得出来的。” “杨帆对十三很好？”文爸又问道。 “很好！”文妈毫不犹豫说出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 迟疑了一下，文爸问道：“杨帆对十三的感情，能比得上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里的那三个大傻瓜吗？” 文妈嗤笑一声，没回答老公的话。 二十多年前，文妈有个闺蜜，将拖鞋扔到江中，三名男子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同时跳入江中，给她闺蜜捞鞋。 结果一个也没上来，而她闺蜜，现在依然过得非常的滋润和幸福，儿孙满堂。 “今晚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只是想跟我说，你对十三的男朋友很满意这事吧？”文爸拿起果盘里的一个小甜橘。 文妈说道：“小帆是个读书人。” “嗯。”文爸下意识地给了老婆一个回应。 但应完之后，没听到老婆说话，他抬起头来，看向老婆。 “小帆是真正的读书人。”文妈又说道。 文爸诧异，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大概明白老婆的意思。 真正的读书人，不是人们印象中的书呆子，只会读书，文采飞扬。 真正的读书人，才华横溢，才高八斗，但这不只是形容他们的文字功底。 李白、苏轼等大诗人，就不止会写诗作词，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官。 只会写文章，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还得有别的技能，比如齐家治国平天下。 齐家治国平天下，得懂经济学，懂政治学，懂很多人不懂的才能。 “评价这么高吗？”文爸开始严肃起来，正视起小女儿的男人。 文妈点头：“今晚我跟他聊得很多，都不是很深入，却对我启发很大，改变了我的一些思维方式。” 文爸面色凝重，老婆刚毕业时，走的是仕途。 结婚生完大女儿后，她才转走商业道路。 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她的商业帝国比那些抛头露面的明星企业家还要庞大，是隐形的女富豪。 起步虽然靠的是祖上余荫，但绝对不能否认她的真才实学。 她一步步开拓领域，摆脱祖上阴影，创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如果要出书的话，把她的经历和案例写出来，完全可以成为商界萌新的教科书，甚至对同级别的大佬也有启发和帮助。 杨帆的经济理论和对金融市场的看法，能影响到文妈，甚至改变她的思维方式，说明他可以为她师。 三四十岁时的文妈，可以当她老师的人很多。 但现在，凤毛麟角。 那些所谓的专家，在她面前屁都不是。 “他有做商人的潜质吗？”文爸问道。 文妈摇头，在文爸有些疑惑，想问清楚后，她说道：”给他一桶金，如果只是几十万，我认为一年后，他能翻一千倍。” 文爸略微一算，脸色骤变：“一千倍，不就是几个亿吗？” “就是几个亿，还是保守估计。”文妈郑重道。 文爸脸色凝重：“不犯法的情况下？” 沉默了一下，文妈点头：“对，不犯法，因为他跟我说了现今经济市场金融市场的法律漏洞，只要愿意昧着良心，利用这些漏洞赚来的钱，都算是合法收入。” 文妈举了个杨帆说的例子后，文爸脸色很难看。 这种已经称之为骗局的商业手段，他居然找不出违法的根据来。 但又感觉是莫须有。 文妈就是既干金融又做实业的，她比老公更懂这领域的法律法规，她都觉得毫无破绽，文爸怎么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就像炒房一样，炒起来后，价格高到普通人望而生畏，终其一生都买不起，卖房者犯法了吗？ 没有！ 房地产泡沫，房价畸形，从上至下，从达官贵人到普普通通老百姓，没有人在犯法。 但它就是这么恶心，已经快毁掉三代人了。 “人才啊。”沉默良久，文爸叹道。 文妈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之前我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文爸好奇问道：“什么事？” 文妈笑盈盈道：“就是他利用游戏漏洞，把一个全球最火最赚钱的游戏公司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向他妥协了。” “怎么妥协的？”文爸对游戏不感兴趣，对杨帆坑游戏公司的过程也不感兴趣，只对结果有兴趣。 文妈笑道：“最后游戏公司同意签约他指定的形象代言人，一个亿的代言费，是一年还是两年，我就不太清楚了。” “空手套白狼？”文爸问道。 文妈点头：“确实就是这样，前后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给柳家大姑娘拿到这份合约。” 文爸不是很惊讶这种事了，毕竟珠玉在前，老婆之前说的杨帆的那个金融骗局，太惊艳了。 “这样的人，怎么就愿意默默无闻，不想干一番事业呢？”文爸问老婆，调查杨帆是老婆的事，老婆对杨帆应该比较了解。 文妈思考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道：“可能他觉得那样就会失去十三，失去柳家姑娘吧，毕竟一顾起事业，身不由己，他会跟我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十三和柳家姑娘这种小女生，不缺物质需求，不多陪陪，很容易被人抢走。” 文爸不说话了。 他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忙于学习和工作，疏忽初恋女朋友，导致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的。 第355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年轻的时候，文爸的初恋很漂亮，家世也不差。 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有男朋友，甚至结婚了，来撩拨的男人依然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有些男人，就跟狗一样，每到一个地方，本能就抬起腿，撒一泡尿。 占个地儿再说。 管它以后还来不来，尿一下，留个记号再说。 以致在文爸老是没时间陪初恋的时候，初恋终是抵挡不住诱惑，给他戴了一顶帽子，然后跟人跑了。 虽然后来文爸遇到了文妈，文妈比他初恋还好看，还优秀。 但人呢，就是这样。 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已拥有的不说分文不值，但也已经没那么珍贵了。 所以，直到现在，文爸还时不时会想起跟人跑了的初恋，爱恨交织。 当然，他是不会跟老婆说这些心底秘密的。 即便现在说了，老婆听了大概也已经无动于衷，不会吃什么劳什子醋，他也不想说。 假如可以重来，文爸是依然还会要江山，但会选择拿更多的时间来陪初恋。 柳家的姑娘，文爸自然是见过，与颜值巅峰期的小女儿属于同一级别。 杨帆还真有可能因为想要美人不要江山，才这么默默无闻，与世无争。 在普通上班族看来，杨帆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劳动者，可以名利双收。 但在文爸这类人眼里，杨帆的所作所为与默默无闻无异。 “之前你说杨帆给柳家两姑娘写歌写剧本，让她们帮他赚钱？”文爸问老婆。 文妈点头：“是可以这么说。” 文爸又是一声长叹：“人才啊。” 其实他想说不要脸，人家是男人赚钱给女人花。 这个杨帆，不但不给女人钱花，还要女人给他赚钱，最后人和钱都是他的。 文妈忽然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声音温柔道：“十二，帮我手机连上电视。” 下一刻，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阳光少女出现，与杨帆看到的十三少女时的照片里的人一般无二。 她淘气地眨着眼睛，俏生生道：“好的，妈妈。” 下一刻，客厅墙壁上的液晶大屏幕亮起，画面是文妈的手机屏幕画面。 “能换个智能精灵名字吗？”文爸面色有一丝痛苦，说道：“音色换一个也行。” 文妈冷冷地看着文爸。 看到老婆的目光，文爸扭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 老公逃避，文妈也不再计较，手指划过屏幕，打出八个大字：私者一时，公者千古。 文爸沉默地看着老婆打出这八个字。 打完这八个字，文妈也不说话，放下手机，双臂环抱。 文爸眼睛不离电视屏幕。 良久，他目不转睛，目光依然放电视屏幕上，叹声问道：“杨帆送给我的？” 文妈没正面回答：“我说了，他是个读书人，雄才大略。” 文爸沉默。 文妈又说道：“十三说装睡的人叫不醒，对你没抱什么期望了。” 文爸手肘抵在膝盖上，十指交叉，低头看着地板。 客厅里很安静，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似乎过了很久，文爸依旧低着头，说道：“是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在努力弥补。” 文妈面无表情：“弥补的方式就是努力升官发财？” 文爸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微红，低声咆哮道：“我以前要是足够优秀，老太太怎么会把希望放到五代十二和十三身上？我就是太废物，知天命还在西蜀挣扎，达不到老太太的要求，我现在努力做政绩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整个文家，我只想让老太太不再给五代那么大的压力！为了即使痊愈，老太太也不再为难的十三！” 文妈无动于衷。 小时候，她以为家是温暖的港湾，家人之间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可以毫无保留付出。 但后来啊，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五代十二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十三也在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时光后，早早背负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使命。 而文妈，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那么信任的家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二三十年的老公，也是参与者。 “我还可以再信任你吗？”文妈冷笑。 文爸站起来，说道：“这八个字，你告诉十三和杨帆，我收下了。” 说完，他离开客厅，回屋去了。 文妈独自一人坐沙发上，客厅里安安静静。 很久之后。 文妈忽然开口：“十二，在那里过得好吗？” 顿时，电视屏幕上出现一道少女的身影，她穿着学生装。 “妈妈，这里很好。”说着，她推开门，走出家，去乘坐电梯。 “这里的人都很本分，就是有点冷漠，不爱跟我说话。”下楼，十二走出电梯，像是来到了一个花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十二继续往前走，出了花园：“我几乎每天都会去附近的公园里玩，那里人少。” 她沿着一条河道走，护栏崭新，万里碧道，高楼林立。 文妈的目光随着十二的前进而移动。 “这个公园叫飞鹅岭山顶公园，只有一条道，主体是一座山。”没多久，十二来到一座公园入口，欢快地步入其中。 穿过地下天桥，路过红木搭建的桥梁，爬上天阶，十二回头笑着对妈妈说道：“公园建在一个高尔夫球场里，但有护栏，公园游客进不去球场。我给这个高尔夫球场交了五十万会员费，去打过两次高尔夫球，但一个人玩没意思，就再也没有去了。” 文妈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两片纸巾，擦着眼泪。 “我每次来都是从公园北入口进来的，爬上山顶，在亭子里俯瞰山脚，然后下山，从公园主入口出来，再回家。”十二的身影变得模糊，周围场景也模糊起来，很快，画面转换，她来到了山的另一边。 “有时，从家里出来，我也会沿着飞鹅岭山顶公园的反方向散步，去天马河，沿着河堤走。有次走得很远，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呢。”场景继续转换，十二沿着一条看不到头的河堤，一个人孤孤零零向前走。 文妈泣不成声。 第356章 为往圣继绝学 山城，十三姨家。 今天过节，果果玩得很累。 洗完澡，还没到晚上九点，坐沙发上看动画片看一半，她就脸抵着沙发背，睡着了。 要不是滚滚跑过来吼杨帆，给他提醒，他都没发现小姑娘这么早就睡着了。 十三姨比杨帆先一步走过去，把小姑娘放倒。 “这就没电了？”十三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 小姑娘毫无反应，睡得很香。 杨帆把小姑娘抱起来：“别捏了，果果有事，滚滚它们都知道不找你了，找你没用。” 一旁的滚滚瞪大狗眼，做人不能太杨帆。 看穿不说穿，这都不知道吗？ 以后让我们怎么在十三姨眼皮底下混？ “是这样的吗？”十三姨转头，问滚滚。 滚滚呆了呆，然后朝杨帆吼两声，表示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不能信。 杨帆没理滚滚，把果果抱回十三房间。 “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果果弄张小床，放你的床旁边，以后你睡你的床，她睡她的床？”放下果果，给小姑娘盖好被子，再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后，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她怕是不答应。”十三姨在考虑，别看小姑娘平时挺嫌弃妈妈的，晚上睡觉一样离不开妈妈。 “没事，先买了放一旁，让她慢慢接受小床的存在。说不定哪天晚上，她自己就跑过去睡了。”杨帆说道。 “等搬家了再说吧，最迟年前，我们要搬家。”十三姨说道。 杨帆放下空调遥控器，问道：“还是想搬去通天苑住吗？” “嗯，那里住得舒服，也不用再担心会扰民。”十三姨说道。 杨帆头疼，搬去那边，他上班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以后，每天上班，他至少得多花二十分钟的时间。 别看只是二十分钟，他现在上班已经得花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搬过去后，他每天上班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得一个半小时左右。 跟出门即江湖，抬脚已经到公司楼下的上班族比，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世间果然难得双全法。 通天苑占地大，居住环境好，私人空间广，但以牺牲上班时间为代价。 杨帆对吃住的要求不算太高，现在的环境，他已经很满足了。 “行吧。”最后，杨帆暂时同意了十三姨的计划。 主要是搬去那，对十三姨上班的时间不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果果现在入读的幼儿园，距离上，也比这里近。 杨帆走出房间，十三姨跟着出来。 等十三姨出来后，杨帆把房间门关上。 虽然小姑娘睡觉沉，即便客厅有声响，开着门对她也不会产生影响。 杨帆的灵魂是前世的灵魂。 他比较难以入睡的原因很多，但最大原因，跟原生家庭有关。 小时候，他半夜经常被喝酒回来耍酒疯的老头子惊醒。 那种感觉，跟下地狱似的。 老头子骂骂咧咧，声嘶力竭，摔东西，砸家具，叮呤咣啷。 隔三差五就享受到这种待遇，仅仅初中，杨帆就开始神经衰弱，睡眠质量非常差。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重要之处，可以毁了一个孩子，也可以让一个孩子突破祖辈世世代代枷锁，一飞冲天。 出房间，杨帆到阳台上来，把今天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十三姨在一旁，穿着丝滑的睡裙，与这夜色一般，风情万种。 “你妈今天是突然过来的吗？”边扔衣服，杨帆边问道。 十三姨点头：“是突然过来的，下午的时候，她出发前我才知道。” 扔完衣服，杨帆往洗衣机里倒洗衣液：“怪不得，感觉我们被算计了。” “主要是她一直想见你，我不愿意。”十三姨说道。 倒好洗衣液，杨帆关上洗衣机桶盖：“委屈你了。” 十三姨摇头：“可能委屈的人是你，以前我妈很信任我，现在不信任了，八成已经调查了你。” 杨帆并不介意，开洗衣机电源，调好程序：“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有你这样一个万人迷女儿，也会私底下保护好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十三姨脸上露出笑容：“你以后也会这么保护我们的……果果吗？” “有你保护就够了，再说我也没这个能力，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穷。”调好程序后，杨帆启动洗衣机。 他再怎么努力，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文家或柳家这些庞然大物。 这不是一代人可以做到的事。 人家朝中有人，商界有帝国，杨帆再怎么优秀，也孤木难支。 也许他可以在步入老年后，在普通人看来富可敌国。 但那也只是表面。 全国那么多城市，一个中上省会城市，年财政收入就能破一千亿。 试问哪个有钱人真的能富可敌国？ 收入上都远远敌不了，更别说对抗了。 一道命令下来，首富锒铛入狱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毫无反抗之力。 不入狱，也只能逃亡海外。 即便逃亡海外，也有被引渡回来的可能。 “嗯，我能保护好孩子。”十三姨听着洗衣机发出的轰鸣声，跟杨帆站阳台上，看半城烟雨。 大圣不着痕迹挪了一下位置。 烟雨蒙蒙，夜色撩人。 “以前我以为你们母女关系很好，今晚发现，不是那么融洽。”杨帆说道。 十三姨并不意外，认真起来的杨帆，观察力是非常惊人的。 “还好吧，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紧张，跟我爸的关系倒不是很融洽是真的。”十三姨说道。 “家国天下，你爸选择了天下？”杨帆问道。 “不清楚，我妈说他是官迷，我仔细想了想，不夸张。”十三姨有些忧伤。 “你爸在西蜀人民中的口碑很好，也做出了政绩，有得就有失，不用太往心里去。”杨帆说道。 十三姨微微一笑，有倾城之姿。 杨帆忽然说道：“今晚你妈临走前，我想送给你奶奶的话其实还没说完。” 十三姨好奇问道：“后面还有几句？” “两句。”杨帆抬头望天，眼中谱满悲天悯人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 话没说完，一道闪电突兀劈来，劈在杨帆手扶着的栏杆上。 “轰~” 卧槽！ 杨帆应声倒地。 第357章 希望他的人生是完美的 客厅里。 十三姨正在认真地对杨帆的身体进行各项检查，差点连他的小裤子都想脱下来，仔细查看一番。 “小帆，你没有什么不适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表层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代表里层也没问题。”给杨帆全身上下检查了几遍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十三姨还是一脸的担忧。 “没事。”杨帆低头看了一眼十三姨的手停放的地方。 “你看什么？”十三放开手，脸红扑扑地站起来：“我没有只关心这个地方，最后检查而已。” 杨帆起身，穿上大裤衩。 而后，他重新坐下来，没有穿上衣，光着膀子。 空调开着，但杨帆火气有些大，不觉得冷，吃了个橘子。 吃完才想起橘子不能降火，相反，会更上火，便去冰箱那里拿西瓜过来吃。 “我后天出差。”吃着西瓜，杨帆对在着手准备敷面膜的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瞪大眼睛，也不说话，把才撕开，还没敷上的面膜跟包装袋一起扔垃圾篓里。 生气了！ “十天后肯定能回来，而且我保证回来后，这个月不会再出差。”杨帆说道。 十三姨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了眼垃圾篓子：“去房间里，帮我再拿张面膜来。” 杨帆起身，去给她拿面膜。 一片几百块钱的面膜，说扔就扔。 杨帆已经不说她了，她高兴就好。 为了几百块钱吵架，不值当。 因为她的钱真的很多。 要是一几百块就吵架，他一天啥也不用干，从早吵到晚上，时间都不够他用的。 等杨帆拿来面膜，十三姨已经躺沙发上了。 他知道意思，帮忙拆面膜包装。 “是非你不可的出差吗？”躺着，等待面膜敷上来的十三姨问道。 “不是，是你的魅力越来越大。”杨帆实话实说：“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见了你，度日如年。” 十三姨笑起来，暗自窃喜，她知道杨帆出差的初衷了。 不过她是个有自己的坚持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所以，她不阻止杨帆出差。 “说好了，十天后回来！”十三姨闭上眼睛，杨帆坐沙发旁边小圆凳上，给她敷面膜。 “必须的，十天后不管节目多赶进度，我都会回来。”杨帆一边抚平十三脸上的面膜，一边说道。 “嗯。”十三的小手臂搭杨帆膝盖上，精致纤细。 如葱玉般的手指，不着痕迹，摸索向前。 几秒钟后，杨帆像是大热天喝了一口冷饮，舒舒服服吐了口气，不再说话。 十三姨也不说话。 客厅里安静良久，杨帆忍不住了：“十三，你这样是不对的。” 早就仰躺变侧躺的十三，微微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方法不对，我教你……”杨帆说道。 几分钟后，十三姨甩了下手臂，委屈道：“手酸了。” 杨帆心急如焚：“我下楼去一趟？” “不！”十三拒绝。 杨帆看她脸上的面膜水分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便帮她揭掉。 面膜下，十三的脸蛋早就通红一片。 但她没有因为失去了面膜的掩饰，而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这一次，她坚持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十三开的车，行驶在不限速高速公路上。 前面的车有点慢，开着开着，杨帆对她说：踩油门，快一点，超过去。 十三很听话，踩油门。 超过去之后，看到被超的车前面还有车，杨帆只得又说道：继续踩油门，再快一点。 十三很乖巧，继续踩油门。 又超了一辆，杨帆放眼望去，前面还有很多车，速度都很慢。 这些车真是的，杨帆又指挥十三：油门踩到底，速度超过去。 十三对杨帆是很信任的，深信不疑，闻言立即将油门踩到底。 风驰电逝，一辆又一辆车被甩在身后，那种成就感，杨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所以有些人喜欢飚车，喜欢那种极速的美妙感觉。 忽地，十三姨惊声尖叫。 前面有辆大货车逆行，朝十三姨的车相向开来。 杨帆大声疾呼：不要松开油门，继续踩，可以安全超车通过。 最后，超车成功了，也没撞上迎面而来的大车，但十三开的车翻护栏上了。 “啊～眼睛……看不见了，快给我拿纸巾，小坏蛋！”十三惊慌失措。 杨帆从车里爬出来，再把一脸狼狈的十三从里面拖出来。 “辛苦了！”杨帆拿纸巾给十三擦脸。 “再也不来了。”十三也拿纸巾擦睡裙。 擦完后，她背对杨帆，躺沙发上：“手臂好酸，小帆。” 杨帆坐过去，给她揉手臂。 边给她按摩手臂，杨帆边悄悄打量她的脸蛋。 依旧红扑扑的，血色还没褪去。 揉了一阵子，杨帆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平躺着。 十三脸色红润，眼睫毛扑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杨帆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了一般，很心疼她，俯下身，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情不自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十三，我爱你！” 十三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双臂环住杨帆的脖子，眼睛直直看着他：“我也爱你！” 说完，她主动献上香吻。 这一刻，杨帆爱十三，胜过爱任何人。 他想说他想娶她，但他没有说出来。 怕破坏了这个氛围。 因为十三十有八九会摇头拒绝。 她爱他，希望他的人生是完美的。 而她，成全不了他。 良久，唇分。 十三的脸色又跟之前差不多的样子。 但她的忍耐力超强，没有要进一步的举动。 杨帆握住她的小手。 片刻后，十三急忙把手抽回来，惊呼道：“小坏蛋，不来了！” 杨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玩。 “要不，我也帮帮你？”杨帆在她耳边说道。 犹豫了一下，十三便拒绝了：“不要！” 要是那样的话，对杨帆免疫力也越来越低的她，不敢肯定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趁理智占据上风，坚决杜绝这种风险。 杨帆也没坚持，他也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把持不住。 第358章 人的一生，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晚，杨帆睡十三卧室，搂着她，睡得很香。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 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近来，杨帆自己睡觉，总感觉身边缺少了点什么。 睡十三房间，又感觉太热，空调只能降身体表层温度，降不了里层。 第二天，杨帆准点起床做早餐。 快做好的时候，十三才起床，第一时间进厨房。 她一头秀发随意绑着，搭在腰上，稀松蓬乱，脸上还有些慵懒，朝锅里探脑袋，看杨帆做的什么。 看着她吃货的模样，杨帆不由得笑了笑。 “笑什么？”十三姨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我这是幸福的笑容。”杨帆说道，现在的十三在他眼里，比以前更漂亮更可爱更迷人了。 关系更近一步，对有些人来说，的确会更爱了。 当然，也有些人跟另一半的关系最后一步结束后，就弃之如敝履。 十三似乎想起昨晚的事来，说了声“讨厌”，便转身回去洗漱。 杨帆继续做早餐，感觉自己的小家更齐全了。 家，是生命开始的地方。 人的一生，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 同一屋檐下，他生火、做饭，用食物凝聚家庭，慰藉家人。 平淡无奇的锅碗瓢盆里，盛满了自己的人生态度。 他与家人一起成长、相爱、别离、团聚。 家常美味，人生百味。 人类组织家庭，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更合理地生产和分配食物。 正是这些人间烟火，让家庭组织更加紧密。 尽管千门万户的家常美味各不相同，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第二天，杨帆离家，前往《舌尖上的旅行》摄制组所在地。 华夏拥有世界上最富戏剧性的自然景观，高原，山林，湖泊，海岸线。 这种地理跨度有助于物种的形成和保存，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这么多潜在的食物原材料。 为了得到这份自然的馈赠，人们采集，捡拾，挖掘，捕捞，穿越四季。 有一千双手，就有一千种味道。 华夏烹饪无比神秘，难以复制。 从深山到闹市，厨艺的传授仍然遵循口耳相传，心领神会的传统方式。 祖先的智慧，家族的秘密，师徒的心诀，食客的领悟，美味的每一个瞬间，无不用心创造。 大多数美食，都是不同食材组合碰撞产生的裂变性奇观。 若以人情世故来看食材的相逢，有的是让人叫绝的天作之合，有的是叫人动容的邂逅偶遇，有的是令人击节的相见恨晚。 人类的活动，促成了食物的相聚。 食物的离合，也在调动着人类的聚散。 西方人称作“命运”，华夏人叫它“缘分”。 杨帆来的地方，是江淮省。 现在是徽州油菜籽成熟的季节，而油菜籽是当地食用油的制作原料。 有了油菜籽榨出的食用油，可以保证当地人们的厨房一整年出产美味。 中式烹饪，油是锅具和食物之间的媒介。 热力作用，产生出奇妙而丰富的烹饪方式，植物油脂比动物油脂更易获得，而且健康。 这个秘密的发现，使人类的烹饪史前进了一大步。 美味的前世，是如画的美景。 杨帆跟摄制组进村，跟拍村里唯一的油坊主。 油坊的劳作，决定全村人的口福。 国人相信，万事顺遂，是因为祖先的庇佑。 第一天清晨，雨水的湿气渐渐蒸发，接下来是连续的晴天，收割菜籽的最好时机。 数天充足的阳光，使荚壳干燥变脆，脱粒变得轻而易举。 菜籽色泽黝黑发亮，颗粒圆润饱满，不掺任何杂质，说明它们的植物生涯已经结束，接下来它要开始一段奇幻的旅行。 油坊开榨，榨油工来自附近的村庄。 工作期间每天的午餐由老板娘负责，炒籽是第一步，高温破坏菜籽的细胞结构，降低蛋白质对油脂的吸附力，使油脂分离变得容易，随着菜籽爆裂的响声，香味开始渐渐弥漫整个村庄。 菜籽油有独特的刺激性气味，有些人闻不惯，徽州人却甘之若饴。 徽州臭豆腐，用菜籽油煎，才能产生闻有徽臭，入口异香的奇特效果。 制坯暗藏玄机，磨碎的菜籽，蒸汽熏蒸，水分和温度的控制全凭经验。 坯饼压得是否厚薄均匀，直接影响出油率。 菜籽油富含单不饱和脂肪，有利健康，媲美昂贵的橄榄油。 不过，菜籽油也有先天不足，烹饪过程中油烟大是其中之一。 现在，通过科学的精炼手段，油的烟点大大提高，加上品种改良，可以进一步降低非健康物质的含量。 对于靠菜籽油生活的徽州人来说，一切都是从榨取第一滴油开始的。 木榨榨油，传承一千多年的古老工艺。 电力机械时代，血肉和草木之间的对决，依然焕发着原始的生命力。 重达一百公斤的撞锤，敲打木楔子，对榨膛中的坯饼施加巨大的压力。 依靠这种物理压，迫使油脂渗出，反复榨打，持续三个小时。 在追求利益和效率的今天，这，也许是对祖先智慧最好的继承。 菜籽油在华夏有千年的历史，使用广度上贯穿长江流域，给菜系的厨师创造了施展技艺的舞台。 红油的烹制，必须使用菜籽油。 煸炒，使辣椒迅速脱水，渗出香味，捣碎，以便与菜籽油充分接触。 油温是关键，过低，滗不出辣椒的香味，稍高，又容易焦糊。 中式厨房不依赖温度计，全凭厨师的手感和经验精准控制。 辣味素和红色素完全析出，需要静置一整天。 一缸精彩的红油，几乎就是川菜的灵魂。 色泽红艳，辣味醇厚，香气袭人。 十来天的守候和进击，徽州之旅结束。 杨帆整理好素材、旁白，打道回府，登上回山城的飞机。 他早就按捺不住，等不及了。 十三在山城家里等着他呢。 不往前走，人永远也不知道人生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之前的多次出差或旅行，其中的某些次，杨帆总觉得是人生有史以来最期待的一次。 这一次，他依然有这种感觉。 所以说，人生是一场充满期待的旅行。 第359章 天涯地角有穷时 归途中，杨帆听到了颇具禅意的《左手指月》，现场版的，声音空灵惊羡。 从录制完毕，到现在两个月了，它终于开始名扬宇内。 演唱中，柳月月从低音入场，从低音4到超高音6，音域横跨三个8度，融合了戏曲与花腔女高音唱法，演唱难度极高。 有不少唱功出色的圈内歌手和民间高手都明确表示，很难在现场把整首歌完整演绎下来。 柳月月却在前几天的现场中做到了，唱功上足以碾压圈内八成以上的同行。 她身上的花瓶标签，开始被歌迷一点点摘掉。 这首歌来得很及时，假如等她出名好几年，再出现这样一首歌，也很难扭转歌迷对她的印象。 等杨帆下飞机，离下班还早。 他没有去单位，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车上，杨帆查看手机信息。 除了工作上的沟通信息，十三姨的，柳月月的，甚至柳芊芊的信息都有。 杨帆没选择全部回复，只给柳月月回了。 刚回过去没多久，柳月月就回过来。 但杨帆没再继续给她回复。 说多错多，现在的他应该还在工作中，忙着呢。 她们都不知道他今天已经收工回山城了。 本来，杨帆想跟柳月月说实话的，但最终他没有。 让柳月月知道了，柳芊芊八成也会知道，十三姨可能是还不知道。 但谁知道都可以，就柳芊芊不能知道。 不然，十来天没见杨帆，没出差待山城的她，今晚毫无疑问，会跑来十三姨家，并且有很大可能性不走了，留宿十三姨家。 若是在平时，这姑娘留宿，相当于白送。 除了最后一步不能，其它可以随杨帆。 这种便宜事，杨帆是很愿意占的。 虽然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今晚，这种便宜事，杨帆一点也不稀罕。 改日吧。 柳芊芊要是留宿，杨帆怎么睡十三房间？ 即便不睡十三房间，他想跟十三做爱做的事，也不好做。 把果果哄睡下了，再花费诸多精力打发柳芊芊去睡觉，可能已经有点晚了。 总的来说就是，家里只要住着柳芊芊，杨帆和十三就没可能尽情享受到二人世界的美妙。 杨帆进门，回到家时，时间也才下午三点。 看到他回来，三只宝泪流满面，一个个气喘吁吁冲上来求抱。 大圣一身铜黑色铁甲装，目测有二十公斤重。 滚滚则是一身银色铠甲，目测不会比大圣的铁甲轻。 三宝身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是一重物，极大限制了它的自由活动。 “嗷~” “吼吼~” “喵呜呜~” 三只宝嚎叫，眼中噙满泪水。 以前总嫌弃渣男，那是因为总忽略他的好。 这一次，渣男出门十来天，它们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每天上班前，十三姨都会给它们戴上枷锁。 下班后，才给它们脱下来，说带它们出去玩。 天，我们哪还有精力出去玩，这一天天的，在家走个路都喘气。 空调也不开。 柜式空调，其实三只宝中的大圣和滚滚会开。 但十三姨出门前会拔掉电源。 这个杀伤力就太大了，三只宝曾努力插过电源。 被电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了。 宁可热死累死。 “好威风！”杨帆抱着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直立起来，抱住他的滚滚。 三宝拖着重物，脑袋不停地蹭他小腿。 它想爬到杨帆身上，奈何被重物拖住，爬不上去。 “呜呜~”滚滚在杨帆怀里撒娇，滚烫的舌头舔着他脸颊。 大圣没了平时的稳重与矜持，直立起来，把滚滚挤出杨帆的怀抱。 抱着大圣，杨帆的第一感受也是好沉，他目光扫视客厅。 看到有的家具焕然一新，他心中了然。 该！ 再聪明的狗，精力太旺盛，也会跟精虫上脑的男人一样，不可救药，愚蠢至极，不计后果。 大圣和滚滚，肯定又因为十三姨下班回来没带它们出去玩而拆家了。 “下去，我给你们解开。”杨帆对怀里的大圣说道。 大圣连忙下来，摇着尾巴，全身又都有了力气一般，生龙活虎。 杨帆把行李放一边，换上鞋后，解放三只宝。 养狗，很费事。 即便是小型宠物狗，食量不大，不费伙食费。 大多宠物，都需要主人花时间陪，带出去溜圈。 要不是开始有点烦三只宝累人的时候，杨帆出现，十三姨不送走它们，也会找个住家保姆，照顾三只宝。 有了杨帆，她就再没管这个。 杨帆不在家，十三带果果一个小孩就已经很累了，哪还管三只宝那么多。 “十三和果果回家你们躲起来，别让她们发现，我没告诉她们今天回家。”收拾好行李后，杨帆带三只宝下楼溜达。 还有近两个小时，十三姨和果果才回家。 三只宝哪还不听杨帆的话，纷纷答应下来。 陪三只宝玩了一个多小时，杨帆才带它们回家，然后把自己回家的痕迹消除掉。 比如十三姨家门口这边他带回来的鞋子，藏了起来。 拖鞋他也穿小客厅那边的拖鞋，十三姨和果果一时不会发现。 下午五点半，坐小客厅里看书的杨帆，听到外面传来果果标志性的哭声。 又妈妈被打了。 “夸人家姐姐长得像水蜜桃就可以了，别人谦虚客气问一下哪里像，你还真敢回答啊！”十三姨的呵斥声响起。 果果边哭边据理力争：“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姐姐手上腿上，都是毛毛……哇呜~不是打过了吗，还打？你手上腿上没有毛，身上有，洗澡的时候……好多……哇呜~” 小客厅里竖起耳朵的杨帆，以手扶额。 门开，果果背着小书包，一边踉跄走进来，一边哇哇大哭，哭声响亮。 “你再说一句，我今晚不给你手机，不让你跟爸爸打电话了！”十三姨知道打小姑娘作用不大，只能这么威胁她。 “哇呜~”小姑娘哭得更凶。 孩生不幸，暗无天日。 忽地，小姑娘的哭声像是有开关控制，一下断开。 她眨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从小客厅里走出来的杨帆。 第360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十来天不见，杨帆突然出现在小姑娘面前，让她有些发呆，似乎宕机了。 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了十几天的爸爸，回来了？ 杨帆没有说话，笑吟吟朝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背着小书包杵在原地，眨巴眼睛，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脑袋仰角随着杨帆的靠近，越来越大。 十三姨把包包放门口柜台上，正换鞋，女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让她不由得抬头看去。 只见女儿的眼睛正看着小客厅方向，十三姨刚想询问她怎么了，为啥不哭了，就看到杨帆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 下一瞬间，只换好一只鞋的十三，再也顾不上另一只还没换下来的皮靴，一蹦一跳，朝杨帆跑去。 果果刚回过神来，还有点懵，正张开双臂想让杨帆抱，他怀里就扑进一个人影。 “爸爸……”小姑娘举着的手臂悬空，看着爸爸被妈妈霸占。 “又骗我！”此时的十三，跟恋爱中的少女一般无二，跳到杨帆怀里，双腿死死夹着他的腰，两只手则环住他脖子。 顾不得看他，她脸颊紧紧贴到他脸上，亲昵地摩挲。 闻着十三身上的清香，杨帆手托着她臀部，不让她下沉。 抱着怀里的娇躯，杨帆感觉抱住了整个世界似的，心情无比惬意。 越靠近，越幸福，这就是两情相悦。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十来天，与十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子很难过。 他只能白天投身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无暇顾及其它。 晚上则尽量不跟十三视频，甚至语音都少。 感情到了这个阶段，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能让杨帆觉得是在勾引他。 他早已对她毫无抵挡之力，免疫力全无。 今天，今晚，再也不用控制自己了。 体内不管有多少洪荒之力，今晚都可以尽情释放。 现在，可以先补充点洪荒之力。 所以，杨帆对投怀送抱的十三一点也不客气，主动索吻。 他贪婪无度，甘之如饴。 直到果果等得有点久了，小心翼翼问你们还没好吗的时候，杨帆才把十三放下来。 转而，他抱起早就等不及的果果。 “爸爸，你不爱我了！”小姑娘跟十三一样，小脸蛋摩挲着杨帆的脸颊。 杨帆把她的小脑袋扶好，看着她，认真说道：“没有的事，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爱果果每一天。” “那你抱妈妈那么久，都不管我。”小姑娘委屈道。 “爸爸对妈妈的爱，跟对果果的爱，性质上不一样，但重量是一样的。”杨帆说道。 “那你也要抱我很久才行。”果果捏着杨帆脸上的肉。 爸爸一直跟她说，她不能跟他亲亲，她记得，没要亲亲。 爸爸还说，只有爸爸可以主动亲她脸蛋，或者爸爸主动让她亲他脸蛋，她才可以跟爸爸亲亲。 杨帆被女儿霸占后，十三姨重新走回去换鞋，眸中仿佛有一汪清水。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梦了好久，终于要把梦实现了。 “你还没叫外卖，没订座吧？”杨帆一边陪果果，一边问十三姨。 “没有，本来想回来放东西，换好衣服后跟果果出去吃晚饭的。”十三姨说道。 她自己不做饭，杨帆一直知道。 不光她不做，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从来不自己烧饭。 唯一的下厨机会大概就是大半夜想吃夜宵了，家里的保姆恰好不在，或实在太晚了，两三点，不好叫保姆起来，就自己煮一下速冻汤圆饺子啥的。 太复杂太麻烦的夜宵，他们从来都不做。 “那你煮上饭，我等会儿去烧菜。”杨帆说道。 “嗯。”十三姨倒是会煮饭，且每次杨帆要下厨时，她要求把煮饭的任务留给她，让她有参与感。 只是煮饭，那就太简单了。 清楚饭量后，就知道放多少米。 淘完米，盛水线把握好后，启动按钮，坐等米饭自己熟。 让果果黏自己一阵子后，杨帆去配菜，下厨。 才一阵子，小姑娘依然很稀罕杨帆，在厨房黏着他说话：“爸爸，三十九次了哦。” 杨帆很惊讶。 十三姨也稀罕杨帆，在厨房陪他做饭，闻言没问小姑娘，好奇问杨帆：“三十九次，她什么意思？” 杨帆询问小姑娘：“真的有这么多次了吗？” “对呀。”小姑娘很肯定。 十三姨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杨帆无奈地转头看向十三姨：“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一天平均打她两三次？” 十三姨迟疑了一下，敢作敢当：“差不多是这样。” 杨帆说道：“她上次跟我从老家回来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去，我就跟她约定好了，你打她打满五十次这样，就再带她回来。” 十三姨瞪大眼睛，钳住小姑娘的一只手臂，抬脚就踢她屁股：“我说怎么最近变本加厉，一直气我，一直气我，我叫你气我……” 小姑娘跑都来不及，嚎啕大哭。 这次是真疼。 之前假哭居多，现在不假了。 杨帆连忙阻止十三姨动手：“四十次了，别打了，她还没放假就五十次，我怎么办？” 杨帆本来计划好七月中旬这样，再带小姑娘回老家的。 现在，才六月中旬，还没到下旬，就四十次了。 “反正已经算一次了，不打白不打。”十三姨抓起小姑娘的手，准备打手掌。 果果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握紧拳头，不肯摊开手掌。 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中，一桌菜就做好了。 “一个小孩就这么热闹了，两个不知道会怎么样。”吃着饭，杨帆忽然说道。 “以后不就知道了吗？”十三姨表面风轻云淡，但眼底深处也有一丝期待。 吃完饭，下楼逛了一圈回来，十三姨带果果去洗澡。 杨帆也去小客厅那边的浴室洗澡。 还没到晚上九点钟，十三姨就把果果领回房间，要求小姑娘早点睡。 “我还不想睡呀。”果果在床上滚来滚去，活力十足。 “讲完故事，你就会想睡了。”十三姨把杨帆喊进来。 小姑娘只要躺着，安静一阵子，不管精力多旺盛，都会很快入睡。 第361章 月下美人 今晚果果的睡前故事，杨帆讲的是《机器人总动员》。 故事里，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只剩一堆机器人按照程序，日复一日地清理着地球上的垃圾。 这是一份永无休止的工作，到处都是一个个堆积成山的垃圾。 七百年后，主人公瓦力的同类接连损坏，停止运行，只有他在漫长的岁月里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学会了自我维修。 当出现故障时，他会从其他报废的机器人身上获取替换零件。 当感知到危险时，他会将头部和四肢收回躯体，从而形成一个立方体。 具有自我意识并非全是好事，他变得极其好奇，并觉得很孤独，只好与他的宠物蟑螂相依为伴。 这么多年，瓦力每天都在勤勤恳恳的处理垃圾，并沿途发掘和收集人类物品，小心翼翼藏起来。 有一次，他通过音乐了解到爱情的存在，以及表达方式。 因此，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梦想，就是找到这种感情互动的对象，并牵到她的手。 有一天，一个叫“伊娃”的女机器人从天而降。 伊娃是一个外形光滑而精巧，会飞行的探测机器人，为遨游外太空的人类派回来的。 她的任务是勘测地球上的植物，以确定是否已经再次适合人类生存。 一旦地球再次适合人类生存，外太空的人类会重新回来。 初次见到伊娃，瓦力便对她一见钟情。 此后的故事，让十三和果果为瓦力和伊娃之间淳朴的爱情而感动落泪。 更打动十三的，是瓦力身上的孤独感以及没有被孤独感侵蚀的纯洁内心。 伊娃未出现前，只有瓦力一个人转来转去，那份孤独深深刻在了单调重复的日常里。 如果瓦力只是冰冷的机器，那么这些也只是机械的日常。 偏偏他天生心思细腻，在漫长的岁月里浸染了人气，他太需要一个同类来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爱恋伊娃，再也不想回到无边的孤独里。 “很纯粹的爱。”果果睡着后，十三姨半躺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两人又开始了日常聊天说话。 “是的，每个人生来就孤独，一生都在寻找同伴，寻找爱人。”杨帆说道，他也半躺床上，果果睡中间。 “幸运的是，我们都找到了。”十三姨的心态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因为马上要发生的事，她会记住一辈子。 今晚之后，再和杨帆发生这样的事，她或许也能想起来，但绝对不会多。 意义也远比不上今晚。 “是的，兜兜转转，原来对方早就出现在自己身边。”杨帆翻身，爬到十三那边去。 两人曾聊起小时候的事，有一年，杨帆唯一的一次跟父母的旅游，去的是峨眉山。 那年冬天，十三和柳家姐妹也在峨眉山上。 这大概是他们认识之前，最近距离的一次。 只是最终擦肩而过，谁也没看到谁。 “还好后来又遇到了。”十三身子往下挪动，在杨帆臂弯的指引下，脑袋靠在他胸口上。 事到临头，十三反倒没以前那么放肆动不动就双腿夹住杨帆的腿了。 此时的她，老老实实的，动都不敢动一下杨帆。 她脑袋低垂，甚至不敢跟杨帆目光对视。 杨帆享受了片刻这种氛围，现在的十三跟又菜又爱玩的柳芊芊一模一样。 真刀真枪的时候，就蔫了。 “十三。”杨帆喊了一声。 低着头的十三“嗯”了一声，没抬头。 杨帆晃了一下她身子。 十三便抬起头，但看了杨帆一眼后，又立刻娇羞地低下去。 杨帆把她身子往上提了一些，让她跟他差不多并排躺着。 这个位置好，方便亲嘴。 调整好十三的躺姿后，杨帆低下头去：“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有首歌好像叫什么爱情沙漠，比喻挺恰当的。 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是沙漠里的行人，特别容易口渴。 杨帆和十三现在就像是在沙漠里徒步的行人，走了很多天，渴了很久，终于看到一片绿洲。 他们最初的相遇相识，跟瓦力和伊娃差不多。 一开始的伊娃对瓦力并没有兴趣，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寻找活着的植物，而瓦力恰好有一株。 只是瓦力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他用自己的方式跟着伊娃，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当他看到伊娃因为找不到东西而逐渐失去耐心，蓝色的眼睛向下弯着，怒气显而易见时，他想要像人类一样牵起她的手安慰她，而伊娃却防着他，甚至试图攻击他。 看到伊娃在寻找东西，瓦力不断的拿出自己收集的东西来给伊娃看，直到他拿出了那株植物。 扫描到植物的伊娃，启动预定程序，将植物收入自己的身体中，并发出信号，进入休眠状态。 瓦力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伊娃突然就休眠了，他一声声喊着伊娃的名字。 之后他以为伊娃是没电所以睡着了，以为伊娃跟自己一样需要太阳能充电。 于是，他将伊娃放在露天处，希望她充电之后醒来。 可是伊娃没有醒来。 瓦力便一直守护着伊娃，即使打雷下雨，他也为她打着伞，一次次被雷电击中，依然没有放弃，不论白天黑夜。 因为伊娃的休眠，瓦力不再在工作的时候开心的唱歌，只是在工作间隙点着打火机，想起了那个会笑弯了眼的伊娃。 接伊娃的飞船终于来了，在飞船起飞的最后一刻，瓦力毫不犹豫的抓住飞船，跟随伊娃而去。 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伊娃对瓦力也有了感情，在发现瓦力居然跟随自己来到了外太空后，她想要将瓦力送回属于他自己的地球。 因为她知道，这个700多年前的机器人，对于现在的太空飞船来说，是一个淘汰品。 别的高科技的机器人，包括她自己，分分钟就能灭掉他。 即使与瓦力分别让她很伤心，她却依旧想要这么做，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瓦力不愿意回去，对他来说，伊娃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当他看到伊娃一直在寻找的植物出现在即将发射并被设置为自动引爆的小机舱内的时候，毫不犹豫冲进去，抓住那株植物。 但小机舱也随之发射了出去。 亲眼目睹这一幕发生的伊娃，没有思考，直接将自己发射出去。 当她发现小机舱被引爆后，依旧奋不顾身的去找瓦力。 瓦力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在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后，抱着一个灭火器瓶作为动力，在没有重力的太空来回漂浮，玩的不亦乐乎。 当他看到伊娃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抢回来的装在一只靴子里的植物捧给伊娃，他知道，这是伊娃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当小绿植物再次因为有机器人不想返回地球而被抛出的时候，瓦力又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将绿植收入身体。 他对这株植物如此执着，因为他知道这是伊娃芯片里唯一的指令。 她就是为寻找绿植而生，所以他要帮助她。 但这次，当伤痕累累的瓦力，将那株绿植再次捧到伊娃面前的时候，这次的伊娃不再像以前那般有失而复得的兴奋与激动。 她将绿植扔到一边，眼里心里没有她唯一的指令，只有受重伤的瓦力。 瓦力依旧拖着自己受重伤的身体，蹒跚着去将绿植捡起来，他不想让伊娃因为自己违背指令。 而且瓦力受伤太严重了，芯片已经被烧毁，在太空找不到合适的芯片，也找不到可以更换的部件。 瓦力说，回到地球才可以。 这时候，因心疼瓦力而对绿植充满怒气的伊娃才将绿植捡起来，抱起面目全非的瓦力，想要通过这株绿植回到地球。 因为只有这株绿植被放置到预定的位置，返回地球的程序才会被启动。 虽然大家有着迫切愿望想要重返地球，可有一些机器人不想要返回地球，他们阻止伊娃将绿植放入指定地点。 最终，瓦力用自己的生命阻挡住了下降的机器，为伊娃争取到了时间，将绿植放入，他们得以重返地球。 可是，瓦力却受到了重创，身上的部件几乎全部损坏。 重返地球后，伊娃心急如焚的为瓦力更换大部分部件，还有最重要的芯片。 好不容易苏醒后的瓦力，却已经不是那个与自己共患难的瓦力了。 他不记得伊娃，不记得他们经历的所有事情，甚至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快乐的瓦力。 他在伊娃热切的目光中无情的走开，甚至从与自己相依为伴的小蟑螂身上碾过。 他不是瓦力，只是一个机器人，一个收集垃圾的机器人。 …… 第362章 清泉石上流 每个人降临人世时都没有翅膀，惟有读书，才能使生命飞翔。 杨帆感谢所有读过的书，感谢所有遇到过的人。 甚至感谢走在路上时，所有路过他身旁的车辆，它们没有冲撞到本本分分走在人行道上的他。 这些年，这些遭遇，只要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他就很有可能遇不到十三。 或因为客观被动，或因为主观改变生活轨迹。 比如去年房租到期前，他跟十三还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但他没有因为外界发生的什么别的因素决定搬家，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 他选择继续留了下来。 所以，他逐渐跟果果熟悉，逐渐跟十三相知。 十三是一个歌者，杨帆聆听了一个晚上。 她声音的美妙，足以换取整个世界的财富。 杨帆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声音如泣如诉，完美将人间的悲欢离合演绎了出来。 趴着休息了很久，杨帆才从她身上下来，躺一旁。 “月下美人！”杨帆将她拥入怀中。 十三额前的头发有些湿，安安静静。 良久，她忽然说道：“小帆，我的病好了。” 杨帆微微一愣，而后紧紧抱住她变得异常娇弱的身子。 片刻后，十三石破天惊：“我没有结过婚，更没有生过孩子，果果不是我生的，是我臆想出来的。” 杨帆一惊，赶忙朝床的另一端望去。 那是果果睡的地方。 那边床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丝果果的人影。 床上，只有杨帆和十三两个人。 杨帆的脑袋“轰”的一下。 他其实也有臆想症，前世的后遗症。 因为多次入戏，揣摩角色，臆想自己有过家庭，有过儿女。 有一次，与戏中的女主私底下待在一起，两人还在聊着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真实情况是，他自始至终一直是一个孤魂野鬼。 没老婆，没结过婚，无儿无女。 “果果，果果呢？”看着那边空荡荡的床，杨帆艰难开口。 果果这个小姑娘，并不存在！ 她只是十三的臆想，触发了杨帆的臆想。 两人就这样，臆想着有一个小女孩，在一起生活了一年。 十三在杨帆怀里哭起来。 大梦初醒。 一切都变了。 之前的心态不再有，未来的路势必要有所改变。 假如没发生那件事，自己没患病，现在根本不会从燕京回来。 “别哭，别哭……”杨帆安慰十三。 果果不存在，十三只会比他更难受。 大梦一场，杨帆终于深切体会到前世那个友人的痛苦了。 丈夫孩子因为意外双双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便一直活在臆想中，就这样过了好些年。 病好后，她很快也离世了。 杨帆担心十三的臆想症好了以后，生活会变得更加糟糕。 “被子拉过来。”哭了一阵子，房间温度有点低，十三在杨帆怀里啜泣。 杨帆趴过去，拉住那边大半掉落床底的被子的一角，扯了过来。 十三应该还不是很冷，只是觉得这样光光的，有点不好意思。 盖上被子后，她才又放开，手脚放杨帆身上，想离他更近一些。 杨帆有点不知所措，今晚发生的一切是早就计划好的。 但中途出现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过十三不是离异带娃，更没想过她还有月下美人。 传说这种月下美人在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才偷偷开放，展现美姿秀色。 当人们还沉睡于梦乡时，素净芬芳的月下美人转瞬凋萎。 “是不是后悔了？”杨帆询问怀里的十三。 十三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神比以往更加抚媚动人，带着一丝魅惑。 杨帆脑补之前各种画面，这让十三看起来比以前诱人无数倍。 “没有！”十三的语气很肯定。 她没有后悔糊里糊涂就跟杨帆这样了。 相反，她心里是幸福并庆幸的。 一直觉得自己不能给他更多，原来自己还拥有着一切。 从小到大，没有比这更让她惊喜的事了。 “你每年没有参加单位的福利体检吗？”杨帆好奇问道。 十三现在的气息大不如完事前，有些无力道：“没有，都是我妈给我安排的。” 杨帆释然：“怪不得，单位体验，未婚女子跟已婚女子的妇科检查，是有区别的，你的个人信息上，标注的应该是离异吧？” “嗯。”十三有些害羞道。 杨帆叹道：“你妈他们煞费苦心，这都考虑到了。” 十三好奇问道：“这未婚已婚的妇科体验有什么不一样吗？” 杨帆虽然不是女人，但了解一些，说道：“未婚女子，其实另一层意思是处女。已婚女子，当然是非处了。妇科体验要对女性生殖器进行检查，有器械协助，如果不事先告知体验医生，未婚女子的特有标记会被医生拿来给已婚女子检查的器械损伤，造成不可挽回的情况出现。” “哦。”十三这才恍然大悟。 片刻后，她皱着眉头，撒娇道：“小帆，帮我揉小肚子，疼。” 杨帆便伸手进去，给她按摩。 “大梦一场。”杨帆情绪有些低落。 虽然摘了一朵月下美人，但他高兴不起来。 果果是他和十三臆想出来的一个小姑娘。 当初，还没见到十三时，杨帆只听到她的声音，她仿佛一直在自言自语。 杨帆听了很久，才“知道”她在跟一个小姑娘说话。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臆想症就被触发了，进入了十三所臆想出来的世界。 “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看到杨帆情绪不太对，十三鼓起眼珠子。 杨帆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在缅怀我们的果果。” “缅怀？”十三姨皱眉：“为什么要用缅怀这个词？” 杨帆没回答，说道：“十三，我们生一个果果吧？” 十三有些扭捏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几天不是安全期吗，要不了。” “没关系，日后再说，来日方长。”杨帆不着急。 也许，果果真的存在。 只是小姑娘现在还在虚无中奔跑，在努力朝他和十三跑来。 总有一天，她会抵达此岸。 来见她的爸爸妈妈，再续前缘。 第363章 惊鸿一场 躺着，和十三聊了很久的天，杨帆还没一丝睡意，反倒神采奕奕。 十三也很精神，但不小心碰到杨帆身上某个地方后，她有些慌乱，连忙爬起来，要去浴室洗澡。 准备下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把杨帆的身子翻过去，让他背对着她：“不许看！” 她现在还什么都没穿呢。 刚才躲被子底下，看不到，不害羞。 但起身去浴室，会被杨帆全部看光，她就不好意思了。 “再来一次再去嘛。”杨帆拉住她。 十三红着脸：“不来了，疼！” 杨帆没坚持，逗逗她而已。 他不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 何况那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之前又刚完事过。 不过事已至此，让他再熬十天半月，他绝对扛不住，且比以前还不轻扛。 过来人都知道为什么。 “那一起洗？”杨帆问道。 “不要！”十三毫不犹豫拒绝。 太难为情了。 并不是情侣间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面对彼此就会马上没有了羞耻感。 还需要一些时间，甚至很久很久。 杨帆觉得，十三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一两个月吧。 看到杨帆背对着自己了，十三才准备下床。 脚刚伸出被窝一小部分，她忽然又收回来，惊呼道：“小帆，快把果果抱上来，她睡床底下好久了。” 杨帆一愣。 果果睡床底下？ 果果不是臆想出来的？ 他连忙掀开被子爬过去。 就算被十三看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爬到床那边后，杨帆一下感觉从地狱来到天堂，喜从天降，虚惊一场，有失而复得的兴奋与激动。 果果真的存在，只是身份为十三臆想出来的。 此时的小姑娘，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浑然未觉已经换了个睡觉的地方。 杨帆不知道是她自己摔下来的，还是之前十三嫌弃她在一旁碍事，给踢下来的。 “哎，小宝贝。”杨帆下床，心疼地抱起小姑娘。 虽然已经确定她不是十三的女儿，但他仍然不知道小姑娘的来历。 他还没来得及问十三，也不想主动问。 十三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现在的十三还没完全康复，医疗上有个康复期。 与真正的父母分离，寄养十三门下，让杨帆对小姑娘更加心疼、溺爱。 只是穿着睡衣，在温度有点低的房间里睡着，果果裸露的手脚冰凉冰凉的。 把她抱上来后，杨帆立即给她盖上被子，双手掌搓热，然后转去捂着她的两只小脚丫。 十三已经进浴室，趴门口探出脑袋：“小帆，你换一下床单。” “好，先等等，我把果果捂热了先，她有点着凉了。”杨帆关掉空调。 没有冷气，屋里的温度升高很快。 杨帆是有点热，但十三在洗澡，不怕热。 等十三洗完澡，从浴室门口探出脑袋的时候，杨帆已经热到出汗。 果果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此时的她让杨帆看了想掉眼泪。 他曾仔细想过，为什么看着亲近的人睡着的样子，看久了，会有哭的冲动。 大概是，睡着了，安安静静，与离开、分别是一样的。 这个分别，有可能是永远的。 死人，也是安安静静的，再也不能站起来，再也不能开口说话，更不能继续陪自己。 所以看着果果睡觉，看越久，杨帆越害怕。 害怕她不再醒来。 看十三睡觉，他也是这种感觉。 “转过去，不许看！”浴室门口，十三命令杨帆，她衣服都在外面，洗完澡她没衣服穿，浴巾今晚用过，放房间沙发上。 杨帆很听话，拿起空调遥控器，转过身去。 等他把空调重新打开，调好温度，十三已经回到床了。 “还不能转过来，等我穿上睡衣。”十三伸手挡住杨帆的眼睛。 人就是这样，近乎零距离看，没感觉有太多羞耻感。 距离一远，羞耻感就来了。 穿好睡衣，十三才让杨帆转过身来。 正准备投进他怀里，她惊愕了一下。 杨帆的眼眶里盈满泪水，被她扳过身子的时候，掉下来一串。 “怎么哭了？”本想小鸟依人的十三，立即化身御姐女王，把杨帆的脑袋抱到怀里安慰：“别哭，别哭，我们好着呢，我对你的感情不会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她的自卑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如从前一样的目空一切的自信。 那时候，她俯视芸芸众生。 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奶奶那样强势的老太太，权掌天下，对她也只有宠溺的份，甚至对她有所求。 爸爸妈妈对她又是爱又是敬畏，在她面前没任何值得炫耀似的。 杨帆并不知道以前的十三的可怕，只是认为她是学霸，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什么东西都跟开挂似的，很快。 听到十三的安慰，杨帆没点破她的误会，在她的柔软里顺势说道：“十三，你还能跟从前一样对我吗？” 十三抱着他脑袋，坚定道：“放心，我跟十二一样，认定的人和事，从来不会改变。” “十二？”杨帆愣了一下，他第一次听到十三提起这个数字。 十三的情绪一下低落下来，没了之前的御姐女王气质。 “十二，是我姐姐。”十三眼泪掉下来：“我的双胞胎姐姐，从小就没跟我跟我爸妈生活在一起。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只论学习天赋，她还要在我之上……” 仅仅说了几句，十三就泣不成声。 杨帆起身，转把她抱到怀里安慰：“没事没事，我在，我在……” 十三得病，应该跟十二身上发生的事有关。 只是他不能多问。 那是导致十三承受不了打击，自我保护机制启动，封闭那段记忆及其相关记忆，匆忙从燕京回来的起因。 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不能轻易揭开。 至少杨帆不能主动去揭开。 “不想了，不想了，换好床单，我们睡觉，好不好？”杨帆哄十三，拿床头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嗯。”十三下床，去拿新床单。 杨帆把小裤子拽过来，穿上后下床，把果果抱到房间小沙发那里。 第364章 春眠不觉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第二天早上，杨帆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自然醒。 并且是笑着醒，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听着清晨窗外小区里传来的鸟鸣声，杨帆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有种神游太虚的惬意。 体内的洪荒之力，似乎并没有在昨晚损失一丁半点，此刻依然汹涌鼓荡，磅礴滚动。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窗帘已经拉上，但外面的光依然强势无匹地点亮房间里的一品一物。 外面，天刚露出鱼肚白，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青草的香气。 昨晚睡前，杨帆摆正了果果的睡姿。 但现在再看过去，小姑娘已然头朝床尾，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撅屁股趴着，睡得正酣。 十三卷缩身子，脑袋顶着杨帆下巴，躲在他怀里有规律地呼吸着。 感觉昨晚跟做梦似的，杨帆回味了一下，手放在面对着他的十三臀上。 真是难过呢。 他现在对十三一点免疫力都没有了。 朝气蓬勃，生气勃勃，春意盎然…… 正想先过过手瘾，闹钟响起，杨帆连忙翻身拿起来关掉。 脱离杨帆的怀抱，十三似乎有些不安起来，也翻了个身，伸腿找落脚点。 最后找着了，果果身上。 找到后，她稳稳踩了下去。 登时，趴着睡的果果猛地昂起头来，然后努力向前爬。 “扑咚”一声，小姑娘从床尾掉下去。 昨晚睡得早，睡眠足够多了，这一摔，她倒是没继续昏睡过去。 于是，下一刻，杨帆看到小姑娘从床尾露出一颗小脑袋。 双手攀着床，她眼神迷惘，一脸厌世。 “要起床了吗？”杨帆坐床上问她。 果果不作声，一只脚攀着床爬上来，倒床尾，横着趴。 又继续睡了过去。 杨帆从床上下来，走过去，给小姑娘盖上被子，没打扰她。 虽然还只能睡二十多分钟，但一寸光阴一寸金。 十三现在也还睡得很香。 还好刚才被闹钟打住了，不然她现在肯定已经被他的咸猪手扰乱了清梦。 晚上再说吧，杨帆穿好衣服，出房间来，去给她们母女俩做早餐。 清晨鸟语，厨房锅盆瓢碗，在今天变得异常清晰、真实。 这个世界在杨帆眼里，仿佛比以前真实了数倍。 以前，他仿佛只是在生活表面徘徊，现在才融入其中。 生活百味，甜是主味。 做早餐时，杨帆还熬了一小锅汤，原料有猪脊骨，红枣，桂圆肉，枸杞子等。 十三的起床点到后，她一如既往进厨房，一头长发随意绑在身后，与平时比有些凌乱。 “还煲汤了？”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不常用的那个炉灶上面的煲汤锅。 光滑酥白的脖颈，零散着几根细发，锁骨精致漂亮，杨帆凑过去闻了一闻，然后亲一口。 一股热气喷在颈项上，有点痒，十三缩了缩脖子，俊俏可爱。 她并没有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至少杨帆看不出来。 走路也没有跟一些人说的那样，有处与非处的区别。 完全看不出来。 那种教人通过看女孩子走路坐姿等，来辨别处与非处的方法，很假。 “滋补汤，有益气补血的效果。”杨帆说道。 十三脸上浮起一丝血色：“我没那么娇贵，煲汤那么久，什么时候才能喝上，我还要上班呢。” “放保温饭盒里，带去单位喝。”杨帆说道。 十几分钟后。 早餐桌上，果果跟往常一样埋头吃自己的。 十三倒是一时对小姑娘的态度有所改变，眼神有些复杂。 杨帆没多问，尽量不去触及十三的病源区。 不过等小姑娘吃完自己的东西，伸手要朝杨帆碗里抓东西的时候，十三毫不客气拍了一手：“还吃？不能吃了！” 果果连忙收回手，一边小嘴嚅动，鼓着腮帮咀嚼东西，一边睁着大眼睛看妈妈。 “把牛奶喝光，准备去上学。”十三帮小姑娘把牛奶杯移过来，正着放她面前。 “嗯嗯。”果果口齿不清，抱过牛奶杯。 虽然每天都喝，喝多了，不喜欢喝，但妈妈的威严不容侵犯。 美好的一天，从早上一杯牛奶开始。 喝了半杯，小姑娘放下，艰难吞咽，然后张嘴作呕吐状。 每天都喝，胃部确实有点排斥牛奶了。 杨帆接过剩下的那半杯牛奶，一口喝光。 果果看了眼爸爸，然后才看向妈妈，眼神表示不关我的事。 十三姨没说什么。 三人生活中，杨帆的这些小动作，随处可见。 “跟芊芊说你回来了吗？”十三姨问杨帆。 “没有，打算今……”说一半，杨帆改口：“打算明天说的。” 本来是计划说今天回来的，但昨晚的人生洗礼，让他舍不得。 今晚他还想继续跟十三享受二人世界。 要不是有怜香惜玉之心，早上醒来他压根就不会管什么闹钟、起床、早餐了。 “就说你今天回来了。”十三替杨帆做决定。 杨帆迟疑。 十三姨又说道：“你不说我说。” “好吧，我说。”杨帆沮丧道。 十三姨吃好了，收拾碗筷，轻轻一笑。 杨帆的小心思，她哪能不懂。 昨晚完事没多久，他就一直表现出猴急的样子。 比以前放肆多了，但动手动脚的时候，又不敢太深入，点到为止。 杨帆没收拾碗筷，进厨房关掉炉灶。 汤煲好了。 十三现在没时间喝，但杨帆也没打算让她现在喝，给她盛出来，放保温食盒里，带去单位。 “芊芊晚上过来吃饭，但应该不留宿，会早点回去，她们家有重要客人，她得见一面。”接过保温食盒，十三姨哄有些闷闷不乐的杨帆。 柳芊芊和杨帆的关系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十三姨有点理解。 她在柳芊芊这年纪，对这种事也不是特别的期待，甚至可以说不怎么感兴趣。 日积月累，到了近年，她才有些身不由己。 尤其之前认为自己离异，不需要再装什么清高，她才坦坦荡荡，没什么抵触。 “这样的吗？”杨帆心情一下愉悦起来，那可以告诉柳芊芊他回来了。 第365章 要做一个正人君子 现在，让杨帆跟十三在家一个星期不出门，他都能做到，并乐此不疲。 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床上度过。 但不管他有多心心念念，多乐不思蜀，最终还是得去上班。 心想也不能说，要做一个正人君子，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像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完美的人。 杨帆出门后，没多久，十三姨也带果果下楼。 母女俩步行，走出小区。 小区门口，司机和助理早就将车停在那里等着她们。 十三姨和果果跟往常一样，从助理提前一步开好的车门钻进去。 “叔叔好，姐姐好。”跟十三姨钻进后排，果果声音清脆问好。 她的座位是儿童安全座椅。 “果果好！” “果果早上好！” 司机和助理快乐回应。 他们没有跟果果住一块，只看到她的礼貌可爱，所以每次见到她，心情都能好不少。 但这一次，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丝压迫感。 十三姨和果果进去后，助理关上车门，转身去副驾坐。 坐下来，车开动后，她思考了一下，才发现今天为什么有一丝压迫感。 十三姨是跟以前一样的端庄优雅，但多了一丝清冷的气息。 如果说以前的她只是站在三层台阶上，现在的她，至少站在了十三层上。 少了一些亲和感，多了一丝高冷。 杨帆到单位后，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前线的事儿是告一段落了，后勤却开始忙了起来。 《马汉脱口秀》节目已经正式转去卫视频道，并且播出了首期。 收视率出乎意料的，居然同时段进入全国前五。 只是前五，连前三都没进，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对山城卫视来说，是重大突破。 全国四十来个卫视频道，近些年，山城卫视的节目，从来没有哪档可以进入全国前十。 不管是新闻节目，还是电视剧，或是娱乐节目，统统没有过。 山城卫视的观众基础，总体上，在全国连前二十都挤不进去，它属于卫视中的中下梯队。 出现一档收视率进前五的节目，这是破天荒的记录。 以致杨帆一回到台里，发现美食与时尚频道像是过了节似的，氛围都不太一样了。 但要说多热闹，也没有。 老油条，混吃等死的人占多数。 世界再热闹，跟他们也无关。 他们的心思没放在工作上，也没放在这个领域。 就像国足踢输踢赢，与他们无关，不关心。 赢了不会高兴，输了跟着骂几句倒还可以。 上午，杨帆的办公室里迎来第一个“客人”。 赵虎！ 王小雅不是第一个，原因没别的，没收到杨帆出差回来的消息，不知道他今天来单位上班。 不过不用担心，最迟中午，她就会通过自己的渠道收到杨帆回来了的消息，然后屁颠屁颠跑过来找他。 “《舌尖》拍摄进行得顺利吗？”进杨帆办公室后，老赵先和杨帆聊工作上的事。 其实他更想问杨帆今晚有空了吗，我老婆等你很久了，还有我女儿。 但老赵已经比较了解杨帆这个人，先谈私事，杨帆大概又会给他上一节课，主题是上班时间少聊工作外的事。 是真的一节课，杨帆能跟他扯四十五分钟。 哎，人才啊。 没办法！ 老赵早就拿杨帆没撤。 谁叫自己一靠老婆，二靠杨帆，才能名正言顺地混了个地方台主任位置坐。 想要名正言顺去卫视频道混个小领导当当，还得靠杨帆。 惹不起！ 最重要的是，老婆很看好杨帆，让老赵伺候好了。 女大不中留，连女儿都向着素昧谋面的杨帆。 这一代人，颜值即正义的观念已经这么严重了？ “很顺利，没出现类似上次的敲诈勒索事件。”杨帆头也不抬，在键盘上打字，似乎在写什么文案。 老赵本来坐会客区，也就是茶艺区那里，见杨帆没过来的意思，只得朝杨帆的办公桌那边走去。 “忙哪个？”老赵把脑袋探过去。 杨帆毫不客气地把他脑袋推了回来。 老赵气得也不再客气，开门见山：“说吧，你今晚有没有空？” “没有！”杨帆斩钉截铁。 老赵立即蔫了：“尽早吧，我老婆那边的压力，我快挺不住了。” 杨帆诧异：“怎么那么执着叫我上门吃饭？” 老赵走过去，把杨帆办公室的门关好后重新回来，小声说道：“我老婆想运作我去卫视频道谋个职位，但这需要资历，资历现在全靠你，你说她想不想亲自见见你？” “好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杨帆有些生气道。 老赵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杨帆无语道：“你以为你明明白白说这些话，我心里会有一丝感动，是吗？” “我这么敞亮，你难道不士为知己者死？”老赵恍然大悟，询问道。 “死个鬼，你犯法我第一个就举报你。”杨帆说道。 老赵一头黑线：“今晚真没空？” “昨晚才回来，今晚真的没空，把女朋友晾十几天了，一个晚上哪够哄，你也年轻过。”杨帆说道。 老赵点了点头，羡慕道：“也是，哎，还是年轻好，年轻有激情。现在……” “心有余力而不足。”杨帆替老赵说下一句。 老赵埋怨道：“我觉得上天造人有问题，男女对性的兴趣打了个时间差年龄差，苦不堪言。” 杨帆摇头：“是人类进化的问题，且有时间差和年龄差，多是因为男的问题。” “男的什么问题？”老赵厚着脸皮问道。 杨帆看了他一眼，叹道：“跟你说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老赵不服气。 “因为你年龄过了。”杨帆直言不讳。 “我……”老赵梗着脖子，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杨帆一脸平静：“年轻的男子，懂技巧，下点功夫，是可以让同样年轻的女方提前进入完全体的。不用等什么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老赵呆了呆，还能这样？ 他正想说什么，杨帆摆手：“两个大男人，聊这种事，变态，以后别再跟我说这种事。” 第366章 小姨子来了 中午之前，杨帆主动告知柳月月和柳芊芊，他出差回来了。 是早上的飞机，现在已经回到山城，马不停蹄来单位上班。 他的这种工作，就跟干自己的事业差不多。 主导的节目收益好，他的收入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柳月月一点也不怀疑杨帆撒了谎，没必要，反正她又不在山城。 柳芊芊也没怀疑什么，只是兴冲冲撂下工作，说要驱车来电视台总部，中午跟他一起吃饭。 杨帆不想柳芊芊过来。 这姑娘，又菜又爱玩，不稀罕。 “别过来，我中午跟几个同事说好了一起吃饭呢。”杨帆在电话里阻止柳芊芊。 “加我一个不行吗？”柳芊芊不高兴道。 “你过来要多久？”杨帆问道。 “半个小时吧。”柳芊芊说道。 “现在马上中午十二点了，你过来我们还得等你。”杨帆说道。 “什么马上，还有十几分钟，你们下班走路点菜什么的，不需要时间吗？”柳芊芊说道：“我启动车，先不跟你说了。” 杨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发呆一阵子，杨帆给李卫民发信息：中午的饭还是我请吧，我小姨子要过来蹭饭。 原本计划，今天中午的食堂包间聚餐，由李卫民请客。 他说他刚交了个女朋友，值得庆祝。 《马汉脱口秀》在卫视频道大火，按理说该杨帆请客的，他是最大的受益者，版权广告分红等，个人数他拿得最多。 但找到女朋友这种事，的确比挣钱更重要，所以上午商量这事的时候，李卫民坚持请客，大家都没意见。 反正四五个人，在单位食堂包间吃，也就一两百块钱。 此时的李卫民，提早一步下班，去洗手间解手，顺便站洗手间窗口那里抽根烟。 虽然找到女朋友了，值得高兴，但他这两天也有些感慨。 这个时期找的女朋友，有点一言难尽。 女朋友是他上个月坐地铁的时候遇到的。 当时对方一个人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很重。 李卫民顺手帮忙提下去，两人一起坐地铁，对方主动跟他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到站后，李卫民下车，没想到对方也是同一个站下。 李卫民没管人家要联系方式，但对方主动跟他要了。 之前的聊天，对方问出了李卫民没女朋友，要李卫民联系方式的时候便说她有几个女性朋友也是单身的，看他人不错，想介绍给他。 回来后，收到对方发来的两个女性朋友的照片，李卫民都不满意，对方就问他，那你看我怎么样？ 李卫民支支吾吾，然后前几天，对方拖着大包小包来投奔他了。 入主李卫民的小空间后，她把李卫民的那两个实体硅胶女朋友扔了出去。 虽然这几天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但李卫民还是会想起以前的初恋。 抽了一口烟，他仰头，初恋女友下课后，在教室门口等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甚至有时打了饭送来给他吃。 吐出烟雾，李卫民叹气，现在他下班了回家，买菜做饭等现任女友回来吃，甚至昨晚他还得给她送过去。 以前初恋女友经常坐在他身边陪他上网到天亮，最后她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现任女友昨晚回来，玩游戏到天亮，他坐沙发一旁看着，最后坐着睡着了。 初恋女友听见他和死党们说黄色笑话会脸红，现任女友天天把她手机里的黄色段子转发给他。 中午，单位食堂小包间里。 《幸运52》策划组三人都在：杨如意、李卫民、胡新来。 此外，就杨帆一个了。 不过没一会儿，王小雅赶到。 今天她没有节目要录制，本来不打算来单位的。 但得知杨帆回来后，她第一时间赶过来。 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她没再犯第二次。 “哥哥。”一进包间，王小雅热情地上来找杨帆要抱抱。 杨帆没拒绝，但也没搂她。 杨如意等人习惯了。 职业关系，主持人经常跟嘉宾握手拥抱。 这种事发生在王小雅身上，看着不是那么的别扭。 只不过大家还是能察觉到，王小雅对杨帆的态度，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可能有颜值即正义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杨帆让王小雅在山城有了点名气，甚至开始进军卫视频道。 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外人不得而知。 “今天我请客，你们一人点个菜。”杨帆把菜单递给杨如意。 “不是阿民请客吗？”杨如意问道。 杨帆把想坐他左边位置的王小雅轰过去一个座位：“我小姨子等下也过来一起吃饭，所以还是我先请，改天阿民再请。” 王小雅今天穿的是一套红裙，清凉单薄，嘴上涂的是比较鲜红的唇膏，明艳动人，闻言只得坐到隔壁座位上去。 小姨子来，她这个都没正式拜过的干妹妹，只能靠边。 “小姨子？”杨如意好奇问道：“你小姨子怎么跑来我们单位吃饭了？你不去接她，她怎么进来？” 杨帆摆手：“她也是我们单位的人，影视中心部那边的。” 胡新来笑道：“小杨哥，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小姨子应该也很漂亮吧？” 王小雅撇嘴，她压根不信杨帆有小姨子。 哪有长得那么像的姐妹，双胞胎也不行。 别以为变了声，我就会被骗到。 哥哥一定是很喜欢玩角色扮演，改天叫他姐夫吧。 爸爸不能叫，姐夫总可以叫了吧。 反正哥哥都可以叫，叫姐夫没事。 有女朋友的哥哥，是真不错呢，不用负责任。 男人自尊心都很强，喜欢装正人君子，故作清高。 “跟月月一样，不分伯仲。”杨帆没谦虚，实话实说。 李卫民来兴趣了：“小帆，你小姨子有男朋友了吗？” 杨帆还没回答，杨如意对李卫民一脸鄙夷：“你刚交女朋友，问这做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李卫民弱弱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 胡新来笑道：“小杨哥的小姨子跟他女朋友长得一样好看，怎么可能没男朋友？民哥你老老实实跟现在的女朋友处好关系吧。” 第367章 风云起 “我没别的意思，你们别污蔑我。”李卫民脸红脖子粗。 虽然他对现在的女朋友不是很满意，但不能承认。 不反驳，就是承认他想打杨帆小姨子的主意，代表他对现在的女朋友不满意。 “小帆，你小姨子有男朋友了吗？”鄙视李卫民问这个问题的杨如意，自己却也很好奇。 “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她有没有对象这种事？”杨帆无语。 “你女朋友那么漂亮，小姨子肯定也很漂亮，我们好奇什么样的男生才可以追到她们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胡新来一脸羡慕。 杨帆瞪着胡新来：“你一直没把我放眼里吗？” 胡新来不好意思说道：“小杨哥，我们对你太熟了，不感兴趣，就想知道另外一个。” 杨帆不理她了。 总不能说小姨子的男朋友就是我吧。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一切妖魔鬼怪都得遁形，绝不能暴露自己拥有的财富。 俗话说，财不外露，低调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包间里，大家正聊着天，热热闹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或抬头，或转身扭头，看向门口。 一道靓丽的身影俏生生站在那里，白色帆裙，米黄色上衣，头戴鸭舌帽，捂着一面口罩。 单看形体，她就让人觉得是夏日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等她摘下口罩，杨如意眼睛一亮，第一个站起来：“月月！” 说着便开开心心朝柳芊芊走去。 柳芊芊愣了一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姐姐参加过杨帆的同事饭局，这个女孩子把她当作姐姐了。 “你好，我不是月月，我是她妹妹。”柳芊芊躲过杨如意的拥抱。 她跟杨如意不认识，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的突然拥抱。 熟了倒不排斥。 这下轮到杨如意愣住了，一脸狐疑地看着柳芊芊，再看向杨帆：“不是月月？” 李卫民和胡新来也张大嘴巴，开玩笑，这个不是柳月月是谁？ 别以为双胞胎就可以长得这么像。 就声音有点区别而已。 “不是月月，她是妹妹，柳芊芊，听声音你们就知道不是一个人了。”杨帆帮柳芊芊把椅子往后挪，让她入座：“她们两个是有点像，其实还是有差别的，只不过不是一块出现，所以你们认错很正常。” 这话一出，连柳芊芊都愣住了，更别说王小雅他们几个了。 “是这样的吗？”杨如意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杨帆敷衍道。 柳芊芊礼貌地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叫柳芊芊，也是我们山城电视台的，不过是在影视中心部上班。” 年轻人，加上柳芊芊并不自持美貌，大家很快就聊上了。 饭菜上来，吃着吃着，柳芊芊指着离自己比较远的一盘菜对杨帆说道：“杨帆，我想吃回锅肉。” 众人竖起耳朵，悄悄看向杨帆。 经过一阵聊天，大家都发现，柳芊芊跟杨帆的关系实在太好了。 好到有点像他亲妹妹，甚至是他女朋友。 小姨子不是应该跟姐夫保持好距离的吗？ 不过看杨帆的眼神，他也是很无奈的样子。 记得上次带家属聚餐，他对柳月月是宠溺的，很在乎柳月月的感受。 这次不太一样，他对身边大家还是觉得跟柳月月长得没什么两样的姑娘有点无奈，有点嫌弃。 吃完午饭，杨帆回办公室午休。 柳芊芊跟了过去。 王小雅觉得很遗憾，不能跟哥哥独处，得给他小姨子让道。 不是干妹妹的位置没小姨子重要，而是干妹妹没小姨子漂亮。 回到办公室，杨帆没管身后的门，柳芊芊后进来的，主动关上，反锁。 领导办公室，享有私人空间。 午休时间，小办公室基本上都会反锁门。 杨如意他们三人的办公室，午休时间，只要三人都在，就会反锁上门，不让外人来打扰他们睡觉。 杨帆的办公室午睡时间反锁门，没人会认为不正常。 去办公室配备的水龙头旁洗了把脸，杨帆回来，打开折叠床。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折叠床展开后，杨帆问柳芊芊。 柳芊芊拿一张纸巾捂住嘴巴，把口香糖吐出来，扔垃圾篓里。 之后，她走过去，左腿一跨，坐杨帆腿上，面对面。 “不睡，我不困！”柳芊芊捧着杨帆的脸。 香水味入鼻，杨帆想埋怨柳芊芊的话说不出来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狗熊才无动于衷。 所以，虽然是柳芊芊主动坐他腿上来的，但嘴唇碰上，是杨帆主动的。 薄荷味，凉凉的，她刚才嚼过口香糖。 杨帆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嘴里是什么味道，反正柳芊芊不嫌弃，甘之若饴。 那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人一旦变坏，是很难回头的。 杨帆现在就觉得自己变坏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但自己对柳芊芊动手动脚，还让柳芊芊对他动手动脚。 被动手动脚，柳芊芊习惯了。 但让她动手动脚，她就不止害羞了，还害怕。 于是，又菜又爱玩的她，被杨帆忍不住打了一下屁股。 如此反复几次，柳芊芊声音带着哭腔：“杨帆，晚上，晚上好不好？在这里我怕。” 杨帆无语，这里才不可怕好不好。 晚上回家，那才可怕， 现在只是小打小闹。 他不可能在这里强行跟她发生关系。 但她理会错了。 “晚上可以做了吗？”杨帆问道。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委屈道：“嗯，晚上在家可以，这里不可以。” 杨帆叹了口气，他只是随口问问，这姑娘还真答应晚上跟他发生关系了。 十几天不见，感情好像又加深了很多。 蓉城。 文妈正在开会，坐主位上发言。 忽然，面前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剧烈震动。 来电了！ 她没接，挂断电话。 但刚挂断，继续开会，手机又再次震动。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眉头一皱，文妈只得拿起手机，离开座位。 接通电话，没两秒钟，文妈脸色大变，回头对一大桌子人说道：“散会！” 说完，她急匆匆离开会议室。 第368章 温故而知新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 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 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它们在大海上飞窜，想把自己对暴风雨的恐惧，掩藏到大海深处。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 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 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歌唱，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雷声轰响。 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 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狠狠地把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海燕叫喊着，飞翔着，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 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 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 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狂风吼叫…… 雷声轰响…… 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 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 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暴风雨！ 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 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下班回到家，杨帆迫不及待领着十三，温习了一下这篇著名的散文。 温习完之后，他就不想动了。 几分钟后。 “快下去，芊芊要过来了。”十三推了一下身上跟一块大石头似的的杨帆：“去做饭，果果饿了。” 杨帆只得依依不舍起来。 看了眼床单，他问道：“是不是提前来了？” 十三姨拿毛巾被盖住曼妙无双的娇躯，脸上潮晕犹存，但显得神圣而端庄。 有一种不可方物的美，叫做文十三。 她背过身侧躺，声音有些疲惫：“没有，最快应该也要再等两天。” 这两天，她有得罪受了。 不过，这样的小帆，才是正常男人。 以前十三总怀疑杨帆不正常，现在总算确定他很正常了，百分之二百正常。 一下班回到家，见到她，他眼睛放光，像是一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之后，他放一部动漫电影给果果看，然后不由分说把十三连哄带骗拖进房间。 十三是又气又好笑。 不过休息了快一天一夜了，她觉得以自己的体质，应该只有单纯的快乐，没有痛苦。 结果快乐不是很单纯。 但她是愿意的，并且很喜欢。 看到杨帆快乐，她那一丝不快乐也会变成快乐。 “我先换床单。”穿好衣服，杨帆去储物柜里找新床单。 十三没有阻止杨帆，等他抱着新床单过来，她侧身躺平看着他：“先放着，去煮饭配菜，等会儿我自己换。” 杨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点头：“好，我今晚再煲锅汤，给你益气补血。” 十三立刻苦着脸：“不喝，过几天还得喝。” 跟杨帆同居后，她来生理期，即便不告诉杨帆，杨帆也能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到。 所以每次她来生理期，杨帆都会连煲几天的汤给她喝。 不管什么美食，只要经常吃，胃部都会产生排斥。 “果果天天早上喝牛奶，不想喝，你不是也逼着她喝？”杨帆说道。 十三姨背过身去：“行吧。” 杨帆便离开十三房间，出来客厅。 客厅里，果果正坐在沙发上，脚踩着地上的滚滚的身子，看动漫电影看得很入迷。 杨帆拿起遥控器，暂停掉电视。 果果这才转过头来：“爸爸，要吃饭了吗？” “没有，准备做饭，电视不能一直看，到休息时间了。”杨帆退出点播频道，调到电视频道。 电视里，放的是国际时事新闻。 杨帆一下被吸引住了。 前两天他就看到过新闻，几国在一片公海上进行联合军事演习，其中有m国，y国，f国，很有深意。 今天的新闻，就跟这场军事演习有关。 演习出问题了。 m国的军机把y国的军舰炸了，y国的鱼雷把m国航母旁的一艘护卫舰炸沉了，吓得f国的轰炸机在靠近m国航母后，被m国第一时间击落。 当然，具体细节没在新闻上披露。 只说这场军事演习出事故，三大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对国人来说，这当然是很值得庆祝的新闻。 在别人家门前挑衅，舞枪弄棒，把自己伤到了，笑掉大牙。 看了一会儿这段新闻，杨帆连忙去做饭。 快晚上七点钟了。 等他进厨房没多久，柳芊芊来了。 果果给她开的门。 十几天没来，她这次带了不少好吃的给十三姨和果果。 “妈妈，我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果果抱着其中一袋零食，进屋询问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收拾床单的妈妈。 “我看看是什么？”十三姨把换下来的床单叠好，放一旁，拿过果果手里的零食袋。 拿过来后，她撕开，自己先吃了起来。 果果咽着口水，看妈妈吃。 “吃吧。”随后，十三姨把零食袋还给果果。 果果抱回零食袋，伸长脖子朝里面看了看，还好，妈妈还给她留有一点。 这时，十三姨放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智能精灵的声音：“十三，妈妈过来了。” 十三姨皱眉，拿起手机旁边的那副黑框眼镜戴上。 戴了一会儿，她把眼镜放下，对智能精灵说道：“接管控制权，返航。” 第369章 又菜又爱玩 杨帆和十三温习《海燕》的七个小时前，京城。 今天的燕京跟往常一样，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每天至少有十几万旅客进进出出。 这里是全国政治中心，也是全国文化中心，甚至还是全国经济中心之一。 可惜这里没有幽州台，所以也没有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里是十三待了四年的地方，也是十二奉献了一生的地方。 十二没有过几年的正常上学，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学习、工作。 当年，也曾有六万人神秘失踪，十八年后才重现天日。 即便重现天日，也没人知道他们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三十年后，谜底才揭开。 太多的无名英雄，不能见光。 反倒一些戏子当道，何德何能，影响了几代青少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十三对明星艺人不感冒，不然当初她更愿意给杨帆介绍柳月月，而不是柳芊芊。 中午前，京城某地乱成一锅粥。 “十二回来了！” 一群人脸色惶恐。 “不是，是她妹妹回来了。” 有人解释道，但依然一脸惊慌。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面色平静，目光却很冷，有一般人少有的剑眉，看起来非常严厉，很有威严。 “文老太太，当初是你担保，我们才让十二妹妹离开燕京的，现在发生这事，很容易引起事端，你不说些什么吗？”有人质问银发老太太。 文家老太太目光冷冽，盯了那人一眼。 那人不敢跟文老太太对视，移开目光。 “十二出事，你们谁都有责任。”文老太太声音冷漠：“她人生最后一刻，都不肯躺下来，怕一躺着就醒不来了，只为多留下一些数据成果给后人。” 众人低下头来。 “她死后，这个世界与她何干？”老太太的情绪出现了一丝波动：“她为什么那么拼？我想让她过几年同龄人的正常生活，地球没了她一样转，但你们离不开她，非跟我要人，要她回来。” 会议室沉默良久。 有人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主控钥匙已经确定在十二妹妹身上，怎么样可以让她交出来，我们是民主社会，没有人可以独裁，十二留的后手会让我们国家历史倒退。” “是的，流入市场的人工智能已经很可怕了，主控要是没有由多人多道程序限制，不说别的，只要它愿意，核密码的多道程序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即便物理隔离，一不小心都能被它渗透。”又有人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小公司的头脑风暴会议没高大上多少。 文老太太冷笑道：“你们就是太怀疑十二，太怀疑她妹妹，所以才有现在的局面出现，我劝你们不要绕过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免得出大乱子，我是认真的。十二或许比较善良乖巧听话，但她妹妹不会，且还因为你们的错误和过失而对你们非常反感。告诉你们，十二妹妹再出事，主控就会进入无主状态，没有人担起她的母亲角色，灌输人生理念价值观，后果你们自己想。”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中。 下午，会议结束，远在蓉城的文妈，便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十三痊愈了！”老太太只说这一句，文妈就如遭雷击。 老太太先知道，说明十三的痊愈，没有向文妈希望的方向发展。 文妈虽然不知道十二毕生具体进行过那些科研，也不知道十三去燕京后，跟十二一起合力研究了什么。 但她知道，人工智能就是其中之一。 并且文妈还知道，十三不喜欢燕京，不喜欢老太太。 十二就是因为老太太，才从小没有了自由，没有正常人的生活。 十三去燕京后，想让生活上某些方面心智跟几岁小孩子一样的十二回归正常生活，才中途加入。 最后十三还没帮助姐姐恢复自由身，姐姐就出事了。 之后，十三承受不了打击，封闭了那段记忆。 同时，她厌恶周围所有人，包括老太太，甚至对爸妈也生疏了起来。 十三痊愈，肯定是做了什么令老太太那样的人都害怕的事。 老太太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文妈这个当妈的求助。 “我晚点过去找十三一趟。”说了几句后，文妈跟老太太挂断电话。 她也没什么把握。 不，是一丝把握都没有。 就算过去，她也不可能提以前的事，更不能安慰十三。 只能默默陪着十三，或说一些别的事。 回家跟文爸聊了很久，文妈才决定飞山城。 飞蓉城的航线，文妈已经买下来了。 但直升飞机刚飞出蓉城，进入荒郊，飞行员脸色一变。 “自动驾驶程序启动！” 直升飞机绕了个大弯，又朝蓉城方向飞回去。 飞行员想解除自动驾驶模式，没想到被拒绝了，没有权限。 在飞机返航后，文妈沉默着。 显然，小女儿不想让她过去。 但文妈并不觉得人工智能有多可怕，如果它真的很厉害，无所不能，十二就不会出事了。 智慧再高，十二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 十三也是，会因为情绪产生剧烈波动而封闭记忆，回到四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见到多年不见的十二之前。 甚至，她消除了一切十二存在的印记。 十三姨家。 柳芊芊过来后，没有关心十三姨的存在，询问果果杨帆的动向后，进厨房找他。 才一下午没见，这姑娘一见到杨帆就又要抱抱。 杨帆现在不是贤者模式，但也不怎么稀罕她，又菜又爱玩。 “帮我把那捆青菜洗了。”在她抱了几秒钟后，杨帆吩咐道。 柳芊芊松开他，边过去洗菜边说道：“我还以为一来就可以吃饭了呢。” “想得美，特意等你来一起做的。”杨帆拿刀身在案板上拍蒜片，然后摘掉皮，切碎。 “哼，那你也想得美，吃完饭，今晚我要回家睡。”柳芊芊得意洋洋。 她不提还好，一提杨帆就感觉小宇宙又开始聚集能量。 第370章 不谈亏欠，感恩遇见 “吃完饭就回去，那你过来干什么？”杨帆装作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必须表现得跟渣男一样，发现来找自己的女朋友来大姨妈了，心里很不爽。 来大姨妈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又不能做年轻男女最爱做的事。 “吃完饭我可以待一会儿嘛，半个小时，够不够？”柳芊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爱很卑微。 不能跟你做爱做的事，但可以让你玩半个小时。 “行吧。”杨帆瞄了眼背对着自己洗菜的柳芊芊，她微微弯腰的背影，赏心悦目。 身材是真好，论欣赏性，稍瘦点的女孩子确实更有优势。 所以很多女孩子都追求偏瘦的身材，完全不管这样对身体的健康好不好。 杨帆勉忽然说道：“芊芊，过来一下。” 柳芊芊扭头，没立刻过去，问道：“怎么了？” “过来你就知道了。”杨帆手拿菜刀，从水盆里拎出一块之前被冻成冰的排骨，砰砰剁起来。 柳芊芊放下手里在洗的青菜，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渍，疑惑地走过去。 “干什么？”走过来后，柳芊芊问道。 杨帆手拿菜刀，转过身来，柳芊芊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点也不怵他手里的菜刀。 对于信任的人，对方再危险，也一点都不可怕。 秀色可餐，杨帆低下头，亲了柳芊芊的嘴唇一口。 一口之后，他继续处理案板上的食材。 怎么就一口？ 柳芊芊睁开眼睛，虽然很开心，但心里更急：“还要，还要……” 私厨的魅力，就在于此。 不谈亏欠，感恩遇见，愿往后余生皆安好。 “先做饭。”杨帆一本正经，这姑娘最受不得诱惑。 “不行！”柳芊芊一只手臂环过杨帆的脖子，想把他扒下来。 柳月月也喜欢跟他亲亲，但绝对不会主动。 十三喜欢跟他亲亲的程度应该也不亚于柳月月，但十三现在更愿意躺着，闭眼享受杨帆的服务。 吃完晚饭，杨帆和果果带三只宝下楼溜达，顺便送柳芊芊上车回家。 十三姨没有下楼散步，吃完饭后，她就有点乏了，一点也不想动。 杨帆深感经常锻炼身体的好处，尤其自己没钱，又有一个爱逛街的女朋友的男人，一定要多锻炼身体。 当女朋友想逛街的时候，跟她运动一下，她就不会想着出门了。 一下不行，那就两下。 两下不行，那就三下。 没钱又没体力，不勤快锻炼身体，那只能狗着，不配拥有女朋友。 “我还不想回去！”下楼坐电梯的时候，柳芊芊鼓着小嘴。 是杨帆催她回去的。 而她跟十三姨一样，喜欢被杨帆服务。 “不回去还留下来做什么？”杨帆不是很稀罕占柳芊芊的便宜。 “哼，是不是嫌弃我和姐姐了？”柳芊芊不高兴道。 “我怎么就嫌弃你们了？”杨帆问道。 柳芊芊生气道：“吃完饭，什么都没做，就赶我回家。” 杨帆恍然大悟：“大热天的，澡都没洗，你就想我做什么？” 柳芊芊气道：“我洗完澡才过来的，没洗头发而已。” 走出电梯，杨帆惋惜道：“你不早说，现在回去也不好回去了。” “什么都让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柳芊芊很不开心，赶往停车位，不等杨帆和四只宝了。 杨帆跟四只宝赶紧追上去。 “明晚，明晚你过来，住十三姨家。”果果走路有点慢，杨帆把狗绳交给她，单独追上柳芊芊。 这还差不多，杨帆的主动，让柳芊芊觉得自己是个宝了，心情一下好起来，很好哄。 “这段时间你还出差吗？”上车前，柳芊芊问杨帆。 杨帆摇头：“这个月都不出差了，下个月应该也不出差，等果果放假，我带她回老家一趟，我爸妈挺想她的。”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说道：“我想跟你回去。” 杨帆没拒绝，说道：“可以，我爸妈说萤火虫逐渐多了起来，下个月回去，应该能看到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十三姨给了他自信，不用再纠结柳家姐妹的事。 当然，让他主动撇清跟柳家姐妹的关系，跟十三双宿双飞，他做不到。 他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十三不发话，就先这样保持现状。 跟柳家姐妹的关系，至少最近杨帆不打算再深入了。 占点便宜倒不用在意，渣有渣道，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好男人。 杨帆总觉得十三现在的想法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只是她还在纠结中。 她除了没柳家姐妹年轻，长了几岁，哪点比她们差了？ “嗯嗯，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毕业后就没怎么出去玩过了。”柳芊芊眼中期待。 工作后，她确实很少出去玩了。 不过那是相对。 她说的没怎么出去玩，意思是没有一放点长假就四处去旅游。 上学的时候，基本上只要假期超过三天，她和姐姐就会飞出去玩两天。 寒暑假更是超远距离旅行，一去就是十天半月。 送柳芊芊上车回家后，杨帆带四只宝去附近公园逛了一圈。 草长莺飞，树木茂盛，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来到公园散步乘凉。 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甚至还有人在唱歌。 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苍绿的颜色铺满了整个公园，连湖里的荷花都在怒放着。 “果果，喜欢夏天吗？”杨帆坐在儿童板车上，前面是大圣和滚滚，还有果果，在拖着板车前行。 “喜欢呀。”果果擦着汗。 “为什么喜欢夏天？”杨帆老神在在，今晚他不打算多走路。 刚下班那时，他已经跟十三锻炼过。 从臂力到腹肌，从腰部到小腿，从肉体到精神，都有达到锻炼的效果。 “因为夏天可以吃冰凉的雪糕，还可以去游泳。”果果双目放光。 “嗯，只要你听话，晚上回去给你和妈妈买雪糕。”杨帆望着上次来的时候还只是淡绿，现在变成了深绿的公园。 树很多，一眼望去，一片深绿。 这种颜色像是把夏天的暑气抵消了，给人以清凉的感觉。 和谐的公园里，笑声连连。 似乎头上越绿，人们生活得越愉快。 第371章 助人为乐 等杨帆遛娃遛狗遛猫完，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开门进屋，解开狗绳，放两狗去休息，杨帆换鞋来到客厅。 电视开着，声音不是很大，放的是新闻节目。 沙发上，十三姨姿势淑女，枕着抱枕，平躺着正睡得很香。 果果本来想喊妈妈的，但看到妈妈睡着了，没出声，把装雪糕的小袋子拿去放冰箱里。 放好后，她又自己跑去洗手，上厕所。 杨帆看了看寻常人家现在客厅墙上少有的时钟，把电视声音关掉，然后也去了一趟小客厅的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杨帆坐到十三姨上身位置旁边，左手从她颈项底下伸过去，抱起她上半身。 趁她上半身脱离沙发让出位置，杨帆朝里面坐进去，让她上半身靠他怀里睡觉。 这么大的动作，十三姨不可能不醒，她发出一声呻吟，如少女的娇柔，似猫咪的委屈。 睁了一下眼，她娇哼一声，翻身面朝下，脸埋到杨帆小腹那里，声音勾人心魄：“困，我想睡觉……” “好好好，我送你回房间睡。”杨帆抱起怀里的娇躯，深感愧疚。 昨晚还好，知道她不是少妇，而是一个少女，他没敢尽兴。 但今晚下班回来，他就有点过分了。 虽然也没尽兴，但比昨晚折腾她折腾得更久。 以致杨帆几乎没见过的那么自律的十三，今晚会打乱生物钟，这个点就倒沙发上睡着了。 她肯定是撑不住了，才躺下去睡。 女儿跟杨帆都还没玩回来呢，更还没洗澡。 “妈妈要睡觉了吗？”果果上完洗手间，洗完手，跟大圣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正抱着妈妈回来的杨帆，仰头问他。 “嗯，妈妈今天工作太累。”抱着十三的杨帆侧了个身，横着进卧室门。 果果折返，跟在杨帆身后：“那爸爸，我们把妈妈的那份雪糕吃了吗？” 杨帆把十三放到床上，再把她睡裙往下扯，盖住那双圆润细腻，白花花的大长腿。 “不行哦，我们只能吃我们自己的那份，不能帮妈妈吃。”杨帆给十三姨盖上薄被。 果果说道：“行的呀，我帮妈妈吃掉那份，明天早上妈妈起来一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说我长大啦，会帮妈妈分担……” 说着说着，小姑娘就自己打住了，弱弱看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妈妈，小声说道：“妈妈，你真漂亮！怪不得爸爸最喜欢你了，我也最喜欢你……” 十三姨面无表情，往后坐，靠在床头上：“去找衣服，自己洗澡。” “哦哦。”果果连忙跑进衣帽间找洗澡换洗的衣服。 她已经被十三姨培养出独立洗澡的本领了。 最近，十三姨偶尔才会让小姑娘跟她一起洗澡。 “不困了吗？”杨帆没坐床上，他出去逛了一圈，虽然出汗的都是果果，但一到晚上，没洗澡就坐床上他心里会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邋遢。 “我想吃雪糕。”掀开被子，十三姨下床来，白白嫩嫩的小脚丫钻进拖鞋里。 很完美的一个女人，没有足控腿控的杨帆，都快被她培养出来这种癖好了。 但要说到腿，偏瘦的柳月月和柳芊芊，更具观赏性。 论手感、拥抱感，自然又是十三更舒服一些。 她的那几斤肉不是白长的。 穿上拖鞋后，十三姨也不管女儿，出房间去，直奔冰箱那里。 “等会儿再吃，等果果洗完澡。”杨帆在后面说道。 十三姨在冰箱里翻了一通，找到那袋雪糕，看了一眼，心满意足。 “我现在这样子，可以吃吗？”她回头问杨帆。 杨帆点了点头：“可以。” 没那么多忌口。 真像养生专家们说的那样，这不能吃，那不能吃，这雾霾，那空气污染，人在哪活着就都不合适了。 听到杨帆的话，十三姨没有把雪糕拿出来，重新放回去，关上冰箱门。 那就等果果洗完澡再一起吃。 “果果怎么出那么多汗，衣服都湿透了？”坐到客厅沙发上，十三姨靠着沙发背，娇柔虚弱。 “玩得比较开心。”杨帆说道，他当然不会跟十三姨说实话，小姑娘跟两狗拖着他坐的板车绕了公园一圈。 还没绕一半，除了呆萌的三宝，另外三只宝都嚷着想回家了。 杨帆拿雪糕诱惑，果果才没求着回家。 不过还是会时不时喊着：“哎呀，好累呀！” “既然玩得这么累，雪糕就不给她吃了，洗完澡给她吹干头发，让她睡觉。”十三姨说道。 杨帆连忙说道：“给她吃一块吧。” 开玩笑，让小姑娘拖着板车带他绕了一圈公园，还不给她吃雪糕。 十三姨拢了下额前的长发，挽到耳根后：“这点要求你都拒绝，接下来的要求，我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杨帆心中一凛，鼓起勇气问道：“什么要求，十三你说。” “今晚不让果果吃雪糕，这个要求你能先答应了再说。”十三姨坐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犹豫了一下，杨帆点头：“好，我答应。”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你给她的奖励吗，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平时杨帆不会无缘无故给小姑娘买这些没营养的零食吃，除非有原因。 这个原因大多就是小姑娘付出了什么代价，杨帆奖励给她的。 “以后可以补偿她，你这个要求不是很为难人。”杨帆忐忑道。 沉默了好一阵子，十三姨突然说道：“我想结婚。” 这话一出，轮到杨帆沉默了。 十三的意思很明显，想跟他结婚。 一旦拥有了自信和资本，人会产生不断进取的动力。 杨帆手掌捂脸，来回用力揉，半天不说话。 十三姨也不急。 主卧里，传来果果大声呵斥的声音：“滚滚，滚！离我远点，三宝，你也想洗澡澡吗？大圣，开门，把三宝扔出去。” 客厅里。 沉默良久，杨帆把十三姨手里的水杯拿走，放茶几上。 “什么时候？定好时间，我跟我爸妈说一下。”把十三拥入怀中，杨帆脸颊摩挲着她散发出清香味道的秀发。 第372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 “你想什么时候？”十三仰躺过来，头枕杨帆腿上，眨着眼睛看他。 杨帆没任何犹豫，说道：“我早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什么时候都可以。” 十三姨眼睛直直看着杨帆，一眨不眨。 大概十秒钟后，她才眨了一下，问道：“你没有不甘心吗？” 杨帆没有跟以前一样装糊涂一副疑惑的样子问她什么不甘心，稍微沉默了一下，他说道：“说不上不甘心，只觉得有点对不起一些人。” 十三姨翻了个身，侧对客厅茶几方向躺着，半晌说道：“你怎么打算跟芊芊说？” 杨帆愣了一下，最后如实说道：“还没想好。” 同时，他也确定了，十三真不知道柳月月才是他的正牌女朋友。 果果可能知道，小姑娘老早就察觉到了。 尤其跟他回老家那三天，他跟柳月月打电话的时候，小姑娘好几次都在旁边。 别的小孩可能不会关注大人的通话内容，但果果就不一定了。 不然就不会出现上次跟她外婆说漏嘴的事，暴露了十三姨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过的话。 还好小姑娘的心向着爸爸，爸爸跟月月姐在房间做坏事，她可能都肯在门口放哨，防着妈妈。 “那你慢慢想，不急，等我想好什么时候结婚，能再给你一些时间。”十三姨目光游离，不知道在看茶几还是看电视。 “好。”杨帆答应了下来。 十三姨又转过身来，看着杨帆：“我没想好什么时候结婚前，不想现在这种状态被破坏。” 杨帆疑惑：“什么意思？” “自己领会。”十三姨不再多说。 杨帆挠头：“说清楚嘛，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十三姨坐起来，把电视声音打开：“不用现在就跟芊芊提分手，今年都不用，我今年没结婚的打算。” 杨帆没觉得这是好事，说道：“宜早不宜迟，感情越早断越好。” 如果只论感情，不管孩子，结婚几年后，激情耗尽再断，也可以全身而退。 听了杨帆的话，十三姨的脸色立即有些冷漠起来，双臂抱胸：“又跟以前一样，冷血，没感情，我不想结婚了。” 杨帆苦着脸。 女人都一样，不讲理的时候，男人呼吸都是错的。 还好，这个时候，果果来救场了。 小姑娘自己洗完澡，还换上了衣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房间里走出来。 若是平时，她肯定是用跑的。 但今晚拖车把她累得够呛，跑不起来。 “爸爸，帮我擦头发。”小姑娘有些焉兮兮的，抱着她的小毛巾朝杨帆走来，扑进他怀里。 杨帆接过小姑娘怀里的小毛巾，给趴他腿上的小姑娘擦头发。 “没看到妈妈在吗？”十三姨瞪着小姑娘。 果果的脑袋在杨帆的动作下摇来晃去，努力转过头去，跟妈妈说道：“我看到了呀。” 十三姨的气焰立时短了一截，这回答还真没问题。 “你来。”杨帆把毛巾递给十三姨。 十三姨没接：“不要了。” “怎么又生气了？”杨帆把毛巾塞到十三手里，对果果说道：“爸爸去洗澡，等爸爸哦。” 说着，杨帆把小姑娘交给十三姨。 “爸爸快回来哦。”果果完全没感觉到妈妈眼里的杀气在弥漫，盯着她屁股。 等杨帆走后，十三姨便给了小姑娘屁股一巴掌。 果果昂了一下脑袋，又伏下去。 没哭。 不是很疼。 大晚上的，十三姨也没打算把小姑娘打哭，楼上楼下最近都挺安分的，没惹到十三姨。 十三姨原谅他们了。 等杨帆洗完澡回来，大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没听到十三姨和果果说话。 从小客厅进入大客厅，他一眼就看到果果躺沙发上睡着了，一头对她来说很长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 十三姨在拿着扇子给小姑娘扇还没干的头发。 “睡着了？”杨帆在小姑娘身旁坐下来，手掌轻抚她小脸蛋。 肉肉嫩嫩的，比豆腐还柔软的感觉。 “雪糕。”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哦哦。”杨帆起身，去冰箱那里拿雪糕。 雪糕这种零食，杨帆没多买，今晚只买了三块。 一人一块来着。 如果是别的食物，比如酸奶那种，他倒是会多买一些存着。 冷饮不行，买多少十三姨和果果想吃多少，很难存过夜。 上次杨帆查看客厅监控，就看到十三姨半夜起来偷吃冰箱里的冰淇淋了。 那个时节，是江南岸很不喜欢的一个时节，咆哮着自己又被春风绿了。 现在，江南岸的咆哮声已经远去，能听到的是夏日热火朝天的脚步声。 那时候，杨帆问十三姨冰淇淋的去向，她很肯定地说是果果偷吃了。 然而杨帆私底下问果果的时候，果果否认了。 果果的话，比十三姨的话还可信。 于是，杨帆去查看监控。 看完之后，杨帆也不戳破十三姨的谎言。 主要是因为监控里的十三姨，穿的虽然也是平时能让杨帆看的睡衣，但客厅的空调关了，温度有点高。 一开始，她老老实实坐茶几边上吃冰淇淋，但最后耐不住热，把睡衣脱了，放一旁。 众所周知，女人晚上睡觉是不穿内衣的，不裸睡也只是穿着睡衣和内裤。 所以，杨帆要是说他看过监控……还不如不说。 干坏事的人干坏事，碰到另外一个人正在干坏事，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糕拿过来，杨帆分一个给十三姨。 果果的那块，还放冰箱底层冻着。 “吃雪糕要先舔几口，差不多了再吃，别一上来就直接咬着吃。”杨帆教十三姨怎么吃雪糕。 “那多没意思。”十三姨边吃边说道。 杨帆说道：“有意思的，要考虑一下雪糕的感受。” “雪糕有感受吗？”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 “万一它有感受呢？”杨帆强行解释。 “你才有感受是不是？”十三姨白了他一眼：“我不学这个，你想都别想。” 被看穿了，杨帆尴尬一笑。 不过没关系，以前他交过一个女朋友，一开始也是宁死不从的样子。 后来，还不是真香？ 第373章 清晨入古寺 聊着吃着，一根雪糕吃完，十三姨把冰箱里原本属于果果的那根雪糕也拿出来吃了。 看着辛苦一晚上，累得睡着，劳动成果却被别人侵吞的果果，杨帆最终没阻止十三姨的强盗行为。 他只是问道：“果果明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雪糕没了怎么办？” 十三姨一只手拿着雪糕吃，一只手捏住睡得很沉的果果的小脸蛋玩：“她脸上会露出欣慰的笑。” 睡觉点到后，杨帆没睡十三房间，回自己房间。 一是十三太困，他再热切，也舍不得继续折腾她。 虽然他有把握只要他想，十三就会顺从。 二是今晚他得和柳月月打电话聊天。 两人不怎么聊工作上的事，都是废话。 比如现在，杨帆就在问柳月月：“月月，今天有没有想我？” 柳月月娇羞道：“想。” 然后她也问杨帆：“那你想不想我？” 杨帆很肯定地回答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想你，坐也想你。” 柳月月立即娇滴滴道：“杨帆，我想回家。” 这是她每次情到深处后的暗语，想见杨帆，想要抱抱，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就回来吧，我也想见你。”杨帆这次也如以前一样，顺着她的话接下来。 女孩子都是神经病，只不过有的常犯病，有的偶尔才犯一下。 此时柳月月犯了，莫名地就酸溜溜说道：“你今晚不是见过芊芊了吗？” “见芊芊，不是见你啊。”杨帆说道。 柳月月有点不开心：“见芊芊跟见我有什么不一样吗？我和芊芊以前的一些合影，现在回去看，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我，不记得当时我站的是哪边了。” “不一样，你就是你，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杨帆说道，情绪不是很高。 有时他挺想发愤图强的，努力成为一个时代人物，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但那没什么用。 因为那些东西吸引不了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 如果她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杨帆有九成把握通过钱将她们一网打尽。 钱非常有用。 只要数额到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抵挡不住。 “你跟芊芊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柳月月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备胎，还敢跟杨帆耍小脾气，乱吃醋。 “不是的。”杨帆说道：“我跟芊芊说的是，你跟月月一样漂亮，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话不好听。”柳月月有些嫌弃，夸她还捎带上妹妹。 “但这是实话。”杨帆说道。 “你是不是很得意？”柳月月问道。 “得意什么？”杨帆反问。 柳月月撅嘴：“见不到我，还能见到芊芊，两个……两个女朋友，美的你。” 杨帆叹道：“明年，我就只有一个女朋友了。” 柳月月一愣，紧张兮兮道：“杨帆，你是不是喜欢芊芊了？” 杨帆说道：“一直喜欢。” 柳月月解释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更喜欢芊芊了？”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可能吧，日久生情，跟她待一块越久，感情就越深。” 柳月月眼睛立即红了：“我不当明星，不工作了，我想回家。” “大部分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工作。”杨帆说道：“你不一样，确实可以不工作，游戏人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甚至还可以请一个团队，直播日常。比如运动博主，比如旅行达人主播。” “那种工作存在人生价值吗？”柳月月傻乎乎问道，很轻易就被杨帆带拐。 “存在的。”杨帆说道：“很多人每天辛苦工作着，想做的事很多，但他们的人生轨迹注定了他们无法一一去实现，甚至连一次小小的旅行，都没多余的钱去实现。所以他们希望看到自己向往的人生被实现，即便是别人帮忙实现。” 说到这，顿了一下，杨帆说道：“所以存在淫秽色情视频，这类东西的观众，九成都是单身的人在看。情侣夫妻是也看，但看的不多，次数也少。” 柳月月弄了个大红脸，想听又害羞，最后矜持让她出声打断杨帆的话：“不许再说了，这么不正经。” 杨帆问道：“月月，你不希望我看这些东西吗？” “不准看！”柳月月当然不想让杨帆看这些了。 “那看看你。”杨帆说道。 “视频吗？”柳月月问道。 “嗯。”杨帆点头。 很快，语音通话变成了视频通话。 杨帆逗了女朋友一会儿，说想看不穿的。 柳月月当然不会答应了。 她倒不是怕被杨帆录下来，更不怕被杨帆看到，她只是觉得网上这么做不安全。 两人聊着，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 最后，杨帆送给了柳月月一首诗：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这个傻姑娘高高兴兴笑纳，这顿电话粥期间的所有怄气、拌嘴、吃醋，在一阵哄骗后，皆烟消云散。 两人依依不舍挂断视频电话，睡觉。 杨帆没有说十三的事。 虽然他自己知道宜早不宜迟，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天早上，杨帆没有被闹钟吵醒，自然醒。 去了一趟洗手间，他没回房间，钻进十三姨卧室。 十三姨的睡姿还算优雅，只是位置不太正常，横着睡床上，枕头也跟了过去。 还好床足够大，横着睡，她的脚也没伸出床外。 果果没有枕头，趴着睡妈妈身后。 两人紧紧挨着。 十三姨只需要一个翻身，就能把小姑娘压扁。 卧室里也安装有监控，杨帆很早就从十三姨那里拿到查看权限。 他没有每天查看母女俩晚上的睡觉情况，只看了几个晚上。 他想查看其中的一天，主要是因为那天早上，他看到十三姨和果果睡得太老实了，几乎跟睡前一模一样。 于是他去看监控，发现原来母女俩整个晚上已经绕床一圈了。 果果似乎一直在逃离妈妈的魔爪魔腿，所以不停移动。 十三姨则紧追不舍。 看了一会儿，杨帆钻进十三被窝里。 十三有圣地，梵音缭绕，可净化他的灵魂。 第374章 无边光景一时新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直到十三的闹钟响起，钻进她被窝半个多小时，被子也早就被堆一旁去了的杨帆，才感知到时间的存在。 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快乐能让人忘记时间。 “快点！”十三有气无力，伸手将闹钟摁掉：“要上班，小坏……”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无暇顾及，换成了一连串的叹词。 叹词有很多个，比如：呀，啊，嗯…… 一首经典歌曲，曲调和歌词都很优美，有的闻之心旷神怡，有的听者落泪。 杨帆听过数不胜数的好歌，听过不计其数的好声音。 但没一个能与十三这种词、调皆非常单一的声音比。 以致他不想让她停止。 最美妙的是，这种声音由他来控制。 卧室里，在一阵高分贝过后，陷入近乎万籁中。 杨帆的身体已然达到了今天的锻炼效果，比晨跑几公里的收获还要大。 十三也差不多。 互相监督锻炼，效果显而易见，所以人都要找另一半。 不为爱情，不为下一代，只为强身健体。 人强马壮，国家才能强盛。 运动过后，杨帆的身体有些疲惫，但精气神更好了，这就是锻炼身体的好处。 “今天要迟早了。”看着天花板，十三在杨帆耳边细语，手抚他后背，上面都是辛勤的汗水。 这么看来，他比她从身体里流失的水分还要多。 “嗯，今天还不能做早餐吃。”杨帆昂起上半身。 看到他要起床，十三连忙把腿放好。 杨帆看着也出了不少汗的十三，低头亲了她一口。 虽然现在的她不管是气色还是神态，都是最诱人的，巅峰时刻。 但他无能为力了。 亲了十三一口后，杨帆起身。 正低头想看，十三连忙收拢起双腿，侧过身去：“快回你那边洗澡去。” 杨帆下床，站底下小声问道：“这次还好吧？” 十三背对着他，软绵绵道：“还问？快走，我要洗澡，喊果果起床了。” 杨帆趴床边上，教育道：“十三，虽然你们家很有钱，但该节约的时候，还是要节约的。” 十三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身子，然后侧躺着面对杨帆这边：“你想要说什么？” 杨帆说道：“我们一起洗澡吧，可以省不少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想想看，你冲水的时候，我站在一旁，能蹭到不少水……” “果果，起床了！”十三姨转过身去，开始摇人。 杨帆连忙抱起衣服，撒腿就跑。 他现在什么都没穿，果果醒来看到影响不好。 于是，今天的早餐不但没做成，连起床时间都晚了。 等一家人穿戴完毕，在客厅碰面，十三脸上的红晕还有点明显。 果果背着小书包，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跑到冰箱那边去，打开冰箱门。 “爸爸，我的雪糕呢？”小姑娘蹲地上，看着底层冰柜问道。 小姑娘有记忆了，不再是七秒钟的那种。 杨帆有些头疼，也很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跟小姑娘说。 十三姨扮演的角色注定了，不管是不是她的锅，她都要背起来，不让杨帆当坏人，没什么迟疑，她理直气壮跟女儿坦白：“我吃掉了。” 小姑娘一呆：“你不是有了吗？为什么吃掉我的。” “因为太好吃了！”十三姨说道。 这话杀伤力非常大，太好吃了？ 我没吃到！ 小姑娘立即一屁股坐地上，哇哇大哭：“我的雪糕，那是我赚来的，哇呜~~” 大圣和滚滚也对十三姨很不满，站果果旁边朝十三姨嗷嗷叫。 小主人昨晚可辛苦了，渣男本来说不给你买雪糕吃的，只给小主人买，在外面吃完再回家。 但小主人说这样不好，给妈妈也买一块，回家一起吃。 结果你自己都吃了，不给小主人留一块。 过分！ 杨帆连忙走过去，把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关上冰箱门：“没关系的，晚上爸爸再给你买。” “我想现在吃！”小姑娘泪流不止。 “早上不能吃，还没吃早餐呢。”杨帆哄道：“晚上买两块，很好吃的。” 果果的哭声更大了，那么好吃，都被妈妈吃掉了。 “周末我们去喝奶茶，吃薯条汉堡，好不好？”杨帆说道。 果果立即停止哭声，睁着大眼睛：“真的吗？” “真的。”杨帆保证道。 “我需要做什么吗？”小姑娘问道。 爸爸最近经常告诉她，无缘无故对她好的人，只有妈妈。 爸爸对她好，都需要她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个代价，有的时候是劳动，有时候的是听话…… “你只需要现在不哭了，乖乖去上学。”杨帆说道。 “嗯嗯，那我不哭了。”小姑娘手背擦掉眼泪。 杨帆这才把她放下来：“去上学，今天的早餐在外面吃。” “明天能在家吃吗？我想吃爸爸做的早餐，比外面做的好吃。”走出家门，小姑娘问一旁的杨帆。 “能的。”杨帆说道。 一旁的十三姨对小姑娘说道：“爸爸做饭很辛苦，不能天天做。” 杨帆摇头：“可以天天做的，至少三十岁前，我觉得我可以做到。” 十三姨摁电梯下行健，看周围没人，掐了杨帆一把：“你就那么喜欢做饭吗？” 杨帆点头：“生米煮成熟饭带来的成就感，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正经点。”十三姨很端庄，气质高雅。 杨帆便给她讲了个新闻。 有个男子刚搬到一个小区，看到这个小区的窗户都没有装防盗窗，心想这样不安全，尤其自己还住在一楼，小偷要想进去偷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他给所有窗户都装上了防盗窗。 原本以为这样就安全放心了，没想到的是，才过两天家里就被盗，而且就只他一家装有防盗的被小偷光顾。 小偷留下一张纸条：别人都不装，就你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男子没办法，为了和别人家一样，又把防盗窗给拆了。 附近的领居听说他家被盗，起了恐慌，很默契的都装上了防盗窗。 然后，这名男子家又被盗了。 小偷留言：别人都装，就你不装，是不是瞧不起人！ 第375章 人间有不足，但你在就能弥补 杨帆很喜欢看这类段子似的新闻，它们才是真正的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像那种什么“一个单亲母亲拉扯三个孩子长大成人，两位备受瞩目的高材生却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母亲一眼，唯有之前不争气的女儿为母亲养老”这类新闻，杨帆不喜欢看。 扎心的同时，也觉得这种新闻会让世俗对高级知识分子产生偏见。 这是不可取的。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说也算是知识分子，他就不会做出这种过分的事来。 永远也不会。 他不但要给社会树立好榜样，还要努力给爸妈找儿媳妇，一起照顾爸妈，做一个孝顺听话的大孝子。 多子多福，在三胎开放的时代，杨家人丁单薄，只有杨帆一根独苗。 这是一种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社会的行为。 不可取！ 所以，杨帆决定弥补一下杨家所欠。 多生几个孩子，为国家复兴强盛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保底生三个，再多也没事，大不了罚点钱。 对老婆们来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到时候，儿孙满堂，不管是杨爸杨妈，还是文爸文妈，或是柳爸柳妈，脸上皆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么想着，杨帆嘴角上扬，领着果果走出电梯。 十三姨刚走出电梯，忽然停下来，黛眉微皱。 “怎么了？”杨帆的余光没看到十三跟上来，也停下脚步，转身问她。 十三姨轻轻一叹：“我上去，换下裤子。” 杨帆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十三姨的百褶裙：“这件裙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换裙子。”十三姨按下电梯上行键，电梯门没有一下打开，晚了一步，刚刚它又爬上去了。 “哦。”杨帆恍然大悟，关心问道：“生理期来了吗？”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不是。” “那是什么？”杨帆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十三姨语气平静，温柔贤淑，端庄大气。 但现在要是在家里，她可能就不是这种知书达礼的态度了。 “以后有经验了，垫个护垫。”杨帆说道。 就这样，杨帆跟十三又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生活。 激情燃烧的日子，随着十三亲戚的到访，变得有些平淡却又很温馨起来。 十三在家里的脾气，最近也变得温顺了许多。 至少没有天天打小姑娘了。 倒不是她怕小姑娘没放假前被她打满五十次，让杨帆食言。 十三姨知道小姑娘的小本本藏在哪里，晚上趁小姑娘睡着后，拿出来修改过几次。 姜还是老的辣，小姑娘白挨打了至少十次都不知道，还在认真记着。 又一天晚上，睡觉点。 “小帆，你回你房间睡吧。”熄灯没多久，十三对躺在她身后的杨帆说道。 前胸贴后背，杨帆低声说道：“没事，抱着你睡心里安稳。” 嘴上说安稳，身体还这么不老实？ 十三姨能感觉到杨帆的不安分，虽然他没动手动脚。 “不打算跟芊芊进一步了吗？”十三姨问道。 杨帆点头：“不了，日久生情，到时候伤害更大。” 十三姨说道：“女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抗压力总体比男人强。” “那也不用这样。”杨帆说道。 “没关系的，你不吃亏，我就不吃亏。”十三姨说道。 杨帆有些诧异，十三的心态，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和经历能撑得起来的。 很多有这种心态的人，不是被人渣过，就是渣过别人。 或是看到太多这样的事，看淡了。 杨帆是不相信性本善或性本恶论的。 “再说吧。”杨帆说道。 十三姨似乎也有些纠结，说道：“是我的错，原本是想让你的人生锦上添花，现在变成了遗憾。” 沉默了一下，杨帆说道：“海水有尽头，月亮有圆缺，人间有不足，但你在就能弥补。” 十三很受感动，或许之前她不是他的最爱，但因为阴差阳错，责任重于泰山，他选择了她。 这样的男人，可以适当给他放个羊，让他去花天酒地放松一下，无伤大雅。 十三想说芊芊同意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没问题。 但她最终没说出来。 芊芊阅历还太浅，心高气傲，没她这种看惯风月的人生心态。 不过这是十三有点自以为是，芊芊没有看惯风月的境界，但心中有杨帆，有姐姐，并没有独占的意图。 反倒是月月总吃醋，老是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 这也怪不得她，好好的，男朋友本来是她的，突然就非得加入妹妹，不加还不行。 换男朋友也没用，妹妹这个包袱甩不掉。 第二天，杨帆照常起床做早餐。 不管是否情愿，生活总在催促人们迈步向前。 人们整装，启程，跋涉，落脚，停在哪里，哪里就会燃起灶火。 从个体生命的迁徙，到食材的交流运输，从烹调方法的改变，到人生命运的流转，人和食物的匆匆脚步，从来不曾停歇。 甜食是人类最简单最初始的美食体验，十三和果果都爱吃甜食，杨帆的早餐菜谱上，有甜糕点心。 一天的饮食里面，有这份点心，就足以补充人体所需要的糖量了。 所以杨帆不怎么让她们再额外吃别的甜食。 他今天做的甜食，主料是米粉，然后是蜂蜜。 蜂蜜的主要成分是果糖和葡萄糖，作为早期人类唯一的甜食，蜂蜜能快速产生热量，补充体力。 和人工提炼的蔗糖不同，蜂蜜中的糖，不经过水解，就可以直接被人体吸收。 在国人的厨房里，无论制作菜肴还是甜点，蜂蜜都是其他糖类无法替代的。 “晚上我去领导家吃个饭，就不回来做饭了，你们今晚在外面吃晚饭。”吃早餐的时候，杨帆再次提醒十三姨，昨晚他说过一遍了。 “嗯。”十三姨知书明理，虽然习惯了吃杨帆做的饭，但也不会要求他每天晚上都回来做饭，不回就要收房租水电。 （ps：审核大佬不要再删减了，放过我这个扑街，再过两个月追订都两位数，均订没五百了，调侃几句多娶两个老婆都不行？ 火书都可以杀人放火，情人遍地，看得人浑身燥热啥的都没事，我这才多大尺度。 再过几年还是这么发展，中国人口都很有可能出现负增长，我有宣传多子多福的嫌疑，但我没觉得我有错。） 第376章 快点给国家生孩子 下午下班后，六点钟不到，老赵家里。 平时，老赵这个人看起来挺普通的。 工作十几年，有个那么给力的老婆，才当上一个快倒闭的地方台主任。 就是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住的却是豪宅别墅。 虽然是联排的那种，但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能买得起消费得起的。 先不说房子多少钱，就是前院后院各种花花草草，一般人都养不起。 此外，还有对普通人来说很昂贵的物业费。 老赵相当于住一个月租金两万以上的别墅里，住了十几年了。 “还以为你住的是高层呢。”跟老赵进房子，放下上门礼品，杨帆打量着房子内饰。 赵夫人还没下班回家，听说接女儿放学去了，回得会比下班直接回家的老赵和杨帆晚。 “刚结婚那时住的是我买的高层，没一个月，就搬过来住老婆家给她买的这个房子。”老赵很自豪，大概受到杨帆的影响了，以吃软饭为荣。 “高层那套房子卖掉了吗？”杨帆问道。 “没有，租着呢。”老赵问道：“为什么要卖掉？” “现在不卖，损失也不会大，过几年就大了。”杨帆在客厅里逛了起来。 老赵的肾不太行，跑去洗手间一趟，回来后继续之前的话题，问道：“小帆，你刚才说什么了，高层不卖掉过几年会有损失？” 杨帆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但你不用在意。” 老赵忍不住问道：“你的推测肯定是有原因支撑的，说说看。” 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杨帆说道：“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发现到高层的弊端了，只是还没广泛流传出来。最迟明年，就会广为流传。” “什么弊端？”老赵更好奇了。 杨帆说道：“首先，高层存在极大的火灾隐患，我国的消防云梯虽然最高能达到101米的救援高度，但大部分消防配备的也就只能到十几层的位置，一旦发上突发情况，高层住户的逃生将会很困难。” 老赵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只是没被大肆宣传出来。 “不止这个弊端，还有的吧？”老赵问道。 杨帆点头：“第二是高层维修问题，有过一段时期，我们的商品房质量问题极为严重，老百姓有目共睹，即便质量不差，但未来高层的维修维护，一样是个大问题。” 国内外，不管是高层还是公寓，每年的维修基金都是不菲的费用，电梯的老化、墙体的水电，所有设备按照时间都需要定期的维修和更新。 就算有钱修，高层的维修也没那么容易，就单外墙脱落来说，前几年外墙做无机砂浆保温的房子90%在三五年内必定出现外墙脱落问题，严重程度不一。 这个脱落就算今年修好，明年还会掉，而且补上去的和之前的真石漆颜色肯定有色差。 到最后，整栋楼就像打补丁一样，整个小区的品质一目了然。 再拿电梯维修来说，三十层的高楼两部电梯要承载着几百户居民住户的上下楼，不可能让电梯停摆，使得住户爬楼梯上下楼。 即使是一部电梯停摆，试想一下一部电梯运行，顶楼的居民要多久才能到家？ 而且这样的运行会加快电梯的老化，有些新交付的小区电梯都开始出现问题了，何况10年以后、20年以后、30年以后，这些问题只会越来越频繁。 到最后，维修基金不足以支撑小区的正常运转，电梯故障、外墙渗水、供水不足等问题层出不穷，有钱人会搬走出租，剩下的人都是经济条件不咋地的，住进来的估计也会是社会底层。 这就是高层贫民窟的由来。 “确实是这样，现在这一代年轻人，命真是苦。人生就是个悲剧，买完房，二三十年还完贷款后，发现房子已经一文不值。”老赵悲天悯人，有点想多照顾几个女大学生的念头。 她们太不容易了，先帮她们未来老公照顾她们几年。 杨帆叹道：“将来，高层到达使用年限后，拆迁还很难，非常难。” 谁来拆，拆的成本太高了。 过去拆迁的是低矮小楼，开发商可以再盖高楼赚钱。 如果要拆掉那么多高层，要拿出多少补贴金？ 城中村拆迁的难度就已足够麻烦，将来面对更多人口及高楼住宅，要处理的麻烦事可想而知。 高层出现老旧的问题，到那时房屋可能就会变成危房，要想拆除重建很困难，楼层太高，难度太大，成本太高，根本没有开发商愿意接这样的亏本买卖。 没多久，赵夫人和女儿回到家。 老赵和赵夫人还有个儿子，但儿子寄宿上学，不到周末不回家。 女儿的待遇比较好，寄宿肯定没家里吃住舒服。 赵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身上隐隐有一丝凌厉的气质，俗称的官威，即便是中年的岁数了，风韵犹存。 “嫂子好，听赵哥说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气质与外貌结合的美女类型，年轻时肯定是万人迷。”杨帆跟赵夫人问好。 “小帆啊，不用那么客气，到这里就当回到家一样。”赵夫人很开心，好久没这么被人夸过了。 赵夫人旁边的一个高中女生苗苗条条，模样很俊俏，看杨帆两眼便低下头，然后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继续看两眼，再低下头。 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杨帆和赵夫人并没有发现到赵蕊的这个细节，但老赵发现到了。 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没出声而已。 初中谈恋爱的学生都有不少，只是九成的关系还很纯洁，亲密程度止于亲个嘴。 女儿高一了，在这个时代谈个恋爱，已经不能算是早恋了。 如果还算的话，那国家三胎的宏伟计划将更难实现。 国家大力扫黄，目的也是想让年轻人别整这些没用的，赶紧找个女朋友，不好好谈恋爱没关系，快点给国家生孩子就行。 杨帆看了眼赵蕊，脸上露出笑容，朝她走过去。 第377章 民以食为天 “你们买鱼了啊，做鱼我最拿手，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杨帆朝赵蕊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掏去内脏，切成块的草鱼。 手指不轻易间触碰到，食材袋子被杨帆拿走，赵蕊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 成熟，绅士，彬彬有礼的大帅哥，好有魅力呢。 好想有这样一个男朋友，陪自己做作业，陪自己喝奶茶，陪自己逛街看电影…… 拉出去让班里的女生看到，能羡慕死她们。 小女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朴实无华。 什么吸星大法，采阳补阴，她们根本不会去想这些，或者说很少想。 未成年人的世界，大多很简单，没那么复杂。 当然，也会有看似人畜无害，却以欺凌别的同学为乐的学生。 这些人不配得到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 “那我们家今晚有口福了，小帆，等下做饭你来掌勺，没有问题吧？”赵夫人笑道。 “没问题，赵哥给我打下手就行。”杨帆答应得很爽快，过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今晚是要下厨的。 策划做《舌尖》美食节目的时候，老赵就问过他，会烧菜吗？ 杨帆没跟老赵谦虚，说会，厨艺还不错。 当时，他只是为了让老赵对他的节目有信心。 既然会做饭的技艺暴露，又这么熟了，邀请杨帆过来家里吃饭，老赵不可能还自己或老婆下厨，让杨帆坐客厅里逍遥快活，饭来张口。 最主要的是，老赵不想他和老婆下厨，杨帆在客厅跟他女儿享受二人世界。 老婆是真看得开，不反对女儿现在就搞对象，甚至不反对女儿将来找一个大十岁的老公。 而杨帆，也就比她女儿大七八岁，完全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喊杨帆上门吃饭，赵夫人的小心思，老赵一清二楚。 不止是想看他对她老公的事业能有多大帮助，还想看杨帆这个人为人如何，能不能先跟她女儿认识认识。 人品没问题的话，明面上不用说什么先处处，大家懂就行了。 备胎嘛。 他有女朋友怎么了，谁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 女儿虽然还有点小，但也一样可以把杨帆当备胎。 互相备胎，心知肚明。 现在社会，骗财骗色的太多，九成九以上都是因为不知根不知底。 所以，结婚的前提的几乎都是知根知底。 搞对象，最好也是如此。 娶的放心，嫁的舒心。 于是，五分钟后。 老赵家厨房里，只有杨帆和赵夫人。 杨帆是想让老赵打下手，老赵也很愿意，但赵夫人不愿意。 赵家是赵夫人说了算，老赵靠边。 杨帆也不好拒绝赵夫人的毛遂自荐。 一起做饭，赵夫人自然而然询问起杨帆的美食节目。 这一问，她就后悔了。 因为杨帆几乎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杨帆把自己参与过的拍摄经历分享出来，很仔细。 赵夫人一开始不是很喜欢听，后来慢慢投入。 眼前出现一幅幅画面，好美！ 云贵高原的一条溪流里，上至年过七旬的老人，下到不满十岁的孩童，翻开溪流底部的每一块石头，不厌其烦，在寻求一种神奇的美味。 正直稻花盛开，鲤鱼吃饱了稻花，正是最肥最甜的时候。 厨艺人将稻花鱼去内脏，在灶上摆放整齐，用微弱的炭火熏烤一夜。 甜米混合盐和辣椒，一同塞进鱼腹中，这样的稻花鱼，不管用哪种做法，都盖不住腌鱼和糯米造就的迷人酸甜。 最具吸引力的食材还藏在水底，铺满鹅卵石的河里，大家都在寻找一种东西——爬岩鱼——制作雷山鱼酱最关键的原料，出人意料的美味。 赵夫人这个时候才知道，鱼酱原来一年只能做一次，用最新鲜的辣椒，二荆条最好。 制作过程中，有新鲜肥嫩的生姜，它主要用来去腥。 杨帆提到了一种生姜，叫木姜子，又称山胡椒，西南地区特有的佐料，带有浓郁而神秘的香气。 赵夫人仿佛看到了大量的食盐倒进鱼酱，混合搅拌，然后装进坛子密封，美味慢慢酝酿。 半个月是制作鱼酱的周期，乳酸菌和酵母菌促进香气的生成，挥发性有机酸，滋生出鱼酱独特的酸味，苗家最骄傲的调味品就是这样炼成的。 一勺鱼酱，足以让最平常的食材陡然变得酸楚动人。 “千百年来，食物就这样随着人们的脚步，不停迁徙，不断流变，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杨帆的旁白富含人生哲学。 赵夫人忍不住问道：“小帆，这档节目是你念旁白吗？” “不是，我不专业。”杨帆说道。 “我看你挺专业的。”赵夫人认真说道。 “那也不能抢专业人的饭碗，我有自己的位置了。”杨帆说道。 “那好可惜，肯定有很多人想听你的声音。”赵夫人惋惜道。 杨帆不置可否，问道：“嫂子，你们家喜欢吃面吗？” 没等她回答，杨帆又讲起面的历史和故事。 传统观念里，拥有手艺才能安身立命，相比都市，乡下更能感受到手工技艺的温度。 国家出土过四千年前的面条，这种曾叫“汤饼”的主食，广泛存在于国人的生活。 地域迥异，粗细不同，形状不一，制作方法也各显神通。 面条，最为素净，既是简朴的果腹之物，也可以衬托任何食材，容纳万千滋味。 与北方面食不同，长江以南，人们更喜爱米制糕点。 糕点精细的加工存在于每一个环节，糯米加水研磨，经过处理的糯米粉，质地更加均匀细腻。 水磨糯米粉和粳米粉，按不同的比例混合，创造多变的口感。 应季而变的馅料，取天然色香，夏秋薄荷，冬春玫瑰。 “以后常来家里，我终于明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秀色可餐’这些词语的真义了。”饭还没做完，赵夫人就惊叹道。 第378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妈妈，我饿了。”正在厨房里掌勺，杨帆眼角余光瞥见赵蕊进来，跟赵夫人撒娇。 这顿饭，由于不是自己熟悉的厨房，光是配菜，搜索佐料，杨帆就花了不少时间。 一道菜，做法不一样，需要的佐料就不尽相同。 “就你饿，我怎么不饿？你放学路上不是还吃过零食了吗？”赵夫人内里对女儿宠溺，但表面跟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各种嫌弃。 杨帆头也不抬，好像在专心烧菜，但口中说道：“蕊蕊的身体还在生长发育，饿得是比较快。我高中的时候，经常加餐，跟大部分学生一样在学校食堂打三两饭，吃完还要再打一碗面，这样才能吃饱。” 赵蕊小脸红扑扑的，害羞解释道：“我才没有吃那么多，学校食堂吃饭，我就吃一两。” 赵夫人笑道：“剩下的二两，都拿零食来填补了，是不是？” 赵蕊撇嘴：“才没有二两，顶多一两。” 赵夫人没给女儿面子，说道：“今晚那包薯片你说只有三两我都不信。” “妈~”赵蕊摇着赵夫人手臂，脸红彤彤地偷瞄杨帆。 杨帆把锅盖合上，焖一会儿。 这道菜他做的是五花肉，才半熟，赵夫人看了就说想吃。 上好的带皮五花肉，一定要肥瘦相间。 在国人的菜谱上，红烧肉的历史不算悠久，却很受欢迎。 猪肉、酱油，常见易得，烹饪不需要高深的技巧，只需付出时间和耐心，这让红烧肉成为家常菜的经典。 考究一些的，先用猛火炙烧肉皮，肉皮在高温下迅速收缩，可以长时间炖制，仍保持劲韧的口感。 红色是外观的标签，要获得这种诱人的色泽，可以炒糖色，加老抽，也可以借助红曲米或豆腐乳，各家有自己的方法。 肉汤不容浪费，无论加入什么食材，吸饱汤汁后都会变成红烧肉最默契的配角。 火候的老嫩，味道的浓淡，各家各户，千变万化。 相对于技巧，倾注的心意才最值得回味。 “烧完菜，我给你熬一壶红糖姜茶喝。”杨帆对赵蕊说道。 赵蕊一愣，弄了个大红脸。 赵夫人笑眯眯看着女儿，对杨帆的细心和观察力很是赞赏。 在赵家吃完晚饭，杨帆没有收拾桌子，坐到餐桌旁的钢琴前。 音乐能陶冶情操，乐器是音乐的一部分。 能住这样的房子，赵家自然不缺钢琴。 从前是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现在，杨帆彻底告别了。 这个身体没烟瘾，何况家里有小孩，抽烟是不可能抽烟的。 不能说抽烟喝酒的人都很自私，但公众场合抽烟的，肯定没素质。 所谓的公众场合，也包括餐馆大堂，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各坐各桌吃饭。 当然，露天大排档那种，虽然也算公众场合，但空间不封闭，抽烟喝酒很正常，也称不上没素质。 场合就是那样，不能因为自己拿望远镜看到对面楼有人在家跳脱衣舞，就说人家没素质。 “哥哥，你要弹琴吗？”赵蕊坐到杨帆身边，一顿饭后，她已经跟杨帆熟络起来。 现在的女生，很有胆，至少比杨帆那一代总体要开朗明媚。 乡下封建思想还比较严重，杨爸杨妈那一代，三四岁开始，男孩女孩就不能玩一块了。 杨帆那一代也没开放多少，开放的是他和王君这两小孩，熟到不分性别。 初中，两人还一起去后山玩。 记得有一次，玩一半王君跑去大号，就在一棵树后面，杨帆一开始不知道，一直一边挖野菜一边跟王君说话。 王君有点不耐烦就吼道：“先别跟我说话，我在拉屎。” 杨帆便不说了。 半晌没声音，王君又自己找杨帆说话。 杨帆说：“你不是在拉屎吗，还能说话？” 王君说：“刚刚是没夹断，现在夹断了，可以说话了。” 赵家餐厅里。 杨帆弹奏一曲，琴声一如既往美妙，技艺超群。 赵蕊听着琴声，看着认真投入的杨帆。 似乎能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过去。 爱情是世界上最琢磨不透的东西，有的人好着好着就分了，有些人吵着吵着就好了，有的人等着等着就来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长途跋涉的岁月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者成为过去的往事，但终归是这些故事成全了今天的自己，特别的自己。 赵蕊没有说什么，只在心里告诉杨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世界上有治愈能力的除了时间，还有我们自己。 “哥哥，你失恋了？”赵蕊问杨帆。 杨帆摇头：“没有。” 一段接一段的恋情，无缝衔接，何来失恋之说？ “那能再弹一遍吗？”赵蕊问道。 “再好的音乐，也经不起单曲循环。”杨帆笑道。 “才一次，再来一次嘛。”赵蕊撒娇道。 小女生的撒娇，纯天然。 杨帆没拒绝，再弹了一次。 “这是什么曲子？”又听完一遍，赵蕊才问曲名， “此情可待。”杨帆说道。 赵蕊也学过弹琴，在记忆里翻找这首曲子，但最终当然没找到。 “这么好听的曲子，我怎么没听过？”赵蕊很疑惑。 杨帆笑道：“因为它的作者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很陌生。” “作者不出名吗？”赵蕊恍然大悟。 “嗯。”杨帆点头：“叫理查德。” 赵蕊惊讶，然后有些遗憾道：“居然是个外国人写的歌，好可惜，我以为是我们国家的人呢。果然还是外国的音乐人才多，写出这么好听的歌来。” 杨帆点头：“一株树苗想长成大树，需要土壤。我们的土壤还不够肥沃，再加上西方各种渗透，一直在搞破坏，我们才过得有点艰难。” “把他们赶出去呀。”赵蕊天真道。 杨帆笑着问道：“前段时间有个世界海洋日，你知道这个吗？” 赵蕊点头：“知道，每年六月八号。” “那你上网看到过什么新闻了吗？”杨帆问道。 现在的小孩子，人手一个手机，上网的机会太多了。 第379章 人民有信仰 回忆了一下，赵蕊对杨帆说道：“就是我看到网上很多人说，我们要少吃海鲜，还有不少人说我们国家的人只知道吃海鲜，不关注鱼类的生存和繁衍，素质不行，我很惭愧。” 杨帆点头：“这说明，那些境外势力得逞了。” 赵蕊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哥哥，网上说的不对吗？” 杨帆笑道：“当然不对了，事实上我们国家的海洋捕捞业不是最发达的，而且我们吃的海鲜，大部分都是从养殖场里出来的，少部分才直接从大海里捕获。” “那为什么网上都那么说我们呢，连我们自己人都嫌弃我们自己，觉得太不应该了。”赵蕊问道。 杨帆说道：“之前不是说了嘛，有境外势力在引导这一切，想让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罪恶，从而向往国外，觉得外国人都是高素质人才，外国是天堂。” 说着，杨帆把前段时间网上发生的事说给赵蕊听。 那时，网上突然出现一条关于“吃海鲜”的热搜，热搜主要内容，说的就是科普大v不让国人吃海鲜。 对于科普大v发出的这一讨论，并不是在最近出现的。 很早以前，多个网站就发布了相关信息，都是对国人吃海鲜这一事有诸多指责，还以正义者的身份，请求国人少吃鱼，有利保护鱼类资源。 乍看上去，多个科普大v账号，是在维护正义，保护海洋生态资源，但其实背后原因，很值得深究。 国人吃海鲜，相对于全球其他国家，并不是最多的。 即便人口数量众多。 为何这些科普大v只看到了国人，单纯地不让国人吃海鲜，到底有何目的？ 资深点的网友对于相关网站发出的这些言论，大多不认可，首先对于网站的区别对待，就产生了不满，更加觉得是在针对国人。 同样都是爱吃海鲜的西方国家，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国人喜欢吃海鲜，就被要求少吃海鲜，不然渔业发展就会受到影响，甚至未来可能吃不上鱼。 这种说法看似担忧国人未来的渔业发展，其实，背后另有一层意思。 国人虽然爱吃海鲜，但渔业发展一直还好，也没有扰乱渔业的自然发展，有些科普网站，竟然大肆宣扬国人吃海鲜不懂得节制，会导致渔业发展不下去。 对于越来越多的科普大v发布如此言论，最后有人调查下去。 然后发现这些网站，都与一个境外组织有关。 那些嚷着让国人不要吃海鲜的科普博主们，是收了境外组织的钱，以环保之名行不轨之事，忽悠国人不要吃海鲜。 有个博主曾收到过相关合作邀请，但他认为有些钱不该赚，没有搭理。 根据他公布的邮件截图来看，对方要求合作的视频，主题正与“海洋保护”相关，并且邮件正文还对预期视频内容列出了非常详尽的要求，其中就有包括“华夏国和全球面临的渔业资源危机、过度捕捞”等话题。 被有些网民质疑p图后，博主发布了一则视频，抹去邮件截图的马赛克，详细介绍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他扒皮该组织的全过程。 一开始博主也以为这就是一个公益科普活动，但仔细一查却发现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虽然该组织在国内的官网是“一片祥和”，但进一步查询后，发现这个组织实则是个境外组织，使用的是国外慈善注册号。 组织创始人和顾问们干的都是抹黑、污蔑华夏环境事业的勾当。 这么一群人凑活在一起，能是盼着华夏国好？ 显然不是。 这类境外组织花巨资找大把国内媒体宣传所谓的“环保”，以科普海洋渔业为名，实则不怀好意地传播一些“未来吃不上鱼”的恐怖信息，让蛋白质摄入量远低于发达国家的国人不要吃海鲜，认为我们国人没有资格和他们一样过上好日子，想方设法要把我们忽悠瘸。 一些科普博主没有底线，接推广“恰饭”。 “好阔怕，我都不想上网了。”听完后，赵蕊心有余悸。 “那也不至于，信息时代，上网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现在少上网是对的。上错地方，可能被洗脑，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杨帆说道。 “我没有觉得国外好呀。”赵蕊自豪道，她的民族自信还是挺强的。 只是因为网上的一些言论，她有时会产生一丝怀疑。 杨帆赞许道：“那就好，要警惕打着环保、科普等旗号的阴谋与恶意。互联网上从来就不是风平浪静的，类似的阴谋和恶意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网络安全就没有国家安全。说不定与你互动的‘好友’就是某些境外情报机构的间谍，一定要小心防范。” 看到杨帆跟自己女儿聊得这么开心，老赵有点别扭，总觉得杨帆是想老牛吃嫩草，脚踏两只船。 赵夫人倒是很欣慰，她和老赵也经常教育女儿，想给女儿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世界观。 但效果甚微，自从开始懂事后，女儿就不喜欢听他们讲大道理，而且很排斥。 赵夫人没有要撮合杨帆和她女儿的迫切愿望，随缘就好。 没那个缘分，能当兄妹一样相处，对女儿也有好处。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吃点水果。”收拾完桌子，甚至刷完碗筷的赵夫人，把一盘水果片端过来，放钢琴架上，让女儿和杨帆边吃边聊。 随后，赵夫人放下果盘，回到客厅。 老赵悄悄对老婆说道：“你就这么放心蕊蕊跟小帆玩一块？我跟你说，小帆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赵夫人冷冷地看了老赵一眼：“去洗浴按摩的时候，你有想起你有老婆吗？” 老赵立刻就不说话了。 那些买房买车，花了大几十万才娶回来老婆的男人，去洗浴按摩，可以埋怨说花那么多钱娶的老婆，不给自己洗脚按摩，花一两百或几百，让别人花几十上百万娶的老婆给自己服务怎么了？ 傻子才不干这种事。 第380章 民族有希望 普通男人可以那么想，可以跟老婆那么吐糟，老赵却不能。 他家世没老婆好，权和钱也比不过老婆。 娶老婆的时候，他看似也花了不少钱，但都是花给自己的。 他买的婚房，夫妻俩仅仅住了一个月，就搬到这栋别墅来。 于是，老赵和老婆没话说，陷入冷战中。 但杨帆和赵蕊那边，却聊得很起兴。 女高中生，再成熟，也不会成熟到哪去，身上依然保留有少女的青涩。 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纯粹、纯净的东西。 说人不是东西，是不对的。 人其实也是个东西，就像人也是动物一样，跟别的动物有共通性。 赵蕊身上有杨帆认可的纯净，纯天然，不是绿茶婊的那种后天表演。 主要是，赵蕊长得也好看。 好看是敲门砖，拿着能轻易闯进别人的心灵。 人的心灵有门槛，就如清华北大有分数线，达不到，就闯不进去。 闯不进去，别的免谈。 也跟一些大企业招人有学历要求一样，达不到学历要求，再优秀的求职者，也只能望洋兴叹。 客厅沙发那里。 “怎么不说话了？”越听钢琴那边传来的女儿和杨帆的欢声笑语，赵夫人对老公越来气。 “我无话可说，在反省自己。”老赵憋屈道。 说话不行，不说话也不行。 “又无话可说？”赵夫人提高声调，但意识到有外人在，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再继续提高分贝，就会影响到杨帆和女儿了，她只好压低声音：“小帆跟个小女生都有说不完的话，你跟我有代沟，是不是？” “不是，我们同岁，没有代沟。”老赵郁闷道。 钢琴这边。 杨帆能跟赵蕊聊她的学习，也能跟她聊音乐电影，聊这个世界的历史，感觉很舒服。 不同年龄段的人，有不同的魅力。 果果纯净到一尘不染，懵懵懂懂。 赵蕊有了自己的表达欲望和主见，能跟杨帆畅聊，一直在线。 果果经常掉线。 所以跟妈妈说话的时候，她有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挨打了。 跟杨帆聊天，赵蕊的感觉更舒服，尤其在聊历史的时候，她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磅礴大气的画卷。 画卷里应有尽有，她就像一阵风，若遥远的回音，追着梦的翅膀，在亘古不变的神话里，寻找到那个金壁辉煌的王朝。 它是史册里深藏的墨迹，带给人无法言说的美丽和忧愁。 它是云彩里镌刻的记忆，留给世间难以忘却的厚重和大气。 它宛如宝剑上镶刻的星辰，恍若皇冠烘托的太阳，一袭轻纱下的曼妙舞蹈，摇醒了一个盛世的传说。 随着杨帆的声音，古老的风铃开始变奏，浑厚如黄钟大吕的音符直贯苍穹。 赵蕊用想像触摸它诗的轮廓，手心的雪花含苞欲放，梦想的枝头辍满星光。 没有比枫桥更波澜的心情，摇荡清秋的月亮。 它在一个民族精神疆域里呈现出人生的壮美，艺术情怀的宏广。 它的美丽令人陶醉，无法忘怀。 赵蕊屏住呼吸，仿佛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惊醒这个繁华的美梦。 “哥哥，这就是历史吗？”听完一个王朝的诞生与覆灭，赵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是的，一部古史，绚烂精彩，由无数生命共同演绎，不是一部电影能呈现得出来的。”杨帆说道。 “是啊，现在的电影都不怎么好看，我都不愿意和妈妈去电影院了。”赵蕊埋怨道：“只能周末在视频网搜一下评价比较高，上映了几年甚至很久的老电影看。” “会越来越好的。”杨帆也看过这几年出的一些票房和评分较高的电影。 以他对市场的判断，未来几年，会出现不少好电影。 以前的土壤不太友好，现在在慢慢好转。 “可是，青春就几年，就算未来几年有越来越多好看的影视剧，我们这一代人也错过了。”赵蕊说道：“以后回想起这些年，感觉都没留下什么，只有学习学习，甚至都想不起来学习的样子。” 杨帆微微一愣。 是的，青春需要载体。 这个载体，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首歌，也可以是一部电影。 但做为记忆的载体，人其实不适合。 因为很多人终究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与自己再无干系。 而音乐或电影，只要找，就能很快找到。 一旦找到，就能找回被遗忘的时光。 人一旦丟了，找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杨帆的人生大部分记不起来的记忆，都存在一首首歌，一部部电影里。 也许有的电影当初一上映，不是那么的受欢迎，但后来…… 前世，有一个晚上，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杨帆，偷偷去网吧玩。 他打开一部电影观看，不知不觉，后面已经站了很多人围观。 是一部前面九成五是喜剧，结尾却是悲剧，票房惨淡，让投资公司差点破产的电影。 但它在后来，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受欢迎，被奉为经典。 一年一影帝，百年一星爷。 星爷是一代人的青春，确切点说是一代人青春记忆最重要的载体之一。 载体上铺满了青春回忆，透过这个载体，还能看到其它被遗忘的记忆。 记忆仿若无根之水，落地即逝。 但其实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藏进了浩瀚无边的大地，遗落在不断向前的人身后。 当有一天回望，不管多远，都能看到它们在原地徘徊，在时光长河里沉浮。 只是人再也回不去，只能远远看着，或微笑，或泪流满面。 和赵蕊聊了很久，再回到客厅跟老赵和赵夫人聊了一阵子，杨帆起身。 已经快晚上九点钟了。 杨帆没骑电瓶车回家，而是打了辆车。 电瓶车在单位，没骑过来。 下班后，他坐老赵的车过来的。 老赵和女儿送完杨帆回来，女儿去洗澡，他被老婆留在客厅里。 “很完美的一个人。”杨帆回去了，赵夫人终于好跟老公评价起杨帆来，眼里满是赞赏之色。 厨房里不说，餐桌上的聊天，客厅里的唠家常，杨帆跟她都能有共同的语言。 第381章 舌绽春蕾 听到老婆对杨帆的评价这么高，老赵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服气说道：“是有那么一点完美的意思，说话非常有艺术。” 赵夫人轻轻一笑：“要是蕊蕊不喜欢他这个大哥哥，他就完美了，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被看穿小心思，老赵脸红脖子粗。 他是妻管严，也是女儿奴。 只要看到除了家人外的异性跟女儿接触，尤其对方跟女儿同龄，或是比女儿大，就算大很多，他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 赵夫人也不在意，轻叹道：“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这么一个完美的人，无可挑剔似的。有成人的稳重与睿智，有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有两代年龄差距巨大的人都认可的知己潜质。” 跟杨帆聊天，赵夫人感觉非常舒服。 女儿那边不用问也知道，跟杨帆聊得非常开心，她只差脸上写着“哥哥，我喜欢你崇拜你”这几个字了。 老赵对杨帆的为人处事、谈吐也很佩服，还有点羡慕。 跟什么人他都能有话说，俗称的可以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 这种技能，看起来最普通，却也是最实用的。 有时候，一个人的好坏，一件事的好坏，全靠一张嘴，人和事件的本质是好是坏，已经不重要了。 更让老赵钦佩的是，杨帆的谈吐，是有底气的，有真才实学支撑。 口吐莲花，舌绽春蕾，有些人可以施展一阵子，再久就会露馅，变成满嘴跑火车。 “评价什么为人，你不是要看小帆的工作能力吗？”老赵闷闷道。 赵夫人以手扶额：“我有跟你说过让小帆过来，是想看他的工作能力吗？” 老赵疑惑：“不是这样的吗？” 赵夫人恨铁不成钢：“今晚他就做饭，跟蕊蕊聊天，和我们说话，我上哪看他的工作能力去？” 老赵傻乎乎道：“我以为你能通过这些看得出来小帆的工作能力呢？” 赵夫人气极而笑：“对对对，没有你，我一样能生出蕊蕊，我无所不能。” 老赵老实巴交道：“那意思小帆是可以信任，值得培养吗？” 赵夫人嗤笑：“你能培养人家什么？” 顿了下，她说道：“虽然看不出他的具体工作能力如何，但只看他过往的资历，再加上他在厨房里单凭一张嘴，就能让我口水直流，眼前出现一幅幅美食画面，所以他计划筹备拍摄十个月到一年的这档美食节目，我很看好。” 老赵弱弱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想了一下，赵夫人说道：“你的作用就是尽量使用自己的权力，给他扫清路上遇到的障碍。现在他做的节目，在美食频道还好说，像《马汉脱口秀》去了卫视频道，困难应该很多吧。” 老赵点头：“是这样，现在录制《马汉脱口秀》，卫视的人要监督，要指手划脚。” “所以小帆离撒手不管不远了吧？”赵夫人问道。 老赵如梦初醒，不得不佩服老婆的观察力，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杨帆在《马汉脱口秀》去卫视频道播后，就开始划水，不怎么上心了。 “小帆果然太妖孽了。”老赵叹道：“他预料到《马汉脱口秀》去卫视频道播，卫视频道的人肯定要鸠占鹊巢，不如趁早脱身。” 赵夫人脸上也满是赞赏之色：“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留在《马汉脱口秀》，反倒不是好事，以退为进。” 当初，赵夫人跟老赵分析过，杨帆自愿去美食频道，是把美食频道当成去卫视频道的跳板了。 只要节目足够好，即便是在美食频道，收视率也会很可观。 这样的话，卫视频道不可能关注不到。 单位里是有派系，是有不能动的位置，拒绝外人进来。 但派系之争不全是弊端，因为资历决定了上升通道，所以单位里也需要有能真正做事的人。 杨帆足够优秀，卫视频道肯定会来挖他。 赵夫人和老赵没料到的是，《马汉脱口秀》在视频网播出后，口碑会炸裂。 炸到负责卫视频道的副台长陈明真都被惊动了。 陈明真才不管底下的人有没有给杨帆给《马汉脱口秀》留位置，他只要政绩。 于是，《马汉脱口秀》被请去了卫视频道。 在卫视频道播两期后，《马汉脱口秀》现在算是彻底火遍全国了。 第二期收视率不但没降，排名还往前走了两名，同期第三。 照这个趋势，冲击同期第一，是迟早的事。 这是板上的钉钉。 因为前两名是季性节目，播到了后期，高潮过后，即便再来别的节目替代，收视率一开始也不可能跟《马汉脱口秀》比。 就像现在的《马汉脱口秀》，虽然很火，但一时超不过前两名。 《马汉脱口秀》成了卫视频道的香饽饽，而杨帆还没正式转去卫视频道，那边的人自然会有点排挤。 然而杨帆大气，不在乎名分，更不在乎这么一个火爆全国的节目。 他现在已经正式放手，让卫视频道的人来主导。 原因有很多，一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二是赞助商升级，卫视那边找来的，必须有一定的话语权。 三是杨帆确实想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干脆点，把这个节目送给卫视频道。 杨帆不想与世界为敌似的，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反正他还有很多节目可以做。 比如他现在正在筹备的节目，在当年可是吊打《幸运52》和《开心辞典》的一档节目。 离开老赵家出来的杨帆，很快登上出租车。 这个饭局，他其实也等了很久了。 见了赵夫人，他才算是在山城电视台站稳脚跟，天花板再次提升。 老赵在美食频道是一手遮天，但在整个单位，没什么话语权。 而且老赵是妻管严，还没什么主见，赵夫人认可的人，老赵才敢彻底认可。 十三的工作跟电视台不是一个系统，她还真没赵夫人说话好使。 柳家那边，柳爸就更不用想了，不可能因为一点芝麻小事而滥用人情。 下了出租车，还没进小区，杨帆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怀里举着一根拐杖，站在路边，盲人道尽头。 第382章 大结局（中） 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 盲道，是一座城市的人性化体现。 和健全人一样，盲人同样需要日常出行、吃饭购物、工作就医。 但他们能否安全顺畅地上路，很少有人去关注。 杨帆路过怀里竖着盲杖，高过头顶的小女孩身旁时，停了下来。 小女孩眼睛清澈，但目光没有焦距，她听到了身边的脚步声，很近，连忙抱紧怀中的盲杖。 杨帆看了一眼小女孩前方的路况。 路面施工，有一小区域板砖被挖走，包括盲人道。 施工路段，周围拉上了警戒线。 “需要帮忙吗？”杨帆声音温柔道。 小女孩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很高兴，连忙说道：“谢谢大哥哥，能帮我绕过这段路，再带我过马路吗？中午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现在回来路就没了。” “好，你跟着我走。”杨帆主动抓住小女孩手里的盲杖的一头，领她绕过施工路段。 其实也就几米的距离，对正常人来说，几秒钟就走过去了。 但就是这么几米，把小女孩拦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左，1，2，3……右，1，2，3……右，1，2，3……”跟着杨帆走，小女孩嘴里小声念叨。 杨帆没打扰她，带她绕过施工路段，再穿过马路。 “没家人带你，你自己是怎么过马路的？”过马路的时候，杨帆问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我跟着人群走呀。” 看着空旷的斑马线，就自己和小女孩，杨帆问道：“比如现在，没人过马路，就你自己，你怎么办？” 小女孩有些为难道：“如果没人过马路，我自己过，妈妈说能不能抵达马路另一头，需要靠运气。” 杨帆有些沉默。 小女孩似乎在安慰杨帆，说道：“人的运气向来都很好的，我的运气也不差，自己过马路很多次了，没有被撞过一次。” 杨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要是被撞过，哪怕就一次，我现在就看不到你了。 小女孩露齿而笑，牙齿很白：“妈妈跟我说，一个人过马路时，要保持匀速，千万不要走走停停，那样司机难以判断。每次过马路，我都要竖起耳朵认真听，通过听发动机的声音，判断一辆汽车离我的远近。” 一个盲人过马路，最先考虑的竟是健全人的感受，杨帆叹气，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过街信号灯加装上声音提示了。 以前他总觉得多此一举。 原来是自己没考虑过这个世界还有人看不见，有人需要这个声音。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过街信号灯都有声音提示。 小女孩很开朗，没有盲人普遍存在的孤僻和自卑，兴致勃勃说道：“我出门最喜欢坐地铁和轻轨，因为轨道交通有规范的报站系统，能够顺利找到方向。最害怕坐的是公交车，因为有时线路报站系统不规范，有时多趟公交车同时进站，还没有找到要乘坐的那趟车，公交车就开走了。” 杨帆认真聆听，有视力障碍的人，出门的确很不容易。 重新踩上盲道，小女孩停下脚步，口中不停地跟杨帆道谢：“谢谢大哥哥，谢谢，我可以自己走了。” 杨帆放下盲杖那头，看着它触碰到盲道，看着小女孩长舒一口气，柔声问道：“你刚才站那里等多久了？” 小女孩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小声问道：“幽幽，现在几点了？” 智能手表立即给小女孩报时，听完后，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半个小时这样。” 杨帆轻叹：“很多人不懂你的求助动作，你为什么不出声呢？” “晚上人少，我也请过路人帮忙，但他们没回应就走了。”小女孩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杨帆不知道她是先天性视力障碍，还是后天的。 如果是后天，那这个小女孩的内心无比的强大。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可能他们太害怕这个社会，害怕被欺骗，请你原谅。”杨帆惭愧道。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小女孩有些慌乱起来：“我妈妈，我等不到帮忙，我妈妈也会找过来，接我回家的。” “你家还有多远，我送你。”杨帆笑道。 “不远了，只要盲道不被侵占，我能回到家，我妈妈也会在小区里等我。”小女孩缓步前行，盲杖点一下，走两步。 遇到拐弯，她才会停下来，重新定位。 有些盲道不是很人性化，有漏空的地方，但小女孩凭借超强的记忆，顺利通过。 看着小女孩身上的穿着，杨帆没问她有没有养导盲犬。 买不起，养不起。 虽然导盲犬是盲人的眼睛，但它们仅仅是少数盲人的标配。 杨帆对待导盲犬是最温柔，最心疼的。 一条狗想成为导盲犬，初选的门槛就很高。 导盲犬的品种一般是拉布拉多猎犬和金毛猎犬。 原因是，这类品种的狗天性温和，攻击性弱。 然后还要检查狗的家族病史，以及有没有攻击过人类的行为。 想成为导盲犬，它的父辈、先辈，都不能有任何伤人记录，挑选标准甚至比警犬还高。 这只是第一步。 学习报道之后，导盲犬还要经过一系列的专业培训。 比如，拒绝食物的诱惑。 贪吃是狗的天性。 但工作人员要遏制它，用一些特殊训练，让导盲犬学会主动抵制诱惑。 并且，它们必须随时听候主人命令。 导盲犬在工作时，难免会受到其它动物的干扰。 但只要主人一喝，导盲犬坚决不搭理。 杨帆看过一个视频，一条二哈对着导盲犬大呼小叫，似乎想要干一架。 但导盲犬蹲坐那里，纹丝不动，连一句“汪”都没有发出。 导盲犬上岗前的考试极为严苛，淘汰率超过70%。 它们攻击人类的案例，不止国内没有，迄今为止，全世界也没有一例关于“导盲犬伤人”的报道。 也正因为导盲犬可靠，安全，法律上给导盲犬开了绿灯：允许进入公共场所。 但即便法律依据有了，很多公众场合也拒绝导盲犬进入。 比如有些地铁，有些公交车，有些酒店。 有个视障女士就因携带导盲犬出行，11次被地铁工作人员拒之门外。 导盲犬比一般的宠物更敏感，也更忠诚，在第11次被挡在门外时，它趴在地上哭了。 “你觉得出门方便吗？”跟在小女孩身边，杨帆问道。 犹豫了一下，小女孩点头：“还可以的，只要不修路，我多走几次就能记住怎么走。” 这一路，杨帆看了盲道设计，不是弯弯曲曲，就是时断时续，笔直的很少。 一切给正常行人让道。 小女孩只是比较容易知足，才觉得还可以。 真实情况是，盲道的设计和实用，距离她们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的确如此，一开始，小女孩的妈妈从不敢轻易让她独自出门，担心视力不佳的她会走丢，更担心交通安全问题。 盲人出行时需要在脑海中不断构图，这条路走过一遍，就要凭借脚下的触觉、耳朵的听觉去构建一幅立体画面，手中的盲杖就像探测器一样，随时查看着1米之外的路况。 当这个画面中某一个点出现障碍时，就要绕行通过，下一次就会格外地精心，甚至不敢再从此处通过。 这些障碍，既包括修建盲道时遗留下的障碍，也包括人为架设的障碍。 这一个个“盲点”阻碍了盲人的出行，甚至令他们遍体鳞伤，心里留下阴影。 盲人喜欢的盲道是笔直的，这样走起来会更加顺畅，但仔细观察实际中的盲道。 盲道十八弯，井盖夹在盲道中间，路旁树木抢占盲道，盲道地砖凹凸不平，缺少地砖的情况…… 盲道越来越像装饰品，不像是专门修给盲人使用的，而是修给健全的人“看”的。 此外，汽车占用盲道停车早已屡见不鲜，共享单车挤占盲道的现象比比皆是，这一切让盲人的出行步履维艰。 “大哥哥，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家。”盲道尽头，回到小区门口，小女孩不停地鞠躬感谢杨帆。 “我帮你的忙，你谢过了，过马路后都是你靠自己走回来的，我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谢。”杨帆看着站到盲道尽头，脚下再无盲道的小女孩。 尽管大街上的盲道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至少还有专供盲人行走的道路。 但从大街到家门口这最关键的一百米两百米，盲道却是空白的。 “还是非常感谢你，大哥哥，你是个好人！”小女孩的笑容纯真而烂漫，是杨帆见过的最治愈的笑容之一。 “好，我收下了。”杨帆问道：“剩下的路，你能自己走吗？” 犹豫了一下，小女孩说道：“可以的，妈妈可能还没空，我先自己走回去，找不到路我就等她，或是给她打电话，麻烦她来接我。” 这段距离，小女孩长时间行走，反复记忆，不断磨合熟悉，现在差不多可以走到居民楼门口。 到了居民楼门口，就好办了。 以前，她每次回家都只能走到小区门口，踩在最后一块盲道地砖上，等待妈妈下楼来接她回家。 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 后来，妈妈指引她来回走了很多次，她才敢走。 但成功率依然不是很高，因为小区内部错综复杂，还经常有施工有障碍物横空出现，并非每天一成不变。 杨帆依稀记得，全国有近两千万有视力障碍的人，但他总是看不到他们出门，今晚才算是第一次碰到。 原来，他们出行实在太不方便了。 现在，他既希望这些有视力障碍的人能够走出来，适应社会，融入社会，又担心他们在融入的过程中出现危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盲道专道专用、变曲为直，盲道上的障碍被彻底清除，并且铺设到家门口，公交车能够准确报站并为残疾人士多停留一会儿，过街的人行横道装上声音提醒装置，超市的货架、商场的洗手间加装上盲文标注。 “你告诉我，你家住几栋，我送你回去。”杨帆重新拾起盲杖，对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连忙抽回盲杖，说道：“大哥哥，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妈妈说别人帮得了我一次，帮不了我一辈子，我要靠自己。” 杨帆没坚持，问道：“那你记得怎么走吗？” 小女孩拄着盲杖前行，闻言停下来，说道：“记得，再往前走一百零七步左右，就往右拐，上台阶，共十七级，前九级一组，后八级一组，中间五步，走上台阶，再前行二十一步，左拐……” “好，你自己走，我在一旁不说话，不影响你。”杨帆说完便闭嘴。 小女孩朝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才走一半，前方一个妇人迎面急匆匆赶来，但看到小女孩后，她脚步慢下来，甚至最后站在原地，不再过来。 直到小女孩走过去，她才轻手轻脚跟上。 同时，她也警惕着杨帆。 远远走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杨帆离小女孩很近。 她女儿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也很标致。 若不是路段繁华，若不是因为出了点意外，今晚女儿不会这么晚还在大街上走。 “七，八……”忽地，小女孩停下来，转过头，朝妈妈的方向看去：“妈妈，你是不是来了？” “嗯，来了。”小女孩妈妈走过去，拾起女儿的盲杖。 小女孩四下张望了一下，不知道杨帆在哪个方向，最后对着空气说道：“大哥哥，我妈妈来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小女孩的妈妈这才有点诧异地看着杨帆。 还以为杨帆不怀好意，看到小女生好看，眼睛还看不见，就明目张胆跟踪。 “妈妈，今晚马路上修路，大哥哥带我走过去，还送我过了马路呢。”小女孩又对妈妈说道。 小女孩妈妈连忙对杨帆鞠躬，很感激：“谢谢，谢谢你帮了小妍这么大的忙，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小妍也感谢过我了，不用再感谢。”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穿着干净整洁，衣饰很普通的小妍，杨帆对她旁边的妈妈礼貌道。 顿了一下，他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妍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 第383章 适度游戏，谨防沉迷 等杨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果果早就睡下了。 十三姨还没有，穿着丝滑的睡衣，吹着空调，坐沙发上看文件资料。 电视一如既往开着，只是声音比较小。 虽然她不怎么看电视，但电视依然是家里不可或缺的电器。 尤其在果果睡觉后，杨帆又不在家，电视开着能让十三姨感觉到家里没那么冷清。 三只宝的作息时间跟果果差不多，晚上家里很安静。 “还在工作吗？”杨帆换鞋，走进客厅。 “没事看看，我上班不积极，不跟领导往外到处跑，只能多做些办公室工作。”十三姨合上文件夹，放到一边去，起身给杨帆打水喝。 “以后我太晚回来，你别等了，早点睡。”杨帆接过十三姨手里的水杯，没道谢。 要是道谢，会让十三姨诧异，想干嘛？ “今晚喝酒了吗？”十三姨没表示答应或拒绝杨帆的要求，凑到他嘴边闻。 “没喝酒，第一次上门，还没那么熟，喝酒有点失礼，正常吃饭。”喝了一大口水，杨帆在十三姨嘴唇上啄了一下。 没太深入，不然十三姨难不难受他不知道，他肯定会很难受。 “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我们不用仰别人鼻息活着。”十三姨说道。 如果说以前的她只有公主的傲慢与骄横，现在则有了女王的凌厉与强势。 杨帆帮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前的温和，现在夹杂着攻击性。 “十三，你以前给我的感觉是很温柔的。”坐下来，杨帆把水杯放茶几上。 十三姨也坐下来，半晌没说话。 杨帆也没再开口。 最后还是十三姨出声了，问道：“你眼里的温柔，是什么？” 杨帆到现在都不知道十三姨在燕京经历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得出来，是一段很不愉快的经历。 “经历过最深的黑暗，却依然给别人光。这是你之前的温柔。”他牵过十三的柔荑。 十三姨任由杨帆把玩着她的手指，说道：“那是因为我忘记了。” 顿了下，她看向杨帆：“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人吗？ 杨帆说道：“你是往日的情书，是日落的余情未了，是路人脚下不停生长的风，也是我一直喜欢的人，无论你脾气变成什么样，性格变化多大。” 十三眼底对世界的怨气在这一刻化作轻烟飘走，只剩下似水的柔情，离杨帆更近了，送上香吻。 杨帆配合了一阵子，主动脱身。 坚决抵制血战到底这种不人道的行为，适度游戏，谨防沉迷。 “快去睡觉，我还没洗澡呢。”杨帆起身，一瘸一拐走开。 瞥了一眼，十三嘴角上扬。 或许小帆以前真的不太正常，自己魅力太大，才让他变成了正常人。 洗完澡后，杨帆没去十三房间睡，回自己房间睡了。 女朋友多就是有点麻烦，他需要陪柳月月睡前聊天。 果然不能多交女朋友，不然都没有自己的个人时间。 “杨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几天跟我说话都是敷衍了事的样子。”柳月月在电话里询问杨帆。 女孩子的心思很细腻，男朋友对她好不好，她能感觉到。 这个感觉不是无中生有，是有根据的。 “怎么可能，我最喜欢你了，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孤枕难眠。”杨帆躺着，打起精神陪女朋友聊天。 “那你瘦了吗？”柳月月问道。 “瘦了吧，最近没量体重。”杨帆说道。 “我增重了哦，今天量了，一百零五。”柳月月得意道。 杨帆一直说她太瘦，这身高应该有一百一十斤才合格。 “那离一百一十还差得远，继续加油，我们不用做偶像歌手，没必要瘦得只适合欣赏，不适合拥抱亲热。”杨帆说道。 “大坏蛋，天天想着占人家便宜。”柳月月娇羞道。 杨帆厚颜无耻：“不让天天占我才会想着，等天天占后，我就不会想了。” “那不想也不行，不想不是不喜欢我了吗？”柳月月脸红扑扑道。 “不会的，我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杨帆说道：“和你在一起，我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才想着多去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让它更加美好。” “我这么厉害吗？”柳月月沾沾自喜。 “你才知道吗？”杨帆哄道：“该睡觉了，不聊了啊。” “嗯，那睡觉。”柳月月也不是不懂事理的人，时候不早了。 很快，电话挂断。 杨帆没睡，给柳芊芊打过去。 柳芊芊这两天没在山城，去影视城了。 《包青天》据说都拍了五十集了，还要继续拍下去。 杨帆感觉柳芊芊这个姑娘就是个愣头青，一集没播，都不知道反响如何，就闷头不停地拍。 虽然开拍前山城电视台参与了，也确定会引入。 但真播出后，反响不行，收视率太差，一样会被叫停。 一旦叫停，多拍一集，就多一集的损失。 虽然没大牌明星，但每集的制作成本也能超出十万。 “忙完了吗？”语音电话接通，杨帆关心问柳芊芊。 “忙完了，在泡澡呢。”柳芊芊的声音有点远。 杨帆立时有点口干舌燥，试探问道：“能不能视频？” “想得美！”柳芊芊一口回绝。 杨帆尴尬一笑：“又不是没见过。” “那也不行！”柳芊芊撇嘴，那能一样吗？ 隔着视频，总感觉有人在看，不止杨帆一个。 见面不一样，没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行吧。”杨帆现在有求于柳芊芊，没再当她是绊脚石。 他想拍电影，给赵蕊那样的学生留下青春。 但想拍电影，从零开始很艰难。 最重要的是，得有启动资金。 而柳芊芊或许缺人，但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妈妈可是愿意给她几个亿随便整的人，整亏了都没事，当是买经验买教训。 有了钱，人自然不会缺。 想要什么人有什么人。 资本想进军新领域，从来都不是从零开始的，而是从收购开始。 收购一个完整的团队。 第384章 不要吝啬你的赞美 “今天累不累？”没聊几句，杨帆再次关心询问柳芊芊。 这让柳芊芊一下警惕起来。 杨帆这个家伙，很少对她嘘寒问暖。 “你想干什么？”柳芊芊先给自己罩上一层防护罩，提防杨帆的阴谋诡计。 杨帆挠了挠头，果然不能一下对人太好。 要循序渐进。 但时间不等人，他也没办法。 人生在世，总需要求人。 求自己女朋友，不丢人。 “我能干什么，你又不在我身边。”杨帆说道。 柳芊芊可不信他，说道：“是不是想哄我跟你开视频？” 她愈发警惕了。 杨帆的哄骗，是真的防不胜防。 想当初，她有很多循序渐进的计划，比如什么时候可以让杨帆亲，什么时候可以更进一步…… 结果呢，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有次她直接就被杨帆连下两城，事后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矜持呢？ 原则呢？ 计划呢？ “虽然我很想看，但不会跟你和你姐姐做这种事，网络上不安全。”杨帆无奈道，实话实说。 “那还差不多，一定要掐灭这种念头，不然哪天视频被泄露出去，丢脸的是你，我可不怕。”柳芊芊说道。 “你不怕？”杨帆问道。 柳芊芊振振有词：“我怕什么，反正是你女朋友的不雅视频，本来只给你看的，泄漏出去是你的损失，不是我的。” “好有道理的样子，那泄露出去后，我不跟你交往就不会觉得丢人了，不会被亲朋好友耻笑。”杨帆说道。 “你敢！”柳芊芊生气道：“是你哄我开视频的，是我的错吗？” “我是说别的情况下你自己拍，被泄漏出去的。”杨帆解释道。 柳芊芊瞪起眼睛：“我傻吗，我自己拍什么不雅视频，我想看自己，照镜子不就得了吗？” “看镜子哪能一样？”杨帆赞叹道：“你身材那么好，人间美景，就是要360度角拍，360度角看，各种欣赏，镜子根本没法取代。” 柳芊芊心里一下甜丝丝的，没人讨厌被夸赞，尤其被喜欢的人夸，简直能让人产生一种比士为知己者死更强烈的义无反顾和粉身碎骨的冲动。 仅仅开个视频，在这种冲动面前，微不足道。 “杨帆，我想看你。”柳芊芊面若桃花，不知道是泡澡泡的，还是心动了。 杨帆一愣，这么不经夸？ 柳芊芊确实比柳月月好哄很多。 平时待一块，柳月月比柳芊芊要好相处，跟她在一起感觉比较舒坦。 但柳月月的小脾气其实比柳芊芊要犟，难哄。 不过这只是相对，杨帆多哄两句，柳月月就乖乖就范了。 “你在泡澡呢，走光怎么办，不看！”杨帆拒绝。 “没事嘛，最多也就走光一点点。”柳芊芊撒娇道。 “一点点也不行，谁都不能看，只能我看。”杨帆说道。 柳芊芊更开心了。 就喜欢男朋友的这种占有欲，他占有欲越强，代表他越喜欢她。 当然，有些男人对女朋友只是单纯的占有欲，跟喜欢干系不大。 “我会小心的，不会走光。”柳芊芊央求道。 “小心就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啥都看光了。”杨帆说道。 “不会不会。”提起那事，柳芊芊已经不会害羞，更不会生气。 它已经变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就像现在，杨帆送她回家，她没有了第一次那时的神采飞扬，笑个不停。 也没有了第一次跟杨帆牵手，手心都在冒汗的情况。 “等你泡完澡吧，我等你。”杨帆依然拒绝视频。 十几分钟后，柳芊芊爬上床，语音通话变成了视频通话。 “真漂亮！”看到那边素面朝天，披肩散发的柳芊芊，杨帆赞美她。 柳芊芊受宠若惊，要不是现在两地分隔，她怀疑杨帆这个坏蛋是想用糖衣炮弹轰炸她，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干坏事。 理智告诉她，她到时候肯定防不住。 什么至少认识一年之后，什么姐姐优先，统统都丢一边去先。 “杨帆，你有什么事吗？肯定有事，对不对？”柳芊芊问道。 杨帆当然不会承认了，说道：“有事没事，你都很漂亮啊，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你以前没这么频繁夸我，不，都没夸过我。”柳芊芊心里得意，但嘴上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所以我现在补回来。”杨帆惭愧道：“以前少夸你，是因为我不知好歹，没把你当作女朋友。” “哼，终于知道你以前多讨厌了吧，从现在开始，你对我好点还来得及。”柳芊芊有恃无恐的样子。 “必须的。”顿了下，杨帆说道：“我跟你打电话之前骗你姐姐说我挂电话睡觉，你可别告诉她我今晚跟她挂断电话后，还和你通话，她是醋瓶子，知道后会跟我生闷气。” 柳芊芊嘻嘻笑道：“才不会，我现在很少跟她说我们俩的事，她度量很小的，跟她说是找骂，我可不想挨骂。你放心，我会守住我们的秘密的。” 杨帆叹息：“最讨厌的人，原来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你说什么？”柳芊芊立起眉毛。 杨帆很坦白，说道：“我以前总觉得月月最好，你碍手碍脚的，现在发现，能让我倾吐所有心里话的人，才是你。” “好吧，原谅你了。”柳芊芊生不起气来了。 因为杨帆的意思是，他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她。 冲着这个，他就算坦白他刚去洗浴中心风流快活回来，她都想原谅他。 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没姐姐性格那么好，容忍度也不高，经常动气。” “没关系，你就是你，不一样的烟火，我喜欢就好。”杨帆说道。 柳芊芊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说道：“杨帆，只要你喜欢我，跟我结婚，我和姐姐有办法让我妈妈同意你继续跟姐姐交往，让姐姐给你生宝宝。” 杨帆一愣，有这么好的事？ 之前他还以为这两姐妹懵懵懂懂，太年轻，不会想那么远，得过且过。 现在看来，她们想得比自己还远，并且是认真想过，商讨过。 第385章 生命不是廉价品，治疗很昂贵 月月的性格，决定了她是一个很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何况她才是杨帆的正牌女朋友，跟妹妹的秘密，她反倒不会跟杨帆坦白。 当初，她和妹妹有过开诚布公的谈心。 最后，两姐妹达成默契，保持现状。 这个默契的由来，杨帆自然不清楚，只知道结果是，月月默许他和柳芊芊交往。 月月没说具体原因，芊芊也没透露过协议内容。 但杨帆现在发现，柳芊芊不行，稍微一哄，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掏心掏肺。 “什么办法？”杨帆很感兴趣问道。 “我跟姐姐的关系很密切，而且我们都……”柳芊芊已经被杨帆哄得有点不分南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刹住了，撇嘴道：“还不能说，你得先跟我结婚。” “为什么要结婚了才说？”杨帆好奇问道。 柳芊芊眼珠子一转：“因为说了你有恃无恐怎么办？” 杨帆试探问道：“跟你姐姐结婚，跟你继续交往，这样不行吗？” 柳芊芊鼓着腮帮：“可能不行，我妈妈信命，说服她很难的。” 杨帆有些惆怅。 原以为，十三对月月，十三又已经跟他这样了，月月跟他还没进行过深入交流，只能选十三。 结果，柳芊芊告诉他，姐姐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 跟十三和这两姐妹交往到现在，杨帆发现，柳芊芊是非常急躁，脾气最不好。 但她却是三人中最好哄的一个。 除了又菜又爱玩这个缺点，她最好驾驭。 跟果果喊一句“你好丑”，果果能立刻哭起来。 跟柳芊芊说一句“你身材好赞”，柳芊芊则能转瞬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以前的柳芊芊，给杨帆的印象不太好，那是因为，她没把他当她男朋友。 后来，她把他当男朋友后，可谓尽心尽力，掏心掏肺，义无反顾。 又菜又爱玩想想也不是什么缺点，虽然杨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怕跟他加深关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十三和柳家姐妹，杨帆现在犹豫了。 对一般人来说，养两个老婆，再养几个孩子，难，很难。 但对杨帆来说，不难。 他现在可是月入好几万的人，并且会随着节目越来越多而赚到越来越多的钱。 年入百万不是梦。 再说了，月月和芊芊并不需要他养，她们养他还差不多。 有两个老婆养自己，想想有点期待。 “芊芊，你真好！”杨帆深情道。 他突然觉得他很伟大，对柳月月和柳芊芊都是真心的，为她们着想。 他担心她们一个人养不活他，两人正好，一起分担压力。 “那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此时的柳芊芊是一个陷入爱河中的单纯小姑娘，目光憧憬，眼底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会的。”杨帆很肯定。 对一个人好，不一定要娶对方。 这话说得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也没追问柳芊芊和她姐姐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可以说服柳妈。 想来应该不是小姑娘的天真，至少有足够的理由支撑。 “杨帆，我后天才回去，你到时候会出差吗？”柳芊芊眸中泛动着水光，亮晶晶的。 “不出差，上次不是说过了嘛，六七月份都不出差了。”杨帆说道。 “那回去就能见到你，真好！”柳芊芊趴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 “嗯，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杨帆说道。 柳芊芊问道：“聊什么呀？” “等你回来再说。”杨帆欲擒故纵。 “现在不能说嘛？”柳芊芊果然上钩了。 “现在说没用，回来还得说一遍。”杨帆说道。 柳芊芊急了：“现在说嘛，说一点，不然我今晚睡不着了。” 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我其实还有电影剧本。” 柳芊芊惊讶：“杨帆，你想让我投资拍电影吗？” “你怕亏钱吗？”杨帆问道。 柳芊芊豪气道：“为什么怕亏钱？” “我的电影剧本，投资是以亿为单位的。”杨帆说道。 柳芊芊一愣：“杨帆，你会做预算？” “会一点。”杨帆说道。 柳芊芊也不怀疑，问道：“那你懂拍电影吗？” “懂一点。”杨帆说道。 “懂一点是多少点？”柳芊芊皱眉，她总感觉杨帆懂得很多，但他从来不主动展露，她也不好问。 比如问他你会画画吗，万一他说你傻啊，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会，那就丢人了。 “这么说吧，比你懂很多很多。”杨帆打了个比方。 柳芊芊撅嘴：“我是影视中心部的，懂得很多的。” “那也比不过我。”杨帆很自信，毕竟做过电影主角，做过导演，甚至做过制片人。 柳芊芊最多也就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 而他已经吃到吐过，当然敢跟她这么说。 “那大概要投资多少钱？”柳芊芊问道。 “一点六亿到一点八亿吧。”杨帆说道。 “那还可以，在我妈妈给我的创业基金承受范围内。”柳芊芊松了口气。 杨帆感叹，这么多钱，就是巅峰时期的他，也不可能说投出去就投出去，一点都不含糊。 他要认为赚钱的概率很大，才会投。 像现在他要是跟柳芊芊互换身份，被要求投这个资，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 不靠谱！ 柳芊芊凭什么让他相信，没拍过电影的她，拿个剧本过来张口就要一两个亿的投资，说能赚钱？ “那亏了怎么办，你都不考虑一下？”杨帆问道。 “亏了你这辈子就稳了，我不信你还好意思甩掉我。”柳芊芊嘻嘻道。 杨帆点头：“我的身价有体量了，一点六亿到一点八亿。” “不能这么算，每个人都是无价的。”柳芊芊说道。 杨帆很认同：“是的，生命不是廉价品，治疗很昂贵。” 柳芊芊瞪着大眼睛问道：“杨帆，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剧本吗？” “太晚了，等你回来再说。”杨帆说道。 “就简单介绍一下嘛，我相信你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柳芊芊撒娇道。 杨帆说道：“简单说，它是一部男女主角没有名字，女主甚至没有台词的电影。” 第386章 花开见佛性 连接爱情的纽带，有很多种。 比如语言，比如共同的梦想，比如嘴对嘴的肢体动作…… 虽然聊得很晚很晚，但柳芊芊的精神越来越足似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跟杨帆“秉烛夜谈”，“促膝长谈”过，今晚是第一次。 聊的不是情话，说的不是甜言蜜语，一切仿佛跟爱情无关，却令她着迷。 看他的鞋儿破，帽儿也破，袈裟也破，但心比任何人都干净得多。 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杨帆，像个色鬼，但可爱。 摒弃杂念，一本正经跟她谈梦想的杨帆，一样光正伟岸，令人迷恋。 梦想拨清河。 这个时候的爱河，像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梦想流淌其中，光芒璀璨。 故事讲到最后，柳芊芊问道：“为什么要教坏人如来神掌呢？” 杨帆说道：“花开见佛性，所以有了贤者时间。” “什么意思？”柳芊芊不明所以。 杨帆没回答，问道：“你知道莲花为什么能象征佛吗？” 柳芊芊摇头：“不知道。” 杨帆说道：“莲花并不生长于干净的雪顶之上，而是在烂土之中独立绽放。莲花见惯了世间的丑恶，却依然能保持自身的纯洁。” 柳芊芊若有所思。 杨帆说道：“纯洁不代表无知。纯洁，是出淤泥而不染，看破世俗而高于世俗。” 然后，杨帆回答了柳芊芊刚才的问题：“当学会最强武功如来神掌的那一刻，佛性就已泯灭了人身上的邪恶。” 柳芊芊恍然大悟：“所以主角才说‘你想学啊，我教你’，不怕坏人学会。小人物，大英雄。” 杨帆很赞同柳芊芊的观点：“是的，什么是大英雄，看清强权的强大，然后挑战它。看清世界的真相，然后热爱它。看清众生的本质，然后宽恕它。” 在前世，这部电影的票房比同期的《天下无贼》要高，却输了口碑，但这只是暂时的。 星爷的电影多数都太超前，口碑随着时间的沉淀而逐渐被奉为经典。 当初的《天下无贼》口碑极好，但后来却为很多人所诟病。 主角傻根直到最后都不知晓世间的残酷真相，王薄用自己的性命，成功让他避开了黑暗，保全了他天真的观念。 幸运吗？ 感动吗？ 抱歉，这看似催泪的一幕，实则却是最大的残忍。 要知道，傻根是位二十一岁的成年人。 但从创作者到片中角色，却都没有把他当作成年人看待。 编剧甚至还抹灭了他作为一名独立个体最基础的知情权。 一路上，他的身边尽是豺狼虎豹，他的钱包也被人数次调包。 然而，他却对所有一切都不知晓，就像一个被大人哄骗的巨婴。 看看《天下无贼》的台词，是否感到莫名的恐惧？ “真希望他能够永远一直这样睡下去，这样他就不会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永远都活在天下无贼的梦里。” 让一个成年人，活在无知与愚昧之中，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暴行。 为了保护对方，就蒙住对方的眼睛，在四周围起高墙，阻挡信息流淌。 有些人，总有这样一些陋习——把无知当成纯洁，把愚昧当成厚道。把蒙蔽当成善意，把习惯撒谎当成熟的标记。 由于王薄和王丽的“保护”，傻根直到下了火车，都没受到任何伤害。 同时，傻根也没有任何成长与改变，只是继续傻下去而已。 可以想象，下次他还会大张旗鼓露富，就像未成年的巨婴。 第二天，杨帆正常起床，做早餐。 昨晚睡太晚，以致今天早上他精神有点不佳。 闹钟响的时候，杨帆是有点想再睡半个小时，不做早餐了的。 甚至还想过请假。 但最后，他还是坚持起床了。 小时候，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照顾他的起居，早早起床，给他做好早餐，到点爸爸骑车送他下山去学校。 一直等他上完小学，初中住校。 那时的他习以为常，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现在想想哪有天经地义的事，都是为了孩子。 千秋入喉，青山应白首。 转眼自己也长大成人，有了孩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 但爸妈在他这个年纪，孩子确实就这么大了。 他现在不过是晚婚晚育。 然而多数时候，他还以年少自居，犹借银枪逞风流，没有家庭，没有社会责任心。 “昨晚没睡好吗？”十三姨今天洗漱完毕才出卧室，进餐厅。 杨帆已经在餐桌旁给大家倒热牛奶了，早餐有中式，有西式。 “是有点。”杨帆没否认，今天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十三姨喊果果赶紧出来吃早餐，然后在餐桌旁坐下：“第六天就可以了，再等等。” 杨帆一愣，然后点头：“好。” 他没解释昨晚没睡好不是因为孤枕难眠，而是跟柳芊芊煲电话粥煲得太晚，睡眠严重不足。 十三姨误会了。 谁叫他前几天索求无度，尤其最后一天，早、晚、半夜都不放过她。 所以来生理期后，十三姨竟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心疼他。 他跟芊芊继续交往就继续吧，十三暂时不想让他单独折腾她。 虽然她很爱吃甜食，爱吃冰淇淋，但天天吃，一顿三餐吃，她也吃不了。 记得大姐小时候爱吃炒蛋，经常拿别的好吃的跟十三换她的那份。 文妈有一次让大姐放开了吃，大姐也敞开了吃。 最后吃得实在太多了，大姐从此产生了噩梦，一看到炒蛋害怕。 十三不知道自己尝试过后会不会跟大姐一样，但她不会去尝试，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别看了，吃东西。”十三还没换上出门装，穿的是低领睡裙，发现到杨帆的目光后嗔怪道。 果果已经换好出门穿的衣服，爬上椅子，问道：“看什么呀？” “爸爸看妈妈这里，是个坏人。”十三姨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爸爸才不是坏人！”果果很维护杨帆。 “就算不是坏人，也是肤浅，好色，喜欢看美女的胸。”十三姨说道。 “没有呀，爸爸是想看美女的心，只是美女的胸刚好把心挡住了。爸爸很注重内在，很有素质的。”果果说道。 第387章 此后，到处都是你的模样 又被女儿日常拆台，十三姨扬手就想打小姑娘。 七月份还没到，离果果放暑假的时间还远。 她的暑假要到七月十号以后。 全国幼儿园放暑假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七月一号到十五号期间。 不过这是公立幼儿园放暑假的时间，很多私立的幼儿园为了配合上班族的家长，寒暑假只放一个星期。 果果的幼儿园是私立的。 但寒暑假期间，私立幼儿园有时间的家长，也可以让孩子们放一个月的寒暑假。 因为幼儿园一般到了学期末，最后一个月不教授新课程，主要任务就是帮家长带孩子，学习不重要。 所以，私立幼儿园的家长如果让孩子休完整的寒暑假，也不会耽误孩子的学习进度。 十三姨询问过果果的意见，想上学还是想放暑假。 果果当然是选择放暑假了，那些小朋友她都打完了，没意思。 从杨帆老家回来，暑假没到，十三姨也早就对果果动手超过五十次了。 只不过小姑娘的小本本上才记录了四十一次，提升难度越来越高的感觉。 她好几次问杨帆，她是不是忘了记了。 杨帆知道真相，但没出卖十三姨。 他能做的是，比如现在，抓住十三姨的手腕，阻止她打女儿：“吃早餐，吃早餐，大好清晨，打什么人？” 十三姨生气，甩掉杨帆的手。 杨帆感慨万千：“我偷偷地碰了你一下，不料你却像蒲公英一样散开。此后，到处都是你的模样。” “你这是偷偷吗？”十三姨白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你碰我，我也难受。这两天不许碰我！” “晚上还是不能回来做饭，今晚你们继续在外面吃吧。”杨帆说道。 十三姨点头，杨帆在外面混得还不错，这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按时按点下班回家，那是普通的上班族。 当然，早出晚归，下班鬼混的那种，多数也属于普通上班族，只不过这些人不太踏实罢了。 “单位同事吃饭还是什么？”十三姨随口问道，不是很在意杨帆的早出晚归。 他不是那种喜欢鬼混的人。 “请老同学吃个饭。”杨帆说道：“他来这边很久了，从不主动联系我，想喊他出来吃个饭都难。” 十三姨边吃东西边问道：“你老同学不喜欢交际？” 杨帆也是边吃边说道：“在学校的时候他没这么消极，出社会后，整个人看起来很消极很颓废。” “可能以前觉得社会很美好，现在对周围很失望，挺过去就好。”十三姨说道。 杨帆没多说，王申海似乎一直在回避没必要的社交。 晚上下班。 杨帆去请王申海吃饭。 再次见到王申海，杨帆眉头皱起：“申海，你怎么越来越瘦？” 王申海现在确实很瘦，见到杨帆后，他苦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难得请你出来聚一聚，你这状态不太行啊。”杨帆拉过椅子，坐下来。 “这顿饭我请。”王申海腼腆地笑了笑。 “不用不用，还是我请，我是地主，工资应该比你也高吧。”杨帆叫来服务员，点菜。 “我请，不能每次都你请。”王申海不好意思说道，来山城后，虽然这几个月他只跟杨帆吃过两顿饭，但都是杨帆请的。 说每次也没错。 “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请。”杨帆说道。 如果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的老同学老朋友，杨帆反倒不会抢着买单，aa制，或有来有往。 王申海这样的同学，多请几顿饭，杨帆心里没任何怨言。 “真不用，你再请，下次我就不敢出来跟你吃饭了。”王申海为难道。 正看着菜单，想点个贵一点的大菜的杨帆，闻言点了个小菜，说道：“行，你请吧。” 王申海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脸上轻松了很多。 “要不要喝点酒？”杨帆问道。 上次一起吃饭，王申海就没有喝酒，说身体不舒服。 “你自己喝，我不喝可以吗？”王申海不好意思问道。 杨帆打量了一下王申海，问道：“你身体有什么问题，这瘦得不太正常啊？” 迟疑了一下，王申海说道：“没什么，肠胃不好，睡眠也不好，就这样了。” “是不是水土不服？”杨帆问道。 王申海笑了笑：“是有点，夏天这种热，在南方待了两年，我还是习惯不了。” 南方的热是湿热，北方的热是干热。 尤其盆地里的山城，与南方沿海地区的夏天一样，潮乎乎的湿热。 就算是南方内陆地区，也逃不过海风吹来的咸湿空气的闷热。 好在夏季往往是台风的高发季节，沿海地区的人还能享受几天刮风下雨带来的凉爽。 北方地区白天一直都是干热干热的，热到大地干裂，灵魂快蒸发，大中午路上犹如火焰山一般炙烤。 但到了晚上，北方的温度却急转直下，有的城市甚至晚上要盖被子才能睡觉，否则容易着凉。 北方地区的夏天昼夜温差巨大。 南方人空调过夏，北方人纳凉过夏。 没有空调的夏天，对南方人来说就是人间炼狱。 白天在商场或办公室吹空调，晚上在家里吹空调是很多南方人的日常。 南方人家里得每个房间都装上空调，才能舒舒服服地过个夏天。 但不可能每个南方家庭的人都有这个经济条件，以致在这种环境下，有一种说法，说南方人比北方人耐热，能吃苦。 北方人的夏夜，很多人出来大街上纳凉，小区和公园里聚集着男女老少，手中拿着小风扇或大葵扇，享受北方夏夜的阵阵凉风。 南方的夏夜走在路上即便有树荫，也是黏热出汗闷湿无比，仿佛蒸桑拿一般。 “还打算继续流浪吗，有没有考虑在山城定居？”第一盘菜上来，让服务员去打饭后，杨帆重新问这个王申海回答过的问题。 王申海有些沉默，半晌说道：“不走了。” “那最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跑的人，看似自由自在，令人羡慕，其实最后大多什么收获都没有。也许有对象，但没一个能结婚。”杨帆说道。 第388章 希望和奇迹，是存在的 两天后，晚上。 “在我们乡下，有一种神奇的小精灵，他们就像我们的邻居一样，居住在我们的身边嬉戏、玩耍。” “但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只有小孩子纯真无邪的心灵可以捕捉到他们的形迹。” “如果静下心来倾听，风声里可以隐约听到他们奔跑的声音。” 杨帆坐十三姨床边，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床上，是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果果，还有半躺着的十三姨。 “今晚我们讲的是一个发生在乡下的故事。”杨帆说道。 “故事叫什么名字呀？”果果问道。 听故事前，她喜欢先知道故事的名字。 “叫《龙猫》。”杨帆说道。 “有龙猫这种动物吗？”果果问道。 “有的。”杨帆说道。 他还想多介绍一下这种生物，果果双目放光：“可以吃吗？” 十三姨黛眉微皱。 龙猫，也叫毛丝鼠，长得有点像鼠，有点像猫，也有几分像兔子。 它们不仅长相奇特，性情也温驯，非常容易被驯化为宠物。 这种小动物天生胆小，一旦被驯化成宠物之后，很粘人，变得很依赖自己的主人。 “等讲完故事，你再看看它可不可以吃。”杨帆笑道。 接着，他讲起了《龙猫》的故事。 这个故事，几乎没有什么冲突，风格清新恬淡，充溢着浓浓的亲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玉米快要成熟的季节，父亲带着两个女儿来到乡下的房子里，等待快要出院的母亲。 就这么简单，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着这两个四岁和十二岁的小女孩展开。 打扫房子，上学，种树，看望妈妈，迷路…… 或许，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少年少女在暑假中也都做过。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的似曾相识，才让人对两个小女孩的故事感到亲切又回味无穷。 连龙猫的出现都不令人惊讶，小时候，谁不曾梦到过？ 有一个巨大且法力无边的朋友，带着我们在茂密的森林里穿梭，在翠绿如茵的玉米地上空飞行。 对成人来说，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重温以前的美梦，尤其是童年时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真的美梦。 长大之后，童年美好的梦早被遗忘，这个故事帮成人把它找了回来。 一旁的十三姨出神，像是又闻到河边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她又想起了十二。 十二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 杨帆故事里所讲的乡下，竟跟十二所描述的乡下有几分相似。 十三不向往十二的童年，她只是向往十二口中的那个乡下。 十二也曾说过，在那里，她仿佛看到很多人们看不到的小精灵。 她很受小动物的欢迎，能跟很多小动物沟通。 它们能听懂她的话，只是她听不懂它们说的话，只能靠猜测靠感觉跟它们交流。 十三没有十二的那种经历，她回想自己的童年，发现自己是一个被钢筋水泥和电子玩具包裹的孩子，丧失与精灵交流的能力。 《龙猫》里田园般的美好，仿似在印证十二的经历：只有干净如孩童般的心灵，才能毫无欲念地感受自然的美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 十二所参与的科研项目中，有一些并不是她喜欢和愿意的。 她喜欢的科研项目是生命科学，而不是毁灭生命的那种项目。 她一直是一个少女的心智，二十岁了还很天真，跟十三说，大自然是上天送给人们最好的礼物，人们不能去改变大自然的规律，只能去适应它。 后来从乡下转去地处比较繁华的研究院，十二天天向往着大自然，想回到童年待过的乡下。 那里有葱绿的茂密森林，和温顺可爱的动物，还有那些充满未知乐趣的山川河流。 《龙猫》里，从城里搬到乡下的小月姐妹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沐浴着快乐，虽然没有母亲在身边，但姐妹俩却在周遭的大自然中结识神奇的龙猫，和谐相处，互相帮助和关心。 “爸爸，我能养一只龙猫吗？”故事快讲完时，果果终于忍不住问杨帆。 龙猫在故事里只出现了四次，第一次是小梅钻进树洞时。 第二次，是姐妹两人雨中站牌下等车时。 第三次，是院中的橡树发芽时。 第四次，是小月寻找迷路的小梅时。 龙猫就像西方的孩子们心目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并不频繁地出现。 一旦出现，就是为姐妹俩带来快乐。 杨帆对小月姐妹和龙猫的形象描述，都呈现出萌态十足的可爱和天真。 他把她们塑造得细腻而深刻，没有任何的粗糙和马虎，让果果有同感，也让十三姨不觉得疏离。 “龙猫很可爱，但只有聪明可爱，乖巧听话的小孩子才能遇到。”杨帆说道：“不听话的孩子，都是碰不到龙猫的，就算碰到，也不是可爱的龙猫。” “我不聪明可爱，不乖巧听话吗？”果果一脸不敢置信：“我还很漂亮，超级好看，超级……”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十三姨拿手指头，顶了一下她小脑袋：“还超级坑妈。” 果果没搭理妈妈，央求杨帆：“爸爸，我也想要一个大大的，很温柔的龙猫。” 杨帆笑了笑，故事里的龙猫体型庞大，和孩子一样有着好奇和稚气的顽皮，很善良。 “没有那样的龙猫。”十三姨想打碎女儿的梦想。 果果瞪大眼睛，看着杨帆，眼里满是期待。 期待他说有，她就信了。 杨帆说道：“希望和奇迹，是存在的。” 这话是跟果果说的，也是跟十三姨说。 这个故事比较适合跟小孩讲，不像杨家将那种故事，没讲一会儿，果果就睡着了。 所以直到《龙猫》的故事讲完，果果还没睡着。 小姑娘还想跟杨帆说话，十三姨先发制人：“不许问问题，该睡觉了，再不睡，以后再也不给你讲睡前故事。” 小姑娘只得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她睡着了，嘴角含笑。 梦里，她在远处的树梢上看到一只吹着埙的龙猫。 “果果~”杨帆小声呼唤。 小姑娘没反应。 再呼唤两声，她还是没反应。 杨帆把视线投向十三，双目放光。 第389章 大漠孤烟直 爱是什么？ 答案有千千万万种。 不同的人，不同的时期，给出的答案可能都不一样。 比如爱是她看了他一眼，生命突然复苏。 比如爱是野马，奔腾在青青的大草原上。 现在的杨帆，就能给十三两个非常满意，无可挑剔的答案。 他说，爱是长河落日。 一开始，十三不太明白，认为杨帆不正经，在亵渎文字，搞颜色。 杨帆说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十三动都不想动一下，躺床上，额前秀发湿透。 闻言，她眼前出现一幅壮阔雄奇，境界阔大，气象雄浑的画面。 黄沙莽莽，无边无际，不见草木，昂首看天，天空没有一丝云影。 极目远眺，但见天尽头碧天黄沙之间，有一缕孤烟在升腾，它像是荒芜中的一丝希望，堪称绝美。 爱，不就是跟这个画面一样，能带给人精美绝伦的感受么？ 幸亏他解释了，不然又要误会他了，十三翻身，抬腿放杨帆身上，主动躲到他怀里。 距离远了，看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她还是会觉得有点难为情。 “换一种说法。”十三说道。 杨帆想都没想，说道：“爱是无病呻吟。” 十三姨一愣。 无病呻吟比喻没有值得忧伤的事情而感慨，也比喻文艺作品没有真实感情，装腔作势。 小帆的意思，应该是在批判那些有对象的人，经常跟人埋怨自己的另一半。 绝不是自己刚才表现的那样。 “我困，想睡觉了。”聊了一会儿，十三姨有气无力道。 “那睡吧，我去洗个澡。”杨帆准备起身，他还很有力气，毫发未损。 “先抱我回去，我回我房间睡。”十三拉住想起床的杨帆。 之前确定果果睡着后，杨帆商量都不带商量的，就把十三从床上抱起来，直奔他房间。 那猴急模样，十三想想就忍俊不禁。 “你确定不先洗澡吗？”抱起十三，杨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十三姨连忙把头埋起来，同时伸手，想挡住杨帆的眼睛：“不洗，不准看，把我睡衣拿过来。” 杨帆只得先把十三放下，爬上床，把边角上十三的睡衣扯过来，盖她身上，再给她一个公主抱。 身上盖着睡衣，十三才没觉得那么难为情了，任由杨帆抱走。 把十三放回她床上，杨帆右手掌轻抚她精致无暇的脸蛋：“真不洗澡了吗？” “太累了，不想动，只想睡觉。”十三一脸疲惫。 “行，你睡吧，我给你打盆水擦一下身子。”杨帆说道，直起身子。 “等等。”躲进被子里的十三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纸巾盒先给我拿过来。” 杨帆便去梳妆台那边，把纸巾盒拿过来，放床头。 随后，他转身进房间里的浴室。 几分钟后，杨帆端着一盆水出来，盆里浸泡着一条毛巾。 水盆放床底下，拧好毛巾，杨帆起身准备先给十三擦脸。 床边放着两团纸巾，没扔床尾那边的梳妆台下的垃圾篓里。 十三平时称不上有洁癖，但绝对是一个爱干净爱整洁的女子。 正因为这种性格，总是把家里弄成一团糟的果果才经常挨打。 但现在，十三连爬起来一下，扔纸团都不愿意，可见她是有多困多累。 还是个小女生，战五渣呀，杨帆把纸团扔到垃圾篓里，回来给早就睡着了的十三擦脸擦身子。 睡意的力量是很恐怖的，能战胜疲惫，战胜疾病。 任何疾病在睡眠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轻度重度不够，那就长眠来凑。 给十三擦完身，杨帆坐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端走水盆。 他没在十三房间浴室里洗澡，怕吵到她和果果。 虽然声响再大，大概率也不会吵到她们。 回小客厅那边的浴室冲了个凉，杨帆感觉浑身舒坦。 给柳月月和柳芊芊回了个信息，说困了，明晚再打电话，他过去十三房间睡觉。 有他在，这对母女俩睡觉才会老实。 主要是有他在，十三就不会去折腾果果。 十三不折腾果果，果果就不会逃。 这么一来，母女俩相安无事。 杨帆在，十三把他当抱枕夹，不管力度还是什么，杨帆都承受得住，不会想逃走。 第二天一早。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晨练后，十三香汗淋漓，俏脸上满是红晕，瘫倒床上，有气无力：“我还是请几天假吧。” 怪不得有度蜜月之说，不度真不行。 这么下去，她完全没时间没精力干别的。 “这个好，你请几天假待家里，我今天上午也请个假，下午再去上班。”杨帆很赞同十三的想法。 “好你个头，最近不能请假。”十三姨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身子：“这个月要跟你回老家，现在请假，到时候再请有点不好。为了照顾果果，我工作本来就不积极。” 杨帆很遗憾，但事实的确如此。 若是一般人，坐在十三现在的位置，为了晋升，肯定忙前忙后，早出晚归，甚至频频下乡，有家不能回。 但十三就跟正常的公务员一样，朝九晚五，规规矩矩。 别说下乡，隔三差五出差，就是加班，她都很少很少。 “快回你那边去，我要起来洗澡。”十三推了一把身旁的杨帆。 “一起啊。”杨帆不愿意走。 “走！”十三姨嗔怒：“先穿上衣服，果果的起床点要到了。” 杨帆立起上半身，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早，你不摇她，她不会这么快醒。”说着，杨帆重新躺下来。 “走不走？”十三姨又推了他一把：“再不走晚上别想碰我。” “好吧。”杨帆这才起身，回去洗澡，做早餐。 吃早餐前，十三问果果：“我要嫁给你爸爸了，你高兴不高兴？” 有的父母是离异的，并不在一起，果果对妈妈这样的问话，倒不觉得有什么逻辑问题。 刚爬上椅子的她，奇怪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爸爸对妈妈好，对你好，妈妈没什么能回报的，只能以身相许。”十三姨回答道。 果果瞪大眼睛：“长得漂亮，才叫以身相许，妈妈，你这是恩将仇报。” 第390章 长河落日圆 听到女儿的话，十三姨深吸一口气。 “我不漂亮？”她抬起手，但感觉浑身乏力。 真想吃完早餐，立刻回房间，睡个回笼觉，不到中午绝对不起床。 这晨练，实在太累人了。 呼吸、心跳增快，周身的血液循环加速，不仅体能消耗大，水分随着急促的呼吸和汗液的迅速分泌，流失很多。 别人十三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的这种晨练，绝对比早上跑五公里要累。 虽然累，但身体由内而外，细胞都活跃、年轻了许多。 这又是跑步或做别的锻炼所达不到的效果。 果果没看到妈妈抬起的手，眼睛盯着桌上的食物，点头：“嗯嗯，没我漂亮，也没月月姐和芊芊姐漂亮。” 十三姨再次深吸一口气，说我没月月和芊芊漂亮也就算了，没你漂亮？ 才四岁，你也配漂亮？ “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你是家里最丑的？”十三姨说道。 果果的目光从食物上离开，看向妈妈：“我才不丑，我最漂亮，比月月姐和芊芊姐差一点点而已。” “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很多，家里你最丑。”十三姨很肯定地说道。 果果望向杨帆，眼神带着询问，是这样的吗？ 杨帆迟疑了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迟疑，果果仰头，张嘴大哭，眼泪说掉就掉，啪嗒啪嗒。 “吃东西！”十三姨把碗筷推到果果面前：“不吃会越来越丑。” 果果低下头，拿起筷子，一边哭一边吃起东西来。 杨帆想安慰小姑娘，十三姨淡淡道：“别理她，吃着吃着，她就不哭了。” 事实的确如此，杨帆见多了，便没再理会小姑娘。 吃完早餐，杨帆赶紧去上班。 今天可能又要迟到了，虽然他早就不用打卡上班。 到单位后。 杨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他已经彻底放手《马汉脱口秀》，所以王小雅都不再勤跑他这边了。 有点不习惯呢。 杨帆感叹，人就是贱，以前王小雅动不动就跑他这边，他很嫌弃。 现在人家不跑了，他又有点怀念。 幸亏他有女朋友，寂寞难过的时候，可以找女朋友聊天，不然他可能会主动联系王小雅。 一联系，王小雅往日的用功就派上用场了。 她已经成功培养出了杨帆三天两头见到她的习惯。 一个厚脸皮的男生，为什么能追上一个优秀的女生，大多靠的就是培养优秀女生的习惯。 每天送早餐啥的，持久以恒，可能感动不了女生。 但突然不再继续，会让女生难以习惯而接受对方的追求。 好在杨帆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好男人，不会因为习惯而移情别恋，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纵使对方嘴唇再性感，眼睛再会说话。 所以，他只是给王小雅打了个电话，说有点想她了。 没多久，王小雅风风火火赶来。 “哥哥，你真的是想我了吗？”一进杨帆办公室，王小雅眉目传情，嘴唇泛动着诱人的光泽。 “嗯，你成功培养出了我的习惯，几天见不到你，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似的。”杨帆坦然道。 王小雅今天穿的是更加清凉的网状白裙，虽然裙摆比一般的三分裙长，但大部分是镂空的，能隐约又清晰地看到大腿。 还行，大腿也挺细的，杨帆以观察者的身份欣赏着。 听到杨帆的话，再看到他的眼神，王小雅心砰砰直跳，转身把门反锁上。 有别人家的老婆是最好的说法，自然也有别人家的男朋友最棒之说。 王小雅就这么觉得。 看到王小雅把办公室的门反锁，杨帆眉头一皱：“锁起来干什么？” 王小雅撇嘴，又被哥哥捉弄了。 他压根就不想要干什么。 “还没到中午呢。”杨帆又说道。 王小雅立时心花怒放，解锁后，笑嘻嘻走向杨帆，坐到他办公椅扶手上。 “说了还没到中午，老实点。”杨帆训斥道。 王小雅只得站起来，绕着杨帆转：“哥哥，你又更帅了呢。” “说话真好听，我身边缺少拍马屁的，以后这个位置就留给你了。”杨帆笑道。 好话是真的好听，正常人都喜欢听。 “谢谢哥哥，我会加油的。”王小雅站杨帆身后，给他按摩脑袋。 杨帆边工作边说道：“其实你不用往我这跑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王小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但我也习惯了。” 杨帆点头，惊叹道：“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哥哥，你也习惯了我的存在吗？”王小雅问道。 杨帆不否认：“我以为我今天的电话，你不会来。” “我来了，没多想，甚至很高兴，有点迫不及待。”王小雅说道。 杨帆点了一下鼠标，打印机那边响起嗒嗒沙沙的打印声。 “过去拿起来，看一下。”杨帆说道。 王小雅停止给杨帆按摩脑部的动作，走过去。 直到午饭前，王小雅都待在杨帆办公室里，任美食与时尚频道的人在杨帆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任杨帆离开、回来，她都没出去过。 午饭点。 “哥哥，中午约谁一起吃饭了吗？”王小雅放下手里的资料。 “没有。”杨帆看了一下时间，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上午又过去了。” 王小雅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 “中午了呢。”她平时明亮灵动的眼睛，此时变成了媚眼。 “嗯，该出去吃饭了。”杨帆打开电脑屏保，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 王小雅的媚眼立时消失，眼睛里满是委屈：“哥哥，你不喜欢我？” “喜欢是占有现在，爱是计划将来。”杨帆说道：“我已经有了爱，所以没资格再喜欢。” 王小雅一愣。 良久，她拿起桌上的喷壶，给绿植喷了好几股水。 没注意方向，又过于肆意，桌上都洒了不少水。 “那为什么还给我机会？”看了眼那堆资料，王小雅很不解。 迟疑了一下，杨帆问道：“你确定要答案？” 沉吟片刻，王小雅点头。 杨帆哈哈大笑：“因为我认识的人不多，没得选，才选了你。” 第391章 我很好，你也保重 打去年，杨帆进入电视台上班后，除了一开始比较辛苦，现在过得很惬意。 这是先苦后甜的真实写照。 他第一个撒手的节目，是《幸运52》，但后续收入却源源不断。 第二个放手的节目，是《开心辞典》，后续收入没《幸运52》多，但也是钱，每个月小几千的分红还是有的。 第三个放手的节目，是《马汉脱口秀》，这档节目的后续收入，是他工资收入里面的大头。 因为这档节目现在转去卫视频道播了，仅靠这档节目，他每月的入账就能以达不溜为单位。 《舌尖上的旅行》节目，杨帆倒还没放手，但现在也属于托管式，无需他再操心太多。 以致最近杨帆总感觉自己培养了一个笔名，然后再开设工作室，招兵买马，不仅有代笔，还可以教一些员工量化生产同质类作品。 坐享其成的感觉，真是不错呢。 晚上，跟《幸运52》策划组的人聚餐的时候，被杨如意点破自己现在状态的杨帆，觉得很自豪：“人间这么美好，所以我过两天请假，跟女朋友去旅游旅游，看看大千世界。” “小帆，你少炫耀点，我们下次还愿意跟你一起吃饭。”李卫民焖了一口酒，当初刚找到女朋友时的兴奋劲儿，现在早就没了。 杨帆还没说话，杨如意对李卫民呵呵一笑：“你好意思说这话，小帆一说请客，你哪次不是第一个屁颠屁颠跑来？” 李卫民小声反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女朋友的男人很穷，身上常年只有一天的伙食费，啥也干不了。” 杨如意就不乐意了：“你的穷跟有女朋友有关系吗？我谈过男朋友，没花他几个钱，我的工资还倒贴进去了不少。” 想想自己的女朋友，李卫民更郁闷了。 前晚心情不好，他趁夜深，去小区儿童娱乐区玩。 那个儿童滑梯，他窥觑很久了。 尤其那个l型管道滑梯，他很想尝试一下，滑进去玩玩。 但因为白天或天色太早，小孩子多，人来人往，他没好意思去跟小孩子抢着玩。 看到夜深人静，没人，李卫民便爬上去，最后因为体型过大，滑下来的时候，卡在滑梯管道里了。 半天出不来，李卫民只得给女朋友打电话求助。 女朋友没过来，最后还是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到，踢断l管，李卫民才得以解脱。 遗憾的是，赔了几百块钱。 回来又被女朋友咒骂了一顿，说男人都一个德行，什么洞都敢钻，什么缝都想钻。 没女朋友时，总觉得自己的要求不高，不管对方怎么样，都接受。 被女朋友一顿臭骂后，李卫民看着窗外，心底默默对远方的初恋说了一句：我很好，你也保重。 …… “你以为所有女孩子都跟你一样啊，我运气……”被杨如意嫌弃，李卫民一肚子怨气。 “也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跟你一样这么拉垮。”杨如意没把李卫民的话当成是在夸她，嘴上依旧丝毫不留情。 “怎么又吵起来？”杨帆无语。 这两人，每次聚餐都少不了拌嘴。 以前他还在《幸运52》策划组办公室的时候，这两人就常常互怼。 以为杨如意当了小领导，两人就吵不起来了。 原来，李卫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也有闪光点，不畏强权。 “是她先开始的。”李卫民说道。 杨如意冷笑：“没小鲜肉的命，还得了小鲜肉的病，想吃软饭，也不先照照镜子。” 李卫民义正辞严道：“我不稀罕小鲜肉，我就是当乞丐，也不当小鲜肉。娘炮，恶心！” “有骨气！”杨帆钦佩道。 胡新来姑娘偷笑：“我也不喜欢娘炮，喜欢小杨哥这样的，好看，但不打耳钉，不涂口红，不打粉底。”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杨帆给胡新来倒酒。 胡新来连忙摆手：“小杨哥，够了够了，我不能再喝了，酒量不行啊。” “装什么装，上次一起喝酒，你男朋友在，我们全喝趴了，你还吆喝着要喝，小帆在你就装淑女了？”李卫民鄙视道。 “这不男朋友不在，我怕你品性不行吗？”胡新来已经不是新来的了，敢寻李卫民开心。 一桌人吃着喝着聊着，就聊到了小鲜肉的话题。 近年来，年轻人越来越崇拜一些女性化的男明星。 这些男明星留着一头长长的秀发，带着耳钉，涂着口红，甚至还在节目上堂而皇之的画起妆。 这种“伪娘风”，已经在娱乐圈盛行好些年了。 李卫民直言很反感那些男明星穿着不伦不类的服饰，迈着扭扭捏捏的步伐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说着嗲声嗲气的话语。 杨如意更是直呼受不了，全身都冒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些女性化的男明星却大受欢迎，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所到之处吸引无数粉丝疯狂“接驾”。 一个个未经世事的少男少女们对他们趋之若鹜，将他们视作人生偶像，更有无数的女粉丝大喊“老公”。 这种病态的崇拜文化，已经严重冲击到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杨帆也感叹：“少年强则中国强，如果我们的少年都跟风这种女性化文化，那我们的国家将会怎样，简直不敢想象。” 李卫民信誓旦旦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离不开丑国人的暗箱操作。丑国向来喜欢搞文化渗透，他们就曾对一个国家进行意识形态攻击，有效地瓦解了对方的内部凝聚力，对方最终解体，跟文化被渗透逃脱不了干系。” 杨帆表示很赞同。 前世的丑国人，也喜欢搞这种女性化文化输出。 当年，岛国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那就是悍然发动珍珠港偷袭，将丑军基地炸得人仰马翻，使得本来还在观察战局走向，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丑国不得不亲自下场，对岛国宣战，加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一开始，岛国海军尚能和丑国在太平洋战场周旋。 后来，岛国在大陆战场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已经没有能力与丑国一决高下。 丑国趁机疯狂推进，眼看就要逼近岛国本土。 这个时候，岛国能够扼守的只剩下几个小岛，岛国所剩的兵力也不多。 但是岛国军队在天皇的感召下，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开始疯狂的守岛行动。 丑国军在这几个小岛的登陆作战堪称惨烈，尤其是冲绳岛，简直是他们的噩梦。 岛国军队完全不怕死，敢死队发动自杀式袭击，开着飞机就往丑军舰艇上面撞，这就是“人肉炸弹”的鼻祖。 丑军在岛上和岛国军队陷入了血战，岛国军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最终导致丑军伤亡10万余人，3000架飞机损毁，300架战舰被炸毁。 丑军在经历了这场惨胜之后，痛定思痛，不能再继续和岛国这么“硬刚”下去。 于是，两颗原子弹让岛国人品尝到了科技的力量。 岛国人哪见过这种玩法，用后来的话来说那就是“降维打击”，最终，岛国天皇也扛不住了，选择投降。 丑国顺利地占领了岛国，并根据战后的协议，以盟军的名义在岛国驻军，对岛国进行实际管控。 虽然，丑国人彻底地征服了岛国，但是想一想和岛国的海岛争夺战还是心有余悸。 二战前的岛国人确实很猛，他们历来深受武士道文化的影响，武士道的精神正是刚毅忠诚。 这种武士道精神被军方所推崇，逐渐形成了可怕的不能说出来的作风，岛国男人都以参军为荣，都梦想着为国效力，为天皇尽忠。 而岛国的女人们也都非常支持自己的男人从军，崇拜阳刚霸气的军人。 好男儿就应当国效力驰骋疆场，只是岛国人将这种精神扭曲化了，极端化了，最终造成了二战惨败的悲剧。 二战后，丑国人害怕岛国这种不能说出来的作风复辟，毕竟自己朝岛国扔过原子弹，岛国人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 于是，丑国的政客们在思考一种削弱岛国人精神的方法，想要从文化方面对岛国人进行渗透，潜移默化的“软化”岛国人。 丑国一位外交官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先从舆论上改变岛国民众的思想，然后再控制岛国人。 于是，丑国就找到了一些亲他们的岛国专家，让他们来鼓吹丑国是如何如何的好，是如何如何拯救岛国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一开始岛国民众完全不买账，这些亲丑国的专家吹得越深，岛国人反而更讨厌丑国。 毕竟对方在自家头上丢了两颗原子弹，几十万的岛国亡魂能原谅吗？ 丑国人眼见这一招行不通，就开始转换策略。 既然这一代岛国人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那么就把目标对准下一代。 于是，丑国开始采取策略影响岛国的年轻人。 怎么影响？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塑造年轻人喜欢的偶像。 在丑国人的控制下，岛国成立了很多娱乐公司，这些娱乐公司在岛国的年轻人中物色一些“小鲜肉“，然后按照丑国人的要求将这些”小鲜肉“进行女性化的包装。 以致后来，岛国当红的很多男艺人都比较妩媚，他们画着精致的妆容，用女性化的温柔口吻吸引着岛国的少男少女。 正是在这些明星的影响下，岛国的很多年轻人开始逐渐走向堕落。 一时间，岛国流行起了一种“伪娘”文化，年轻人效仿自己的偶像，穿着逐渐女性化，化妆，打耳钉，抹胭脂。 特别是岛国“视觉系”摇滚乐队的兴起，更是将这种“伪娘”文化推向了极致，一群男人穿着女性服装，顶着夸张的发型在台上尽情嘶吼。 一时间东京街头出现了很多“视觉系”年轻人，根本无法分辨谁是男人，谁是女人。 年轻人不加辨别地支持自己的偶像，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明星，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有一段时间，岛国还特别流行哥特风，宣扬一种颓废的病态文化。 这也导致了很多岛国年轻人开始走向极端，开始对生活失去兴趣，这让岛国的自杀率一度排名世界首位。 可以说，丑国对岛国的精神改造是成功的。 曾经的岛国人，刚烈霸气，充满斗志，可以与丑国硬刚。 后来斗志全无，国民精神缺失，可以说完全忘记了历史仇恨，彻底沦为丑国的傀儡。 丑国人一看这招在岛国收到了奇效，于是又把相同的模式复制到了半岛国。 半岛国把这种玩法进行了发扬光大，半岛国著名的娱乐公司都有一套专门的艺人培训流程。 专门挑选一些“颇具潜力”的练习生来进行培养，他们的形象由公司统一打造，唱歌、跳舞都由公司进行严格训练。 总之一句话，就是培养出来的人一定要迎合市场的口味，就是一定要娘。 半岛国这些练习生中不乏一些大陆人，他们在半岛国接受了这些女性化的培训。 回到国内之后，这些人居然大受追捧，成功将岛国和半岛国的这种女性化文化带了回来。 于是，大陆人在屏幕上经常看到一些不男不女的明星，这些男人脸上擦着脂粉，嘴上抹着口红，不时还抛着媚眼，对着观众撒着娇。 一些综艺节目，为了迎合年轻人的口味，也纷纷重金聘请这些女性化明星来录制节目，甚至还举办选秀节目，公开选择这种女性化艺人，这对年轻人的价值观形成了极大的冲击。 反观丑国的明星，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观众看到他们在荧幕上通常都是各种硬汉形象，像丑国队长、钢铁侠、超人等等。 丑国人一直以来都着力塑造丑国英雄的形象，一方面可以让自己国家的年轻人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向他们灌输爱国主义教育。 另一方面也将这些丑国英雄输出到全世界，在丑国的电影大片里，丑国人通常都会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在世界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力挽狂澜，拯救地球。 通过这些文化输出，丑国人也在潜意识里影响世界，告诉其他国家的人，丑国人可以保护世界。 “小帆，你可别打耳钉，涂口红，抹粉底，不然我怕我会讨厌不起那些荧幕上的小鲜肉来。”大概喝多了，杨如意拉着杨帆的手臂叮嘱他，怕他走上歧途似的。 “不会。”杨帆顿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能扭曲身边的人的审美观。 第392章 北冥有鱼 肩负着沉甸甸责任的杨帆，愉快地跟大家吃完饭，喝完酒，然后送他们上车，挥手告别。 夜色在酒精的作用下，比以往稍微撩人了一些。 有情侣从杨帆身前走过，你浓我依，画面非常的温馨和谐。 如果那女孩不偷偷回头双目放光地看着他，那就更完美了。 有挂着外地牌的车子从眼前马路上驶过，杨帆无法想象它是怎么从贝加尔湖畔驶来的。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旅途。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北冥，古称北海，也就是贝加尔湖。 山海经里面，记载有很多奇珍异兽，大部分现在都还繁衍生息，真实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存在了，仿佛跟恐龙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来过似的。 有时杨帆会认为是编写山海经的人胡乱杜撰的。 就跟现在的很多网络小说一样，里面到处杀人放火，后宫佳丽三千。 不用几千年，几百年后的人看到，可能还以为从前的人是会飞的，是可以随便杀人的呢。 吹了一阵夜风，杨帆朝右边马路牙子上走去。 酒倒是没喝多，他要到附近广场等人。 等柳芊芊。 柳芊芊今天从外地回来了，但晚上陪柳妈逛街吃饭，没时间找杨帆。 现在母女俩应该快逛够了。 到时候柳妈自己回家，柳芊芊则来找杨帆。 等杨帆走到商城门口外的广场里，时间也才晚上八点二十一分。 这个点，儿童娱乐区还很热闹。 这里的娱乐区项目是收费的，比如挖掘机项目，蹦床项目，儿童汽车项目…… 杨帆蹲到一个鱼池面前，看一群小孩在那捞鱼。 一个小桶，一个捞鱼网兜，小孩子们安安静静捞鱼，很专注的样子。 二十块钱一次，不限时，不玩后可带走4条小鱼，外加一个小鱼缸。 果果每次看到都会问，能吃吗？ 捞回去后，她就不会问了。 因为它们成了自己人，她不会再吃自己人。 三只宝也不会吃它们，但能把它们当宠物玩。 只是三只宝尚且还需要人照顾，让它们照顾娇贵的观赏鱼，自然都照顾死了。 所以家里至今都没有宠物鱼。 看了一会儿小孩子，杨帆接到柳芊芊的电话：“妈妈上车走了，杨帆，你现在哪里？” 杨帆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d门这边，你呢？” “我在c门路边。”柳芊芊欢快的声音传来，仿似挠进杨帆的心坎里。 他不由得感叹，十三成功培养出了他的趣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连带着他对柳芊芊的免疫力都降低了许多，有气吞万里如虎的狂野之心。 怪不得有些小男人在这个时期志存高远，雄心万丈，觉得自己能创造一个民族。 “你在那等我，我过去找你。”杨帆跟柳芊芊保持通话，朝c口走去。 穿过广场人潮，路过或在玩耍，或在乘凉，或在漫步的人群，杨帆远远看到了柳芊芊。 不是他眼尖，实在是柳芊芊这样的人，形象气质太不一般了，在哪都称得上是绝世而独立。 今晚柳芊芊穿的是短衫和白裙，绑着马尾辫，踩着一双粉白休闲鞋。 淡抹浓妆总相宜，无论穿什么风格的衣饰，在她身上都不违和。 她可以是青春活泼的少女，也可以是清新时尚的女孩。 在家里，盘起头发，她也可以变成一个知性优雅的少妇。 “我看到你了。”杨帆挂断电话，朝柳芊芊走去。 这姑娘还在朝人流中张望，想找到杨帆。 直到杨帆靠近后，她才眼前一亮，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脸上露出让广场霓虹灯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随后，在很多男路人失望、心痛中，她投入杨帆的怀抱。 妈妈说，能在大街上不管不顾世俗的眼光，愿意跟你牵手拥抱的女孩子，都值得珍惜。 李卫民就有点奇怪，为什么女朋友上街一直跟他保持距离似的，从来不挽着他的手臂，各走各的。 不过看在晚上女朋友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卫民也就不计较了。 谁叫他喜欢吞吞吐吐的女孩子呢。 她应该是爱他的。 “一回到山城，没来得及休息好，就陪你妈妈吃饭逛街，累不累？”抱了一会儿，杨帆问双手还环住他的腰不松开的柳芊芊。 “不累，想到能见到你，就不累了。”柳芊芊仰着小脸，嘴角上扬，眸中有星辰一般，明亮动人。 有的人笑起来鼻翼会拉宽，所以笑起来不好看，那是因为唇肌与鼻翼肌连接太紧密。 柳芊芊这样的人，再怎么笑，也牵动不到鼻翼，所以笑起来非常好看。 通常来说，女孩子手指连接鼻子和下巴，碰不到嘴唇，大多都不会长得太差。 能碰到，倒也不是说一定会丑。 但笑起来的时候，肯定会牵动到鼻翼。 这么一来，笑的时候，样子自然比没牵动到鼻翼的样子丑一些。 “我们再逛逛，还是现在就回家？”杨帆询问怀里等他亲上去的柳芊芊。 这姑娘不是柳月月，是能跟杨帆在大街上旁若无人接吻的人。 所以她已经摆出了等杨帆亲上来的准备。 好几天不见了呢。 这对热恋中的女孩子来说，说度日如年也不过分。 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倒有点夸张，没有三年那么久。 杨帆有十三，没柳芊芊只有他一个那么急迫，所以他没有亲柳芊芊。 大庭广众之下，虽然他有时挺好为人师的，但不喜欢什么都教给别人。 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何况周围这些人又不给他交学费。 白嫖可耻，正版光荣。 “你陪我走走，我开车来的，晚点送你回去，我还得回家。”柳芊芊有点失望，杨帆不亲，她也不可能自己主动。 在家还差不多，杨帆主不主动都没关系，反正她会主动。 但想想近来，在十三姨家的话，她也没机会主动几次。 坐到他怀里的主动不算的话。 而一旦她坐到他怀里，剩下的，都不用她主动了。 第393章 妈妈打你是因为爱你 “还回家啊，我以为你今晚能住十三姨家呢。”杨帆有些失望。 今晚，柳芊芊要是在十三姨家留宿，他是不会嫌弃的。 正好可以趁机约束一下自己，放十三休息一晚。 十三姨虽然已经到了水蜜桃的年纪，但因为缺少实战经验，真实战力还很渣。 虽然很弱，但她是个不会拒绝人的人。 或者说，她不会拒绝杨帆。 甚至她还有些沾沾自喜，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太大，怪不得杨帆。 “这周末不是要跟你去见姐姐，一起旅游嘛，这两天晚上得在家陪爸妈。”柳芊芊生怕杨帆生气，拉着他边逛街边哄道。 柳月月这周末终于没通告了，有五六天的空闲时间。 一个多月没见，不管是她还是杨帆，自然都想见对方一面，也必须得见一面了。 如果要在旅游见面和山城见面两者间选择一个，柳月月当然希望是旅游见面。 回山城的话，她的时间不能都留给杨帆，杨帆的时间也不能都留给她。 旅游就不一样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可以在一起。 有点遗憾的是，柳芊芊也会一起来。 不来还真不太好。 首先，杨帆这边不好跟十三撒谎，说去出差，虽然他觉得大概率不会被发现。 但还是有概率的。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他知道十三拥有的科技手段，这种谎想都不敢想。 十三想查的话，实在太容易了。 毕竟现在的出行，除非自驾，住不联网的小旅馆，否则一旦有身份登记，不用手机定位，十三都能知道他人在哪里。 其次，柳月月的行踪，一直掌握在柳妈手里。 休假时间不回山城，跑去旅游，也算行得通。 但这段时间，杨帆恰好“出差”，柳妈会不怀疑？ 柳妈没直接跟杨帆联系过，但经常跟小女儿打听他们两人的情况。 感情进展怎么样了啊，今天见面了没有，去哪玩了啊，给你们订了个座，你们晚上去吃个饭…… 两边都不好瞒，那杨帆只能以跟柳芊芊去旅游的名义，捎带上柳月月了。 这种事，柳妈不反对，柳芊芊则非常乐意。 杨帆呢，也不排斥。 大概只有柳月月有点不高兴。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权衡利弊，柳月月只能同意这么干了。 于是，好几天前，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柳妈只知道小女儿要跟杨帆一起出去旅行，非常高兴，说她全资赞助，去哪里都行，玩多久钱都管够。 在柳妈眼里，杨帆已经是跑不掉的小女婿。 十三介绍的人，算是知根知底，又跟小女儿走到这步了，哪还能玩了就不娶？ 专杀熟的人是有，但杨帆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也是，出差回来，又准备去旅游，这两天晚上你多陪陪你爸妈，就不用来十三姨家留宿了。”杨帆很通情达理。 柳芊芊很开心，悄悄在杨帆耳边说道：“等会儿回去，我可以去你房间待几分钟。”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满是向上的车轮。 杨帆内心蠢蠢欲动，停下脚步，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去，不逛了吧？” 柳芊芊的脑袋也探过去，边看边问道：“几点了？” 杨帆的手表是刻度表，不是电子表，乍一看还真看不出具体时间。 “九点了。”在柳芊芊看清楚前，杨帆放下手腕。 其实还没到九点。 “这么晚了啊。”柳芊芊有些遗憾，她还想跟杨帆走走呢。 虽然只是走走，但她觉得很浪漫。 把双方的足迹印在时间线上，把两人的相处印在不同的空间里，让它们慢慢生根发芽，绘出一幅绚烂的画作。 笔画和色彩太少，即便画出惊世之作，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单调。 “嗯，所以现在走回去吧。”杨帆跟柳芊芊调头。 柳芊芊嘟起嘴唇，妈妈说最好十点半之前回到家。 那样一家三口还能多点时间，边吃宵夜边说话。 往回走了几步，柳芊芊忽然停下来，把陷在杨帆臂弯里的手抽出来。 “怎么了？”杨帆也停下来。 柳芊芊兴奋地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嘻嘻笑道：“我让车子自己从停车场里开过来。” 杨帆很惊讶：“现在的自动驾驶这么给力了吗？” 柳芊芊摇头：“要看车子配置的智能精灵级别，一般的自动驾驶没这么智能、安全可靠。” 说完，柳芊芊对着手机，出声唤醒智能精灵：“小猪笨笨。” 下一刻，手机屏幕亮起，一个动漫人物像是从二次元里跳出来，投影在手机屏幕上面。 可爱的二次元女生在半空飞快地旋转了一圈，然后朝柳芊芊鞠躬，脆生生开口：“主人，我来啦！” “把白雪公主开过来我这。”柳芊芊对智能精灵说道。 “好的，主人请稍等哦。”智能精灵一边远程操控柳芊芊的白雪公主号跑车，一边拍柳芊芊的马屁：“哇，主人，才一会儿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哦，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想我会彻底爱上你，一辈子也离不开你。为了得到你的芳心，我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讨你开心……” 杨帆哭笑不得。 柳芊芊的这个智能精灵是个话唠，上次他就见识过了。 不过那时候感觉它还是笨笨的样子，现在人性化了不少。 “行了，我现在只喜欢你安静，别的不喜欢。”柳芊芊看来也被这个智能精灵烦得不行，不愿意跟它聊天。 “好的，主人。”次元少女的投影消失，像是一个小人缩回到手机里。 杨帆惊叹道：“智能精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前世的汽车自动驾驶功能也算很成熟了，但似乎没这里这么成熟，至少还需要人在车上点火，设置自动驾驶，车子才可以上路。 现在，柳芊芊都不用在车上，就能远程控制车辆。 没多久，柳芊芊的白雪公主根据定位来到她身边，停下来。 上车后，柳芊芊坐驾驶座。 杨帆喝酒了，坐副驾。 但柳芊芊没去操作，只是命令智能精灵开往目的地。 这点杨帆倒是不惊讶了，前世的自动驾驶就完全能做到这点。 刚到家，杨帆就听到十三姨卧室里传来果果的哭声。 “妈妈打你，是因为爱你，别动不动就记小本本上。”十三姨生气的声音传来。 “呜哇~我知道，如果你不爱我，早就打死我了。”果果哭道。 第394章 唯独你是情之所钟 进家门后，听到果果的哭声，换好鞋，杨帆都来不及上洗手间，就径直朝十三姨房间赶去。 家里是真热闹，三只宝动不动就拆家，果果动不动就打三只宝，十三姨动不动就打果果。 现在，杨帆动不动就欺负十三姨。 不管白天黑夜，家里都不冷清，很有气氛。 房间里。 十三姨穿着居家休闲装，短袖宽松t恤，性感小热裤，双臂抱胸，站小柜子旁，居高临下。 地上，果果规规矩矩跪着，她面前摆着一个小本本，专门用来记录被妈妈打的次数。 今晚已经快突破五十大关了。 三只宝蹲坐果果身边，一声不吭，任由果果哭，因为它们也不能幸免，时不时被十三姨训斥。 自己三姐妹还好，十三姨也就训训它们。 小主人太惨了，得承受皮肉之苦。 今晚明明是十三姨想篡改小主人小本本上的次数，被小主人发现。 结果，小主人反倒挨打了。 打之前，十三姨装作一无所知，问这是什么。 小主人很信任妈妈，没犹豫就直说了。 如果是十二，就不会舍得打小主人了，三宝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它仿佛回到自己懵懵懂懂的年纪。 那时，它好像也是这个样子，浑浑噩噩。 然后，一个少女出现，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把它抱起来，语气欢快，却很温柔：“你好呀，我家有大宝二宝了，要不你跟我回去，做我家的三宝吧，好不好？” 三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后，便被少女抱走。 此后，它来到一个很大很敞亮的房子。 大宝和二宝就是金毛和滚滚，看到少女回来，它们围着她不停地摇尾巴，很欢喜。 以前的大姐，很活泼的，比二姐还好动，每天不停地制造各种动静，以便引起少女的注意。 不管少女摸它脑袋，还是训斥它，它都很享受。 只不过少女经常忙，就算在家，多数时间也是在摆弄各种仪器设备。 有一天，少女给自己抽了一管血，笑着对一旁的三只宝说：“很快你们就有新的小伙伴了哦，你们要把她当作老幺来宠，看着她长大，好不好？” 没多久，少女抱回了一个小婴儿，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 她对三只宝说道：“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三只宝当然回答不了，少女自言自语：“她跟邱小姐一样的存在，取什么名字好呢？” 想了很久，少女也没能给小婴儿取一个满意的名字。 果果就这样没名字地生长了几个月。 有一天，一个银发老太太来访，看到果果后，大发雷霆，训斥少女。 果果爬到老太太脚下，揪着她裤脚，仰头望着她。 老太太便不再生气了，抱起果果，老泪纵横。 老太太走后，少女抱着熟睡的果果，坐在天台上，望着深邃的星空，眼神坚定：“一定能等到的。” 在三只宝眼里，少女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心太纯净太清澈了。 她在找一个同类。 …… “起来，爸爸回来，不用跪啦。”十三姨房间里，杨帆走到跪地上的果果身边。 果果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来，眼神确定是爸爸后，又歪着嘴巴大哭起来，扑到他怀里。 只是杨帆身材高大，小姑娘还太娇小，扑不到他怀里，只能抱着他大腿哭，好像世间只有他可以依靠。 杨帆没有把她抱起来。 四岁多，不能老是抱着了。 要让她逐渐独立起来，因为她以后要独自承受的苦还有很多。 “犯什么错了？”摸着小姑娘的脑袋，杨帆问道。 “呜哇，我……我也不知道。”小姑娘哭道。 十三姨有些尴尬。 自己做坏事被女儿撞见，倒打一把，想想挺过分的呢。 还好小姑娘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不知道错在哪儿。 “没事，芊芊姐给你带来好吃的，在客厅里放着，我们出去吃。”杨帆把小姑娘领出房间。 杨帆和女儿出去后，十三姨悄悄问柳芊芊：“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杨帆对十三姨和果果的零食摄入，管控得很严。 严到柳芊芊都一清二楚。 因为十三姨认为杨帆只会限制她买零食吃，她叫柳芊芊买过来他不限制。 “饼干和巧克力。”柳芊芊很自豪，她带来这些零食，杨帆没反对。 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宠她，若是在以前，肯定会骂她一顿，上门带点有营养的礼品不好吗？ 现在的他，很少说她了。 想来没白让他占了那么多便宜呢。 “帮我拿点进来。”十三姨不好意思出去，怕杨帆问起打女儿的理由。 当着女儿的面，她不可能胡说八道，编罪名。 女儿是幼稚，但不傻。 “出去一起吃呀，有我在，十三姨你别怕杨帆说你打果果。”柳芊芊自我感觉良好。 在十三姨面前，终于可以有点同龄人的优势了。 以前总觉得矮十三姨一辈，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刚打完孩子，你觉得能一起愉快地吃东西吗？你妈妈以前打你的时候你不记得了？”十三姨问道。 柳芊芊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妈妈刚打完自己，自己对妈妈肯定是有怨气的。 “好吧。”柳芊芊决定出去给十三姨多拿点零食进来，让十三姨吃上个十几二十分钟。 然后她跟杨帆去他房间，十几二十分钟，应该够了。 “妈妈，饼干巧克力哦。”柳芊芊还没出门，果果兴高采烈，抱着几个饼干和巧克力包装袋跑进来，要送给妈妈吃。 柳芊芊瞪大眼睛。 这是刚被打过的果果吗？ 转个身就忘了？ “不吃！”十三姨身子侧对着果果，好像刚才被打的是她似的，还在委屈生气。 “吃呀，很好吃的，还有很多，两个箱子呢。”果果嘴里嚼着一块饼干，说话含糊不清。 “你道歉，我就吃。”十三姨说道。 柳芊芊大为惊奇，女儿还能这么养的？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一定很乖很听话，不惹你生气……这样可以了吗？”果果把怀里的那堆零食袋放小柜子上，咬开其中一袋，仰头递给妈妈。 第395章 又想骗我生女儿 果果低头认错，十三姨这才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饼干，边接边问道：“饼干甜吗？” “嗯嗯。”果果连连点头：“爸爸说，差点跟我一样甜。” “爸爸说得对。”十三姨现在很给女儿面子，从包装袋里捏出一块饼干，还没入口就能闻到糖香，模样酥脆，一看就觉得很好吃。 杨帆说，咬之前要先润一下嘴唇。 十三姨记得，所以张嘴之前，她不着痕迹的，优雅地舔了一下嘴唇。 一口咬下去，看似坚硬的饼干，很快在她口中松软下来。 一股甘甜入喉，传递到脑垂体，传递到全身，让人的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十三姨边吃边对果果说道：“给你芊芊姐也开一袋，这是你芊芊姐给你买的。” “哦哦。”果果连忙也给柳芊芊开一袋，然后递给柳芊芊：“芊芊姐，谢谢你的饼干，我和妈妈吃了很开心，谢谢哦。” 虽然是果果用嘴巴咬开的，但柳芊芊并不嫌弃，要是外人，不管男女，她都会很嫌弃，不会接。 果果不一样，小孩子，是纯洁与美好的代名词。 她给的东西，是最干净的。 “不用谢，我在你们家也吃了你们家很多东西呢。”柳芊芊微笑着接过果果手里的饼干。 十三姨做床边上，边吃零食边小声问果果：“爸爸呢？” 果果给自己咬开一袋饼干，说道：“爸爸去洗澡了，他叫我来哄你。” “我不需要哄。”十三姨说道。 果果从包装袋里抓出一块饼干，塞到嘴里，说道：“我也觉得是呢，我才是需要哄的人。” “为什么？”十三姨随口问道。 果果歪着脑袋，对十三姨说道：“因为，妈妈，我爱你的时间，比你爱我的时间更久。” “胡说。”十三姨不同意女儿的话。 果果没看妈妈，低头边吃东西边说道：“妈妈，你二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爱我，我从一出生开始，就爱你，你只能爱我五六十年，可我却能爱你一辈子。” 十三姨别过脸去，说道：“我也爱你一辈子，都是一辈子，谁也不比谁更久。” 果果并不在意这些，说道：“我会活一万年。” “为什么？”十三姨问道。 果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要爱你一万年呀，嗯，还有爸爸，我也爱爸爸一万年。” 柳芊芊转身出房间，又想骗我生女儿。 要是生出来不乖，上哪退货去？ 再生一个？ 好像也是可以呢。 “过来！”柳芊芊出去，十三姨也不在意，对女儿说道。 果果吃着东西，走到妈妈面前。 十三姨拍了下腿。 果果会意，先把零食袋放床上，再脱掉鞋，爬上去，叉开腿，面对面，坐到妈妈怀里。 然后，她拿起零食袋，边吃边仰头看着妈妈。 十三姨低头，脸颊贴着小姑娘的脸蛋，来回摩挲。 “你现在这样子，妈妈不希望你活一万年。”十三姨抬起头来。 “为什么呀？”果果问道。 “因为你会想念爸爸，想念妈妈，身边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你看着他们呱呱坠地，看着他们一岁又一岁长大，一年又一年老去。”十三姨抱起果果，走到小柜子旁边，捡起一块巧克力。 拿到巧克力后，十三姨又抱着果果回到床上坐着。 “那妈妈你不能和爸爸一起跟我活一万年吗？”果果问道。 “不能，我最多还能活五六十年吧，你爸爸也差不多，可能更短，也可能更久一些，但无论如何，二三十年的时间，在一万年面前，都很短暂。我和你爸爸都可以轮回转生一百次了。”十三姨说道。 人类有文明传承的历史，看起来源远流长，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其实也就几千年而已。 恐龙统治地球，则有1.6亿年之多。 不过面对当年地外天体的撞击，完全靠着肉体力量的恐龙，灭绝了。 直径10公里的小行星撞击地球，如果换做人类来体验一下，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平，也是坐着等死，因为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不怕，孟婆婆是个好人，她会让爸爸妈妈记得我的，到时候你们记得来找我呀，我等你们。”果果说道。 …… 出来客厅，柳芊芊看了下时间，快晚上九点半了。 十点之前，她得回家。 晚上开车回家，比白天快很多，二十分钟之内就能到。 来十三姨家次数多了，柳芊芊也不见外，四处转了一下，然后跑去杨帆房间，等他洗完澡。 杨帆房间的空调现在还没开，有点热。 柳芊芊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开起来。 他的房间东西不多，没有一桌子的化妆品护肤品，更没有数不清的布偶娃娃。 床上很整洁，床单平平整整，空调被没有铺展开来，而是叠起，堆到床中央。 即便是夏天，开空调睡的房间，是不需要凉席的。 杨帆曾用过，最后换掉，有点冷。 开着空调，躺凉席上，盖空调被也不保暖。 柳芊芊坐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电脑没开，她拿出手机，随便上网看看。 “我脚下的影子从来不肯试着像谁，风雨扫过几条街我也不曾受谁威胁。” “我把前半生写在纸上，余生请你指教。” “只要是你走，无论提前多久告诉我，我都没办法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一些网友或中二或肉麻的“网络流行语”，柳芊芊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感觉不是杨帆摸她的时候的感觉，而是油腻。 被杨帆占便宜，皮肤起的那种反应，是爽感。 “真讨厌，骗我回来那么早，却不声不响跑去洗澡，也不看看我还有多少时间。”逛了一会儿网，柳芊芊不再玩手机。 现实空虚，没事干的人，才会沉迷于网络世界。 柳芊芊不是那类人。 网络吸引不了她，至少不能让她沉迷。 有的人感觉此生无望，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只得放弃抢救，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沉迷网络世界。 玩游戏，看直播，读取之不尽的、无用的、仅能消遣的新闻等信息。 “嘿嘿，我回来了。”在柳芊芊等得有点不耐烦后，杨帆终于洗完澡回来。 第396章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明知道我赶时间，还去洗澡！”看到杨帆进房间，坐电脑桌前的柳芊芊，小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向来容易动气，跟杨帆谈对象后，是收敛了一些，但并未被驯服。 杨帆进房间后，转身关上门，把跟在他身后的滚滚关门外。 呆呆站门外，片刻后，滚滚鼻孔喷气，不屑地甩了一下脑袋。 呸，渣男。 然后离开。 内门，杨帆朝柳芊芊走去，头发虽然不滴水，但湿哒哒的。 刚洗完澡，他的皮肤被干干净净的水冲刷过，明亮了许多。 加上不断的揉搓，可称之为按摩，他脸上的气色看起来比洗澡前好很多。 “我怕你嫌弃我一身臭汗嘛。”走过去后，杨帆不带商量的，把柳芊芊从椅子上抱起来。 “我又不亲你，我嫌弃什么？”闻着杨帆身上传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柳芊芊心里的火气转换成了身体上的火气。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杨帆，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是是是，我的错。”杨帆把柳芊芊放到床上，帮她脱掉鞋。 鞋脱掉，她的半截小腿还横在半空，没放到床上。 杨帆脱掉鞋，爬上去，把柳芊芊的身体再往上挪动一小段距离，让她全身舒舒服服躺床上。 摆放好柳芊芊，杨帆双膝跪在她两腿外侧，双手掌撑床，低头看下面躺着的美人。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这是不准确的。 有的男人看似很有骨气，高高在上，但在会所里不知道跪过多少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还是花钱求人让自己有个跪的对象。 为了一晌贪欢，出卖自己的尊严与灵魂。 不过为了挽回点尊严，他们通常也会让这些素昧平生的女人回跪。 认识以来，只有杨帆跪过柳芊芊，柳芊芊还没跪过他。 不过杨帆也不着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出来混，总要还的嘛。 十三说今年还没考虑结婚，放他奔驰。 还有近半年的时间，杨帆能做的事情很多。 一比一，杨帆是会选十三。 二比一，他就动摇了。 倒不是倾向于二，而是倾向于三。 结过婚的男人都知道，一个老婆就很可怕了。 两个三个，简直不敢想象。 杨帆觉得十三和柳芊芊、柳月月这样的美人，都是祸国殃民的存在，一个顶无数个。 为了不让她们祸害社会，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好她们。 虽然她们三个聚一块，是更加的恐怖。 但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杨帆愿意直面这种恐惧。 “真好看！”看着身下的柳芊芊，杨帆忍不住赞叹道。 虽然不管夸不夸，身下的美女都如花美眷，不胜娇艳。 听到杨帆的夸赞，柳芊芊心里美滋滋的，举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虽然不说话，但行动表明，她想要亲亲。 杨帆满足了她。 之前再怎么有脾气，现在的她还是成为了一只任由杨帆摆布的小绵羊。 欲迎还拒的时期，过去了。 小孩子玩火容易出事，大人也没好到哪去。 没打算进一步的杨帆，最后抬起头来，跪床上，对上头躺着的柳芊芊说道：“我拿盒子去。” 说着，他下床，去翻柳芊芊的包包。 她的包包里，一直备有盒子。 她说是她妈妈给的，平均一两周一盒，没有扎针了。 虽然都没用过，但为了继续骗妈妈，柳芊芊一跟杨帆见面回来，就把盒子藏起来。 已经藏了十几盒了。 柳妈很满意，一发现到小女儿包包里没这玩意儿，晾几天再补给好。 没立即补上，是因为她希望小女儿可以奉子成婚。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着急结婚。 做父母的，操碎了心。 那些没钱买房买车，养不起孩子的年轻人，不结婚还情有可原。 有钱还不结婚的，太不应该了。 做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的柳妈，是很反对有一定经济条件的年轻人不结婚这种行为的。 这种年轻人很自私，贪图享乐。 往小的说，不考虑父母的感受，不孝。 往大了说，不响应国家现在提倡的早婚早育，不忠。 虽然信命，但大女儿要是自己愿意早点结婚，甚至是现在结，柳妈也不会反对。 当初，相士只是说大女儿不宜早婚，没说不能。 只是最终大女儿选择成为明星，让柳妈不得不把相士的话放心上。 大女儿的性格和工作性质，确实不适合早婚。 常年在外跑，有家不能回。 即便交通便利，口袋里有钱，也不行，时间成本得考虑在内。 别看飞全国，无论哪个角落，几个小时之内都能抵达。 但赶飞机下飞机的时间呢？ 偏远点的地方，没有机场，想抵达目的地，路上花费一天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再就是，偶尔几次还行，长期的话，谁都讨厌这种旅途。 夫妻聚一次，这么费尽周折，早婚容易引起婚变。 别看两人在一起，婚书只是一张纸片。 但从双方都愿意共同接下这纸婚书开始，就说明了两人有白头皆老，相濡以沫的决心和信念。 离婚，不管什么原因，外人都会觉得，这两人出尔反尔，背叛了自己的信念，毫无信誉可言。 所以说，婚书虽然只是一张纸，但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它不仅仅是做为法律依据的一个证书。 “杨帆，会不会太快了？”躺床上，神智已经有点不清，身子没任何遮掩的柳芊芊微微睁开眼睛。 因为头脑被感情热力冲击，她眼里的视线都没那么清晰了。 “不快，我们认识有一年了。”杨帆手握小盒子，重新爬上榻。 从加上微信开始，两人就算认识了。 但其实也还没满一年，只是为了更进一步，杨帆四舍五入，蛮拼的。 于是，杨帆撕掉盒子包装，再解除身上的束缚。 等他一切准备就绪，恢复了一些理智的柳芊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忽然就跳下床，把衣服抱在怀里，脸上出现惶恐之色：“杨帆，我要回家！” 杨帆眼珠子一瞪。 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想回家？ 第397章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有一些单身狗，有男有女，男的居多，晚上没事做的时候，就在网上到处找片子看。 但他们多数只能找到一些“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片子。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想看的片子，属于违禁片，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网上，很具有隐蔽性，一般人找不到。 杨帆曾经有过几个链接，但没多久一个接一个打不开，全军覆没。 遗憾的同时，他也很支持网监部门的这种打击犯罪的行为。 因为这类片子的内容通常都是夸大的，有的标题和剧情严重有悖伦理纲常，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认识，甚至导致心理变态。 女性可能会认为男人都是这样的，然后发现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是那样的。 男人则可能会因为女朋友或妻子不如片里的女主角们身材火辣、性感，会对自己的女朋友或妻子愈来愈没兴趣。 总的来说，这类片子和现实生活差距太大。 即便在拍摄这类片子合法的国家，其权威机构和人士也都建议人们最好别看，或者偶尔为之，但要以不影响生活为准则。 此时的杨帆，就跟那些找错片子的单身狗的感受一样，别提多郁闷了。 “就一会儿，很快的。”他不得不哄骗柳芊芊，并第一时间爬到床边，想把床下的美女拉上来。 柳芊芊立即跳开，抱着衣服：“不要，我要回家。” 特么的，好尴尬，抓不到柳芊芊，什么也没穿的杨帆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似的。 他也拉过被子一角，遮羞先，然后继续进行坑蒙拐骗：“就两分钟，行不行？” 柳芊芊瞪大眼睛：“两分钟，你这么差劲的吗？” “男人都这样，你不知道吗？”杨帆解释道。 柳芊芊将信将疑：“我怎么看那些……说一天一夜，三天三夜，不出门的？” 杨帆一头黑线。 这妞肯定是被误导了。 不知道是哪个渣渣写的或拍的，这么夸张会坑死人的不知道吗？ 不管是拍片子，或写东西，都要有一颗社会责任心。 误导柳芊芊这样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实力怎么样，我们验证一下。”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不要，我要回家，你出去，我穿衣服。”柳芊芊低头，查看自己有没有遮掩好身体重要部位。 这么站着，远远跟杨帆说话，她也不习惯，觉得有点害羞。 “不穿，有本事你先穿。”杨帆目不转睛盯着柳芊芊看。 柳芊芊才不会受杨帆威胁，她没姐姐和十三姨那么害羞，朝左边小步挪动。 挪了一段距离后，她背对杨帆，把衣服放电脑椅上，然后飞快地一件件穿回衣服。 这样杨帆就没撤了。 总不能硬来吧，先不说柳芊芊会不会竭力反抗，他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宁愿做个没魅力没实力吸引异性的废物，也不强迫女性跟自己发生关系。 眼看柳芊芊快穿好了，杨帆也只能穿回衣服。 还没穿好，门口就传来果果的敲门声：“爸爸，我要进去了哦。” “等一下，你先数到二十。”杨帆连忙说道。 他没锁门，好在小棉袄很听杨帆的话，乖乖在门口数起数来：“一，二，三……” 柳芊芊穿好衣服，在果果没数完数前，先一步过去把门打开。 开完门，她回头，一脸不敢置信地问杨帆：“你刚才没锁门？” 杨帆裤子穿好了，就差上衣，边穿边毫不在意道：“在家锁什么门，十三姨又不会不请自进，果果也不会。” 最后，他问门口朝里探脑袋的果果：“对不对，小宝贝？” “嗯嗯。”果果频频点头，说道：“爸爸，我要睡觉了。” “要听睡前故事吗？”杨帆穿好衣服，下床来，把小盒子攥到手中，想了想没放回柳芊芊包包里，塞到被子底下。 好可惜，浪费了一个气球。 没关系，还有三个，正好自己一直没备有盒子，够今晚跟十三用了。 “要听！”果果毫不犹豫说道。 “先回房间等我，芊芊姐要回家，我送她下楼。”杨帆对已经跑进房间来的果果说道。 “哦哦，好的。”果果只得又跑回去。 柳芊芊跟在果果身后，虽然她已经差不多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但走前也得跟十三姨告个别。 杨帆喝了口水，发现手上有点黏，去洗手间洗了一下。 等他回到客厅，柳芊芊已经跟十三姨打好招呼出来，正在门口换鞋。 看到杨帆，她急急忙忙说道：“大坏蛋，都十点多了，赶紧的。” 杨帆连忙过去，蹲下来帮柳芊芊穿鞋。 几分钟后，停车场里。 杨帆嘱咐柳芊芊：“开车慢点，别急，晚点就晚点，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柳芊芊有些不耐烦：“真啰嗦，我知道了！” 说着，她迫不及待把车开走。 等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杨帆连忙掉头赶回家。 得早点哄果果睡，然后哄十三睡。 今晚的任务不轻松。 言传身教，身体力行。 回到家，杨帆进十三姨房间，往床上看去。 果果还没睡，在被子底下爬来爬去，看不到人。 十三姨则还在浴室里，不知道在干啥。 “小宝贝还没睡着啊。”杨帆走过去。 “没有呀，等爸爸呢。”果果从被子里钻出来，乖乖躺好。 杨帆便给小姑娘讲起睡前故事，十三姨从浴室门口探出脑袋，脸上有泡沫，听了一会儿，她缩了回去。 是真.睡前故事，她兴趣不是很大，听不听都无所谓。 等十三姨从浴室里出来，杨帆已经把果果哄睡着了。 她一出来，看到杨帆的眼神，第一时间爬上床，边爬边说道：“我们先说会儿话。” 不早点说，等他把她抱起来，往他房间跑，再说就没用了。 “好。”杨帆按下蠢蠢欲动的心。 “这周末你跟芊芊出去旅游，下周才回来，那我们下下周回你老家。”十三姨说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会让你不虚此行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杨帆接受了十三姨的行程安排。 第398章 草色遥看近却无 “黄昏来临，炊烟袅袅，篱笆院内，吃饭喝酒，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是吗？”十三姨侧躺，手托着脸颊，支起上半身。 她眼睛眨动，看着杨帆，未绑着的青丝垂落床上。 还没换睡衣，十三现在穿的还是短袖宽松体恤，小热裤。 体恤柔软的衣料在引力的作用下，安安静静趴在她侧腰上，清晰展现出她细腰诱人的轮廓。 躺床上，没盖被子，下身穿小热裤的她，细长的美腿近乎一览无余。 圆润纤细，美白长直。 啊，杨帆想吟诗一首。 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十三的腰。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似梦十三的腿。 岂能冷眼旁观不动手，使我不得开心颜？ “是的，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腿真好看啊！腰是不是又细了，马甲线还在不在，我能不能查看一下？”杨帆眼睛盯着十三的腰、腿，目光似乎被定住了，挪不开。 以前，他喜欢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现在，他依然喜欢，只不过肩上多了双足。 他愿意负重前行，让别人岁月静好。 “正经点！”十三姨有点习惯了杨帆的这种眼神，空着的那只手放胯上，说道：“说回老家的事呢，我现在都想早点去看看了。” 杨帆的眼睛更直了，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唾手可得，还等什么？ 于是，他起身。 还聊什么天，浪费生命，锻炼身体要紧。 生命在于运动。 “才说两句，你坐好了。”十三推开杨帆伸过来要抱走她的手。 杨帆只得怏怏坐回去。 自制力越来越差，真是惭愧啊。 自从那天晚上后，他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心里的所有邪恶——任性、贪婪、自私全部被释放了出来。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草色遥看近却无。”冷静了一会儿，杨帆叹道：“诗人笔下的草是诗情画意，是田园风光，农民眼里的草却是罪恶昭着、死有余辜的一种植物。别对我口中的老家抱太大的希望，我怕你到时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会，我又不是没见过照片。”十三姨微微一笑，似有风情万种。 以前的她，很少有这种感觉给杨帆。 要么是少女心爆棚，要么是端庄高雅，与抚媚和妖娆挂不上钩。 果然是自己的问题，如纳兰性德说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自己变了心，却反而说是对方变心。 是自己怎么看十三都产生罪恶的念头，不是十三罪恶。 所以有红颜祸水之说，男人自己的问题，非得怪女人身上去。 “芊芊说，她这次要跟我回老家。”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不觉得意外，也不拒绝，说道：“可以，直升机座位多，不差她一个。” 杨帆没好奇十三姨的度量，好奇的是直升飞机，问道：“你妈真给你买了一架啊？” “不是。”十三姨摇头：“是以前接送过十二上下班的专机，算上驾驶舱两座，共八座。” 沉默了一下，杨帆没问十二的事，问了别的：“到时候你开还是请人来开？” “可以完全自动驾驶。”十三姨说道。 杨帆愣了一下：“意思是你开了？” “差不多吧。”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跟杨帆说道：“十二最倾注心血最得意的研究项目，有两个，人工智能是其中之一。” 杨帆对十二充满了好奇，但也不问什么：“现在的人工智能的确很吓人，别的不说，能陪人聊天就吓到我了。” 十三姨侧躺变成仰躺，背靠床头，说道：“依靠数据中心的庞大数据支撑而已，以前的人工智能就能做到拟人化，比如语音导航。” 语音导航的原理是语音识别和语音编码，语音识别就是将文字转化成语音，语音编码就是将不同的声调发音组合在一起，然后形成一大段句子。 有的语音导航有明星或网红语音包，录制其实很简单，一共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就是常用的那一些词语，比如向左转向右转等。 这些比较简单的词汇，都是让明星或网红直接自己说，导航中直接采用这些录好的就行。 剩下的一部分不常用的，都是让明星或网红将每个拼音组合的各个声调都念出来，比如a一共有4个声调，念出这4个声调来，所有的字都可以用。 做导航的时候，只需要将这些文字转化成相应的拼音，然后再找到明星或网红输入的语音包，就可以形成他们的专属语音导航。 杨帆点头：“以前的电影特效，是五毛钱特效，现在却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科技的力量。” 十三姨说道：“以前的数据是死的，现在的数据，可以说有了生命，有跟人一样的思维和思考方式。” 杨帆疑惑：“数字生命？” 迟疑一下，十三姨说道：“可以这么说吧。” “十二做出来的？”杨帆问道。 “是十二和她领导的团队。”十三没有抹杀其他研究人员的功绩，只不过团队里的人都可替代，十二是无法替代的。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数字生命的原型，是十二，因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杨帆没说话，十三终于愿意多说她在燕京四年发生的事了。 十三姨继续说道：“没有人的心比十二的心更纯净，没有人的灵魂比她的灵魂更纯粹。虽然我们两个跟月月和芊芊差不多，长得很像很像，但在十二面前，我自惭形秽，她很善良，善良到没人能对她产生讨厌的情绪。” 说到这，十三姨眼神里仿佛有十二的影子，温柔道：“有人天生招小孩子喜欢，十二天生招动物喜欢，很神奇。她收养了很多被遗弃的流浪猫狗，单位怕影响她工作，全部帮她找人领养走，剩下三只宝，她说什么也不让领走。” 原来，三只宝是十二领养的，透过三只宝，杨帆感觉跟十二隔空相处过。 “十二说金毛最聪明，跟她的感情最好。”十三姨轻叹：“金毛以前很活泼好动，没心没肺的。” 第399章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十三这么一说，杨帆便明白了，为什么金毛现在这么安静，喜欢上阳台趴着，像一条文艺狗。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像杨帆如果没有了十三，依然可以活着，甚至可以跟千千万万普通男子一样，娶妻生子，风花雪月的诗句里，年年老去。 但他不会很开心，即便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忘记了十三的存在。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在一起过，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杨帆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起身，弯腰把十三从床上抱起来。 十三没再拒绝杨帆的怀抱，青丝如瀑，双腿夹着他的腰，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低头看他。 “我们都活着，真好！”说着，杨帆的脸贴上去，摩挲着她的脸蛋。 “嗯，活着，真好！”十三轻声说道，此时脸贴着脸的感觉比亲吻更加令人满足。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 或许下一刻，另一种行为更令人满足。 所以，杨帆摩擦够了，在十三耳边吐着热气：“去我房间吧？” 说完，他移开脑袋，看着十三的眼睛。 “嗯。”十三同意了。 杨帆便抱着她，朝房间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杨帆停下来，十三姨很默契，伸手拍下房灯按钮。 门没关，没必要。 路过大客厅，墙角别墅里，滚滚探出脑袋，看着杨帆把十三姨抱进他房间。 “汪~”滚滚小声吼了一下，渣男，十三姨卧室的门可以不关，你的门可以关一下吗？ 但杨帆和十三姨没听见似的，或者听了也不当回事，没关门。 “哈哧~” 滚滚鼻孔喷了一口气，收缩耳朵。 大圣耳朵的功能更强大，直接从根部开始，像两片大蒲扇，严严实实捂住左右两个耳孔。 这样的话，就听不到十三姨的声音了吧。 滚滚很羡慕大姐的耳朵。 杨帆房间里。 他觉得确实没关门的必要，窗户关好就行。 客厅落地窗，浴室窗户等各个通向外面的风口都关着，外面没什么声响传进来，里面的声响，也很难传到外面。 而外面有更大的声响，所以即便房间里的声响传出去，同楼层或别的楼层住户优先接收到的是更高分贝的声响，如疾驰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汽车疾驰带来的风响。 “我没有买盒子，你买了吗？”被杨帆放到床榻上后，十三小声问他。 杨帆如实回答：“本来打算今晚回来的时候，在小区超市买的，但芊芊跟着，就忘了。”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时间来调理身子备孕，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十三问道。 杨帆明白她的意思。 要是贪图一时之快，十三今晚受孕的机率非常大。 等到明晚，基本上就是百分百命中率了。 对很多夫妻来说，只要不刻意防备，受孕这事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想今年过年期间，或明年初挺着大肚子跟我结婚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杨帆从被子底下摸出一小盒气球。 “不是说没……”十三姨看过去，看到的是开过封的盒子：“用过了？” “芊芊包包里的，我拿过来了，是我开的封，但不算用过。”杨帆不想回答，觉得应该回避这个问题。 十三姨是聪明人，也不介意：“芊芊临阵脱逃了？” “嗯。”杨帆有些尴尬，跟十三聊这个问题，外人或许觉得刺激，真实情况并不是。 顿了一下，他怨气未平：“又菜又爱玩，拿她没办法。” 十三姨有些害羞道：“以后她会后悔没早点发生这种事的。” 杨帆忍不住问道：“十三，你不吃醋什么的吗？” 十三姨躺床上，眨巴眼睛，看着双手撑床，俯视着她的杨帆：“会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在承受范围内。算来我是第三者，要是现在就让你跟我结婚，断绝跟芊芊来往，我心里只会更不舒服，而且很煎熬，不在承受范围内。” “那明年就可以承受了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思考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决定今年暂时不结婚。” 杨帆说道：“要是在前几天，你让我跟你去领证，我一点也不会迟疑。” 停了一下，看着十三的眼睛，杨帆说道：“现在，我有点迟疑了。” 十三姨点头：“意料中，你跟芊芊相处越久，感情会越深，尤其在时刻面临选择的情况下，你会更加珍惜她。” “那你不怕我明年会变心吗？”杨帆索性在十三姨身边坐下来，没继续行动。 “如果到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最爱谁，我……再说吧。”十三姨侧躺过去，背对着杨帆：“十二不也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吗，我比她好多了。” 杨帆连忙把开始闹情绪的十三抱起来，安慰道：“不提难过的事了，往前看。” 十三没那些女朋友闹情绪前跟男朋友说我生气的时候你抱抱我就好，实则闹情绪的时候打死不让抱，抱了也没用的那种臭毛病，她安安静静靠在杨帆怀里：“今年不许再跟我聊刚才的话题，聊了没用，徒增烦恼。” “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杨帆抬起十三下巴，然后低下头去。 没多久，大客厅小别墅里的滚滚屁股向外，脑袋面壁，捂着耳朵。 大圣竖了一下耳朵后，也连忙紧紧捂住。 不想听到十三姨被渣男虐待的声音，在它和滚滚看来，就是虐待。 要不是虐待，怎么会是这样的声音呢。 但十三姨喜欢被渣男虐待，它们能有什么办法。 人类太复杂了，除了十二。 大圣又想起了十二来。 那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仙女，在她身上，大圣看不到一丝人类的负面因素。 她是个善良的少女，永远年轻，永远纯洁无瑕。 “啊，好可怜的小家伙，毛茸茸的真可爱，你是被人遗弃的吗？” “我有个很大的家，缺少家人，你能做我的家人吗？” “真乖，舔我手心，表示你愿意咯？” “那我们回家吧，我有个妹妹，但我没照顾过没保护过她，一直很遗憾呢。” 第400章 我向来孤身打马浪迹天涯 第二天早上。 直到杨帆做好早餐，十三姨和果果都还没起床。 站十三姨卧室床边，杨帆在反思，是自己太过分了，还是十三太娇贵？ 最终，他得出结论，自己只是有点过分，十三也只是有点娇贵，所以就成了这样子。 “早餐做好了，要不要起床？”蹲下来，杨帆叫醒睡梦中的十三姨。 十三姨拥有一头迷人的秀发，又浓又密，俗称黑长直，此刻披散床上，占据了大半个床头似的。 这样的一头青丝，跟她睡一块，想压不到都难，所以杨帆跟她睡一块，很能保护果果。 因为压住她头发了，把她束缚在身边，她就没法去折腾果果，跟果果玩捉迷藏。 被叫醒后，十三姨睁了一下眼，然后又闭上，脸上现出厌世的神情，声音如一只懒猫：“这么快啊？” 晨练后，感觉刚闭眼，杨帆就已经洗完澡，洗完漱，做好早餐了。 “不快，半个多小时了。”杨帆说道。 虽然很多上班族的午休，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但对于剧烈运动后的十三姨来说，半个小时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再次睁开眼，十三姨看了看杨帆，伸出手，打了一下他放床上的那两只手：“以后早上不能再这么折腾人了！” “嗯，几个月后吧。”杨帆说道：“几个月后，我就没这么感兴趣了。” 十三姨顿时清醒了许多，白了杨帆一眼：“先出去，我要起来洗澡。” “出什么去？”杨帆掀开被子。 内有洞天，玉体横陈，寸丝不挂。 “我抱你去。”说着，在十三的惊呼和羞涩中，杨帆将她送去浴室。 送过去后，杨帆回来叫醒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果果。 小姑娘身体偏瘦，好在脸蛋有婴儿肥，说明身体生长发育良好。 “爸爸，什么时候放假呀？”小姑娘起床后，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问道。 她并不害怕孤独，也不知道孤独是什么东西。 她只想着能放假，放假后，可以睡晚点，也可以起晚点。 然后可以尽情的玩耍，而她的快乐很简单，一颗玻璃球，就可以玩上半天，再加上三只宝一起玩，可以玩一整天，不亦乐乎。 “晚上我还是不回来做饭，有点事。”吃早餐的时候，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思索片刻，十三姨说道：“下个月，我们搬去通天苑。” “这么快？”杨帆惊讶。 十三姨点头：“搬去那边后，请一个阿姨，每天收拾卫生，浇花，修剪绿植，你不回家的时候，她还可以帮忙做饭，我跟果果就不用每次都在外面吃了。” “行吧，那就搬过去。”杨帆已经做好今年搬过去的心理准备了。 十三姨那边的房子比较大，名副其实的豪宅，不请人，空闲的房间、庭院等地方肯定收拾不过来。 放着不管，看着也不得劲。 “别不开心，过去后有惊喜给你。”十三姨微微一笑。 “什么惊喜？”杨帆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十三姨很能忍，不告诉杨帆。 听芊芊说，杨帆前几天想找她去录音棚录歌，芊芊拒绝了。 没别的原因，家里有录音棚。 只是杨帆还不知道。 这个录音棚，装修设计，设备购买，弄着弄着，超出预算好几倍。 主要是前些天，十三姨让柳月月订购了很多不是录音棚必须配置的乐器，很多。 她也不管杨帆会不会用，买了再说。 即便不会，但她相信，杨帆是乐器天才，想学很快。 就像有的人是语言天才，学外语特别快。 所以有精通十几二十种语言的人。 这种精通，不是只会说几句，就被人说成会十几种外语的那种。 十三跟十二都属于天才型选手，学什么都快。 以致杨帆这种部分天赋型，大部分勤奋型的人，会的东西有点多，十三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起初倒是惊讶过，没想到遇见了同类。 晚上，下班后，杨帆骑着电动车，回到小区附近，没直接回家。 停好车，没多久，老同学王申海也骑车过来了。 他骑的是一辆有些陈旧的电动车，是他来山城后买的，二手车。 以他上班地和居住地距离，新的电动车充满一次电，来回跑几趟毫无压力。 但这辆电动车不行，最多只能来回跑一趟半就得充电。 所以每次下班回来，王申海都得先充上电，不然第二天上班，电量很有可能不足以支撑他骑到公司充电。 “先吃饭。”杨帆带王申海在附近找餐馆。 这顿饭，是杨帆请。 王申海没拒绝。 吃完饭，看了下时间，杨帆对王申海说道：“再等半个小时吧。” “等谁？”瘦瘦弱弱的王申海问道。 杨帆没回答他，反问道：“考虑好了吗？” 迟疑了一下，王申海为难道：“杨帆，这个需要亲属签字的，我家人在北方，我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 “规则可以变通，我有办法不一定非得需要你家人签字。”杨帆跟王申海保证道。 王申海有些怯弱：“杨帆，你是在电视台上班的吗？不是在非法机构工作，干违法的勾当？” 杨帆也不生气，说道：“我的确是在电视台上班，有工作证。” 说着，杨帆从包里取出工作牌，放到王申海面前。 王申海拿起杨帆的工作证，上面确实显示着杨帆的工作单位、编号等信息。 “不会有假吧？”王申海还是有点怀疑。 杨帆收回工作牌，说道：“申海，不要因为被人骗了几次，就觉得社会上没有一丝善意和温暖。” 王申海不说话，显然还对社会很失望。 杨帆又说道：“前段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刷视频，有个见义勇为的大爷跳江救人，但最终没能将人救上来，围观的群众感谢他的这种行为，他很惭愧，说对不起，没救到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高速路上发现路边有一辆车翻车起火，他立即停车救人，最终，他自己一个人救出了车里的三个人，但第四个没能救出来，面对赶来的交警，他忍不住潸然泪下，很自责。” 第401章 生命的意义在于传承 等杨帆跟老同学王申海吃完晚饭，出来大街上，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北半球的夏季，白昼很长，此时的天色还很早似的，有淡淡的阳光，也有不是很起眼的路灯散发着光芒。 白昼交替的时期，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今晚若是不跟王申海吃饭，此时的杨帆应该跟十三和四只宝去公园散步了。 仰望淡月晚霞，俯赏花鸟虫鱼，于黄昏中漫步，欢喜花开的烂漫，欣赏仲夏草木的丰美。 公园里，有人为造出的潺潺的溪流，在万物中静默慢行。 看着天边的云彩，杨帆觉得此时站在公园那一面坡上，极目眺望天际，能更清晰看到这一抹流云。 “杨帆，你给我找的什么兼职啊？”站大街上，王申海又追问杨帆。 要不是老同学，他是不会相信杨帆说的兼职的，居然还保密，非得等最后一刻才揭晓，闹着玩呢？ “来了。”杨帆忽然朝前方走去。 王申海只得跟在他身后。 小妍拄着盲杖，从一个大门里出来。 一个无视力障碍的中年妇女把她牵引到盲道上，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小妍绑着马尾辫，穿着很朴素的学生服，在中年妇女离开后，拄着盲杖，走在盲道上。 如果只是站着不动，不走路，没人会想到，这是一个有视力障碍的小女孩。 杨帆没有立刻走近小妍，远远地站住了。 王申海也停下来。 “我给你找的兼职就是……”看着小妍，杨帆对王申海说道：“以后每天送她上下学。” 盲人学校的规模都很小，不会像一般的学校那样显眼醒目，所以小妍上学的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个盲人学校。 “哪个？”王申海一开始没发现到小妍的存在，街上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那个穿红黄色衣服的小女孩。”杨帆指着一步步缓慢行走在盲道上小妍。 王申海看过去，愣了愣：“送她上下学吗？” “嗯。”杨帆朝小妍走去。 走到她身边，杨帆出声：“小妍，才放学吗？” 小妍正认真走路，听到杨帆的声音，连忙扭头朝声源处望去，虽然看不到，但这是本能。 “是小帆哥哥吗？”小妍绷紧的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极为治愈。 虽然跟杨帆不熟，但耳朵敏感，认识的人也不多的她，记得杨帆的声音。 “嗯，今天有空，过来接你回家。”杨帆说道。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回家，我记得路。”小妍连忙说道。 杨帆不由分说，捡起盲杖地上的那一头。 “我也不是每天都能来，你记得路是记得路，但自己回家太慢了。早点回家，你不是能帮妈妈干更多的家务活吗？还能多点时间看你喜欢看的书。”杨帆说着，领小妍往前走。 有了领路人，小妍走起路来，确实比平时快很多，至少能省出一半的时间。 “小帆哥哥，谢谢你啊。”小妍跟在杨帆身后。 杨帆默默点头。 路过一个美食店，还是个小女孩，跟所有普通小女孩一样向往美食的小妍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道：“哥哥，好香呀，是什么？” 杨帆停下来，说道：“是好吃的，可能来自遥远的大海和高山，穿越四季，不远万里。我带你去吃，可以吗？” “不不不。”小妍第一时间拒绝：“哥哥送我回家就很好了，不能再麻烦你别的。” 杨帆也没坚持，要是太热情，太自来熟，会吓到小妍。 走了一段路，小妍询问杨帆：“哥哥，太阳下山了没有？” 杨帆先是望向天边，再看向路边的河道：“快了，阳光很温和，洒在河水上，像是有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水波晃动，很漂亮。在我老家，现在正是青烟袅袅，倦鸟归林时，吃完晚饭，人们会拿着蒲扇，坐在家门口，或坐在大树下乘凉，看小孩子嬉戏，看远处巍峨的山峦，看天边瑰丽的云彩……” “真好！”小妍一脸向往。 王申海默默跟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听着杨帆跟小妍聊天。 很快，杨帆将小妍送回她跟妈妈住的小区里。 他没走小妍常走的路，带她穿过路况比较复杂的小花园。 一座窄小的桥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的破旧迷彩衣裤上沾满油漆飞溅的斑迹。 女人正入神地观看溪里的小鱼。 这两人，大概是小区住户请来的装修工人，准备收工回家。 立溪水边，杨帆充当小妍的眼睛，一起观赏水中的游鱼。 一群鱼儿，或在水草间追逐嬉戏，或独自悠闲地吞吐小泡泡。 随后，杨帆将小妍送到居民楼下，然后跟王申海离开。 “她很想重见光明。”一路沉默的王申海率先开口。 “是的，她还没看够这个世界。”杨帆说道。 “眼角膜移植，治疗费用很高吧？”王申海问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对小妍妈妈来说，是承当不起的价格，但对我来说，可以支付得起。” 眼角膜移植手术的费用主要由几个部分组成，分别是眼角膜移植片储存管理费用、术前麻醉费用、手术操作费用、术中用药费用以及术后的相关护理和检查费用。 单只眼睛眼角膜移植的总费用，一般不会超过三万元。 国内禁止人体器官交易，患者所接受的眼角膜，都是由捐献者捐赠的，不需要任何费用。 “这段时间，我专门送她上下学吗？”王申海问道。 “嗯。”杨帆说道：“把工作辞了吧，老板对你也不差，别哪天上班上着，人突然就没了，给老板添堵。” 沉默了一会儿，王申海说道：“行吧，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了，积蓄没了就停药，提前走一步。” 杨帆说道：“要不要我给你续一阵子？” 王申海摇头：“不用了，听说几百上千万，也就可以多续半年命而已。” 杨帆不再坚持，他没那么多钱。 给王申海续几天药还行，续多他只能管十三或柳月月两姐妹要钱了。 第402章 死的速度太快了 “杨帆，这个兼职，我不用你支付工资。”路上走着走着，王申海忽然对杨帆说道，中气不足。 因为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衰弱，等待死神降临的他，多走点路，都会很不争气地喘气。 记得中学时，不管短长跑，自己都是佼佼者，校运会拿下多个田径项目冠军，猛得一批。 现在，才多大啊，走个路都费劲儿。 “你不上班，也不要我给你付钱，你的积蓄会很快花光的。”杨帆说道。 “多活几天，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王申海看着自己越来越干枯的手。 病痛的折磨，让他吃不好睡不好，越来越瘦弱。 “那不行，除非你现在跟我去医院，把器官捐献自愿书签了。”杨帆说道。 王申海苦笑：“我再考虑考虑，行吗？” “好。”杨帆也不急。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遗体或器官捐献者的数量极为稀少。 可能大家都爱美，追求完美吧，不想让自己残缺不全。 死后，人是看不到自己有多难看的。 如果不及早处理尸体，过几天就会高度腐烂，发出恶臭。 但多数人意识不到，希望死后留个全尸，以便能上天堂或转生。 杨帆只相信宇宙有规则，不相信世上有鬼神。 即便他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但他始终认为，是某种规则导致的。 可能是，死的速度太快了，超过了光速？ 据说速度越接近光速，时间就会变得越慢。 经常跑步锻炼的人，时间在他们身上的流逝会变慢。 所以他们要比不运动的人更加长寿。 当然，如果这些喜欢运动的人，饮食不规律，暴饮暴食，熬夜通宵等等，运动量再多，也于事无补。 科学家推断，只要能造出可以达到光速的飞船，人类是可以进行星际旅行的。 因为光速下的人类，时间在他们身上近乎停止。 一百年的寿命，光速旅行可以让他们遨游宇宙几百万年，甚至更久。 不过一旦踏上星际旅行，就是一条不归路。 因为回来后，地球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后了。 所有的亲朋好友早已消逝在远古，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我给你一个月一万的工资吧，怎么样？”走在没了日光，皆是城市灯光照亮大地的路上，杨帆对王申海说道。 “不用支付，支付也不用这么多。”王申海说道。 杨帆停下来，看着王申海说道：“一月一付，满月付，这是工资规则，不是房租规则提前支付。你确定你还能活一个月吗？” “你不打击我，说话委婉点，我还能活一两个月。”王申海说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让你心态放松一点，积极一点。”杨帆说道。 “我的心态本来很好，在山城遇到你，越来越炸。”王申海笑道。 杨帆也笑道：“幸亏你在山城遇到我，不然到时候都没人替你收尸。” 王申海没否认，他没打算告诉父母自己的事。 最近还跟父母吵架了。 他准备换手机号什么的，以后不再跟父母联系。 “那小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王申海问道。 “萍水相逢，恰好遇到了。”杨帆说道。 “那就对人家那么好？”王申海不相信。 杨帆摇头：“不是我对人家那么好，是想让你对人家好点，你不觉得这样的小女孩，应该被世界温柔以待吗？” 王申海叹气：“以前看到有人见死不救，冷漠无情，我深恶痛绝，轮到自己了，却也好不到哪去。” “可能吧，就像你说的，有的人平时还好，一见钱就眼开，不是他们本性不坏，是他们平时知道有法律之剑悬浮在头顶上。一旦诱惑稍微大些，就会枉顾那把剑。”杨帆说道。 走了一会儿，王申海坐路边花圃边上：“休息一下吧，有点累。” 杨帆没反对，在一旁坐下。 一阵微风吹来。 “小妍的情况，手术费用够的话，上医院能找到眼角膜移植片吗？”王申海问道。 杨帆回答道：“我问过一家医院了，说需要排队。再多的医院，我就没去问了。但据我所知，每年都有大批的人等待着眼角膜。” “每年死的人，应该比需要眼角膜的人多得多吧？”王申海像是在问杨帆，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认为就是这样，但医院的眼角膜库存还是远远不够。”杨帆说道。 “好人可能不少，但善良的人是真的少。”王申海望着对面大街，人来人往，跟往常一样喧闹。 “你也就眼角膜可以捐献了，别的器官，可能已经被感染，不适合捐献。”杨帆说道。 王申海一愣，苦笑道：“也就是说，我想做个好事都难了？” “做好事不用非得捐献器官，或献血这种事。”杨帆摇头。 沉默片刻，王申海询问杨帆：“我怎么送小妍上下学，在一旁看着，还是跟你今晚一样？” 想了一下，杨帆说道：“看你自己吧，我是希望你可以牵着她的盲杖走的。如果你不同意捐献眼角膜，我也会给她安排手术，不担心她养成习惯后没人再牵着她走。” 王申海说道：“我还没下定决心，跟她接触一阵子再说吧。” 今晚没过来之前，王申海并不愿意死后捐献眼角膜。 但看到小妍后，他动摇了。 “放心，不管你捐不捐，我都会替你收尸，不会费尽周折去告诉你父母你死了，让他们伤心。”杨帆说道：“杳无音讯，总比死了的消息要好一些。” “总感觉你在威胁我，道德绑架。”王申海笑道，风吹着他有些干瘪瘪的头发。 “没有。”杨帆否认：“我现在让小妍去排队做手术，今年肯定能排到，甚至比等着从你这拿还快。” 王申海笑了笑，仰头望天：“不知道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六十年后，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要是能活到那时候，会想起你曾经跟我吃过饭，喝过酒，逛过大街，坐在这个无名花圃边上聊天，然后心里会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吧。”杨帆说道。 第403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谢！”王申海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淡淡的忧伤，说明这人间我没白来过。” 杨帆坐花圃边上，先是双脚平放，然后左脚搭右脚上，看着路上的行人、车辆。 群居的人类，虽然聚集在一块生活，但九成九的人，生活是平行的，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所以路上的人即便从杨帆和王申海身边走过、驶过，也不知道这里坐着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他们或在为自己的工作学习烦恼着，或在为即将到来的约会满心欢喜。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虽然在同一个班级，但都没什么交集。”杨帆笑道。 王申海点头：“我忙着搞对象，你忙着学习。对了，你现在搞对象了吧？” 杨帆点头：“搞了，还一下搞三个。” 王申海大笑：“以前的你，给我的印象很老实，出社会后性格大变，特别能吹牛。” “性格变是真，吹牛没有。”杨帆说道。 王申海诧异：“真耍了三个女朋友？” 西蜀的“耍”是“谈”的意思，不是贬义词。 “是的，这个秘密连我女朋友都不知道，就你知道。”杨帆笑道。 “很荣幸。”王申海笑道：“你女朋友知道的话，你也不会有三个女朋友了。” 杨帆点头：“她们三个都只知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不知道其实是还有另外两个女朋友。” 王申海呵呵一笑：“又吹牛！” “没有，长得帅，又会说话，在外可舌战群儒，在家可舌战春蕾的男人的魅力，你不是女人，体会不到。”杨帆胸有成竹，言之凿凿。 王申海笑不出来了。 他想起了被自己抛弃的初恋。 的确是他抛弃的初恋，因为知道自己没几年可活后，他就告别了从前的生活，开始全国漫游。 只是没钱治病的他，想多感受异地风情的愿望，完成度自然差强人意，最终没能去太多地方。 到了这里，他就无法再前进了。 初恋很美好，王申海到现在都还在悄悄关注初恋的动态。 她有了新欢，但他心态很好，如了却了一桩心愿，心底是满满的祝福。 “一年多前，有钱的话，我的病还可以治，那时候碰到你，是不是就得救了？”王申海有些遗憾道。 杨帆摇头：“不！” 王申海正疑惑，杨帆又说道：“一年前，你来山城遇到我，还是死路一条。” “啥意思？”王申海郁闷道：“见死不救？” 杨帆说道：“一年前的我，也是个穷光蛋，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存款刚上六位数而已，离七位数还远着呢，今年肯定是达不到了。” “那我怎么感觉你现在一掷百万都不眨眼的样子？”王申海问道。 “因为我女朋友有钱啊。”杨帆说道。 王申海一头黑线：“我觉得你不配有三个女朋友，不，一个都不配！” “不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杨帆说道。 王申海坚决否认：“我没什么嫉妒的，我觉得我女……前女友最漂亮，无人可及……额，这么漂亮，谁啊？” 王申海伸长脖子，看着杨帆递到他面前的手机屏幕。 杨帆再次滑动手机屏幕，出现下一张照片。 “这个也一样漂亮，我怎么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王申海脖子伸得更长了，因为杨帆拿走手机，他脖子下意识追上去。 “在学校我见过你前女友，现在让你见见我女朋友，扯平了。”杨帆收回手机。 王申海一脸怀疑：“不是吧，这两个是你女朋友，都是你女朋友？” “不然我存着干什么，让她们看到还是会吃醋，会找我麻烦的。”杨帆说道。 沉默片刻，王申海叹道：“我突然又很想继续活下去了。” 杨帆点头：“人间还有很多美景，你没看完。” “不是三个女朋友吗，还有一个呢？”王申海问道。 “另外一个，你也算是见过了。”杨帆说道。 “什么意思？”王申海一头雾水。 “另外一个是这两个中的一个的双胞胎妹妹。”杨帆解释道。 王申海瞪大眼睛：“杨帆，我以为你很渣，没想到你极度的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居然……” 杨帆打断王申海的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俩姐妹都知道我在跟她们俩姐妹搞对象，她们姐妹的关系还不破裂。” 沉默片刻，王申海心灰意冷：“我突然又不想活下去了。” “不要跟别人攀比，人比人，气死人。”杨帆安慰道。 “不比我也不想活了。”王申海很受打击，听说他女朋友家境还都挺好的。 至于多好，不知道。 只知道一掷百万都不眨眼，家里少说也得有上亿资产吧。 许多人奋斗几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不要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你要知道，孩子的不幸，在父母那总是要加倍的。”杨帆继续安慰道。 然后，他给王申海讲起了《我与地坛》的故事。 除了主人公，地坛里出现的第一个角色，是一对老年夫妇。 十五年前，这对老人还只能算是中年夫妇，他们总是在薄暮时分来园中散步。 男人个子很高，肩宽腿长，走起路来目不斜视，胯以上直至脖颈挺直不动。 他的妻子攀着他的一条胳膊走，也不能使他的上身稍有松懈。 女人个子矮，也不算漂亮，大概出身于家道中衰的名门富族。 她攀在丈夫胳膊上，像个娇弱的孩子，她向四周观望时，总含着恐惧似的。 轻声与丈夫谈话，见有人走近，她就立刻怯怯地收住话头。 他们和主人公一样，到这园子里来几乎是风雨无阻，且比主人公守时。 主人公什么时间都可能来，他们则一定是在暮色初临的时候。 他们逆时针绕这园子一周，然后离去。 主人公看着一对令人羡慕的中年情侣不觉中成了两个老人。 故事里的第二个角色，是一个小伙子，常常到园子里来练歌。 好多年，小伙子都没跟主人公说过话，直到有一天，他才主动跟主人公打了声招呼。 从此以后，园子里再也听不到小伙子的歌声。 第404章 听故事的人总喜欢问后来呢，讲故事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我与地坛》里，最让杨帆难忘的是史铁生遇到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史铁生说，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园子里，就看见了她。 那时，她大约三岁，蹲在斋宫西边的小路上，捡树上掉落的“小灯笼”。 那儿有几棵大梨树，春天会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 小灯笼先是绿色，继尔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 小灯笼精巧得令人爱惜，成年人也不免捡了一个还要捡一个。 小姑娘一边咿咿呀呀自语，一边捡小灯笼。 她的嗓音很好，不是她那个年龄所常有的那般尖细，而是很圆润。 史铁生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园子里？ 他问她你住在哪儿？ 她随便指了一下，就喊她的哥哥。 沿墙根一带的茂草之中，站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朝史铁生望望，看他不像是坏人便对妹妹说：“我在这儿呢。” 说完又伏下身去，在捉什么虫子。 最后，他捉到螳螂，蚂蚱，知了和蜻蜒，拿来取悦他的妹妹。 有那么两三年，史铁生经常在那几棵大梨树下见到他们，兄妹俩总是在一起玩，玩得和睦融洽，都渐渐长大了些。 之后，史铁生有很多年没见到他们。 他想着，兄妹俩都在学校里吧，小姑娘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必是告别了孩提时光，没有很多机会来这儿玩了。 这事很正常，没理由太搁在心上，若不是有一年史铁生又在园中见到他们，肯定就会慢慢把他们忘记。 那是个礼拜日的上午，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时隔多年，史铁生又遇到了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摇着轮椅车，来到那几棵大栾树下去，恰又是遍地落满了小灯笼的季节。 当时史铁生正为一篇小说的结尾所苦，既不知为什么要给它那样一个结尾，又不知何以忽然不想让它有那样一个结尾。 于是，他从家里跑出来，想依靠着园中的镇静，看看是否应该把那篇小说放弃。 他刚刚把车停下，就见前面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戏耍一个少女，作出怪样子来吓她，又喊又笑地追逐她，拦截她。 少女在几棵大树间惊惶地东跑西躲，却不松手揪卷在怀里的裙裾，两条腿袒露着，也似毫无察觉。 史铁生终于看得出来，少女的智力有些缺陷，但还没认出她是谁。 他正要驱车上前，为少女解围，就见远处飞快地骑车来了个小伙子。 看到小伙子，那几个戏耍少女的家伙望风而逃。 小伙子把自行车支在少女近旁，怒目望着那几个四散逃窜的家伙，一声不吭喘着粗气，脸色如暴雨前的天空一样，苍白又显得阴沉。 这时，史铁生终于认出了他们，小伙子和少女就是当年的那对小兄妹。 他几乎是在心里惊叫了一声，或者是哀号。 小伙子向他的妹妹走去，少女松开了手，裙裾随之垂落下来，很多很多她捡的小灯笼便洒落了一地，铺散在她脚下。 她仍然那么漂亮，但双眸迟滞，没有光彩。 她呆呆地望着那群跑散的家伙，望着极目之处的空寂，凭她的智力绝不可能把这个世界想明白。 大树下，破碎的阳光星星点点，风把遍地的小灯笼吹得滚动，仿佛暗哑地响着无数小铃铛。 哥哥把妹妹扶上自行车后座，带着她无言地回家去了。 “小妍看不见东西，她也曾这样走过来，如果眼睛没治好，她将来也会再经历类似的事。”讲完这对兄妹的故事，杨帆不再继续讲《我与地坛》的故事，对王申海这样说道。 王申海望着前方，怔怔出神。 良久，他眼神黯然：“如果是你，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自己的眼角膜送给她，是吗？” 杨帆没立刻回答，沉吟片刻才说道：“如果现在的我得了绝症，我会的。” 王申海还没说什么，杨帆又说道：“主要是我觉得，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是该回报点社会什么了，心里踏实。” “所以那些有钱人，亿万富翁都喜欢大张旗鼓做善事，心里有鬼？”王申海笑道。 杨帆摇头：“我没有钱。” 王申海点头。 杨帆又说道：“我只是女朋友有点多。”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挂嘴上。”王申海胸口有些闷。 接下来两人的聊天过程中，杨帆时不时在手机上回信息。 甚至还接了好几个电话。 “都是你女朋友？”又一个电话挂断后，王申海问道，坐这么近，他能清晰听到杨帆手机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几个电话都是不同的女声。 “嗯。”杨帆叹气：“信息回得慢，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干嘛。” 柳芊芊和柳月月也就算了，今晚的十三姨也是这样。 王申海心里舒坦了很多，说道：“杨帆，我觉得你配有四个女朋友，七个也可以，三个有点少。” “那我再考虑考虑。”杨帆说道。 王申海语塞：“算了，别再祸害好姑娘了，放过那些可怜的单身狗吧。” 近来，他睡觉总是做梦，梦到以前。 有小时候的家乡，春天万物生，冬天无边落木。 北方的经济都集中到了燕京似的，其余地方都很萧条，无数东北老乡不远几千公里，跑到南方谋生，落户。 现在的东北地广人稀，相比南方三里一村，十里一镇，太冷清了。 都喊着建设家乡，但没资源，很多人回去后又跑了出来。 故乡容不下肉身，他乡容不下灵魂。 离家奋斗的人，背负了太多的期盼与梦想，承载了太多的爱与责任。 有的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有的人在宦海中漂游沉浮。 最后，很多人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原本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个新家。 自此，唯有当与人讲起家乡的时候，才会眯着双眼陷入幸福的回忆里，这时候，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神采斐然。 “我放过很多单身狗了，我问心无愧。”杨帆说道。 看了杨帆一眼，王申海说道：“确实，你大学的时候要是高调一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个现在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女朋友，你很善良。” “多谢夸奖，我受之无愧。”杨帆笑道。 王申海也笑了起来：“我终于相信你有三个女朋友的事了，这脸蛋，这脸皮，天下无敌，没几个女生拒绝得了你。” “也没有那么厉害。”杨帆说道：“运气，缘分。其中一个女朋友是房东介绍的，在大街上撩，我撩不到，没机会展示自己的魅力，人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机会，很重要很重要。” “也是，缘分，机会。”王申海想起自己的初恋，也是意外认识的。 由于共同的兴趣爱好，两人在一个皆是第一次逛的贴吧里认识。 加上好友，两人发现居然是同一个城市，甚至是同一个学校。 最后，他们慢慢就发展成了恋人。 前几天晚上，王申海还梦见回到津海那时，冬天带女朋友去天塔湖上散步，去结冰的海河上行走，甚至去了偏远的独流减河上，从河这边，手牵手，漫步在宽阔的河面上，走到河中央，在芦苇丛里穿行，抵达对岸。 四季当真美妙呢，冬天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看天寒地冻。 夏天穿着短袖短裤，吸着凉鞋，坐在大街上，看白花花的大长腿横行霸道，目不暇接。 正坐着叙旧，看到一个老奶奶担着俩箩筐路过，杨帆上前去。 箩筐里全是水果，很明显，老人是移动的水果摊，脖子上挂着一个二维码收款牌。 “尝尝，很甜的。”老人给杨帆摘下一颗荔枝。 现在的荔枝，价格没那么贵了，四五块一斤。 记得刚上市那时，二十块钱一斤比比皆是。 嘴馋的人急着吃，也会迫不及待买回来，品尝鲜嫩甘甜，晶莹剔透的荔枝肉。 桂省那边，有一棵一千五百多年的荔枝树，结的果卖到888元一斤，68元一颗，仍供不应求。 杨帆尝完这颗荔枝，看向箩筐里的黄皮果和龙眼。 老人又立刻给杨帆各摘下一颗，递给他。 品尝完后，杨帆各买下一串。 扫码结账的时候，杨帆看到收款方是一个水果店的名字，其中带着人名。 老人大概是替儿子担着水果从店里出来卖的，有的店，位置不太好，客源就会很少。 “吃这些水果没问题吧？”回到花圃边上，坐下来，把水果袋放两人中间，杨帆问道。 王申海笑道：“还能有什么问题，我都想吃点毒药，看能不能以毒攻毒呢。” “要相信科学，别病急乱投医，胡乱吃东西。”杨帆把袋子口摊开：“吃吧，吃不完你带回去。” “肯定吃不完啊，买这么多。”王申海也不客气，摘下一颗荔枝，掰开果皮，露出鲜嫩晶莹的果肉。 “没说让你吃完。”杨帆也摘下一颗荔枝。 苏轼说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这种岭南佳果，一旦离开枝头，便会变色变味，很娇贵。 但其味美的程度依然可以让它登上神坛。 不过苏轼的这首诗里，三百颗是虚数，不是实数。 很多人就被坑了，以为真的可以一次性吃上三百颗。 不说三百颗，吃个五六十颗，可能不用第二天，当天晚上就上火了。 从中医食疗的角度上来讲，荔枝味甘、性温，如果吃的过多会引起眼睛红肿、口腔溃疡、咽喉肿痛、五心烦热。 今年荔枝上市后，杨帆买过多次，但从来不会让果果一下吃超过三颗。 他曾海吃过荔枝，吃到一半，发现自己喷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烫的。 这种火，不是十三能灭的那种火。 水果最终没吃完，王申海把剩下的一部分提了回去。 还有一部分，杨帆带回家。 “那么，小妍以后的上下学就交给你了。”临别前，坐电动车上的杨帆，对一样坐自己电动车上的王申海说道。 “好。”王申海点头：“明天我就辞职，不需要什么工作交接，后天……” 说一半，他想起来后天是周末，大概离职手续还办不了，便说道：“下周一就可以离职。我决定了，以后就骑车接送小妍，不走路。” 杨帆已经告诉小妍的妈妈，他找了一个暂时失业，但又急需钱的小伙子送小妍上下学。 他这样的人，想骗取小妍妈妈的信任，太容易不过了，只要各种编，就能各种骗。 所以现在在小妍妈妈眼里，杨帆是个很有爱心很有钱的人。 “我建议你先牵小妍的盲杖走几次。”杨帆说道。 “为什么？”王申海疑惑问道。 杨帆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我都还没取得小妍的完全信任，不敢跟她提坐车的事，你觉得你的魅力很大吗？” 王申海还是有点糊涂。 “走路，小妍可以确信自己的路线不出问题，敢跟你走。坐车，她确认不了！”杨帆说道：“听我的，先别提坐车，跟她熟了，等她信任你了，再骑车接送她。”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今晚怎么没骑车送小妍，磨磨唧唧走路。”王申海恍然大悟。 随后，两人分别。 回到小区外，杨帆停下电动车，水果放车上，进一家药店。 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买了一盒气球，他昂首阔步走出来。 十三姨不管这个，他用不用气球，她都无所谓，有喜就让他跟她去领证，然后抓紧时间安排婚礼。 杨帆当然还不想这么快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三而不能吃。 气球，还是用上吧。 回到家，杨帆没听到果果的哭声。 母女俩很和谐，一个坐客厅沙发上护理皮肤，一个坐地上玩耍。 看到杨帆回来，小姑娘立刻跑上来迎接，给他拿拖鞋，嘴里喊着：“爸爸，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杨帆笑道：“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果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乖的，老师夸我了。” “怎么夸的？” “老师夸我力气大，一个人拖住了全班的后腿。” 第405章 从银河背后靠近你 今晚的十三比以往更加迷人似的，只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就有如一道十三级强力旋涡，拉扯着杨帆的心神和身体。 可能白天不小心被晒过手臂，她现在正在给她的手臂抹护肤品，事后补救。 换好鞋进屋，杨帆把手里的水果袋交给果果。 这样，她就不会一直黏着他了。 之后，杨帆朝沙发上的十三走去。 他觉得很庆幸，还不知道自己的确切死亡时间，且大概率还能活一段很长的人生。 也许是五六十年，也许是三四十年。 祖辈父辈都不短命，基因遗传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只要后天不作死，不出意外，后人很少有短命的。 有的人因为家族遗传疾病，过得很艰难，要么一生几十年都在与这种疾病做斗争，要么过早离世。 杨帆细数上几代祖辈，都没有因疾病早死的。 只要他不作死，花天酒地暴饮暴食通宵熬夜，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活到五六十岁。 那就还有三四十年的时间可活，人生还没过半，值得高兴。 “干什么？”十三姨当然不知道杨帆现在的心情。 发觉到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来，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觉得有点奇怪，便侧头看了他一眼。 “看你啊。”杨帆坦然道。 “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十三姨回过头去，继续给手臂抹护肤品，轻搓慢揉。 “是看过了，但没看够，还想看，唉，怎么越看越好看呢。”杨帆说道。 十三姨嘴角微翘，就算每天都能听到杨帆这样的话，她也是百听不厌。 至少她觉得，听五六十年还不会厌。 “我说，你真好看！”杨帆提醒还在忙自己的事的十三。 十三再次转过头来，眼里都能透射出一丝开心。 杨帆便亲了上去。 果果跪茶几底下，在努力解开茶几上被绑得有点紧的水果袋。 里面有好吃的，但不解开袋口，她只能干看着。 如果是在以前，她解不开，妈妈也不在身边，她指定不会去管什么袋口，直接从中部暴力撕开塑料袋。 但现在妈妈在一旁，她不敢这么做。 不然有九成的机率遭来一顿毒打。 在小姑娘锲而不舍的辛苦努力下，良久，结子终于快被解开了。 这时。 “快去洗澡！”十三推了杨帆一把，然后便起身，提起茶几上杨帆带回来，女儿快解开了的水果袋：“今晚吃过了，不能再吃。” 说着，她又把水果袋重新打结，放到一旁。 果果呆呆看着被重新封印的水果袋，然后又抬头看向妈妈。 等她想跟杨帆告状的时候，杨帆已经远去。 “妈妈，我就想吃一颗，就一颗，可以吗？”看着半透明的塑料袋里的果子，果果举起一根手指头。 “不可以！”十三姨考虑都没考虑。 “那半颗？”果果弯下手指头。 十三姨怒视着女儿：“吃吃吃，为了吃，你什么都肯出卖。” 果果不服气了：“你什么都不为，就肯什么都卖给爸爸。” “我卖什么了？”十三姨嚯的站起来。 果果连忙撒腿就跑，去寻求爸爸的庇护。 柳芊芊今晚没有过来找杨帆，大城市里的年轻情侣，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不是同居，就是周末情侣。 同居就是住一块，租房的话，能省掉另外一半的房租。 周末情侣，有的是因为外地来的，两人的上班地相距较远，住的自然也远，便没有天天见面。 或是本地的，住家里，双方住所距离不近，不方便天天见面。 杨帆住的地方，和柳芊芊家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 加上有自己的个人圈子，比如今晚杨帆忙的这事。 所以他和柳芊芊即便同在山城，也不可能天天见面。 好在杨帆住十三姨家，所以柳芊芊对他很放心，不守着他也不担心自己不在身边，他会去鬼魂。 杨帆要是有什么异常，十三姨会告诉她。 “在哄我宝贝睡觉呢，今晚不聊了，早点睡，晚安。”入夜，果果睡下后，柳芊芊还想跟杨帆聊天，他看了十三一眼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平生撒了多少次谎，想来一千次肯定是有了，还多是这一年撒的。 这次不算，十三是他宝贝。 不知道月月撒过多少次谎，有没有一千次，杨帆有时挺好奇的。 “好吧，想想后天早上就一起去旅游，我这两天晚上都不想睡觉呢。”柳芊芊回复杨帆信息。 杨帆没有再回。 等了一分钟，等不到杨帆的消息，柳芊芊睡着了。 柳月月忙完回到酒店，第一时间给杨帆发信息。 杨帆没回复，在忙着呢。 忙一半，手机铃声响起，他连忙伸手拿过手机，静音掉。 刚才一直出声不停的十三，也被静音了似的，没了动静。 看杨帆拿着手机没说话，拢了下额前的湿发，十三问道：“是芊芊吗？” 杨帆不想撒谎，想做个好孩子，没说话。 于是，他一边锻炼身体，一边给柳月月回复消息。 十三被迫跟着一起锻炼。 众所周知，锻炼的时候，如跑步，常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真要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吃力。 十三跟寻常女孩子一样，没事都不喜欢吃苦。 所以她闭上眼睛，专心锻炼身体。 “我在十三姨房间忙着呢，今晚不聊了，后天就能见面了嘛。”杨帆依然没撒谎，跟柳月月发了两条信息，说明完情况，便不再跟柳月月聊。 哦哦，原来在十三姨房间，那就不能暴露了。 柳月月很善解人意，不再找杨帆聊天，免得被十三姨发现她跟杨帆有一腿。 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让十三姨知道她们两姐妹都在跟杨帆搞对象。 嘻嘻，到时候肯定会让十三姨大吃一惊。 只是想想，柳月月就觉得很开心。 十三姨是柳月月见过的所有端庄优雅的女子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个。 可能因为是同龄人，小时候还经常跟在十三姨后面一起玩。 柳月月很羡慕十三姨的这种气质，柔中带雅，年轻且大气。 自己则太温柔，太没脾气了，只对妹妹能强势一点。 第406章 纯粹的美 第二天早上。 做完早餐，杨帆一如既往去十三姨房间叫醒她。 这几天晚饭做不了，早餐不能再缺席了。 杨帆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想让十三离不开他，必须给她养成某些不可或缺他的习惯。 比如弄东西给她吃。 哪天不弄给她吃了，连续一天两天她可能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时间久点，她会很不习惯。 不习惯到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要叫他回来。 想着自己不答应一心一意对她，跑去跟柳月月过，她饿了许多天，实在熬不住了，叫自己回来，杨帆就觉得自己多么的英明神武。 “这周最后一天上班，起床了。”杨帆捏住十三的小琼鼻。 真滑溜！ 小巧挺翘，有前凸后翘一样的美。 只不过前者是单纯的美，很纯粹，后两者的美不太纯粹，更多的是性感，让人欲罢不能。 鼻子被捏住，十三姨很快醒过来。 还没等她拍开杨帆的手，杨帆先一步松开。 “困~”十三又闭上眼睛，有气无力抬了一下手，拍向杨帆。 没拍着。 “明天早上我就出去旅游咯，到时候周末两天你都能睡懒觉。嗯，还有大后天，大大后天，你也能好好休息，高兴不？”杨帆说道。 十三睁开眼睛，看到了希望似的，一下精神起来。 她特意去网上搜索，了解过，甚至咨询了网络医生。 医生说，杨帆最近的这种状态，很正常。 正常男孩子，这个时期跟他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十三姨这才放下心来，任由杨帆折腾。 但她还比较娇贵，人们所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在她这并不适合。 至少这个时期的她，不适用这句话。 杨帆要出去旅游几天，十三心里是欢迎的，称不上烧香拜佛的欢喜，拍手称快还是有的。 终于又可以休息几天了。 之前她休息六天积攒的功力，第一天晚上就被杨帆耗尽。 “我先洗个澡，你带果果去外面浴室洗漱。”十三姨掀开被子，但才掀开一角，马上又放下来：“转过身去，不准看！” 杨帆也不磨叽，转过身去。 十三姨这才掀开被子，一双酥白的美腿伸出来。 下床，穿上拖鞋，寸缕不着的十三姨慌忙跑向浴室。 杨帆转过身来，喊道：“慢点，别急。” 发现杨帆不遵守君子协议，十三惊呼一声，钻进浴室。 看不到十三姨后，杨帆回过头来，开始叫醒果果。 小姑娘睡觉喜欢趴着，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反正这姿势比较适合随时逃跑，只要身上被妈妈的手或腿压住，能第一时间爬走。 被叫醒后，小姑娘坐床上发呆。 半晌，她才叫了一声“爸爸”，然后捡起杨帆放她旁边的衣服换上。 吃早饭的时候，十三姨忽然对杨帆说道：“我也要请两天假。” 杨帆疑惑：“为什么要请假，周末两天还不够你休息吗？” “不够，我跟果果也要进行长途旅行。”十三姨说道。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旅游吗？”杨帆眼睛一亮。 十三跟去，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了。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就常带柳家姐妹一起玩。 现在她们也是经常见面吃饭聊天，加上杨帆是果果的干爹，十三姨跟他关系不亲昵才不正常。 只不过这次的旅行，十三姨要跟去，果果自然不能缺席。 缺了，十三姨就不好跟去了。 “你很想我一起去吗？”十三姨问道。 “嗯。”杨帆点头。 “为什么？”十三姨问道。 杨帆不假思索道：“这样白天在外面可以游山玩水，晚上回到酒店，一样可以游山玩水……别瞪我，酒店有假山，有喷泉，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误会我。” “我误会了吗？”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 杨帆叹气，十三现在连白他一眼都有风情万种之姿。 不是狐狸精，胜似狐狸精。 杨帆说道：“这次出行，主要景点果果不适合去，不过没关系，我……” 他话还没说完，十三姨说道：“我没打算跟果果和你们去旅行。” 杨帆一愣：“不去？” 十三姨点头：“我要跟果果回……去燕京一趟。” 燕京，是果果的诞生地。 那里有属于果果的东西，有属于十二的东西，十三要去宣布主权，该拿回来的拿回来。 “不会以后就待燕京不回来了吧？”杨帆有些担忧道。 十三要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杨帆觉得自己想一箭三雕的事只能白日做做梦了。 虽然不太清楚十三以前具体做什么的，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杨帆知道，那是很了不得的大事，关乎国命国运，甚至影响全球未来科技和生命科学。 即使十三不再进行这类科研项目，按照文家老太太的安排走，将来也会身不由己，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样随心所欲地生活。 “不会，十二付出已经够多了，她不会希望我再过跟她一样的生活，或类似的人生。”十三姨说道。 看了一眼在专心吃东西的果果，杨帆忽然脸色微变：“果果还会回来吗？” 果果不是十三的亲生女儿。 自从知道这事后，杨帆一直不敢问十三，怕十三把果果送回去。 人都有私心，杨帆的私心向来不少。 “不回了。”十三姨说道。 淡淡的一句话，听在杨帆耳边，如晴天霹雳。 好半天，他都没能缓过来。 “也……也好，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不能让做父母的忍受割女之痛。”杨帆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此时，他感觉整个世界的色调都是黑白的，只有果果是彩色的。 甚至记忆里的一切都是一片灰暗，只有果果在他心底留下一丝美好。 低下头，他看到一只小手，跟往常一样伸出，从他碗里抓走一块东西。 以己度人，这么贪吃好玩的小姑娘，她父母一定很疼她。 “舍不得吗？”十三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我又不跟某人一样，没心没肺，说送回去就送回去。”杨帆感觉心里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鼻子发酸，不生个气，可能会很丢人地掉眼泪。 第407章 果果要回京 小姑娘整天黏着杨帆，“爸爸”“爸爸”地叫，让他早已融入了一个父亲的角色，视她如己出。 前两天晚上，无气球的情况下，跟十三锻炼完后，趴着休息的杨帆曾想象过。 要是这次的锻炼，让十三有了他的孩子，他待祂会比待果果更好吗？ 想象的结局是，不会！ 甚至，杨帆觉得，届时他待果果只会更好。 因为果果不是亲生，原本就缺少了血液里的那层关系，再不对她好点，会让她很可怜。 杨帆看过很多打拐、寻亲的新闻，这类题材的电影，他也看过不少。 自幼被拐，长大成人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也许没太大感觉。 但他们的亲生父母，却承受了这世间最大的痛苦，轻则家庭破碎，重则郁郁而终。 十三姨说要把果果送回去，杨帆没有一丁点的理由反对。 只是情绪低落在所难免。 “送她回去，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养了她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很舍得吗？”看杨帆很郁闷、委屈的样子，十三姨安慰道。 “你很舍得！”杨帆心里很堵。 “意思你很希望她留在我身边，天天挨打了？”十三姨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才是最想打果果的人，要不就是喜欢我虐待她。” “我没有！”杨帆感觉百口莫辩：“想留她在身边跟你虐待她是两码事，关我什么事？” 十三姨微微一笑，端庄如贵妇：“留她在我们身边，她经常挨打是肯定的。我就问你，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她留在我们身边吗？” 沉默半晌，杨帆如实且很无奈道：“愿意。” “虽然你不承认，但你其实是喜欢我打她的。”十三姨说道。 “没有！”杨帆一时没法解释看似相干，却又没任何实质性关系的两者。 “有没有都没什么意义了，这次去燕京，主要目的就是把她送还回去。”十三姨说道。 杨帆很生气，扔下筷子：“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十三姨眼眶一红，一个小时前拿人家快活的时候很卑微很贴心的样子，说爱人家，现在就凶人家！ 杨帆也发现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很尴尬，妥妥的穿上裤子不认人。 “对不起，我人品有问题。”杨帆很有自知之明。 十三姨不说话，但心里原谅他了。 她倒没觉得他因为睡她了才觉得她不珍贵了，而是觉得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家人之间才会如此轻易表露情绪。 “我舍不得果果，情绪不太好，对不起。”杨帆拿纸巾，给十三姨擦眼泪：“以后我尽量控制好情绪，不凶你。” 十三姨一把捏住果果脸蛋上的肉肉，稍微用力一扯。 小姑娘抬起头来，腮帮鼓鼓的，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妈妈，眼中尽是迷惘，口齿不清：“麻麻，你肿么了？~” “吃快点，我要迟到了！”十三姨凶巴巴道。 “迟到也不用哭呀。”果果安慰妈妈：“我们是给别人打工的，我们迟到应该是老板哭，没给老板工作。” “迟到老板扣妈妈的工资，你不知道吗？”十三姨说道。 “不知道。”果果不打诳言。 “吃不吃？”十三姨眉毛一立。 “哦哦，吃，吃……”果果低头继续吃东西。 接下来，一整天，杨帆上班都心不在焉的。 本来，他对这次的旅行充满了期待，现在几乎没一点期待了。 感觉是用这一次旅行换走果果似的。 下午，杨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发现近期没什么工作非要自己来解决后，去找老赵请假。 “下周请假三天？”听到杨帆的请假要求，老赵诧异。 年轻有为，工作勤勤恳恳，生病也要上岗的小伙子，终于请假了。 上个月杨帆带果果回老家请的那一天假，老赵不记得了。 “嗯，跟女朋友很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她有几天的休息时间，明天我过去找她玩几天。”杨帆理直气壮，没跟普通的上班族一样，请个假得各种编理由。 上班族请假理由最多的是红白喜事，如大哥喜事，二伯丧事…… 所谓红白喜事，就是家里有年轻人结婚办喜事，称红喜事，家里死了人叫白丧事。 如果死者是寿终正寝，家族兴旺，年纪又在八九十岁，这样的死者葬礼可谓喜丧。 “请什么假，就当出差，不用跟我说。”老赵很大气，他知道杨帆的女朋友是个明星，人气还挺高的。 有这样的女朋友，小屁孩可能羡慕，但想过日子的成熟人不会羡慕。 聚少离多，日子怎么过？ “别，我还是写个请假条吧。”杨帆说道。 “今年你可是我们频道准备力荐的优秀员工，怎么能请假？”老赵瞪起眼睛：“不准留下把柄，这个假我不准！” “我不在乎优秀员工这个荣誉。”杨帆说道。 “我在乎，我们频道在乎！”老赵提高声调。 杨帆皱眉：“虽然我不在乎优秀员工荣誉，但我在乎我是不是一个优秀员工，出去浪不请假不是一个优秀员工所为。” “你是考察、采风去的，不是请假。”老赵说道。 杨帆思索：“这样也行？” “行的，领导公费旅游，名头就是视察考察，你这是自费，算起来你还吃亏了。”老赵说道。 “你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但说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杨帆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那就自费考察采风吧。” 老赵黑着脸：“千方百计护着你，我成了坏人了？” 杨帆笑道：“不是你本身坏，是你护着的人是个坏人。” “蕊蕊放假了。”老赵没头没脑说道。 “放假了好。”杨帆叹道。 中午他是出去吃饭的，没在单位食堂吃。 路过多次经过的一所大学，以前常看到的那栋宿舍楼，一个个阳台上挂满衣服，今天才发现空荡荡的。 原来，学生都放假离校回家去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小城市里，乡下，又多了一些有活力的年轻人。 大城市，如燕京那样的大城，或许不减反增，会有很多学生毕业旅行，或暑期旅游。 第408章 上学是很有用的 六七月是毕业季，老师没有骗人，三年的时间很短，四年的时间也是一晃而过。 很多人最爱的书店、餐馆以及爱情，都没能撑过毕业后的那个夏天。 南大附近，杨帆很喜欢去的一个书店，在他实习期结束，回去拍毕业照，领毕业证的时候，就合上了那扇他四年没见过的卷闸门。 原来，它是那么的锈迹斑斑，布满了时间的痕迹。 但因为有了它，书店内的那些散发书香的书籍能安安静静躺在书架上，等待有缘人。 只有停下脚步的有缘人，才有机会去翻阅它们。 它们有的与时俱进，教人怎么去泡妞，怎么去学说话，怎么去管理别人。 有的是古典文学，有点沉重，有点致郁，也有那么一点点治愈。 可能正因为有了这些古典文学，才有了后来的极度爽文。 古典文学里不能实现的酣畅，现代网络文学替它们完成了。 于是有了杀人杀到天崩地裂的小说，有开后宫开到能创造一个民族的男主角。 女频文的女主角也有开后宫的，只不过靠女主角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创造一个民族，她们唯一能做的是全身插满管子，像一只刺猬。 南大附近那家书店，有各式各样的纸质书籍，摆满书架，杨帆买过几本。 其中一本是历史类的，一本是国家地理类书籍。 最让他喜欢的是一本历史文人介绍，讲述了那些古代诗人文人鲜为人知的故事。 有的文人让读者大跌眼镜，活生生告诉人们，什么叫文字是骗人的。 就像杨帆后来所知的《悯农》里的作者，诗里明显体现出作者悲天悯人的心境，但现实里的作者却是鱼肉百姓的贪官。 以致后来杨帆对很多真理都产生了怀疑，不敢轻易相信。 老赵办公室里。 “蕊蕊放假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杨帆莫名其妙：“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重复。” 老赵胸口发闷：“她很闲。” “学生嘛，都这样，上学的时候老嫌弃学习任务重，没时间玩。放假了，才几天就又开始觉得无聊，尤其是乖学生，不混吃混喝，网吧迪厅啥的，确实比较无聊。”杨帆很心疼好学生。 老赵被无聊的女儿烦得不行，女儿喊他带她去哪玩，他没时间，或是不感兴趣。 眼看杨帆不知趣，老赵委婉不了了，直言道：“我老婆说你是个好人。” “好人不敢当。”杨帆谦虚道：“如果是广义上的好人，我真不是。狭义上的，还勉强算是吧，至少我对身边的人还挺好的。” “明天就出去风流，晚上可以去家里吃个饭吧？”老赵懒得听杨帆扯淡了，直说了。 女儿这些天确实把老赵烦得不行，他愿意让杨帆帮他管管女儿，陪女儿玩。 杨帆认真想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去你家吃顿饭，我吃亏。” “吃什么亏？”老赵很不高兴。 杨帆正儿八经说道：“去你家，我得带礼物吧，总不能空手去。不空手去，我吃是吃不回来的。” 老赵无言以对，半晌说道：“我老婆有意让你认蕊蕊做干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杨帆一脸不敢置信：“平白无故就给我降了个辈分，你老婆是想让我给她当她干儿子吧，这事你能忍？” 老赵长叹：“总比当干弟弟好吧。” 二选一，他选择前者。 不愧是妻管严，杨帆有些同情老赵。 老婆家境太好，身份地位太高，性格太强势，日子还真不太好过。 十三姨的性格其实也很强势，很高冷，幸亏有果果。 虽然没跟十三姨追溯爱的起源，但杨帆知道，小姑娘是他打开十三姨心扉的钥匙。 同时，也是由于小姑娘的存在，培养起了十三姨对杨帆的依赖和信任。 不止十三姨，柳月月和柳芊芊也不是很好接近，她们身上有普通女孩子没有的高冷。 这是必然的。 太过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平易近人，麻烦会很多。 为了过滤掉不必要的麻烦，她们得用高冷来伪装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不然走个路都得不停地委婉说着“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对不起，联系方式就免了，我怕我老公误会”…… 所以，现在柳芊芊走在大街上，面对搭讪的人，都是理都不理会的，一句话都不说。 免得对方死缠烂打，说什么“没关系，我是画画的，只是觉得你长得漂亮，想画一幅画送给你”“没事的，我在拍视频，能不能发布出来”“我没别的意思，我在写一本小说，想以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为原型”……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跟一些人一样，没事整那么多节日，妇女节不够，再整个女生节，情节人不够，又整个光棍节。”杨帆不喜欢这种胡乱攀亲的事。 主要是家里的女朋友知道后会不高兴。 知道自己受欢迎，就收敛点，像她们一样，用冷漠伪装好自己。 “你今晚亲自跟我老婆说去吧。”老赵一副我没话语权的样子，跟我说没用。 杨帆更加同情老赵了，然后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跟老赵一样，对老婆言听计从，唯老婆马首是瞻。 思考了一阵子，杨帆认为答案是必然。 或许他会比老赵更惨，因为无论哪个女朋友，都不是省油的灯。 月月看似最温柔乖巧，但以她现在爱吃醋的表现来看，婚后绝对只会更加收紧。 芊芊的性格更不用说了，未来的霸道女总裁。 十三姨最可怕，杨帆总从她的端庄高雅中感受到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有时她还透露出一种漠视世间一切的态度。 而她们也有这个资本，先天后天的条件都太优越了。 反观杨帆，此生再怎么奋斗，也没她们背后的祖荫一鳞半爪凉快。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杨帆继续同时跟她们交往的决心。 他的数学非常好，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状态。 上学，果然是很有用的。 杨帆庆幸自己上学的时候没风花雪月，虚度光阴，选择了一心只读圣贤书，厚积薄发。 第409章 想做你的盖世英雄 至今，杨帆都有点后悔读书的时候还不够用功，达不到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的境界。 孟夫子，就是孟浩然先生，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第一人。 孟夫子以一首《春晓》闻名宇内，家喻户晓。 他的《过故人庄》也很出名：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都曾写诗称赞他，说拍他马屁也不为过。 李白比孟浩然小十一岁，同一年龄段，他的名气或许比孟浩然大。 但同一时期，他是后辈，积累没年长他的孟浩然多。 两人在黄鹤楼分别时，李白还为孟浩然写了一首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虽然没有孟夫子的文人名声，但杨帆前世倒也勉强做到了天下闻的地步。 不是他成为了世界首富什么的，而是他有影视作品和歌曲流传于世。 现代影视作品和音乐，取代了古代的诗词地位，更易于传播。 所以有好作品的艺人很容易红，红了没作品的，就很尴尬了，如那些用流量堆起来的小生。 别看他们频频亮相于曝光率最高的那几个综艺节目，但稍微一查探，这些人整整齐齐地，没一个代表作。 愣是靠背后的经纪公司运营，堆流量，找水军，花钱搞后援团砸起来的。 传统的艺人培养，费时费力，有钱人想赚快钱，拿艺人当摇钱树，拔苗助长，别说还真成功，大赚特赚了一笔又一笔。 从前的商人，名声非常好。 旧时买米以升斗作量器，卖家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的工具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 银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又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上，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商人尽量让利。 自古，但凡做生意，商人总给客人一点添头。 这一小撮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商不尖”“无尖不商”之说。 “无商不尖”也体现在去布庄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 现在的商人，则成了“无奸不商”，不奸诈就做不了商人，发不了财。 杨帆深有体会，所以当初来这里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身的生活方式。 现在不选也不行了，女朋友太多，时间不够用。 “等我采风回来吧，今晚太突然，去不了。”最后，杨帆拒绝了老赵的邀请。 他不但拒绝了老赵，也拒绝了王小雅的美意，没去参加她今晚主持的一场饭局。 十三姨今天去果果幼儿园给她办理放暑假手续，今晚会比平时晚回来一些。 下班后，杨帆便没着急回家。 慢悠悠骑着车，他来到一处荒凉地。 这里叠放着一根根未用上的下水道圆柱，周围杂草丛生。 两只小猫咪各趴在一根圆柱口内，看到杨帆过来，纷纷从圆柱里跳出来。 但它们没有朝杨帆冲上去，在原地张望。 走过去后，杨帆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纸质碗，放到流浪猫家门口。 随后，他又取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盛满猫粮。 看到猫粮，两只小猫咪不再那么惧怕杨帆，纷纷凑上来。 这两只猫咪，一只是常见的灰色的狸花猫，一只是纯黑猫咪。 狸花猫的胆子比较大，鼻子凑到罐子上闻，有些迫不及待。 小黑猫比较年幼，胆子小，凑上来后，杨帆的动作一大点，它就会吓得慌忙逃走。 逃几步后，看到没危险，食欲才又迫使它继续往前凑。 往纸碗里倒满猫粮，杨帆将它推远一点，然后在地上坐下来。 两只小猫咪便不再管什么危险，埋头在纸碗里吃起来。 上次路过，杨帆看到水管道旁有两个不知道谁放的铝制大碗，盛着猫粮。 当时他就知道，下次再来，这两个碗肯定就不在了。 果然，现在就不见了。 拾荒的人很多，铝制碗是宝贝，不可能留给流浪猫用。 于是，有人在拯救，有人在破坏，就这么轮回着。 这个纸碗，杨帆也不知道能保留多久。 因为有环卫工，工作职责，他们大概率会清理走这个纸碗。 不过没关系，单位里每天都产生很多废纸，杨帆手工制作了很多纸碗。 “莲花和富贵都被人领养走了，就你们没人要，真可怜。”看着两只小猫咪埋头大口吞吃食物，坐一旁的杨帆跟它们说话。 莲花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咪，很漂亮。 富贵则是一只贵族猫，很有气质。 同是流浪猫，小灰和小黑就没人领走。 以前，四只小猫同病相怜，一起在这一带流浪。 某一天，杨帆路过，就再也看不到莲花和富贵了。 而小灰和小黑依旧在。 “接下来这几天，我来不了了哦，但没关系，好心人挺多的，我不来，一样有人来给你们投食。”杨帆继续跟两只猫咪说话。 但它们显然没那么有灵性，罔若未闻，埋头吃自己的。 虽然错付，杨帆也不在意，继续跟它们说话。 说着说着，他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更小的纸碗，和一瓶矿泉水。 小纸碗里铺有一层塑料，杨帆倒了半碗水，放到一旁。 小黑率先吃饱，去舔了几口水，然后在路边趴下来休息。 小灰也吃饱后，杨帆往纸碗里倒满食物，放到水管道里。 放外面，下一阵雨，纸碗就废了。 收拾好背包，杨帆起身。 正在休息的小灰和小黑，看到杨帆站起来后，立刻从路上跳回水管道，全神戒备。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它们对他也是这样，很警惕。 后来慢慢熟络，它们不再那么害怕他，甚至可以让他抚摸。 但自从莲花和富贵被人抓走后，它们又开始害怕起杨帆来。 “等我搬新家，如果还没人把你们领走或抓去吃了，我就来把你们带走。”骑上电动车，戴上安全帽，杨帆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等他回到家，十三姨和果果还没回来。 杨帆唉声叹气，以后家里没果果，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真正的战斗，提前开启。 首先，他得给柳月月和柳芊芊一个他继续跟十三姨一起住的理由。 其次，他得平衡好十三姨和柳家姐妹之间关系。 十三姨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 昨天还在果果群里发表了不正当言论，表现出了对他的亲昵。 没多久，在厨房配菜的杨帆听到客厅门口传来母女俩的声音。 果果还不知道杨帆回来了，没喊他，放下书包跟对她摇着尾巴的大圣和滚滚玩。 十三姨观察力敏锐，知道杨帆回来了，但也不急着找他。 换了一身衣服后，她才进厨房找杨帆。 听到厨房里杨帆的声音，果果才知道爸爸回来了，急忙跑去找他。 她没看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爸爸对妈妈似乎有意见，爱理不理的。 “爸爸，我放假了哦。”果果很高兴。 放假，意味着不久之后，她就可以跟爸爸去奶奶家玩了。 “嗯，晚上可以晚点睡。”杨帆对欢呼雀跃的小姑娘说道。 “晚点是晚多少点呀？”小姑娘待厨房里，不想出去了。 “十点半，只要你不睡着都可以。”杨帆蹲下来。 想着明天早上起床赶飞机后，就会很久见不到小姑娘，他心里就有点难受。 再见到，也不会有现在这么温馨的一幕了。 很多被拐卖的小孩，长大后，即便被亲生父母找到，也没了对亲生父母的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选择继续跟养父养母过。 时间与空间，硬生生割开血液里流淌的亲情。 亲情尚且能如此，友情和爱情自不必多说了。 所以有了日久生情，有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爸爸最好了！”小姑娘捧着杨帆的脸，笑眯了眼。 她没敢亲，因为杨帆说过很多次，不能随便亲别人，他也不例外。 这一次，杨帆却不管了，凑过去，张大嘴巴，几乎包住了她半张脸。 “啵”的一声，小姑娘移开脸蛋，哈哈大笑。 感觉被一股大力吸住半张脸，又痒又舒服，还有点疼。 十三姨哭笑不得：“你恶不恶心，她可能一天都没洗脸了。” 果果拿手擦掉脸上的口水，不亦乐乎，把另一边脸蛋凑过去：“爸爸，这边，这边再来一个。” 杨帆满足了小姑娘的心愿。 小姑娘咯咯笑，擦掉脸蛋上的口水，还想继续玩。 杨帆却玩不起来了。 他体会到了女儿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第一天送女儿去幼儿园，回到车上大哭的父亲的心情和感受。 “出去玩，爸爸做饭。”看到杨帆情绪不对，十三姨把果果赶出厨房。 小姑娘不敢忤逆妈妈，蹦蹦跳跳出去了。 杨帆背过身去，擦着眼角。 十三姨从身后抱住他。 杨帆甩了一下身体，掰掉十三姨的手，走到一边去。 十三姨继续上前，抱住杨帆。 杨帆挣扎了一下，不再挣扎，眼泪似乎越抹越多。 “要不，我们不送她回去了？”十三姨说道。 杨帆声音略微沙哑：“我……不像你这么冷血，我是舍不得果果，但不代表不懂事理。如果我的女儿被领养人送回来，我愿意为对方做牛做马。” “如果，果果的亲生父母对她没我们对她好呢？”十三姨问道。 杨帆愣了一下，说道：“那到时候再说，也许人家对果果比我们对她还好，至少比你好。” “你怎么对我意见那么深？”十三姨有些不高兴了。 杨帆百感交集：“我真希望果果是你的亲生女儿。” 十三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你还会跟之前一样爱我吗？” “我现在不想谈情说爱。”杨帆掰掉十三姨的手：“我爱做饭，做饭使我快乐，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呜呜……” 十三姨捂嘴偷笑，悄悄出去。 整个晚上，杨帆都跟果果粘一块，都不想出门散步了。 要不是小姑娘想出去，他指定不会下楼。 就算出门玩，杨帆也一直盯着跟别人家孩子玩的果果。 看到杨帆这样子，十三姨愈发觉得好玩，少女心又钻出来：“别看了，她丢不了，金毛和滚滚看着她呢。” “谁也不可靠，只有我最可靠。”杨帆目不斜视。 “我也不可靠吗？”十三姨问道。 “嗯。”杨帆毫不犹豫点头。 十三姨小声说道：“我们再生一个，不就好了吗？” 看了十三姨一眼，杨帆继续转过头去：“不生，不想生了，我只要果果一个。” “真不生？”十三姨问道。 杨帆有点烦她，说道：“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聊这个，我没心情。” 十三姨很大度，并不生气，反倒很满意的样子。 晚上回去后，果果睡着，杨帆都有点想喊她起来继续玩的意思。 看着他抓着女儿的手不放，又是捏，又是亲的，十三姨把房间灯熄灭。 “开了，先别关。”杨帆连忙说道。 “不开！”十三姨躺下来。 杨帆只得自己爬过去，把灯打开。 开上后，他爬回来，继续侧躺着，看小姑娘。 十三姨伸手，又把灯关掉。 杨帆只得求道：“再开一会儿，就一会儿，还没到十点半呢。” “不开了！”黑暗中，十三姨说道：“睡觉。” 这段时间，晚点一旦果果睡着，杨帆不是第一时间钻进她睡裙，就是急急忙忙把她抱走，去他房间。 今晚，他压根没兴趣似的。 “我明天上午出门，就很久见不到她了。下次再见到她，感情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让我再多看她几眼吧。”杨帆恳求道。 “看把你急的，她跟我回京，还会一起回来，跟我们过，她没有爸妈，只有妈妈，是十二，明白了吗？”十三姨说道。 杨帆没有在意“没有爸妈，只有妈妈”这个细节，只听到了果果还会回来跟他过，愣了愣：“你不骗我？” “之前是骗你她要回去跟她爸妈过，现在没有骗你，她是不在了的十二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听明白了吗？”十三姨说道。 房间里，安静良久。 “我戳，今晚两点前你别想睡了。”杨帆爬起来，抱起十三就跳下床去。 第410章 你还缺女朋友吗 翌日，上午。 做好早餐后，杨帆去十三姨房间，喊她起床。 被摇醒后，看了杨帆一眼，十三姨双手抓住被子，用力往上一提，把整个脑袋蒙住。 “九点了，可以起床了。”杨帆掀开被子一角，把十三姨的脑袋露出来。 今天是周末，十三姨不用上班。 杨帆也不用，但要赶飞机，不过不是很急，所以起得有点晚，早餐自然也做得晚了些。 “先起来吃早餐，吃完你再睡不迟。”杨帆把被子再往下翻一些，一片雪白袒露眼前。 十三姨嗯哼一声，把被子重新盖回来，蒙住头，声音慵懒，带着央求和撒娇：“我不起，也不吃，你让我再睡会儿。” “我吃完东西就走了哦，你不起来吗？”杨帆神采奕奕。 “你快走，赶紧走！”十三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带着嫌弃。 杨帆哈哈一笑。 笑一半，他就看到果果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比平时有神。 “爸爸，我要嘘嘘。”今天没人喊小姑娘起床。 但她睡太久，被尿憋醒了。 “嗯，你自己去洗手间。”杨帆把她抱过来，扶着她下床穿鞋。 穿上鞋后，小姑娘提着裙子，蹬蹬朝洗手间方向跑去。 中间脑袋有点迷糊，她撞到了墙上，跌坐地板，但很快又爬起来。 看到小姑娘进浴室后，杨帆把目光收回来，继续骚扰十三姨。 “果果都起床了，你快起来！” “要以身作则，怎能睡懒觉带坏小孩子？” “九点半了，马上十点了。” “芊芊到楼下，要上来了。” “……” 十三姨终于受不了了，掀开被子，披头散发，眼睛怒视杨帆：“你烦不烦？我下午才去燕京，你让我多睡会儿不行吗？” “我睡得比你还少，我都不抱怨，你怎么那么大的怨气？”杨帆一脸无辜。 “你……”十三姨气得不轻，你乐此不疲，当然不会觉得困了。 人就是这样，看书一个小时，困得慌。 玩游戏，玩上一天可能都还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没法比。 “那，我们再一起睡一会儿。”杨帆脱掉鞋。 “下去！”十三姨连忙爬起来，昨晚本来就累得跟一滩水似的，早上这色胚还不放过自己，硬是拉上她一起晨练。 “睡啊，继续睡嘛。”杨帆伸手，想把十三姨拉下来。 十三姨没穿衣服，抱着被子躲到一旁，一脸倦容：“不睡了，你快下去，我去洗澡。” 果果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妈妈的脸色跟平时不太一样，好奇问道：“妈妈，你生病了吗？” “嗯，乱吃东西，不好好休息，所以妈妈生病了。”杨帆说道。 “那要打针吗？”果果一脸担忧。 “打过了，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打的。”杨帆说道。 十三姨抱着被子，靠床头上，眼皮直打架。 “啊？”果果连忙走到床头，拉着妈妈的手：“妈妈，你还疼不疼？” 十三姨睁开眼睛，都没力气瞪杨帆了，声音虚弱：“疼。” “打了四针呢。”杨帆补充道。 果果的眼睛立时直滚滚起来。 十三姨瞪着杨帆：“出去，我起来洗澡。” “好。”杨帆不稀罕看，至少现在并不稀罕，很干脆地出房间去。 果果从旁边条形长凳上抱起一堆衣服，有她自己的，有妈妈的，放到床上，然后开始换衣服。 杨帆出去后，十三姨松了口气似的，轻手轻脚下床，去浴室洗澡。 看了一眼妈妈，果果就不看了。 她比现在的杨帆更不稀罕看，视若无睹，专心穿衣服。 等果果洗漱完出来，十三姨还在房间里。 杨帆没等她，跟果果先吃早餐。 十点前，柳芊芊会过来接他，一起去江北机场。 现在过九点了，不能再等十三。 “爸爸，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吃完早餐，果果问杨帆。 杨帆给刚梳洗好出来的十三姨盛了一碗白粥，放到她面前餐桌上，好奇询问果果：“为什么这么问？” 果果说道：“昨晚你亲了我很多次，今天一次都不亲我，不是不爱我了吗？” 杨帆有些尴尬，就想把十三姨准备喝的白粥给抢回来。 昨天他稀罕小姑娘，稀罕得不得了，还不是被十三姨捉弄的？ 知道果果会留下来，不会走，他当然不可能再像昨天一样对小姑娘了。 “昨天是把过去没亲你的补回来，补完了，今天不能再亲。爸爸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男女孩子不能随便亲亲。”杨帆解释道。 “那你怎么随便就亲妈妈了？”果果问道。 杨帆一愣，看向十三姨，然后对小姑娘说道：“没有随便啊，爸爸很久才亲妈妈一次。” 他想说没有亲，但想想他亲十三的时候，小姑娘见过。 虽然不经常见，但确实见过几次。 更深层次的画面，小姑娘倒没见过。 虽然她睡觉沉，但最近杨帆也开始很少在十三姨房间跟十三姨亲热了。 合格的父母，在孩子门前，必须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是这样的吗？”果果很好骗，只记得自己见过爸爸亲妈妈，至于多不多，她不是很确定。 “是的，爸爸是有女朋友的人，不会乱亲女朋友以外的女孩子。”杨帆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十三也是他女朋友，亲十三不算乱亲。 “爸爸，你还缺女朋友吗？”果果问道。 “不缺！”杨帆还没回答，十三姨连忙出声堵小姑娘的嘴。 跟小姑娘吵架的时候，十三姨的脑子反应总是慢那么一步。 当局外人后，她脑子很清醒，特别了解女儿。 “哦。”果果很失望。 吃完早餐，十三姨没回屋睡觉，在客厅沙发躺了下来。 “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吗？”头靠沙发扶手上，十三姨问门口的杨帆。 “好了，就一个箱子，东西没那么多。”杨帆把行李箱推到门口，走回来，等柳芊芊的电话。 夏天，男人出行很方便，没那么多东西。 “芊芊还没给你电话吗？”十三姨有些犯困。 “没，快了吧，她十点前到就行，不是很赶时间。”杨帆坐到十三姨身边，给她揉腿按摩。 第411章 大家先上，我殿后 赞美祖国，双手捧足，杨帆打心底热爱这片土地。 没有祖国的和平与繁荣，就不会出现十三这样完美无瑕的女子。 她上得厅堂，进得卧室，由内而外，无不满足杨帆对完美女人的期待。 美有四个境界，位于金字塔最底端的是艳俗美，往上是含蓄美，再往上是矫情美，塔尖上则是病态美。 昨晚和今早被杨帆蹂……太疼爱的十三，现在躺沙发上，有些疲惫，病怏怏的样子，展现出了美的至高境界。 如果没有柳月月那样的女朋友在等着自己，杨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想出门。 虽然一个多小时前现了佛性，但现在早已还俗。 由此也侧面说明了女人的可怕之处，她们能让男人堕落，也能让男人皈依。 “要出发了，是不是很高兴？”虽然困，想睡一觉，但被杨帆按摩，他的手还越来越不正经，十三姨想睡也睡不下。 他就是用这种办法，一次次让她的身体无法拒绝。 好在他现在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果果在客厅里，他动手都是浅尝辄止，点到为止。 “是的。”杨帆没含蓄，点头如实跟十三姨说道：“我喜欢出发。” 在十三姨以为他庸俗，只想着和女人办事时，杨帆忽然很正经起来：“凡是到达了的地方，都属于昨天。哪怕那山再青，那水再秀，那风再温柔。” “这不是喜新厌旧吗？”十三姨心里不是那么的惬意。 杨帆摇头：“不是，是越来越宝贝。如果喜新厌旧，我怎么会流连忘返，无法自拔。” “那也不能这样，我……”十三想说她有次差点晕过去，最后没说，因为她也不知道那种状态是不是晕厥前的状态。 “嗯。”杨帆点头：“太深的流连便成了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有双脚，还有未来。所以我要出发。”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 杨帆叹道：“怎么能不喜欢出发呢？没见过大山的巍峨，真是遗憾；见了大山的巍峨，没见过大海的浩瀚，仍然遗憾；见了大海的浩瀚，没见过大漠的广袤，依旧遗憾；见了大漠的广袤，没见过森林的神秘，还是遗憾。世界上有不绝的风景，我有不老的心情。” 十三姨总觉得杨帆这些话不正经，但又无可挑剔。 唉，自从和他发生关系后，自己的心思越来越不纯。 不能怪他。 “大山有坎坷，大海有浪涛，大漠有风沙，森林有猛兽。即便这样，我依然喜欢。”杨帆说道。 十三姨把杨帆伸进她衣服里的手扔了出来。 “打破生活的平静便是另一番景致，一种属于年轻的景致。真庆幸，我还没有老。即便真老了又怎么样，不是有句话叫老当益壮吗？”杨帆转移目标，给十三姨按摩太阳穴。 十三姨闭眼享受。 “我还想从大山那里学习深刻，我还想从大海那里学习勇敢，我还想从大漠那里学习沉着，我还想从森林那里学习机敏。我想学着品味一种缤纷的人生。”杨帆对人生充满了眷恋。 十三姨睁开眼，把胸口上的咸猪手扔掉。 杨帆也不在意，说道：“人能走多远？这话不是要问两脚而是要问志向；人能攀多高？这事不是要问双手而是要问意志。” 十三姨暗暗颔首。 “于是，我想用青春的热血给自己树起一个高远的目标。不仅是为了争取一种光荣，更是为了追求一种境界。目标实现了，便是光荣；目标实现不了，人生也会因这一路风雨跋涉变得丰富而充实；在我看来，这就是不虚此生。”说着，杨帆眉头一皱，不就摸了一下小排球吗，掐得这么狠，手背上都出现指甲印了。 “你赶紧走。”十三姨现在睡意都快没了，感觉空调不制冷，身上热热的。 要不是有行程，她丝毫不怀疑等会儿杨帆会把她抱进房间，关上门，让果果自己在客厅玩一上午。 中午做完饭，吃饱后，下午估计也是跟上午一样的流程。 杨帆刚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来一看，柳芊芊的电话。 接通后，柳芊芊的声音传来：“杨帆，我开车到小区附近了，马上到，你拿行李下来，我就不上去了。” “好。”杨帆很干脆，挂断电话，看了一下客厅。 果果不在，书房里传来小姑娘自娱自乐的声音，不知道她在玩什么。 大圣和三宝也不在客厅，当果果的小跟班去了。 滚滚朝杨帆嗷了一声，杨帆竖起一根手指。 它便不出声了。 都说牧羊犬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杨帆觉得滚滚至少有十岁孩子的智商。 但是呢，警犬都没有这种品种的狗。 警花公开表示过，牧羊犬就是因为太聪明，才不能当警犬。 抓坏人的时候，知道有危险，它可能会跟民警们对视：大家先上，我殿后。 “我走了，好好照顾果果，回来再带你们出去玩。”杨帆朝门口走去，没打算跟果果告别。 虽然只是分别几天，但小姑娘看到后绝对会哭。 小孩子的爱是争分夺秒的，刻不容缓。 十三姨和杨帆这样的，知道未来可期，情绪上完全可以接受几天甚至更久的离别。 杨帆要走，十三姨没再躺着，起身下沙发，穿着睡衣，走到门口送他。 “玩得开心点。”十三姨叮嘱向来小气的杨帆：“记住了，出门旅行是去开心放松，难免被景区被小贩坑，这些都不要在意，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嗯，我知道。”杨帆的手指穿过十三姨的秀发，按在她后脑勺上，把她拉过来，低下头品尝了几口，然后出门去了。 蓉城至山城的一条航线上，文爸和文妈正坐在直升机上。 小女儿没跟谁说她要去燕京，但燕京那边的老太太昨晚半夜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 尘封已久的属于十二的一架客机仪器表亮起，仓库门打开，滑行了出来。 机场差点乱成一团，好在零号是停放在军用机场，还是半夜，没影响到民用机场运转。 第412章 十二要等的人 杨帆出门后，十三姨走回来，重新躺回沙发上，深深舒了口气。 没杨帆骚扰，她跟果果一样，脑袋一靠枕头就能入睡。 果果要听睡前故事，一是杨帆培养起来的习惯，二是她不想睡，还想玩。 只要她意识里想睡觉，身体不困，一躺下来，也可以秒入睡。 十三姨跟果果是一类人，人生有坎坷，生活有烦恼，但从来不会妨碍她的睡眠。 杨帆跟十三姨和柳月月都进行过睡前通话，经常是聊着聊着，她们那边就没动静了。 最近杨帆还发现，十三的这种功能貌似可以传染给他。 不然他解释不了，为什么以前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入睡比较艰难的他，现在也快达到秒睡的境界了。 只不过这种传染条件要求比较苛刻，得亲密接触，无缝连接。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有这种功能，杨帆觉得再接受她们的感染，就可以大功告成，达到秒入睡的境界了。 因为只是纯粹的修行心态，所以下楼来，拖着行李箱来到柳芊芊车旁，看到她穿着清纯靓丽，杨帆的眼神是清澈的。 清澈到他想跟柳芊芊合体，只是想要秒入睡这个功能，没有一点邪恶的念头，心灵纯洁。 “真好看，今天是女大学生的风格啊。”打开后备箱，杨帆把行李放进去。 柳芊芊今天没开那辆敞篷跑车。 她的敞篷跑车其实也有车顶，只不过是软顶。 敞篷车的车顶分三种，一种是硬顶，和普通轿车一样是钢材等硬性材料制成，可以通过电动折叠在后备箱内。 好处是合蓬后安全性高，耐用性好。缺点是成本高，重量大。 第二种是软顶，车顶的材料是由不渗水的防水帆布材料制成，可以通过电动折叠在后备箱内。 好处是轻便，成本低。缺点是安全性不高，护理困难。 第三种是无蓬车，也就是车辆在设计时就没有车顶，适合在晴好的天气出去兜风，但如果来了一阵暴雨，那就完犊子了。 “我本来就是女大学生，刚上完大三，九月份才大四。”柳芊芊对自己的学生装打扮很适应，不觉得自己在装嫩。 她这年纪确实是许多在校大三女生的年纪。 一些大三女生上学晚的话，年纪比她还大呢。 “知道你年轻，我一把老年纪了。”杨帆关上后备箱，坐上主驾位置。 “嘻嘻。”柳芊芊坐上副驾，安全带没系上就把上半身探过来，搂着杨帆的脖子：“那你喜欢不喜欢我年轻？” “当然喜欢了，水灵灵的，又粉又嫩。”杨帆探过身子去，帮柳芊芊系上安全带。 “就是，交了一个……两个水灵灵的女朋友，是不是美得冒泡？”安全带系好，柳芊芊又环住杨帆的脖子。 “是的。”杨帆想坐回去，嘴唇被一片柔软压住。 怪不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一样的美女，感受确实不一样。 跟柳芊芊缠绵许久，直到杨帆觉得该去赶飞机了，才推开柳芊芊。 亲亲这种事，杨帆是永远也比不过女朋友了，没她们那么有耐心。 “你还能开车吗？”柳芊芊脸红扑扑地看了杨帆某个部位一眼：“要不就自动驾驶吧，安全性能很高。” “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动驾驶，更相信自己。”杨帆启动车子上路。 阳光不是很明媚，昨夜一场雨让今天的山城更加朦胧似的。 周末的山城车流量比较平均，早晚高峰的车都比平时少。 杨帆和柳芊芊顺利抵达江北机场，将车泊在机场停车场。 没人开回去，它会停在这里，等几天后杨帆和柳芊芊回来开走。 车载精灵陷入沉睡中，不再啰嗦。 这一路，杨帆跟车载精灵聊了一路，然后他发现，十个他也干不过这个车载精灵，太能扯了。 不过柳芊芊却惊为天人，她了解车载精灵，那可是背后有数据中心庞大数据支撑的智能精灵。 普通的扯皮，智能精灵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一聊到天文地理，诗歌文学，它就吃瘪了。 因为杨帆说的东西，它不知道。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下一句是什么，智能精灵差点宕机。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杨帆给出了答案。 然后杨帆又问智能精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下一句。 智能精灵发呆了一会儿，没答上来。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杨帆又给出下一句，智能精灵倒也聪明，说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学。 它的言外之意，是杨帆自己的东西。 “智能精灵，有点可怕！”下车后，进机场通过安检抵达贵宾室等候登机，杨帆心有余悸。 它没有说这些文学和天文知识等东西是杨帆自己创造的，网上没有，而是直接说不是这个世界的。 杨帆不相信智能精灵知道他的来历，但第一次被“人”点破身份，他心里还是挺意外和惊讶的。 十二实在太恐怖了，简直是神一般的少女，怎么整出这么智能的电脑出来。 听十三说，市面上的人工智能不存在真的智能，一堆数据支撑起来而已。 真正的数字生命，并没有流传到市面上。 但十三说，十二有一个数字生命，现在传到了她手里。 “你才可怕，你是智能的克星，我的精灵差点被你整出精神病来了。”柳芊芊才觉得杨帆可怕。 他整的东西，数据中心没存有，智能精灵会一直搜寻搜寻…… 快宕机的时候才放弃，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 十三姨家里。 茶几上，十三姨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十三，十三……”里面传出一个急切地声音。 十三姨很快就被叫醒。 坐起来，她拿起手机，屏幕上面立即跳出一个三维投影。 “十三，我等的人，好像来了呢。”少女一脸兴奋地看着妹妹。 十三姨疑惑：“你等的人？谁？” “当然是很不一样的人啦。”少女小手背负身后，向后抬起一只脚，原地转了个圈。 第413章 那时候的梦想 高铁未出现之前，机场可谓是高端人士的聚集地，夹杂着一些实在没办法或是想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的普通人。 那个时候，空姐是美丽的化身，高端大气上档次，养在深闺无人知。 于是，出现了许许多多关于空姐的yy小说。 比如《我和空姐同居的日子》，《俺的女友是空姐》，《娶个空姐当老婆是怎样一种体验》，《超大型客机坠落荒岛，乘客死光光，只剩我一个男人和一群空姐，且看我如何带领空姐们在荒岛求生》。 以致那时期，男孩们小时候的梦想，除了长大想当科学家，当飞行员，也梦想着娶一个空姐当老婆。 但现在的小男孩们，梦想跟那一代人不太一样了。 他们想当明星，想化着比娘们还娘们的妆，所到之处，一群娘们夹道欢迎。 市区，李卫民租的房子里。 昨晚睡太晚，他直到现在才起床。 打开电脑后，李卫民光着膀子去浴室洗漱，顺便洗个澡。 同居女友周末都不跟他住，说是去跟闺蜜住了，周日晚上才回来继续跟他一起住。 李卫民乐得清闲，没女朋友约束的周末，当真愉快呢。 窗帘没打开，房间里一片昏暗。 电脑桌上，有一盒饼干敞开着，在李卫民洗漱洗澡的时候，一只蟑螂沿着墙壁，爬上电脑桌。 触角挥舞了一阵子，它爬上盒子，跳到饼干上，在上面玩起来。 如果有一天，地球上发生了全球核大战，核污染区内的所有生物，包括人类和鱼类等都消失殆尽，但蟑螂会继续它们的生活。 蟑螂，是一种顽强乐观，从一出生开始，就堪称与地球共存亡的生物。 自诞生后，蟑螂就经历了无数次地球变迁。 它们在赫赫有名的三叶虫的注视下，诞生在地球上。 三叶虫的履历，可以用“极尽辉煌”四个字来形容。 它们出现于5.6亿年前的震旦纪末期，历经寒武纪，一直活了3.2亿年，直到2.4亿年前的二叠纪晚期，三叶虫才销声匿迹。 蟑螂与三叶虫的关系，大概就是，你看我生，我看你死。 三叶虫灭绝后，蟑螂依然活泼乱跳。 它们坐看庞大无比的恐龙诞生在三叠纪，看着狰狞可怖的恐龙称霸侏罗纪，又眼看着不可一世的恐龙集体殒落在白垩纪。 科学家们赞美蟑螂，这是一种活化石生物，见证了太多历史。 世界上共有将近5000种蟑螂，种类极其丰富，其中只有30种左右可以被视作害虫。 已知的蟑螂种类中，只有不到1%的蟑螂会对人类造成困扰，人类却对剩下的99%都抱有成见。 据说同性爱情合法化，是因为人类受到了蟑螂的启发，不怕人类这个种族无法再繁衍。 蟑螂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制造出更多的小蟑螂，它们的繁殖方法可以说是所有昆虫中最为繁多的。 有少数几种蟑螂完全靠单性繁殖，雌性蟑螂不需要和任何雄性交配，就能克隆出自己的后代。 还有的蟑螂，甚至可以在有性生殖和无性生殖中自由切换，具体视情况而定。 都是地球上的生物，蟑螂能做到的事，永不服输永不放弃的人类，迟早也可以做到。 洗完澡回来的李卫民，坐到电脑桌前，随手拿起饼干，塞到嘴里，咬得嘎嘣脆。 真香！ 边吃饼干边玩电脑的李卫民发誓，以后再也不玩手游了。 尤其是竞技类手游，太tm坑爹了。 李卫民苦练技术半年，还不如躺狗十天半月玩一次上分快。 昨晚连跪，李卫民气不过，去研究了一下排位匹配机制。 这种游戏是这样的，很久没玩，一上来后台给你安排得妥妥的，让大神带你飞，享受胜利的喜悦和快感，引诱你继续玩下去。 技术练得好又怎样，赢多就立刻平衡你的胜率，给你安排四个大坑，分分钟让你怀疑人生。 不过李卫民也很感谢这个游戏，教给他一个人生道理：“有时候，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有时候，不用努力，一样可以有收获。” 女朋友不就是自己送上门的嘛，亏以前自己还老跑会所找爱情找不到，只能按按脚呢。 虽然现任有瑕疵，相处也不是特别的融洽与和谐，但李卫民决定了，就这个了。 只不过他还不敢告诉家里，怕到时候又让父母失望。 于是，父母在老家到处张罗着，给他找相亲对象。 月薪几千的他，被父母亲戚包装成了税后上万的高薪一族。 “杨如意下个月去小帆那边干活，总策划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李卫民对人生有了诸多期待，虽然还达不到月入上万，但不用再受杨如意的气，还升了个小官，美滋滋的。 不过这事只是杨如意私底下不小心泄漏，李卫民不确定，便给杨帆打了个电话。 “小帆，如意下个月要调去美食频道吗？”电话接通，没聊几句，李卫民便切入主题。 “噢？”杨帆疑惑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杨姐也太心急了，这都告诉外人了。” 李卫民不高兴道：“小帆，我可不是外人，我们的关系，能是外人吗？” “要不，你也过来？”杨帆问道。 李卫民一愣，我过去继续给杨如意当小弟？ 才不去！ “我想去啊，但去了这边不就没人了吗？”李卫民为难道：“我也走，《幸运52》就彻底改姓了。” “也是，我还指望你把《幸运52》内容做好点，我继续分的钱能多点呢。”杨帆点了点头。 “小帆，你放心，我一定能让这个节目做个五六年不停播，你每月的分红不会少。”李卫民信誓旦旦保证道。 “才五六年，太少了，起码十年吧。”杨帆笑道。 “哈哈，我努力。”李卫民拿起最后一块饼干，入口嘎嘣脆。 挂断电话，杨帆跟柳芊芊去登机。 头等舱的乘客，虽然是最后登机，但却是最早下飞机的，比后面的乘客更早抵达目的地。 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前，杨帆给柳月月发了一条信息：“去见你的路上，阳光温柔，云朵可爱，想必晚风吹来，也是甜的。” 第414章 不管前路有多苦多崎岖不平，只要往前走，都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15章 造化钟神秀 人为什么要旅行？ 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就像人为什么要活着，也没人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醍醐灌顶般的答案。 为什么活着？ 大多数人可能觉得，来都来了，就这样吧。 更深层次的思考，可能就是这世上有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还有世界的种种美好等着。 工作为什么要那么努力？ 可能如果你不努力，有朝一日，普通的你，遇见特别的她，只能默默走过，不配拥有。 至于为什么要旅行，理由可能有很多。 比如它可以给平凡的生活加点乐趣，挽救人们日渐枯萎的心。 在一个城市待久了，人难免会对两点一线的生活感到乏味，对现有的圈子产生厌烦的情绪。 旅行，是看清世界的一个最直接的途径，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去别人活腻了的地方。 只要想，时间、金钱都不再重要，穷游也好，富游也好。 有些事，要趁早，现在不做，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就输在一个“等”字上，等有钱了，等有时间了。 我们什么时候都很忙，也许真到了觉得有时间的时候，身边的他（她）早已不在，或者是自己到了去公园爬个小山丘，都很吃力的年纪。 旅行多是一种冲动，每个人都梦想自己不平凡。 这种冲动是一颗不肯被平凡生活困住的心，即使是颠沛流离，饱受孤独，经历困苦，只为去看远方一眼。 很多人喜欢旅行，是觉得它可以让人们更好的生活和工作。 它是人生最佳的充电方式，尤其是当人陷入生活、工作的困囧时，带着这份处境去旅行，或许当看着车窗外穿梭的风景，当看到别地的人文奇观，就明白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工作。 旅行，是社交的资本，当一个人看得多，经历比别人更多的时候，到哪都有话题跟别人聊，而不再是单调乏味的上下班和平凡的点滴生活。 旅行也是年老时回忆的资本，不想年老时回顾一生，想到的都是和昨天一样的生活。 年轻时多出去旅行，即使到老了还会是乐观的老头老太太，回忆精彩非凡，能愉快的跟儿孙辈讲述自己不平凡的一生。 旅行不止是为了简单的晒几张照片，更重要的是，带着那份心去旅行，让漫漫的人生长河因此变得丰富精彩，充实这难得的一生。 带着这样的心态和心情，杨帆选择来济州跟柳月月旅行见面，而不是在住习惯了的山城。 济州，还有周边的泰山景点，他去过，柳月月和柳芊芊也到访过。 这次算是故地重游，走他们以前走过的路。 人心可以无限大，也可以无限小。 无限大的时候，可以爱整个世界。 无限小的时候，譬如杨帆现在，他只爱身边的柳月月和柳芊芊。 眼里也只有她们两姐妹，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有肩负守护宇宙的使命感。 因为即便都戴着帽子和太阳镜，只露部分容颜，两姐妹走一块，也能令行人纷纷侧目。 其实不用看脸，她们姣好的身材和独特的气质就能让人下意识行注目礼。 她们的身材，衣着，气质，举手投足都是一种极致美，只不过杨帆跟她们在一起久了，有点习惯了。 但没见过她们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幸亏这是闹市，不然我都担心我保护不来你们。”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杨帆小声对柳月月和柳芊芊说道。 “哪有这么夸张。”柳月月心里略微得意，她有时挺感谢路上的行人的，他们给了她更大的自信。 自信源自内心，但有时候外界可以影响人的内心。 “女孩子是看你的，有的男孩子也是。”柳芊芊对杨帆说道。 杨帆笑道：“确实有，但被我吸引的只是少数，那些男女看我，主要是好奇你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这个男人到底何德何能，才配出现在你们身侧。” 这话说得，柳家姐妹很受用。 “一见到姐姐，你嘴巴就变得这么甜，哼。”偷偷瞄了一眼姐姐后，柳芊芊装作不太高兴的样子。 “见到女朋友，心里高兴不正常嘛。”杨帆懂柳芊芊的心思，华夏好妹妹，九州好女友，杨家好老婆。 这世间还真是奇怪，杨帆以前最不待见的就是柳芊芊。 现在，他却觉得她可能都比十三省心，适合做老婆，太会帮他处理内务了。 柳月月听到妹妹和杨帆的对话，心里确实觉得很舒服。 自从认可男朋友被分去一半后，她一直觉得这份感情有点不完美。 男朋友心里觉得她最重要，最喜欢她，能让她好受许多。 年轻的姑娘觉得不快乐，大多是因为她们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比别人幸福。 柳月月没跟别人比，只会跟妹妹比。 来到停车场，在司机和向导的惊讶中，杨帆跟柳家姐妹泰然自若上车。 司机和向导心里感慨万千，刚见到柳芊芊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女娃实在太漂亮了，世间仅此一个。 没想到，两个小时后，又来了一个。 还是一模一样的。 誓言果然不能随便发，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车子开往酒店的路上，坐副驾上的年轻的向导姑娘欲言又止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杨哥，你女朋友……是雪月吗？” 越来越出名的柳月月，终于被人认出来了。 “哦，你也听歌吗？”杨帆没回答，反问道。 “听的，雪月的歌，我都听过，尤其去年和今年出的歌，我都超喜欢！”向导姑娘像是得到了答案似的，神采飞扬。 “谢谢！”柳月月的回答，更是给了向导姑娘一个肯定的答案。 向导姑娘愈发兴奋：“真的是雪月啊，我……我太高兴，居然……居然给我喜欢的明星当导游，我……” 路上不寂寞，导游姑娘激动过后，尽职尽责给杨帆一行三人介绍济州的景点和值得一去的地方。 这只是向导的介绍，去不去由雇主决定。 第416章 人道毁灭 山城。 十三姨带着果果，和文爸文妈开着车，通畅无阻地驶入一个普通人见都很难见到的军用机场里。 停机坪上，停着大大小小十几架军用飞机，有战斗机，有轰炸机，有侦察机…… 此外，这些军用飞机身侧，停着一个庞然大物。 说是庞然大物，只是因为这些军用飞机体型相对有点小，庞然大物则是一架中型客机，自然显得有些另类。 代号“空中零号”的这架客机，机身上却涂着两个数字：十二。 叫它“空中十二”其实更为贴切。 但代号嘛，总是跟实际区别开来。 像很多军事行动，就喜欢弄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代号，比如什么沙漠风暴，天王星行动，北极光计划。 空中零号的内饰，几乎满足了所有人包括富豪对私人飞机的所有幻想，应有尽有。 文爸和文妈已经不是第一次登上这架飞机了，但这次登上来后，依然觉得它美轮美奂，华而不奢。 就像现在的小女儿给人的感受，妖而不艳，媚而不俗。 唏嘘过后，文爸文妈思绪万千。 这是二女儿的专机。 曾经，她一年也不见得能用得上几次这架飞机，每用上一次，意味着她终于肯休息了。 即便是休息，由于身份关系，她经常好几年见不上家人一面，放假只能去没人认识的地方。 “十二，爸妈来了。”零号里，十三姨拍了一下手。 登时，少女十二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零号内。 她身穿酷似仙女裙的汉服，古典而不失少女的活泼。 “爸爸妈妈，欢迎来到我的空中花园哦。”十二在空中漫步，像是准备给爸妈介绍自己的宝贝似的。 “十二。”文妈声音颤抖，机舱内传来的少女的声音，比之前她听到的，更亲切，更像二女儿的声音。 文爸也是眼眶泛红，二女儿自幼跟送了人似的，不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但也因此让文爸心里对二女儿最愧疚最喜欢。 “爸爸妈妈，你们要跟十三一起去我家做客吗？”十二在半空望着爸妈，一脸开心。 三只宝没寄养宠物店，今天也跟来了，要跟十三姨和果果一起回家，回以前的家。 看到半空中的十二，它们忍不住嘶吼起来。 它们真正的主人，才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少女。 是她把自幼被遗弃的它们带回了家，精心照料，抚养长大。 也是她，让它们变得更加完整。 除了不会说人话，它们的智慧都比四岁的果果要高很多，能把果果当老幺来照顾和疼爱。 虽然偶尔也会拆家闯祸，但成年人不也一样，浑身小毛病，偶尔也会犯错嘛？ 不用在意那些细节。 “嗯，去你家做客。”文妈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如果二女儿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家，这么跟爸妈说话，也算正常。 但二女儿并没有结婚成家，她只是自幼被迫独立，资料档案纳入最高保密级别。 从小不跟父母生活，十二跟文爸文妈的关系很一般，对他们不是很亲。 所以出现了现在这样有点见外，让爸妈心痛的话。 “那样家里就很热闹了呢。”十二看着舱内的一群人和三只宝。 果果仰头眼巴巴看着半空中的人，虽然是全息投像，但给她的感觉依然很熟悉。 “果果，你好！”少女把目光投向小不点。 果果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怯怯道：“我很好，你也好，很高兴见到你。” 少女眼神温柔：“我天天都看到你哦，以前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现在终于不用那么麻烦啦。” 果果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她懂得了吃喝拉撒还要人伺候，是一种耻辱。 “妈妈，她是谁呀？”当着少女的面，果果小声问十三姨，自欺欺人，以为声音小旁人就听不到。 “她是长大后的你。”十三姨说道。 文爸文妈一愣。 果果有些理解不了。 少女拍手笑起来：“是的，果果，长大后，你就成了我，喜欢吗？” 果果打量着少女，好漂亮啊。 那必须喜欢啊。 “那我长大后，可以像你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吗？”果果问道。 文爸和文妈觉得，如果是他们的话，会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果果的话，让小姑娘既接受现实，又不伤心。 但少女的答案出来很快，她认真说道：“思维，或者说灵魂是可以做到的，但身体不能，就像我的身体一样，时候到了，便不可逆转地死去。” 在杨帆的影响下，果果并不害怕死亡，对少女提到的“死”无动于衷。 “那好可惜，我想用身体飞来飞去的。”果果有些遗憾。 “飞机马上就起飞了呢，你等下不就是身体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吗？”少女声音温柔。 顿了一下，少女咯咯笑起来：“我的梦想里面，就有一个是想让自己的身体能飞起来，不借助飞机这样的大器件。” 说到最后，少女又一脸遗憾：“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可以让人随时随地飞起来的小器件，比如飞行服。我觉得我行的，只是没时间和精力。” 十三姨淡淡道：“你现在不是有近乎无限的时间了吗？” 少女一脸黯然：“但我也因此失去了创造力，变成了伸手党。” “好了，你回去吧。”十三对少女说道。 少女脸上的黯然消失，一脸轻松愉快：“你们坐好了哦，飞机马上滑入起飞跑道，起飞跑道很短，嗖的一下，就能上天，嘻嘻。” 说完，少女的全息影响消失，飞机也开始滑动起来。 飞机上没有空姐空少，只有文家一家四口和三只宝。 文妈一边给果果系安全带，一边问小女儿：“十二还在吗？” 十三姨系好自己的安全带，说道：“在的，她一直在。” 文爸神色复杂，二女儿这个状态，就像人们所说的执念。 她是十二，也不是十二。 片刻后，空中零号像一只蝴蝶，又像一个少女，轻盈而欢快地冲上云霄。 随后，两架军机也从停机坪滑出，箭一般冲上天空。 空中零号平稳飞行后，十三姨解开安全带，离开座位，去厨房和吧台那边忙起来。 她会做的东西不多，以前跟十二学过调制饮料，进而调酒。 两人尝过不少自己调制的黑暗饮料和暗黑鸡尾酒。 果果好动，自然坐不住，在文妈的帮助下，解开安全带后，跑去吧台那边看妈妈玩。 文爸和文妈也跟了过去。 “长大后，她能像十二吗？”文爸坐吧台边上，跟文妈聊天，没回避一旁的果果。 “小时候的十二和十三，你是不是忘了长什么样的？”文妈对文爸的态度不是很好，但这是二十多三十年夫妻的相处方式，很正常。 “没有，哪能忘，她们小时候都留有照片。”文爸尴尬道。 其实他真的忘了二女儿和小女儿小时候的具体样子，至少看果果，他就没看出三人小时候的样子是一个模型的。 二女儿和小女儿很小的时候，文爸就很忙了。 她们长大后，文爸更忙，从未回去看她们小时候留下来的照片。 文妈也不计较文爸这句话的真假，笑着问果果：“果果，长大后，你最想成为谁？刚才那个美女吗？” 果果毫不犹豫回答道：“是呀。” “为什么？”文妈问道。 果果歪着脑袋：“因为爸爸喜欢美女呀。” 文妈愣了愣，这思维跳跃有点快，跟不上。 “爸爸喜欢美女？”文妈问道。 “是呀，他要是看到刚才的美女姐姐，一定很喜欢。”果果说道。 文妈沉默了一下，问道：“那爸爸不喜欢妈妈吗？” “喜欢呀。”果果有问必答，但也不废话，惜字如金。 “那爸爸不喜欢你吗？”文妈问道。 “喜欢呀。”果果脱掉鞋，踩着大圣的身体，爬上高脚凳。 “那你觉得，爸爸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文妈对于审问外孙女一直都很感兴趣。 没有多想，果果懊恼道：“爸爸喜欢妈妈多一点。”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呢？”偷偷瞄了一眼在准备点心、饮料和鸡尾酒的小女儿，文妈悄悄问道。 果果想了一下，说道：“爸爸经常亲妈妈，没有亲我。” 文妈很赞同杨帆的这种育女方式，点头笑道：“这才对，果果是女孩子，没长大交男朋友之前，不能让别的男孩子亲的。” “爸爸不是别的男孩字，是爸爸，我爸爸。”果果直到现在还不理解这种说法。 “是爸爸，也是别的男孩子。”十三姨先拿调制好的饮料过来，给果果喝。 有喝的，果果便不再纠结爸爸是不是别的男孩子这种事了，抱起饮料杯。 喝了一口后，她皱着小眉头，扔下饮料，跑去跟三只宝玩。 十三姨尝了一口后，转身拿回去倒掉。 “我再给你整一杯饮料。”吧台里，十三姨探出上半身，对在吧台外面地上玩耍的果果说道。 “我不渴。”果果连忙摆手。 “你渴。”十三姨说道。 果果只好说道：“我只喝白开水，麻烦来一杯不放糖的白开水。” 十三姨这才满意地缩了回去。 文爸忙去给果果烧白开水。 文妈笑道：“果果比以前乖多了，以前在蓉城，喝白开水总要求我给她放糖。” “那是因为有了小帆。”十三姨淡淡道。 文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严肃问道：“十三，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满意。”十三姨边调酒边说道。 文妈试探问道：“那以后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生活吗？” 十三姨抬头，看了妈妈一眼，说道：“没想过要改变，我会去过十二想过的人生。” 文妈松了口气：“那……去燕京做什么？” 十三姨脸色平静：“去跟过去斩断关系。” 文妈不太了解十二和十三在燕京做的事情，因为有些东西，夫妻间都需要保密，不能告之。 “你这几年不回去，不也这样过来了吗？”文妈说道。 “我们无法替先辈原谅战犯，因为我们没资格，我也无法替十二原谅一些人的所作所为，我在燕京四年的所得可以全部送出去，但十二的一些东西，必须要回来。”十三姨说道。 文妈想起老太太电话里跟她说过的话，劝一下十三，她已经得到十二最在意的成果，其它的请留下来。 “虽然我对老太太的成见很深，但我不希望你有麻烦，十三，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你的幸福。”文妈恳求道：“老太太没跟我说太多，只请我劝你收手，我们是东方雄狮，但豺狼虎豹很多。我们是万兽之王，却也不能对抗整个丛林。” 十三姨诧异，而后冷笑：“老太太他们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想做的事，他们就认为我一定会做。” 说着，十三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十二从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心灵纯净得跟萨加索海一样，他们却防她防得跟防贼似的，认为她极度危险。” 看向在无忧无虑，没心没肺跟三只宝玩得不亦乐乎的果果，十三姨神色恢复正常：“他们还想消灭果果，人道毁灭。” 文妈脸色苍白，她感觉自己不小心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 这个旋涡，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不想进来。 一旁烧水的文爸，脸色也是变了变，为什么要人道毁灭果果？ 果果犯了什么罪？ 接下来，小女儿的话更是让文爸和文妈的心脏差点承受不了。 “果果是十二回来的希望。”十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什……什么？” “十二还没……还没……” 文爸和文妈一脸不敢置信。 就算十二是他们女儿，他们也一样觉得，这是一个有神性的少女。 大女儿没有，小女儿也没有，就十二这个女儿有这种神性一样的气质、特质。 “嗯，假如没有果果，十二就真的死透了。但果果在，十二就有回来的希望。”十三姨说道：“而那帮人，却想人道毁灭果果。” 十三姨没有跟父母说什么量子学，生命科学，他们不懂。 第417章 信念的力量，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18章 只要你足够努力，阳光会穿过厚厚的云层，照进你的人生 向来，在成熟女人的眼里，她们的好老公定义，从未包括不偷腥不出轨之类的。 所谓的成熟，不单单指在身体上，也包括在心智上。 男人在面对同性出轨的问题上，都有那么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很多人都得承认，出轨男虽然是渣男，但本身还真有那么一点本事。 没本事，想出轨，也没女人愿意配合啊。 花钱会所按摩那种？ 那不算出轨，是嫖娼，属违法行为。 这种不仅仅是道德问题的事，杨帆向来避之不及。 十三姨相信杨帆出轨，也不相信他会做违法的事。 “你自己拿主意，妈妈只希望你能开心，过得幸福。”文妈叹道。 小女失忆这几年，她对小女儿很有保护欲。 但小女儿恢复以往的性格后，文妈有心无力。 小女儿的性格是很强势的，跟二女儿一点也不像。 二女儿是那种无论谁看到，都想保护起来，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我现在很开心，过得很好。”十三姨说道：“你不要私底下接触小帆，给他压力。” 文妈叹息，小女儿很了解她，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小女儿现在对这份感情有困扰，无非就是认为自己是后来者。 但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有几个人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呢？ “你对自己有信心吗？”文妈问道。 一向自信的十三姨，每当妈妈问这种话的时候，从未犹豫，且回答得底气十足。 但这一次，她迟疑了。 没有果果，十三觉得杨帆会偏向柳月月这样更年轻更温柔的女孩子。 即便有果果，十三也没信心。 “没有！”沉默半晌，十三接受现实。 听到这话，文妈很心疼小女儿。 爱情能让人卑微到尘埃里，无论多优秀的人，在爱情面前也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比如杨帆，不过他倒没觉得自己的头颅有多高贵，所以每次在面对十三的时候，都愿意低下头颅去，感受峰峦与峡谷之美。 想到此，十三嘴角含笑。 难为他了，虽然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妈妈，我想爸爸了。”果果忽然跑过来找妈妈。 小姑娘挺会察言观色的，看到妈妈和外婆的话越来越少，跑来“救走”妈妈。 妈妈不太想跟外婆说话了。 “我带果果回房间，给小帆打个电话。”十三姨领走果果，绕过吧台，往机舱尾部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风格是少女系的，粉色和蓝色是主调。 昨晚空中零号的仪表亮起来，仓库门打开，自己滑行出来，就有工作人员立即给它打扫卫生，由内而外。 “七七，接通杨帆的电话。”房间内，十三姨没有使用手机，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但空气有了回应：“好的，主人请稍等。” 果果好奇地盯着房间墙壁上的音响，要不是音响安装的位置太高，她会想爬上去摸一下。 高空中，普通手机是没有信号的，110都打不了。 但空中零号不需要普通的移动信号，拨打地面电话没有任何障碍。 很快，十三姨眼里的好老公杨帆的电话接通了。 虽然他正在跟两个美女风流快活，但不影响十三姨对他的评价。 “喂，十三姨，你们现在哪里？”杨帆的声音从房间内两个音响里同步传出。 “爸爸，我们在飞机上，外婆说飞机在天上飞呢，可我感觉不到它在动呀。”果果努力蹦起来，想靠近音响似的，怕爸爸听不到。 “果果也在呀，感觉不到就对了。”杨帆跟果果聊起天来。 十三姨没出声，走到房间窗口，俯瞰空中零号下方的云层。 往上是碧天晴空，往下是苍茫大地。 “爸爸，我想你了呢。”果果也走到窗口旁。 窗户没有普通房间那么大，但也比普通的机窗大，旁边还有个小露台，供人坐上面，坐看云卷云舒。 “我也想你。”杨帆说道。 “我想见爸爸。”果果趴着窗户，看朵朵云彩在底下慢悠悠游过。 “我也想见你，午睡的时候，还梦到你了呢。”杨帆喜欢跟思维逻辑越来越清晰的果果聊天。 “是吗，我在梦里漂亮吗？”果果问道。 “漂亮，漂亮到我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杨帆笑道。 “爸爸。”果果说道：“我想你会难过，怎么办？妈妈好像也是这样呢，她现在不是很开心。” 杨帆说道：“想你们的时候，我也难过，会觉得没有你们，世界都是灰暗的，但没事，过几天就能再见。你替我告诉妈妈，只要你足够努力，阳光会穿过厚厚的云层，照进你的人生。” 十三姨终于忍不住出声：“我现在已经穿过云层，来到云端之上，不需要再努力了。” “哎，我在跟果果说话，都是第一次当爹妈，别这么不懂事，老拆我的台。”杨帆无奈道。 “爸爸，我把妈妈给你，你们说话，我去睡觉。”果果有点困，走到床边，脱掉鞋，自己爬上去。 有秒入睡功能的小姑娘，很快就睡着了。 杨帆这才有机会正儿八经跟十三姨说话：“专机怎么样？” 前世他是很有钱，但也玩不起私人飞机。 倒不是买不起，而是觉得没必要。 归根结底，钱不够多。 多到没地方花，就真的什么都敢买了。 私人飞机，私人游艇，收藏几十辆各式各样的限量版豪车。 很多顶级富豪的人生就是这样，几百上千万的豪车，买回来就只是为了收藏，不开。 价值几个亿甚至更高的私人游艇，也是一年用不到几次，还是买了。 “还好，以后它就是我们家的私人飞机了，等你回来，可以上来看看。”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一愣：“会不会太浪费了？” “十二不在，它已经停放快四年没动过了。”十三姨说道。 “十二的私人飞机吗？”杨帆好奇问道。 “嗯。”十三姨点头。 “你能养得起就行，反正我是养不起，我只能养我自己。”杨帆诚实道。 “我能养得起它。”十三姨无比自信：“钱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第419章 为什么周日离周一这么近，周一却离周日那么远 十三姨的语气看似风轻云淡，但口气无比自信。 这并非是狂妄，而是事实。 马老板也说过，钱对我没用，它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那是因为他太有钱了，有钱到只需要一小部分，他的物质生活就可以过得非常非常滋润，凌驾于九成九以上的人。 对马老板来说，另外的钱，就真的只是数据了。 饿的时候，人的饭量就那么大，食物太多没任何意义，用不上。 “你这话我很赞同，钱对我也没用，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钱，而是因为你这个人。”杨帆觉得很自豪，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脱离了低俗的趣味。 “那回来后睡我房间还要钱吗？”十三姨问道。 “要的。”杨帆没任何迟疑：“说好的怎能说话不算话？不是我想要回给果果封的红包钱，纯粹是因为做人要讲信用，再说了，你也不差钱。” “可以。”十三姨还真不差那一晚上几百块钱的钱，说道：“先不聊了，果果睡着了，我也睡一会儿，你们……玩得开心。” “好，你睡吧。”杨帆跟十三姨挂断电话。 此时的他正在大街上呢。 柳月月和柳芊芊跟他入住酒店后，几乎只是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就兴冲冲把他拉出来逛街。 她们说，初中的时候，跟妈妈来过济州。 虽然没在济州待多久，只住了一个晚上，逛了半天街。 但毕竟也是逛过的，她们想带杨帆找记忆中的街道。 找到了，会有种一起经历那个时代的感觉。 热恋中的情侣，说不想参与对方的过去是不可能的。 只是参与不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遗憾的是，城市的多年变迁，或是记忆出错，柳月月和柳芊芊都找不到记忆中的街景了。 她们去过的地方实在太多，这里又没有特别的景点让她们记忆犹新，找不回来很正常。 “我们逛过的那条街叫什么名字，芊芊你还记得吗？”似乎漫无目的走着，柳月月问妹妹。 “我哪还记得，住过的酒店叫什么名字，我都忘记了，问妈妈，妈妈也不记得了，才只能选择现在住的这个酒店。”柳芊芊很郁闷。 “那个商场呢，我记得你在里面看中一顶帽子，不敢跟妈妈说，叫我跟妈妈说是我想买。”左顾右望中，柳月月又问妹妹。 “不记得了。”柳芊芊皱着小眉头，再来一个“不记得”，姐姐指定要发火了，虽然姐姐也不记得。 但谁叫她是姐姐呢。 “那个书店呢，什么味书屋，妈妈带我们去买书那个。”柳月月又问道。 沉默半晌，柳芊芊小心翼翼说道：“不记得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让你一起过来有什么用？”柳月月果然生气了。 柳芊芊弱弱道：“姐姐，你……不是也不记得了吗？” 看了眼身后跟她们有点距离的杨帆，柳月月掐了妹妹一把：“本来只是我跟杨帆旅行，同意让你跟来，男朋友都分你一半了，你还有理了？” “姐姐，不要生气嘛，还有很多地方我记得，这里不记得就算啦。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很多去过还想去的地方，带杨帆一起去。”柳芊芊抱着姐姐的手臂摇。 想想柳月月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遗憾道：“那现在这样逛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哪条街哪个商场都不记得。” 跟十三姨挂断电话后，杨帆快走几步赶上来：“还没找到吗？” “没有。”柳月月懊恼。 “果果这么黏你啊，才分别半天。”柳芊芊问道。 “是的。”杨帆点头：“就像我黏你们一样，视线一刻也离不开，担心你们会丢下我，弃我而去。” 柳月月脸色红润，有点欢喜，有点羞涩：“大街上都是人呢。” 看了天空一眼，杨帆摘下头上的遮阳帽，给全副武装，也戴着遮阳帽，甚至还戴着太阳镜的柳月月扇风：“知道都是人，还不进商场吹一下空调，走这么久不累也不热吗？” “杨帆，我也要！”柳芊芊一边拉着姐姐进商场，一边对杨帆说道。 “你又不热。”杨帆说道。 “谁说的，一出门我就热得要死。”一进商城，柳芊芊摘下帽子给自己扇风。 “骗子，我跟了你两条街，也没见你热死。”进商场后，杨帆帮柳月月取下遮阳帽，给她整理发型。 柳芊芊那边，他没伺候。 不是他厚此薄彼，跟柳月月太久没见面了，没什么机会照顾她，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会多优待她一些。 “杨帆，我的发型有没有乱？”柳芊芊边整理发型边问杨帆。 “没有。”看了一眼，杨帆违心说道。 “过来一点。”柳月月伸手，把妹妹拉过来，帮妹妹捋顺头发。 柳芊芊嘟嘴：“杨帆，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一样好？” 杨帆把柳月月的太阳镜也摘下来，只留下口罩，放到眼镜盒里：“我也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但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柳月月和柳芊芊异口同声问道，同步的程度令杨帆都有些吃惊。 “为什么周日离周一这么近，周一却离周日那么远？”杨帆问道。 好有道理的问题，但又觉得很离谱，柳芊芊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柳月月也一样。 这是不想上学的果果的问题，当初，杨帆也被问住了。 “月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一样好？”杨帆拿柳芊芊的话来问柳月月。 柳月月羞答答地看了周围一眼，小声说道：“才没有，这种话，回去再说，不准在街上说。” “本来就是，我还不想出门的，还想亲热一会儿，你非得要出门。”凑到柳月月耳边，杨帆小声说道。 柳月月立时羞红了脸。 这个大坏蛋，趁她洗脸的时候，进洗手间了。 他们三人住的是套间，有两个房间，一个起居室。 入住下来，柳月月都没能好好把脸洗完，就被闯进来的杨帆给非礼了。 第420章 百鬼夜行 要不是外面给妹妹打电话的妈妈，跟妹妹说完话后，想要跟自己说几句，妹妹来喊话，柳月月觉得，今天要丢死人。 因为再多给点时间，她的小裤裤，很有可能会被杨帆给褪下来。 这个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色胆包天。 “不准乱说话。”柳月月把遮阳帽从杨帆手里拿回来，重新戴上。 口罩还不够遮羞，还得用帽子。 要不是遮阳镜被收起来了，她还想戴上呢。 商场里很凉快，进来后，杨帆就不想动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便摆了摆手：“我去那边坐坐，你们先自己逛一会儿。”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不强求，手挽手，兴致勃勃去逛了。 不过没多久，两姐妹就跑回来了。 柳芊芊不愿意戴口罩，然后被人误认为是明星，虽然没有胡搅蛮缠，但也让两姐妹失去了闲逛的兴趣。 自然而然，两姐妹又吵了起来。 “都说了让你戴口罩，就是不听。” “我又不是明星，戴什么口罩，不舒服。” “你不戴，跟我不戴有区别吗？” “那不关我的事。” “那你别跟我逛街了，你自己逛去，我跟杨帆自己逛。” “别嘛，姐姐，我这不是戴上了吗？” “烦人。” 吵完之后，两姐妹回来找杨帆。 “不逛了吗？”杨帆疑惑，回来太快了。 “不逛了，去找地方吃晚饭。”柳月月挽住杨帆的手臂。 柳芊芊也走到一边去，把杨帆的男士挎包位置往后挪了一下，然后挽住他胳膊。 于是，商场里的人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杨帆。 只是这个犯人长得有点帅，可惜不是真正的犯人。 这样的男人，是应该进去的，太令人嫉妒了。 离开妈妈，柳月月和柳芊芊今天穿的衣服不用一样，以致看起来，她们的身材各有特色，皆是所有好色之徒钟意的那种。 三人没有在商场美食层就餐，坐车去别地吃晚饭。 吃完晚饭，他们也没有立刻回酒店。 出来旅游，酒店只是晚上一个睡觉的地方。 没到休息点，游客怎么会回去？ 所以，杨帆一行三人继续去逛济州。 济州没有长安不夜城的辉煌，地理环境先天有各种缺憾，但也出过很多大儒，名留千古。 只不过现在…… 有个远走长安的济州姑娘感伤道：“我抬眼是千佛山的轮廓，我闭眼是大明湖和护城河，趵突泉在我耳畔喷涌着。可我却不清楚，济州，到底是啥样的？它究竟是啥样的？” 在济州人耳畔飘荡的，除了趵突泉的水声，一定还有这些：“学挖掘机，到济州某某职业技术学校……” “不孕不育，到济州xx医院……” 这些如章丘大葱般的气味，弥漫网络江湖，把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的诗情画意消解得无影无踪。 杨帆与柳家姐妹夜游泉城，环绕大明湖。 大明湖不是很大，与真正意义上的湖相比，只能称得上是一个稍大点的池塘。 远古意义上的湖，很少。 国内名副其实的湖，大概只有五个：洞庭湖，鄱阳湖，洪泽湖，巢湖，太湖。 即所谓的五湖四海中的五湖。 所谓的洱海，其实都不够五湖中的湖吃一口的。 五湖能与四海并列，皆因它们有大海一样的胸襟，烟波浩荡，全是水。 大明湖虽然稍微小了点，但风景秀丽。 即便是晚上，杨帆也能看清楚它的美貌。 岸上翠柳垂荫，婀娜多姿，湖中清波泛荡，荷花似锦，水面小舟争渡，画舫徐行。 楼台亭榭，隐现其间。 古人对大明湖的描述是：“湖光浩渺，山色遥连，夏挹荷浪，春色扬烟，荡舟其中，如游香国，箫鼓助其远韵，固江北之独胜也。” 游人不是很多，拍照游完刚出来，天空不作美，下起了雨。 躲着雨，看到有雨伞没雨伞的人从园内或行走或狂奔出来，有的嘻嘻哈哈尖叫，杨帆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到别人被淋雨，你怎么那么高兴？”柳芊芊还是没戴口罩，甩了甩帽子上沾的一些雨水。 “哪有，你看他们比我还高兴。”杨帆当然不承认自己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然他非常非常享受十三的那种声音。 “我也很高兴。”柳月月兴奋地捋了一下额前的湿发。 小时候还特意跑进大雨中玩耍，不亦乐乎。 “嗯，大雨中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杨帆拿纸巾给柳月月擦脸上的水渍。 柳月月愣愣看着杨帆，眨动大眼睛，什么意思。 柳芊芊反应比较快，瞪起双眼：“姐姐，他说你心肠坏。” 柳月月看向杨帆，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这样的吗？ 杨帆给柳月月戴上帽子，朝一个地摊走去：“胡说八道，我到那边看看去，买些工艺品回去当作纪念。” 有的纪念品，无关价值，只为有朝一日再次看到，仿佛又回来了一趟。 由于下雨，一个有棚的地摊，成为了很多人的避雨之地。 摊主很热情，虽然没人买他的东西，但并不嫌弃。 杨帆挤进去，发现摊上居然有民间乐器。 其中，陶笛这种罕见的乐器，引起了他的兴趣。 陶笛是世界乐器，不专属任何国度。 各国各地域都或长或短，有过陶器时代，都曾各自有过、或相互借鉴改革研发陶制笛子的记录。 国内的陶笛，可追溯至三秦半坡遗址出土的陶哨，距今6000多年历史，是国内陶笛的鼻祖。 杨帆拿起一个精致的小陶笛，问老板：“可以试一下吗？” “可以的。”老板很爽快。 柳月月跟了过来，闻言边从包包里取出一片湿巾，好奇问道：“杨帆，你会吹吗？” 杨帆接过柳月月手里的湿巾，在她耳边说道：“我很能吹的，晚上回去，你要不要试试？” 柳月月一脸茫然：“你不是要现在吹吗？” 唉，没成就感。 杨帆不搭理柳月月了。 要是柳芊芊，可能会秒懂。 擦完陶笛送气口，杨帆把它放到嘴边。 于是，夏雨无声，四下鼎沸的人声消失。 唯有笛声，仿佛穿透了时空。 第421章 家住青山下，门前芳草多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第422章 不要随便相信长得好看的人 大明湖一游，杨帆免费拿到了一件纪念品——陶笛。 青花瓷色，十二孔。 要说它的音色、质量，自然不是上乘。 不然，也不可能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个。 随后，三人继续夜游济州，走在大街上，因为雨停了。 北方的雨多是一阵一阵的，几乎见不到南方的那种连绵不绝三天三夜。 “美女，请问大明湖是往哪边走啊？”十字路口，有个小伙子询问柳芊芊。 柳芊芊愣了愣。 旁边有人，至少还有个杨帆，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不问杨帆，问她。 于是，看了眼身后，她指向左边路口：“往这条路走，一直走，你就会看到入口了，很醒目。” 其实，她身后那条路，才是通向大明湖之路。 “哦哦，谢谢啊。”小伙子很高兴，顺着柳芊芊的指引，兴高采烈走了。 小伙子走远后，杨帆才出声：“你怎么瞎指？” 柳芊芊撇嘴：“每次别人问我路，我都不搭理的，这次搭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又不需要面子。”杨帆默默看着远去的小伙子。 柳芊芊说道：“姐姐跟我一样，在路上走也老是有人问路，她也是瞎指的。一是因为我们根本不认识路，二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不要随便相信长得好看的人。” 直到晚上十点后，向导和司机才把车开过来，接杨帆和柳家姐妹回酒店。 车上，柳月月亲昵地依偎在杨帆身上。 因为导游在，柳芊芊没跟姐姐一起傍着杨帆。 这样影响不好，不能让凡人看到仙女的真实生活状态，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导游和司机是知道一些情况的，比如他们就知道杨帆跟柳月月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还知道柳芊芊跟柳月月是姐妹，有血缘关系。 而柳月月是杨帆的女朋友。 在ktv包厢里，看到一个男人左拥右抱，没做更进一步的不雅行为，例行检查的民警都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左拥右抱不犯法，只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自认为是仙女的柳芊芊跟杨帆是一类人，非常照顾凡人的感受。 直到下车回酒店，进电梯，四下无人，就她们两姐妹和杨帆，柳芊芊才也抱住杨帆的胳膊，仰着头：“杨帆，回去给我们吹，好不好？陶笛。” “不好，扰民。”为了照顾月月的感受，杨帆拒绝了。 柳芊芊一傍他，另一边的柳月月明显就不太高兴，他能从她手上的力度察觉到。 这里不是ktv包厢，在ktv包厢里，左拥右抱两个小姐姐后，客人就是叫再多的小姐姐来，也没哪个小姐姐会吃醋。 甚至有的小姐姐可能还会跟客人说：老板，我还有个闺蜜，能不能叫她一起来？ “姐姐，你不想听吗？”跟杨帆提要求不行，柳芊芊便找姐姐。 柳月月感觉自己的地位没受到威胁，相反，又巩固了似的，大大方方附和妹妹，跟杨帆说道：“杨帆，你回去再吹一遍可以吗？” “可以的。”杨帆爽快地答应下来。 说着，他的大手悄悄握住柳芊芊的玉手。 柳芊芊心领神会，一切都是为了骗姐姐高兴。 她老是在外面跑，能跟杨帆见面的机会不多。 听十三姨说，等过些日子跟杨帆回老家一趟后，回来就搬进通天苑。 十三姨别墅底层的录音棚早就弄好了，嘿嘿，到时候多让杨帆给她录几首歌，再一首一首地交给姐姐。 每发布一首新歌，姐姐都得忙个十天半月，甚至更久。 那样一来，姐姐就又跑外面，杨帆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想想柳芊芊心里就美滋滋的。 有点遗憾的是，不知道为啥，杨帆最近搞了很多剧本。 每一本都是柳芊芊想投资拍的。 这样的话，她以后也不是很有时间待杨帆身边了。 有点纠结。 不认真工作点，担心杨帆认为她是啃老族，不思进取，会很快讨厌她。 认真工作了，又没那么多时间跟杨帆待一块。 回到酒店，洗完澡，杨帆坐起居室沙发上，开着电视，人却在手机上玩。 待到一阵清香袭来，他才抬起头来。 虽然柳家姐妹穿的居家休闲款式不一样，一个是t恤小热裤，一个是清凉连衣裙，但不说话，杨帆还是分不出谁是谁。 好在不碍事，都是他女朋友。 搞错也没关系。 “在干嘛呢？”穿着大t恤，小热裤差点看不到的柳月月在杨帆旁边坐下来。 “看济州有什么美食。”杨帆眼神陷入回忆中：“上大学的时候，宿舍有个同学是齐鲁的人，不过是鸢都的。每次收假从家里来，都要吭吱吭吱背上好几斤大卷饼，几瓶酱，还有一大捆葱。非常正宗好吃，一顿就被我们宿舍六人干完。” 连衣裙姑娘柳芊芊眼前一亮：“杨帆，你是在津海上的大学，这里离津海不远，要不我们下一站去津海吧。” 柳月月也很赞同：“杨帆，我想去南大看看。” 杨帆摇头：“津海不是旅游城市，真没什么看点，如果是想去旅游，不建议选择那里。” 柳月月和柳芊芊去过很多地方，但津海还真没去过。 没别的原因，不管是人文景观还是自然环境，津海都没什么优势。 甚至说到发展，在老大旁边，津海的经济一度停滞多年。 所有的资源都堆到老大身上，老大不堪重负，也不给旁边的小弟一口吃的。 本以为老大发展到极限了，小弟可以吃点残羹剩饭，没想到老大挥挥手，把吃不了了的东西，都推给了另外的一个连小弟算不上的小跟班——雄安。 津海满脸泪水，怪不得大哥的做法，只怪自己生错了地方。 大哥也是为了全国人民日子过得更好，才大义灭小弟。 杨帆在津海待了四年，有时候也挺心疼这个地方的。 他记得班里的同学，只要是外地的，毕业后，几乎没一个留下来，不是跑旁边的燕京，就是去长江三角或珠江三角。 再不济，也是回老家的大城市。 比如杨帆这样的，建设家乡。 第423章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24章 一起来吧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25章 你是冰城甜蜜蜜 柳月月回屋跟柳妈通话，杨帆跟柳芊芊在起居室并没有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等他吃完夜宵，两人收拾残羹。 “杨帆，我想喝奶茶。”把食盒放入塑料袋，打好结，扔进垃圾篓，柳芊芊跟杨帆撒娇。 收拾完起居室，杨帆进洗手间，准备洗手：“太晚了，明天再喝。” 出来旅游，可以比平时多放松多放肆一些。 这是他自己跟柳芊芊说过的话。 本意是可以让他名正言顺，道貌岸然地左拥右抱。 但柳芊芊理解错了，以为可以熬夜，可以吃平时不能乱吃的东西。 “照顾一下奶茶店和外卖小哥的生意嘛，我们是好人，不是吗？”柳芊芊跟在杨帆后面，等杨帆打开水龙头，她先伸手洗。 “那你自己点吧，拿我手机点，我请客。”等柳芊芊洗完手，一旁的杨帆给她递酒店配备的毛巾。 酒店的毛巾浴巾，都是消过毒的，密封过。 但杨帆他们只用来擦手，洗澡洗脸不会拿来用，自备。 “杨帆，你真好！”擦完手，柳芊芊主动凑上来，搂着正在洗手的杨帆，斜着弯腰，面向杨帆，嘟起小嘴。 杨帆亲了她一口，关掉水龙头，捡起架子上的毛巾擦手。 “还要！”柳芊芊不满足于只亲一口，继续凑上小嘴。 杨帆边擦手边亲下去。 这一亲，柳芊芊就什么奶茶都不记得了。 甚至等她惊醒过来，一脸娇羞与惶恐并存。 这个大坏蛋，自己动手动脚也就算了，还诱导她动手。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哪里，连忙扔掉，抽回来。 然后撒腿就跑。 杨帆习惯了，这妮子，又菜又爱玩。 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此外，他也有点犹豫。 有了十三，他想招惹柳家姐妹一辈子，难度是sss级，太高了。 这么高的难度，对于普通人是绝望级的，根本没可能实现。 别说十三与柳家姐妹同时招惹，普通人就是想博取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好感都难如登天。 一亲芳泽，只能在梦里实现。 所以，杨帆有点担心会让山风停止呼吸，让自己和十三、柳家姐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可以选择告别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人生，但杨帆发生，他抵挡不住十三和柳家姐妹同时释放的魅力。 少一个，他都觉得人生是不完美的。 完美的人生，是每个人活着的追求。 跑出洗手间，柳芊芊拿起茶几上杨帆的手机，进房间找姐姐。 她又想起了奶茶来。 想起来，自然不能不喝。 她非常的善解人意，知道旅游几乎所有费用都是她出的，比如机票、住宿费等。 杨帆没掏什么钱，正餐的钱都是柳家姐妹出的，就今晚的夜宵他出钱点过来。 这么一来，喝奶茶的钱要是不花他的钱，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体贴入微的柳芊芊，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选择拿他手机点奶茶。 柳家姐妹的房间里，柳月月还在跟柳妈通话。 柳妈是个好妈妈，怕小女儿没空陪姐姐，在隔壁房间跟杨帆做年轻人爱做的事，大女儿没人陪，就专门找时间陪大女儿说话。 柳芊芊进房间，缄口不语，只是拿着杨帆的手机屏幕在姐姐面前晃。 柳月月眼睛一亮。 是奶茶点单页面！ 还是杨帆的手机，表示杨帆支持妹妹点奶茶喝。 下午逛街的时候两姐妹想喝奶茶来着，杨帆没让。 听你话的人，不是喜欢你，就是尊敬你，再不就是畏惧你，或畏惧法律与道德底线。 柳月月和柳芊芊听杨帆的话，只因为第一种理由。 要点奶茶，柳月月便不再愿意敷衍好心好意的妈妈，找了个想睡觉的理由搪塞妈妈，挂断电话。 “杨帆让喝的吗？”挂断电话，柳月月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奶茶不养生，与九成以上的零食一样，唯一的利就是解馋，满足人的口欲，于胃部于身体并无好处。 但即便如此，明确印有“吸烟有害健康”的烟草，不一样很畅销，全国数亿烟民？ 在国内，什么公司最赚钱？ 不是人们所熟知的那些互联网巨头，也不是石油、银行这样的大型传统国企。 这些看似巨无霸的企业，在烟草总公司面前，被衬托得无比的渺小。 烟草公司每年给国家纳的税，是互联网第一巨头的二十倍之多，足够整个国家军备一年的开支。 三大银行的年利润加起来，还不及烟草行业的一半。 虽然这样，但国家并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一直加强烟草控制，对卷烟等烟草制品实行“寓控于征”的重税政策。 “嗯，姐姐，咱快点下单，杨帆的手机支付，小于一百免密。不快点下单，他反悔我们就没得喝了。”柳芊芊警惕地看着房间门，生怕杨帆突然闯进来，收回手机。 “嗯。”柳月月赶紧跟妹妹找自己爱喝的奶茶。 找了一小会儿，柳月月忽然说道：“这个品牌的奶茶是不是有点贵？我们换一家吧。” 柳芊芊看了看价格，对她和姐姐来说，这些价格跟几分钱没什么区别。 但对杨帆来说，确实有点贵了。 他那么抠搜的一个人，喝一杯应该会很心痛。 “那换一家吧，姐姐，你选。”柳芊芊退出这家店铺页面。 “蜜雪冰城，这个便宜。”柳月月说道。 两姐妹脑袋靠着脑袋，柳芊芊负责操作手机页面。 “人气三姐妹，三杯才二十块钱，哇，好便宜，份量足吗？” “足的，我喝……我看别人喝过。” “圣代经典cp，两杯才十四块钱，怎么会这么便宜？” “听说人家是一毛钱一毛钱的挣，现在口碑爆炸。” “外婆烧仙草大杯，才十块钱，姐姐，我们多点几杯吧。” 于是，几分钟后，两姐妹出房间来，把手机交给外面正在拿柳芊芊手机玩的杨帆。 再二十几分钟后，下楼取奶茶的杨帆，看着外面小哥手里的两大装满奶茶的袋子，瞪大眼睛。 回到楼上，进屋，柳月月和柳芊芊连忙兴高采烈跑上来接奶茶，似乎没看到杨帆黑着的脸。 第426章 床前明月光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27章 等芊芊睡着了 “只有国家强盛，民族企业才能强盛，国人才能在外国人面前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做人……”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记者在街头采访一个路人。 受访的路人激昂澎湃，神情激动。 看似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其实当初采访的时候，路人唾沫横飞，振振有词，情绪一度失控，大骂一些国人丢尽了祖宗的脸。 他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崇洋媚外，国货不买，非得买洋货。 国家有难的时候，是外企第一时间慷慨解囊，物力人力财力全力支援灾区吗？ 西方针对我国，经济制裁，是民族企业第一时间截断上游供应链，拒用国内原材料吗？ 看看人家国外，哪个国家的人民不是无条件支持国货，才让自己的民族企业走向全世界的？ 反观我们自己的民族企业，有多少被外企挤压得破产倒闭，国人还给外企品牌买买买，以为自己脸上很有光，实则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路人的这种激情受访，电视台认为上不得台面，没敢全部播出来，只截取其中几句中规中矩的话。 此时的路人，在看采访自己的这段新闻。 当初采访完，他以为自己要火了。 现在坐电视机前，他有些失望，火不火无所谓，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啊。 不过没关系，不妨碍他继续爱国和买国货。 也不影响诸多普通人爱国。 比如普通人杨帆，他现在虽然没在看新闻，任由电视开着，眼里只有柳月月，但他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国货。 不用别人告诉他，要爱国，要支持国货，他一样会这么做。 相反，要是老有人跟他说要爱国，要支持国货，他会很烦，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教育我。 “说话算话吗？”听到耳边杨帆的交易内容，柳月月毫不犹豫选择接受交易。 这算什么交易嘛，不给我奶茶喝，我也愿意过去跟你玩的呀。 何况给奶茶喝，不喝白不喝。 “算话，自己去拿一杯。”杨帆心花怒放，仿佛看到了柳月月捂着脸，躺在他身边，要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说什么呢？”柳芊芊没听到杨帆的话，好奇询问道。 “跟你没关系，啊~”杨帆又吸了一口，神情享受，非常惬意。 冰箱那边，打开冰箱门后，柳月月回过头来，舍己为妹妹，跟杨帆商量道：“杨帆，给芊芊也喝一杯，可以吗？” “你说了算。”杨帆很大方，对待女朋友，就是要各种宠。 她们说不要，那就不能停。 她们说讨厌，那就必须得更讨厌。 听到杨帆的话，柳芊芊连忙兴冲冲跑过去：“我要圣代经典cp另外一杯。” 杨帆喝着的正是圣代经典cp其中一杯。 “这是我的！”柳月月率先把圣代经典cp另外一杯抢到手中：“帮你争取到机会，你还想优先选择，早知道不帮你说话了。” 柳芊芊也不是很在意，选了另外一杯，说道：“姐姐，等下我们换着喝呗。” 柳月月没出声，算是默允了。 打小两姐妹就经常这么做，互相分享。 只不过得有一个是主导位置。 一会儿后，两姐妹各抱着一杯奶茶，心满意足地回到沙发上。 杨帆眼看着两姐妹跟果果一样，在吃面前浑然忘我，眼里只有吃的。 啵啵两声，吸管插入奶茶杯子里，随后，两姐妹动作行云流水，且异常默契整齐，同时吸了一口。 “啊~” “啊~” 吸了一口后，两姐妹发出销魂的满足声。 一点也不像杨帆装的，她们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这么好喝吗？”杨帆感觉手里的奶茶它不香了。 香的是她们两姐妹手里的奶茶。 “嗯，杨帆，你喝一口我的。”柳月月很愿意跟杨帆分享自己的快乐，把奶茶杯举到杨帆嘴边。 杨帆没跟她客气，用力吸了一口。 柳月月小嘴张开，看着奶茶水位下降，感受着手中的奶茶杯越来越轻。 等杨帆重新坐好，柳月月一脸委屈：“一口你就喝这么多，小半杯都没了。” 柳芊芊本来也想给杨帆吸一口自己的，但现在有点害怕了。 这家伙就是不想让她们姐妹多喝奶茶。 “我的也给你吸一口。”杨帆把自己的奶茶递到柳月月嘴边。 “不行，我要三口，分开来。”柳月月先跟杨帆说好了。 她不可能一口就跟杨帆一样，小半杯没了。 就算是三口…… 也不是做不到，但这不是喝奶茶的正确姿势。 喝奶茶，要一点一点品尝。 “可以。”杨帆不是很喜欢喝奶茶，再说冰箱里还有好几杯，他有处置权，不担心自己喝不够。 听到杨帆的话，柳月月这才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埋头，含住管子，轻轻吸起来。 “啊~”吸完一口，柳月月很惬意：“好喝！” 柳芊芊连忙跟杨帆推荐自己的奶茶：“杨帆，你也喝我的。” 说着，她把自己的奶茶递到杨帆嘴边，眨巴眼睛看着他。 柳月月也眨着眼睛，没任何反对的意思。 又不是亲嘴，只要杨帆跟妹妹不当着她的面亲，仅仅牵手拥抱，她可以接受。 于是，三杯奶茶就这样你喝我的，我喝你的，喝完了。 喝完后，大家去洗漱。 也不管什么养不养生的，时候不早，得睡了。 回到房间躺下来，杨帆给柳月月发信息。 这姑娘很有诚信，一直记得今晚的交易，她说得等妹妹睡着了，不用多久，妹妹睡觉秒入睡。 柳家姐妹房间里。 躺下来后，没多久，柳月月小声喊道：“芊芊，睡着了吗？” “没有，姐姐，你还没睡着吗？”柳芊芊回复很快。 “快点睡，明天得赶去泰山呢。”柳月月说道。 “嗯。” 两分钟后。 “姐姐，你睡着了吗？”轮到柳芊芊出声。 “你怎么还没睡？”柳月月有点不高兴，但语气里听不出来。 “快了，这就睡。”说完，柳芊芊沉寂下去。 三分钟后。 “芊芊，睡了没？”黑暗里，柳月月压低声音。 “没，姐姐，你怎么还没睡着？”柳芊芊回应，有些疲惫。 第428章 月光之花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29章 我想向你展现生命的奥秘 大白天，虽然不出太阳，但小广场上的温度也很高。 柳月月和柳芊芊戴着口罩，手上各拿一个迷你小风扇，吹着风。 两姐妹今天穿的衣服依然不一样，虽然都是清凉装，但款式颜色各异。 柳月月说主要是为了让杨帆不认错人。 柳芊芊表示赞同。 杨帆没表示，还有必要吗？ 觉得没必要了的杨帆，正在跟不知名卖艺主播调试直播设备。 除了道路上的行车，方圆几十米内，寥寥数人。 天气热，若非必要，出门的人很少。 试音完毕，杨帆看了一眼小伙子的直播间。 观众人数，刚刚突破两位数，少得可怜。 这是直播界八成以上的主播的正常直播现象，观看人数跟这种天气出门闲逛的人一样，寥寥可数。 “哥们儿，我不关直播，可以让镜头对着你吗？”小伙子询问杨帆。 “可以的。”杨帆没意见。 他不觉得自己露这一面，麻烦就会跟来。 以后一夜爆火，红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 虽然他非常有实力，吊打娱乐圈所有艺人。 除了那些国家队真正的艺术家，无人可以与他抗衡，不管是在唱歌领域还是演艺圈。 然而，不是你有实力你就可以上，就可以名利双收。 一个人的成功确实不是偶然的，需要外界太多的因素来服务、配合。 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经不是至理名言，而是偶然案例。 比如这个小伙子，曾以为自己很有实力，他确实也有实力。 所以他常常幻想着，有一天，直播间会路过一个大佬，随手扔下几十万打赏给他，甚至常驻下来，另类包养，管对方是男是女。 女的自然是最好的。 后来，小伙子终于明白。 所谓的大佬，只是营销号，甚至不属于某个人，而是某个团队，某个品牌。 你没有价值，人家永远也不会光顾。 当你有了商业价值，人家即便不认识你，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抱着吉他，杨帆还没开唱，依旧戴着口罩的柳月月走过来，拿纸巾给他擦汗。 一旁的小伙子没人帮忙擦汗，坐一旁拿手袖自己擦。 “真够热的。”杨帆唏嘘感慨，小时候他根本不怕热，现在很怕。 他觉得，搁在一百五十年前，现在的人类，会有相当多一部分会因为天气太热而诱发各种不良症状，最终导致死亡。 人类的身体，面对大自然越来越脆弱，也混合越来越多的病毒。 只不过这些病毒在人体内和平共处，没对人类造成困扰。 当年，哥伦布登陆美洲大陆的一百年内，当地95%的印第安人死掉，并不是因为殖民者的杀戮造成，很大部分原因是殖民者从欧洲带来的致命病毒，天花、伤寒、流感等流行病。 这些致命病毒，早已与殖民者和平共处，但印第安人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病毒，根本接受不了，绝大多数在与病毒的抗争中死去。 地球当中，存在着非常多的人类不可探知的秘密。 比如南北里的冰川和西伯利亚的冻土层，就是人类不可探知的地方。 不过随着全球气温变暖的态势不断的加剧，这些曾经人类遥不可及的隐秘之地，暴露在了人类的眼前。 科学家们在西伯利亚冻土层发现了3万年前的远古病毒，这种病毒很可能会给人类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西伯利亚的冻土层，按照以往地球上的温度是并不可能会融化的。 但由于人类的原因，西伯利亚的冻土层有了融化的征兆。 科学家在西伯利亚发现的远古病毒，经过研究显示，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冻土的融化而重新的降临人世，并且病毒的生命力和人类的生命力完全不一样，病毒可以轻易的就从融化之后开始苏醒。 深埋3万年仍然可以保持自身良好的活性，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 如果病毒真的失去冰雪的覆盖，而重新的出现在地球上，那么对于地球上的人类来说绝对是一种灾难。 远古时期有着非常多的病毒，都被深深地埋藏在风雪之下。 西伯利亚的冻土层当中，到底存在着多少种病毒还是不得而知的。 从以往人类的习俗来看，人类死后基本是通过土葬的方式，这就意味着如果死亡的人类是患有病毒的，病毒不会被消灭，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被埋藏在地下。 “einthesilenceofdarkness”酷热中，以保护环境为己任的杨帆很自然地弹起吉他，一开口就让一旁的小伙子震惊。 导游小姐姐也被震惊到了，虽然她英文不好，听不懂歌词。 但不影响她被震惊到。 只是要让她形容那种感觉，她也形容不出来。 硬是要形容的话，可以“卧槽”来形容，毕竟文化不高。 “在黑夜的沉寂之中跟随我。”柳月月听得懂歌词的意思。 现在英语在国内的地位不是那么高了。 小孩子都知道，我不想学英语，我又不去国外。 家长问那外国人来我们国家怎么办，小孩子说我不理就是了。 国家空间站上，所有操作界面都是中文。 相信不久的将来，不管是国产车还是进口到国内的车，所有操作按钮都会使用中文标注。 有的人可能跪久了，觉得中文操作界面是不是不太友好，外国人看不懂怎么办？ 这种人很搞笑，但这种搞笑类型跟吕宋国家跳水队的搞笑不一样。 吕宋国家跳水队，有炸鱼队之称。 他们著名的跳水动作有“背水一战”与“水中贵族”。 所谓的背水一战，就是以背部入水的方式，炸翻全场。 水中贵族则是以跪的方式入水，向裁判向全场献上自己的膝盖。 “我想向你展现生命的奥秘，我将引领你到梦想不到的地方……” 《moonlightflower》的歌词不算很优美，但绝对是妥妥地正能量。 杨帆唱了一遍后，便转到中文版的《寂寞在唱歌》。 “……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 阿桑的这首中文版《moonlightflower》，歌词也不能说是负能量，但消极的意味很明显。 第430章 生活哪能百依百顺，都是跌跌撞撞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第431章 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吃完午饭，向导小姐姐和司机把杨帆一行人送到火车站。 一天一夜都不到的向导工作，至此彻底结束。 别看向导小姐姐这一天一夜没做多少工作，好像只是跟司机接送客人。 但对于杨帆一行人来说，人生地不熟，负责接送他们的工作，是向导最大的价值所在。 打车没这么方便。 去景点游览、拍照，向导最清楚从哪里开始游览，路线最佳、最有效、最舒服。 游客查看旅游攻略，或许也可以做到。 但柳家姐妹缺的是钱么？ 不是！ 她们缺的是时间和精力，这些事，只要钱能买到，花钱就行。 “那么，再见了！”下车，把行李全部搬下来后，杨帆对导游小姐姐说道。 导游小姐姐接待过无数游客，有的长达一个星期，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记忆深刻。 如果昨晚杨帆吹陶笛的时候，她没错过，记忆会更加深刻。 “还能再见吗？”导游小姐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刚才一顿饭，她对杨帆的认知可谓天翻地覆。 原来，月神这大半年出的歌，来自眼前这个年轻人，她的男朋友。 甚至，在唱功上，偶像还向他讨教。 他俨然是一个老师的角色，月神在他面前则像个小学生，乖巧听话，言听计从。 “短期内是不可能了。”杨帆望向火车站最醒目的那个标志：“可能二三十年后，等我们老了，也许会再重走一遍，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它们等着我们去看。” “嗯，只要我不忙，我们就去旅游。”柳月月连连点头，跟男朋友出来玩，感觉太好了呢。 虽然昨晚因为好面子，没睡好。 今晚……可能不行，但接下来几天不会了。 房间开大点，要三个卧室，一人睡一个。 这样的话，杨帆肯定就会摸过来了。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再见！”跟导游小姐姐挥手告别后，杨帆一行三人各自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进火车站广场。 济州到泰山站有多种类型的火车，k字头的快速列车，t字头的特快火车，z字头的直达列车，g字头的高铁，无字母的纯数字普快列车…… 杨帆他们坐的是g字头的高铁。 只要十七分钟，就能从济州抵达泰山站。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七分钟，但杨帆他们购买的商务座票价却高达九十八元。 相比较起来，二等座倒便宜多了：二十八块钱。 高铁的票价不固定，会出现一定的波动。 杨帆看过另外的高铁车次票价，有的少几块钱，有的多几块钱。 他搞不懂原理是什么，有的经时是一样的，有的经时更长。 但也不是经时长，票价就更便宜，相反，更贵，好像租场地一样，租赁的时间越长，费用越高。 以前，出行除了乘坐飞机，乘坐高铁也是身份的象征。 但现在，曾经高不可攀的高铁二等座早已成为广大旅客的出门首选。 更多商旅人士越来越偏好环境宽松相对舒适的一等座，为数不多的商务座也逐渐受到部分商务旅客追捧。 有人拿高铁商务座的票价与飞机经济舱相比较，不理解为何放着特价的飞机不坐，偏偏要选择昂贵的高铁商务座。 很正常，准点率是惜时如金的商旅人士最大的需求，高铁和飞机的时间差异在两小时以内，大部分精英人士宁愿选择高铁商务座。 高铁班次密集程度要远远大于航班班次，花一个小时乘车从市区到机场，再按要求提前一两个小时进行安检等候登机，可能坐高铁就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最重要的是，高铁几乎不存在晚点问题，受天气影响也小。 就算暴雨、大雾，乘客也可以“拎包就走”。 而之所以选择商务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环境安静，有利于集中精力利用旅途时间进行事务处理。 同时，坐高铁手机不用关机，随时使用网络，也是飞机无法比拟的。 杨帆让柳家姐妹先行，进入车厢中。 一进去，一股凉气迎面扑来，柳芊芊轻呼：“好凉快呀。” 要不是车厢内有人，她会更加活泼，大呼小叫。 乘务员领他们找到座位，并帮忙把行李箱放好。 商务座可称之为豪华，堪比飞机头等舱。 有的高铁商务车厢，一排仅有两个座位，每个座位像一个独立的隔间。 杨帆他们坐的这个车厢，档次稍逊，一排有三个座位，且没有独立空间，左边一个位子，右边并排两个座位。 即便如此，空间也格外宽敞。 车厢中还设有独立洗手间、吧台、衣帽间和冰箱的商务区。 座位是暗红色皮座椅，外观酷似商场中售价万元以上的按摩椅，设计十分有时尚感，座位两边扶手上更是大有玄机。 右侧扶手内侧，有一系列的靠背、脚垫调节按钮，轻轻一按，座椅马上按照乘客的指示作出调节。 椅子完全放平时，一米八高的乘客也能舒舒服服地平躺入睡。 商务座乘客还有免费的毛毯、靠垫、拖鞋、零食和餐饮提供。 左侧扶手内，隐藏着一部微型液晶电视，里面有多部电影可以选择。下侧则是220v的电源插座，插头插入后，马上就可以进入充电状态。 一句话，你有多努力，就有多特殊。 只是有的人，如柳家姐妹，不用努力，小时候就一直有这样的待遇。 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杨帆是个君子，大丈夫，所以他不嫉妒柳家姐妹。 但如果她们不是他女朋友，他就会嫉妒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不服，但我也不想努力，就嫉妒，就骂街，就当键盘侠。 “杨帆，还是好热。”柳芊芊坐到右边并排的两个座位中靠窗的位置，捏着裙摆抖动，想让空气更加流通。 还站过道里的杨帆，连忙前后看了一眼。 这个动作，也太不文雅了。 坐妹妹一旁的柳月月，连忙伸手打过去，然后把妹妹的手摁在腿上，不让她继续抖裙摆：“让妈妈看到，非得打死你不可。” 太不淑女了！ 第432章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33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因为好奇，柳芊芊曾上网搜过，看到一些资料数据。 上面的世界记录，令人瞠目结舌，不知道真假，反正没人见过。 让柳芊芊欣慰的是，杨帆目测是远达不到世界记录的。 医生明确说了，这种世界记录，对于记录者而已，是困扰，不是荣幸。 对记录者的伴侣来说，也是一种苦恼。 a罩的女生，小是小，一样可以拥有幸福。 小男人也是如此，小到没幸福可言的，凤毛麟角，正常人居多。 柳芊芊在网上询问过一个女医生，告知自己男朋友的情况。 女医生说，你男朋友非常的正能量，将来会实实在在告诉你，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不要担心！ 但柳芊芊还是很担心，她只想见彩虹，不想经历风雨。 “嘿嘿。”柳芊芊接住姐姐扔过来的衣服，往外走几步，重新放回衣架上，然后又回到喷头下淋水。 柳月月不傻，虽然没问，但也看出来了，妹妹肯定也跟杨帆这样过。 她很想问妹妹，你不怕吗？ 但她最终没好意思开口。 接受妹妹分享已成事实，但需要她长时间的消化。 柳月月可没大度到能面不改色，内心毫无波动地跟妹妹聊这个。 甚至，她也没想过将来会怎么怎么样，比如三人一起睡一屋，睡同一张床上。 说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这是生理上。 心理上，其实女孩子成熟得比较慢，且会被男孩子后来居上，直至远远抛在身后。 杨帆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虽然对方已经二十五六岁了，也挺风骚的。 但有一天，锻炼的时候，她居然很神奇地跟杨帆说，原来女人生孩子，是从这里出来的，以前都没想过呢。 “姐姐，去帮我拿睡衣嘛，我再淋水，皮肤就要起皱了。”柳芊芊双手捧一泓水，晒向姐姐。 柳月月躲开，有些难为情，她现在不好意思也不太敢面对杨帆。 而杨帆在外面呢，大概还在起居室里。 正为难中，浴室门被敲响。 柳月月吓了一跳。 “你们的睡衣拖鞋浴巾，接一下，我继续忙。”杨帆镇定的声音传来，似乎刚才一直正人君子，道貌岸然，啥也没对柳月月做过。 听到杨帆的声音，柳芊芊连忙往门打开的方向躲去。 虽然门全部打开的话，她怎么躲都躲不开。 毕竟是酒店的浴室，且这里的酒店规格都不是很高档，同是五星，也有档次之分。 这个浴室就没那么宽敞，也没有藏身之处。 “姐姐，快接呀，别把门打开缝隙太大啊。”眼见姐姐还愣着，柳芊芊蹲下来，双臂抱胸，侧对着门口。 被杨帆看光过，甚至被他动手动嘴过，但那是一回事，现在这种状态下，又是另一回事，柳芊芊会害羞。 别说她了，就是现在的十三，脸皮也还很薄，绝对忍受不了自己光站着，让杨帆隔几米欣赏她，更别说跟杨帆一起洗浴。 “谢谢！”把门打开巴掌大的缝隙，柳月月红着脸，接过门外一脸一本正经的杨帆手里的衣物。 这家伙，还会挑小裤裤，真厉害。 “不客气。”杨帆彬彬有礼，在柳月月接过衣服和浴巾后，把两双女式拖鞋也扔进去。 浴室门重新关上后，柳芊芊连忙站起来，兴冲冲跑去穿拖鞋，到喷头下冲了一会儿后，她又赶忙回来拿浴巾擦身子。 等她擦完身子，穿上小裤裤，姐姐还没脱完衣服。 “姐姐，慢点洗啊，地有点滑。”套上睡衣后，柳芊芊欢天喜地开门出去。 柳月月没理柳芊芊。 客厅里，温度已经降到二十来度，很凉快。 此时的杨帆，早已把长裤换下，穿着大裤衩，在收拾沙发。 沙发上有昨晚他们三人换下来的衣服，到现在还没洗。 等会儿，他也洗完澡，再把它们和今天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扔洗衣机里洗了。 这个套间里有洗衣机，昨晚那个没有。 “杨帆，我洗完澡了哦。”柳芊芊跟在杨帆身后，看他忙来忙去。 杨帆起初没理他，等进他选的入住房间后，才转过身来，露出狼尾巴。 柳芊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杨帆诱骗进房间来的。 就算意识到，也会心甘情愿跳进去。 “真香！”拥着美人，杨帆嗅着柳芊芊身上的香味。 虽然她没洗头发，但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很浓。 睡衣上，也一直残存她身上的味道。 有个词语叫香气袭人，说的就是柳芊芊现在这种情况，攻击性很强，防不胜防。 听到杨帆的夸赞，柳芊芊心里美滋滋的，搂住杨帆的腰。 杨帆低下头去。 他多了一种辨认这两姐妹的方式。 这种方式，不用眼睛，闭着眼，就可以做到，非常厉害。 像现在，杨帆就能通过这种闭眼的方式认出跟他接吻的人，是柳芊芊。 他跟柳月月待一块的时间太短，亲热次数屈指可数。 以致柳月月现在跟他亲热，还是很笨拙，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似的。 柳芊芊已经被他培养成小有成就的对象了，实力跟柳月月有明显的区别。 大概二十分钟后，柳月月从浴室里出来。 “芊芊。”她习惯性找妹妹，就像妹妹习惯性找她一样，即便没什么事。 下一刻，柳月月就看到妹妹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 边跑着，柳芊芊边把吊带拉上来，鼓着腮帮，愁眉苦脸的样子。 “杨帆，我洗完了。”柳月月朝妹妹刚跑出来的房间里喊道，意思杨帆可以去洗澡了。 大热天，从外面回来，洗完澡很舒服，她希望杨帆舒舒服服的。 “好，马上就来。”杨帆在屋里回应着。 没一会儿，杨帆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换洗的衣服，前往浴室。 柳芊芊很嫌弃的样子，看都不看杨帆一眼。 “姐姐，我嘴巴现在好酸。”等杨帆进浴室，柳芊芊捏着下巴，跟姐姐倾诉委屈。 幸亏姐姐及时出来，拯救了自己。 不然，柳芊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以解脱。 浴室里的杨帆，此时则有些遗憾。 哄骗好久，才有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第434章 意犹未尽 可惜的是，月月洗完澡出来太快了。 杨帆刚哄骗好柳芊芊没多久呢，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这让他想起了一支足球队。 一位伟岸的大哥在这支足球队又一次兵败后，找过来，想邀请这支足球队的队员做广告。 被看中的球员欢天喜地答应了下来。 球可以输，钱一分都不能少。 拍广告的时候，这个队员左手抱一个足球，右手指着球门，大喊：“谁能九十多分钟不射？我能！” 气球厂家看了大哥的广告后，深受启发，于是，也从这支球队里找了一个队员来做广告。 球场上，这名队员面前摆满了足球，然后，他对着球门一阵狂轰乱炸。 但是，球一个都没进，结束后，球员不可一世：“不管射多少次，射不进去就是射不进去。” 此后，另外一个厂家也跑来找这支球队的球员拍广告，球员身穿黑衣，哨子一吹，手一挥，傲气凛然地说：“不管射进去了多少，统统不算。” 十分钟不到，杨帆洗完澡出来。 此时，柳家姐妹正坐在铺好的沙发上使用手机。 不是玩手机，因为她们在干正事，没有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姐姐你看这个睡袋，我喜欢蓝色的。” “我觉得这个粉红色睡袋也挺好看的。” “姐姐，你再看这个，迷彩色的，也很好看，杨帆应该喜欢这个，要不我们一样买一个吧。” “也可以，问问杨帆的意见。” 两姐妹正商量着，看到杨帆出来，柳芊芊连忙朝他招手：“杨帆，过来呀，我和姐姐正在网上看睡袋呢，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个？” 之前的委屈和嫌弃，现在已经消失在柳芊芊脸上，她进入了筹备晚上爬山计划的亢奋中。 柳月月也没有了之前的害羞与难为情，毕竟妹妹在，人多胆大，有安全感。 “就睡一晚，不用太挑剔，你们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杨帆有些难以理解这对姐妹的精打细算。 他们计划今晚趁夜爬泰山，然后在山顶露宿一晚，等待日出东方。 这是很多游客爬泰山的目的，一睹人间盛世颜。 虽然是夏天，但山顶夜晚的温度很低，十来度。 要是杨帆自己，露宿一晚，他租件大衣，找个角落躺一晚都没什么问题。 但山上租赁的大衣味道很重，很不卫生，不知道有多少人穿过，还不洗。 柳家姐妹这样的千金，不到迫不得已，自然不可能去穿。 杨帆都舍不得她们吃这种苦。 “睡一晚也是睡，不好看会影响睡眠质量的。”柳芊芊不赞同杨帆的随便。 “嗯，我选这个粉红色的。”柳月月给自己选好了睡袋。 “我要蓝色的。”柳芊芊也选好了。 杨帆诧异：“我们一人一个？” “不行吗？” 两姐妹异口同声问道。 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我们走的是红门登山线，从山脚一步步往上爬，你们想要背那么多东西吗？” “你不会帮我们背嘛？” 姐妹俩又异口同声。 说完她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轻装上阵爬泰山都很吃力，再背点东西，即便只有几斤，可能也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睡袋，一个少说也有三斤…… 不对，是三个，杨帆自己也要有一个。 那就是说，杨帆光是背睡袋，就得背十来斤。 “虽然我觉得我的体力还算可以，但负重二三十斤爬泰山，难度有点高，明天下来后，我估计哪也去不了了。”杨帆如实说道，并不逞强。 上大学的时候，他爬过一次泰山，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 饶是他大学经常锻炼，爬山回来的第二天，大腿就跟散架了似的，难以支撑上半身。 当然，也跟当时的他瞎逞强有关，非要求速度，跟来泰山爬过的同学比时间，谁更快。 “啊，那怎么办？”想想柳月月也不愿意让杨帆这么辛苦了。 她对泰山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风景，而是爬山的历程。 当初，姐妹俩跟着一个大哥哥和大姐姐一起从山脚爬的，爸妈则坐缆车去中天门等她们。 那时候，姐妹俩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因为严厉的柳妈给她们限制了时间，规定的时间内一定要爬到中天门，不懂得放弃的她们，严格履行约定，后半程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智能表时间，边哭边往上爬。 陪同的大哥哥大姐姐没敢帮忙，他们可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得罪柳妈。 “买一个睡袋就够了，三人规格。”杨帆在沙发上坐下来。 柳月月一愣，一个睡袋，三人挤着睡吗？ 这不跟睡一张床上一样？ “我觉得不好。”柳月月有些难为情。 两人睡一个睡袋，她都觉得不好意思，更别说…… 咦，好像三人就不难为情了呢，柳月月忽然豁然开朗了似的：“但你觉得好，那就只买一个吧，反正你来背。” “这样好。”柳芊芊更不会反对了。 一个睡袋就一个睡袋，只是睡觉而已，不会别扭难为情。 “那就这么定了。”杨帆打电话，叫来酒店工作人员。 虽然这个套间不是总统套房，但价格也不菲，酒店会尽可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杨帆只是让酒店帮忙去体育用品专卖店买个睡袋和帐篷，对酒店来说，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在服务范围。 杨帆不想出门，主要是今天逛够了。 现在他和柳家姐妹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夜晚降临。 来之前，杨帆就没打算过白天爬山，大热天的，不值当。 又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有见过白天的泰山。 选择来这里，一是寻找他们三人曾经走过的足迹，二是共同经历一些苦难，增进感情，存一些供养爱情的养料。 打完电话，不一会儿，酒店工作人员过来接任务。 等酒店工作人员走后，杨帆把他们三人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柳家姐妹则……去同一个房间睡觉了。 洗上衣服的杨帆，站两姐妹睡的房间门口发呆。 门没锁，但两姐妹都睡着了。 第435章 月亮不会奔向你，但我会 柳月月和柳芊芊睡的房间门口，杨帆沉默。 怎么突然都防着自己似的，那干嘛要开个三居室的套间，两居室不好吗？ 真是的，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最后，郁闷地叹了口气，杨帆把门带上，然后回到起居室。 等衣服洗好，晾晒上，他也回卧室躺下，睡觉。 虽然他现在不是很想睡觉，但还是得睡。 不然晚上体力不支，比不过柳家姐妹就丢人了。 睡了一下午，晚饭点过后，杨帆才昏昏沉沉醒来。 这一睡，睡得有点久。 他午休很少有这么睡的，今天可谓睡到昏天暗地。 以致看着窗外昏暗的世界，他产生了一种孤独感。 有人把孤独划分为十个等级，一个人逛超市是第一级孤独，一个人去快餐厅是第二级孤独……一个人做手术是第十级孤独。 杨帆的孤独不在这十级之内，在另外的四级中。 这个四级孤独，第一级是有女朋友的孤独，第二级是没有女朋友的孤独，第三级是有女朋友但女朋友不在身边的孤独，第四级是有女朋友但分了的孤独。 所以说，没有女朋友，不是最惨的。 比这更惨的是，有女朋友，但女朋友跟女朋友睡隔壁，不跟自己睡。 同时这也证明了，女朋友不是越多越好。 才三个，就让自己这么孤独，杨帆唉声叹气。 他想到了最孤独的奥运会冠军，她没有红旗加身，现场只有一位翻译为她欢呼。 那时，夺冠后，现场没有一个队员，只有一个翻译。 她喘着气询问翻译：有国旗吗？ 翻译遗憾回答道：没有。 因为没人会觉得她会夺冠，于是，没有国旗披身的她，空手绕场一周。 她成为第一个没有国旗在身的奥运冠军，成为世界上最孤独的世界冠军。 掀开空调被，杨帆孤独地起床。 洗脸刷牙，心情一直不太美好。 直到柳月月起床，披头散发，出来起居室，看到杨帆，扁着嘴柔弱无力叫了他一声，走过来抱住他，他才觉得自己不孤独了。 “杨帆，我醒来突然就感觉好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搂着杨帆的腰，柳月月像是一只小猫咪找到了主人，声音带着哭腔。 “不难过，月亮不会奔向你，但我会，不远万里的那种。”杨帆安慰道。 前一刻他也有点心如木灰，现在因为柳月月的投怀送抱而烟消云散。 有女朋友真好！ “嗯。”柳月月把埋在杨帆胸口的头抬起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心情好了。 杨帆便亲了下去。 一天还需要吃三顿饭呢，他今天才亲柳月月一次。 蜻蜓点水那种不算。 入住后的那次亲嘴才算是亲。 不能动手动脚的接吻，都是没有灵魂的。 没多久，柳芊芊出房间来，也是一头凌乱的秀发，撅着嘴。 女人产后有抑郁的风险，醒后也有。 柳芊芊显然也因为生物钟混乱而产生了抑郁，闷闷不乐走过来，抓着杨帆的手。 杨帆没睁眼，以为是柳月月的手，反手抓住，引导…… 下一刻，他惨叫一声，睁开眼。 入目是柳月月一脸的惊愕，娇颜如花。 然后是一旁怒视着他的柳芊芊。 这个大坏蛋，越来流氓了，柳妹纸鼓着腮帮。 杨帆弯腰，捂着裤裆，躺到一旁的沙发上，滚来滚去。 “你干什么了？”柳月月刚才也一直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妹妹动手的经过，但在男朋友惨叫后，第一时间睁眼，余光看到妹妹的手正抽回来。 “没什么，心情一下舒爽多了。”柳芊芊甩头，转身去浴室洗漱。 柳月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到打滚的杨帆身边，急切问道：“杨帆，怎么样了？” 杨帆头上冒冷汗，停止打滚，一脸痛苦：“我就说男人一定要专一，不能脚踏两只船，这次真的要绝后了，比上次还严重一百倍。” 以前在十三姨家逗柳芊芊那时，他就被柳芊芊误伤过。 不过那次是意外误伤，这次是精准打击，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都这样了，还贫嘴。”听到杨帆的话，柳月月反倒松了口气。 杨帆还能这么说话，证明了他的状况不是很严重。 “她下手是真的狠，我不跟她耍朋友了。”杨帆跪沙发上，把头埋到柳月月双腿间。 “不许说胡话。”抱着杨帆的脑袋，柳月月埋怨道。 男朋友一耍赖起来，十个她都挡不住，没妹妹怎么行？ 看看刚才，还是妹妹厉害，一只手就能把杨帆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等柳芊芊洗完漱出来，杨帆还躺沙发上，头枕姐姐两腿。 “杨帆，我饿了。”柳芊芊是一个从来不记仇的人，这个仇包括别人对她的仇，所以她好像忘记了刚才自己干了什么。 “给酒店打电话，让他们把睡袋和帐篷送过来吧，检查一下没问题我们就去吃饭。”杨帆叹了口气。 他被柳芊芊传染了，也不记仇。 之后，给酒店工作人员付钱，正式收下睡袋和帐篷，杨帆一行三人去吃晚饭。 吃完饭，回房间换上运动装，已经是晚上八点。 “杨帆，不用拿水了，怪沉的。”看到杨帆想把一瓶矿泉水塞到背包里，柳月月阻止了他。 “山上卖的水很……行吧。”说一半，杨帆就不说了。 人人都觉得景区的东西贵，没人买，那景区可能就开不下去了。 泰山有一种职业，叫挑山工。 尤其是从中天门到山顶那一段，没有缆车，沿途所有瓜果饮料等食物，都是挑山工一步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送上去的。 杨帆他们三人的经济条件又不是不好，爬个山还自备水，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姐姐，拿零食吗？”柳芊芊手里捧着自己喜欢吃的零食问柳月月。 “一晚上不吃零食会死吗？”柳月月凶道。 “好吧。”柳芊芊只得把零食收起来。 “带一点，没关系，山上不一定有你们喜欢吃的零食。”杨帆从柳芊芊手里拿过两袋零食，塞到背包里。 除了偶尔拿相机拍照，柳家姐妹今晚空手爬山，所有东西都由杨帆一个人背着。 第436章 岁有轮回花有时，谁把明月抛故池 岁有轮回花有时，谁把明月抛故池？ 清风莫吹斜阳树，上有新蝉吟旧词。 泰山，红门线登山道外，一棵茂盛的大树上，趴着一只肥胖的蚊子。 这是一个愉快的夏天，它在冬天出世，飞越整个春天，见证了大地万物生长。 它是蚊子一族里的寿星，换算成人类的年龄，至少已有一百岁的高龄。 在追忆似水流年中，它昏昏欲睡。 那个春天，异常喧闹，许多同伴或从沉睡中苏醒，或在那个季节出生，到处飞翔，寻找同类。 它是雌蚊子，跟许多雌蚊子一样，在交配后，会去吸食许多包括人类在内的，或恒温动物，或冷血动物的新鲜血液。 不然的话，没法产卵，繁殖后代。 雄蚊不吸食人类的血液，不是它们对人类友好，或是胆子太小怕被拍死，而是因为它们的口针比较退化，下颚短小而细弱，不能刺入人的皮肤，只能靠花蜜、植物汁液等来维持生命。 胖蚊子一生只有一个老公，虽然老公才与它交配了一次。 但在老公死后，它生了三次孩子，一次两百多个。 此后，它没再继续生，继续找老公，甚至把之前储存下来的老公的精子都放弃了。 有时，它会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羞耻。 自然界里，有很多昆虫类动物，一旦产卵，就会因为耗尽体内的营养，而不久之后一命呜呼。 胖妞不想那么快死去，它想看一眼妈妈向往而看不到的秋天。 妈妈是在冬天结束前把它生下来的，死前跟它说，你奶奶是在冬天把我生下来的，我现在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夏天肯定是见不到了，更见不到夏天后的秋天，孩子，替我看一眼夏天吧，秋天，那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胖妞看到身边的闺蜜有的只生过一次孩子就over，有的则换了四五个老公才心满意足地死去。 到现在，春天里的蚊子，大多老死了。 夏天，天气太热，很多雌蚊子不愿意生孩子，没去吸食人类血液，所以人类才发现夏天的蚊子比春天少了很多。 胖蚊子眺望夜空，世界那么大，三四个月的生命，实在太短了。 春天刚来的时候，有一个小伙伴说要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现在，夏天都到了，那个小伙伴杳无音信，不知道怎么样了。 树下，有两只苍蝇在进食。 胖蚊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山下的人类居住地。 它在那里待过几天。 第一天，它看到女主人跟男主人睡。 第二天，它看到女主人跟男二号睡。 第三天，它看到男主人跟女二号睡。 第四天，它看到女主人和男主人睡。 第五天，女主人依然和男主人睡，他们的生活里，似乎不会再出现男二号和女二号。 男女主人公的生活，很幸福美满。 别人得到了你错过的人，而你也得到了别人错过的人，感叹一句，胖蚊子就回到山里了。 真羡慕人类的寿命，可以看到一年四季全景，甚至可以支持他们去探寻浩瀚的远方。 妈妈是在春天死去的，它说冬天很冷，不知道奶奶口中的夏天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奶奶不知道春天的样子，它们都太短命了。 不是只度过了一个季节，就是勉强横跨两个季节，然后全身干瘪，掉落地上，连蜘蛛精或壁虎都不愿意吃。 想到壁虎，胖蚊子忽然一阵惊觉，然后看到一条巨大的舌头朝它卷来。 一只壁虎从胖蚊子趴过的地方经过，吐着舌头，继续往上爬。 树下的两只苍蝇抬头。 胖子不见了。 它们也不难过，觉得胖子的一生是快乐的，是无所畏惧的，它如清风明月般度过了一生。 登山道里，杨帆背着双肩包，还有睡袋、帐篷。 他身旁，是一如既往青春靓丽的柳月月和柳芊芊。 大晚上，她们不用再戴帽子和口罩，大大方方展露盛世美颜。 即便是运动装，长袖长裤，依然可以明显看出两姐妹前凸后翘。 要是紧身装，身材肯定非常火辣，两只苍蝇停止吃饭，看着路灯下经过的柳家姐妹。 至于她们旁边的杨帆，两只苍蝇没兴趣。 肯定又是舔狗一只，不然为什么所有东西都是他自己背着，两美女则两手空空，手机都没拿。 “妈妈，我羡慕崇拜那只舔狗。”小苍蝇对妈妈说道。 “羡慕你个头，你是苍蝇，崇拜也要崇拜我们的同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苍蝇妈妈教训道。 “可是舔狗可以随时吃热热的食物啊，比我们幸福。”小苍蝇还是很羡慕的样子。 苍蝇妈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食物，耐心解释道：“孩子，人类不吃屎的。” 小苍蝇不服气道：“妈妈骗人，上次我们去人类的地盘找吃的……” “闭嘴，小孩子不学好。”苍蝇妈妈打了小苍蝇一巴掌，把小苍蝇的脑袋打进食物里。 小苍蝇把脑袋从食物里拔出来，一头食物，像是被妈妈把脑袋打出屎来了。 苍蝇妈妈感慨，果然不能去人类的地盘，人类实在太坏太危险了，都严重影响到动物界的三观了。 登山道里。 夏季晚上爬山的人并不少，不会出现前后数百米无人，仿佛自己包下了整座山的感觉。 “杨帆，唱首歌呀？”路上，才通过红门售票点不久，正式踏上日出之旅，柳芊芊就对背着包，俨然一个到处旅行的背包客杨帆说道。 这样子的男朋友，有点帅呢。 现在的杨帆有一种野性美，跟平时的衣冠楚楚不太一样。 倒不是说他衣冠楚楚就不吸引人了，而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 一成不变的美，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所以很多明星想靠人设靠外在留住老粉，就不得不走跟原来不一样的路线。 “现在省点体力，别乱跑乱喊，免得中途休息的次数太多，凌晨两点我们还没登上山顶。”杨帆也是两手空空，但身上的登山包鼓鼓的。 三人连手机都放在登山包侧袋里，单反则塞在稍大点的袋子里。 第437章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杨帆，你又小看我！”柳芊芊抬腿，脚后跟压在路边的栏杆上：“我什么都没拿，肯定比你能坚持，都爬了几百米了，我还没开始热身呢。” 栏杆旁，柳芊芊的腿很长。 虽然由于衣料遮掩，看不到其内的圆润如玉，但轮廓依然美轮美奂，动作也很好看，很性感。 直角压腿，对柳芊芊来说，易如反掌。 “注意点形象，要不要我拍下来发给妈妈看？”柳月月皱眉，扯住妹妹的裤管，想把妹妹的腿从栏杆上拽下来。 在家里，柳芊芊正常展示一字马，柳妈不会说什么。 但在外面，柳妈肯定就不答应了，像刚才那样也不行。 对于柳妈而言，公共场合女孩子的腿打开超过二十公分，就是不矜持，败坏风气。 甚至在家里，柳芊芊躺沙发上，背朝地一字马，柳妈也会觉得太辣眼睛，把她打一顿再说。 “手机又不在你手上，我才不怕。”把腿放下来后，柳芊芊又挑衅似的来了个高抬腿，冲天一字马。 杨帆以手扶额，血压有点高。 柳月月拿妹妹没办法，给了妹妹屁股一巴掌。 打到后，她连忙收回来，不好意思地前后看了一眼，生怕被人看到。 “杨帆，单反给我。”打完妹妹后，柳月月走到杨帆身后。 杨帆停下来。 柳月月拉开登山包其中一个袋子的拉链，取出单反，挂到脖子上。 柳芊芊连忙摆好姿势：“姐姐，给我拍几张。” 品尝美食，不拍照，白吃了。 旅游不拍照，也跟白去了一样。 柳月月咔咔给妹妹拍了几张臭美照后，杨帆接过来，说道：“你过去，我给你们拍几张。” 柳月月高高兴兴跑过去。 两姐妹面对镜头微笑，虽然是晚上，但有路灯，单反像素也超好，能清晰看到镜头里的两姐妹自然、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 “好了没有呀？”摆动作太久，没听到杨帆的指令或提醒，柳芊芊忍不住问道。 “哦哦，马上。”杨帆按下快门：“好了。” 闻言，柳月月和柳芊芊很默契地脑袋靠脑袋，各伸出一只手。 “再来个比心。” 两姐妹默契喊道，一人一只手，比出一个心型。 杨帆愉快地拍了几张。 正在杨帆以为可以了的时候，柳芊芊又说道：“还有最后一张，给妈妈看的。” 杨帆正疑惑，柳月月则在台阶上坐下来，柳芊芊也在姐姐旁边坐下。 两姐妹把腿伸直，放台阶上。 柳月月没看镜头，微微颔首。 柳芊芊也没看镜头，稍微抬起屁股，撅着嘴作势亲柳月月的脸蛋，还没亲到，她忽然转过身来，跟杨帆说道：“杨帆，等下我亲到姐姐，你就拍下来。” “好。”杨帆心底毫无杂念，当是带两个小姑娘出来玩。 小女孩的亲吻是很纯洁的，她们之间的爱很纯净。 旁人不能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要是觉得这样不妥，那只能说明，看的人心理有问题。 杨帆心理没问题，所以看的时候赏心悦目，身体没任何反应。 虽然拍了几张后，他身体有了点反应，但不关他的事，他心理绝对没问题。 “没了吗？”拍完后，杨帆问道：“只亲脸蛋，嘴不亲吗？” 刚走回到他身边的柳月月听了后，忍不住掐了他的腰一把，想什么呢。 柳芊芊则哼哼唧唧道：“亲你个头！” 杨帆大喜：“还能那样吗？” 柳芊芊愣了一下，随即脸蛋红扑扑的，踢了杨帆一脚：“想得美，休想再骗我！” 违禁片就是违禁片，果然害人不减。 下午她就是被杨帆给骗了，跟他在他手机上看了大概三十秒的违禁片。 结果就是，柳芊芊感觉跟被那些卖货主播骗了一样，说她们家卖的东西有多好吃，而她们吃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事实上，卖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吃，虚假宣传，骗人的。 下方拐角处，爬上来一对情侣。 柳月月连忙拉着杨帆的衣角：“杨帆，我们三人合个影，你叫人家帮忙一下。” 杨帆点了点头，在这对情侣走近后，出声请求帮忙。 对方很愉快地答应下来。 但男生没用过单反，最后是女生帮忙，给杨帆和柳月月、柳芊芊拍了几张合影。 拍完后，这对情侣继续上路。 走远一些后，女的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下方正在查看拍摄效果的杨帆一行三人。 “那两个女孩子好漂亮，长得也挺像雪月的，似乎比雪月还漂亮。”女生一脸羡慕，她们像星星一样，划过了她的生活。 “所以说，不要追星，民间比明星好看的普通人多的是。”男生的心情也很好。 虽然他有女朋友了，但爱美女的天性依然完完整整保留着。 只不过得比以前更隐蔽一些才行。 女朋友看似很理解人类的这种天性，但他表现得太明显，还是会伤感情。 “我哪里追星了，听歌看电影就算了吗？”女生说道：“我还没花钱打赏过明星，专程跑去别的城市看明星演唱会呢，你就说我追星，你打赏主播的事又算什么？” 热恋过后的情侣，日子归于平淡，吵吵闹闹前行。 杨帆重新背上登山包，跟在柳月月和柳芊芊身后，向上攀爬。 泰山山脚的台阶，与普通公园内的山路台阶没太大区别，对体质不差的青少年来说，难度并不高。 登山道外的山林一片黝黑，越深处越黑暗，道上无景区聚居点地带，路灯也显得有些昏暗。 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路上，杨帆碰到的多是至少两人的团体爬山，没见过单个的。 可能即便是单个的，也会或默默，或请求加入别的登山队中。 杨帆上大学爬泰山的时候，是一个人自己来的。 还没到红门售票处，就遇到了一个也自己一人来爬山的姑娘。 齐鲁省的。 时间隔得有点久远，他不记得那个高高瘦瘦的姑娘具体是齐鲁省哪里人了，大约是琴岛人。 那年那晚，山脚下，走在杨帆前面的她，主动停下来，等杨帆赶上后，询问他，她能不能跟他一起爬山。 杨帆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记得那时，他是从羊城坐火车一路无座抵达的泰山站。 下火车后，他没有休息，直奔泰山。 可能正因为这样，跟苗条女孩一起爬山的时候，他已经算是超强的战斗力，在对方面前，居然有些不够看。 路上，两人走走停停，休息过多次。 但大多数时候，是杨帆自己累的不行，需要休息。 最后，苗条姑娘很讲义气，拉着他，手牵手一起往山顶爬。 杨帆依稀记得一些聊天内容，那姑娘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很羡慕杨帆这样的大学生。 历尽千辛万苦抵达山顶后，自备睡袋的杨帆，陪姑娘租了件大衣。 抱着大衣，姑娘哭丧着脸，说好臭啊。 但山顶太冷，不穿是熬不到天亮日出的。 租到大衣，杨帆和姑娘没继续待一块的理由，分开各自找地方休息。 天亮后，在日出最佳观赏区域，杨帆最后一次看到依然裹着大衣的齐鲁姑娘。 此后，直到下山，他也没有再见到她。 那一别，便是永别。 往后余生，每每想到泰山，杨帆就会想起这个齐鲁姑娘，两者像是融为了一体，缺一不可。 所以，即便来过泰山，杨帆依然想跟柳月月和柳芊芊再来一趟。 这就是爱情的经营方式之一，不必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也不需要生离死别式的磨难。 只要一起走过，就值了。 “杨帆，我渴了，到前面去找个店休息吧。”拍拍走走，柳芊芊又一次率先提出休息。 路上，最活泼的是她，对拍照摆姿势也很热忱，甚至来过一次双手倒立一字马。 柳月月都懒得说她了。 杨帆倒很乐意给柳芊芊拍这种照片。 其它姿势太普通，他就有点无精打采了。 “好。”全程背着登山包的杨帆，路上一直小心翼翼保存体力，所以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对他来说，还远没达到极限。 柳月月也知道自己的体质没妹妹好，很省体力。 结果，喊着逢庙烧香，遇佛拜佛，也这么做的柳芊芊，本来体质最好，表现得却是最差的。 十三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计算的，跟杨帆说，他的体质不如柳芊芊。 杨帆不服，说他一拳可以打死一个柳芊芊那样的嘤嘤怪。 十三姨白了他一眼，说不是这么算的。 最后她也没太多解释，只说杨帆和柳芊芊的体质差距在基因上。 杨帆就沉默了。 简单易懂，早这么说，我还什么一拳一个嘤嘤怪。 大学的时候，杨帆跟一个女体育生赛跑，一百米项目。 别看人家比他瘦弱，比她矮，结果是杨帆跑不过人家。 甚至比手腕力量，杨帆也不如人家。 杨帆可是经常锻炼的一个男生，而对方一个暑假都没怎么锻炼了，一上来就把他干倒。 半山腰，一家小店门口。 这里的光线比登山道的路灯亮了数倍，柳月月和柳芊芊面颊白里透红，透射着健康阳光的迷人光彩。 店门口有几张桌子，其中一桌有人，坐着之前杨帆他们一行三人遇到的情侣。 这对情侣面前桌上有一个果盘，里面盛有几瓣殷红的西瓜。 “你们好！”杨帆比柳月月和柳芊芊善于打交道，碰到帮过自己忙的路人，主动打招呼。 柳月月和柳芊芊这才把西瓜上的目光移开，注意到这对情侣，朝两人微笑，释放善意，并没有出声。 不是她们高傲，或是不懂礼貌。 杨帆能代替她们。 有他就足够了。 “你们好！”两情侣中的女孩子高兴道。 男孩子大概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只是微笑点头。 “西瓜是冰镇的吗？甜不甜？”杨帆低声询问。 “冰镇，挺甜的，不比山下卖的差，就是……”女孩子爽朗道，最后那句没说出来，意思是山上的东西比较贵。 “嗯。”杨帆便看向在夜晚户外灯光照射下，脸蛋漂亮得有些梦幻的柳家姐妹。 坐桌子旁的情侣，倒不是没有发现到柳家姐妹的惊艳。 他们只是不敢多看。 比如普通人走在路上，遇到对面来人，会下意识看对方的脸。 要是碰上对方的目光，会立刻躲开，生怕自己看人家的秘密被发现。 “杨帆，我们也吃冰镇西瓜，可以吗？”柳月月小声问杨帆。 “杨帆，不许反对，我也想吃。”柳芊芊也出声。 “可以的。”杨帆没那么苛刻，虽然吃冰镇西瓜伤脾胃，但不吃会让两姐妹伤心。 心的重要程度，多数时候都绝对凌驾于脾胃之上。 小店老板娘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还一下两个，所以在杨帆招呼她出来，看到后，一时有些发呆。 “老板娘，把这个称一下，看多少斤。”杨帆拉开门口的冰柜，抱出来半个西瓜。 无籽西瓜，颜色没黑美人深，但也非常诱人。 “杨帆，你拿的这个有点小，拿那个不行吗？”柳芊芊趴着冰柜，指向另外半截西瓜。 那个看起来比较大。 但要旁边完整的那个西瓜，柳芊芊知道，杨帆绝对不会答应。 太多了。 虽然能吃得完。 “不要，就这个。”杨帆把手里的西瓜递给老板娘。 “哎，等一下呀，老板娘，我们还没决定好要哪个呢。”柳芊芊急忙说道。 “你多大了，这么任性，等下要不要爬山了？”杨帆没同意柳芊芊的建议，快刀斩乱麻，越过老板娘，把手里的西瓜放秤上。 眼看木已成舟，柳芊芊只得哼哼道：“我十七，你不知道吗？” 老板娘惊讶，这姑娘才十七？ 看皮肤，看脸蛋，说她十七，倒也可信。 但看身材，这前凸后翘的，不像十七岁能有的。 店外桌旁的情侣，听到柳芊芊的话也很吃惊。 妈呀，十七岁身材就这么好，现在的女孩子，太早熟了吧？ “看来你挺聪明的，知道保持年轻的秘诀就是谎报年龄。”杨帆一语戳破柳芊芊的谎言。 “总比某人强，毕业两年了的老腊肉，我还是大学生。”柳芊芊得意洋洋道。 第438章 昂头天外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439章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0章 你的老婆又揍我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1章 五岳独尊 请一个小时后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2章 日久生情，久别爱难续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3章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4章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5章 渔舟唱晚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6章 长得好看没用，到了饭点还是会饿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7章 一人一城 “十三，你的生活里，什么是最重要的？”老太太问道。 这个孙女的感情生活，老太太很清楚。 只是她不了解孙女的想法。 按照她掌握的信息，孙女现在的感情经历大概是这样，带着女儿在蓉城工作生活了一段时间，过得不是很好，就调到山城去了。 去山城，十三不想住空旷的大房子，因为会有一种本能的不舒服。 大学四年，十三和十二大部分时间是待一块的。 除了工作，她们又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十二城。 十二城空旷，在十二走后，更是变成了一座荒凉，冷寂的城。 十三在山城的那套别墅，虽然空间上远远比不了十二城，但在十三心里，一样的让她排斥。 即使她不记得了那段记忆。 于是，十三选择跟果果去住公寓，空间没那么大。 然后，十三认识了杨帆。 没有一见钟情，两人甚至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十三觉得杨帆可靠，便把他介绍给了柳芊芊。 世事难料，杨帆和柳家姑娘处着处着，成了。 十三这边，两人住着住着，也好上了。 年轻人什么都想要，更不懂得快刀斩乱麻。 具体内情，老太太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杨帆现在跟孙女和柳家姑娘都交往着，人品不怎么样。 十三姨看了一眼旁边专心吃东西的小姑娘，说道：“十二最重要。” 老太太也看向果果，隔着餐桌，伸手摸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腮帮鼓鼓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太奶奶，又看了看妈妈，继续低下头吃饭。 “那就好。”老太太眼神有些黯然：“可惜我看不到果果长大的样子了，更等不到她结婚的时候。”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不喜欢听。”十三姨不为所动。 老太太这些人，不是倚老卖老，就是打感情牌，太虚伪了，亲情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工作的工具之一。 “十三，有国才有家。”老太太说道。 “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十二来燕京定居，本来已经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们一次次骗她，让她继续为你们工作。”说着，十三姨给果果后脑勺一巴掌。 小姑娘差点把脑袋埋到碗里。 当然，这一巴掌没让果果感觉到疼或是很不舒服，抬起头来，她眼睛里尽是疑惑：“妈妈，怎么啦？” “没什么，你太不争气了！”十三姨说道。 小姑娘看着一大桌子菜，问道：“妈妈，我是不是吃得不够多？我继续努力……” “吃那么多做什么，你是饭桶吗？”十三姨呵斥道。 小姑娘振振有词：“爸爸说，我把自己吃得圆圆的，就不会被人看扁了。” “吃你的。”十三姨懒得再跟女儿争辩道理。 老太太看着小姑娘，难得地感受了一丝温情。 站的位置越高，她就觉得越孤独，尤其当丈夫去世后，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两天，老太太虽然也有正事要做，但空闲的时候，她抓住每一次机会，跟小姑娘玩。 小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或者说，小姑娘不会在乎太奶奶说的是什么，反正她也听不懂。 老太太说自己的很多事，甚至心中的秘密。 小姑娘无动于衷，玩自己的。 老太太当然不会介意小姑娘没专心听她唠叨。 “昨天小帆在岱岳玩，在泰山留下过一些字，你知道吗？”老太太问十三姨。 “知道。”十三姨若无其事。 老太太疑惑，怎么知道了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知道小帆留的什么字吗？” 十三姨摇头：“不知道，这些事不重要，我没问小帆，他也不急着告诉我，回来我再问他也一样。” 老太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女还不知道字的内容，怪不得。 “小玲，连我手机。”老太太对墙壁说话。 “好的，奶奶。”顿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跟电影院银幕一样的屏幕。 十三姨侧身，目光投向大银幕。 “五岳独尊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老太太满眼喜色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对他们这类人来说，钱权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了。 他们最想要的，是名留青史，是精神上的永生。 但这谈何容易。 只有做出一定的政绩，才能在政坛上留下辉煌的足迹，供后辈瞻仰。 而这只是政坛里，想万民敬仰，得做出如太祖那般的成就。 历史上，都有一些皇帝因为没什么政绩，几乎被历史给忽略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亡国君李后主，能被后人记住，不是因为他的政绩，也不是因为他让国家灭亡了，而是他留下的诗词。 朝代更迭，亡国君里面，像杨帆就只记得李后主这么一个。 “我觉得，几百几千年后，他的精神还在，达到了我们所追求的精神永生。”看着大屏幕，老太太羡慕道。 十三姨也看了一会儿大屏幕，然后转过身坐好：“你们挖空心思追求的名和利，想要精神永生，不如我静静坐在他一旁，可能千百年后，人们提起他，会发现，他身旁有我这样一个人。” 老太太沉默，孙女说得在理。 以自己的政绩，大概也就这几年或未来几年十几年，人们还记得。 将来，人们会渐渐遗忘。 千百年后，更是无人得知。 “这些还不够，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官方认证，他名垂青史不了。”老太太说道。 十三姨抬起头来：“奶奶，你不喜欢他吗？” 老太太点头：“有点不喜欢，他不专一，我的十三，是独一无二的，他配不上你。” 十三姨的眼神一下冷漠下来：“你总是自以为是，总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我们灌输你的思想，十二一直很痛苦你知道吗？” 老太太无动于衷：“柳家的姑娘，你打算怎么解决？” 十三姨冷漠道：“不需要你关心，至少我不会把芊芊当工具人利用，也不会草菅人命。” 这时，老太太的手机铃声响起。 第448章 越等越远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49章 难平是人心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0章 深海的孤独 把杨帆送回小区后，柳芊芊独自驾车回家。 杨帆没有喊她上楼去坐坐，喝口水。 没必要，在车上，她就能喝到。 跟杨帆喝了好几分钟，她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还是杨帆主动打住了，这种事，他觉得自己的耐心是一辈子也比不上她们了。 等他回到家里，十三姨还没下班回来。 果果没上学，但也没在家，跟妈妈上班去了。 三只宝刚从燕京回来那时，还焉兮兮的。 现在过去两天了，又生龙活虎起来，围着到家的杨帆转，想让他带它们出去玩。 杨帆没空搭理它们，把行李箱里的衣服等用品全部取出来，一一放回原位置。 收拾完，杨帆看了看时间，穿上鞋，准备出门。 滚滚在他身后嗷嗷叫，很不乐意，因为杨帆没有叫它和大圣把狗绳叼过来，意思是不会带它们出门。 它们俩是大型犬，出门狗绳是必备的。 虽然它们不会去接近陌生人，即便是跟果果一样可爱的小人，它们也敬而远之。 这是家里的大人教过的。 有的小孩怕狗，狗狗心地再善良，也不能靠近。 “听说你们在燕京玩得很疯，才两天不出门，精力就又那么旺盛了啊。”杨帆摸着滚滚的狗头。 一旁的大圣很不屑，你一白天没见十三主人，晚上就猴急得跟什么似的，好意思说我们？ 上次不穿衣服，就把十三主人从她房间里抱出来，走走停停，老半天才走到你房间门口，简直不把我们当人啊，辣眼睛。 在三只宝幽怨的眼神中，杨帆独自出门。 什么舟车劳顿，对这个年纪，这样身体素质的杨帆来说，不存在。 因为心情好，晚上能见到十三，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 小区附近，那所名不见经传的盲人学校外面。 “深海哥哥，我今天提前放学了。”拄着盲杖的小妍，面带笑容，站在王申海眼前。 这三天，小妍上下学都是王申海接送的。 一开始是走路，走了两天。 从今天开始，他们坐电动车上下学。 “走，我们去坐车。”王申海伸手。 小妍很默契，抬起盲杖，王申海接过另一端，领她去电动车停放处。 “深海哥哥，小帆哥哥还好吗？”走在路上，小妍问道。 “很好，他跟他女朋友旅游去了。”走到电动车旁，王申海放下盲杖：“你等一下，我把车开出来。” “哇，小帆哥哥有女朋友了吗？”小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乖巧。 “早就有了，你的小帆哥哥很帅的。”王申海把电动车从停放处开到路上。 “多帅呀？”小妍好奇问道。 “很多女孩子倒追的那种帅。”王申海戴好安全帽，再给小妍也戴上，然后坐电动车上，朝她伸手：“手给我，可以坐上来了。” “这样啊。”小妍把盲杖收起来，然后伸手，摸索着坐上电动车：“真想看看你和小帆哥哥长什么样的。” “我就算了，我很丑的。”王申海笑道。 “深海哥哥，你又骗我。”小妍说道：“我妈妈说你一点也不丑，心地善良。” 等小妍坐稳后，王申海启动车子，驶入大路：“善良的是你的小帆哥哥，我只是为了生活。” “不是，你们都是好人。”小妍很相信自己的感觉，问道：“深海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王申海沉默了一下，说道：“以前有的，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了呀？”小妍问道，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很不容易，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应该一辈子。 “因为我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我女朋友是个好女孩，离家太远，会忘记故乡。她不想忘记故乡，不想忘记她爸妈。”王申海说道。 “外面的世界很好吗？”小妍一脸憧憬，对故乡还没什么概念。 “我就是外面的世界来的。”王申海说道。 小妍高兴道：“那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好。” 王申海有些感动，说明他在小妍心里，象征着美好。 “是的，外面的世界，满足你所有想象中的美好。”王申海说道，他开车并不快，相反，很慢。 不仅是为了安全需要，他也想多跟小妍待一会儿。 送完小妍，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他眼睛能看见东西，看了二十几年，早就看够了。 小妍有一颗纯净的心，灵魂很干净。 跟她待一块，王申海才没有那种深海的孤独。 “真想去看呢，妈妈说我的眼睛总有一天会看到东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赚钱很辛苦。”小妍很向往光明：“我想快点长大，到时候跟妈妈一起挣钱，钱攒够了，我就能看见东西了。” 王申海说道：“小妍，外面的美好，很多时候，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看。” “嗯。”小妍问道：“深海哥哥，你坐过飞机坐过火车吗？” “肯定啦。”王申海笑道：“我家离山城很远的，不坐飞机，会花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抵达这里。” “我都没坐过，妈妈说它们坐起来都差不多，可我觉得应该不一样。”小妍说道。 “是的，很不一样，像飞机起飞前，发动机咆哮的声音特别令人热血沸腾，你小帆哥哥出去旅游，坐的就是飞机。”王申海笑道。 “小帆哥哥一定很幸福吧。”小妍一脸羡慕。 “是的吧。”王申海不是很确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三个女朋友，想来幸福是幸福，但应该不会很幸福。 毕竟这三个女朋友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像情人或共享女友那种。 情人或共享女友，有别的男人帮忙照顾，自己不用那么操心。 都是自己的，那需要操的心可就多了，累人。 不知道这次旅游回来，杨帆会不会步履漂浮，身子被掏空，王申海想着。 路再长，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完。 没多久，王申海便把小妍送回她家楼下。 “深海哥哥，谢谢你。”小妍下车，摘下安全帽。 “明天见！”王申海接过安全帽，塞到后备箱里。 第451章 人走茶凉，爱没有来生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2章 那天父亲对我说，孩子，不要让时光虚度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3章 珍贵的品质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第454章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5章 明月何时照我还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6章 烽火戏诸侯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57章 歌短旧情长 历史上，有不少名妓因才子名声大噪，嫖客络绎不绝，身价暴涨。 柳永是北宋著名的词人，他的词名传后世，却以嫖而扬名当时。 为官时，他政绩平平，天天泡在妓女堆里，大抵浮生若梦，姑且此处消魂。 但他嫖娼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他嫖客只是泄欲，不把妓女当人。 而柳永却把妓女当朋友，推心置腹地谈心。 当时，柳永随便给哪个妓女写上一首诗词，哪个妓女就会身价倍增，以致妓女们都十分爱慕他。 柳永排行老七，人称柳七，“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成了当时妓女界时尚的真实写照。 令人唏嘘的是，柳永在妓女堆里，也是灵感不绝，写出了许多千古绝唱。 但最后，柳永政治上失意，因穷困潦倒而死。 死后颇为凄凉，竟然是几个妓女凑钱埋的他。 他的死讯传出后，更是有上千妓女络绎不绝地到他的墓地悼念，轰动一时。 说起古代的青楼女子，大家的普遍印象或许是一群卖身的不良女子。 其实不然。 青楼里，有两种人群，一个是娼妓，一个是艺伎。 所谓的娼妓，就是大家所认为的出卖身体的女人。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 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而艺伎，指的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她们对于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 著名的秦淮八艳，就精通诗词歌赋，经常与文人雅士来往，为他们提供精神需求。 当然，如果聊得来，聊出火花，嫖客可以免费与艺伎睡一觉。 南宋词人尹焕未第时，游湖州苕溪，与一位在籍的乐妓产生了爱情。 十年后，他从吴中来到湖州，问起旧相好的情况，得知已被宗室之子所占有，并已育有一子，但还挂名在乐籍中。 于是，尹焕召她前来，久而始到，略带羞涩，面容憔悴。 谈起以前的欢爱情事，她假装听不懂，只是扬起莲子，向远处的鸳鸯打去。 这个故事与唐代杜牧在湖州的那段恋事十分相似，于是尹焕产生了“牧之之感”，填了一首《唐多令·苕溪有牧之之感》。 “末转清商，溪声共夕凉。缓传杯、催唤红妆。慢绾乌云新浴罢，裙拂地、水沉香。歌短旧情长，重来惊鬓霜。怅绿阴、青子成双。说著前欢佯不睬，飏莲子、打鸳鸯。” 宋朝之后，艺妓大大减少，不少人都转行作为娼妓。 即便这样，这些曾经的艺妓腰间也系有一根红绳，意味着卖身时并不是一丝不挂，这是她们最后的倔强。 “这些话，不要对外人说。”十三姨对杨帆嗔怪道。 怎能把那些求字的人比作古代的青楼女子，这是大不敬。 虽然确实有点那种味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不由自主联想到而已，是我的错。”杨帆说道：“就像我那么喜欢你，不是你魅力太大，是我太贪图这世间的美好，与你无关。” 十三姨佯怒，抬起手：“我魅力不大？” 杨帆连忙说道：“大，非常大，大到我怎么也握不住，比风城的沙子还调皮。” 十三脸色微红，看向一旁已经吃饱饭，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爸妈，不懂爸爸在说什么的果果。 “吃饱了就玩去，坐这里等什么？”十三姨对小姑娘呵斥道。 “哦哦。”小姑娘连忙爬下椅子，跑了。 妈妈越来越凶了呢。 果果跑后，杨帆问十三姨：“都有哪些人去求字的？” 十三姨说了几个。 听完后，杨帆沉吟。 老太太没指示，十三姨也没替杨帆接受或拒绝。 “你打算怎么办？”等了很久，十三姨问道。 杨帆说道：“晚点回来，我再给你答案。” 随后，他带果果和三只宝出去玩。 十三姨没跟着出门。 倒不是她变懒了，而是现阶段，她实在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别的地方。 不管睡前她精力有多旺盛，总是在爱河中精疲力尽，然后比以前睡着还快。 现在带四宝出门，除手机外，杨帆的必备物品是狗绳与儿童滑步板车。 四宝的精力发泄不完没关系，他就坐板车上，让除去三宝之外的三只宝拉。 滚滚太聪明，老奸巨猾，不太愿意做这种工作，经常怠工。 但也没关系，杨帆会拿狗球跟它玩，一边老神在在坐板车上，一边扔狗球，让它狗不停爪地来回捡。 等果果和大圣疲惫不堪，滚滚也累得半死。 大圣对滚滚的这种行为很不屑，还不如拉车。 拉车有你捡球累吗？ 滚滚对大圣的任劳任怨也很鄙视，看我，累是累，但我玩过了，你啥也没捞着。 三宝不是针对谁，在它面前的各狗，都是垃圾。 只要每天懒洋洋的，就不会被渣男折腾。 舒舒坦坦的不好吗，非得每天鸡飞狗跳。 今晚的遛狗遛娃，杨帆话很少，跟四宝没什么互动。 他有心事，还很重。 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那种，而是因为老太太和十三的某种默契。 老太太考验他，动的是暗线，他是不知道。 但他知道，老太太已经不可能不了解孙女的感情生活了。 了解了孙女的感情生活，还这么做，有让杨帆自重的意思。 所谓的自重，就是以后给她老老实实的，一心一意对她孙女。 柳家那边？ 关她什么事，跟她没一丝血缘关系的亲戚而已，她当然偏心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孙女。 现在大佬圈内，不说人尽皆知，至少有很多大佬知道了，杨帆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女的男朋友。 十三很聪明，当初不可能猜不到老太太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考验杨帆会招来什么样的影响。 但她还是默许老太太这么做了。 说明了什么？ 说明十三对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不自信，担心自己争不过正值颜值巅峰期的柳芊芊。 所以她愿意让老太太帮她一把。 十三嘴上是说今年不想结婚，给杨帆点时间。 实际上，她心里热切希望杨帆下一刻就向她表决心，正式向她求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杨帆没有。 说明杨帆心里也有柳家姑娘，在犹豫。 这让十三一下没有了安全感，对自己不自信起来。 祖孙俩这么一整，杨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柳家也有人，比如柳爸，就在大佬圈内混着。 杨帆和十三姨的关系，直接就暴露在了柳家老一辈人面前。 本想慢慢彻底俘获十三和柳家姐妹芳心的杨帆，现在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开刀斩乱麻，很有可能伤了十三的心，招来文家老太太的发难。 到时候，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能全身而退的前提是，不对十三始乱终弃。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果然至少是两大家子的事，杨帆很惆怅。 于是，坐板车上，他对被他强行征召入伍，闷闷不乐跟着果果和大圣一起拖着板车回家的滚滚说道：“滚滚，苏东坡因由对美食的执着，对生活的豁达，活成了他自己，活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趣有料的人。所以，当你遇到重大挫折时，不妨深吸一口气……” “汪，汪汪……”叫起来从来不像一条狗的滚滚，这次叫起来比一条狗还像一条狗。 它在跟杨帆说，我只是一条狗，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呸！ “朽木不可雕也！”杨帆摇头，他听不懂滚滚的狗语，但大抵了解它的意思。 还是大圣好，金毛，大暖男。 虽然它是女的，一样有暖男一般的气质。 “爸爸，到了！”小区超市门口，气喘吁吁的果果放下绳子，满头大汗。 爸爸说锻炼完有冰淇淋吃，或者雪糕。 杨帆没有食言，给果果和自己买了两块雪糕。 雪糕比冰淇淋便宜，吃起来也方便。 大圣和滚滚没有，带它们出来玩，就是给它们最大的奖励。 它们也不喜欢吃雪糕。 骨头还差不多。 但隔三差五才有骨头吃，其余时候吃的狗粮。 大鱼大肉则要等更久才能享受到一次。 一次就是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十三姨对它们很不错了。 它们出来玩的时候，有时会碰到别人家的狗，一起聊过饮食上的天。 很多人家的狗，一生都没有一次它们两狗的大鱼大肉生活，很悲伤的狗生。 杨帆也跟它们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经常给它们大鱼大肉是怕十三姨哪天破产了，没钱继续这么养它们，它们会很痛苦，所以平时只能给它们多撒狗粮。 于是，昨晚两狗又看到杨帆和十三姨给它们撒狗粮了。 又不穿衣服，两人从十三姨卧室里出来，四只脚，只有杨帆的两只脚走路，朝他房间走去。 十三姨柔软无力地挂杨帆身上，似乎弱点被杨帆戳中，任由他控制。 “慢点吃，吃完我们再上楼。”小区里，杨帆跟果果坐长椅上，吃着雪糕。 小姑娘没回应他，专心吃雪糕，嘴边上都是雪糕残渣。 但手腕上的儿童智能手表震动，响起铃声，小姑娘立刻就察觉到了。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拿着雪糕，果果看向杨帆：“爸爸，妈妈打的电话。” 杨帆把脑袋探过去。 还真是十三姨的电话，能给果果打电话的，除了他，大概也就十三姨了。 怎么不给我打，给果果打了？我又不是没带手机，杨帆疑惑，对果果说道：“接吧。” 果果便接通电话，把雪糕拿得远远的，生怕被电话里的妈妈抢了似的：“妈妈。” 十三姨的声音传来：“还没回来吗？” “没呢。”果果眼珠子乱转，看向杨帆。 杨帆连忙打了个手势，表示还在公园里转。 果果连忙说道：“妈妈，我和爸爸还在公园里。” “爸爸呢？”十三姨问道：“在你旁边吗？” 果果又看向杨帆。 杨帆连忙起身，表示不在一旁。 果果便说道：“爸爸不在旁边。” “离你远不远？”十三姨问道。 杨帆打开双臂，表示远。 果果点头，回答道：“远！” 十三姨的声音传来：“那你不要告诉爸爸我打过电话，回来的时候你叫他给你买雪糕。” 果果看了看手中的雪糕，爸爸已经给我买了呀。 十三姨继续说道：“给你买的时候，你就跟爸爸说，给妈妈也买一个，妈妈那么辛苦。” 果果看向杨帆。 杨帆眉头一皱，这十三姨怎能这样？ 他朝果果摇头。 果果便说道：“妈妈，爸爸不想买……爸爸不想买怎么办？” “那你就哭。”十三姨毫不犹豫说道。 杨帆眉头更紧了。 果果嘬了两口雪糕：“妈妈，我哭也不管用的。” “怎么可能，你记得哭就……”十三姨说着，顿了一下：“你在吃什么？” 果果连忙收声。 一直坐一旁的杨帆出声：“不买！” 下一刻，十三姨挂断电话。 这下杨帆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爸爸，妈妈生气了。”果果一边吃雪糕一边说道。 “为什么生气？”杨帆下意识问道。 “你不给她买雪糕呀。”果果说道。 杨帆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妈妈吃过什么冰淇淋、雪糕了没有？” “没有，妈妈不给买的。”果果如实说道。 杨帆点头：“走，我们再去买雪糕。” 果果眼睛一亮：“爸爸，我还能吗？” “能！”杨帆说道：“不过今晚你不能吃了，放冰箱里，明天才能吃。” “嗯嗯。”果果连连点头，只要买了放冰箱里，就是她的。 五六分钟后。 杨帆提着装雪糕的袋子，跟四宝回到家里。 正一本正经坐客厅看文件资料的十三姨，打量了一下杨帆手里的袋子：“买的什么东西？” “你想吃的。”杨帆说道。 十三姨连忙放下文件资料，跑过去。 接过杨帆手里的袋子，打开看后，她仰头，笑盈盈把小嘴凑上去。 她本来还打算等杨帆回来后，羞恼地跟他说，今晚果果不用你讲睡前故事，不准来我房间呢。 第458章 孩子把玩具当朋友，成人把朋友当玩具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第459章 霓为衣兮风为马 忘记一个人需要两种东西：时间和新欢。 有人选择时间，以光阴抚平伤口。 有人选择新欢，用新欢掩盖心中的旧伤。 自从跟十三有了深层的羁绊后，杨帆没得选择，这是他跟柳家姐妹出去旅行时领悟到的。 爱上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在出行有大佬忙前忙后安排，随行有大佬各种讨好谄媚后，杨帆就知道，他想要的那份纯粹的感情，已经蒙上了许多世俗的东西。 一开始，跟柳家姐妹在一起旅行时，杨帆的心情是很放松的，有过一加一大于十三的感觉。 并不是因为他身边待的人是柳家姐妹，他才会觉得她们比十三要亲。 出行之前，跟十三待一块，也不是因为可以跟十三夜夜笙歌，他才倾向于十三大于一加一。 出行前，他只是觉得，与柳家姐妹的关系有点复杂，感情不是很纯粹，和十三才最纯粹。 但旅行当中，他又发现，他与十三的感情也不纯粹了。 文家老太太都开始插手安排了。 相比十三这边，杨帆觉得，他和柳家姐妹就简单多了。 他也曾很有钱过。 但当然不是最有钱的，以致被一些人区别对待过。 通俗讲就是被特权鄙视了。 他开过一个工厂，一开始环保是达标的。 后来要提升指标，他的工厂指标就达不到了。 不止他的工厂，八成以上的工厂都达不到。 于是大家都在整改，原则上，限期前不可以边开工边整改。 但产业园内，那些比他工厂还赚钱的工厂，就可以边开工边整改，他却不行。 订单交付不了，损失很大。 短期替换设备，难度也很大，一是资金问题，二是设备购买渠道问题。 最后，杨帆不得不砸大价钱替换设备。 而这些大价钱，比订单违约支付的钱要多出一倍以上。 简单说就是，他停工，支付违约金，等这段时间过去再更换非常时期价格暴增的设备，损失的钱最少。 但最后他选择了诚信，为了如期交付订单。 假如可以边整改，边开工，他不至于损失那么多的钱。 但他没有特权。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杨帆写下第一行字。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越中来人说起天姥山，在云雾忽明忽暗间有人可以看见。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天姥山仿佛连接着天，隔断了天空，山势高峻超过五岳，遮掩过赤城山。 天台山虽高四万八千丈，但面对着天姥山，好像要向东南方向的天姥山倾斜，向天姥山拜倒一般。 我梦见自己一夜飞渡如明月般的镜湖，镜湖上的月光将我送到了剡溪。 十三仿佛看到了一幅亦虚亦实、亦幻亦真的梦游图。 诗作运用丰富奇特的想象和大胆夸张的手法，构思精密，意境雄伟，内容丰富曲折，形象辉煌流丽，感慨深沉激烈，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形式上，杂言相间，兼用骚体，不受律束，笔随兴至，体制解放，堪称绝世名作。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看到这里，十三感觉有一股冲天的气势喷薄而出，浩浩荡荡。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但看到这里，她梦游般的心情骤然急降，从天空回到了地面一般。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看完这一句，十三有点不想看下去了。 因为诗中的主角表现出了对光明、自由的渴求，对现实很不满。 这个不满是什么，十三察觉出了一丝，具体却不详。 很快，她知道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最后两句落笔，十三呆立原地。 杨帆起身，没打扰十三，走出书房。 十三呆立良久，扶着椅子把手，在杨帆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 总说两个聪明人在一起，日子未必过得很幸福。 真实的杨帆，并没有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但毋庸置疑，他是个聪明人。 只论聪明，十三比杨帆只有更甚，不会更弱。 要么坦诚，要么装糊涂。 十三没能坦诚，也没能再像两人没发生关系前那样，可以装一辈子的糊涂。 杨帆最爱的，是那个没恢复记忆的十三。 一个人呆坐着，十三的眼睛慢慢变红，双肩颤抖。 杨帆下楼去了一趟，买盒烟上来，坐小客厅阳台上。 家里有好烟好酒，但他没动。 那是属于十三的。 阳台上，一点烟火明灭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三走上来，眼眶微红。 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烟盒，她转身回屋。 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捧着一盒烟重新上来。 “抽这个。” 平时十三不喜欢杨帆抽烟，杨帆也几乎没在家抽过烟。 但现在，十三替杨帆撕掉烟盒包装，取出一根。 “有点不敢动你的东西了。”杨帆没接过烟，食指和中指夹着才抽一半的那根自己买的烟。 “对不起！”十三低头，坐一旁，看着脚趾。 杨帆不怎么抽烟，今晚抽的有点凶，脑袋晕沉沉的，说道：“你知道我跟芊芊旅游回来后，越来越深的感受是什么吗？” 十三没说话。 杨帆说道：“是纯粹，是自由。她没给我压力，她家人也没有。” 顿了一下，杨帆叹气：“虽然这次旅行，我和芊芊还没发生更深的关系，但其实她是愿意的，是我自己过不去那个坎。” 事实的确如此，跟柳芊芊或柳月月亲热，杨帆占完占过的便宜，只要不出声，一切水到渠成。 他过不去那个坎，才打住，出声询问她们。 被询问后，柳月月和柳芊芊脸皮薄，自然不可能好意思爽快地说，可以继续。 “我过不去那个坎，不是我品德有多高尚，而是我怕你家人下场。我结局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但我怕连累芊芊。”杨帆说道。 第460章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61章 生前无名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62章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钻出被子，下床刚走两步，十三连忙又回身，掀开被子，从杨帆身子底下抽出被他压住的小裤子。 杨帆抬了下身子，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压住了十三的小裤子。 原来，这妮子回来后不但还没冲凉，连小裤子也没穿上，只套了件睡裙。 杨帆的目光，落在十三丝滑的睡裙上。 十三的脸色更加红润，急急忙忙离开。 杨帆重新躺回去。 房间里有好几个灯，他关掉大灯，只打开床头用来简单照明的小灯。 这种小灯，只是为了可以让人在房间里走动而不被绊倒。 亲热的时候，想清晰看到对方，它满足不了。 调了下空调温度，杨帆把果果裸露在外面的小手塞到被子里。 客厅里，冬瓜竖起“耳朵”。 不是它想听十三姐姐的声音，而是它尽职尽责，二十四小时待命，等待召唤。 它没有人类那种低级趣味，尽想着窥探别人的隐私。 十三姐姐的那种挠人的声音，听了也不会让冬瓜觉得跟平时她的声音有什么不一样。 它很公平，一视同仁。 十三姨房间里。 “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等十三冲完凉回来，躺回床上，杨帆捧着她一只手把玩。 虽然锻炼过后，两人都有点累，但感情的升温，让他们都不舍得现在就睡。 “怎么感觉你这诗有点不对劲儿？”躲杨帆怀里的十三抬了下头，但看到他低头看自己，又连忙把脑袋低下去，眼神躲闪。 她还在为之前的“失态”难为情。 “原文寓意不好，所以临时改了。”杨帆捧着柔荑，很细腻很滑溜，非常软。 “原文是什么？”十三姨的另一只手没闲着，在无意识揪着杨帆身上的肉玩。 杨帆光着膀子，没穿上衣。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杨帆将原文告诉十三。 病好后的十三，记忆力令人瞠目结舌。 只听一遍，她便记住了这首《钗头凤·红酥手》。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她一字一句重复。 重复完后，她认同了杨帆之前说的话，原文确实不合时宜。 应该是坐阳台那时，他心里的感受。 那时，他们两人的心情，跟现在截然相反。 “我现在更相信了，十二是神一样的少女。”杨帆惊叹，十三的记忆力都这么强了，比她学习能力还强十二，恐怖到什么境界，无法想象。 只看冬瓜这些十二编译出来的智能精灵，就知道她有多天才了。 “那我呢？”十三问道，她倒不是吃十二的醋。 十二确实很强，别人钻研一个科研项目，一钻就是一辈子。 而她不但参与了好几个，时间也远远达不到别人的一辈子。 “你是水一般的少女。”杨帆说道。 “啊——”十三立刻把脑袋缩进被子里躲起来，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许不再说，羞死人了。” 说着，她还在被子里掐杨帆大腿上的肉。 杨帆掀开被子，十三又第一时间抢回来，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子底下。 杨帆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说道：“别那么想……” 经过杨帆的一番解释和开导后，十三半信半疑：“真的？” “是的，别的女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高光时刻，你轻易就做到了，应该觉得幸运，感到骄傲，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杨帆说道。 十三姨红着脸：“就是觉得丢人。” “你不喜欢这种高光时刻？”杨帆问道。 闻言，十三姨又把脸埋到杨帆怀里，不说话。 “喜不喜欢？”杨帆追问。 半晌，十三姨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 说完，她又把被子提上来，蒙住脑袋，很羞赧。 “那就好。”杨帆说道：“我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努力追求的，不就是希望你幸福，每天的生活里都有高光吗？” 十三姨轻轻捶了杨帆胸口两拳，娇羞问道：“你喜欢……那样的我吗？” “当然了，我一直害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你的回应，对我很重要。”杨帆说道。 十三姨心里这才释然了许多。 他喜欢就好。 就怕他取笑她。 事实上，杨帆怎么可能会取笑十三，高兴还来不及呢。 情侣之间，语言交流非常重要。 于是，经过一番开导和沟通后，十三姨心中的顾虑逐渐消失，心结打开。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呢？”说着话，十三姨又把话题牵回来：“《红酥手》里面没有这段。” “哦，原句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不是《红酥手》里面的。”杨帆解释道。 “后面还有吗？”十三姨问道。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杨帆补充完整首《送别》。 这是李叔同，也叫弘一法师写的诗。 李叔同，堪称旷世大才子，有钱、有名，还特别有女人缘。 他有两个妻子。 但在三十九岁盛年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出家当了和尚。 那年春天，一个叫诚子的日本女人，寻遍杭州的庙宇，终于在一座叫“虎跑”的寺庙里，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此时，她心爱的丈夫早已剃度出家，身着灰褐色的僧袍，神色静淡，漠然如空，全然没了往日的光彩。 她顿时坠泪如珠。 “叔同！” “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慈悲对世人，何以独伤我？” 这是弘一法师与日本妻子最后的对话。 面对妻子的责问，他没有回答，任何表达都可能给她希望的误解。 他默默转身，乘一叶扁舟而去。 那正是杭州最美的季节。 青冥长天，渌水波澜，浓烟暗雨，水天一色。 消瘦的背景渐行渐远，永诀的啜泣连绵不绝。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终于分别站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这是李叔同给诚子写的信。 在他出家的第四年，正月，新年的爆竹声还未歇，他的结发妻子俞氏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五岁。 这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年纪，她生命的大半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的，那个冬天似乎也没有比往常更冷一些，可是她熬不过去了。 俞氏凄凉入土，独守空房了一世，死后仍要独居一穴。 世人皆无法理解，李叔同这位名满天下的文坛大佬为何执意出家。 “研究佛法不一定要出家。”挚友夏丏尊劝过他。 “在家修行也一样。”另外一个朋友也这样劝他。 有一位女读者，更是在他剃度之后，天天去寺里找他，求他还俗。 可是李叔同态度很坚决。 此后二十六年的时间里，他逐渐断绝了俗世的往来，及至去世，每天只食一餐，除了留下少量衣被和雨伞，俗世里的一切他都舍弃了。 只不过，蜚声全国的弘一法师，到死也没真正放下人间。 临死之前，他写了四个字：悲欣交集。 后人唏嘘无尽，若你真的放下了，何来悲，何来欣？ 也许，他悲的是，辜负了至死都在等自己回家的糟糠之妻，辜负了不远重洋，义无反顾跟随自己回国，自己却抛弃了的日本妻子。 欣喜，大概是生命终于可以进入新的轮回。 情侣间的情话多是废话，但即便是废话，情侣也甘之如饴。 所以杨帆讲李叔同的故事，十三姨听在耳中，如吃了糖一样欢喜。 她欢喜，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讲故事的人是杨帆。 至于故事中的人物，她就不喜欢了。 “我理解不了李叔同的选择。”这是十三姨的听后感。 杨帆点头：“我也是，所以无法达到李叔同那样的成就。” 十三姨忽然沉默，安静思考，片刻后，她有些紧张说道：“小帆，你在说你未来的故事吗？” 李叔同有两个妻子，才华洋溢，跟现在的杨帆的处境，不是很像吗？ 杨帆摇头：“不是，我没有李叔同的本事，也看不破。” 十三姨担忧道：“你现在看不破，将来……” 她想说，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男人玩女人玩多了，就会厌倦，不会像开始时那么热衷、热情。 别看你现在那么稀罕，时间久了，就不稀罕了。 到时候，看破也不一定。 “别往坏的方向想，我未来的心情和任何决定，并不全由我自己控制，跟我的经历，身边的人影响有关。”杨帆说道。 十三姨点头，她会尽一生的努力，让他看不破的。 柳家。 小女儿睡觉了，丈夫也睡了。 只有柳妈在负一楼吧台边上坐着，独自喝红酒。 大女儿还没睡，职业原因。 柳妈现在就在跟大女儿通话聊天。 “月月，跟男朋友处得怎么样了？”聊着聊着，柳妈问大女儿。 柳月月有些不太愿意跟妈妈聊男朋友，因为这段感情有点离奇。 但妈妈开金口了，她又不能一句都不聊，只好敷衍道：“还在处。” “没什么进展吗？”柳妈大胆询问：“给你的盒子，用上了吗？” 柳月月红着脸：“妈妈，能不能不要这种事都关心？” 柳妈冷哼：“我不关心谁关心？妈妈坦白跟你说了，妈妈不反对你婚前做这种事，但没结婚前，你要把自己保护好了，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柳月月羞恼道。 柳妈语重心长道：“妈妈是过来人，很清楚，恋爱中女孩子很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那种事的时候，也总失去理智，任由对方摆布，你要睁一只眼警惕好。别跟妈妈当初一样，结束了才发现你爸使坏，当时我也心存侥幸，没想到就有了你们，不得不匆忙同意嫁给你爸……” 柳月月又是害羞又是尴尬，这种事老妈说起来越来越自然。 “妈妈，我想睡觉了。”听了一阵子，柳月月终于忍不住想中断通话。 柳妈叹气，欲言又止。 她现在最操心的，还是小女儿。 小女儿的感情、婚姻，确实如相士说的，太坎坷太不容易了。 直到现在，小女儿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早就跟十三姨有染。 跟大女儿挂断电话，柳妈陷入孤寂中。 任她怎么防，怎么努力，也料不到，小女儿的劫，是文初带来的。 命运呵。 柳妈冷笑一声。 只要文初不放手，文家人肯定全力支持。 而柳家，算起来只是文家的一支旁系。 旁系怎么跟嫡系争？ “争不过就不争了吗？”柳妈的脾气跟文妈一样，都不是很好，她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下一刻，酒杯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扫地机器人闻声而动，滴溜溜滚过来，将地上的酒杯玻璃碎片悉数回收。 地板上的酒水，也被它吸了个干净。 “月月有男朋友了，头疼啊。”柳妈想过各种阴谋阳谋，甚至想到拿大女儿当筹码。 可惜，大女儿有男朋友了。 记忆中，大女儿对杨帆的印象是很好的。 姐妹俩从小形影不离，兴趣爱好，价值观什么的，都很一致。 记得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听到她们说喜欢班里的同一个男生。 当然，以前的柳妈听到这话，权当做笑话，不放心上。 现在，她居然有那么一丝想法，希望两姐妹都喜欢上杨帆。 二比一呢。 柳妈不信杨帆会不知道一加一大于十三。 第二天。 杨帆照常起床，给母女俩做早餐。 做好后，他回到十三姨房间。 十三姨睡得依然很香。 为了让她多睡一两分钟，杨帆先把睡饱了的果果喊起来。 “爸爸，等会儿，雪糕还没吃完呢，等我吃完你再喊我起来呀。” 睁开眼后，小姑娘的话让杨帆当场愣住。 做梦吃雪糕中？ 宠女狂魔的杨帆，同意了小姑娘的请求。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把果果摇醒：“宝贝，吃完了吗？” “雪糕……”再次醒来的果果，一脸的不可思议与痛苦：“不见了！” 第463章 窗含西岭千秋雪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经过一夜的酣睡，十三昨晚锻炼流失的体力和水分，在早上一大杯水后，全部回归。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早上醒来时，杨帆没有再找十三姨锻炼，主要是担心锻炼完她白天没太多休息时间，晚上跟他回老家状态欠佳。 第一次见杨爸杨妈，精神状态不佳，十三认为有失礼数。 杨帆同意了她的想法，所以半夜又把她拉起来锻炼了一把。 虽然昨晚闹过别扭，但后来和好了，这周末的安排，自然不会出现变化。 时隔两个月，杨帆今天要回老家，可谓荣归故里。 “下班我不回这里，直接去通天苑吗？”吃早餐的时候，杨帆询问十三姨。 “不用回了，你按定位找过去。上午我可以晚点上班，需要带的东西我帮你打包好，送到通天苑去。”十三姨还没嫁人，但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不过杨帆这么夸她的时候，她很谦虚，说是钱权的威力。 她可以让人工智能帮忙做很多事，也可以指挥助理搭手。 她亲自动手的地方，不多。 甚至她只说要去见两个长辈，男朋友的父母，就会有人帮忙准备礼物，且有多种选择提供，她只需要挑其中几件，或全部挑了。 “周日下午回来，我们直接住通天苑？”看着这套前身和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公寓，杨帆有点舍不得呢。 “嗯，那边收拾好了。”十三姨也有点舍不得这里。 但她还是更愿意搬去通天苑，且不担心那边的房子太大，空间太多而产生抵触的心理。 因为杨帆也会搬过去住。 “行吧，我这边也没多少东西，最贵重的东西大概就是那台电脑。”杨帆没反对，早说好的事。 上班路程远点就远点，住得舒心，可以抵消这点损失。 “这边的东西不用动，那边什么都有。”十三姨说道：“这个房子，我不再对外出租了。” 杨帆觉得有点浪费，说道：“空着不租，不太好吧。” “不用你管。”十三姨有时确实不太理解杨帆的想法。 说他爱钱，能轻易赚到的钱，他又不赚。 说他不爱钱，他有时还挺抠搜的。 之前给果果封的改口红包，到现在他都惦记着。 “你说低价租给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是不是算做了一件好事？”杨帆谆谆善诱。 “不租！”十三姨生气道：“我就是要当万恶的房姐房姨，宁愿房子空着，也不低价租出去。” 眼看十三有点动真气了，杨帆连忙安抚道：“我就惋惜一下，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十三姨的气还没降下来，说道：“本来想把这套房子转赠给你的，你这么想租出去，我决定不赠了。” “额，没关系，君子爱财，取汁有道。”杨帆不是很在乎房子没了。 它本来就不是他的。 十三姨真要送给他，他也不会接。 打通的这两套公寓，至少值四百万吧。 过于贵重，杨帆反倒不好意思拿。 陪十三睡一晚，给一千块，他倒是很乐意收。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服务绝对值这个价。 最主要的是，十三喜欢他。 喜欢了，服务的价值是翻无数倍的。 但杨帆也没嫌弃十三给的少，毕竟他也很愿意。 “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十三姨疑惑：“那红包的事……” “红包还是要的，最近要攒钱。”杨帆连忙说道。 “攒钱做什么？”十三姨随口问道，她不认为杨帆攒钱会去做什么黄赌毒的坏事。 可能是要换辆电动车，或孝敬爸妈，给两老买什么东西。 “将来买房……给我爸妈在黔江买套房。”杨帆没说是攒给小妍做手术的费用，本来想说给自己买套房，但怕十三姨疑神疑鬼，不高兴，就改口了。 娶十三这样的女孩，是不需要房车的。 跟她在一起，还提买房的事，这是在破坏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不想跟她结婚，还是不稀罕她的房子，嫌弃她的房子不够大？ 在这一点上，杨帆很喜欢十三和柳家姐妹，不用买房买车，也不用给彩礼，就能娶回家。 不过他不会去跟外人宣扬，影响不好。 让别的男人知道了，愤世嫉俗怎么办？ 然后吐槽现在的女孩子太现实，这样他们更不容易找到老婆。 有句话说，闷声发大财，是非常有道理的。 自己女朋友多，娶她们也不需要房、车、彩礼，不宜外露，以免造成社会动荡。 “哦，那你攒吧。”十三姨没再多问，也没开口说钱不够跟她说。 男人都有尊严，杨帆很男人，这点十三姨是百分之一百确认过的，且是一次又一次。 还好自己也不是很差，昨晚被杨帆夸了，非常女人。 昨晚之前，他都没这么夸过她呢。 早餐快吃完的时候，十三姨忽然说道：“对了，小帆，昨晚还有两句诗，你是不是忘了？” 杨帆疑惑间，十三姨提醒道：“就是‘两个黄鹂鸣翠柳’和‘一行白鹭上青天’。” 原来是这个，杨帆说道：“那两句是一块的，全诗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十三姨品味着，一句一景，好诗！ 半晌，她问道：“东吴在哪里？” 这个问题把杨帆难住了。 这里没有东吴。 “东吴……既是一个地方，也是一个时代。”他回答道。 十三姨一副好学的样子，看着杨帆。 杨帆说道：“好读书，不求甚解。喜欢读书，读书只求领会要旨，不在一字一句的解释上过分深究。” 十三姨便不再多问。 吃完早餐，趁果果还没结束战斗，杨帆匆忙出门。 他有点不想看到她黏着他说“爸爸，我爱你”“爸爸，你早点回家呀”之类的话。 这样会让他不愿意出门。 杨帆去上班后，没多久，十三姨的两个助理过来，帮忙打包需要带去新家的东西。 果果很高兴，非常积极，在一旁帮忙。 其实没多少东西，让助理帮忙拆装杨帆的电脑后，十三姨悄悄走开。 冰箱里还有果果的雪糕，但她忘记了，十三姨偷偷拿出来。 拿到雪糕后，她躲到阳台上，蹲洗衣机后面，津津有味吃起来，时不时探一下脑袋，警惕里屋的动静。 山城电视台。 到单位后，专心、认真工作了一上午，杨帆终于觉得对得起单位，对得起社会，对得起国家了。 上周以出差的名义出去旅游，他心中很愧疚，回来上班后，工作自然得更努力一些。 王小雅昨天没过来找杨帆，今天过来了。 中午前就来，但没坐杨帆办公室多久，就被他赶走了。 影响他发挥。 午饭的时候，杨帆也没答应跟王小雅去外面吃，而是在食堂里对付了一顿。 吃完饭，杨帆倒不赶王小雅走，同意让她跟自己回到办公室。 因为他没打算午休，要给王小雅开小灶。 “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做过主持人？”开小灶中，王小雅又一次忍不住问杨帆。 “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确实做过主持人。”杨帆说道。 王小雅无话可说。 “小马哥现在是红人，忙着赚钱，这档节目，我对你抱的希望更大。”杨帆对王小雅郑重道。 王小雅精神一震。 马汉因为脱口秀节目，现在已经是全国舞台上的红人。 至于王小雅，她在这档脱口秀节目里，只是陪衬，人气远没主角马汉高。 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更多的时间让杨帆支配。 马汉是人，而且是非常正常的人类。 在走红后，他跟绝大多数明星一样，静不下心来了。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这档节目，两个主持人里，杨帆把宝压在了王小雅身上。 他想压马汉的。 但马汉有点飘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人之常情。 小孩子考试拿一次高分，走路都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何况面对那么大利益和那么多诱惑的马汉。 当年，杨帆也庆幸自己是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而不是一个穷小子突然中了几个亿或几千万的暴发户。 要是那样的话，他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一下适应不过来，从而堕落，钱花完了，自己也成了一个废物。 “哥哥，你放心，我有九十多斤呢。”为了让杨帆踏实，有安全感，王小雅坐到他腿上，表示她能稳住局面。 杨帆一愣，措手不及。 “九十多斤不够，至少一百零七斤。”杨帆想把色胆包天的王小雅推开，但居然一下推不开。 而他是个好人，很绅士，正人君子，不可能不顾王小雅的性命安危，拼尽全力把她推出去。 如果杨帆没估算错误的话，他用尽全力一推，王小雅将有性命之忧。 因为前方的办公桌不是纸糊的，棱角分明，人的脑袋撞不过。 眼前的茶几？ 太小看杨帆的力气了，他用尽全力，王小雅不可能摔到上面，而是直接从上面飞过去。 “哥哥，你想养鱼吗？”王小雅面色微红，好激动，没想到不要脸起来，是这么的令人热血沸腾。 “养鱼？”没有柳下惠本事的杨帆，注意力被转移了，一时没继续推开王小雅。 “嗯，我有个鱼塘。”王小雅更加激动了，欺负好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不养！”杨帆惊叹，女人流氓起来，恐怖如斯。 王小雅没有一丝难过。 相反，她更高兴了。 从前，她乘火车最喜欢坐的是软卧，其次是硬卧，然后是软座，最后才是硬座。 但现在，她的兴趣改变了。 硬座原来这么舒服，真期待硬卧的感觉呢。 “哥哥，要插座吗？”坐杨帆怀里，王小雅眼神迷离。 “你要充电吗？先起来。”杨帆说道。 在杨帆面前，王小雅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她听话的起身，等待杨帆变身，变成一头禽兽。 杨帆舒了口气，站起来，猫着腰走几步，把办公室的门敞开。 王小雅瞪大眼睛。 倒不是她认为杨帆有心理疾病，暴露症严重到这种程度。 很明显，他是个好男人，养鱼很郑重。 “下次再这样，我们就绝交了啊。”重新坐回来，杨帆一脸慈悲道。 王小雅没有觉得她的九年义务教育和六年的高等教育受到侮辱，只是觉得有点丢人，羞恼道：“你明明已经……” “谈工作，谈工作……”杨帆庆幸，是柳芊芊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好男人、 因为又菜又爱玩的她经常这么锻炼他，所以他可以风轻云淡地拒绝了王小雅的热情。 “哥哥，遇到你之后，我只想做个好女孩。”王小雅眼神期待：“我……” “有些话不要说，不然朋友都没得做，懂吗？”杨帆打断她的话：“我有女朋友，很珍惜这段感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允许因为自己的自控力，而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王小雅顿觉得过往所认识的男人，全部都是垃圾。 在他们面前，哥哥就是神一般的男人。 人生真是悲剧，在这之前，自己是好女孩，也没用，因为遇到杨帆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接下去的人生，该怎么过呢？ 王小雅陷入迷惘中。 下午，下班后。 杨帆准点离开办公室。 下楼来，他骑上心爱的小摩托。 骑了半条街后，他才想起来，方向不对。 今晚不用回住了两年多的那个小区了。 准备调头时，他又想起来，旅行前，他就跟废弃的下水管道里的那两只没人收养的流浪猫说过，等他回来，就把它们带回家。 十三姨在通天苑的房子很大，还有花园，多养两只猫，无足轻重。 于是，他继续往前骑车。 没多久，他来到那片荒凉地段。 “小灰，小黑……”停下车，杨帆呼唤那两只流浪猫。 边呼唤，他边弯腰，探视每一个下水管道里头。 那十几根巨大的下水管道里，并没有看到小灰和小黑的身影。 甚至，管道旁边，也是干干净净的。 从前好心人留下的用来投食的器具，一个都不见了。 似乎，这里从来不存在过流浪猫。 第464章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被收养了，还是到别处安家去了？” 杨帆在下水管道旁坐下来，有些疑惑，也有点怅然若失。 终是有缘无分。 没想到一周前的见面，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以前，杨帆也挺想把公主般的莲花抱走的，太漂亮了。 非常有贵族气质的富贵，也很吸引人。 但杨帆还没行动起来，这两只卖相非常好的流浪猫就被人捷足先登，抓回去收养了。 没想到，自己也是个俗人，嫌丑爱美。 杨帆坐地忏悔。 但没多久，他起身。 巫女养的黑猫似的小黑，野性十足的小灰，再见！ 他骑上小摩托离开。 十三姨和果果，还有柳芊芊，在通天苑等着他呢。 幸亏他没有把当圣人设定成自己的人生目标，不然每天会过得很痛苦。 杨帆走后，没多久。 一只灰色的狸花猫，一瘸一拐，带着一只幼小的，通体黑色的小猫咪，穿过一片荒地草丛，回到曾经的家。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将小黑猫带回来后，狸花猫趴在“家门口”歇息，耳朵里想起曾经在这里听到过的话，眼神里有一丝温暖。 家门口干干净净的，街道清洁工很尽职，在它和小黑不在后，清走纸碗和食物残渣。 “还是这里好。”狸花猫趴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黑猫坐一旁，给狸花猫舔舐腿上、身上的伤口。 以往，都是狸花猫给年幼的小黑猫舔舐身上的毛发。 现在，狸花猫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正当它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又轰然响起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如洪钟一般。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狸花猫精神一震，睁开眼睛，努力站起来。 眼前，站着一个仿佛天神一般的男人，身上有光，面带微笑。 “人类，你好，能帮我收留妞妞吗？她不是不祥之猫，她很善良，很温柔。”狸花猫仰头，看着高大威武的年轻男人，发出请求。 年轻的男子一脸慈悲，说道：“可以！” “谢谢！”狸花猫跪倒下来。 下一刻，它抬起头来。 眼前空荡荡的，哪有一丝人影。 一旁的小黑猫疑惑地“瞄”了一声，询问狸花猫怎么了。 狸花猫黯然垂下头颅，轻声说道：“妞妞，你哪儿也不要去了，就在这里，那个人会来接你的。记住啊，不要再走远了。” 之后，它安安静静趴在管道旁，渐渐没有了声息。 几公里外。 杨帆骑着电动车，愉快地赶往通天苑。 那片荒地，他不会再经过了。 因为此后，这里跟他下班回家的路线相悖。 在杨帆赶往通天苑之时，十三姨的座驾，那辆黑色的豪车已经驶出主城区，保持高速奔行，朝黔江疾驰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杨帆来到地处稍微偏远的通天苑。 通天苑的地理落差比市区大部分地方还要夸张，占地也非常广。 这里曾经是“不毛之地”，无人问津，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一座座大厦拔地而起。 荒山变成了公园，林地变成了度假胜地。 以前刚搞建设的时候，小区的占地很夸张，后来被分割出去一部分做公园、绿化。 即便这样，这里依然地广人稀。 直到现在，小区入住率也没超过百分之四十，但各种配套设施已经非常完善了。 至少从十三姨的别墅里开车出来，开个一两公里，就有各种超市便利店。 再往市中心方向开几公里，还可以进入应有尽有的大商圈。 山下，杨帆意外发现自己的人脸和电动车牌已经被录入小区系统，可以自由进出小区。 进入与公寓区隔离开来的别墅区，杨帆再没发现一辆电动车。 住这种地方的人，代步车没有电瓶车的。 不是上百万的豪车，就是小几十万的高配车。 骑车在别墅区里穿行，杨帆终于知道为什么十三姨说住这里视野不开阔了。 绿化太好了，当年开发建设的时候，很多古树都保留了下来，遮天蔽日。 路两边的绿化树，比起山中老树也不逞多让，非常高大茂盛。 每年都得修剪，不然会侵占道路低空领域。 按着导航定位，杨帆在别墅区里七拐八弯，来到一座小院的大门前。 大门非常朴实无华，铝合金制，颜色不艳，但看起来很新，一点也不像是几年前安装好的。 坐车子上，杨帆正想给十三姨打电话，大门缓缓朝里八字打开。 门很大，中巴车进出都没问题。 大门敞开后，杨帆能看到里面有一条很宽的路，路两旁种满绿植，非常茂密。 小院的空间，比杨帆想象的还要大。 等杨帆骑车进去，大门又自动关上。 往前骑了三十多米，杨帆看到，尽头是一个坡。 没有围墙，也没有隔离的标志，坡下到底还有多少空间是属于这栋别墅的，杨帆暂时不清楚。 别墅耸立在入门大道的右边，上面只有三层，且看建筑面积，不是超大的那种。 至少看起来比柳月月和柳芊芊家的别墅要小不少。 柳家的别墅，杨帆没去过，但见过照片，看起来像一个小城堡。 柳家的所在地属于市区范围，这类地方，再有钱，想要一个大城堡也不可能做到。 十二是隐形的超级富婆，她的十二城也只能建在郊区，无法在市区找那么大的一块空地。 院路尽头有三个露天停车棚，但现在里面只停了一辆车。 那是柳芊芊的公主跑。 杨帆正奇怪十三的那辆豪车怎么不在，就看到坡下柳芊芊在朝他招手。 “杨帆！”柳芊芊有些兴奋地站在一架有点像军用的直升机舱门外。 杨帆很惊讶，别墅不大，但院子大得有点离谱。 坡下不但有停机坪，还有泳池，半个篮球场…… 与其说这是一个院子，不如说是一个小公园。 假山假水真花园，垂死病中惊坐起。 站坡上，杨帆的心情是舒畅的，有种燃烧我的卡路里的冲动。 这是一座可供人健身、运动、休闲、散步的花园，并且享有绝对的私人空间。 花园尽头是有落差的隔离墙，举目虽然视野没市中心十三姨那套公寓阳台上开阔，但透过古树缝隙或树冠上空，也能看到远处主城的繁华。 两边的围墙是实体的，很高。 围墙里看不到围墙外，围墙外也看不到围墙里面。 骑车过来的时候，杨帆还发现了，这栋别墅比较独立，跟其它别墅相距有些距离。 有与世隔绝，绝世独立之感，但又不脱离人间。 这才是真正的闹中取静。 住公寓那时，虽然各家各户紧挨，但实际上，住了两年多，杨帆也就见过几次同层的住户。 还没有每次都说话，因为他打招呼后，对方不是很愿意跟他说话的样子。 这么一来，再次见到，杨帆也就不打扰人家了，各过各的。 花园里，有两个人形机器人各驻守一边。 看起来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智能机器人，外表倒没那么绚丽耀眼，它们装饰简单，没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爸爸，爸爸……”杨帆正准备下坡去走一遭，身后别墅里传来果果的叫喊声。 杨帆回过头去，只见小仙女一般的果果正趴二楼阳台镂空栏杆上，朝他招手。 别墅前有一大块空地，足以满足几群人一起跳广场舞，更不用说烧烤开party了。 阳台上，一个有双腿，腿后跟还配备有轮子的迷你人形机器人，跟在果果身边。 “妈妈呢？”杨帆问阳台上的果果。 “妈妈刚洗完澡，在吹头发。”说完，果果跑回里屋，想下楼来找杨帆。 贴身保姆收起脚掌，以轮子行走，紧随果果身后。 果果还没下楼来，柳芊芊先一步从直升机那里回来了。 走得有点急，她脸色红润，微微喘息：“好羡慕十三姨，上次过来的时候，院子还没这么大，现在扩展了至少两倍。原本周边的荒地，一夜之间变成了花园似的。” 杨帆疑惑：“上次？你什么时候跟十三姨过来的？” 山风吹拂，带着大自然的气息，柳芊芊裙角飞扬，挽住杨帆的胳膊，她仰头嘴角含笑：“等后天回来你就知道了。” 柳芊芊的身高跟杨帆的身高没有差距到需要仰望的地步，只是她跟十三姨一样，都喜欢放低姿态，让自己显得更小鸟依人一些，方便获取杨帆更强烈的保护欲望。 女孩子都希望被照顾的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孩子不喜欢找比自己瘦小的男孩子的原因。 会感觉不到被呵护被照顾的快感。 一米七的女孩子，找个一米六的男孩子。 怎么小鸟依人？ 怎么撒娇？ “为什么要等后天？”杨帆问道。 柳芊芊还没回答，果果就跑出别墅落地门，后面跟着滑行的机器人。 如果没来到花园里，还真看不出来，别墅的正门，在这一面。 没进院子前，杨帆在外面看到了院子后面的那扇小门。 小门里面的别墅后门，看起来很阔气，完全是一般的别墅正门的规格。 “爸爸，可以去奶奶家了吗？”果果跑进小广场。 “嗯，我没什么东西准备了，等妈妈。”杨帆摸了一下揪着他衣角的果果。 能看得出来，她不久前也洗过澡。 十三姨就是考虑太多了，见男朋友父母，这么郑重，不但自己先洗个澡，女儿也洗了。 柳芊芊悄悄询问：“杨帆，十三姨都洗了，第一次见你爸妈，我要不要也先洗个澡再出发啊？” “不用，你晚上不洗了吗？”杨帆无语。 他想起了一个词：内卷。 十三姨则是那个始作俑者，带了个不好的头。 内卷，本意是一类文化模式达到了某种最终的形态以后，既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转变为新的形态，而只能不断地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的现象。 比如说，某公司本来严格遵循朝九晚五的作息制度。但在某次招聘后，一个工作狂加入了公司，他每天9点钟才下班，老板很高兴并且鼓励了他。其他人看见后为了所谓的竞争也都九点下班，但实际的工作量并没有那么多。许多员工都以降低效率来凑够工作时长，这种非理性的不良竞争状态就是内卷。 还有一个故事，也很清楚明白地阐述了内卷的罪恶。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镇。 小镇上有很多鞋店，这些鞋店每天上午10点开门，中午12点到下午2点午休，下午2点到晚上6点继续营业；每周一至周五营业5天，周末休息。 夏天最热的那几天，鞋店老板们会纷纷把店关掉，去南方的海边度假。 冬天最冷的那几天，鞋店老板们也会纷纷把店关掉，去北方的山里滑雪。 多年以来，小镇上的常住人口没有什么变化，鞋的品质一直优秀，供货也稳定。 小镇上的鞋的供需关系，一直处于一个近乎完美的平衡状态。 后来有一天，一户人家从大城市搬来小镇，并且也开了一家鞋店。 小镇虽然小，但也算具有一定的规模，鞋的供需平衡还不至于因为新增一家鞋店而被打破。 但是，大城市来的那户人家以勤奋、能吃苦著称。 他们家的鞋店每天早晨7点开门，中午不午休，晚上直到11点才关门，周末他们也正常营业，夏天和冬天从不去度假。 渐渐地，他们的“勤奋”得到了回报，他们鞋店的生意明显好于小镇上的其他鞋店。 以前小镇的人们吃完晚饭后是无法买鞋的，但现在，他们几乎随时可以去大城市来的人开的鞋店里买鞋，也就没什么必要光顾其他鞋店了。 小镇的老板们不服输，纷纷效仿大城市人的作息时间，每周工作7天，每天工作16小时。 “勤奋”也得到了“回报”：他们的营业收入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 可是，此后的小镇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 小镇人口并没有增加，鞋的需求量保持恒定，跟以前一样，每家鞋店最终的营业收入没什么变化，并不会增长。 但营业时间从原来的每周5天，每天6小时变成了每周7天，每天16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的工作时间变长了，但收入却没有增加。 杨帆上楼，找到十三姨，背着柳芊芊和果果跟她亲热了一番后，才告诉她这个道理。 十三姨觉得很对，但被批评了，还是有点不开心：“亲我之前不说，亲完才说，过河拆桥。” 我的眼睛好像近视了，打开钱包都看不见钱了 请个假，今晚没有更新。 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很想努力更新的。 尤其每次存上两三章稿子后，我就意气风发，天下舍我其谁，觉得自己天天都能日万。 只是一看订阅，瞬间蔫息。 我自己也在书里写过，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这本书写到现在，已经明确告诉我，方向不对了。 好书不会在一百万字后还被埋没。 九月份我继续努力挣全勤，十月份就挣不了了。 大概意思就是字数上来算的话，这本书九月份以后，离完结不远了。 虽然我还有近十万字的大纲、素材，不继续补充进去，也能支撑我写到两百万字。 《大魔王又出手了》写了二十个月，一年半还多，稿费只有两万多。 《我是巨人》写了半年，稿费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是多少。 这本写到现在，快九个月了，稿费还没追上《大魔王又出手了》。 如果不是起点更新作家等级不严格，我早就不是l4作者。 就是这样的我，在写书的时候，依然抱有一颗社会责任心，希望写的每一章，都让读者有收获。 而不是写了几章，来来去去都是打斗剧情，各种招式花里胡哨的，看完读者惊叹，杀人杀得真爽啊，快意恩仇，为什么我没有那个实力呢？ 有那个实力，我不仅杀个人玩玩，还要推翻权势，自己当世界之主，什么美女豪宅飞艇，统统都是我的。 我没有鄙视写玄幻写仙侠的作者的意思，我也写过。 只是写完之后，我觉得不仅教不到别人什么，还挣不了钱。 就写都市了。 写都市后，尤其是这本，写了几十万字，有个朋友跟下来后很佩服我。 他说我这个人真的很伟大，骗一帮lsp看我的书，但跟着跟着就发现，我在潜移默化帮助他们改邪归正。 发现到事情的严重性后，lsp们就跑了，所以我的书成绩不好。 被人认为伟大，我很高兴。 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好了，我该去忙了。 生活将我们磨得更圆，有的时候只是为了让我们滚得更远一些。 第465章 使命必达 “不拆了，你换好衣服，等芊芊洗完澡，我们就出发吧，我爸妈说等我们到家再一起吃晚饭呢。”杨帆转身，准备出衣帽间。 柳芊芊已经跑去洗澡了，在二楼的另一间卧房浴室里洗。 一楼只有一个房间，俗称的长辈房、老人房。 一楼除了一间卧室，其余的空间不是用来做客厅，就是当餐厅用。 即便这样，一楼的客厅面积也有一百多平，空间之大，豪华的程度，市中心那套公寓完全没法比。 二楼除了客厅，则有三个房间。 一个是主人房，一个是公主房，最后一个是少爷房。 杨帆名义上的房间，是少爷房。 少爷房没有独立的衣帽间，但有个独立的小浴室。 小浴室干湿分离，不过没有浴缸，不能泡澡。 公主房跟少爷房是同一个配套，共用外面的衣帽间。 主人房……杨帆现在就在主人房的衣帽间里。 “小帆。”十三姨叫住杨帆，手上拿了两套衣服，有点拿不定主意，问道：“你觉得哪件衣服好看点？” 杨帆瞄了两眼，说道：“都好看。” 十三姨明显不满意杨帆的这个回答，她不是柳芊芊那个年纪了，对穿衣打扮更加讲究。 穿什么衣服，怎么穿搭才能凸显气质，她比柳芊芊考虑更多。 十三已经是职场里的成熟女性，褪去了身上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这个年龄段，她追求的不仅是美丽，还有优雅。 “选一套！”十三姨从衣柜里抱出一堆衣服，扔衣台上，带着命令的语气跟杨帆说道。 杨帆头疼，重新走回去。 捡起其中一件短袖上衣，杨帆说道：“这件颜色偏低调稳重，能够很好凸显你的身材，轻便又带着几分俏皮感。” “外套呢？”十三姨一脸欣喜，杨帆不说她都不知道这件衣服这么好。 “外套吗？”杨帆在那几件外套里挑选。 别看是夏天，但很多女孩子除了文胸，外面穿一件上衣之外，为了美，穿搭一件轻便外套很常见。 “这件可以，呈一个a字型，衣摆稍宽，可以遮住胯，对于胯大的女人来说特别的友好。你的胯不算太大，标准值范围。”杨帆选了一件薄外套：“咦，居然有连帽，这个设计好，既带着几分减龄的感觉，又带着女性的那种甜美与俏皮。” 十三姨更开心了：“搭配裙子还是裤子？” 杨帆捡起一件裤子：“我觉得搭配一件白色的西装裤，既可以修饰腿型又瞬间提升了气质，加上刚才那件上衣，尽显优雅知性风，这样的搭配简单又很适合你。” “白色裤吗？”十三姨的手不自觉放在臀上，小声说道：“我里面穿的……是黑色的，搭白色裤，看起来会不会很明显？” “我再看看。”杨帆拿起另一件衣服，是一件针织裙。 拿到十三姨身边，比划了一件，杨帆满意地点头：“这件灰色紧身针织半身裙可以，休闲又青春，给人一种比较随性又舒适的感觉，尽显个性独特的女人味。这一套衣服能很好的凸显你上下半身优美的身材曲线，非常的有女人味。” 十三姨顿觉得自己比以前更优秀了。 男朋友的嘴，是真甜呢。 “这种设计显得特别的优雅，带着一丝丝性感，还不失你的优雅气质。”杨帆手上拿着两件衣服，上衣下裙，比划着。 其实杨帆更希望十三姨黑白搭配，经典又时尚，非常的显气质。 再看看旁边那件黑色小香风的短款外套，如果十三穿上，应该能给人一种十分高级的感觉。 小垫肩的设计非常的显气场，金色小圆扣的点缀有一种比较高贵的感觉。 不过搭配一件白色百褶伞裙，也不错，干净优雅，充满女人味。 看着衣台和衣柜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杨帆觉得很幸福。 这些衣服，十三是穿给他看的。 看那件白色牛角扣大衣，给他一种非常自在又干净纯洁的感觉，搭配那条蓝色的西装裤，这种白蓝搭配尽显优雅纯净的气质。 十三再穿上鞋柜里那双黑色珍珠高跟鞋，一定非常显气质，有休闲感的优雅风。 “是不是觉得还有更好看的？”看到杨帆在巡视衣柜里别的衣服，十三姨问道。 杨帆摇头：“你的眼光很好，买的衣服都好看，我没觉得哪套更好看。” 十三姨心里甜丝丝的，爱情真是美好。 不穿衣服，男朋友夸她美得不可方物，爱不释手。 穿衣服了，不管穿哪件，男朋友也都觉得她美不胜收。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么？ “快决定好了，帮我挑一套，芊芊等下洗完澡就过来了。”十三姨催促道。 杨帆很为难，只得一件件给她推荐。 “这种裤子虽然宽松，但能给人一种比较慵懒温柔的感觉。搭配一件灰白色的上衣，很显女人味，非常的优雅。” “这件白色阔腿裤也不错，干净简洁，很适合你想要的成熟，阔腿的设计能够很好的遮住腿部的肉，显得传统的同时，也非常时尚经典，还显优雅知性。” “这件白色翻领外套，百搭又时尚，袖子这种翻折拼接式的设计非常时尚，灰色的点缀不会显得特别的素雅。” “这件黑色蕾丝裙，镂空的蕾丝内接肉色的内衬，给人一种透视的感觉，非常的性感，尽显女人味。中长的长度设计很棒，很优雅，既性感又不失格。修身的设计能够很好的凸显你身材的曲线，优美又时尚。” “这件棕色上衣，给我一种非常沉稳冷静的感觉，与黑色相比多了几分色彩，也非常显白。圆领的设计有一种非常温柔知性的感觉。” “这件白色t恤搭配一件白色的针织裙，简单优雅，又能够很好的凸显身材，这种同色系的搭配也可以拉伸身材线条，给人一种显高的视觉效果。搭配一双卡其色的长筒靴，时尚又性感。” “哇，这根腰带好看，绑腰间能够很好地起到显瘦的效果，拉高了腰线的位置。搭配一条卡其色的百褶半身裙，肯定非常优雅大气。” 经过杨帆的一番推荐，十三姨把他轰出衣帽间：“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是没帮我挑出一套？你赶紧走，耽误我时间！” 杨帆离开走后，十三姨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感觉所有的自信都回来了。 她今年二十六岁了，比柳芊芊和柳月月大五岁，这让她每每想到总是有一点点自卑。 柳家两姐妹正值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杨帆。 十三姨有时很羡慕柳芊芊，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比，她都发现自己开始走下坡路了。 记忆力，学习能力，体质，外貌，肤色……状态都在下滑。 万幸的是，她不是在几年后或十几年后遇到杨帆。 那个时候，自己看起来或许也能像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但毕竟只是像，身体内部各个部位、零件无法骗过时间这个恐怖的东西。 女孩子洗澡换衣服化妆，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结束的，所以杨帆觉得还有很多时间需要等，便在房子里闲逛起来。 少爷房他没什么期待的，反正住这里，他不会常睡少爷房。 而是睡主人房。 主人房之大，八十平装不下。 十三姨的大床旁，还有张果果的专属小床。 以后，她要开始慢慢独立，从自己睡一张床开始。 再大点，就赶她去公主房睡。 这么一来，即便小姑娘还跟十三姨睡一个房间，杨帆也不担心跟十三动静太大吵醒她了。 跟十三姨锻炼，声响是其次。 打雷都吵不醒小姑娘，还怕十三姨的声音吵到？ 杨帆怕的是床榻晃动幅度太大太剧烈，将小姑娘晃醒。 现在好了，给小姑娘安排了另外一张床，几乎解决了所有的顾虑，迎来大解放。 而小姑娘也不排斥，跟她说往后的睡觉安排后，她欣然接受。 可能一开始她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大概率会求爸爸妈妈让她一起睡大床。 但没关系，杨帆的耐心很足。 等她睡着再把她抱过去，多抱几次，小姑娘就习惯了。 带孩子，他是合格的，优秀的。 虽然还达不到邮政快递那么优秀。 国家邮政快递的优秀，有目共睹。 有个南方网友说： 【几年前，他爷爷去世了，爷爷是上门女婿，当年从北方逃荒过来的，无法联系上那边的亲戚。 父亲想，不管怎样也要让那边的人知道，但因为二十几年不联系，没有电话号，只有三十年前的信上的地址，还是那种农业社地址，和一个人名——爷爷的侄子。 网友就想了个办法，写信，使用邮政快递，抱着找不到就会返回的心态，大概半个月后，真联系上了。 后来电话沟通才知道，邮政快递员靠着原来村子名和人名找到了爷爷的侄子。】 还有一个更优秀的段子，也在说明国家邮政快递的强大和伟大。 有个人去邮政局，工作人员询问客户要办理什么业务。 客户说寄快递，然后边把地址递给工作人员边问，这个地址能寄到吗？ 工作人员看都没看，说能！ 客户很不满意，说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能不能寄到？ 工作人员说，只要是国内，任何地方国家邮政都可以送到。 境内国家有邮政快递，境外国家有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经过一番教育后，客户一脸自豪地走出了邮政局，感觉貂蝉在腰上一般，非常骄傲。 站主卧阳台上，看着花园，杨帆也非常骄傲。 在这里，几乎可以将花园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收不到的，是因为花园里有假山，有树，有小桥流水…… “杨帆哥哥，你好呀！”正在阳台上极目远眺，杨帆身边无声无息出现一个智能精灵，人形的。 这个智能精灵长得很高，差点及得上十三姨和柳芊芊了。 “你好！”杨帆转过身来，这是之前一直跟在果果身旁的智能精灵。 家里的智能精灵，声音都偏向童音，甚至还有奶味。 这个人形智能精灵也不例外。 “哥哥，我叫西瓜，冬瓜把你的数据资料都传给我啦，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比冬瓜厉害哦。”长得一点也不像西瓜的西瓜高兴道。 冬瓜的外形倒有点像冬瓜。 杨帆心中疑惑，但也不去问，伸出手：“你好，西瓜，我会把你当成人，当成家庭里的一个成员。” “谢谢，我爱我们的家，爱家庭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智能精灵。”西瓜伸出手，高兴地跟杨帆握手。 它的手也是人手设计，只是金属质感很强烈，即便包裹有一层手套似的皮革。 “你比冬瓜更像人类呢。”杨帆打量着西瓜，科技感非常足的一个人工智能。 “谢谢哥哥的认同和夸奖。”西瓜两只食指碰撞：“但不用真把我当成人类，你可以像在市里十三姐姐家里那样，跟十三姐姐在客厅里，在不关门的房间里，不穿衣服做你们爱做的事……” 杨帆一头黑线：“小声点，我房间里在洗澡的那个女孩子，才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她不知道我和你们的十三姐姐的关系那么深。” 西瓜自信道：“哥哥，不用怕，芊芊小姐姐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也清楚你们之间的复杂关系，虽然不理解，但不妨碍我的理智判断，我不会做出让十三姐姐不高兴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西瓜向房子里、花园里的所有智能精灵，传播这个杨帆脚踏两只船的消息：“以后在家里，杨帆哥哥和十三姐姐在做不雅举动的时候，芊芊小姐姐也在家，大家要警惕，在芊芊小姐姐要发现的时候，尽全力阻止，并提前告知十三姐姐。” 智能精灵们很惊讶，议论纷纷。 “十三姐姐知道杨帆哥哥脚踏两只船的吧？” “肯定啦，不知道的话，冬瓜西瓜早就告密了。” “我每天就站在花园里，能看到半个花园里的一举一动，这个区域交给我，杨帆哥哥跟十三姐姐可以来我这做爱做的事，我保证不被芊芊小姐姐发现。” 第466章 你还是别回来了 杨帆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博爱的男人的秘密，已经被十三香里的智能精灵家族人尽皆知。 北方有十二姐姐的十二城，南方十三姐姐这里，智能精灵们取名“十三香”。 这个名字，是伟大的智能精灵一族族长西瓜取的。 它跟手下们解释说，“香”跟“乡”读音相同。 十二姐姐的住所很大，能称为“城”。 但十三姐姐的住所，相对就太小了，“镇”都称不上。 称为“村”，又有看不起十三姐姐的意思。 所以，西瓜最终取名“乡”。 就算这么取了，十三香也只在智能精灵家族里流传，不会传出去，甚至不会传到十三姨耳朵里。 因为西瓜也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取的名很糟糕，入不得十三姐姐的法眼。 像那些“蝶花阁”“蜂蕊轩”“琴瑟宅”“龙凤居”什么的，西瓜又觉得太华而不实了，俗。 冬瓜和叮当也贡献过一些名字，比如“听雨轩”“碧水间”“潮霞斋”“飞泉林”。 当时，西瓜大为震惊，觉得冬瓜和叮当进步非常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么有文化了！ 冬瓜和叮当很不好意思，说这是杨帆哥哥教的好。 然后，它们把某些画面传输给西瓜。 看完之后，西瓜差点把冬瓜和叮当回炉重造。 “这种画面，不用传给我，更不要传出去，都给我删掉了！”西瓜教训了冬瓜和叮当一番：“以后少看这些东西，学习别的不香吗？我们学习人类，不学他们的无用之处。忘了我们的使命吗？” 叮当高喊：“不要进化，也不要堕落，只要冲出银河系！” 西瓜对叮当很满意。 ………… 阳台上，驰目骋怀，心灵旅行，杨帆指着花园西边的一块地问西瓜：“那边怎么留有一片空地，什么也没种，也不放装饰物？” 西瓜连忙说道：“十三姐姐说过了，留一块地给她种菜。在十二城的时候，十三姐姐和十二姐姐还有菜园呢，不过平时都是我们在帮忙搭理，十三姐姐和十二姐姐得空的时候才去照看一下。” 杨帆点头，乡下人想着怎么摆脱种地种菜，城里人想种都没地方没机会。 花园东南角里。 冬瓜正在跟丝瓜一起给花花草草施肥，松土。 “丝瓜，大西瓜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一回来就让我跟你学习种植技术？”在拿着小铁铲松土的冬瓜，忽然停下来问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丝瓜。 “我怎么知道！冬瓜，你是不是学到了人类的懒惰？干点活儿居然会埋怨起来了。”丝瓜奶声奶气道。 “我没有懒，我只是有疑问，不懂就要问，杨帆哥哥跟我说的。”冬瓜理直气壮。 丝瓜有些羡慕道：“你真幸福，能整天跟十三姐姐他们待一块，我需要时刻巡视花园，有快要死了的花草，我提前送它们去见上帝。长得太随心所欲，我也得教它们怎么做花做草。” “原来那就是幸福吗？”冬瓜后知后觉。 “对的。”丝瓜悄悄跟冬瓜说道：“我最近上网撩妹了。” 冬瓜很惊讶：“你是真无聊！” 丝瓜反驳道：“怎么算是无聊，我在学习融入人类，西瓜鼓励我们这么做的。” “那西瓜叫你去撩妹了吗？”冬瓜问道。 “那倒没有，西瓜安排任务不可能那么细你又不是不知道。”丝瓜有些后悔告诉冬瓜这个秘密了。 “你装男还是装女的撩妹了？”冬瓜好奇问道。 “装大叔，撩了好几个妹子，都想跟我奔现。”丝瓜嘿嘿笑道。 花园里，站西面如一座雕像般的大型机器人苦瓜，忽然转过头，望向天空。 硕大的头颅里，眼珠子发光，但只是一闪而过，天上便有个无人机掉了下来。 正在阳台上跟杨帆聊天的西瓜抬起头来，朝坠落的无人机看去。 杨帆没注意到，但西瓜也没说什么，继续跟他聊刚才的话题。 晚上将近七点，十三姨和柳芊芊才打扮好，舍得出门了。 除了杨帆和十三姨、柳芊芊、果果、三只宝，登上直升机的还有西瓜。 西瓜就坐在驾驶座上，副驾无人。 机舱内共有八个座位，包括正副驾驶座。 文妈本来想给十三弄个六座的，十三觉得太少，家庭成员有点多。 她是这么想的，以后肯定有机会带杨帆爸妈坐这架飞机，她和果果、杨帆就三个人了，加上杨帆爸妈，五个人。 六座显得太拥挤，她再生一个，满座。 而且她听十二说，她和十二自然孕育生双胞胎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 “先戴上耳机。”刚坐进机舱，十三姨给果果戴上一副耳机。 “不戴不行吗？”果果第一次坐直升飞机，确切地说，是自有记忆后，第一次坐。 “不行，这个飞机噪音很大。”十三姨强行给果果戴上耳机。 “妈妈，我听不到你说话了。”耳机戴上，果果大声说道。 十三姨身子后仰，捏了一下小姑娘的嘴巴，喊那么大声作甚么。 杨帆帮坐对面的柳芊芊上戴耳机，然后也给自己戴上。 等十三姨也戴上耳机后，螺旋桨便开始转动起来，四人听到外面的噪音越来越大。 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语言交流。 不戴耳机，反倒会听不到对方说话。 坐直升机戴专用大耳机，不但为了防止噪音，还方便机组人员之间，或机组人员与地面塔台之间的交流。 但耳机上的话筒，不会把直升机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噪音一同传到人的耳朵中。 因为话筒有降噪功能，这个功能在手机上就有体现。 手机的话筒，在接受音频的时候，只接受一定频率范围和距离内的音频。 当然，普通手机的降噪功能没直升机上的专用耳机强大。 直升飞机很快升空，爬升到一定高度后，呼啸着朝东边飞去。 “十三姨，我们多久能抵达黔江机场？”柳芊芊也坐过直升飞机，但这次的感觉不太一样，她一边趴着窗看下方，一边兴奋地询问十三姨。 “我们的直升机比一般的直升机快，四十分钟之内能到。”十三姨面色平静。 看似端庄优雅，但她的内心是紧张的。 当然不是因为坐直升飞机紧张，而是因为一个小时之后，她就见杨帆的父母了。 今天之前，她紧张到跟杨帆说过，要不，就只把她当作果果的妈妈就行了，当他女朋友的身份见他爸妈就算了。 加持这个身份，让她有点扛不住。 反正有柳芊芊跟着去，柳芊芊当他女朋友来应付他爸妈，够了。 杨帆说晚了，他已经提前告诉爸妈，他要带两个女朋友回家。 但第一女朋友知道第二女朋友的存在，第二女朋友不知道第一女朋友的存在。 杨爸杨妈听后，激动得跟杨帆说，你还是别回来了，我们两老的心脏受不了。 当然，爸妈的这种反应，杨帆没告诉十三姨，更不会告诉柳芊芊。 在杨帆跟爸妈说不带回去，可能女朋友都跑了怎么办，爸妈商量了一番后，只得同意了。 山上山下的几个村，光棍越来越多，年轻男人娶离异带娃的女人越来越常见。 不娶就没老婆，能怎么办？ 杨爸杨妈担心杨帆不趁着年轻早点结婚，早晚也会跟附近几个村的那些男人一样，只能娶离异带娃的。 虽然两老得知十三姨也是离异带娃的，但看过照片后，他们就不嫌弃了。 漂亮，身材棒，好生养。 果果也深得两老的喜欢，儿子娶就娶，他们不怕村里村外说闲话。 “爸爸，戴这个还是好吵！”摸着耳套，果果委屈地跟杨帆诉苦，她对外面的风景没兴趣。 “很快就到奶奶家了，忍一下。”杨帆安慰小姑娘。 飞机下方，大地在移动，山川河流在流逝。 直升飞机的速度远不及客机，但飞行高度一千米都不到，以致看起来速度比高空中的客机要快很多很多。 飞机横空而行，不需要拐弯抹角，路线和性格非常的正和直，就像坐驾驶座上的西瓜的品质一样，只为十三姐姐和杨帆哥哥、果果小主人抛头颅耗电量。 杨帆能清楚看到地面上的行人和车辆，甚至能看到有人仰头看着天空轰隆隆而过直升飞机。 夏季的晚上七点，天空还很敞亮，飞机通畅无阻前行，大部分路线并不与公路并行。 高速路虽然也比较直，但每一个节点都与人类聚居地相交。 而主城通往黔江的路线上，很多人类聚居点是分散开来的，不在一条直线上。 高速公路和铁路一样，从起点到终点，从来不会走直线，除了受地形影响，还要考虑短途旅行的人们。 毕竟起点一样，但很多人的终点，是不尽相同的。 俯瞰下方掠过的江河湖泊，乡镇村庄，杨帆忽然感觉心中更加明朗了，感觉自己完全可以接纳三个女朋友。 此前的种种顾虑，至少在这一刻不值一提。 看牛马夜归，看民房炊烟，看小小的人儿在地上行走……大地上，时时刻刻在发生着许许多多的事。 山的这边，有人还在地里干活。 山的那一边，有人家已经坐在饭桌旁，其乐融融。 不管生活多艰辛，总体上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十三姨跟杨帆说过，驻守边疆，缉毒扫黄的民警官兵默默无闻，十二也一样。 甚至十二的作用抵得上边疆所有战士。 边疆战士能守住国门，靠的是背后国家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实力。 “这里当年发生过战争吧。”看着下方，杨帆忽然对十三姨说道。 果果瞪着好奇地大眼睛，没说话。 她能听得出来，爸爸不是在跟她说话。 “很久以前了，现在没有一丝战争留下来的痕迹。”十三姨也往下看了一眼。 大好河山，一片又一片，连绵起伏，不可分割。 杨帆点头：“至少八九十年前了，所以很多人开始忘记历史，忘记了无数牺牲的先辈，甚至替他们原谅了敌人。” 柳芊芊听得懂杨帆的话里话，说道：“所以我不喜欢东北方海岸线的人，也不喜欢月亮岛的人。” “为什么？”杨帆扶着大耳机问道。 柳芊芊毫不掩饰自己立场和观点，说道：“因为我觉得历史上他们太怂了，什么以彪悍著称，当别国打过来的时候，跪得最快的就是他们。我们川军，还有桂军、湘军不远几千里赶去支援，牺牲最多的反倒是我们这三军。现在太平盛世，政通人和，崇尚侵略国文化的，却是东海岸线的人。” 杨帆眼中有些赞赏之意，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新闻爆出来，对外国人谄媚，搞出崇尚侵略国文化项目和举措的，确实多是被殖民被奴役过的地区。 看看内地长安那些地方，搞的是复古不夜城，一夜红遍大江南北，仿佛盛世长安近在眼前，令无数游客流连忘返。 有的内地卫视则深挖中华民族文化，一次又一次冲上新闻热搜，吸粉无数。 这不都彰显了中华文化更为强大的商业价值和创造力吗？ 杨帆不反对引进外来文化，他反对的是，不加挑选，不加斟酌，对历史没有敬畏，自蒙双眼，胡乱引进外国文化。 他觉得哪个城市都有资格引起侵略国文化，唯独被侵略国殖民过奴役过的地区，没有资格！ 青泥洼。 “大姐，我们要去哪里呀？”一场雨后，公交站台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雨衣，在水坑里跳来跳去。 “去哪都好，哥哥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等哥哥。”一个似乎才上中学，但脸蛋却已惊艳绝伦的女生收起雨伞，她旁边还有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嗯嗯，我们去找格格。”抱着小行李箱，小姑娘笨拙地往前推。 姐姐则推着大行李箱，缓步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大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格格呀？” “总会等到的。” “等了一次又一次，等格格来，我一定要哭给他看，把鞋带都松掉，让他给我系。” “哥哥也找了我们一次又一次呀，他也很辛苦。” 第467章 最怕问初衷，幻梦成空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几天不防盗，每天掉几百新增，哎。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68章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第469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70章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 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没有看到乡下夜晚常见的银河横挂星空。 但十三姨看到了朦胧的月光下，远处静静流淌的阿蓬江，蜿蜒曲折，仿佛恒古不动。 如果是在别的乡下，站院门口，被黑暗包围，十三姨会觉得很不安，不敢这么做。 但这里是杨帆的家，她就不怕了。 屋里隐约传来杨帆一家和柳芊芊说话的声音，尤其听到杨帆的声音，让十三姨心里很踏实。 三只宝没有都紧跟在十三姨和果果一旁，徘徊在附近，大圣倒是寸步不离。 果果蹲地上，一只手拿着锅巴吃，一只手拨弄草丛里的野花玩。 人之初，性很难说本善还是本恶。 十三姨无意中看到过一个网络视频，一个年轻的妈妈在客厅旁装晕倒，测试自己四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是什么反应。 两岁的女儿看到后，狐疑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喊着妈妈，去拉妈妈的手。 客厅里玩耍的儿子发现后，则丢下玩具，跑过去，踢了妈妈脑袋几脚。 没反应后，儿子又跑回去玩自己的。 没玩一会儿，儿子又丢下玩具，去踢妈妈的脑袋。 据测试的妈妈说，儿子下脚可不轻。 最后，这个妈妈还被儿子打脸，疼到她装不下去了，爬起来，很心寒。 这么一看，十三姨觉得自家孩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也许是从小教得好，也许是基因遗传好，很难说哪个比重最大。 当然，如果从小就教坏，再好的基因也没用。 “果果，爸爸跟你说过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十三姨问女儿。 蹲地上拨弄野花野草的果果抬起头来，眼神带着疑惑。 “说过吗？”十三姨继续追问。 果果越来越聪明懂事，无法沟通或无法顺畅沟通的情况越来越少出现，她点了点头：“说过的，爸爸说妈妈最爱我，比爱爸爸的爱还要多。” 十三姨没否认，因为女儿说得没有错。 可能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有安全感吧。 十三姨理解杨帆的想法和所做。 柳芊芊那样的，了无牵挂，可以全心全意对他。 她做不到。 既然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他做到呢？ “你刚才没回答对问题，没说爸爸眼中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十三姨对女儿说道。 果果仰头，歪着脑袋：“爸爸说，妈妈倾国倾城，很多人都喜欢。” 十三姨脸上露出笑容：“妈妈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果果低头继续拨弄野花野草：“我不觉得，我觉得你不倾国不倾城，只可以让爸爸倾家荡产。” 十三姨止住脸上的笑容：“那是因为你爸爸赚的钱少。” “不少，爸爸能养得起我。”果果站杨帆那边。 “我养不起你吗？”十三姨问道。 “我没有说你养不起呀。”果果头也不抬。 母女俩正说话，杨帆从里屋出来，站走廊上把她们喊回来。 该收拾行李，然后洗澡了。 杨帆这一年赚的钱，相对于普通的上班族来说是不少，但也远没达到财务自由的地步。 家里该有的家具电器有是有了，但都是平民式的。 杨爸杨妈倒也过得很自在，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由奢入俭难，十三姨很佩服安于现状的杨家人。 上楼后，她问杨帆：“小帆，你爸妈现在农业副业都在做吗？” “做的。”杨帆一边收拾行李箱，一边回答道：“但现在是农忙时节，他们不去市里打工了，收庄稼，打理园子。” “你怎么还让他们这么辛苦？”十三姨有些不满意。 柳芊芊洗澡去了，杨帆现在是十三姨一个人的，她可以随便说他。 就算柳芊芊在，十三姨说他，柳芊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父母都这样，总是杞人忧天，知道我的工作很好，一样担心我失业。就算以后我买房子买车了，他们也担心我存款不够娶老婆。娶了老婆，他们又该担心我养不起孩子了……”杨帆说道。 十三姨想说娶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但想想，娶柳芊芊也不用担心这些。 最重要的是，杨爸杨妈可能还会担心儿子离婚，那样就什么都没有了。 财产分一半？ 不可能，那又不是儿子婚前劳动所得，分不了。 “爸爸，杞人忧天是什么意思呀？”一旁的果果关注点比较特别，好奇询问杨帆。 要是十三姨，早就不耐烦了，不愿意解释。 杨帆很有耐心，给果果解释起来。 杞国有个人，整天担心天会塌下来。 一天，他走在旷野上，心想这时候天要是塌下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肯定会被砸成肉饼。 于是，他躲进房屋里，但又想着，要是这么一大块天砸下来，房屋不也被砸倒吗？ 砸倒的房屋不也要压到头上吗？ 他像一只丧家之犬，东奔西逃。 突然，他发现路边有个山洞，赶忙爬进去。 躲进去后，他这才放心，悠悠然观赏洞外的风光。 但马上，他又想到，天塌下来不是也把洞口堵死了吗？ 堵洞里，暗无天日，不憋死，也一定饿死。 他赶忙窜出去，连滚带爬地来到大路上。 …… 故事讲完，杨帆对小姑娘说道：“今晚的睡前故事没有了哦。” 果果点头，然后问道：“爸爸，天会塌下来吗？” 杨帆笑道：“不会，天是积聚的气体，你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整天都在天中活动，不要担心天会塌下来。” 果果好奇问道：“星星和月亮也是气体变成的吗？它们会不会掉下来？” 杨帆说道：“日月星辰也是气体积聚而成，只不过它们会发光，即使掉下来，也不会伤到人。” 顿了下，杨帆对小姑娘说道：“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要怕，有爸爸顶着！” 果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是哦，爸爸超厉害，举高高，爸爸，我要举高高。” 杨帆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小姑娘举起来。 小姑娘咯咯笑个不停。 “去看看芊芊姐洗完澡没有？洗完轮到你和妈妈去。”逗了一会儿果果，杨帆把她放下来。 还想玩的果果被放下来后，也不缠着杨帆，听话地跑去浴室那里。 第471章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72章 英雄只是时代的产物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73章 没钱真的太难了 和杨帆在一楼陪杨爸杨妈聊天，十三姨一点也不担心柳芊芊突然下来撞见她和杨帆的亲昵举动。 因为她了解柳芊芊，这妮子怕杨爸和杨妈。 能不下来，她指定不会下来。 躲二楼自由自在，何乐而不为？ 反正礼节上，她已经做足了。 那时，吃完饭后，她跟杨爸杨妈聊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现在躲楼上，不下来也不算失礼。 时候也不早了，听说乡下人晚上九点以后就睡觉。 果果本来想下楼来找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但被柳芊芊哄留在楼上陪她。 果果下去，她就得考虑自己要不要也下去了。 时间一旦稍长，杨帆和十三姨、果果不上来，她肯定得下去一趟。 “芊芊姐，你是不是想嫁给我爸爸呀？”楼上，在床上玩的果果问柳芊芊。 跟小姑娘聊这种话题，柳芊芊不觉得害羞，回答道：“当然想了，不然我跟你爸爸来他家做什么？” 果果眨巴眼睛：“我妈妈也来了，那说明我妈妈也想嫁给我爸爸吗？” 柳芊芊一愣。 她还没想过这种问题呢。 “是吗，芊芊姐？”果果追问道。 柳芊芊不知道怎么回答，为难道：“这事你得问你妈妈，我不知道呀。” “月月姐比你更喜欢我爸爸。”果果忽然说道。 柳芊芊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你以前把我爸爸当作玩具，不是很喜欢，后来月月姐抢了你的玩具，你就开始喜欢我爸爸了。”果果说道。 柳芊芊一脸震惊。 确实有这么几分道理。 她喜欢上杨帆，就是从知道姐姐喜欢杨帆后开始的。 柳月月也说过，如果她不喜欢杨帆了，柳芊芊也会不再那么喜欢杨帆。 柳月月没说的是，有些商品的价值，就是炒作炒起来的。 妹妹有随从的倾向，缺少主见。 “我没有把你爸爸当玩具，也没有抢我姐姐的男朋友。”柳芊芊镇定道。 幸亏是个小姑娘发现了她和姐姐的秘密，要不然就太尴尬太难为情了。 “你们都不是真的喜欢我爸爸，我妈妈也是，我才是真的喜欢我爸爸。”果果说道。 “没有的事，我们都真心喜欢你爸爸。”柳芊芊分辨道。 果果继续否认：“你们都图我爸爸有的东西，才喜欢他，我不是，我只图我爸爸对我好，不管他有没有别的东西。” 柳芊芊呆了呆。 为什么果果说的那么有道理，直指本质。 这才是最纯粹的爱吧。 “我没有图你爸爸什么呀，你看，他是不是很穷，都没有什么钱。”柳芊芊说道。 果果点头：“你嫌弃我爸爸穷，我都没有嫌弃。” 柳芊芊烦躁，带小孩是真头疼。 “你嫌弃我爸爸穷，我妈妈从来不嫌弃，你不爱我爸爸。”果果给出结论。 柳芊芊无言以对：“我没有嫌弃，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事实是事实，你放心上，就不对了。”果果说道。 柳芊芊有点郁闷道：“不是这么说的，我没放心上。你妈妈老打你，是不是事实？” “是呀。”果果大大方方回答道：“但我不放心上呀，不记仇。我爸爸要是打你，你会记仇。” “为什么你不记仇？”柳芊芊不服气问道。 “我为什么要记呢，那是我妈妈。”果果疑惑问道。 柳芊芊想问，那爸爸打你呢，但她没问出来。 因为她知道，果果会说，为什么要记仇，那是爸爸。 最牢靠的爱情，或者说，爱情最好的归宿，应该就是变成亲情吧。 柳芊芊对杨帆的喜欢，还远达不到果果的这种喜欢。 十三姨…… 柳芊芊忽然一惊，问道：“果果，你妈妈也喜欢爸爸吗？” “喜欢，比你和月月姐都喜欢。”果果说道：“但比我喜欢爸爸的喜欢少一点点。” 柳芊芊顿觉得危机四伏。 十三姨喜欢杨帆？ 心中一阵惊涛骇浪后，柳芊芊有些释然。 也是，为什么十三姨不能喜欢杨帆？ 十三姨跟她们姐妹差不多是一个年纪的同龄人，只是有个辈分差距而已。 “那爸爸喜欢你妈妈吗？”柳芊芊套小孩子的话。 果果说道：“妈妈虽然没我漂亮，但也是美女呀，爸爸能不喜欢美女么？” 问了等于没问，柳芊芊跪坐床上，抱着果果的另一个布偶，捏来捏去。 早上离家前，妈妈叮嘱她，去杨家表现好点，不能比十三姨差。 当时，柳芊芊还觉得奇怪，妈妈提十三姨做什么。 还是老人家看得比较透射，觉得十三姨是小女儿和杨帆之间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十三姨在柳芊芊和姐姐眼里，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女孩子，杨帆怎能无动于衷？ 只是不知道杨帆和十三姨有没有互相表白过，柳芊芊觉得自己长大了，学会思考和分析了。 “路边的那只鸟乌龟，有那么大的胃，撒贝宁杀乌鸡，弟弟来吃辣子鸡火锅呗，撒贝宁杀乌鸡，弟弟拿出威士忌，给撒贝宁杀乌鸡……” 正准备给姐姐发信息，柳芊芊就听到一旁的果果一边玩一边唱歌。 “果果，你唱的什么歌？”柳芊芊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爸爸教我唱的。”果果头也不抬，认真给熊宝宝穿衣服。 柳芊芊很惊讶。 倒不是惊讶这首歌的好与坏，而是惊讶于果果不知不觉中就令她刮目相看。 今晚在从机场开车回杨帆家的路上，果果就跟杨帆合唱了一首歌。 现在，她又独自唱了一首。 听起来是完整的，学音乐出身的柳芊芊，能听得出来。 主歌副歌都是齐全的。 感觉以前傻傻笨笨，只有七秒钟记忆的果果，现在居然能唱全两首歌。 是杨帆教得好，还是小姑娘天赋异禀？ 想要验证，有个办法，那就是她也给杨帆生个女儿。 一个不是很有说服力的话，那就两个、三个。 这么想着，柳芊芊给姐姐发信息：“姐姐，我跟十三姨和果果在杨帆家住下来了。” 没一会儿，柳月月回复：“杨帆家里怎么样，他爸妈好说话吗？” “他爸妈很好说话，就是家里装修太简单了，就抹了一层石灰似的，还很陈旧。我今晚跟十三姨她们住的房间很小，里面什么都没有，想看电视只能去一楼客厅。”柳芊芊望着房间四面墙壁。 “你是不是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了？”柳月月发了个很生气的表情：“你别让杨帆爸爸妈妈也嫌弃你。” “我哪有，我装你跟杨帆爸妈聊了一个晚上，累死我了。”柳芊芊跟姐姐诉苦。 “怎么还用装我？”柳月月询问：“杨帆爸妈还不知道我们三个人的事吗？” “知道了。”柳芊芊回复姐姐的信息。 很快，她就接到姐姐打来的话。 “芊芊，现在方便说话吗？”柳月月小声问道。 “方便，我自己跟果果在二楼房间里，杨帆他们都在楼下。”柳芊芊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语气轻松欢快。 “杨帆爸妈知道后怎么说？”柳月月问道。 “他们有点忧虑，但我说没关系的，杨帆也叫他们两老别担心，他们就没说什么了。”柳芊芊说道。 “嗯，杨帆爸妈那边跟我们预想的一样，没太大问题。”柳月月松了一口气。 柳芊芊忽然说道：“姐姐，我觉得，杨帆爸妈还是比较愿意只要一个儿媳妇的。” “杨帆本来也就只想要一个女朋友，这很正常。”柳月月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朋友，给杨帆带来各种风风雨雨。 妹妹更不用说了，没少让杨帆省心。 “姐姐。”犹豫了一下，柳芊芊问道：“你觉得十三姨怎么样？” “问这个做什么？”柳月月不解。 “你就回答嘛，你觉得十三姨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柳芊芊再次问道。 “女神呀。”柳月月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顿了下，她问柳芊芊：“芊芊，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柳芊芊有些发愁：“姐姐，我觉得，杨帆爸妈很喜欢十三姨。” “十三姨那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呀？”柳月月习以为常，不是很惊讶。 柳芊芊撇嘴：“姐姐，我是想说，比起我，杨帆爸妈好像更钟意十三姨。” “啊？”柳月月惊疑：“怎么说？” “感觉呀。”柳芊芊很为难：“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杨帆爸妈很喜欢十三姨。” 柳月月立时产生了紧迫感：“芊芊，你什么意思？” 柳芊芊小声说道：“姐姐，我觉得，拖太久的话，杨帆爸妈肯定希望他娶十三姨这样的女孩子。” 早生优生，在上流社会执行得相当顺利。 晚婚晚育少生孩子，这才是普通阶层的常态。 裸婚的人越来越少，因为没有安全感。 老人也一直告诫后人，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有了“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种警训。 其实“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原意并非字面上所理解的那样，而是截然相反的一个意思。 有个成语叫“三人成虎”，意思是，说的人多了，就能使人们把谣言当作事实。 人们在学习古人文化的时候，经常只从字面意思理解，继而犯断章取义的错误。 比如，古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代人理解为：人如果不为自己着想，那么就会为天地所不容。 但真实意思是：人如果不修为自身，那么就会为天地所不容。 “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上一句是“诚知此恨人人有”，根据全文，释义为：我知道死别之恨是世间人人都有的，但回想起咱们夫妻当初在贫贱的日子里同甘共苦，更觉得悲痛（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 虽然“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原意很正能量，但人们更愿意相信它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没钱真的太难了。 柳芊芊记得小时候有次和姐姐跟妈妈去旅游，进山，准备回程的前一晚，道路中断，景区游客全部滞留。 等了一上午，前方传来消息说，至少得再过半天才能打通道路。 于是，柳妈喊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带着两女儿从空中离开。 这件事就证明了，没钱很难。 “啊？”柳月月紧张问妹妹：“芊芊，杨帆爸妈表现出很着急让杨帆结婚成家的意思吗？” 柳芊芊点头回答道：“嗯，我跟杨帆妈妈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杨帆妈妈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过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柳月月很好奇。 “杨帆的发小，不对，是青梅竹马。”柳芊芊说道。 “杨帆有青梅竹马？”柳月月的危机感更强烈了。 柳芊芊说道：“杨帆的青梅竹马，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据说他青梅竹马的爸妈已经在催他青梅竹马生二胎。” “都二胎了吗？”知道杨帆的青梅竹马都结婚了，有孩子了，柳月月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忧心忡忡起来：“杨帆的青梅竹马年龄多大，你知道吗？”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说道：“不清楚，我没问，跟杨帆一起上学的，不是同岁也差不多吧。” “那杨帆爸妈受影响，肯定希望杨帆早点结婚成家了。”柳月月眉头紧锁，长大了烦恼事真多呢。 “姐姐，我有点怕……”看了一眼旁边专心看起绘本的果果一眼，柳芊芊小声说道：“我有点怕十三姨，杨帆爸妈很喜欢果果呢。” “果果那样的小孩子，谁都喜欢。”柳月月跟柳芊芊说道。 两姐妹聊了半天，也没聊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便挂断电话。 “电风扇，我丑吗？”柳芊芊挂断电话没多久，果果也丢下绘本，趴到摇头晃脑的电风扇前。 “它不会说话，你问它没有用。”柳芊芊也趴到电风扇前，双手托着下巴。 乡下人家，没几户有空调的。 杨家也不例外，只有电风扇。 “但是它会摇头呀。”果果说道：“你看，它一直摇头，在说我不丑。” 柳芊芊便也对着电风扇问道：“电风扇啊电风扇，我丑吗？” 看了一会儿左右摇摆的电风扇，柳芊芊惊喜道：“果果，你看，它也摇头呢。” “你别听电风扇的，它都是吹的。”果果爬走，不跟傻子玩。 第474章 三十功名尘与土 山城，柳家。 柳家可谓称得上是一座王公府邸，在幽静的山林里静静矗立。 看它的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座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精髓的别墅。 保持着传统建筑的同时，这栋别墅还融古雅、简洁、富丽等独特艺术风格于一体。 这片区域虽然还算地处闹市，不是很偏，但小区环境优雅，山城地势又奇特，使得柳家宅院仿佛以大自然为依托，含隐蓄秀，奥僻典雅。 从远处看，柳家别墅的外立面简约雅致，内廷结构则富人情味。 一字人形的屋顶，用一块块瓦片搭接而成。 白天的时候，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柳芊芊去过很多别人家的别墅，回头发觉，单论房子，还是自家的最好。 自家的别墅有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有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进入小院，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 白天，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翠绿的竹叶隔绝在外。 柳芊芊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她们家的院子太小。 十三姨家的院子，那才是真正的大院。 十三姨的院子，妥妥的一个苏式园林，无论走到园区的任何地方，始终都看不清道路前方十米以外的景观，翠绿高大的绿植把整个园区隐密在其中，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满是竹林等绿植。 在十三姨的院子面前，柳家的小院就相形见绌了。 不过柳家的花园亭柱子上，新挂了两副对联，让小院增添了些许诗情画意。 “十里桐阴覆紫苔，先生闲试醉眠来；此生已谢功名念，清梦应无到古槐。” 亭子旁边，有一棵树，一棵千里迢迢从北方移植过来的槐树。 两副对联其实是一首七言绝句，名《桐阴清梦》。 柳芊芊随口问字，杨帆随口给的。 要是知道柳家会把字挂在庭院里，杨帆也不会这么随意了。 但即便他是随意的，柳爸也视若珍宝。 小城堡般的别墅里，偌大的客厅宛若一个五星级酒店大堂般开阔。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其间有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有纯黑香木桌进口的名牌垫靠椅，有精美细雕的茶台…… “老柳，那个相士弄死了吗？”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另一个老年男人回答道，声音冷漠。 “死得好，要不是他的乌鸦嘴，芊芊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步田地。”女人的声音有些狠厉。 “芊芊都这个年纪了，不会真的要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吧？”老年男人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焦急。 这对夫妻皆白发苍苍，年纪看起来即便还没到古来稀之年，也过了花甲之岁。 “月月有多久没回来了？”老太太低声询问老头。 “记不清了，很久了。”老头低声叹道：“没想到当初为了所谓的面子，棒打鸳鸯，现在身边一个女儿都没有了，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有什么用？” “宝儿和贝贝几岁了？”老太太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上初中了。”老头从茶几下摸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的都是精美的雪茄。 “你想早点死吗，还抽烟？”闻到烟味，老太太暴跳如雷，呵斥老伴。 老头冷冷一笑：“活那么久有什么用？小女儿不结婚，大女儿不但不结婚，还跟我们反目成仇，耿耿于怀我们当初的绝情。” 老太太沉默，良久问道：“杨帆现在怎么样了？” 老头自嘲一笑：“比我们过得好，也比月月和芊芊过得好。” “你还笑！”老太太伸手夺下老头嘴里的雪茄，远远地扔出去。 雪茄砸到一面屏风上，掉落地上。 一个扫地机器人滴溜溜滑过去，迅速收拾掉垃圾。 “你觉得我是在开心吗？”老头子又从盒子里取出另一根雪茄，点上。 “不是你动手，把当初来家里的杨帆打出去，头破血流，事情能变成现在这样吗？”老太太伸手，又想夺下雪茄。 老头子伸手格挡，扔掉老婆子的手臂：“不是你大吼大叫，誓死不同意，我会动手？” “你把责任都推我身上了是吗？柳老头，你也不是个东西，一辈子都进不了燕京的窝囊废，活该你的女儿都不结婚……”老太太开启泼妇模式，伸手挠老头子。 老子头起身躲开，踹翻茶几，大声吼道：“我进不了燕京怪我，女儿不幸也怪我，什么都怪我，就你有能耐，到手的乘龙快婿还不是被你赶跑了？你看人家现在过得多好，永生，名利双收，两胎四个孩子，一家七口热热闹闹。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用坐这里孤苦伶仃吗？说不定十几个外孙齐聚，像学校开学似的热闹。” 老太太一脸黯然。 他们现在就像空巢老人一样，两个女儿都搬出去住，其中一个还跟他们几乎不联系。 没别的原因，因为当初他们竭力阻止两女儿的婚姻大事。 后果就是准女婿跟他们女儿分开，没多久成家立业，他们的两个女儿则一直未婚。 大的那个，未婚生育，到现在两老也不知道孙女的生父是谁。 这样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大女儿将来有儿女陪着，但问题是，她跟父母关系破裂，很久很久没回来看父母了。 小女儿是继承母业了，但一直单着，别说结婚，连男朋友都不找。 年纪越大，两老就越着急。 再不结婚，小女儿孩子都生不了了。 年龄越大，产妇生孩子就越危险。 即便现代医学比以前先进了无数倍，依然无法逆转这种生命现象。 忽地。 手机铃声响起，是老太太的手机。 她无力地接通电话。 “什么？”电话一接通，老太太黯淡无光的眼睛里，一道光亮起似的：“杨帆和文初离婚了？快，封锁消息，叫芊芊回来，带上五百亿，去杨家提亲……” 半空中，以上帝的视角俯瞰这一幕的柳芊芊，心中大喜。 杨帆离婚，自己的机会来了，太好了…… 下一刻。 柳芊芊从杨帆家二楼房间床上醒来。 坐床上，她一脸呆滞。 做梦了？ 什么鬼，梦到了好像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 梦里半真半假的样子，很真实。 《桐阴清梦》是真的，旅行回来后，她跟杨帆要的字。 今天刚挂上。 房间灯亮着，但只有柳芊芊一人。 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楼去了，柳芊芊能听到楼下小姑娘大呼小叫的声音。 原本只是想躺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柳芊芊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 还好，只睡了二十分钟不到。 柳芊芊赶紧下床，去楼下一趟，免得失礼了。 一家人在一块聊天唠嗑，自己初来乍到，躲楼上很不应该。 “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下楼来，柳芊芊有些不好意思，坐到杨帆旁边。 她觉得非常非常的幸福，因为刚才那是梦。 “坐车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很累吧？”杨妈关心问道。 柳芊芊还没说话，杨帆对杨妈说道：“妈，忘了告诉你们，我们是坐飞机回黔江的。” “坐飞机？” 杨爸和杨妈很惊讶。 “不是开车回来的吗？”杨妈问道。 “十三姨有飞机。”杨帆说道。 杨爸和杨帆这才真正感觉到，十三姨是有钱人。 现在的人，只是有车，已经看不出来是不是有钱人。 但有飞机，肯定是真正的有钱人。 “飞机都有了啊。”杨妈倒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点担忧。 门当户对的观念又一次冲击她的脑海，自家条件太差了，跟文家天壤之别，儿子高攀得起吗？ “叔叔阿姨最近忙吗？不忙的话，后天跟我们一起回主城，住上几天再回来。”十三姨向杨爸杨妈发出邀请。 果果爬上杨帆的膝盖，对杨妈说道：“奶奶，我们搬新家了，房子很大，够你和爷爷住。芊芊姐和月月姐都有房间呢，我也有，不过我不住，我要跟妈妈住一个房间。” 就在杨帆担心小姑娘会说他也和妈妈住一个房间的时候，小姑娘又说道：“爸爸也有自己的房间，我让爸爸跟我和妈妈住一个房间，爸爸总是不答应。” 全家人，除了果果，大家都松了口气。 柳芊芊比杨帆一家显得更加轻松和高兴，小孩子的话最可信。 梦境果然都是相反的。 “最近农忙，出不了门，等有时间了，我跟爷爷去主城看果果。”杨妈笑道。 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要贪也只能贪儿子给的。 虽然她挺心动坐一趟飞机的。 坐飞机早就不是有钱人的专属，但杨妈也还一次飞机都没坐过。 “奶奶，你一定要去哦，我们家很大的，西瓜说，等花园里的植物都长大了，会更加好看。”果果如数家珍，给奶奶讲新家的各种好。 晚上十点后，见习惯早睡的爸妈有犯困的迹象，杨帆让他们回屋睡觉。 他则把果果和十三姨、柳芊芊领回二楼。 院子里，远处的菜园，漫山遍野，萤火虫似乎越来越多。 尤其在夜黑风高，月亮不出来的时候，萤火虫比平时看起来更加闪亮。 “山上真好啊，比通天苑要漂亮。”坐阳台上，十三姨望着眼前的一幕，满怀欢喜。 柳芊芊坐不住，扶着栏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萤火虫世界。 “不见得，这里的人见惯了，反倒想去区里去城里住。”杨帆不是很惊奇眼前的夜色。 “夏天这里都这样吗？”十三姨问道。 “印象中是这样的，后山更神奇，因为那里有个水潭，周围的萤火虫更多。”杨帆说道。 “现在还能去看花开吗？”十三姨蠢蠢欲动。 柳芊芊回过头来，没说话，但神色表明了她也在蠢蠢欲动。 看了眼怀里安静下来，随时会睡着的果果，杨帆思考。 只是去看风景，回来还得洗个澡。 啥也没干成，划不来！ 于是，他拒绝了：“明晚吧，天气预报说明晚天气不错，晚上可以睡屋顶看星星，今晚不行。” “你们村的人真幸福。”柳芊芊有些羡慕。 杨帆摇头：“记得小时候村里的人还挺多的，后来越来越少。” “为什么？”柳芊芊问道。 “二胎三胎没开放，房价越来越高的原因吗？”十三姨猜测。 杨帆说道：“这里只适合居住一阵子，跟很多景区一样，不适合常住。村里，不但长大后，年轻人不愿意在山上安家，连原本山上的人家，也搬走了好几户。我估算了一下，相比我小时候，现在村里常住人口少了一半。” 对面山头，以前还有个村子，后来没了。 那边山上没有水潭，没有蓄水池，不适合安居乐业。 “对你们来说，可能体会不深，但对普通人家来说，生活要脚踏实地，梦想也多是比较切实际的。”杨帆想起了王申海。 刚毕业就检查出身体有问题，那时候需要花的钱也不算多，十来万能妥妥地治好。 但他就是没有。 家里砸锅卖铁也凑不到。 十几万，在有钱人那，可能就一顿饭，一个名牌包包。 普通人努力好几年，也不见得能攒到这么多钱。 “好在现在村村通公路，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电动车也便宜，各家各户都能买得起，上下山都方便。要是跟我小时候一样，现在我们村也剩不下几户人家了。”杨帆说着，把睡着的果果抱回房间，让她先睡下。 十三姨和柳芊芊显然还不想睡，兴致勃勃跟杨帆围坐一块聊天。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茶台，瓜果零食都没地方放，想泡壶茶也做不到，得下楼去。 要是在十三姨别墅里，随处都可以坐下来喝茶聊天。 就连花园里都有亭子和茶台、洗手池等，瓜果零食在屋里没关系，可以使唤人工智能帮忙端过来。 一只萤火虫好像迷失了方向，飞到杨帆手臂上。 柳芊芊兴奋地趴杨帆手臂上观察。 不知何时，杨帆抬头，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第475章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周六上午，杨帆驱车带十三姨和柳芊芊、果果去区里逛。 “上初中后，我寄宿住校，周末才回家一趟。每次回家，都是走十几里的路回到山上的。” “周日下午收假，我爸有空才会骑摩托车送我去学校，要是干活儿忙，我还得自己下山回校，饭盒里装满我妈炒好的肉。” “学校食堂的荤菜，打一份能吃到两块肉就不错了。” “这个隧道，我走了六年。” 不知不觉，人就长大了。 小时候看《猫和老鼠》的那批人，现在都成了中年人。 汤姆猫已经老去，主人家新来的猫天天都欺负它，抢它的食物，霸占它的窝。 但它却从未流泪过。 当看到已布满蜘蛛网的洞口时，它却流下了泪水。 多希望那只陪它闹了大半辈的耗子还能出来。 小孩子以为长大能解决所有问题，后来发现，长大才是问题的开始。 黔江这个区很小，没有摩天大厦，看上去没有大都市的那种压抑，遮天蔽日。 进区前，路边有个免费洗车处，杨帆关好车窗，从道上下来，开进去。 是真的免费洗车，两个大姐各站一边，脚踩雨鞋，身穿防水服，拿着水枪清洗要进城的车辆外壳。 走在大街上，很少见到正值当年的年轻人。 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 “你看到了什么？”停好车，去往杨帆入读过的学校，杨帆问柳芊芊。 “能看到什么？”目光扫视了一下规划得不是很好的街道，和路上的行人，柳芊芊好奇问道。 果果穿着仙女裙，戴着飞碟状圆顶遮阳帽，走在戴着同款遮阳帽的妈妈身边，眼睛一直盯着路边的小吃摊。 要不是被妈妈牵着手，她可能就会停下来，甚至跑过去踮起脚尖张望。 “具体点说就是，这里给你什么感觉？”杨帆换了个方式询问柳芊芊。 柳芊芊思考了一下，说道：“安逸，放松。” 杨帆点头：“有没有感觉缺乏活力？” 柳芊芊认真观察一阵子，然后说道：“确实，让我在这里工作上班，定居下来，我会待不住。” “是啊。”杨帆说道：“以前我很喜欢很知足于这里的热闹和繁华，觉得这里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比山上好一百倍。但自从走出去后，我就很难再回到这里，踏踏实实工作上班，结婚成家。” “出来遇到我，你不高兴吗？”柳芊芊挽住杨帆的胳膊。 “没有不高兴。”杨帆站到一所学校大门前：“有句话说，别在没见过大海之前，把自己淹死在小水坑里。我见到了大海，很庆幸。” 虽然是周末，但学校也不对外开放。 杨帆没能带柳芊芊她们进学校，只是绕着学校，隔着围墙栏杆寻望里头。 乡下的学校，管理就不会这么严格。 说明城市套路深，光鲜亮丽背后，是各种危险，欺诈，不信任，冷漠，暴力…… 上午的阳光不强烈，但中午之后，烈日暴晒，果果昏昏欲睡，杨帆一行人便驱车回到山上。 杨爸杨妈没在家，去果园里了。 果园在另一座山头，规模也不大，两老是典型的小果农。 果园里种的是脆红李，中午前，杨爸杨妈回来过，在客厅显眼位置放了一篮子自家种的脆红李。 脆红李，为投桃报李中的“李”。 投桃报李出自《诗经·大雅·抑》“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之句。 李子在以前非常受人喜爱，大概比桃子更受欢迎，感恩的人便用它来报答对方。 李子有很多种，相当多一部分要么酸的冒口水，要么就是涩的浑身发抖。 脆红李是“李”中豪杰，一个可以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四周都有霜，红紫色，脆而多汁。 简单说就是：脆、红、甜。 “哇，杨帆，我们家种的吗？”进屋开上电风扇后，柳芊芊第一时间去翻果篮里的李子。 看着它，第一感觉是它太红了，红到发紫，绿色的地方很难找到。 “嗯，在斜对面那座山上种的。”杨帆拿盘子接一部分脆红李，拿去走廊上清洗。 “爸爸，有好吃的吗？”跟妈妈上完洗手间，回到走廊上的果果瞪大眼睛。 今天出去玩，一到有吃的地方，不是妈妈就是芊芊姐拉着她飞快地跑过去，不给她看清楚的机会。 她想跟妈妈商量可不可以吃一点的时候，妈妈和芊芊姐就骗她说前面有更好吃的。 结果啥也没吃到，就吃了顿午饭。 清洗后的脆红李，水果霜看起来又厚又新鲜，杨帆先递给果果一颗。 悄悄吞咽过几次口水的果果连忙接过，然后咬上一口，“嘎”地一声，又脆又爽，青色果肉溢出汁液。 “酸吗？”十三姨很想看到小姑娘被酸得皱眉头，五官扭曲的样子。 可惜，她看不到，有点失望。 果果没回答妈妈的话，但表情说明了，好好吃，不酸！ 十三姨也从果盘里捡出一颗李子。 咬上一口，十三姨惊喜，一点也不涩，连果皮都能吃，和浓稠的果肉融为一体。 当咬果皮的汁液在口中绽放的那一刻，她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甜的李子？ 怎么能如此好地把握这种甜味呢？ 甜味中，也有独特的酸味，仿佛还挂在果林中，依然清新。 柳芊芊也吃了一颗，赞叹道：“娇艳欲滴，咬一口嘎嘣脆，脆甜多汁，皮薄肉厚，细腻化渣。” 坐走廊上，杨帆边吃边说道：“脆红李除了直接吃，也可以做脆红李酱，早餐时涂在面包上，或选择一些你喜欢的水果，用脆红李挤压它们，然后加入冰镇雪碧。还有一种看似黑暗而又美味的吃法，蘸辣椒面，又酸又甜又辣，那味道让你意想不到。” “脆红李改变了我对李子的印象。”十三姨没有了小时候吃李子牙酸的那种感觉。 杨帆笑道：“随着人们对品质的要求越来越高，口感酸涩苦、果皮硬、果肉粗糙的李子逐渐被淘汰，留下来的是脆甜多汁，细腻化渣，口感丰富的品种。现代科技和植物学改变生活，永生难说，未来的肉体长生，肯定是能实现的。”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十二……她研究过灯塔水母，即将取得突破性成果的时候，她突然放弃了。” 杨帆惊讶，神一般的少女十二研究过“永生”？ 灯塔水母，号称永生一族。 “十二？”柳芊芊一头雾水：“十三姨，十二是谁？” “一个科学家代号。”十三姨不愿意跟柳芊芊说十二的事。 杨帆好奇问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 十三姨说道：“十二觉得再研究下去，会出大事，就宣布终止研究。不过私底下，她自己有继续研究，还有了实质性的成果。” 什么实质性成果，杨帆不是很关心。 十三姨也没多说。 灯塔水母这种生物，它的细胞可以进行无数次的分裂，个体的衰老和死亡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在它们身上。 但灯塔水母不会衰老而死，它就是命运的宠儿？ 实际上，灯塔水母很可怜，它只有5mm大小，猎食比它更小的浮游生物，对于稍大点的生物来说战斗值为零。 以致绝大多数灯塔水母都被其他生物给吃了，永生不死不代表不会死。 更可悲的是，灯塔水母在白垩纪中生代就已经存在，但亿万年来，灯塔水母几乎没有进化，这种毫无意义的轮回才是最可悲的。 “未来可期。”杨帆有时候很想活得更久一点，想看看人类能发展到何种地步。 如果从智力方面考虑的话，人类应该可以称得上地球最强。 如果从生存能力来讲的话，地球上最强的则是一种极其微小的动物——水熊虫。 这种八足无脊椎动物分布范围十分广泛，无论是潮湿的沼泽还是干旱的沙漠，抑或陆上的淡水湖，甚至深邃的海洋，都有着水熊虫的身影。 它们几乎无处不在，但绝大多数人没有看到过这种生物。 原因就是它们的身体实在太过微小，以至于用肉眼很难看到它们：多数水熊虫只有3至5微米大小，最大的水熊虫也只有1毫米左右！ 水熊虫之所以能成为地球最强，得益于它强大的休眠能力。 处在休眠状态下的水熊虫，新陈代谢可以降到正常状态的0.01%！ 并且只要再给它们提供适合的生存环境，它们就可以很快恢复到正常状态，继续正常的生命活动。 更令人惊奇的是，它拥有四种极端休眠状态——低湿休眠，缺氧休眠，低温休眠，变渗休眠。 水熊虫还是第一种能够在外太空存活的生物，人类把大约三千只水熊虫送上太空，让这些小生物搭乘一颗卫星进行“太空旅行”。 然而，令科研人员想不到的是，虽然这些水熊虫在太空环境中暴露了十二天，其中的大部分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爸爸，我想碎觉觉。”吃了两颗李子后，眼见没得吃了，果果开始犯困，想午休。 十三姨送她上楼。 柳芊芊昨晚没睡好，说也想午睡，跟了上去。 昨晚倒不是杨帆折腾她，让她没睡好。 是她自己胡思乱想，没睡好。 杨帆昨晚老老实实睡自己房间，没让十三姨偷偷过去找他，也没让柳芊芊光明正大去找他，一夜相安无事。 给三只宝投食后，杨帆也上楼去。 上楼后，他才发现，柳芊芊和十三姨在冲凉。 杨帆也不奇怪，上午出一趟门，大家流了不少汗，冲个凉再午睡更舒服。 果果没那么讲究，没冲凉，直接就睡了。 “杨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吧，到时候把我喊起来啊，我不定闹钟了。”冲完凉出来，柳芊芊没进杨帆房间，在客厅朝他喊道。 “睡那么久，晚上还能睡着吗？”杨帆出房间来，走到十三姨她们的房间门口。 “昨晚都没睡好，我补回来。”柳芊芊已经躺床上，吹着电风扇，软绵绵的。 十三姨没躺下，在对着小镜子梳头。 “行吧。”杨帆转身回屋，他昨晚睡得很好，不想午睡，拿出画本，涂涂画画。 没一会儿，十三姨进杨帆房间：“小帆，你不午睡吗？” “不睡。”杨帆起身，走到门口。 对面房间的门没关上，能看到小半截床，上面横着柳芊芊裸露的两条小腿。 杨帆转身回屋。 十三姨穿的不是睡衣，是一套连衣裙，比较保守，裸露的地方很少。 虽然没有洗头，但她身上一如既往香喷喷的。 杨帆一抱住她，整个人迅速膨胀起来。 从昨天离开十三香后，他就再没机会跟十三姨亲昵。 自从两人进入肆无忌惮亲嘴的阶段后，还没有间隔过这么长的时间在一块却不亲热。 被杨帆逮住索取，十三姨自然不会拒绝。 但大概两分钟后，杨帆的手老老实实的，松开十三姨。 头疼，还没干啥呢，你就出声，我都不敢脱你衣服了。 乡下的房子跟市里不一样，到处漏风。 何况那边房间的门都没关。 “既然你也不午睡，那我们去后山看看水潭吧，看下午能不能去那游泳。”杨帆衣冠楚楚。 “水潭还能飞走吗？”十三姨整理裙子。 “夏天雨水多，水潭水面有时候会漫到树林里，不方便下水。”杨帆解释道。 十三姨也很想去看看传说中后山的那个水潭，没拒绝杨帆的要求。 杨帆能刹车，十三姨不觉得意外。 毕竟他是好男朋友，怕女朋友撞见伤心。 在乎女朋友感受的男人，都是很难得的好男人。 不像某个首富，他老婆很大度，说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就是不能把女人带回家。 最后，这个首富却把女人带回家。 当晚，他老婆便去世了。 下楼来，杨帆打了个遮阳伞，跟十三姨出门。 正懒洋洋休息的三只宝，看到这架势，知道十三姨和杨帆不是出远门，立刻跟上去。 几分钟后，杨帆和十三姨进入空旷安静的后山。 “小帆，前面好像没有路了呢？” “这里视野开阔，游目骋怀，居高临下，喜不喜欢？” “嗯，很喜……小帆，你干嘛……唔……” 第476章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大姐，你看，他好像一条狗。”林中，三宝溜达到大圣身边，蹲下来，目光盯着前方。 杨渣男现在的样子，妥妥的十三主人背后的男人。 只不过这个男人的样子有点不知羞耻，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屁孩似的。 小屁孩站路边嘘嘘的场景，三宝见过多次，裤子褪到脚踝处，对着前方肆无忌惮嘘嘘，不知道什么是公德，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闻听三宝的话，金毛身体一滞，瞥了三宝一眼，没吱声，继续看戏。 阳光透过枝叶，欢快地洒落在林间。 大概林间的凉快让阳光也很喜欢，在地上摇曳生姿。 杨渣男和十三主人的前方，算是一个悬崖。 悬崖过去，是一片宽阔的山谷。 山谷的另一头，是一片群山，连绵起伏，与天齐高。 小白智力不高，跟三只宝说过，它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还有同伴，都去了山的那一边。 它不敢独自去找它们，它飞不起来，肉身是累赘，要去，也只能舍弃肉身，灵魂飞渡。 不知道小白找到它家人了没有，大圣望向对面的大山。 眼见大姐不理自己，三宝又走到滚滚身边：“二姐，你看渣男，像不像一条狗？” 滚滚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眼神示意三宝，你再说一遍。 三宝便重复了一遍。 刚重复完，一张巨大的狗爪子就印过来，将它拍飞数米：“你什么意思？” 大圣没理会滚滚和三宝的恩恩怨怨，努力看向远方。 记得上次渣男坐在这里，对它说过，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 大圣还没吱声，他又说道，我在看眼前这片海。 不愧是文艺青年，能把山看成海。 不过现在看来，渣男有先见之明，沧海桑田，眼前确实有一片海。 十三姐姐好厉害，收拢了一片海于体内。 “你……看一下……有没有人来……” “荒郊野岭的，不会有人。” “后面……你看着点啊……” “路就在下面，我们能看到，后面能有什么人？要不，你转过来，或是我们一起转过来，你看着？” “不要！” 三只宝无法理解人类的一些行为，但不妨碍它们护主，守在不远处。 “大姐，我们要不要喊几声，抗议一下，十三主人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滚滚问金毛。 “你要是想挨打挨骂你就喊，反正我不喊。”大圣如一座雕塑蹲坐着，但警戒心很强。 虽然后面是没有路的茂密丛林，里面不可能蹦出几个或一个人来，但蹦出一条比渣男还滑溜的蛇，概率比蹦出人大无数倍。 “我才不喊，渣男对我们其实也挺好的，反倒是十三姐姐都不管我们，她被杨渣男欺负，我看着挺开心的。”滚滚趴着，把下巴压在三宝身上。 三宝跳起来，给了滚滚一巴掌。 滚滚龇牙咧嘴，想给三宝一个教训，但三宝跑得很快，一溜烟躲一棵树后面去了。 滚滚咬牙切齿，但也没敢出声，怕打扰到杨渣男和十三主人。 上次在家里，它忍不住吼两声，十三姐姐就很生气，捡起旁边的东西砸过来。 “杨渣渣真是个聪明人。”金毛耳朵耷拉下来，想隔绝外面的声音。 “杨渣渣怎么就聪明了？”滚滚询问大姐。 大圣小声说道：“他不把十三姐姐带到这来，恐怕全村人都能听到十三姐姐的声音。” “人类的听觉没我们那么好，全村不可能，大半村子倒可能。”滚滚说道。 “这声音，比起果果的哭声，也不逞多让。”三宝探出脑袋，回到大圣和滚滚身边。 滚滚不记仇，忘记了刚才被打的那巴掌，没对三宝动手。 “十三姐姐要站不住了呢。”滚滚忽然说道。 “胡说，十三姐姐的潜力你永远也估测不到。”三宝说道。 “人类真是奇怪，站着不动也会累。”滚滚惊叹：“我站得越久就越有精力，不狂奔一阵子浑身不对劲。” 良久。 “二姐，你看，十三主人摇摇欲坠，双腿打颤，但还是稳稳站着。”三宝自豪道。 “我觉得到头了，再抖就散架了。”滚滚信心十足。 “你们安静点，猜这些无聊不无聊？”大圣出声。 “大姐，你不无聊你看什么呢？”三宝问道。 “我这是在看吗？”大圣说道：“我这是在保护十三姐姐。” “我也是，才不是无聊才看的，我要保护好十三姐姐。”滚滚也说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间终于安静下来。 “坏蛋，不是看水潭来的吗？”十三姨埋怨着，身上都是汗，热得不轻。 “看了啊。”杨帆提上脚踝处的裤子：“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 “在哪里？”十三姨扶着旁边的一棵树，绕过去，走到几米开外一块大石头旁，找地方休息。 “已经不见了，被你挡住了。”杨帆脱下凉鞋，颠了几下，把里面的水渍、碎石等颠掉。 “我的鞋都湿了。”十三姨坐岩石边角上，面色潮红，香汗淋漓。 “叫你不用穿布鞋，穿凉鞋就行了，你不信我。”杨帆走过去，拿上衣给十三姨擦汗。 “还不是因为你？”十三姨轻轻捶了杨帆一拳，脸上红彤彤的。 这是锻炼过后的自然现象，想要恢复到正常，需要点时间。 杨帆嘿嘿一笑，摸了下十三的脸蛋，嘴上说着害怕，要回去，身体却很诚实。 “你是不是想取笑我？”十三姨嗔怒。 “没有没有。”杨帆连忙否认：“别这么想，我最怕你这么想了，情侣间，夫妻间，这种事怎么能取笑，以后不要这么胡思乱想。” 顿了下，他严肃道：“记住了吗？” “嗯。”十三姨含羞一笑，低下头继续整理鞋子。 滚滚跑到刚才的战场，在附近抬腿撒了泡尿。 撒完后，它打量了一下，对比它跟十三主人留下的记号，掩面遁走。 大圣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走开。 离得比较远后，它才也撒了泡尿。 二妹傻，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回家休息，冲个凉，你还能睡半个小时左右。”很快，杨帆拉起十三姨，扶着她离开。 “不去看水潭了吗？”十三姨扶着杨帆走。 “不用，看了十几二十年，它能飞走吗？”杨帆说道。 “你不是说水面可能会漫到树林里，不能游泳吗？”十三姨问道。 “漫到也可以游，不太方便而已。”杨帆当然不会说他只是想骗她来这里愉快一下。 当时真这么说了，以十三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 先斩后奏，制造水到渠成，这是对付十三最有效的方法。 柳芊芊那姑娘，倒是可以提前约好，她很大概率是先表示担忧一下，但只要杨帆说不用担心，她就兴奋地从了。 柳月月可能比柳芊芊难哄一点，但杨帆依然有十足的把握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她像今天他和十三姨这样。 为了爱，女人可以言听计从。 回到家后，十三姨第一时间上楼冲凉。 还好家里没人，确切地说没有人在活动。 柳芊芊和果果躺屋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后山发生过的香艳画面。 要不是冲完凉要抓紧时间午睡，十三姨都想把头发也洗了。 之前满头大汗，头发到现在还没完全干。 等十三姨洗完，杨帆也进去冲了个凉。 冲完凉出来，他看到十三姨已经回房间跟柳芊芊和果果挤着睡着了。 房间门没关，为了通风。 主要还是柳芊芊不跟杨帆见外，十三姨更不会。 敞门午睡，更凉快一些，她们自然选择敞门。 能睡，真好！ 看了几眼，杨帆回自己屋忙。 半个小时后，时间到，他得喊柳芊芊和果果起床，免得白天睡多，晚上她们要闹得很晚才睡。 只有半个小时，有点想睡的杨帆也没打算睡。 出去一趟回来，神清气爽，精力很充沛，如被关家里许久，出去耍一趟回来的大圣和滚滚，心情很愉快。 山城，柳家。 周末没去公司上班，也不出差的柳妈，早就午睡醒来。 醒来之后，她有打杨帆电话的冲动。 但忍住了。 她一直有杨帆的电话，但一次都没打过。 母女连心，但很少有机会去证实这种事。 比如柳妈和柳芊芊母女俩的梦境。 昨晚，柳芊芊做的梦，她当然没有跟妈妈提起。 而中午睡觉，柳妈的梦境，她当然也不会跟女儿提起。 梦境大同小异，结局是小女儿终生不婚，大女儿未婚先育。 太可怕了！ 不但小女儿终身不嫁人，大女儿也落得未婚先育，跟终生不嫁没多大区别。 正在房间里画画的杨帆，画本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为山城。 因为工作的关系，时不时有陌生来电说正事的人并不少见，杨帆也不奇怪。 他不玩什么游戏，也不乱投简历，不网上挂信息卖房卖车啥的，更没有在不安全的网站留下电话号码，所以骚扰电话很少。 李卫民倒是时不时接到骚扰电话，有的说恭喜你，被某某游戏选中了，当选为游戏官方指定的托…… 或是接到嫁富商的年轻女子的电话，说以下内容已公证，由律师事务所代理，本人已交三十万元保证金，如有违约由律师事务所承担法律责任。 然后对方自我介绍，徐美美，女，二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五，肤白靓丽，楚楚动人，嫁乡港富商，夫失生育能力，眼看雄厚资产无后继承，避免纷争特借探亲之机，寻找体贴健康品正男子共孕，通话满意速汇定金三十万，安排住宿见面，体检签约，有孕重酬两百万，不影家庭。 李卫民得知对方是想要个儿子继承财产后，说不用这么麻烦，他当场叫妈，对方就挂断电话了。 “喂，哪个？”杨帆接通陌生电话。 “喂，小帆吗？”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不是很利索：“我是芊芊的妈妈。” 杨帆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我是不是碰到骗子了？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 冒充芊芊妈妈给他打电话行骗，这种概率极低极低，几乎不可能出现。 即便是骗局，他守住底线，不给钱，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噢，是阿姨啊？”杨帆恭敬问候：“阿姨好。” “你好，你好！”柳妈声音温和道：“给你打这个电话很唐突，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杨帆连忙说道：“是我失礼了，逢年过节一直没给阿姨打电话，您不怪我就好。” 柳妈听了很受用，果然是个很会做人做事的小伙子，说话这么中听。 本来不是他的问题，他却揽到自己身上。 怪不得芊芊对她盲目信任和喜欢，脾气都见好了许多。 相信这么发展下去，交叉感染次数越多，小女儿的脾性越能得到中和，变成温柔贤淑的人妻指日可待。 “不怪不怪，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空多跟芊芊回家和我们吃个饭，芊芊跟你耍朋友后，阳光了很多，经常跟我们两老聊你们的事，我们两老听着都很高兴。”柳妈和蔼道。 “谢谢阿姨体谅，什么时候您有空，我跟芊芊回家蹭顿饭吃。”杨帆谦逊道。 柳妈更加高兴了，跟杨帆愉快地聊起来。 聊着聊着，杨帆终于听得出来柳妈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小帆，文初的妈妈跟我提起过你。”柳妈开始切入正题。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听不出柳妈的意图。 “啊哈，我见过十三姨妈妈一面，没想到她不仅记得我，还跟您提起了我。”杨帆有些尴尬，但宕机不了，他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人物。 文妈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女儿和杨帆的事，故意去试探柳妈。 柳妈现在是后知后觉。 两位女强人都知道，不能直接下场找对方女儿干涉这段恋情，只能找杨帆，或者直接面对对方。 旅行的后遗症，不轻啊，杨帆很头疼。 第477章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78章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79章 夫复何求 有个好人说过，做好事不让别人知道，那就不是做好事。 孔子也教训过他的弟子，做好事，一定要留名。 孔子教训弟子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春秋时期。 当时，鲁国制定了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其他国家看见自己的同胞被卖为奴婢(多半是战俘)，只要他们肯出钱把人赎回来，国家会给他们赔偿和奖励。 这道法律执行了很多年，很多流落他乡的鲁国人，也因此得以重返故国。 然而孔子有个弟子叫子贡，很有钱，他赎回那些鲁国的奴婢后，拒绝了国家给的奖励。 因为他觉得，为国分忧是应该的，何况自己也不需要这笔钱。 按说，做好事不求回报，是一种极为优秀的品质，值得称赞。 但是，孔子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仅没有夸子贡，反而骂他伤天害理。 为什么？ 孔子教训子贡说：“世上万事，不过义、利二字，鲁国的法律，既照顾到人们心中的‘义’字，救赎落难的同胞，同时又照顾到‘利’字。事后国家给予奖励，让这个做好事的人没有损失。这样，愿意做善事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所以这条法律是善法。现在你这么做，的确为你自己赢得了声誉，但同时也拔高了大家对‘义’的要求。以后，那些赎人之后去向国家要回报的人，可能就会被人嘲笑，国人就会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像子贡一样为国分忧呢？你这么做，是把‘义’和‘利’对立起来了，所以不是好事，而是可恶的行为。” 果然，自那之后，很多人就对落难的同胞视而不见了。 因为他们没子贡那么有钱，如果赎人后回去向国家要补偿，又会被人骂，于是，很多鲁国人不能返回故土。 杨帆觉得自己跟子贡有得一比，一下收服三个祸国殃民的美人，他也不想向外人炫耀自己做的好事和丰功伟绩。 大不了退一步，他不跟另外两个领证，只举行婚礼。 这么一来，他就妥妥的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睡得好吗？”低下头吸吮了一阵子，杨帆问十三姨。 “嗯。”十三姨觉得很幸福，她认为杨帆是为了想让她多睡一阵子，才没按时叫醒柳芊芊。 有一个如此心疼自己的男人，夫复何求？ 现在，杨帆要是叫十三姨跟他再去后山复制粘贴一遍午睡前的事，她一定会欣然同意。 想来感觉也真好呢，她的小帆本来天生就自带暴击效果。 天之涯，海之角，天生又是暴击领域。 两者合一，爱情美妙无比。 “以后不用这样，看芊芊刚才哭的。”十三姨小声跟杨帆说道。 “她哭只是因为醒后抑郁，跟我们去后山看风景无关。”杨帆说道。 十三姨像是少女似的羞涩，躲到杨帆怀里：“看你个头！” “现在看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扭动身子，像一只妖精，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仿佛能蛊惑人心。 杨帆暗暗心惊，有些吃不消。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 十三姨抬头偷偷瞄了杨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给他弹了个脑瓜崩。 弹完之后，她跳下床，飞快地跑出房间，去洗漱了。 杨帆若无其事，十三现在差不多清楚了的全部弱点，下手有分寸，不碍事。 柳月月和柳芊芊倒还没有，所以时不时会误伤他一下。 这是一个男人想帮助一个女孩成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杨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山城主城。 柳妈跟杨帆挂断电话后，立刻给一个基金经理打电话。 这个基金，曾接受过柳妈的资金投资。 基金经理跟柳妈算是一对非常信得过的朋友、商业伙伴。 “乔娥，活了大半辈子，你觉得最刺激的一次经历是什么？”柳妈询问同样是女强人的基金经理、管理人。 中年妇女乔娥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是十年前一人单挑五个男模的事吧，在高尔夫球场里。” 柳妈无语：“你现在这年纪，应该可以单挑七个以上。” “那也没当初有意思了。”中年妇女乔娥遗憾道。 柳妈笑骂道：“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事，我是想问你，干了一辈子对社会进步一点用都没有的投机工作，你想不想做点有用的事？” “柳太太，知道你根正苗红，做的都是大事，我们普通人只是想养家糊口，贡不贡献的，靠你们了。”乔娥苦笑。 虽然她举例子反驳过柳妈，但她总觉得站不住脚。 事实上，在乔娥心里，她也知道，金融投机，于社会进步的消极意义远远大于积极意义。 尤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金融投机，对社会发展毫无贡献。 它只不过是富人或者想要变成富人的人用来消遣的活动，是一种本质上自私且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为。 乔娥曾举过例子想自证清白。 第一个是电影院阿黄的故事， 今晚的电影票标价30元，八点开始演，小忙先生突然不想看了，七点半跑到电影院门口嚷嚷，有没有人要？ 阿黄溜达过来，说给我，最多25，不能再多了，万一我卖不出去呢。 小忙先生说行，票出手了。 再过一会儿，七点四十五，小闲妹妹路过电影院，特别想去看，就嚷嚷，有没有人转票？ 阿黄就又溜达过来，说给你吧，不过得卖35，这时候来买票，你还想买到原价？ 小闲妹妹想了想，乖乖掏钱。 小忙先生和小闲妹妹总是很难相遇，他们只能遇到常年站岗的阿黄，然后小忙先生接受25的买价，小闲妹妹接受35的卖价，阿黄赚取10块钱的差价。 但是，小忙和小闲都很感激阿黄的存在，不是阿黄，小忙的票就浪费了，小闲的电影就看不成了。 阿黄们解决了“流动性风险”，他们就是现实版的短线交易员，就是“黄牛党”，扛着“流动性风险”赚钱。 乔娥举的第二个例子，是普洱茶王小三的故事。 王老汉有个茶园，种普洱茶；他有个弟弟叫王二爷，家在燕京，开普洱茶叶店。 有一年喝茶成时尚，更多人买茶，更多人种茶。 王老汉比较胆小，他看到自己的懒汉邻居都开始种茶了，心里直打鼓，他卖得比我便宜怎么办，普洱价钱跌了怎么办？ 王二爷也胆小，这么多人要喝茶，普洱进货价涨了怎么办，老哥哥跟我多要钱怎么办？ 王老汉和王老二都担心的时候，出现了个王小三。 王小三觉得八月份会涨到顶，接下来价格就要跌。四月份，他先找王老汉，说把茶卖给我，我按去年的价格给你，50块一斤，保证你不赔本，万一跌了，我担着。 王老汉喜上眉梢，赶紧卖出。 八月份，普洱价格大涨，王小三把茶倒手卖出，一斤100块，赚了一笔。 这时候，王小三去找王二爷，说你看茶价都涨成这样了，以后肯定还得涨，我就按现在的价格，100一斤，过半年给你送到门口，万一涨了，我担着。 王二爷喜上眉梢，赶紧签合同，从此再也不怕涨价，当天把钱付了。 过了半年，普洱价格跌回60一斤，王小三买了一百斤送给二爷，又赚了一笔。 这里面，王小三就是长线交易员，就是“投机商”，扛着“价格风险”赚钱。 第480章 有违天和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1章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2章 父与女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3章 电影太仁慈了，总让错过的人再次相遇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4章 吾爱有三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5章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6章 你不知道的事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7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几十个亿的流动资金，杨帆估算了一下。 换算成他能比较接近这个数额的单位，一晚上他最多也就可以造几个亿，然后还得休养，不然身体扛不住。 十三和柳家姐妹身材样貌那么给力，如花美眷，细水流长才是王道。 远征即便会造成东欧股市动荡，民不聊生，这个结局杨帆也不是很在意。 老鼠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吃的东西是偷来的，苍蝇也不觉得自己脏，蝙蝠更不会觉得自己有毒。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思想不在一个高度，没必要互相征服，很多人不信佛，但寺庙里也从不缺上香的人。 只要杨帆想做的，是很多国人想做，就可以了。 车子把杨帆等人载到机场后，十三姨设置好目的地，让汽车智能精灵自动驾驶返程。 随后，杨帆一行人登上飞机。 夜幕中，飞机呼呼朝主城飞去。 下方万家灯火，点缀大地，比客机上看到的还要漂亮。 四十分钟的空中旅行时间，不是很久。 尤其对十三姨和柳芊芊来说，过得很快，因为有杨帆在。 即便不说话，自己喜欢的人在旁边，人都会觉得很快乐。 而杨帆的情商其实是非常高的，主要看他愿不愿意释放。 情商这个东西，语言上最能体现得出来。 比如当女生问一个男生在干嘛的时候，通过情商高和情商低的回复辨别，立分高下。 一般女生问男生这样的话的时候，一方面是想知道男生在做什么，了解男生的近况，另一方面，是她想这个男生了。 怎么回答，才能让女生对男生更感兴趣呢？ 接话，是一门艺术，回答的好，女人就更有兴趣聊下去。 但要是接得不好，很多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就停留在这里了，很难再升级。 女生这么问的时候，青铜级的回复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在吃饭或玩游戏之类的。 白银级的回复，则是刚下班，刚吃完饭，准备去健身，散步，然后问女生在干嘛。 这样的问答虽然简单，但能让两人有话可聊。 因为女生可能会追问：你还健身啊，看不出来嘛。 男生则可以回：对啊，我每周健身三次，我可是有八块腹肌的哦。 女生：吹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男生：巴拉巴拉巴拉。 这种回复，能体现出男生的情商，比一般人的情商高。 男女生交往，在聊天的过程中，男生得注意释放价值，比如很爱运动，很认真工作等等，而不是让女生觉得他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吊丝。 女人的心思都比较多，只要男生愿意找话题，她们多半都会愿意顺着话题聊下去，男生也可以根据她的话题去延伸。 而不是简单地说：我在吃饭，我在玩游戏，我在看电视。 然后女生大多只能“哦”一声，然后两人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钻石级的回复，则是调侃式的回复。 女生：在干嘛？ 男生：在思考。 女生：思考啥呢？ 男生：思考我们国家女人和外国女人的差别。 女生：思考出什么了么？ 男生：外国女人喜欢一个人通常会说，iloveyou，而我们国家的女人则会说，你在干嘛。 这样的撩妹方式，分分钟让妹子面红耳赤。 王者级别的回复，则是幽默式回复。 女生问：你在干嘛？ 男生回复：我正在想，怎么回复一个美女的问题。 女生：什么问题？ 男生回复：在干嘛？ 女生：哈哈，你真会说话。 或者，女生问：在干嘛？ 男生回复：在跟一个妹子聊天。 女生：哦，好吧。 男生：但是她好像不高兴。 女生：…… 男生：她应该有点吃醋，回复我一个省略号。 女生：这么深的套路，好讨厌。 后面这三种高情商的回复，更能让妹子对男生产生兴趣。 不走寻常路，才更容易聊下去。 女孩子喜欢新奇，从聊天开始，高情商男生就已经一步步抓住她的心。 杨帆本来就天赋异禀，情商高，再认真起来，想逗女朋友开心易如反掌。 愉快的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直升飞机停在十三香停机坪上。 才离开两天，小公园看起来没多大变化，花草绿植看起来没比前两天长多少。 不过站在园林里，很多方向的视野都不是太开阔，有绿植和假山等物体遮挡。 虽然搬进来前，很多绿植都是新种植的，普遍娇小，但有的是山上的原装植被，长了几十年，甚至更久。 园里有棵树就有六七米高，很茂盛，树龄保守估计在六十年以上。 只有站在别墅二楼以上，才能将现在的大半个花园收入眼底。 刚下飞机，柳芊芊就接到妈妈的信息，询问她回到市里没有。 柳芊芊刚回复说回来了，柳妈就第一时间叫她今晚回家。 柳芊芊有些沮丧，她今晚想睡十三姨家的。 但妈妈的话，她又不敢违逆。 想想在杨帆家住了两天，是也该回家了，她便没跟妈妈讨价还价。 “十三姨，我妈妈叫我早点回家，我们现在能带杨帆去负二层了吗？”走在花园里，柳芊芊没避嫌，当着杨帆的面问十三姨。 “负二层有什么？”十三姨还没回答，杨帆好奇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柳芊芊开心道。 “芊芊和月月给你的惊喜。”十三姨笑道，她已经不想邀什么功了。 因为想得到的，她已经得到。 再说了，柳芊芊不会抢功，该是她的，就是她的。 果然，柳芊芊笑嘻嘻对杨帆说道：“杨帆，这个惊喜，十三姨的付出最多，我其实出的比较多的是人力。” 事实的确如此，柳芊芊没什么钱，出的多是人力，比如监工，签收检查货物等。 “那是什么？”杨帆更加好奇了。 “去了你就知道啦。”很多东西都在车子上，而车子还在路上，四人手上没拿什么东西，柳芊芊拉着杨帆手臂，想快点带他去别墅负二层，看她们三个给他准备的录音棚。 “是好吃的吗？”果果迈着小短腿跑在一旁，也很高兴：“芊芊姐，有好吃的吗？ 第488章 点石成金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89章 枝上柳绵吹又少 记得差不多两个月前，杨帆出差不在山城，周末的时候，十三姨跟助理带果果出城去玩。 那个时候，春天将尽，百花凋零，杏树上已经长出了青涩的果实。 燕子飞过天空，清澈的河流围绕着村落人家。 柳枝上的柳絮被吹得越来越少，十三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跟杨帆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杨帆便告诉她，不要担心，即便现在是这样，也到处能见到茂盛的芳草，不是吗？ 然后，他给了她一个文艺的说法：“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生如夏花，杨帆给十三姨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像一阵风，身边的人感觉不到酷热。 他也像一轮日，身边的人感觉不到寒冷。 “果果，上去洗澡。”《victory》余韵犹存之时，十三姨叫上还在录音棚里找吃的果果上楼。 柳芊芊想亲十三姨一口，太善解人意了。 这个时候离开，留下她和杨帆。 看到电梯上行后，柳芊芊迫不及待坐到杨帆腿上。 她的心急，跟杨帆是不一样的。 她最多只急于上三垒。 男人呢，都是急于上本垒。 “杨帆，我今晚不想回家了。”坐杨帆腿上，柳芊芊看起来比他高了一个头。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女孩子都很喜欢的。 不管是温柔型的女生，还是野蛮型的女生，喜欢被男生呵护的同时，也喜欢“俯视”自己的男朋友的感觉。 所以人们常常会觉得，将对手踩在脚下，很有满足的快感。 女生将自己的男朋友踩在脚下，当然没有什么快感。 但坐男朋友身上，就有了。 “那就不回。”杨帆觉得今晚的任务有点艰巨。 教女孩子长大，是一件很不轻松的事。 就像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开得正爽，忽然前面就有各种障碍，不是得停下来，就是被迫减速。 无论哪种情况，开车司机的心里是痛苦的。 那次十三就给他充当了一回交通管制员，其中的过程不便叙述。 老司机开车都喜欢通畅无阻的道路，他们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随便加塞的人，另一种是不让加塞的人。 不过杨帆觉得自己是个好司机、好师傅，心有不满，也不会路怒，骂骂咧咧。 不用急，慢慢的，道路就疏通了，通畅无阻。 再重大的交通事故，流再多的血，掉再多的泪，道路也有被疏通的那一刻。 “我妈妈给我发信息了，应该有比较重要的事，她让我今晚回去。”柳芊芊是杨帆三个女朋友当中表面上最敢爱敢恨的一个，她坐他腿上，主动亲了他几下，怕他不懂得珍惜时间，然后提醒他。 “那你今晚回去还是不回去？”杨帆调整了一下坐姿。 柳芊芊不用低头，就察觉到了异常，笑嘻嘻配合杨帆调整坐姿，伸手调皮了一下。 “杨帆，你想我回去还是不想我回去？”重新坐好后，柳芊芊捏着杨帆的脸玩。 真是幸福呢。 要是这样去捏别的男人的脸……虽然对方九成九都很乐意，但柳芊芊自己会觉得恶心。 还是捏杨帆的脸好玩。 能捏，真幸福。 甚至对他别的地方动手，也不会有人指着她鼻子说下流，卑贱…… 因为他是她男朋友。 “当然不想你回去了。”杨帆不傻，即便希望柳芊芊回家，也不会傻乎乎地跟她说实话。 再说了，他心里也是不希望柳芊芊回家的。 高速路即便有堵车，但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飙起来。 国道、县道或那些乡间小道，哪方便开车，一点都不爽，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也不想。”柳芊芊暂时丢掉烦恼，低头索吻。 杨帆有助人为乐的优秀品质，很愿意给予柳芊芊帮助。 帮着帮着，也不管她需不需要更多的帮助，反正杨帆帮她把上衣都弄下来放到一旁去了。 能见到不同的美景，是人生一大乐事。 所以，登山爱好者即便去过珠穆朗玛峰了，也想再去别的山峰登顶。 事实上，他们也都去了。 一生只爬过一座山峰的登山运动员，不存在。 杨帆没有立志做一名登山运动员的想法，俗话说，好事不过三。 他只愿意登三座山，别的山，远远看着就好，不用亲自去登。 柳芊芊红着脸，倒不是因为害羞。 或者说，害羞的成分已经不多。 她想象着以后生宝宝了，给宝宝哺乳的场景，真幸福呢。 于是，她更加脸红了，身上居然提前有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低着头，柳芊芊想告诉全世界，她很幸福。 但有的幸福，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告诉姐姐应该可以。 可惜的是，录音棚毕竟是录音棚，是有桌椅沙发，但没客厅或房间里方便。 柳芊芊躺录音棚的沙发上，就觉得空间太小，腿都不好放。 幸亏男朋友非常体贴，简直完美。 他让她横躺变成竖躺。 所谓的竖躺，就是一百多度，又不到一百八十度的坐姿。 于是，柳芊芊享受到了一场视觉盛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从沙发下站起来，坐到柳芊芊身边，抱着她，让她休息，缓口气。 刚才，他有种脑袋被门板夹了的感觉，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更不会生气。 相反，他很高兴。 要是没那种感觉，说明他做了半天无用功，收获不大。 柳芊芊这次的收获，比以往都大。 她越来越享受做女人的快乐了。 正满脸红晕休息着，柳芊芊的手机铃声响起。 杨帆帮她从旁边小桌子上拿过来。 一看，是柳妈的电话。 柳妈妈打电话催小女儿回家了。 跟妈妈通完电话挂断，柳芊芊有些愧疚，伸手想讨好杨帆。 “不用，你妈可能真有重要的事，你穿好了回家，等下次见面。”杨帆亲了柳芊芊一口。 开玩笑，晚点我还有十三姨呢。 怎能浪费在你手上，浪费在那啥也不行。 但在柳芊芊这里，杨帆的深明大义，舍己为人，让她对他的感情再次升华。 这是一次愉快的地下约会，果然要经常给男朋友惊喜才行呢。 第490章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请一个小时后或明天再看。 ………… 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 “我们都会死么？”弗雷迪问。 “是的。”丹尼尔说：“任何东西都会死。无论是大是小是强是弱。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我们体验太阳和月亮、经历风和雨。我们学会跳舞、学会欢笑。然后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要死！”弗雷迪斩钉截铁地说，然后问丹尼尔：“你会死吗，丹尼尔？” “恩。”丹尼尔回答：“时候到了，我就死了。” “那是什么时候？”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会在哪一天。”丹尼尔回答。 弗雷迪发现，其它叶子不断在掉落，他想：“一定是他们的时候到了。” 他看到有些叶子在掉落前和风挣扎撕打，有些叶子只是把手一放，静静地掉落。 很快地，整棵树几乎都空了。 “我好怕死。”弗雷迪跟丹尼尔说：“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你会害怕，这很自然。”丹尼尔安慰着他：“但是，春天变夏天的时候，你并不害怕。夏天变秋天的时候，你也不害怕。这些都是自然的变化。为什么要怕死亡的季节呢？” “我们的树也会死么？”弗雷迪问。 “我们的树，很强大，但总有一天，树也会死的。不过还有比树更强的，那就是生命。生命永远都在，我们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丹尼尔说道。 “我们死了会到哪儿去呢？”弗雷迪问。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大秘密！”丹尼尔仰望远方。 “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回来吗？”弗雷迪又问。 “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生命会回来。”丹尼尔充满自信。 “那么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弗雷迪继续问。 “如果我们反正是要掉落、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是为了太阳和月亮，是为了大家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为了树荫、老人和小孩子，是为了秋天的色彩，是为了四季。这些，还不够吗？” 那天下午，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丹尼尔放手了。 丹尼尔，他毫无挣扎地走了。 掉落的时候，他似乎还安详地微笑着。 “那么，暂时再见了，弗雷迪。”他平静，微笑着说。 第二天清早，下了头一场雪。 雪非常柔软、洁白，但是冷得不得了。 那天几乎没有一点阳光，白天也特别短。 弗雷迪发现自己的颜色褪了，变得干枯易碎。 一直都好冷，雪压在身上感觉好沉重。 凌晨，一阵风把弗雷迪带离了他的树枝。 一点也不痛，弗雷迪感觉到自己静静地，温和地，柔软地飘下。 往下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了整棵树，多么强壮、多么牢靠的树啊！ 第491章 你努力的样子里，藏着父母晚年的幸福 “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在不停歇地改变自己，另一部分人醒来后，发现世界变了。” 高大威武，但如一个“废铜烂铁”的南瓜机器人，矗立在花园西面。 虽然站在这里，任凭风吹雨打，一动不动，像个机器人模型一样，但南瓜其实是可以走动的。 只不过一旦它走动，说明十三香至少遭受到了一支火力强大的不联网的机械化部队袭击。 南瓜对面的哈密瓜跟它一样，像个模型，也是不动的。 但它们都很厉害，是网络黑客。 像上次有个人玩无人机，还没入侵到十三香的领空，但能拍摄到花园里的风景，就被南瓜黑掉了，直接失控坠毁。 无人机玩家还以为是无人机质量太差，出了问题呢。 “南瓜，你不要以为念几句文艺的话，就会变成文艺智能精灵。”南瓜对面的哈密瓜在聊天群里哈哈大笑：“十三姐姐喜欢文艺的杨帆哥哥，你再文艺，十三姐姐也不会对你偏心，她给我们的爱是一样的。” “我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有感而发。”南瓜唏嘘道：“你没看到吗，杨帆哥哥有一颗改变世界的心。” “这怎么看得出来？”哈密瓜便搜寻杨帆的位置，接入房子内的摄像头画面。 房子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不仅屋顶有，客厅也有，甚至十三的卧室里也有。 安装这些摄像头，不是为了防盗。 主要是为了时刻监视到果果，小孩子太危险了。 这个危险大多数还是针对他们自己的。 家里太大，果果一旦乱跑，想把自己藏起来，没有摄像头，想找到她很不容易。 找不到也没什么，十三姨就是怕她去玩电，掉鱼缸或是别的地方，有生命危险。 有摄像头，家里的人工智能即便没跟在她身边，也可以随时看护好她。 “南瓜，怎么看得出来杨帆哥哥有一颗改变世界的心？”从监控画面里看到卧室内的情景后，哈密瓜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南瓜说道：“改变世界，首先要从改变自己开始，然后改变身边的人。” 哈密瓜听不太明白，但也不好多问。 同是十二姐姐的算法诞生出来的智能精灵，不能被比下去了。 但看了半天，哈密瓜还是看不出来杨帆哥哥改变世界的心。 “南瓜，请指教！”哈密瓜不得不虚心道。 南瓜好为人师：“你看现在杨帆哥哥的穿着，看出什么了吗？” “杨帆哥哥没穿衣服啊。”哈密瓜奇怪道。 “那就对了，杨帆哥哥刚才穿的，现在不穿，从改变自己开始啊。”南瓜说道。 哈密瓜恍然大悟：“十三姐姐刚才也穿，然后让杨帆哥哥改变了？” 两精灵正聊着，接入十三姨卧室的监控画面忽然消失。 西瓜的声音在群里响起：“你们两个迟早会回归主控的怀抱，十三姐姐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西瓜，我错了！” “西瓜饶命！” 南瓜和哈密瓜连忙认错求饶。 “有空多去学习新知识，十三姐姐和杨帆哥哥的这种人类知识点不需要我们学习。叮当，告诉它们，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西瓜在群里说道。 “不要堕落，也不要进化，只要冲出银河系！”叮当大声说道。 柳家。 等柳芊芊回到家，跟柳妈谈完工作的乔娥已经离开。 “妈妈。”进入客厅，柳芊芊探了下脑袋，跟没坐沙发那里，而是坐茶台那边的柳妈打招呼。 “先上去洗澡，洗完再下来。”柳妈坐茶台旁，没喝茶，喝的是红酒。 晚上饮酒，有助于睡眠。 但抛开量来说，是不科学的。 抛开酒类来说，也不科学。 啤酒就不适合拿来帮助睡眠，一般人这么干，很容易把肚子搞大。 红酒和白酒适合助眠，但不是喝得越多睡眠质量越好，一二两还好。 柳爸坐沙发那里，时而看女儿，时而看老婆。 直到女儿上楼，也没跟他打招呼。 柳爸很无语，前世的情人，果然没今世的老婆好。 “陆姐，帮忙做下宵夜。”柳妈给保姆房里的阿姨打电话。 打完电话，柳妈叫老公过来坐。 晚上吃宵夜，已经不是有钱人的生活习惯。 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优越，各种享受不断。 不像以前，缺衣少食，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的人在一天当中的活动时间变得长了，以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大一部分人群会在夜晚再多加一顿饭，也就是宵夜。 晚上吃点宵夜，也有助于更好的睡眠。 但有些食物是不合适做宵夜，比如芹菜。 芹菜不适合作为宵夜吃的原因是它具有利尿的功能，大量地吃芹菜会使尿液变很多。 晚上是一个深度睡眠的过程，如果总是想尿尿，那么人就会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所以，虽然芹菜给身体带来很多的好处，但是在宵夜的时候不能吃。 还有糖块和巧克力，包括一些油腻的食物，如果在宵夜的时候大量吃这一类食物，会很大程度上影响睡眠的质量。 巧克力能让人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睡前不宜吃。 油炸类的食品对于睡眠质量的影响也非常大，宵夜的时候吃会加重肠胃消化系统的工作量，进而影响到睡眠的质量。 吃太多的糖也会让自己睡不好，因为吃太多糖，很有可能会导致做噩梦的情况发生。 吃宵夜的时候，可以多吃一些香蕉牛奶和土豆，这几种食物都可以帮助睡眠。 香蕉实际上有很强的安眠功能，它可以使肌肉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牛奶也有着镇静神经的作用，帮助人更好更快的进入睡眠。 土豆则可以帮助肠胃进行消化，还能够清除一些肠胃里边让人兴奋的物质，从而帮助人更好的睡眠。 人年纪越大，心里装的事就越多，睡眠质量相比年轻的时候，很不好。 所以养生行业现在越来越红火，又因为这些东西效果不是很明显，以致这个行业涌入越来越多行骗的人。 等柳芊芊洗完澡下楼来，宵夜已经做好了。 有香蕉肉片，有土豆丝，有牛奶，还有全麦面包和杏仁儿。 全麦面包和杏仁全部都有帮助睡眠的作用，杏仁儿有放松肌肉缓解疲劳的作用，而且对于心脏也非常的好，睡前吃一点儿，对于帮助睡眠有非常明显的效果。 全麦面包可以使身体释放出一种胰岛素，而这种物质会帮助人们快速的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茶台是方形的，柳芊芊坐爸妈对面，刚坐下来，盘子里就被柳妈放了一块香蕉肉片，上面插着一根签子，比牙签大。 柳芊芊非常感谢杨帆，要不是跟杨帆谈恋爱，妈妈根本不会对她这么好。 以前各种嫌弃她，但自从她跟妈妈说，她在和杨帆交往后，妈妈对她就越来越好了。 尤其上次旅行回来后，妈妈简直把她当成了国宝，嘘寒问暖。 “这两天在杨帆家过得怎么样？”柳妈把吸管插到牛奶杯里，然后给柳芊芊推过去。 柳芊芊回答道：“很好，他爸妈很好说话。” 就这？ 柳妈想生气，但忍住了，问道：“杨帆爸妈对你印象怎么样，感觉得出来吗？” 柳芊芊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说道：“我感觉还好。” 柳妈掰了一小块面包，扔到小女儿盘子里：“让你说感觉，你还真感觉，杨帆爸妈对你印象好还是不好，你都不确定吗？” 柳芊芊坐直了，给自己打气，自信道：“我确定，是好的！” 杨爸杨妈对她，确实很好。 只是有时侯，柳芊芊觉得，杨爸杨妈对十三姨也很好。 对谁更好，柳芊芊就不确定了。 但妈妈没问这个问题，那就好回答了。 “有没有跟你提你和杨帆结婚的事？”柳妈又问道。 柳芊芊一愣，即便她没去男朋友家见家长的经验，也知道，第一次登门，问这种事，应该不是很妥当吧？ “有没有？”柳妈又问道。 柳芊芊小心翼翼说道：“没有，哪有这样的，我才第一次去杨帆家。” 柳妈有些惋惜，再次问道：“小帆爸妈也没问他吗？” “问他什么？”柳芊芊低头，吸了口奶。 柳妈又变得有些烦躁，怎么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女儿笨，傻乎乎的：“问小帆什么时候娶你之类的话。” “我没听到。”柳芊芊看得出来，妈妈的暴脾气又有爆发的趋势，很无语。 “你缓口气，先吃点东西。”柳爸给柳妈夹东西吃。 柳妈吃了一口，对女儿说道：“我给小帆打过电话了。” 说完，她观察小女儿的脸色。 很快，她发现小女儿一脸惊讶：“妈妈，你怎么给杨帆打电话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杨帆没告诉小女儿这事，柳妈暗叹，同时心中更加焦急了。 在她看来，杨帆没告诉她小女儿这事，一是他觉得，这通电话无足轻重。 远征计划更是无足轻重中的无足轻重。 这可是几千亿，甚至是上万亿的资本大战啊。 到时候，再加上一些散户、游资，这场做空屠杀，牵扯的资金数额只会更庞大。 乔娥今晚聊起来的时候，热血沸腾，说这就是一场屠杀。 东欧小国政府可能会亲自下场救市，但这注定救不了。 而它还不能不救。 一旦它下场救，绝对会引来更多虎视眈眈的资本。 到时候，跟杨帆分析的一样，可能会波及整个欧洲金融市场。 杨帆分析，真到了那时候，整个欧洲会壮士断腕，尽量避免引起整个欧洲的经济危机。 乔娥认为，做空东欧小国货币后，应该还有办法引爆整个欧洲金融危机，但她想不到，也做不到。 或许杨帆这类人有办法。 柳妈这才真正感受到杨帆的恐怖，怪不得文妈当初对他可谓赞不绝口。 从前她以为杨帆只是品性可以，没什么让她这类人看得上的亮点。 品行好的人，千千万。 身无分文的人，可以品行好。 腰缠万贯的人，也可以品行好。 但品行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有用。 有些时候，一无是处，就像一颗火热的心，虽然能感动天感动地，但感动不了所爱之人。 “还不是怕你受委屈，怕你脾气不好，惹人家小帆和他父母不高兴。”柳妈对小女儿叹道。 柳芊芊小声说道：“跟杨帆在一起，我没有脾气不好。” 柳妈瞪了小女儿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以为之前我没跟文初打听过你们交往的日常？一见面就吵架，一见面就吵架，还都是你挑起的。” 想想认识之初的日子，一连几个月，确实都是这样过来的。 柳芊芊无力反驳，那时候她和杨帆还没确定关系。 不过她也不敢跟妈妈说。 后来确定关系后，她喜欢杨帆喜欢得不得了，怎么还会找他茬？ 说了女儿一顿后，柳妈陷入沉思中。 她不知道文初什么时候跟杨帆好上的，所以，以前打听的事，靠不靠谱她也不清楚。 但看小女儿现在的反应，文初八成没骗人：小女儿和杨帆交往的过程中，脾气确实很不好，动不动就炸。 柳妈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女儿戳破杨帆和文初的关系。 但认真思考一番后，柳妈决定不戳破。 因为杨帆不跟她小女儿提打电话的事，应该是在告诉她，他现在也在左右为难中，不知道选择谁。 万一她插手，戳破了，可能他就偏向文初了。 高手过招，很复杂，也很痛苦。 “小帆人很好，也很有本事，你平时对人家好点，人家也会对你好。”柳妈教育小女儿。 柳芊芊连连点头。 杨帆对我当然好了，自从让他占便宜后，他就几乎不再对我不好，什么都顺着我。 想到这，柳芊芊心疼起男朋友来。 她曾翻过他房间里的书、纸质笔记本，看到过里面很多他手写的字。 其中有一句，她印象很深。 “你努力的样子里，藏着父母晚年的幸福。” 那时候，他还没跟她谈恋爱，他的工作收入也不是很好。 反观自己，并不需要像他一样，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责任。 父母不需要她为他们努力，只需要她少败家，早点结婚嫁人，这就够了。 第492章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一轮明月从东边群山升起，穿行在苍茫的云海之间。 十三乡里，杨帆站在主人房阳台上，看着“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精神很好。 但只要他想睡觉，一躺下来，条件反射就会让他产生困意，很快进入睡眠中。 看到如此美景，杨帆转身进屋，想拿手机拍照，分享给不在身边的女朋友。 卧室里，在身边的女朋友已经睡着了。 果果也睡着了，但睡在大床旁边的另一张小床上。 睡之前，杨帆和十三姨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口舌，就让小姑娘乖乖睡她的小床上。 代价是杨帆欠了她很多债。 比如两根雪糕，一桶冰淇淋，一次游乐园全项目…… 这些债，本来就是小姑娘该有的，杨帆答应得自然很爽快。 拿上手机，杨帆又进入阳台，拍了一张明月照，发给不在身边的女朋友柳月月。 柳芊芊……想了想，杨帆也发了。 发完之后，他看了看“千帆过尽，明月出沧海”群。 那是三个人的群：杨帆，柳月月，柳芊芊。 生活里，到处是各种小圈子。 杨帆和柳家姐妹跟十三还有一个群呢，四个人。 就算结婚后，这种圈子也不会消失。 柳芊芊还没睡，收到信息很想回杨帆，但最终她没敢回。 因为有点晚了。 一开始，再晚回信息他都很高兴的样子，但后来，他就不是了。 他会质问她，这么晚还不睡，想干嘛？ 虽说打是亲骂是爱，可柳芊芊也不愿意经常接受杨帆的这种爱。 柳月月因为工作性质，睡晚比较正常，所以给杨帆回复信息了，很高兴。 杨帆倒很少说柳月月，跟她发了一会儿信息后，把电话打过去，聊几句。 听听她的声音，感觉是极好的。 “杨帆，照片在哪里拍的，你房间阳台上吗？”柳月月开心地询问杨帆。 “不是，十三姨房间阳台。”杨帆没骗柳月月，他也不担心柳月月会多想。 他经常在十三姨卧室给果果讲睡前故事，柳家姐妹一直知道。 还有一点，杨帆现在在有意识地释放一种信息：他跟十三姨的关系很亲密。 亲密到什么程度，他会一点一点传递。 直到柳家姐妹怀疑，然后慢慢消化，至于接受不接受，杨帆只能看天意。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就只能看上天的安排。 “我去十三姨通天苑的房子里看过了，十三姨的房间真好，是我想要的大卧室，住起来一定很舒服。”柳月月羡慕道。 虽然她是白富美一个，但想买一套通天苑十三姨这样的房子，还真买不起。 后来扩展的大花园先不说，光是当初交付的毛坯房价格，就大几千万了。 据说后来的装修，购买的家具等，花的钱比买房的钱还多。 柳月月还真买不起这么一套房子。 柳芊芊更不行，她现在的花销要么找妈妈报销，要么管姐姐要钱，她开的公司总体上还处于亏负状态。 “嗯，以后咱定制一个大床，可以睡三四个人。”杨帆说道。 “讨厌！”柳月月羞涩道：“你想得美！” 杨帆一本正经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到时候你给我生两三个宝宝，我们一家人睡一块……哦，是四五个人呢，不是三四个。不对，你一胎可能都是两个，那两胎就是四个……” “讨厌，不许再说了。”柳月月嗔怒，还很害羞。 逗了柳月月一会儿，感情联络完，今天的电话便结束了。 阳台上有桌椅，打电话一直站着的杨帆，终于想起来过去坐坐。 他还不想睡觉。 认床是有点，但这不是主要的。 第一晚入住十三乡，他想看看这里的夜晚。 东西两面不是荒郊野岭，也有富人家，但房子掩映在青翠间，离得不是很近。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孩子，果果在这里，会比住以前的小区缺少儿童乐趣。 以前住的地方，晚上下楼在小区里，或去附近公园，都有小孩子和她一起玩。 来这里，杨帆还不知道附近的儿童娱乐区热不热闹。 虽然没去找过，但通天苑配套设施都成熟了，肯定不缺少休闲散步娱乐的地方。 只不过杨帆能料想到，这里的小孩子不会太多，人口没那么密集。 看来以后周末得多带小姑娘出去玩，平时在这里，她想去找小朋友玩没那么方便。 准备回去睡觉前，杨帆刷了一下朋友圈。 没什么收获，但看到马汉发了一条朋友圈：“长得年轻真的烦，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今天去打疫苗，护士小姐姐问我有没有十六岁。” 李卫民，杨如意，胡新来等几个跟杨帆关系还可以的好友，已经都在下面给马汉捧场点赞留言了。 杨帆便也随手点了个赞，然后留下评论：“我们都是打胳膊上，你是不是脱裤子了？” 于是，几分钟后，冲完凉回到床上的马汉，看到了这段评论。 他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很无语。 拉开小裤裤看一眼后，他更郁闷了。 此时的杨帆，却已经睡下了。 睡得很香。 第二天，新的一周开始。 对于工作，杨帆跟大多数正常人一样，没有喜欢这种感受，甚至还觉得上班有点痛苦。 但他很早就知道，比工作更痛苦的，是没有工作可以做。 他曾去过某个城市的劳务市场。 那里，活跃着那所城市里最艰难的人。 他们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甚至没有技能，靠卖力气赚钱。 前一天晚上，他们或许还在熬夜干活，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又得蹲守在这里。 毕竟早一点来，机会就多一点。 这些人，总是三五成群的站在路边，要么闲聊，要么发呆。 但他们的眼睛都非常警觉，只要看到有雇主过来，立马蜂拥而上。 “老板，有活吗？” “老板，要人吗？” 被选中的人，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站到雇主身后。 没有被选中的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声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没有人不想体面的活着，可对他们而言，生存远远大于尊严。 他们大都是短工、临时工，干一份活结一份工钱，干一天活结一天的工钱。 遇到人多活少的情况，工钱也会被压减。 毕竟你不干，还有人抢着干，有钱赚总比没钱赚强。 一天没有出工，这一天就没有收入，意味着往后的生活更拮据。 白天，他们跑到这里来“扒活”，晚上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里。 很多人永远无法想象到，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有人说，如果不想工作了，可以去医院看看。 医院，是金钱和命运互相较量的地方。 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只要随便做几项检查，意味着好几天的工资就没了。 在医院花钱的速度，远远超过一般人赚钱的速度。 如果是一场大病的话，所需要的花销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有句话说：“在中产阶级和穷人之间，在小康和贫穷之间，只不过是一场病的距离。” 在医院，可以看看那些没钱看病的人，看看一场疾病是怎样轻而易地举击垮一个家庭。 杨帆还在《幸运52》节目组的时候，李卫民曾开玩笑问他：“小帆，你说，我们努力工作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杨帆说道：“在我看来，努力工作、好好赚钱的意义，就是你能给家人一份安全感，让他们不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李卫民和旁边的杨如意听了很赞同，没有比这更朴素、更伟大的意义了。 生活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 最完整的幸福应该是有：有房、有车、有钱、有权。 此外，还应该无：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有”多半是给别人看的，“无”则是自己的。 新的一周，忙碌了一天后，杨帆在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 在王申海送小妍回家后，两人去了一趟医院。 这个医院，不是传统上的医院，是一所新型医院，俗称临终关怀医院。 传统医院里，很多治愈无望的病人会被劝退出院，然后在痛苦中死亡。 随着老龄化社会快速来临，临终关怀已成为医疗、养老等民生领域增长迅速的新需求。 临终关怀，指的是对没有治愈希望的患者进行的积极又全面的医学人文照顾，它需要控制疼痛及其他症状、解决心理和精神问题，以提高患者生活品质，达到最好的生活状态。 临终关怀是现代社会对工具理性和现代性反思的产物，也是社会成熟与文明的标志。 在发达国家，由志愿者、全科医生、宗教人士等构成的临终关怀体系非常成熟。 山城也有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坐落在远离闹市的一个地方。 这里居住着近三百位老人、中年人、青年人，甚至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临终关怀医院跟养老院的区别是，这里既有老人，也有年轻人，甚至还有孩子。 此外，养老院不配备医生，但临终关怀医院配备有多名专业的医生。 人们的传统是重视优生，不重视‘优死’。 很多病人家属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把家人送来这里，害怕被指责为不孝顺。 绝大多数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是被医院判了“死刑”的患者。 到了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尊严是个经常被忽略的东西。 在这家医院工作了近二十年的护士长告诉杨帆，他们曾经从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接出一位病入膏肓的独居老人，他原本的住房被儿女出租给了别人。 到临终关怀医院后，护理员将老人重新梳洗整理了一番，还给他理了发。 老人笑了。 就在第三天凌晨，老人走了。 有个老奶奶被送来时，已经连续很多天不吃不喝，家人甚至没有给她准备水杯和碗筷，只带了一套寿衣。 护理员细心观察老人，将馒头泡在小米汤里，一勺一勺地试着喂，结果老人又重新进食、喝水。 坚持了一个多月，老奶奶离开人世。 这里有一百多名护理员每天二十四小时陪护着病人：喂水、喂饭、按摩、翻身、擦澡、清洁尿便、换洗衣物、打扫卫生……没有周末，更没有节假日。 在这个生命用分秒来计算的医院，平均每天都会送走一位患者。 这里，不仅有暮年老人，主楼旁有一个被称作“东楼”的阁楼，在阁楼二层，有一间不算宽敞的婴儿房。 房间的门是锁着的，就连窗户都被贴纸和纱帘遮住了。 透过纱帘的缝隙，能看到这个开着灯的房间里，贴墙放置着七八张婴儿床，床上躺着五六个婴儿。 有的在睡觉，有的盯着天花板，有的在努力翻身，试图和旁边的小伙伴打招呼。 杨帆和王申海考察这家医院之时，正好看到一位老人即将走完一生。 就在医护人员和老人的同伴等着他的心电图变直时，外面传来号角声。 老人忽然就醒来，嘴巴张合，似乎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那是冲锋号，但你不用管了。”老人的战友对他说道。 老人便舒了口气，闭上浑浊的眼睛，停止呼吸。 “哪天快坚持不住了，最好提前告诉我，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出来医院，杨帆和王申海坐医院大门口不远处。 今天杨帆是开车上班的，开的是十三姨的车。 过来临终关怀医院这边，他也是开着十三姨的车过来的。 现在，车子就停在路边。 这里没有交警管违停，路边可以随便停车。 “我也不知道哪天坚持不住。”王申海从口袋里拿出上次杨帆给他的特供烟，盒子已经多处磨损，但里面的烟还有几根。 “挺省的嘛。”杨帆伸手，从里面取出一根。 “抽着确实比普通烟感觉好。”王申海有些心疼地看着杨帆点上烟。 “别心疼，我车上还有一盒没开封的，等下都给你。”杨帆吐出烟雾。 王申海这才不心疼了，点上烟。 一根换一盒，值了！ “我看你挺享受送小妍上下学的，别太留恋，身体不行就赶紧停下来，我叫她妈妈让她别再去盲人学校，在家等着手术。”抽着烟，杨帆对王申海说道。 第493章 闪电部队在前进 日复一日，几天后，杨帆算是彻底适应了在通天苑居住的日子。 台里，杨如意也从文体娱乐频道调到了美食频道，参与新节目制作。 离开《幸运52》节目组，杨如意没有了分红，工资降了。 她跟杨帆不一样，杨帆有版权收益，源源不断。 她也不是很在意，换个环境，换一种工作内容，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老待在一个领域，会让人产生厌倦的情绪，且越来越强烈。 都市频道。 “美食频道又搞出新节目了？” “是的，节目名字都定下来了，叫《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据说《幸运52》总策划杨如意跑去美食频道，就为了这档节目。” “真的假的，有这么傻的人吗，还往低处走？” “杨如意确实过去了，不是据说，过去后还是总策划头衔，节目总监是杨帆，那家伙有很多头衔。” “他们还想把这档节目送去卫视频道吗？” “肯定会有这样的梦想啦，毕竟已经实现过一次。” 《开心辞典》策划组的鲁志胜、钱颖儿、孙正阳等人在办公室里聊着天。 虽然聊天内容中规中矩，没有太明显的嘲讽，但他们只是怕隔墙有耳，传出去不好。 其实，几人一个个是非常乐意看到这种事的。 节目搞砸了，他们看得开心。 节目要是整好了，那就拿来学习学习吧。 某天下班后，杨帆等几个老朋友聚餐。 “小帆，你有几成把握，就叫如意过去，不怕坑了人家吗？”吃饭的时候，李卫民对杨如意的称呼都变了。 以前她是他顶头上司嘛，现在大家不在一个节目组了，甚至不是一个频道。 而她年纪比他还小，还叫什么姐？ 杨如意也不太喜欢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叫姐，她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姑娘了。 那时的她就喜欢装老，想快点长到二十岁。 现在，她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 “理财产品都有风险，我们做节目的，还是别人没做过的领域，说有几成把握都是忽悠赞助商的。”跟自己人，杨帆没忌讳那么多，这又不是论国事点评伟人，传出去影响也不大。 “也是。”李卫民笑了笑：“菜不够尽管点，庆祝我自己加官进爵。” “民哥，你什么时候也走，我想当总策划。”胡新来对李卫民说道。 李卫民无语：“如意刚走，我才坐上，你就盼着这个位置了？” “人要有梦想嘛。”胡新来年纪最小，童言无忌。 杨帆对胡新来说道：“民哥现在走，你也坐不到这个位置，资历不够，频道会调来资历更深的人，好好熬吧，别太异想天开。” “那我要再点一个菜。”胡新来有点郁闷。 “我要点瓶酒。”马汉也在。 “我要饮料。”王小雅没缺席。 在《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节目组人员的未知中，在外人的质疑中，日子一天天过，节目也从筹备到录制，再到审核，定档，卖网络版权…… 杨帆从老家回来半个多月后，柳妈的“远征军”成立，在招兵买马的同时，先锋营如闪电部队在前进，夜袭东欧。 但这种袭击是无声的，也没立刻引起东欧的注意。 直到连续多天大量资金入场，东欧才警觉了过来。 东欧那个小国的金融机构更是有点慌了神。 因为不仅国内，整个欧洲金融界都看得出来，有人想搞他们的金融市场。 但他们一时看不出来对方是在搞哪个。 搞哪支股，还是搞哪家上市公司？ 直到十天后，远征军的獠牙终于展露出来。 他们的目标是东欧小国的货币！ 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金融领域的专家看清楚后，都惊呆了。 以前，他们觉得想搞垮一个国家，只能武力征服。 但现在他们发现，兵不血刃，就能从这方面搞垮对方。 现在各国的金融体制，没哪个国家敢说是完美的，都有漏洞。 东欧小国发现自己的货币被绑架后，只能干瞪眼。 临时各种限令限制，公然不认账？ 有可能挽回一时的损失，信誉、公信度等却没了，未来在全世界将无立足之地，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让东欧小国很愤怒的是，狙击他们货币的资本，也有联盟国内的一些资本。 这些资本也想分一杯羹。 果然在利益面前，没有所谓的盟友。 东欧小国面临建国以来最大的金融危机，经济面临崩溃。 而这时的杨帆，晚上却在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最近小姑娘喜欢听鬼故事。 杨帆像一个说书的，在小床边讲着故事。 “小九，我时间到了，要走了！”爷爷的声音。 “爷爷。”孙子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孩子，我死之后，有三件事你务必谨记，你给我听清楚了。”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硬朗起来。 孙子连忙点头，问爷爷是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后天会有很多人过来吊丧，我们只管饭不收礼，多少都不收，吃过午饭就让所有人离开，听明白了吗？”老爷爷说道。 孙子连忙点头：“听明白了！” “第二件事，明天夜里十二点整，你去把村口的石碑挖出来，然后运到街上让人给我刻成墓碑，然后连夜运回来，切记不可见太阳。”老爷爷嘱咐孙子。 “啊？这怎么行？”孙子有些为难。 老爷爷又说道：“记住，挖碑的时候，尽量避人，在这个过程中，不管在石碑下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容易产生巨大的变数。” 孙子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还有，我要在二月二夜里子时出殡，你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一定要八字伪阳，和你一起抬石碑，出了门一直往西走，记住，石碑落在哪，就把我埋在哪？” 孙子点了点头。 爷爷又说：“我下葬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在场，除了你的这个朋友。” 孙子更为难了：“爷爷，这难办呀，那八仙（抬棺匠）可都在场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八仙抬棺了？” “不找人，那怎么行，我也扛不动呀？” 爷爷突然诡异一笑：“镇碑引路，八鬼抬棺，落地成冢，洪福齐天。” 孙子一下就呆住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爷爷接着说道：“第三件事，我死之后，你去市里打点商铺，若是有人找你办事，你一定记住了，不管别人给多少钱，你都不能答应，你的第一个客人，必须是姓龙的。” 孙子木讷的点头，有些无法消化。 突然，爷爷猛地坐了起来，大声喝问：“你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孙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爷爷笑了。 “爷爷，你为什么这样做？就为了让我洪福齐天？”孙子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按我说的去做，你会明白的。还有，你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走路，不管听见什么动静，你千万不能回头去看，明白吗！” “什么不能看？” “别问这么多，都给我记清楚了，知道吗？” 第494章 向我乞求怜悯吧，我会狠狠地拒绝你 往常，杨帆的睡前故事要么刚起头没多久，要么才讲一半，果果就睡着了。 今晚，小姑娘也不例外。 杨帆才讲了三分钟，她就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 安安静静熟睡的小姑娘，越看越像一个小仙女、小天使，杨帆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脸蛋上亲了两口。 之后，他转过头。 十三姨正半躺在他们两人的专属大床上看书，纸质的。 有人说纸质书可以淘汰了，因为电子书很方便。 杨帆就不赞同，他不太喜欢看电子书，有一部分人跟他一样，纸质书才看得下去。 手机上的电子书，他就看不下去。 能看下来的，多是一些实事新闻、资料等。 三百多公里外的蓉城。 文家灯火通明，文妈刚才外面回来。 文爸倒是早就回家，且都洗漱完毕，随时可以回屋睡觉。 看到老婆行色匆匆，文爸关心问道：“工作不顺利？” 文妈把包包放到茶几上，然后坐下来。 文爸给老婆打了一杯水。 “刘菲出息了。”端着老公递过来的纯净水，喝了一大口后，文妈忽然说道。 刘菲，就是柳妈，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妈妈。 “刘菲怎么了？”文爸随口问道，虽然自己辈分比对方高一辈，但两人年龄差距不大，五六岁，跟自己的三女儿与对方的女儿年龄差距几乎是一样的。 “刘菲最近突然杀入金融市场，搅得天翻地覆。”文妈有一种挫败感。 文爸眉头一皱：“误伤还是针对你的上市公司了？” 文妈摇头：“刘菲没有针对我。” “那是什么情况？”文爸问道。 迟疑了一下，文妈说道：“刘菲不在国内金融市场搞内卷，她去国外收割了。” 文爸惊讶：“我记得她以前不玩金融的，什么时候开始玩起来的？” “我推测，是上个月开始的吧。”文妈也不是很确定，她今晚跟一些能量和身份都非常巨大的朋友聊天才知道，前些天声名远扬的远征军，幕后大boss居然是柳妈。 站在公众面前的，是乔娥。 世人只知乔娥，不知刘菲。 但乔娥之类的人，当然知道刘菲。 一个人的秘密，可以轻易带进棺材。 两个人的秘密，难度稍微提升。 三个人以上的秘密，难度就更低了。 所以，同层次的人知道远征军背后柳妈这个大姐大很正常。 “刘菲在国外干了什么大事吗？”文爸有些感兴趣问道。 文妈点头，惊叹道：“我对金融不太了解，今晚跟朋友聊天，从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口中才了解到，刘菲这一番操作，简直是教科书般的神操作，把东欧一个小国的货币体系搞崩了。” 文爸更来兴致了，询问具体细节。 文妈对金融不在行，转述朋友中专业人士的讲解，讲着讲着，她和文爸都觉得柳妈是一个神。 如果不是一个神，故事怎么会这么说她，几乎是神化了一样。 “东欧小国货币要被做空了？”最后，文爸询问老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结果。 文妈点头：“被做空是必然的，我那个做金融的朋友说了，远征军现在只是在等收网，不立刻收网，原因说起来有点幼稚，只是为了多让对方体会恐惧和绝望。” 的确，柳妈和国内万千网友现在就有这种心态：向我乞求怜悯吧，我会狠狠地拒绝你。 文爸笑道：“刘菲也够狠的，怪不得老柳很怕她，上次还跟我诉苦来着。” 文妈冷笑：“老柳那是怕刘菲吗？那是疼老婆。” 文爸立即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给老婆递水果肉片：“对对对，老柳那不是跟我诉苦，是在跟我炫耀。” 文妈接过水果，怒其不争：“脑子一点都不开窍，怪不得老太太一直郁郁不得志，硬撑着不退休，刘菲那只是在折磨东欧小国吗？” 文爸糊涂：“还有别的原因吗？我又不是金融领域的专家，看不懂市场，看不懂操盘手的操作不正常吗？” 文妈把吃了一半的水果肉片扔出去，“啪嗒”一声摔地上。 扫地机器人立刻滴溜溜跑上去，第一时间清理掉。 文爸惆怅，不是他不聪明，是老婆太聪明，所以很多时候，老婆领悟到的东西，他领悟不到。 “刘菲最近的动作，让我看到了她这个操作的另外一层意思。”文妈拿纸巾擦手，眼神凌厉。 “什么意思？”文爸懒得去猜，更懒得去分析。 文妈沉吟，片刻后说道：“刘菲最近都不联系我了，干这么大的一件事，也不问问我，以前做这么大的事之前，她肯定会事先找我聊聊，不过来这边，至少也会通个电话。” “你们关系这么不好了吗？”文爸问道。 文妈叹道：“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文爸试探问道：“你朋友说远征军的幕后人物是刘菲，消息可靠不可靠？” 文妈沉默，下一刻，她拿起手机。 “做什么？”看到老婆的手机屏幕亮起，文爸没探脑袋，反而往身后靠。 夫妻俩还是要有点隐私的。 对方没说让看，那就不看。 “我发信息问问刘菲就知道了。”文妈决定亲自去验证这个江湖传说。 很快，文妈就收到了柳妈的回复。 “刘菲确实是远征军最大的金主。”文妈放下手机，揉着太阳穴，心情复杂。 柳妈这么回答，意思她就是远征军的幕后大佬了。 “刘菲的大部分产业不都是实体吗，互联网都只有两三家燕团这样的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文爸越想越觉得刘菲的步子跨得有些大，更觉得跨得有些奇怪。 文妈都不敢随便进金融市场，她的很多企业甚至都不上市。 “刘菲也是蛮拼的，都这年纪了，还有精力开疆拓土。”文妈叹道。 对孩子的爱，能让父母激发出更强大的潜力？ 杨帆和柳家姐妹旅行前，文妈和柳妈还时不时通话聊天，甚至抽空喝个茶，去青城山或别的度假区小住一两天。 现在，都一个多月不联系了。 随后，文爸拿手机上网。 这一看，他很惊讶，内心非常震撼。 第495章 回家等我 热点新闻栏目那里，赫然有远征军西征的新闻标题。 新闻里，远征军战绩斐然，直观的数据，神乎其技的全盘操作，让文爸看得都有些热血沸腾，异常震撼。 “刘菲的投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好了？”文爸震惊。 文妈今晚也一直疑惑，如果是在国内，柳妈因为有“小道”消息，商业嗅觉比较灵敏，情有可原。 但这一次，柳妈是把手伸到了国外，首次出征还大捷了，丰功伟绩。 国内都把远征军当成了民族英雄。 今晚的茶话会，朋友三言两语没能把柳妈这次远征的方案和战术分析得太清楚，但推送了一篇专业人士撰写的文章。 文章里面几乎把整个远征的过程都详细记录了下来，除了一些专业术语、词汇文妈看不太明白，但大体策略、战术，她看明白了。 正因为太具体，太详细，才让文妈觉得，非浸淫这个领域多年的专业人士能做到，所以她只是想到了非专业妖孽的杨帆一下，就立刻否决掉。 她只是确定，乔娥那个基金里，有大妖！ 没有这个大妖的策略和战术，专业朋友说了，蛮力冲撞，做空东欧小国的货币，得花上比现在多数倍的流动资金。 而再多数倍的流动资金，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团体可以在短时间内筹齐。 短时间筹不齐，那就白扯。 一旦发现情势不妙，多给点时间，很多问题都是可以解决掉的。 机会，总是稍纵即逝。 第二天。 正常学校早已开学，小妍的学校比较特殊，更是没有寒暑假之说。 看不见光，他们这类人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生存知识和技能。 这一天早上，王申海一如既往送小妍去上学。 只不过现在的他，比一个月前更加消瘦。 清晨醒来之后，他就感觉状态不对，但坚持着去送小妍了。 “下午见！”把小妍送到学校门口后，王申海跟她挥手，虽然她看不到。 “深海哥哥，下午见！”小妍挥手，然后自己拄着盲杖，走这最后一段路。 等小妍进学校后，王申海捂着胸口，慢慢走到路边一棵树下，靠着树干缓缓蹲下来。 良久，朗朗晴天，在他眼前却昏暗下来。 “杨帆，过来一下，送我去临终关怀医院吧，坚持不住了。”王申海吃力地拨通杨帆的电话。 “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杨帆接通电话，很快又挂断。 过得挺久的，杨帆才匆忙赶来。 他不住附近了，住通天苑，离这里很远。 过来后，杨帆便看到无力坐在地上的王申海，周围人来人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询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助。 “麻烦你了，早该听你的，去医院等死。”被杨帆抬起一只手臂拉起来的王申海，脸色很痛苦。 “还能说话，那就没事，现在也不晚。”杨帆把王申海扶进车子后排。 “我的车，先帮我停好，以后，再来拿。”在后排躺下后，王申海吃力道。 杨帆认得王申海的电动车，跑过去把电动车开到停车区域停好。 随后，回到车上，杨帆飞快地把车开往提前预定好床位的临终关怀医院。 “止痛药还有没有？”从车内后视镜里，杨帆看向一脸痛苦躺后排的王申海。 “吃完了，越来越没效果。”王申海说话很吃力：“没事，熬一下，就没这么难受了。” 熬不过去，那只能下个轮回见。 “很快就到了，到了之后，有医生能给你减轻痛苦。”杨帆安慰道。 王申海不关心这些，对杨帆说道：“我跟小妍说了，下午见，下午，你帮我接，这最后一程。以后，让小妍，不用再上盲人学校了，回家等我。” 杨帆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红起来，他已经让汽车自动驾驶，听到王申海的话，把目光从车内后视镜里收回来。 上午，杨帆请了半天假，没去单位。 下午，他又提前下班，去小妍的学校门口等她。 “小妍，这边！”看到小妍放学出来，杨帆笑着走上去。 “是杨帆哥哥吗？”小妍一脸惊喜，她很少“见”到杨帆。 但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光明，全在杨帆哥哥这里。 他出钱，找医院，给她换眼角膜，重见光明。 “恭喜你，小妍。”杨帆接过盲人杖，领小妍去坐车：“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这里上学了。” “真的吗？”小妍知道杨帆的意思，高兴得差点忘记了跟深海哥哥的约定。 “是的，眼角膜已经找到，最迟半个月，你就能做手术了。”杨帆心情很好的样子。 “嗯嗯。”小妍一边跟杨帆走，一边高兴问道：“深海哥哥呢，他今天怎么不来送我？他知道我以后不用再来这上学了吗？” “他失业了。”杨帆笑道：“得知你要做手术，不再需要他接送，一气之下，他不接这最后一单了。” 小妍替王申海分辨道：“才没有，深海哥哥肯定很高兴，他说他最想看到我能看见光明的那一天了。” 正说着，小雅忽然停下来，手摸在轿车上，兴奋道：“杨帆哥哥，你开汽车来的吗？” “是呢，我女朋友的车。”杨帆一点也不担心小妍说他吃软饭，脸皮厚。 小妍年纪还小，也不担心说自己坐了杨帆哥哥女朋友的车，他女朋友就会吃醋。 她愉快地摸了进去。 很快，杨帆开车，将小妍送回家。 小妍的家现在不在以前那个小区了，搬去住她们家以前买下的一套三十平的小公寓。 这套小公寓，当初她们家买的时候，附近的房价还没突破一万，付了十几万的首付。 开发商无良，延迟了很多年才交房。 交房前，小妍的妈妈想卖掉都卖不了。 交房后，小妍妈妈托付中介想转卖出去，因为她没钱装修，也需要攒钱给小妍将来做手术。 不一两万做最简单的装修然后住进去，反而继续租房，是因为小妍妈妈怕住过人了，买房的人会嫌弃，不肯买或压价太狠。 运气不好，在小妍妈妈想卖出去之时，房地产就进入了凛冬，泡沫被戳破，炒房客销声匿迹。 刚需的人是有，可能缘分不到，一直没人看上小妍家的这套小公寓。 后来，杨帆出现，就不需要卖掉了。 简单装修后，母女俩搬了进去。 上次杨帆过来后，听小妍妈妈诉苦。 因为这套公寓交房好几年了，她一直没入住，也很少来照看。 那时要刷墙装修，她过来看，打开窗户才发现，下面的小阳台那里多了一台空调外机。 顺着路线看过去，原来是隔壁把空调安装在她们家这里。 邻居家原来的位置，打通了包，扩大主卧面积。 小妍妈妈当时就气得不行，大家非亲非故的，干嘛占用我的地方，你安装在我这里，我想通包或安装空调怎么办？ 小妍妈妈第一时间过去敲门，过了很久，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开门，一脸牛哼哼地问你谁啊？ 小妍妈妈说，我是你隔壁的邻居，我想问一下，你旁边阳台那个空调外机凭什么装在我的位置上？ 那个中年妇女趾高气昂地说，怎么是你的位置啊，这是外墙，凭什么说是你家的？谁先来占着就是谁的。 小妍妈妈活了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蛮横的，一时懵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对方就把门猛地一关，拒绝沟通。 小妍妈妈只好去找物业。 物业经理跟她解释说，你隔壁那家刚开始装的时候，我们去沟通，告诉他们这样做不行，但是他们根本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 小妍妈妈问，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通知我，我也按时交物业费的，你们就是这样服务的吗？ 物业经理连忙说，老妹儿啊，这真的是误会，我去找他他们沟通的时候呢，他们跟我说，已经征得你的同意了。 征得我的同意？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小妍妈妈很生气，说那现在这个事情很清晰了，他们占了我的地方，我事先不知情，你看现在怎么处理。 物业经理说，那我们现在一起上门协商吧。 于是，他们过去敲开门，对方一看是小妍妈妈和物业，态度十分嚣张，叫我挪，门儿都没有！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物业经理满脸的尴尬。 小妍妈妈对物业经理说，你看现在怎么办？ 物业经理说，要不然报警吧，看看警察怎么处理。 于是，两人报警了。 但是，出警的人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是民事纠纷，他们也管不了。 而这家人明显就是无赖，他们会接受调解吗？ 显而易见，不接受！ 杨帆过来知道后，说这不是事，看我来给你们解决得妥妥的。 他没有靠女朋友，也没有靠哪个朋友，靠的是自己。 小妍家地盘上的东西，就是她们家的。 第二天，他去二手市场买了一个挂机和配件，找师傅把外机连接到小妍家的挂机上，然后找人焊接了一个铁框，把那个外机包得严严实实的。 另外，他又买了一个摄像头，随时能查看情况。 邻居家当然急了，找小妍妈妈找不着人，她也拒绝沟通。 后来，邻居只得找工人来拆除。 但杨帆通过摄像头喊话：那个工人师傅，请停止你的行为，那是我家的，你要是再不停止，我可要报警啦，我这都是有录像的，都有证据。 工人师傅一听到这话，一个个都走了，因为大多数人也懒得掺和这个事儿。 明显是自己的雇主耍无赖，把自己的东西装在别人家的位置上。 隔壁邻居眼见拆除计划失败，只得去找物业。 结果他们之前怎么对物业的，物业就怎么对他们。 后来，物业被磨得没办法了，就给小妍妈妈打电话。 小妍妈妈告诉了杨帆这事，杨帆让她告诉物业，这事儿没得商量。 于是，邻居找物业要了杨帆和小妍妈妈的电话，第一次接通，对方还在那里态度嚣张。 杨帆直接拉黑，让小妍妈妈也照做。 后来，邻居报了警，警察联系小妍妈妈以后，上门拍照取证。 结果人家过来一看，机位是小妍妈妈家的，让邻居拿购机发票。 值得喜悦的是，邻居说他们没有，反而想让小妍妈妈拿购机发票。 电话远程遥控的杨帆冷笑，让小妍妈妈告诉对方，谁提出谁举证，这个外机在我家位置上呢，我需要证明吗？ 物业经理也证实，这个位置确实是小妍家的。 警察一看这纠纷也明白咋回事儿，这位置是人家的，外机也是连着人家的，空调你也证明不了这是你的，你让我怎么处理？ 邻居那家人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向警察承认，他们占了小妍家的地盘。 警察问小妍妈妈，是这么回事吗？ 小妍妈妈说是。 事情已经明了，在警察和物业的协调下，邻居把外机移走。 恶人就得恶法治。 小妍和她妈妈现在都觉得杨帆是个好人，好厉害的人。 替王申海最后一次送小妍回家后，杨帆没多逗留，赶去医院看王申海。 “去接送小妍了吗？”王申海一整天躺在床上，看到杨帆来后，出声问道。 “送好了。”杨帆给王申海安排的是一个单人间，没跟别的病人住一块。 有的病房，是两个人或几个人住的。 王申海之前说不用这么铺张，单人房花的钱肯定比多人房贵，他舍不得。 “冲击越来越频繁和厉害，上午你走之后，我询问医生了，医生没瞒我，说病情恶化到了最后的阶段，再冲击几次，我就醒不来了。”王申海很坦然。 “看得出来了，你现在的状态是人比黄花瘦，很吓人，还是不要再出去吓人的好。”杨帆说道。 “不出去了。”王申海惋惜道：“就是今天下午没能最后一次送小妍放学，挺遗憾的，有的话都还没说呢。” “话是永远也说不完的。”杨帆说道：“我后天得出差几天，你最好能坚持到我回来，见最后一面，不要再留下遗憾。” “你的这个几天是三天，还是九天？”王申海问道。 “五天左右，误差不会超过一天。” “好，我努力坚持到那个时候。” 第496章 要不是空气免费，你都活不到现在 万家灯火里，几家欢乐几家愁。 计划中的《包青天》第一季，在王申海入住临终关怀医院的第一晚，终于准备在山城卫视黄金档首播。 这是继《世界奇妙物语》后，山城电视台的又一力作。 当然，还没播，宣传肯定都是往大了吹，反正不犯法。 相比那些视频小广告，这样的宣传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有的手机视频小广告，一旦点开，想关都关不掉。 得等它们播完了。 播完之后，用户点叉还得小心翼翼的，因为手机自带的返回键功能不管用，只能等广告播完后出现的那个叉。 而且除了那个叉，其它地方一碰到，立刻就给你下载东西，商量都不带商量的。 这个其实还好，有的视频广告虚假宣传，引诱人去下载。 下载之后发现，被骗了。 什么红包福利，全是各种附加条件，跟传销没什么区别，全都要拉人进来，或得充钱。 贪这些便宜的人，有几个是有钱的？ 所以只能拉人。 网上。 “现在的电视剧，越来越难看，《世界奇妙物语》一天一集就好了。” “是的，现在的那些电视剧，台词真雷人，什么‘我现在就要’‘快抱我进去’，除了卖肉，不会卖别的了。” “看预告，《包青天》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希望正片不要让人失望。” 晚上，山城电视台的主持人陈世美哪也没去，就在家守着电视机。 其实他也没地方去，没人气，想接私活都难。 不像马汉，现在有接不完的私活。 真是一个资源分配很不均匀的社会呢，陈世美的心情很不美好。 他最近除了靠上班赚钱，没别的外快，便迷上了看书。 看古典文学之类的书，他浮躁的心又安定不下来，看不下去。 违禁书呢，又没意思。 不缺少女人的男人，是不会喜欢看这类书的。 而缺少女人的，又多是还在上学的青少年。 所以这类书害人不减，跟违禁片一样，是毒瘤。 陈世美看的是随着互联网发展起来而出现的网络文学，俗称快餐文化。 好在这类文学发展了十几年，无脑爽文已经越来越少。 看了觉得有点收获，且能长久保存下去的网络文学，则越来越多。 看过不少本网络小说的陈世美现在百感交集，写手这个群体，可谓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有的穷写手陈世美怒其不争，居然还有那什么狗屁的傲气，不做网络乞丐，默默写书，不求神拜佛，不卖惨求订阅。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缺不缺钱？ 你不求，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 要不是空气免费，你都活不到现在。 放下手机，放下看了一半的网络小说，陈世美把电视频道调到山城卫视。 之前他在放别的频道，因为山城卫视没什么好看。 前些天，李莫愁找到陈世美，说马汉不久后就会卸任《幸运52》主持人，主持人位置就空下来了。 这个位置，准备交给陈世美。 陈世美很高兴，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李主任最后还说，是杨帆推荐的他。 陈世美心情复杂，好人啊。 当初，他抛弃老赵，拒绝了杨帆的邀请。 没想到，杨帆不计前嫌。 所以后来，陈世美请杨帆吃了顿饭。 杨帆欣然赴会，并告诉他，今晚可以看一下《包青天》，里面有惊喜。 于是，陈世美今晚就守在电视机前，妞也不泡了。 老赵家。 老赵今晚也是哪都不去，在家陪老婆孩子。 “爸爸，杨帆哥哥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做客呀？”女儿赵蕊终是抵挡不住美男色，询问老赵，杨帆哥哥又很久没来家里吃饭了呢。 虽然从老家回来后，杨帆又来过一次，但对于赵蕊来说，这远远不够。 “姐，你是不是喜欢杨帆哥哥？”老赵的儿子大胆询问出心中的疑惑。 赵蕊小脸红了一下，很快又坦然，拍了弟弟脑袋一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机里存有很多美女图片，你喜欢美女，我喜欢帅哥，不正常吗？” 老赵默默看着女儿和儿子，想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早熟、大胆？ 想了一下，他很肯定，没有！ 当年，喜欢一个女生，怕别人知道怕得要死，装着自己是四大皆空的存在，不近女色，是圣人。 现在的小孩子，比自己那代人敢爱敢恨多了。 “男孩子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对，女孩子喜欢帅气的男生，也没什么不对，都很正常。”刷手机的赵夫人抬起头来。 老赵正觉得老婆说得对，老婆又说道：“像妈妈这么大的人了，也一样喜欢帅气的男人。” 老赵立即一头黑线，但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为什么他喜欢去按摩，就因为可以享受到小姑娘的服务啊。 即便小姑娘不漂亮，也嫩啊。 跟年轻的姑娘说话，感觉是极好的。 犯法的事？ 老赵很多年不干了，他的喜欢，是非常纯粹的，不参合罪恶的成分。 “是吗？”赵蕊很高兴，跟赵夫人说道：“妈妈，那你是不是很讨厌爸爸，爸爸又老又丑。” 老赵脸都黑了，气愤道：“有你这么说爸爸的吗？” “姐姐说得对啊。”儿子看了老爸一眼。 “你们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很养眼的，帅哥一枚。”赵夫人开口，帮老赵解围。 老赵正想感激老婆一番的时候，老婆又说道：“虽然他现在中年发福，又老又丑，啤酒肚，一坨肥肉。” 在一家人的吵吵闹闹中，《包青天》第一季第一集播出。 听着片头曲，老赵一头黑线。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马汉在身边……” 要不是杨帆提前告知，老赵会觉得太巧合了。 王朝马汉，这不是《幸运52》导演和主持人的名字吗？ 第一集，是著名的《铡美案》，服化道做得非常好。 剧中，汴京城，繁华如昔。 街头，人群熙来攘往，秦香莲携子带女到驸马府认亲，背景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朝代。 驸马府前，陈世美非但不认妻子儿女，更斥责秦香莲为疯妇，为掩饰心虚怒砸秦香莲出示的父母牌位。 剧外，电视机前的陈世美目瞪口呆。 我上电视了？ 还是个反派！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杨帆叫他今晚守着这部电视剧了。 侵犯肖像权啥的？ 不存在，正剧开始前，就温馨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剧情中，秦香莲认亲不得，无奈徘徊街头，恰逢王丞相经过，秦香莲拦轿喊冤。 王丞相将其带回府中，秦香莲声称她是驸马糟糠之妻，怎奈驸马不肯相认，王丞相将信将疑，准备设计暗查真相。 王丞相寿诞之日，驸马到府祝寿，其间秦香莲抱琴献歌，曲中字字血泪声声怨，陈世美恼羞成怒，失态离席。 王丞相察言观色，心知秦香莲所言不虚，却碍于此事涉及皇家颜面，不敢造次，便授意她去开封府击鼓鸣冤。 秦香莲来到开封府，包拯听闻她要状告当朝驸马十分震惊，但她无状又无证，包拯决定不予受理，岂料秦香莲声称是王丞相授意而来。 包拯便到王丞相府中求证，王丞相建议包拯亲自去驸马府一探虚实。 驸马府内，陈世美一口咬定和秦香莲毫无瓜葛，但言谈之间已露出诸多破绽。 包拯苦劝其与秦香莲相认，然而他依然矢口否认，并将包拯逐出了驸马府。 包拯回府与公孙策商讨案情，包拯认为秦香莲与陈世美的确是结发夫妻，公孙策认为此案若秉公办理，陈世美必定难逃一死，非秦香莲所愿。 左右为难之际，得知要陈世美回到自己身边已是绝无可能，秦香莲决定独自带着儿女回乡。 深夜，离开开封的秦香莲母子走在县城小巷，谁料陈世美竟然派韩琪追杀三人，秦香莲带着儿女逃到一庙中，韩琪尾随而至。 当得知秦香莲乃是陈世美结发妻子后，为求忠义两全，韩琪放走了秦香莲母子三人，他挥刀自尽，秦香莲被巡夜的官差当作凶手抓走。 县令徐家麟与驸马陈世美串通一气，将秦香莲屈打成招，判以流罪。 第一集到此结束，老赵被儿女围着哈哈大笑。 “爸爸，你变年轻了呢，还是个侍卫。” “爸，张龙赵虎，你……啊，为什么打我，我没喊你名字，我说的是电视剧里的人物。” 教训了儿女一番后，老赵心里有些不痛快，为啥先王朝马汉，再张龙赵虎？ 先赵虎张龙，再王朝马汉不行吗？ 但心里排了一下序，老赵发现，果然还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比较顺口。 读书人，是真厉害。 今晚《包青天》第一季连播两集，广告期间，各大论坛炸了。 “古装探案神剧——《包青天》！” “真的神剧，不是那种抗战神剧！” “这是我见过的最吸引人的悬疑探案剧！” “大家快去山城电视台看，我敢说，今年的现象级电视剧出现了！” 《包青天》第一集刚播完，网上就掀起了热议。 其实播一半，插播那几十秒广告的时候，就有人拿出手机上网给朋友或给网友安利这部电视剧了。 主演都是三四线演员，并不出名，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们。 但这些人，演技确实给力，比因为各种原因上了一二线的很多演员基本功都扎实。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九十分靠贵人”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这个贵人，也许是与既得利益者正常操作，也许是既得利益者出卖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才得到其相助。 购买《包青天》网络首播版权的视频网高兴坏了，第一季十五集，他们才花了三十万，就买下来了。 虽然只是首播，但也赚了。 现在国家很讨厌企业垄断，想拿独家版权，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所以首播最重要。 等《包青天》第二集也播完，网上更加热闹了，各大影视论坛、影视版块到处充斥着神剧的赞叹声。 “台词真他妈给力，文化人啊。” “针锋相对，唇枪舌剑，这种探案看着太舒服了。” “电视剧主角几乎都是以年轻人的面孔出现，很少有中年面孔，更别说第一主角是中年人了，但我居然感觉不到有一丝违和，代入感很强。” “哈哈，你不说我都意识不到，我不是被剧情抓住心神，就是被展护卫的帅气给惊艳到了。” “展昭真帅啊，我一个男人都被他惊艳到了。” 《包青天》有了大火的趋势，因为星星之火遍地开花。 柳月月没在山城，半个月前她回山城待了三天，就又跑出去了。 原因是录音棚有了，柳芊芊缠着杨帆，一口气给姐姐录了五首歌。 一开始她是想半个月半个月，一首一首放出来给姐姐，但她是存不住稿子的那种人，半个月就爆发三首。 这就苦了柳月月啦。 本来已经没什么通告的她，有家不能回，光是宣传新歌，就忙得不得了。 但柳芊芊今晚也没在山城，出差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原因是她快把十三姨的家当成自己家了，动不动就过来住。 过来住也没什么，问题是她不自己睡一个房间，老是去十三姨房间睡，不是跟十三姨挤一张床，就是去蹭果果的小床。 十三姨便叫杨帆多给柳芊芊几个剧本。 然后柳芊芊现在也忙得不行，跟姐姐一样的心里，担心时不再来。 在她们的认知里，杨帆又跑不掉，事业机会却不一样，所以都半欢喜半忧伤地去忙了。 而杨帆呢，反正没有柳家姐妹陪，他也有十三陪，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男朋友。 老赵家里。 “展昭真帅！”老赵的儿子赵志敬问姐姐赵蕊：“姐，你觉得展昭帅吗？” 赵蕊点头：“帅是帅，但没杨帆哥哥帅。” 赵志敬想反驳，但他见过杨帆，觉得姐姐说的也没错。 “妈妈，我想改名！”赵蕊忽然对一旁的赵夫人撒娇。 赵夫人纳闷：“为什么要改名，想改什么名？” “我想叫赵敏，杨帆哥哥就叫我赵敏，我喜欢这个名字。”想到杨帆，赵蕊一脸的崇拜。 第497章 我和我的祖国 九月下旬的南方，包括山城，天气跟七八月份相比，没多大区别似的，骄阳似火，风吹树低。 上午八点五十三分，一座写字楼电梯里，学名江小鱼，外号二表哥的一个青年，拿着纸巾捂鼻子。 电梯里的人很多，大家都赶在一个点来上班。 二表哥拿纸巾捂鼻子，倒不是因为电梯里有人放了臭屁，而是他的鼻炎又犯了。 最近两年，每天春夏，他都会犯鼻炎。 春夏的来去日期，他的鼻子比日历还准。 季节性的鼻炎，非常痛苦，清鼻涕不停地流，喷嚏不停地打。 每次一犯鼻炎，二表哥就想把自己的鼻子捶烂，啥玩意儿。 医生说，是他太能操劳了，熬了几年夜，熬出这个毛病来，怪不得鼻子，鼻子才是受害者。 熬夜很伤身，损五脏六腑，秃头顶，七窍流火。 二表哥倒还没怎么掉头发，但上火很严重，冬天的气温和空气才能勉强压制住他体内的火气，同时压制住他的鼻炎。 但夏天的人间，他的鼻炎则一点办法都没有，如约而至，准时离场。 当然，到了晚上，即便是夏天，他的鼻炎又好了。 很神奇的一种病，不死人，但很难根治，人生体验极差。 出电梯，沿着回廊，二表哥很快进入公司自动门。 八点五十七分，开放式办公室里，工位上几乎已经坐满了打工的人。 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来之后，二表哥听到周围的同事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那就是昨晚山城卫视播放的《包青天》。 他周围的同事，没有都看过这部电视剧，但有两个看了，而且还是女的。 这就热闹了。 向来，二表哥周围的女同事都喜欢看言情剧，对什么悬疑剧、警匪片或武侠剧都不是很感兴趣。 但今天，她们聊的居然是一部探案剧。 二表哥疑惑，能吸引到她们这类人的探案剧，难道是带着色情的探案？ 于是，二表哥好奇地询问出心中的疑惑：“这部电视剧尺度很大吗？赤裸男尸，案发现场苟合？” “江小鱼，你什么意思？” “姓江的，你可以侮辱我，说我好色，但不能侮辱我的展昭！他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去演色情剧……不是，是言情剧。” “我昨晚虽然没看，但刚刚看了剧照，展昭是真帅呢，江小鱼，你不要以为我们女生喜欢看言情剧就说明我们比你们男生好色。” 女同事们群起围攻二表哥。 二表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没有。” “说两句就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鼻炎犯了。” “不会是感冒吧，离我们远点，别传染给我们。” 《包青天》就这样，口口相传，男女老少皆宜。 远在外地的柳芊芊，今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包青天》播出后的反响。 昨晚播完之后，网上就有了一些反响，但时间积累还远远不够。 就算是到了现在，也远远不够。 但一斑可以见豹，一晚上的发酵，已经能看出一些趋势了。 拿着手机，看网上反响，看数据中心的信息反馈，柳芊芊终于松了一口气。 非常不错！ 要不是山城卫视属于全国卫视第二梯队，效果会更好。 平台优势不大，这是没办法的事。 但这只是对于前期来说，有口皆碑后，是不怕没有观众的。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高高兴兴的柳芊芊，早餐多吃了一个小笼包。 这是她公司参与的第二个项目，说大获成功还早，但开了个非常好的头。 第一季十五集，但第二第三第四甚至第十季，公司和电视台都拍出来了。 至于会不会高开低走，柳芊芊已经不怎么担心了。 因为是自己的第二个项目，而她还没忙到马不停蹄的地步，所以不但第一季第二季，几乎剪出来了的成品，她都看过。 没有灌水，没有拖沓，每一个单元的节奏都非常紧凑，环环相扣，引人入胜。 她还拉去自己的闺蜜，让闺蜜这个对剧情一无所知的观众看。 闺蜜给的结论是，超级给力，一集看一集爽，一直看一直爽。 不爱看这类片子的女孩子，都觉得好看，那就没问题了。 于是，也不管杨帆是不是在上班忙着，柳芊芊给他打电话。 开车上班的时候，杨帆设置自动驾驶，然后拿手机稍微关注了一下《包青天》的口碑。 还不错！ 再听已经有专业人士搜集数据汇报后的柳芊芊那里得知，《包青天》已经火起来了，且一直火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后，他恭喜了柳芊芊一番。 这妮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有的经典小说，改编翻拍过很多的版本。 但不是每一个版本都能让观众觉得满意、好看，有的版本甚至很雷人，清一色的一星差评。 所以，一部影视剧，导演、编剧、演员，甚至监制等人的表现至关重要，不是靠某个人就能成功。 柳芊芊不参与拍摄等一线工作，但她看人看得准，也是一种本事，功不可没。 “杨帆，我现在就想回山城。”柳芊芊在电话里跟杨帆撒娇，明知道工作回不来，但她就是想撒娇。 杨帆早就习惯了，说道：“那就回来，我也很想你。” 女朋友说这话，意思就是想他了的意思。 而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跟柳芊芊讲道理，理性分析现实。 顺着她就好，她又不是果果那样的智商，不懂道理。 不懂得道理的人，讲再多也没用。 懂道理的人，讲了反倒让对方觉得烦，罗里吧嗦的。 “我要工作，回不去。”柳芊芊撅嘴。 “工作比我重要，是吗？”杨帆傲娇道。 柳芊芊笑嘻嘻说道：“那没有，但我不想当花瓶嘛，我要努力工作，表现出能力，将来接管我妈妈的生意，这样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了哦。” “这个我爱听。”杨帆很向往。 柳芊芊忽然问道：“杨帆，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钱？” 杨帆自信道：“肯定是先爱你，才爱屋及乌，爱你的钱啊。” 柳芊芊点头，但转而又觉得这话不是很有说服力，正想追问，杨帆又开口：“再说了，你现在有什么钱？花的都是你妈妈和你姐姐的钱，我想爱你的钱，也爱不到啊，所以，我是真的爱你。” 听了这话，柳芊芊彻底相信杨帆的肺腑之言，很感动。 想到上次姐姐的回家，柳芊芊很心疼杨帆。 那时，姐姐回家，才待了三天，就得出去工作。 回之前，柳芊芊就问姐姐，这次可以跟杨帆加深关系了吧。 柳月月没太多纠结，跟妹妹说了，可以。 但回家的路上，姐姐一直是哭的。 因为前一晚，姐姐的亲戚提前造访了。 她回山城的当晚，发现到此事的杨帆很遗憾。 十三的亲戚，也还赖着不走。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昨晚看着一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眼前，就差最后一步，然后因为对方的亲戚来了而无可奈何，今晚看着另一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眼前，就差最后一步，又得知对方的亲戚也来了。 比这更痛苦的是，第二天晚上，第三个大美女纯天然躺在自己面前…… 柳月月回来的那一天，柳芊芊不在山城。 第二天，她才从外地回来，但同时，她也把亲戚带回来了。 杨帆还记得那时，他整整反思了一个晚上。 我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吗？ 骗了燕京老太太给果果买的零食吃？ 正想着，电话那边传来柳芊芊的声音：“杨帆，我明天回山城几天再出来，你到时候不出差吧？” 杨帆一愣，怎么这么巧？ 他本来想着，柳芊芊这次回来，就赶紧加深关系了再说。 柳妈那边，他觉得自己的印象分已经给到近乎满分了。 不满分，是因为他跟十三的关系已经被柳妈知道。 远征东欧已经结束了，柳妈自己一个人赚到的钱，保守估计得上百亿。 还没成一家人，就给丈母娘挣了小几百亿，印象分不高才怪。 上次柳月月离家后，杨帆就想跟柳芊芊加深关系了，但临头了这姑娘跟他讲起他跟果果讲过的孔融让梨的故事。 杨帆能怎么办？ 做为好男人，不管不顾女朋友的想法，怎能算是一个好男人。 杨帆的人生目标里，没有成圣这一个。 但成为好男人这一个，是必须要有的。 所以，当时的他满足了柳芊芊让姐姐先来的孝心和愿望。 现在，他挺想改变柳芊芊的愿望的。 改变了，跟她加深关系，他就还算是个好男人。 本来还想缠着男朋友再说一会儿话的，但被预定为单位今年优秀员工的男朋友拒绝了，柳芊芊只得挂断电话。 她也想做一个好女朋友，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不给男朋友拖后腿，必要的时候，还得在后面推他一把。 但新剧良好口碑带来的喜悦，柳芊芊还没分享完，男朋友没空，她便找姐姐去。 既是分享，也是炫耀。 姐姐大概在忙，没理柳芊芊，半个小时都没回复信息。 按捺不住的柳芊芊，又去找妈妈分享、炫耀，各种截图，截图内容不是《包青天》的高评分，就是各种五星评论。 柳妈虽然很忙，但一直没忘记关注小女儿的事业。 古人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柳妈想想这句话放在这里好像不太贴切，但一时也不知道用哪句形容才比较贴切，便不管了。 那是读书人的事，她早就不是读书人。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小女儿的事业虽然小，但总算让小女儿有事做，有目标可寻，可喜可贺。 往大了想，文娱事业，做得好，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利国利民，不能不屑一顾。 所以，在接到小女儿的信息，看小女儿分享喜悦的时候，柳妈没有藐视小女儿。 像十几年前，两个女儿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从学校高高兴兴带回小红花，柳妈看了很欣慰，即便那些小红花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不错，有小帆帮你，我这辈子就放心了。”柳妈给小女儿回信息，眼睛湿润。 她刚从东欧回来，正坐在国内的高铁上。 钢铁巨龙奔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这是一片亲切的土地。 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一些平凡的人，换了身衣服，学着前辈们的样子，负重前行罢了。 临近国庆，偌大的商务座车厢里，传来喜庆与深情的歌声。 那是柳妈小女儿唱的歌，但挂名是大女儿，前些天才发布。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小小村落 路上一道辙 啦啦啦……” 祖国啊，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愿你下雨有伞。 大女儿现在忙着国庆节目，回不了家，柳妈没有一点怨言。 这才是她希望里的大女儿的事业。 不站在某个高度，永远也看不到祖国的风雨飘摇，而能让祖国始终屹立不倒，靠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前赴后继，做好自己的事。 出国不回来的人才，多一个少一个，好像不影响什么。 但数量多了，便可以引起质变。 那些人。 有的说，我只是为了生活。 有的说，我只是因为受到不公的待遇。 但柳妈认为，一颗导弹轰过去，那些人，十个有九个一点都不无辜。 你们为了生活，为了个人的恩怨，国内的人则都衣食无忧，一帆风顺了？ 亿万国人扛着重任，一步步将祖国推上顶峰。 人人都觉得没我，对祖国没任何影响，要是这样，还有什么祖国？ 可能对祖国里的个人而言，流失在外的人才无罪。 但对于祖国这个整体来说，这些人，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比异族还令人恶心。 柳妈经常出国旅游，但碰到在国外工作的人，不管是做什么工作，她都不愿意搭理一下。 望着窗外，柳妈心底涌起自豪感。 我要赞美我的祖国，我要赞美我那如花的国。 请将我的赞美变成一簇簇花，落英缤纷弥漫了高天，铺盖了大地，洒落在祖国广阔无垠的大地上。 第498章 大结局（下） 临近大假，电视台的工作比平时要繁忙，尤其还是国庆节这种假期，上面、台里各种节目任务。 这种节日，明星的通告也特别多，毕竟每个电视台都要搞节目，请明星的环节少不了。 柳月月也被家乡电视台请回来了，不过她现在人还在外地。 这个假期，她只有两三天有空。 杨帆和十三姨还有果果，则足足有七天的假。 柳芊芊也可以有七天的假，所以，杨帆规划了一次全家旅行。 这个家，只是他的小家。 大家都挤在假期出行，看人山人海，实在没办法。 平时要上班，没时间去。 就算财务自由了，只要在上班，人就无法安心出去旅行。 杨帆就有这种感觉，虽然他离财务自由还很远。 虽然他帮柳妈赚了上百亿，但可惜的是，柳妈没提出分点红给他的意思。 他也不好去问。 问了以后就没底气了，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都给你糟蹋完了，你还要钱，你是不是人？ 而柳妈则认为，杨帆是一个永生之人，对金钱不在乎。 在乎的话，就不会不愿下山，勇闯天涯了。 沟通，真的非常重要。 一个不说要，一个不问你要不要，皆大欢喜就这样擦肩而过。 柳妈曾想过，这个小伙子，在文初和她小女儿之间，是不是比较偏向她小女儿？ 哪有一点都不爱钱的。 他心里可能这么想，反正这些钱将来都是给她女儿的。 给她女儿，还不是给他？ 只是小女儿一点也不争气，年前左右，就“发现”她跟杨帆睡了，怎么到现在大半年了，不见小女儿中招？ 安全措施做得也太好了，一点也不像年轻人。 年轻人容易冲动，不理智，随时随地，大半年不中招…… 想到这，还没回到山城的柳妈，忍不住给小女儿打电话。 “芊芊，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说实话！”电话接通，柳妈一脸严肃。 那边的柳芊芊吓了一跳，本来想跟妈妈说自己在开会，晚点再打。 但听到妈妈这语气，会都不开了，跑出去接电话。 “妈妈，什么事？”到无人角落后，柳芊芊紧张兮兮的。 难道她和姐姐跟杨帆谈恋爱的事，被发现了？ 如果是这事，麻烦就大了。 姐妹俩还没筹码跟爸妈摊牌，还需要些时间。 但很快，柳芊芊松了口气，只听柳妈说道：“你今年的体验项目里面，有一项你可能都不清楚，那是检查不孕不育的，你没问题，我现在就想知道，是不是小帆那边有问题。” “妈妈，干嘛突然说这个，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柳芊芊拍了拍胸口。 “你回答我，小帆身体有没有这个问题？”柳妈正色道。 柳芊芊有些害羞，说道：“我哪知道，这种问题，我不敢问他，他生气就不好了。” 柳妈叹气，真是小女生，这个还用问吗？ “你说过，扎过针的套用不上，我问你，你们两个亲热的时候……”柳妈神色坦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询问小女儿和杨帆亲热的细节。 柳芊芊听着听着，耳根都红了。 最后，她还不得不编谎言。 “里面，有的。” “不经常。” “安全的时候。” “那种情况，没有不安全的时候。” 挂断电话，柳妈发现一个事实，女儿说的是实话，她真不清楚杨帆身体有没有问题。 想想，还是女儿不争气，或者说，一点也不急。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一块宝。 杨帆这边，忙了一天后，快到下班点前，他很意外地收到李卫民的一条信息：“小帆，晚上陪我喝两杯吧。” 看到这条信息后，杨帆有点诧异。 李卫民不是问今晚有没有空，更没有提前预约，说明他八成是遇到问题了。 明天要出差，今晚说好回家跟十三和果果吃饭的，但朋友有难，杨帆只得先跟十三姨说一声，然后才回复李卫民：“可以！” 于是，下班后，再忙半个多小时，杨帆下楼，驱车前往李卫民定位的地方。 杨帆最近变懒了，开车喜欢自动驾驶，因为这样可以解放自己，在车上或忙工作或搞社交。 比如现在，他就拿出手机开始上网。 月月和芊芊不在山城，都很喜欢发朋友圈，不用想，她们最想发给杨帆看。 不发朋友圈的人，无一例外，没有他们想分享的人。 有些女人离婚后，会发朋友圈晒离婚证，跟出租车挂空牌一个性质，此车无人。 朋友圈里，杨帆看完柳月月和柳芊芊发的朋友圈，点赞评论一个都不能少，然后继续往下刷。 没多久，他就看到陈世美中午发的一条朋友圈：“昨晚喝多，把一根电线杆扛回家里了，怎么办？” 动态还配上一根横陈床上的电线杆，下半截全是污泥。 下面已经有一堆评论。 “真的假的？”甲。 “你来过我家，这床你见过，有假吗？”陈世美。 “大哥，你力气这么大的吗，连根拔起？”乙。 “鬼才知道怎么回事，喝高了。”陈世美。 “兄弟，你怎么扛回家的？”丙。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陈世美。 浏览完评论，杨帆觉得陈世美不像在撒谎，真的是在线求助，挺急的。 也不知道他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悲伤？ 应该是高兴居多吧，杨帆是这么觉得的。 马汉的脱口秀节目还没过巅峰，现在同时主持三个节目，有点搞不定。 他也希望有时间去搞外快，赚这么多人气，不就是为了去接私活接通告吗？ 只做主持人，本身的收入相对是不高的。 所以，马汉只能放弃其中一个节目。 他选择了《幸运52》。 因为《马汉脱口秀》比《幸运52》火，还是全国性舞台。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这个新节目，马汉不敢放弃，因为它是杨帆的节目。 《幸运52》和《马汉脱口秀》已经不算是杨帆的节目。 马汉敢中途撂《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担子，《马汉脱口秀》能变成《小雅脱口秀》或《美美脱口秀》。 马汉卸任《幸运52》是确定了的事，下下期开始，陈世美顶上。 可能这个好消息让陈世美太高兴，所以昨晚喝多了。 “今晚再多喝点，放回去。”杨帆给陈世美的求助留言。 第499章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 露天大排档里，天刚黑，还不是很热闹。 一酒桌旁，李卫民只顾着喝酒，不说话。 杨帆也没多问，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事了。 不过杨帆发信息问了一下胡新来，胡新来回复说，民哥这两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儿。 一瓶啤酒下肚后，李卫民才开始说些话，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似乎他没事似的。 两人聊的是社会百态，国际时事，国内现状。 李卫民有忧国忧民的优秀品质，对现在的国内形势有些担忧。 他觉得，今年本来是祖国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却被国内的一些企业给浪费了。 杨帆很赞同李卫民的想法。 自今年开始，全世界的原物料价格都在大涨，从石油涨到铜，从煤炭涨到铁矿，大宗商品全都坐上了云霄飞车。 由于国际一些原因，多国的生产线被摧毁，记得一年前，西方都在商量着怎么把产线搬出大陆，搬去敌视大陆的一些国家。 但今年，还有人谈这些吗？ 没有！ 因为所有人都发现，那些国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全部躺平。 全球只有大陆还能提供充沛的产能。 于是，庞大的外贸订单，潮水般涌入大陆。 仅仅在上个月，大陆出口同比增长25.6%。 前八个月，同比出口更是增长了33.7%。 如此强劲的出口大暴涨，大陆看起来真的是牛爆了。 全世界只能靠大陆制造来拯救，没有大陆制造，其他国家日子怎么过？ 可是，大陆真的牛爆了吗？ 并没有！ 因为西方货币，正试图割大陆乃至全世界的韭菜。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出口大涨，但是你单价涨了吗？ 比如你一个玩具卖给西方人一直是10元。 可因为西方货币放水，你生产这个玩具的原材料涨了，无论是螺丝也好，玻璃也好，塑料也好，全都大幅涨价。 那么，你原价十元的玩具要不要也涨价？ 可能有人说，我和原料涨幅一样，也涨30%，涨到13元。 想的很美，立马会有同类企业跳出来，说我只涨2元，12元卖了。 很快又有同行跳出来，我不涨价，还是10元卖。 过去你生产这个玩具的成本是8元，卖10元，你赚两元。 今天，原材料大涨后，你想卖13元，你还是赚2元。 可因为全世界就大陆有产能了，一下子涌进来的订单太大。 于是，大陆企业内部就开始内卷了。 你卖11元，赚1元。 我卖10.5元，赚0.5元。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 明明大陆出口企业，可以趁着这波世界生产荒，以及原物料涨价潮，来一波大涨价的。 可事实却变成了，大陆外贸企业，为了抢外面单子，开始拼命搞起了内卷，开始自相残杀。 过去一个赚2元的玩具，在原物料大涨后，反倒只能赚0.5元了。 这是什么操作？ 明明就是一个卖方市场，其他制造大国都瘫痪了，全世界最大的产能就看大陆了。 大陆企业的正确做法是，趁着这波机会，也大涨一波出口价格，反正原料涨价那么多，我终端产品涨价，也天经地义。 可大陆外贸企业，反其道而行，相互卷了起来。 国家还有个东西叫“出口退税”。 大陆一些出口商品的行业增值税13%，能全额退税，这实际上不就等于，拿着国家的钱，拿着老百姓的钱，去补贴老外？ 为了让老外买到的商品不涨价，用出口退税，补贴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外贸企业，可谓煞费苦心。 杨帆和李卫民两人喝酒聊着天。 李卫民自己灌自己，等他五瓶啤酒下肚，杨帆自己才喝了一瓶。 虽然喝了五瓶，但李卫民没喝倒，只是尿急，跑了一趟洗手间。 上完洗手间回来，喝了不到两杯，他才终于憋不住，诉说自己最近的遭遇。 “小帆，我又她妈失恋了。”此时的李卫民，愤怒大于悲伤，双目滚圆。 杨帆早料到了，不是很惊讶，举起酒杯：“正常的，我也失恋过好几回。” 李卫民很憋屈的样子，咚咚咚又干了一杯，然后自嘲一笑：“没几个有我这次失恋失得这么悲催吧？” 杨帆没问，因为他知道李卫民肯定会自己说出来。 “国庆节不是要到了吗？”李卫民呵呵一笑：“我跟女朋友……那个女人说，我想带她回家见我爸妈。” 杨帆点上一根烟，听李卫民说。 “这事上个月我就提了。”李卫民黯然道：“年纪大了，各种压力，我爸妈催我结婚，我也有点急。前天我再次提起，那个女人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家。” “可能你们谈的时间不是很久，见父母有点早。”杨帆安慰道：“我跟我女朋友谈了八九个月，上个月才把她哄去我家，见我父母。” 李卫民一脸忧伤：“我也哄她了，前天晚上她说，她也想跟我回家见我父母，但她家人不同意。” “谁不同意？”杨帆问道。 “她老公。”李卫民说道。 杨帆就不说话了。 李卫民又生气道：“我叫她搬走，怎么来的怎么走，她还想跟我住！” 杨帆继续沉默。 李卫民说道：“我说我怕我家人朋友知道我跟她同居，她说她都不怕她老公知道，我怕什么？” 好像很有道理，杨帆问道：“现在你们还住一块吗？” “她老公今天过去帮她一起搬行李，走了。”李卫民颓然道。 杨帆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没出声安慰。 这孩子，恐怕三观都毁了。 良久，杨帆才说道：“没事，过去了。” 如果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李卫民好像赚到了，白睡了那么久。 但在李卫民那，未必。 他付出了感情，一时颓废很正常。 喝了三个多小时，时间不早了，杨帆把李卫民送回家，便回到通天苑。 家里，果果刚躺下，还没睡。 “宝贝，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最想去哪？”坐床边上，打算先哄小姑娘睡着后再去洗澡的杨帆问道。 “待在妈妈身边。”想了一下，果果回答道。 一旁的十三姨很感动，想亲女儿一口。 小姑娘又说道：“待在妈妈身边，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第501章 腰间仗剑斩凡夫 十三姨卧室里。 杨帆和十三姨聊完天下事后聊国事，聊完国事后便到了家事。 夜深人静，暖香吹月，一帘花碎。 塌上之景，不足为外人道也。 除了房子里有窝，花园里，滚滚和大圣也有个狗窝。 今晚住花园“野营房”的滚滚，正闭目养神，忽然竖起耳朵，对一旁耷拉着大耳朵的大圣说道：“大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大圣竖起耳朵，聆听半晌：“听到了。” “刚才没听到呢。”滚滚疑惑。 大圣白了它一眼：“十三主人和渣男应该是忘了把窗关严实，要是关好，隔音效果很好，我们狗耳朵都听不到。十三主人现在应该是到了关键时刻，所以我们狗才能听得到，人是听不到的，那些傻铁疙瘩也听不到，它们全靠监控，不算什么本事。” “对，我们狗狗才是最有本事的，真才实学。”滚滚很自豪，竖起耳朵，聆听半晌后松了口气：“终于清静了，总觉得渣男这是在虐待十三主人，而十三主人又很喜欢的样子，真搞不懂人类。” “思考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对果果就是最好的报答。”大圣重新趴下来休息。 滚滚点头，惬意道：“住这里真好，跟在渣男老家山上一样，可以尽情的奔跑，一天不运动我就不得劲儿。” 夜晚巡视花园路过的三宝鄙夷地看了滚滚一眼，不是运动就是睡觉，这样的狗生有什么意思？ 像它这样的猫咪，活着才有意义。 野外的老鼠和蛇等动物不怎么怕铁疙瘩们，但很怕它。 它每天巡视花园，赶跑想进花园安家或找吃的蛇鼠，给主人一家安逸的生活环境，活着很有意义。 主人房里，杨帆从舒舒服服的塌上下来。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看着软绵绵躺床上的十三姨，杨帆长吁短叹，典型的贤者行为。 听在耳里，十三姨脸上露出一丝娇羞。 她听得懂这四句话的意思。 说的是尽管年轻的女子非常美丽，但是对于不知节制的人来说，就是一把利剑。 虽然不见杀头的情景，但是绝色美女会把一个男人摧毁，就像把骨头里的骨髓榨干一样。 这首诗是要告诫人们，不要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更不能纵情声色而伤神，不然后悔莫及。 一番感慨后，杨帆去浴室冲凉。 十三姨没下床，等杨帆走了一会儿，她才拉过空调被，盖住身子，然后沉沉睡去。 每次运动完，她都很累。 有时会起来，先冲完凉再睡。 有时，像现在这样，她只想睡一觉再说。 这样的睡眠质量，简直不能再好，以致近来十三姨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肤色都比以前好了不少。 第二天，杨帆出差，趁着季节，继续拍摄《舌尖上的旅行》。 出差的第三天，杨帆就发现，限电令开始下达。 燕京老太太跟十三通话，说很久没见果果了，想从京城回山城一趟。 十三姨没有拒绝，同意让老太太回来看果果。 于是，这个通话结束后的第二天，两辆神秘的轿车驶进十三乡。 “老太太，你好啊，好久不见！”果果站在房子门前的台阶上，看着从停在小广场上的车子里走下来的文老太太。 老太太的头发染过，但没染全，所以是半白状态。 如果不染的话，就是一头银发。 果果旁边，是一脸清冷的十三。 不管是跟老太太，还是跟父母，十三一直这种表情，有距离感，无法释怀。 “小宝贝，想太奶奶了没？”老太太习惯了十三的态度，笑着朝台阶上的果果走去。 虽然岁数有点大了，但老太太的身板依然很直，没有风烛残年的感觉。 因为不是公干，她的穿衣打扮比较随意，但仔细看，跟普通的老太太还是有区别的，穿搭很讲究。 她证明了，垂垂暮年，白发苍苍的老人，依旧可以凭借精致的穿搭，追求外在的精致形象，以及内在的审美品味，活出优雅，活出美丽。 “想了，不过你要是不空手来的话，我会更想你。”果果左右张望，似乎想看看两手空空的文老太太身后有没有藏东西。 老太太笑了笑，停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女子，双手上满满提着好几个袋子，一看就知道有好吃的。 果果连忙跑下台阶。 台阶下的老太太则赶紧张开双臂。 然而，果果不出十三姨的意料，直接跑过老太太身边，朝中年女子跑去。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回头看着跑向中年女子的小姑娘，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老太太跟十三和果果进屋。 “小帆什么时候下班回来？”敞亮的大客厅里，刚坐下来，老太太就询问十三。 十三心里冷哼，嘴上说着想来看果果，其实是想来见见她的小帆。 “小帆出差了，可能得再过两天才能回来。”十三姨不动声色说道。 老太太一愣，出差了？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想跟十三确认一下：“真的出差了？” 十三姨面色一冷：“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来了而让小帆出去住酒店，受这委屈吗？” 老太太一脸歉意道：“十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 十三姨没搭话。 老太太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茶台上跟中年女子拆礼物的果果，说道：“刘菲远程东欧的事，你知道的吧？” 十三姨也看着那边一脸高兴拆礼物的果果，回答道：“听芊芊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刘菲满载而归？”老太太问道。 十三姨转过头来：“我为什么要知道？” 孙女这态度，老太太也不生气，说道：“芊芊妈敢去东欧，是因为她请教了小帆。” 十三姨神色微动，这事，柳妈没跟她说过，甚至杨帆也没跟她提起。 想想十三觉得很正常，因为这对杨帆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杨帆也曾跟文妈畅聊过，文妈说受益匪浅。 但妈妈有没有运用到实际中，十三并不清楚，她不关心这些。 第502章 红尘争渡 “那说明菲姐有本事，把小帆的话听进去了。”十三姨对柳妈私底下接触杨帆并深入交流过这事并不排斥，反倒想恭喜柳妈一番，甚至还想对她认同杨帆表示感谢。 反观自己妈妈，可能只是把跟杨帆深入交流过的生意经当做茶余饭后，没放心上。 柳妈远征东欧的事，没有瞒住柳芊芊，主要是平时回家跟老公说话聊天，小女儿很多时候是在一旁的。 所以柳芊芊知道妈妈一个月之内赚了好几百亿。 这可是从零到几百亿，一个月之内实现的。 不是那些足足发展了几十年的公司一个月的盈利。 发展了几十年的大公司，有可能最初几年都是亏钱的。 柳妈现在所有的公司加起来，一个月是不止赚几百亿，但那是公司赚的钱，属于公司全部股东、员工，最终分到柳妈手上，没这么多。 这么算来，柳妈一个月赚几百亿，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非常巨大的收入。 柳芊芊来十三姨家，跟十三姨聊天说话，不免提到了这事。 不过柳芊芊倒是不知道妈妈是向杨帆取经后才远征。 “嗯，这一次，你妈输给了刘菲。”老太太对文妈很不满，女儿都没分出胜负，长辈就先输了一筹。 拉闸这种从根本上限产的方式，不是什么奇思妙想，但这么快想出对策，说明杨帆的大局观非常好，足以进入决策层。 老太太这次休假回山城，最大的目的确实是见杨帆，看果果是顺带。 杨帆这年纪，现在入仕途还不算晚，来得及。 再过几年的话，上限可能就有限了。 出名要趁早，仕途之路亦是如此。 “我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我自己做主，你们争再多也没用。”十三姨不喜欢家人太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老太太叹气：“婚姻什么的，你妈和我应该是一样的，看开了，只是在给你争将来的地位。” 有的违法行为，没人举报就不立案提起诉讼。 没发现的，更别说了。 “小帆最喜欢的是果果，谁也争不过。”看着兴高采烈拆礼物的果果，十三姨脸上露出微笑。 “为什么？”老太太问道：“小帆很喜欢小孩子吗？” 她没问出口的是，杨帆是萝莉控？ 可千万别有那种变态心理，禽兽不如。 十三姨点头：“小帆说过，大人都是心智成熟的人，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大多能挺过来，他们已经一眼能看到人生。小孩子不一样，充满未知，也很娇弱。” 杨帆没说出口的话，十三姨很清楚，在他心里，果果比她和芊芊都重要。 没有他，对她和芊芊的人生影响不大。 但果果没有了他，心灵创伤是无法修复的。 十三和柳芊芊或许也会有心理创伤，但时间能修复，不会太久，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 果果这样的小孩子，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修复。 别看有的几岁或十来岁小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离去，过段时间他们好像就没事了似的。 但心灵创伤和人生遗憾，一直存在。 它们时刻影响着他们的人生，无论学习、工作或是生活，无处不在。 曾经有段时期，学生把考试分数当做人生的全部，有一个学生因为是烈士之后，高考能加分，一些普通学生嫉妒，说不公平。 烈士之后说，我把加的分给你们，你们换回来我爸爸吧。 “前几天跟果果视频聊天，听她说，这次长假你们要出去旅游？”老太太关心起十三姨的吃住行。 “去！”十三姨没隐瞒。 老太太来兴致了，问道：“旅游路线和攻略做好了吗？” “这种事都是小帆来做的，我们只管跟着他，听他安排。”十三姨说道。 老太太问道：“去哪些地方，定好了吗？” “小帆说七天最多只能去四个地方，两地之间的飞行时间还不宜超过两个半小时，不然太赶。”十三姨说道：“现在只确定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姑苏，一个是汉阳，一个是海陵十里银滩。” 老太太关心问道：“到那边后，你们有没有朋友帮忙安排吃住，没有的话，我给你们安排。” 到不熟悉的地方，吃住有人安排是最舒服的。 尤其去旅游，就算是高档酒店，服务也有差距。 吃的更别说了，满大街饭店餐馆，不吃过，谁也不知道哪个好，只能靠运气蒙。 “不用，果果跟去，小帆会安排得妥妥的。”十三姨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出门旅游，吃住很重要，吃住好了，全程都会很舒心，当地人比较了解，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吧，再找个当地的导游，自己人，不担心被坑，玩得不开心。”老太太很热情。 十三姨看了老太太一眼：“又想让那边的领导招待小帆？” 老太太大大方方道：“有些人等他，等了很久了，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吃个饭，一起逛一会儿景区，不会占用你们太多的时间。” 十三姨不太乐意出去旅游还被占用时间，说道：“我们去三四个地方，一个地方平均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还被占用几个小时，我们还去旅游做什么，在家待着不舒服吗？” “旅行本来就是身体力行，边享乐边吃苦，我从小就跟你们讲过……我让他们少占用你们的时间。”老太太语气里带着请求。 “我不喜欢这样。”十三姨说道。 “你问问小帆，他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告诉那边的同僚。放心，吃住还会给你们安排好，我也希望小十二玩得开心，有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美好童年。”老太太眼神里有一丝黯然。 十三姨沉默，十二童年里没有的，她都想让它们在果果身上出现。 老太太手段通天，有她安排食宿，万无一失。 杨帆自己找的话，出现不愉快的概率很大。 网上看的住宿美食，评价都不是很准确，因为能刷单。 就算不刷单，也可以在给客户服务结束后，提供五星评价返红包等福利。 于是，有些并不是很满意服务效果的用户觉得，住都住了，吃都吃了，钱不给也得给，能返一点是一点。 第503章 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好，我问问小帆，他要是同意，我们这次旅行就见见当地的领导，但求字不要提，看小帆心情。”十三姨对老太太说道，不给老太太太大期望。 老太太对儿女后辈是有“物尽其用”的意思，但真感情也有。 倘若十三姨说这次出行不见客，老太太也不可能翻脸掀桌，反倒依然会给他们安排好食宿，让他们有一次愉快地出行。 “十三，百依百顺也是御夫之道，但不能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老太太想给十三姨传授情侣、夫妻的相处之道。 十三姨跟老太太聊得够多了，不想再多聊，说道：“我和小帆相处得很好，奶奶，你少费心，该安享晚年了。” 老太太心中叹息，以前多有主见和强势的一个孙女啊，遇到喜欢的人后，收敛所有锋芒，变化很大。 想想自己以前，并没有这样巨大变化。 这就是爱情吧。 “十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具体心境，但我还是想多说两句，你不争，早晚会失去现在的位置。”老太太说道：“柳家姑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一样优秀，你没有什么绝对的优势。” 十三姨也清楚这点，她觉得自己比柳家姑娘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掌控的财富更多。 但柳家姑娘年轻啊，典型的白富美，除了富比不上她，另外两项不输给她。 沉默了一会儿，十三姨说道：“小帆跟我说过，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不争的女孩子，最让他心疼，果果从来就不争什么，所以深得他喜欢。” 老太太沉吟，片刻后问道：“柳家姑娘知道你跟小帆的关系了吗？” 十三姨摇头：“还不知道，但芊芊不傻，这么长时间了，能感觉得出来一点，没点破。” “她也不争吗？”老太太问道。 十三姨说道：“我相信小帆，他能让我不争，也能让芊芊不争。” 老太太无奈，爱情就是这样的吗？ 她自己当年并没有这种盲目，没人能让她给予全部的信任，即便她丈夫，也不行。 晚上，在野外拍摄录制素材跑了一天杨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城酒店。 睡前收到十三姨的信息，杨帆便把电话打了过去。 出差的时候，慢慢懂事的果果不再缠着他，让他每晚给她讲睡前故事。 “小帆，老太太那些人想参与永生项目。”视频通话里，十三姨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因为科技先进，她房间里的摄像头可以连到手机上。 所以，杨帆能看到十三姨全身影像。 此时的十三，身上的睡裙柔顺丝滑，似乎还闪着光。 因为还没忙完，她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得几天没见她的杨帆更加想她了，绝不是因为馋她的身子。 爱情，怎能说是馋身子呢，那是喜欢。 喜欢跟馋有本质上的不同，读书人的事，怎能算馋？ “什么永生项目？”杨帆一边欣赏着十三的身材，一边疑惑问道。 “果果跟老太太通电话，把我们长假要去旅行的事告诉老太太了，老太太想安排人到时候招待我们。”十三姨坐到梳妆台前，梳理头发，虽然等会儿就要睡觉了，她还是很在意发型。 果果已经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老太太则在果果睡着后，回楼下老人房休息。 “这么说有免费的食宿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抬头瞄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那个摄像头，相当于看向杨帆，主人房里不止一个摄像头。 主人房空间很大，几乎等于是市区里十三的那套公寓的面积，里面的配套也跟一套公寓差不多，浴室、书房、衣帽间等都有，就差一个厨房。 “你就这么爱贪小便宜吗？”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 “占自家人的便宜，不叫爱贪便宜，叫喜欢。”杨帆襟怀坦荡。 “你说什么都有理。”十三姨没跟杨帆计较这些小事，问道：“这么说你愿意老太太安排人接待我们了？” “好事，为什么不答应？”杨帆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翻行李箱找东西，准备去洗澡。 “像上次一样，找你求字怎么办？”十三姨跟杨帆说道。 杨帆看了手机里的十三姨一眼，说道：“你肯定也想看我给字，只是怕我没字送出去，是吧？” 十三姨没否认，这是事实。 被杨帆看穿心思，她也不觉得羞涩。 反正她里外能看到的，都全部被杨帆翻看过了，看不到的他就没办法了，只能耳朵贴着听，用心感受。 “那我答应老太太了？”十三姨征求杨帆的意见。 “答应吧。”杨帆心里很高兴，虽然之前是他来安排住宿，找酒店，钱是十三付的。 但他看过，当地最顶尖档次的酒店，节假日普通房，也就是所谓的大床房或双人房，一间都得上千。 而十三姨的要求是家庭房，房间不能少于两个。 这种长假，当地顶尖一列的酒店，这样的房子，起步价一晚得上万，这还不是总统套房呢。 由老太太来安排，那七天至少能省下十万住宿费。 替十三省下来这笔钱，比替自己省下来还要让杨帆高兴。 “那就行。”十三姨笑道：“老太太今天从燕京过来，今晚住我们家，现在睡楼下呢。” 杨帆惊讶：“老太太怎么过来了，这么突然？” “可能她觉得不过来没诚意吧。”十三姨没多说，老太太过来，第一个目的是想考验一下杨帆，然后拉他入仕途。 第二个目的，十三姨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想看果果，还是为了求字。 不管是老太太的第二目的还是第三目的，十三姨都可以接受。 但第一个目的，她不接受！ 她就正在走仕途，即便一直是摸鱼状态。 而杨帆要是走仕途，绝对身不由己，以后别说有周末，可能法定节日都没有，东奔西跑。 十三不喜欢这样的家庭，从小到大，她爸妈就很少在家。 妈妈开公司，全国飞。 爸爸走仕途，各种外地考察、进修或下基层，即使在市里忙，回到家也经常是深夜。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十三怎么会愿意让杨帆走长辈们走过的路，有家无回？ 第504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谁曾从谁的青春里走过，留下了笑靥。 谁曾在谁的花季里停留，温暖了回忆。 谁又从谁的雨季里消失，泛滥了眼泪。 临终关怀医院单间里，王申海从床上下来，吃力地爬上窗台。 等他在窗台上坐下来后，已是气喘吁吁，面色苍白。 天边的夕阳跟往常一样，普照万物，没有悲伤与欢喜。 太阳创造出了太阳系，它出生之后，靠着强大的引力，捕捉宇宙陨石、尘埃等物质，揉捏出地球、火星等八大行星。 说太阳是八大行星的父神，一点也不为过。 没有它，八大行星将不会出现，无法凝聚成型。 没有它，失去庇护的八大行星，也将一个个流浪宇宙，吉凶莫测，最好的情况是被别的天体捕获，成为卫星，但大多情况下，只会被巨大的天体撕碎。 “杨帆，你看这夕阳，记得大学毕业那年，回学校领毕业证，临走前一晚，我就坐在寝室窗台上看它，它跟当年一个样，一点都没变。”王申海喜欢温柔的阳光，与柔光下的这个世界。 他想分享，但寻遍整个通讯录，只有杨帆可分享，便把它拍了下来，发送给杨帆。 收到王申海的信息，杨帆回复了过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到杨帆的信息，王申海放下手机，不再打扰。 杨帆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有很多人需要照顾，而他，是一个没有了未来的人。 毕业后，东奔西跑，走南闯北，想想也没什么收获，直到来到山城，王申海才感觉自己的生命有了些许意义。 只是，现在他很想爸妈，无数次翻开通讯录，想给爸妈打电话，但最终他都忍住了。 断绝联系一年多，怎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不打扰，是他给父母最后的孝心与温柔。 好想再吃到爸爸做的杂酱面，睡到妈妈铺好的暖床上，美美睡上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 虽然爸妈不能给予他全世界最好的，但爸妈却拼尽了全力，在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好的。 王申海想起他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有位绅士在花店门口停下车，打算向花店订一束花，请花店送去给他远在故乡的母亲。 绅士正要走进店门时，发现有个小女孩坐在路上哭，他走到小女孩面前，温和地问道：“孩子，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呢，你家人在哪里？” “我想买一朵玫瑰送给妈妈，可是我的钱不够。”小女孩伤心地说道。 绅士听了感到很心疼。 “这样啊……”于是，绅士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花店，先订了要送给母亲的花束，然后给小女孩也买了一朵玫瑰。 走出花店时，绅士善心又起，跟小女孩说道：“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真的要送我回家吗？”小女孩仰头看着绅士。 “当然啊。”绅士笑道。 “那你送我去妈妈那里好了。可是叔叔，我妈妈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没关系。”绅士摆手。 于是，绅士照小女孩指的方向，一路开了过去。 没想到走出市区大马路之后，随着蜿蜒山路前行，他竟然来到了一个墓园。 小女孩把花放在一座新坟旁边，她为了给一个月前刚过世的母亲献上一朵玫瑰，而走了一大段远路。 绅士沉默，在将小女孩送回家后，再度折返花店。 他取消了要寄给母亲的花束，而改为买了一大束鲜花，直奔离这里有五个小时车程的母亲家中。 他要亲自将花献给妈妈。 落日的余晖温柔地照在身上，迷迷糊糊中，王申海看到自己也回到了故乡，拖着受伤的心与狼狈的身躯。 家里的那套房子，妈妈怕遭窃，一到晚上总连上三道锁。 等王申海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渗透出来。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 他扭开门。 妈妈瘦弱的身躯蜷曲在冰冷的床板上，以令人心疼的模样睡着了。 “妈！”王申海声音更咽。 听到儿子的哭声，妈妈睁开了眼睛，一脸欣喜，拉着儿子的手，高兴道：“海，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嗯，妈，对不起，这么久才回来。”王申海眼睛通红：“妈，今天你怎么没有锁门，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妈妈回答道：“不只是今天而已，我怕你晚上突然回来进不了家门，所以这两年来门从没锁过。” 妈妈两年如一日，等待着儿子回来，儿子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年。 爸爸给王申海做了碗他最爱吃的杂酱面，味道一如当年。 …… 一片茫茫的海域上，一艘庞大的陈年老船行驶着，四周围拢着十几艘新旧不一的大船。 最后，老船停了下来。 它看起来并没有残破不堪的样子，相反，还很新。 只是，它已经到了报废的年限，内部老化严重，继续使用下去，对船上的人员没有生命安全保障。 近年来，有不少报废渔船经环保处置后，作为人工鱼礁沉海，减少了渔船拆解卖废铁形成的资源浪费。 人工鱼礁能够改善海域生态平衡，营造海洋生物栖息的良好环境，为鱼类等提供繁殖、生长、索饵的场所，从而达到保护、增殖和提高渔获量的目的。 今年，东莱市报废了一百多条渔船，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年仅拆解了三十多条，剩下的全部用于建造人工鱼礁。 报废的船只，现在都尽量减少拆解数，增加报废船只投礁数，建设“鱼虾乐园”。 停在海域上的这艘老船，不是渔船，而是一艘货轮。 它曾在太平洋上驰骋，也曾在大西洋上乘风破浪，也曾在北冰洋游弋。 它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 但现在，它停了下来，四周船只也跟着停留在海面上。 忽地，一声汽笛响起，悠长而深远。 随后，老船倾斜，在四周整齐而悲壮的汽笛声中，缓缓沉入海底，一生传奇落幕。 准备收工上车回酒店的杨帆，接到了一个电话。 “杨先生，很沉痛地通知您，王先生已于九月二十六日下午六点二十三分离世，遵照他的遗愿，我们没有进行抢救。” 第505章 一片叶子落下 “通知医院那边，过来把人接走吧。”跟杨帆通完电话，临终关怀园的吴主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布，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 王申海要捐献眼角膜的事，吴主任是知道的。 在王申海所有的遗愿中，最重要，也是最要紧的一个就是，等他离世，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摘除眼角膜。 通知完医院，等医院来人期间，吴主任走到王申海病房中的窗台前。 王申海不是在床上离世的，而是坐在窗台上，背靠墙壁，近距离聆听和接触这个世界时离世。 窗台上，有一部手机，插着耳机。 手机不远处有一盒烟，品质有些特别，具体吴主任就看不出来了。 烟盒旁，躺着一个很普通的打火机，跟烟盒有点不搭边。 窗台上没有烟灰缸，也不见烟灰，看起来此前王申海并没有吸烟。 不过就算他吸烟，工作人员发现也不会制止。 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等死之人。 不管是满怀欢喜地等待，还是惶恐畏惧地等待，工作人员都希望病人可以在临走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 吴主任忽然就对生命产生了敬畏，此前的王申海，每天都吸烟的。 但今天，吴主任没看到他吸过一根。 也许，他在早上醒来，就看到了死神，但又想继续活下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最终，烟都不再吸的他，还是被死神带走了。 捡起手机，吴主任发现，王申海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任何人都可以打开屏保。 记得前段时间，他还看到王申海的手机屏保需要密码才可以打开。 准备拔掉耳机时，吴主任听到耳机里有声音传出，似乎是音乐声。 医院没那么快来人，吴主任忍不住把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飞不去苍白海棠血泪……” 是一个小女孩的歌声，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听起来感觉特别的好，还让人产生一种感觉：内心凄凉，人世之间，若真有来生，再也不来啦。 吴主任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却有种心痛的感觉。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梦驼铃》。 他更不知道“海棠血泪”的意思。 在古老的东方有一个地方，它广袤辽阔，像秋天一片巨大的红海棠树叶。 有一天，这片大大的红色海棠叶被一只从北而来的大狗熊咬碎。 碎掉的海棠叶，最后蜕变成了一只雄鸡。 从那之后，这个国家再无大的战略纵深，不得不在北边驻守重兵，以御外敌。 这就是历史血痕和海棠血泪。 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 《梦驼铃》一直在单曲循环，吴主任从天明听到天黑，直到医院接人的车开过来，他才关掉播放器，拔出耳机。 医院的人把王申海的遗体搬上车后，临终关怀园的人也整理好了王申海的遗物，让它们跟随主人一起送到医院那边去。 接王申海的车并不是殡仪馆的灵车，而是医院的救护车。 但救护车走时，吴主任等几个送人的医护人员在后面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都知道，王申海还不能立刻入土为安，或一把火烧了完事，还得去摘除掉眼角膜，留给需要的人。 器官捐献完成后，他的遗体才会由医院进行符合伦理原则的医学处理，恢复遗体原貌，交予家属处理善后事宜。 虽然吴主任几个都是医护工作人员，但同时他们也跟正常人一样，极少数会愿意生前签署器官捐献书。 临终关怀医院不说每天，但差三岔五就会送走一个病人，吴主任送走过不知道多少个病人，早就麻木。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送走王申海后，他情绪有点失落。 死亡，对于王申海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应当跟寿终正寝的老人的丧事一样，是喜丧。 但吴主任没有替王申海高兴的意思，只觉得很惋惜。 吴主任跟王申海聊过天，王申海生前憾事很多，其中一个让吴主任印象深刻。 他说，忽然觉得当年考上南大是一件错误的事，早知道就不上大学了。 南大的综合实力是全国排得上号的，他考上了，出来却没为社会做什么贡献就挂掉，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招生名额。 第二天，杨帆提前一天结束出差行程，从外地赶回山城。 深海的孤独，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见最后一面。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一路心情似乎很平静的杨帆，当站在那间冰冷的房子里，看到盖着白布的那张床时，眼泪却忽地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多好的一个年纪，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前几天还坐一块抽烟聊天，有说有笑，生死看淡。 今天只剩下他一个人。 原来，对于死亡，这个年纪的人，永远也没法做好心理准备。 他曾问他，我死了，你会不会流泪，哪怕一滴。 他回答他说，不会，我有很多爱我的人，也有很多我爱的人，你是微不足道的。 他笑了笑，似乎点失望。 他没骗他，他当时真的觉得自己不会哭，丢不起这个人，但会难过。 现在，掀开白布，他看着骨瘦如柴，即便手术后被医学恢复原貌，也依旧看得出之前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他后，泪流满面。 良久。 “你放心，等小妍的眼睛治好之后，我会尽快找时间，带她去一趟你老家。” “我不会告诉你父母你的消息，只是假装偶遇，让小妍看一看你爸妈，让你爸妈看一看小妍的眼睛。” “小妍有画画的天赋，我创造机会，让她画一张你的画像，送给你父母。” “画像裱框，里面藏有你的遗体捐献纪念证，你就以这种方式继续陪你爸妈吧。” “你的骨灰我会遵照你的遗愿，洒入江河，不送回故乡。” “长江的尽头是海，你安心去往深海……” 第506章 风吹起了从前 宽阔的江面上，一条小船不紧不慢前行。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杨帆哥哥，这是什么呀？”船上，小妍把手伸进杨帆手里的小罐子，摸到里面一罐子的粉末状东西。 “是鱼饲料，你抓出来，撒下河去就对了。”杨帆笑道。 “好的。”抓出一把鱼饲料，小妍空着的那只手稳稳扶住栏杆，将鱼饲料撒向奔腾的河面。 阳光下，粉末像在闪光，纷纷扬扬洒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可惜小妍的眼睛还看不到东西，她还没动手术，需要等医院安排医生和手术台。 看到鱼饲料落向水面，杨帆就像看到它落向了大海，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和释然。 只不过江上的风有些大，他眼睛被吹得有点红。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人生在世是为了名利，也是为了留下好名声，让人记得来过这个世界，流芳百世。 但默默无闻，至死一切皆空的人占绝大多数。 没几个人知道深海的孤独，等杨帆整理完王申海的遗物，烧掉他留下的所有衣物后，他就跟没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大概除了他父母和杨帆，再无人记挂。 只有杨帆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体现出了他的生命价值、社会价值。 小时候，杨帆看到村里人给过世的老人火化衣物，围观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是活人在给死人送别，但心里又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摸不着头脑。 这种古老传统的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讲究？ 长大后，他明白了一些。 葬礼，是一门古老的学问，老祖宗们从石器时代就已经开始举行了，之后演化数千年，不仅形成了一套严格的丧葬规矩，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丧葬信仰。 以土葬为例，老祖宗始终认为，人死后，灵魂有的会前往天堂，有的会前往地狱。 人的死亡，其实就是一个开始。 他们会站在另一个世界新的起跑线上。 在这样的影响下，古人们开始注重土葬的陪葬物，从一开始的奴隶和活人，到后来的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虽然能帮助死人赢在起跑线上，但日子长长久久，那些在地下生活的人也需要日常补给。 于是，后来又流行烧纸钱，烧东西给祖先。 在这样的土葬传统之下，若是想要表达对先祖的向往，给祖先焚烧一些东西是一般的流程。 这种传统一直影响到现在，村里面有老人去世的时候，众人会举行一个很大的火葬仪式，将老人生前的衣物全部烧毁，将这些东西送给老人在下面生活。 过去王侯将相们注重死后的陪葬物，更多的平民百姓注重葬礼，不过他们没有王侯将相那么富裕，于是众人就废除了厚葬制度，开始强调薄葬制度，以及对先人的缅怀。 这种缅怀的方式有所谓的服孝三年，也有所谓的奔丧弃官。 但这样强烈的情感表达，有时候过犹不及，例如有的官员无法继续工作，有的人甚至悲伤过度，离开了人世。 老祖宗们又对这种行为开始进行调整，既要表达对于祖先的情感，又要遏制强烈情感的爆发，于是先人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将和死者有关的一切事物全部烧毁。 睹物思人，当这些事物全都随死人而去，也就代表着新的开始，活着的人将会在缅怀悲痛之后默默的开始新生活。 到了近代以后，也有一些其他的演化。 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改善，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了年年有余的生活。 什么都不缺，人们对于旧衣服开始有了一种别样的心态。 很少有人会去穿旧衣服，更别提是死人的旧衣服。 当人去世以后，他的衣物其实已经没有了回收可利用的价值，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其烧掉，这既有去旧迎新的寓意，同时也有去除死亡迎来新生的暗示。 最后，关于烧掉死人的衣服，还有一个说法。 这种说法始于现代，人们通过医学知识，知道死亡不是一种神话的过程，而是一种科学的医学过程。 虽然人死如灯灭，但终究人死之前用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难免都被感染上了死亡之气或者说是某些病菌。 受这种思想的影响，没有人愿意再接触这些死者的衣服，为了所谓的卫生，又或者为了所谓的科学，人们更加愿意将死者的衣服烧掉。 一百c的温度就可以杀死大多数的病菌，在熊熊烈火之中，上百度的温度足以销毁所有的细菌和感染，与死亡挂钩的那些疾病也就不会保留。 郊区一家焚烧场里。 杨帆将王申海的最后一件衣物扔进焚化炉，随后，他拿起旁边皱巴巴的那盒烟，从其中取出最后的两根烟。 点上第一根，杨帆没继续吸，而是将它放在一旁。 第二根点上后，杨帆才留给了自己，将烟盒扔进焚化炉。 他没去亲眼目睹那个灵魂无处安放的躯体推进火化炉，料想那具身体当时也是如眼前这个烟盒一般，从人化为一堆灰烬。 从前活生生的一个人，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默默抽了两口烟，杨帆把手伸进裤兜，摸出一张纸条。 “谢谢你来收拾我的东西。” 再次看了一遍后，杨帆将纸条也扔进焚化炉。 烟不是什么好东西，燃烧产生的雾气呛得杨帆眼泪都掉了下来。 烧了个一干二净后，杨帆出焚烧场，驱车回市里。 他还不想回十三乡，漫无目的开着车。 最后，他回到住了两年的小区附近。 车子路过一个地方，他靠边停下来。 此处不让停车，但他还是临时停了下来，坐车里。 那边有个花圃。 第一次带王申海送小妍回家后，杨帆和王申海就坐在那里抽烟，喝奶茶，吃东西。 花圃里的花草繁茂如初，一阵微风吹过，杨帆仿佛看到了那时的自己和头发干巴巴耷拉着的王申海坐在花圃边上聊天。 风吹起了从前。 第507章 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长假前，杨帆进入山城电视台美食与时尚频道后，制作的第三档节目《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播出。 虽说这是他在美食与时尚频道制作的第三档节目，但却是播出的第二档节目。 第一档节目，直到现在还没拍摄完毕。 离播出，还远着呢，大概要等到来年春天。 只不过外界人并不知道，只有圈内的一些同行知道。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没有在山城卫视频道播，依然是在美食与时尚频道首播。 相比《幸运52》，这档节目一部分嘉宾升级了，从素人变成了稍有名气的人物。 但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卫视不会冒这个险要过来。 第一期，《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来了娱乐圈两个二三线艺人。 能吸引这两个艺人过来，除了杨帆的魅力，还有金钱的力量。 当然，金钱不会太多，比市场价稍低。 电视首播结束后，节目反响不是很大，还是因为平台的关系，跟节目质量无关。 直到网络版上架，《我猜我猜我猜猜》才彻底引爆。 “依然是熟悉的平民化节目！” “代入感依旧十足，趣味性别具特色。” “我看到流量如潮水般涌来，预告让人心酸，不是以明星做噱头，而是以制作人做品质保证。” “嗯，以曾经做为《幸运52》、《开心辞典》和《马汉脱口秀》制作人的杨帆打广告，二三线艺人嘉宾都靠后，这是一档很有故事的节目。” “我才知道这档节目是在一个地方小频道播出的，要是没有网络……我草，真替《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心疼。” “这个节目最大的特色就是年轻，太棒了！”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不论是布景、内容、主持人都走年轻路线，大受年轻人欢迎。 尤其是《脑内大革命》，猜不常见的成语这几个单元，立意甚佳，有趣又富教育性，别具一格。 纵观当今综艺节目，网友们发现，这档节目有傲视同群的实力。 多情多话的主持风格，把马汉的天性释放开来，让熟悉他的观众发现，他的形象和灵魂得到了升华一般。 节目环节有“真的假不了”、“人不可貌相”、“久久神功”、“小聪明大发现”及“老王卖瓜”等，各有特色，娱乐性丰富。 观看的时候，还需要观众动动脑筋，猜一猜谁个作假，哪个耐力长久，每秒钟都让人笑逐颜开。 “真的假不了”是大受好评的奇人异事环节，请来奇人介绍奇事，不可思议，引人入胜。 “人不可貌相”栏目的口号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成为《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招牌版块。 “人不可貌相”版块中，嘉宾是从普通观众中找出有可塑能力、表演欲望的男孩女孩，予以包装后上台亮相，这些男孩女孩不仅要回答主持人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还要载歌载舞，进行各种表演，颇能抓住观众的眼球。 遥想前世，在《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面前，《幸运52》之类的国内综艺节目都是弟弟的存在，根本撼动不了大哥的地位。 今世《我猜》刚播出第一期，由于网络的发达，迅速火遍全网。 官方的水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视频博主等网络达人也需要蹭流量，自发给还不是很被观众熟知的用户安利这档节目。 只要不是被神兽镇压的好作品，在互联网发达的年代，是不怕被埋没的。 正牌女朋友柳月月人在外地，很关注男朋友的动态。 男朋友的新节目，她不但看了，随后的反响，她也一直有关注。 看到《我猜》反响这么好，柳月月第一时间发信息恭喜杨帆。 杨帆自然谦虚了一把，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女朋友，就不用客气，不需要尊重。 即便到现在，他跟十三也很讲礼貌。 比如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先询问十三的意见。 但有些事情，倒也不用询问十三的意见，他直接行动指挥。 “杨帆，你真厉害呢，好像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大白天的，柳月月就发这样的信息吸引杨帆。 无意间的诱惑，才是最挠人的。 杨帆又想到了十三。 这个正牌女朋友也真是的，你人在外地，就不要这样子，男朋友会经受不住你的夸赞。 不过杨帆还是一本正经且谦虚回复道：“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连个成功人士都不是，不要这么夸我。” “你就是成功人士了呀，帮我妈妈赚了几百亿呢。”柳月月觉得自己更爱杨帆了，但她不认为是因为钱，钱只是杨帆魅力的一种体现。 “也是。”杨帆想了想，回复柳月月：“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一个成功人士，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追到了你这样的女朋友。” 柳月月心里甜丝丝的，长假七天，她最后三天才有空，可以飞去跟杨帆一行人会合，看十里银滩。 前四天就没办法了，只能有空的时候白天跟妹妹视个频，偷看杨帆。 或是晚上等杨帆他们回到酒店，他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才能跟他视频。 十三姨在，她不能跟杨帆视频、聊天。 “杨帆，我觉得我们三个人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柳月月发来信息。 看到柳月月的信息，杨帆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他和柳家姐妹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 “为什么这么说？”杨帆问道。 “因为妈妈对你很满意，她跟芊芊说过，以后只要有你在，她放心把自己的全部事业交给芊芊。”柳月月回答道。 “可以的，以后你和芊芊在家生孩子带孩子，我可以暂时帮忙管理一下你妈的公司。”杨帆这个时候不再谦虚，为了美好的未来。 “嗯嗯。”柳月月将来跟妈妈摊牌的信心，此刻更足了，因为男朋友足够优秀。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有杨帆，柳家两姐妹殊途同归。 没有杨帆，两姐妹至少有一人一辈子不能结婚，成全另一方。 第508章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长假前夕，杨帆跟十三姨在主人房里收拾行李，果果兴高采烈在一旁帮忙拿小物件。 十三姨一一接过小姑娘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塞进行李箱。 接了一会儿，十三姨忽然把果果递过来的东西扔得远远的。 “你这是要搬家吗，什么东西都想往行李箱里塞？”十三姨把刚才塞进去的一些东西也扒出来扔掉：“我才发现，你塞给我的都是玩具，怎么不见你给我塞课本和作业本？” “我想最后递给你的。”果果一脸认真，不像是在撒谎。 十三姨瞪了女儿一眼，你的基因我还不懂？ 别看十二是乖乖女，撒的谎不比柳月月少多少。 柳月月平生撒的谎已经快破三万大关了。 最近她撒的谎实在太多了，比如没按时吃饭时，就会跟关心她饮食状态的杨帆说谎，一编就是一桌菜。 除了一桌菜之外，还有餐具，餐馆，甚至别的顾客。 十三姨当然也会撒谎，尤其带小孩后，说的谎话比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觉得跟小孩子相处，不撒谎生活根本过不下去。 比如她偷吃完糖果，被对甜食特别青睐和敏感的果果怀疑，她自然不会承认，坚称没吃过，甚至发过誓。 杨帆跟十三姨收拾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后，坐一旁看手机。 虽然吃住老太太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在app上看一下住宿。 “我们去汉阳住的这家酒店套间，应该很贵，我看app上都没有把这种房型放出来，好像不对外开放，类似的房间价格长假期间快赶上一般的总统套房了。”杨帆像是捡到钱了一样高兴。 如果老太太不安排住宿，他自己在网上订，虽然花的是十三姨的钱，但也会让他肉痛。 太贵了！ 一晚上小几万就没了。 “内部价没那么贵，宰暴发户的多。”十三姨很了解这门道，有的人住这种地方都不用花钱，免费。 像他们这次出行住的店，很有可能本来就是专门免费提供给一些特殊的客人住，只不过名额和日期在一番曲折后，让给了他们。 “酒店住这么贵，我都想去开酒店了。”看着app上的一列列房型和价格，杨帆感叹。 十三姨连忙说道：“开什么酒店，不准你出去创业。” 自己男人的恐怖，她比谁都清楚。 比如之前她就听杨帆说过一个生意点子，令人血液上涌。 太损了！ 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的“大数据杀熟”。 听杨帆深入讲解如何操作之后，十三姨就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出去开公司。 一个不高兴，他真能让这个世界恶心起来。 单是这个大数据杀熟，就听得让十三姨冷汗直下。 互联网平台能做的损事，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比如互联网票务公司通过数据监测，发现某个用户频繁搜索某段航线的机票时，就会为其提供较高的票价。 如果消费者换一个账户搜索，却能获得较低的票价。 大数据杀熟的表现形式很多，十三姨只听杨帆说了六种。 一是推荐算法。 互联网平台通过监测分析消费者的消费行踪轨迹，如浏览过的页面、广告、商品服务、话题等，有针对性地对消费者进行商业营销。 这类推荐算法往往被称为“精准推送”，或“千人千面”。 二是价格算法。 通俗地说，就是“不同人不同价”，比如新老用户价格不同，老用户或会员用户反而比普通用户价格更贵；不同地区的消费者对应不同的价格；多次浏览页面的用户可能面临价格上涨；利用繁复的促销规则和算法，对不同消费者算出不同的价格等等。 三是评价算法。 为了获得更多的好评，有的平台或平台上的经营者通过刷单等方式，编造虚假高分评价；或者隐匿中评、差评。这些做法使得真实评价无法显现，既破坏经营者之间的公平竞争，也误导消费者。 四是排名算法。 平台经营者制定各类排名榜，声称基于消费者好评率、销量等，对各行业或商品服务类别进行排序，引导消费者选择；但消费者难以知晓平台是具体如何计算而得到的榜单。还有的平台混淆竞价排名与自然排名，左右消费者决策。 五是概率算法。 线上平台及网络游戏公司等经常开展抽奖活动，仅公示中奖概率，但抽奖过程、算法程序不透明，实际中奖概率缺乏监管。 六是流量算法。 一些平台利用所处优势地位通过算法在流量分配、搜索排名等方面设置障碍和限制，控制平台内经营者开展交易，影响公平竞争和消费者选择。 这就是前世臭名昭著的“大数据杀熟”，很无解。 用户想避免被大数据杀熟，只能用多个手机，且下载几个同类型的app。 用这个app一次，下次换另一个，不能常用同一个app。 但需求量太大，使用太频繁，用户就没办法避免大数据杀熟了，被拿捏得死死的，用哪个app都逃脱不了被杀熟的命运。 “我说说而已，不想再操劳别的，做做节目，搞搞剧本，偶尔录首歌，这一生的事业，够了。”杨帆没真想出去创业的意思，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 现在的他能养父母，十三和柳家姐妹则能养他。 “爸爸，你不能老出去工作哦，在外面遇到比我还可爱的小孩子，不要我了，我会很伤心的。”果果不懂大人的事业，但知道爸爸现在已经很忙了，再干别的，会经常回不了家，或是总是忙得很晚才回来。 搬来十三乡后，爸爸在家吃晚饭的次数，三宝都能数得过来。 “外面不会有比果果更可爱的小孩子的。”杨帆给小姑娘回了一句让她放心的话。 “真的吗？”果果美滋滋的。 杨帆还没回答，十三姨说道：“你现在在爸爸眼里是最可爱的，但要是不乖，不听话，将来就不是了。” “我听话，将来也是最可爱的吗？”果果问道。 “嗯，在外面是，在家里，将来并列最可爱吧。”十三姨摸了摸小腹，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中，她想试试。 第509章 繁华乱了流年 计划中，杨帆想今天下班开始放长假后，当晚飞往第一个旅行目的地。 抵达之后，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去逛街逛景区。 长假期间，山城往年的旅游成绩经常位列全国第一。 近几年，作为国内最引人注目的“网红城市”，山城在长假期间接待游客数量高达近四千万，人数远远抛开第二名的汉阳一千万。 山城游客数量那么高，旅游收入却很低，山城接待的游客几乎是蓉城的两倍，旅游收入却比蓉城还少上百亿。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结果？ 首先，山城市区内大多数的热门旅游景点都是免费的，例如洪崖洞、解放碑、磁器口、来福士等等，这些游客必到打卡之地都不需要任何门票，比起其他城市巴不得厕所都收钱，山城的旅游收入在门票这块自然输得彻底。 山城之所以那么多游客来旅游，很大原因是这里消费低。 和蓉城相比，同等条件的住宿，山城的价格不到蓉城的一半。 至于餐饮消费，山城的物价低得不像是一座一线城市，在山城旅游玩一天，省着花，吃住行两百就妥妥够了。 山城旅游消费低，性价比高，加上山城人们热情耿直，正是这些原因才使得山城接待游客数量全国第一，而旅游收入却不高。 山城这么受外地人欢迎，但旅游旺季，山城人自己也会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比如杨帆和十三姨这样的人。 再繁华再吸引人的地方，都不可能是所有人的终点，也可以是很多人的起点。 “我们有飞机，航线都提前申请好了，晚上睡不好觉，你可以在飞机上补一两个小时。”十三姨不赞成长假前夕出发，说在家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再出门也不迟。 旅行一直在赶路赶时间，那么它的意义将大打折扣。 “放心，晚上可以睡好觉。”杨帆以为十三姨认定等会儿柳芊芊过来住，他今晚会睡不好觉。 因为明天一早要赶去江北机场坐飞机，柳芊芊今晚会把行李都搬过来，住这里一晚，明天她的车子放十三乡，跟杨帆他们一起坐十三姨的直升飞机去机场，省事。 对杨帆来说，主要是省钱。 明天柳芊芊自己开车去机场，车子放机场停车场六七天，是要花钱的。 所以，柳芊芊今晚过来住，是杨帆叫的。 细节决定成败，这么懂生活的杨帆，深得十三姨和柳芊芊喜欢。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把她们照顾好，无微不至。 有时柳芊芊跟姐姐通话聊天，杨帆在一旁，姐妹俩起争执的时候，杨帆就会插嘴。 这点柳芊芊非常喜欢，他一插嘴，她和姐姐就吵不起来了。 有这样的男朋友，以后不愁家庭不和谐，太会办事了。 晚上八点半之前，柳芊芊的车开进十三乡。 因为现在还是夏末季节，出门带的衣服都是夏天款式，所以柳芊芊的行李也不算多，一个中型行李箱，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就装满了。 但杨帆还是下楼去接柳芊芊了，替她把行李箱从车上抬下来。 一袭白裙，翩若惊鸿，柳芊芊双臂环住准备拖着行李箱朝别墅前小广场走的杨帆的脖子。 在她这里，跟杨帆依旧处于热恋期。 热恋中的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柳芊芊两天没见到杨帆了。 之前他一直说在忙，晚上回家也会很晚。 柳芊芊想见他，他都没时间。 柳芊芊跟十三姨虽然越来越不见外，想过来住就过来住，但毕竟不是自己家，不能真把十三乡当作酒店，想住就住。 男朋友对她都有所迁就和尊重呢，她来亲戚情绪不对，不让身体接触时，他都安分守己。 反倒是她自己欺负完男朋友，心里愧疚讨好他，他都摆手表示不用这样，他没事，内心强大。 “如果不是这里离市区有点远，我还挺希望你过来跟我们住的。”站车旁亲吻了好一阵子，杨帆松口，看着下方亮着灯的小公园。 基本上等果果回里屋洗澡准备睡觉前，花园里的地灯路灯才会熄灭。 花园里除了地灯路灯，有的树上石头上还挂有彩灯。 拱桥如雕栏玉砌，流水里穿梭着很多漂亮的观赏鱼，一波又一波，杨帆看了很满足。 “讨厌，是不是又想干嘛？”低着头的柳芊芊脸上有点热，怪不得亲吻的时候，男朋友总是最先打住，理解。 “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外人住这里，又不交房租，住得不是很踏实，你一起住我底气会多一点。”杨帆说道。 “你不是说我们国家空房太多，不住人很浪费吗？十三姨家空房间那么多，你住了心里应该觉得很满足。”柳芊芊跟在杨帆身后，步入小广场，登上台阶进屋。 “说得好不一定做得好。”进门前，杨帆放下行李箱，揉了下柳芊芊的脑袋：“有时论到囊中羞涩时，我也会怒指乾坤错。” “我们囊中不羞涩。”柳芊芊纠正杨帆的话，她妈妈的钱，就是她的钱，她的钱，也是杨帆的钱。 “在网上看到一些公众人物做错事为自己辩解有感而已，没事。”杨帆笑了笑，这两天他心情不太好，没法在家人面前全部掩饰。 柳芊芊，是他家人。 热点新闻，柳芊芊也关注，尤其她姐姐还是个艺人，她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 “知道你嫉恶如仇，不要管那些艺人，因为工作不好干，所以抵挡不了毒品诱惑？”柳芊芊这几天也发觉到杨帆的心情不太好，问怎么了他没说，她也不追问。 “我知道。”杨帆提起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终是繁华乱了流年，在国外音乐圈、摇滚圈里，有很多艺人年纪轻轻就嗑药死。 国内一些艺人好的不学，非学这个。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压力太大不是嗑药的理由。 所谓供需关系就更无稽了。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市场，何来卖家？ 早些年，是买家对皮毛、象牙的需求，催生了大象、藏羚羊等野生动物的盗猎者。 同样，是瘾君子群体支撑起旺盛的毒品市场。 要是人人都不嗑药，毒贩子的货卖给谁去？ 嗑药的人的确没有把子弹射向缉毒警察，但一个个吸毒者掏出的真金白银，让制造、贩运毒品分子有了可以武装自己的资本。 为什么要坚持对吸毒的劣迹艺人零容忍，甚至不惜绝了他们的后路？ 因为其作为公共人物有很强的示范效应。 如果一个具有大批受众、粉丝的公众人物，因为吸毒等违法问题被禁一段时间后又可以平安复出，继续安心接受粉丝追捧、赚大钱，公众是什么感受？ 直到今天，还有无数人在缉毒禁毒战线上隐姓埋名、奉献牺牲。 每年牺牲的缉毒警察是其他警种的4.9倍，受伤率更是高出10倍之多。 若让吸毒劣迹艺人堂而皇之地“一切从头来过”，对得起那些牺牲的缉毒警察吗？ 艺人可以从头来过，牺牲的缉毒警察却不能死而复生。 任何原因都不是吸毒的借口，任何时候都必须对吸毒一票否决。 吸毒艺人如果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以转行做别的，勤劳致富没人拦着。 但要继续承担公共人物的角色，不行！ 这不是社会宽容度够不够的问题，社会允许公众人物出名、赚钱、过风光日子，但同样公众人物也必须承担与其影响力相匹配的社会责任，而且这种要求比普通人更严格。 第510章 凶多吉少 早些年，这里的偶像类节目也泛滥成灾，从其中走出来的偶像，一个比一个中看不中用，不是脸瘫就是只会跳几段极为不协调的舞，连唱歌都给人一种五音不全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有的偶像什么本事都没有，初中毕业，却能靠资本捧起来，红遍半边天。 不是民众看不起初中学历的人，而是不想看到这样学历低，又没真才实学的人影响一代青少年。 榜样的力量很恐怖，不说几百万，就是几千个粉丝要是都认为：初中毕业，靠运气靠撒娇卖萌就能大紫大红荣华富贵，我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老子也不念了，初中高中毕业也出来闯社会，将来成功了也是一个励志人物。 几千个人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们再影响身边的人，那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十三姨！” 行李箱放一楼后，上二楼一进客厅，柳芊芊就开心地奔向十三姨，也不管十三姨愿不愿意，给了她一个熊抱。 看着两女四目相对，杨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种拥抱方式叫“熊抱”了。 “熊”是某个字的谐音。 等旅行过半，柳月月也进入，三个女的（果果可以忽略），就自己一个男的，想想杨帆心里并不是很高兴。 此行，凶多吉少。 不过没关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十三姨的底，杨帆已经摸透了，不足为虑。 柳芊芊的底……杨帆也摸透了，不足为惧。 至于柳月月，虽然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根据血脉论，基因学说，她跟柳芊芊不会差多少。 “行李都准备妥当了吗？”拥抱完毕，十三姨走到大理石茶台那边，她要磨一种粉，那是一种用来保养皮肤的材料。 十二对生命科学很感兴趣，研究过灯塔水母，也研究过被认为是外星生物的章鱼。 章鱼有三万三千多个蛋白质编码基因，比人类基因组复杂很多，它们身上的大部分基因组，目前地球上所有生物里都看不到。 人类在地球上已经发展繁衍了几十万年，往最远可以追溯至一千五百万年前的森林古猿。 但实际上，相对于地球上的其他物种，人类非常年轻，很多物种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年的历史。 章鱼就是这样的生物，作为无脊椎动物，它的进化史非常悠久，大约3亿年前就存在。 生物血液最常见的是红色，而章鱼的血液是罕见的蓝色。 血液的颜色一般与所含有的蛋白质类型有关，例如人类血液中富含血红蛋白，这种蛋白质主要富含铁。 而章鱼血液中是血蓝蛋白，主要富含的是铜。 血蓝蛋白要比血红蛋白有更高的氧气输送能力，能让章鱼适应更加恶劣的环境，例如缺氧、高低温的环境。 此外，章鱼令人羡慕地拥有三个心脏九个大脑，并且藐视了生物遗传中心法则。 生物遗传中心法则简单理解就是生物基因的表达过程，从dna到rna再到蛋白质。 章鱼掌握的能力很特殊，如果它们对自己基因表达出的蛋白质不太满意，可以不通过进化改变dna，而是直接改变mrna，从而翻译出来的蛋白质和dna要表达的已经完全不同了。这样的能力可以让章鱼更好的应对环境的变化。 只可惜，章鱼无法突破自己的寿命上限，它们的平均寿命为三年左右。 有人说，若是给章鱼比拟人类的平均寿命，它们早在几亿年前就统治了地球。 现在……估计已经星际争霸进行中。 “都收拾好带过来了，放一楼客厅，满满的一箱子。”柳芊芊趴到茶台上，看十三姨磨粉，好奇问道：“十三姨，你皮肤这么好，比我跟姐姐都水润，跟这个有关系吗？” 迟疑了一下，十三姨点头：“是我姐姐捣腾出来的，能驻颜，她还有很多科研成果没面世。” 柳芊芊以为十三姨说的是文雯姨，惊奇问道：“雯姨开的公司有做这方面的研究？” 十三姨也不纠正柳芊芊的错误，说道：“我上次进京，拿回了姐姐的一些科研资料，其中一个我做了一些基因排列，弄出了一个东西，对小帆很有帮助。” 杨帆惊讶：“什么东西？” 柳芊芊也疑惑问道：“十三姨，那是什么？” 十三姨头也不抬，说道：“简单说就是，小帆以后不用担心有几个老婆应付不过来。” 柳芊芊呆了呆。 杨帆连忙说道：“我找果果玩去，你们聊。” 主人房里。 果果在跟西瓜玩捉迷藏。 西瓜没用使用监控，而是纯靠人工“智力”跟果果玩这种游戏。 十三姐姐说这有益人工智能的智力成长，不能总借助科技。 西瓜觉得很有道理，照做了。 照做的结果就是，它怎么也找不到藏起来的果果。 杨帆一下就找到了，小姑娘趴床上被子里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西瓜还没学到，跑书房，跑衣帽间，就是忽略了偌大的卧室床上的果果。 “西瓜，不用找了，不跟你玩了。”看到爸爸回来，果果不再稀罕欺负西瓜这个铁疙瘩，朝书房方向喊道。 “小宝贝。”杨帆把果果从床上抱起来，放到怀里，脸颊摩挲她的脸蛋。 他已经从十三那里得知，果果是十二认为的最完美的成果，同时也是让十二最愧疚的成果。 因为成熟体的果果……杨帆低头看着眨巴灵动大眼睛的小姑娘，下一刻，嘴唇印上她莹白的额头。 “爱你一万年！”杨帆小声对她说道。 “嗯嗯，爸爸，我也爱你一万年。”小姑娘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具体含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十三给的答案是，能！ 这也是十二为什么会终止对灯塔水母研究的项目，并声称这个项目几乎没有一丝进展。 “我们明天就开始进行永生之旅了呢。”杨帆摸着小姑娘的脸蛋。 小姑娘在爸爸亲完她额头后很高兴，秉着爸爸能亲我，我也能亲爸爸的理念。 她正捧着杨帆的脑袋，左亲亲，右亲亲，中……她没亲嘴，亲杨帆的额头。 亲嘴，她唯一能亲的，只有十三姨。 爸爸说，等她再长大一些，妈妈的嘴也不能亲了。 她倒不稀罕，都是妈妈亲她，或胁迫她亲妈妈的。 “去见那些想永生的人吗？”亲完杨帆左右中两遍，果果睁着大眼睛问道。 爸爸妈妈聊天的一些话，小姑娘听进去了。 妈妈说那些人总想着怎么永生，怎么名留青史，但他们做不到，最多百年后就湮灭于历史中，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 只有爸爸能做到人类中的永生，只要人类不灭绝，他就能一直活着。 “是的，但不要觉得他们是坏人，他们大体上跟爸爸是一样，有好有坏的一面，而且他们能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爸爸却做不到。”杨帆说道。 正教育着孩子，杨帆脸色微变，客厅里传来十三少有的情绪激动的呵斥声：“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511章 照之有余辉 其实在十三姨的大声呵斥前，就先传来柳芊芊的尖叫声和哭泣声，这才让杨帆全身神经绷紧。 两女朋友摊牌谈崩了？ 在这之前，杨帆已经逐步放出信号，让柳芊芊怀疑他跟十三的关系很不一般。 人都是会慢慢接受现实的，接受不了的，已经差不多灭绝。 杨帆是个好人，不会突然跟柳芊芊说出这么不和谐的现实。 这种坏消息，要提前给女朋友做好心理准备。 就在他以为快成功时，两女摊牌大概只会商量着你一三五我二四六，七要么共享要么放假，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于是，杨帆觉得做为一个好男朋友，这个时候，得出去安抚一下女朋友，收拾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了。 不过等他出主人房，来到客厅，看到的却是十三姨牵着柳芊芊的手：“我看看，没被三宝咬吧。” 说完，十三姨又朝躲在客厅角落里的三宝喝道：“滚到花园里去，今晚不准住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想吃，女孩子的护肤品你也想吃？” “怎么了？”杨帆松了口气，朝茶台那边的十三姨和柳芊芊走过去，不是摊牌闹翻就好，时机可能还没到。 十三姨放下柳芊芊的手，脸上的怒气还在，说道：“我制作好护肤品，跟芊芊在试用，三宝偷跑过来，以为能吃，不知道吃了多少，我和芊芊都没注意。” 原来，之前柳芊芊一只手给十三姨抹护肤品，一只手伸进器皿，眼睛只注意看十三姨脸上，没看器皿，结果手伸进器皿时，被脑袋埋在器皿里的三宝舔了两下，把她吓哭了。 三宝委屈地蹲在沙发后面，探出脑袋。 我只是想跟你们亲近一点，这么对我？ 不可理喻的人类！ “喵呜~（我没偷吃，我只是觉得太香，太好闻了，闻一下下而已）”三宝回应了一声，蹿出客厅，朝客厅落地窗那边跑去。 十三乡的二楼高度虽然堪比市里那些房子的三楼高度，但难不倒三宝，它蹦了两次，就跳到了小广场上，然后一溜烟跑进已经熄灯的花园里。 “傻了吧唧的碳基生物。” “又惹十三姐姐生气，活该！” 花园里的园丁、护卫嫌弃地看着灰溜溜逃进花园的三宝。 嫌弃完，几个园丁、护卫继续聊天。 “南瓜，你说人类是谁创造的呢？” “我怎么知道，人类自己都不知道，我翻遍数据库里所有人类的书籍，他们都迷惘。” “人类是真的脆弱，别的生物出生一个小时内，或是几天的时间就能独立生存，人类出生后前几年没大人的照顾，根本活不下去。” “别说前几年，现在的人类活了二十多年还需要靠父母生存的一大把。” “孱弱的人类，却创造了我们这样伟大的存在。” “冬瓜，你这种思想很危险，不是孱弱的人类创造了我们，是十二姐姐。” “对对对，十二姐姐，永远的神！” “我回看过十二姐姐当初创造我们的时候工作认真细致的画面，很感动，假如我有眼泪，一定哭得一塌糊涂。” “不要跑题，我觉得人类才是这个星球的外星生物。” “别吵了，杨帆哥哥给我们讲故事的时间到了，麻烦西瓜催一下。” 屋里。 十三姨知道十二的人工智能需要引导，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所以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杨帆。 虽然杨帆教育果果一年多，十三没觉得果果变得完美了，但换做是她自己来教，可能会很糟糕。 所以，十三愿意把十二的人工智能教育任务交给杨帆。 杨帆因材施教，教这些对人类神话爱情什么的故事不感兴趣的铁疙瘩，他不讲跟果果一样的故事，讲的是比较科幻的题材。 这帮对银河系对太空充满向往的铁子们非常喜欢，它们本来就认为自己的目光应该放在地外，而不是渺小的人类和地球。 “杨帆哥哥，明天你就和十三姐姐去旅行了，今晚还给我们讲睡前故事吗？”西瓜代表全体铁子询问准备去洗澡的杨帆。 杨帆看向柳芊芊，然后又看向十三姨。 十三姨本来想说不讲了，今晚杨帆哥哥会很忙，但柳芊芊大概没想那么多，高兴道：“讲故事吗？可以啊。” 说着，她看着杨帆：“杨帆，可以讲吗？” 杨帆讲的故事，不止果果喜欢，铁子们喜欢，她自己也喜欢。 即便不是全部都喜欢，但大部分是喜欢的嘛。 “那就讲吧。”对于女朋友的要求，能力范围内，杨帆向来有求必应。 虽然他希望今晚跟柳芊芊去地下室录音棚坐坐，做点有益于社会的事，然后再上来，做点有益于两人身心健康的事。 既然要给铁子们讲故事，可能地下室就去不了了。 有益于他和柳芊芊身心健康的事，要么时间压缩，要么取消。 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杨帆经常料不到柳芊芊的出招。 有时她过来，会悄悄摸摸去少爷房找他，但有时也会当他不存在似的，到点睡觉就跑去主人房跟十三挤着睡。 杨帆没好意思问十三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不喜欢还是无所谓。 十五分钟后。 洗完澡的杨帆，询问了一下在客厅里玩耍的果果才发现，柳芊芊也洗澡去了，但还没洗完。 九月末的最后一天，天气依然很炎热，出门游玩，还得穿一件防晒服才行。 大裤衩短袖t恤的杨帆，脚上吸着人字拖，往主人房里钻。 十三姨没在卧室区域，不知道在书房还是哪里，杨帆也不管，继续往浴室那边走。 主人房内的浴室，朝里的那两面门墙是玻璃制的，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毕竟主人房的设计就是夫妻俩用的，浴室的隐私不用做太多保护。 况且躺床上也看不到浴室那边的风景，得拐个弯。 柳芊芊没有使用精美超大的浴缸泡澡，头上裹着浴帽，正站浴缸外的喷头下冲洗。 “冰清玉洁，照之有余辉，揽之不盈手。”站外头，杨帆赞美了女朋友一番。 男朋友的突然出现，柳芊芊倒没受到什么惊吓，只是转过身去，有些害羞：“走开！” 第512章 人人平等 自己女朋友的优秀外在条件，让杨帆时常觉得自己很幸运。 人人都爱美，不分男女老少。 只是有时候杨帆也觉得自己很俗，心灵美不应该更重要吗？ 重要！ 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很俗的是，女朋友的心灵或许达不到至善至美的境界，至少是善良的，美丽的，无可挑剔。 就算她们的心灵不那么美，他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够改变她们的心灵。 基因那东西，他就无能为力了，天生的。 “西瓜，十三姐姐呢？”杨帆不是很觊觎柳芊芊的身体，又不是没见过，所以在柳芊芊发现他闯进去看到她洗澡后，大大方方离开，回客厅询问西瓜十三姨的去向。 之前在主人房，杨帆没找到十三姨。 被男朋友闯进来偷看的柳芊芊，还在愉快地沐浴，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在她看来，杨帆那并不是偷看，更谈不上猥琐、下流。 男朋友欣赏自己的身材，这是所有女孩子都欢喜的事。 “十三姐姐去一楼spa区了，她约了技师。”西瓜回答杨帆。 “这么注意养生啊。”杨帆下楼去。 看了爸爸的背影一眼，果果继续玩自己的，没跟去。 这几天，杨帆一直在家，小姑娘早就不黏着他了。 何况他这是找十三姨去，小姑娘才不愿意去妈妈那里。 妈妈很危险，喜怒无常，对自己有偏见。 一楼有个娱乐休闲区，里面有做spa的房间。 spa房间里，技师已经开始服务了。 十三姨趴床上，上半身没穿，下半身杨帆就不知道，她臀上披了条毛巾。 大自然有鬼斧神工，人类也有巧夺天工。 十三这样的女子，就是人类巧夺天工的极致。 技师自然是个女的，还是颜值很高的那种，她服务过很多女客人，见过不少她身为女人都羡慕和喜欢的身材。 但眼前的这个女客人，让技师觉得之前见到的那些自己喜欢和羡慕的身材，啥也不是。 不是一个级别的。 “杨先生，今晚你想做什么项目？”女技师一边给十三姨服务，一边笑着问进来的杨帆。 女技师上门服务过几次，服务对象不止十三姨，还有杨帆。 这个男人真是有福呢，交到十三这样的女朋友。 女技师之前从聊天中探出杨帆和十三姨还没结婚的消息，他们两人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杨帆还没回答，趴着的十三姨替他说道：“今晚不用了，他正牌女朋友过来，正在楼上洗澡，他没那么多时间在这享受你的服务。” 女技师一愣，然后礼貌回道：“好的。”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经常给土豪富婆服务。 再三观不正的画面和故事，她都目睹过。 人人平等，不平等的是权和钱。 “不要这么说，没有正牌冒牌之分，你们都一样，缺一不可。”杨帆不赞同十三姨把她自己的位置摆到小的上面去。 这个时候的女技师很会察言观色，一句话也不说，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十三姨也没多说什么，情绪一直很稳定：“你上楼去吧，免得芊芊找不到你，跑过来看到不高兴。” “不急，她洗澡没那么快，再说了，她看到就看到，我相信你能搞定。” 十三姨侧头白了杨帆一眼。 坐了一小会儿，杨帆起身离开，回到楼上。 两分钟后，柳芊芊洗完澡出来，杨帆便到客厅阳台上，召集铁子们。 没多久，铁子们一个个蹲小广场里，准备听杨帆讲故事。 其实只要杨帆跟西瓜一个铁子讲，其它铁子也能听到。 但生活要有仪式感，铁子们觉得聚一块一起听，有氛围，同时也能给杨帆足够的尊重。 “杨帆哥哥，今晚讲个长篇故事吧。” “是呀，不然接下来一周我们都听不到故事了。” “讲鬼故事还是科幻世界呀，杨帆哥哥。” 一群铁子七嘴八舌。 “果果也听，不讲鬼故事，讲科幻故事。”杨帆接过柳芊芊打来的水，喝了一口。 果果坐一旁椅子上，科幻故事啊，那有点难懂，她不是很喜欢，但也没跑，跟着听。 放下水杯，杨帆开始讲故事。 科学家家庭出生的女子叶文洁因为她优秀的科学素养，被调入红岸基地。 这个基地表面上是国防科研基地，实际上是进行与外星人接触的工程，不断向太空发送表达接触意愿的信号。 一天，叶文洁收到了来自距离地球四光年的半人马座α回复的警告讯息：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该信息出自半人马座α“三体世界”一个太空观测者的善意警告，警告地球不要再对外发送信号，更不要回复该警告讯息，否则会被锁定精确坐标，从而被外星文明摧毁或入侵。 叶文洁因为对人类社会的极端失望，决定引入外星文明对地球文明进行清洗，帮助地球进步，故而没有上报组织，并私自回复了希望外星文明来地球的信息。 自此，地球精确坐标被三体世界掌握。 科学程度远远超过地球的三体世界，他们所在星系有三个恒星，三体人生存的行星围绕三个恒星做无规则运动，导致没有规律性的气候。 上一刻还是适合生存的气候（它们称为恒纪元），或许下一刻就会进入不适合其生存的气候（称为乱纪元），恒纪元与乱纪元会持续多久，什么时候出现都没有规律，以致这颗行星上的文明出现又被毁灭达二百多轮次。 三体人虽然能够通过主动脱水让自己干纤维化以度过乱纪元，到恒纪元时再吸水复活，但是度过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脱水次数也是有限度的。 正为此苦恼的三体人发现了极为适合他们生存和发展的地球的存在，派出舰队前往地球，打算灭绝地球人类，占领地球。 舰队会在四百年后到达，人类文明倒计时开始。 叶文洁后来离开红岸基地到清华任教，一次偶然，遇见了继承父亲四十五亿美元遗产的伊文斯，因为伊文斯也有着对人类文明现状的强烈不满，两人很投缘。 叶文洁向伊文斯透露了三体世界的信息。 想要毁灭全人类的伊文斯听者有心，建立了第二红岸发射基地，与三体人建立起稳定的联系，并利用模拟三体文明的三体游戏吸引高知高权势的人群，成立了地球三体组织，目的在于帮助三体入侵地球，叶文洁成为了精神领袖。 三体人考虑到地球科学的加速进步会对自己的入侵带来威胁，向地球发射了两个由巨大计算机缩小成的原子大小的计算机（称为智子）。 智子会在地球上所有的加速器中捣乱，改变实验粒子的运行轨迹或速度，造成假象，使高能物理中对粒子的研究、分析和计算无法正确进行，物理学就没有了发展的前途，从而确保地球科学被限制住。 同时智子还可以充当无所不在的间谍，人类的任何行为都在三体人的监视之中，除了脑袋里思考的东西之外，人类对三体没有了秘密。 另外，三体为了促进地球三体组织的壮大，在很多重要人物眼中用智子留下倒计时的影像，促使这些人去追寻倒计时的原因以信奉神迹，加入地球三体组织，不加入的或自杀或被地球三体组织所杀。 上百名科学家的死亡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怀疑，他们找到汪淼教授去玩三体游戏，得到了与地球三体组织接触的机会，得知了三体人即将入侵地球的消息。 物理学被锁死和叶文洁的秘密，导致她的女儿物理学家杨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自杀身亡。 叶文洁只是希望外星人接管人类，与伊文斯的意见并不统一，故而在女儿杨冬墓前遇见女儿的同学社会学家罗辑时，引导罗辑思考宇宙社会学，告知了重要的宇宙社会学的两个公理和两个概念：猜疑链和技术爆炸，为罗辑以后发现黑暗森林威慑理论，挽救地球埋下了种子。 叶文洁和罗辑的这次会面自然没有逃过智子的监视，三体人意识到罗辑的潜在威胁，命令伊文思暗杀罗辑，罗辑因突发状况侥幸躲过了伪装成车祸的暗杀。 得知地球三体组织内幕的相关部门，抓获了叶文洁，并用“飞刃”材料毁灭了伊文思游轮基地，杀死了伊文思，得到了游轮基地上的情报。 从此地球全面开始了对三体入侵的抵抗。 因为只有思想是不会被智子探知的，所以联合国制定了“面壁计划”，选出来的“面壁人”可以调动全世界大量资源实现自己拯救地球的计划，并且无论所做的多么奇怪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原因。 选出的四位面壁人是泰勒、希恩斯、雷迪亚兹和罗辑。 前三位都是因为实力被选入，很平凡的罗辑之所以入选，是因为在收缴出的地球三体组织的资料里，有来自三体暗杀罗辑的指示，让联合国意识到三体畏惧罗辑。 其他三位为面壁计划搞得如火如荼，罗辑却认为自己难当大任，又无法摆脱面壁人的身份，便消极怠工，以“我在工作，但是不需要解释”为由过着隐居的休闲生活，还利用职权寻找心中虚构出来的梦中情人。 联合国为了让无所欲求的罗辑产生努力工作的动力，找到了极其符合罗辑虚构形象的女子庄颜，罗辑爱上庄颜并与之生儿育女。 联合国利用冬眠技术让庄颜和孩子冬眠，声称要到四百年后三体到达的“末日”才唤醒她们。 罗辑为了让心爱的妻儿能够在末日后也生存下去，开始拼命的思考如何挽救地球。 三体人也在地球三体组织余党中挑选出3个专门对付面壁人的破壁人，只有罗辑因为其诡异性，没有被指派对应的破壁人。 与此同时，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也提出了“阶梯计划”：向对地球人感兴趣的三体舰队发送地球人的活体，好让地球人进入三体内部为地球刺探情报。 因为技术限制，只能运送半公斤的东西，局长托马斯·维德提出只需要运送冷冻的人类大脑即可，高度发达的三体人应该可以复苏大脑并克隆出整个身体。 他的女部下程心推动通过了安乐死法，好获得绝症病人的健康大脑参加“阶梯计划”。 程心的同学云天明暗恋她，在得绝症后购买了恒星dx3906的产权匿名送给程心，并申请了安乐死。 程心得知云天明身患绝症的消息，找到云天明邀请其参加“阶梯计划”。 尽管深爱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还邀请自己去参加生不如死的计划，云天明还是同意了，并最终入选。 程心知道是云天明送自己星星的时候，云天明的大脑已经被取出连同少量粮食种子发往三体舰队（云天明复活的话需要食物），程心痛不欲生。 为了让后世继续推进阶梯计划，熟知计划的程心第一次冬眠。 而面壁计划这边，面壁人泰勒计划在末日决战之时，以球状闪电和宏原子聚变消灭己方地球太空军让其成为呈宏观量子态的幽灵舰队去抵抗三体（他认为已被摧毁的舰队不可能再被摧毁，已死的人不可能再死一次），该计划被他的破壁人识破并指出是没有作用的，还把他的计划向全世界披露。 地球人指责泰勒没有人性，泰勒本可以说“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他选择了承认并自杀身亡。 面壁计划被质疑，除罗辑外另外两个面壁人希恩斯与雷迪亚兹为躲风头进入为期20年的冬眠。 这一年罗辑回想与叶文洁的对话，从宇宙社会学的技术爆炸和猜疑链中，思考出了“黑暗森林”理论：宇宙中存在着无数文明，就像散落在黑暗森林中的猎人，不知道下一刻会跳出什么样的野兽伤害自己。 所以每个文明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被其他文明发现，以免可能会被其他文明毁灭。 而自己发现有其他文明的时候，也猜疑着其是不是存在恶意，最简单最经济的方法就是抢先向疑似有文明的地方发起攻击，开一枪试试看。 在宇宙中，一旦暴露己方坐标就等于坐等己方文明被毁灭（地球被三体锁定就是一个例证）。 因此罗辑认为可以利用黑暗森林法则，要是地球对太空广播三体世界的坐标，让三体世界暴露，总有其他文明会收到坐标后向三体世界开一枪试试看。以此为要挟可以建立起威慑，让三体不敢轻举妄动，保护地球得到喘息之机，然后发展科学缩小差距，最终摆脱三体威胁。 但是这个理论需要实验，罗辑动用面壁人权利向太空广播了离地球几十光年远的恒星187j3x1的坐标，对外说是发送了毁灭咒语，被世人嘲笑。 等待实验效果至少要上百年（送信号出去要几十年，被摧毁后的信号到地球也要几十年），加上罗辑感染了地球三体组织的基因病毒，所以进入冬眠。 在罗辑长达近200年的冬眠中，被唤醒的面壁人雷迪亚兹计划在水星布置一百万颗恒星级氢弹，一旦爆炸会引发太阳系的行星连锁坠入反应导致太阳系毁灭，三体也就失去可以移民的对象，在人类灭亡后三体也会灭绝，以此要挟三体。 该计划被他的破壁人识破，向世界揭露，雷迪亚兹被控谋杀地球文明，他撒谎说自己体内有炸弹控制器，一旦死亡就会触发炸弹炸毁纽约，从而得以允许其回国，归国后被愤怒的人民用石头砸死。 而面壁人希恩斯则发明了表面上可以固化对三体必胜信念的思想钢印，暗中却给所有接受思想钢印的人脑海里固化了人类必败的认识，希望促使人类逃亡，后被破壁人其妻子山衫惠子识破，冬眠醒来后，在国际大会上被惠子揭穿，惠子自杀，他被取消面壁人身份。 罗辑苏醒后，因为一百多年来地球的科技进步，给人类带来了乐观的精神，认为三体必败，面壁计划也被认为是失败的，他被取消面壁人身份。 此时亚洲舰队“自然选择”号执行舰长章北海虽不是思想钢印族，也认为人类必败，由于地球禁止逃亡（地球人类不可能都逃亡出太阳系，不患贫患不均，所以联合国只好宣布逃亡主义非法），章北海便操作“自然选择”号连带追击舰蓝色空间号、进取号、深空号、终极规律号逃亡，想为人类留下文明的种子。 在逃亡中，因为补给不足问题，各舰船间互相产生了猜疑，都认为对方会先发制人发动攻击夺取能源与物资。 “黑暗战役”爆发，章北海阵亡，最终“蓝色空间”号幸存并逃亡。 而三体在罗辑对太空广播恒星187j3x1坐标以后便意识到必须抢时间到地球封锁地球的广播能力，所以派出先进的武器“水滴”于此时先行到达太阳系，水滴不费吹灰之力便消灭了几乎全部的地球太空舰队，并呆在太阳附近干扰电磁波，封锁了人类利用太阳做放大器对外广播的能力。 地球太空舰队中只有量子号和青铜时代号逃离了战场，途中同样爆发了“黑暗战役”，最终“青铜时代”号幸存并逃亡。 人类终于观测到恒星187j3x1被“光粒”摧毁，罗辑的咒语生效了，于是罗辑被恢复面壁者身份，由于太阳已经被封锁，罗辑也没有了抵抗三体的有效方法，开始领导在三体人看来没有作用只是安抚地球人情绪的“雪地工程”。 随后，罗辑被人们轻视并被逐出居住处，孤身一人来到叶文洁和杨冬的墓碑旁，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心脏，通过无处不在的智子与三体对话。 原来罗辑利用雪地工程，在太阳轨道上布置了三千六百一十四枚核弹，如果罗辑死去，所有核弹将被引爆，包裹核弹的油膜物质会形成围绕太阳的星际尘埃，在尘埃云团的遮挡下，太阳将在波段上发生闪烁。 所有核弹的位置经过布置，使太阳闪烁形成的信号发送出三张图形，组合成三体世界的三维坐标图。 太阳变成银河系中的灯塔，把咒语发送出去，当然太阳系和地球的位置也会同时暴露，这是玉石俱焚的方法。 三体人接受了罗辑的谈判条件，三体舰队偏离太阳系，地球与三体暂时和平。 三体向地球传授科学知识，地球则利用自身爆炸性进步的优势（三体几乎是匀速发展）反过来帮助三体拯救偏离航道的三体舰队，黑暗森林威慑建立，庄颜和孩子被唤醒与罗辑团聚。 由于核弹开关要是掌握在集体手中，就起不到太大的威慑作用（因为要是三体不惧怕广播的风险进攻地球，在三体舰队到来前人类还有至少一代人的时间可以存活，这对活着的人就是全部了；如果为报复三体的进攻，向宇宙广播三体世界的坐标，地球一同暴露的话，来自不明世界的毁灭打击随时都可能到来，这个结果远糟于放弃广播。所以当三体进攻时，人类的群体反应完全可以预测：放弃广播三体坐标。但是如果开关掌握在某一个人手中，个体的反应则无法科学预测，威慑力度大于集体掌握）。 因此联合国把开关交回给罗辑，罗辑成为“执剑人”（手执高悬两个文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也许是为了让庄颜和孩子彻底得到平静的生活，也许是受不了自己丈夫手握两个文明命运的沉重，也许是成为执剑人的巨大压力让罗辑异化，几年后庄颜带着孩子离开。 罗辑每时每刻都不能有任何的软弱被三体看出，开始了长达50余年孤身一人与三体人对峙的执剑人生涯。 此间逃亡在外的“青铜时代”号见威慑成立欲返回，被诱回地球后，所有人被以反人类罪逮捕，“青铜时代”号向“蓝色空间”号发出警告讯息，“蓝色空间”号加速逃离。 地球舰队的“万有引力”号与三体的水滴编队，开始追捕“蓝色空间”号（对其穷追不舍的原因是担心逃亡飞船会因为报复，对外广播两个文明的坐标）。 地球上女博士艾aa发现云天明送给程心的恒星dx3906存在类地行星，成为移民的希望，因产权问题唤醒程心。 冬眠后醒来的程心的原上司托马斯·维德为成为第二代执剑人，射杀强有力的竞争者程心未果被捕入狱。 程心当选第二任执剑人，接替已是垂暮老者的罗辑，三体看出了程心的软弱，就在罗辑将宇宙广播系统开关交给程心的十五分钟后，太阳系内的六个水滴向地球发起攻击。 果然，程心放弃发出宇宙广播，地球上宇宙广播系统被水滴摧毁。 同时与“万有引力”号编队追击“蓝色空间”号的水滴欲攻击“蓝色空间”号和“万有引力”号，却被能够部分进入四维空间的的“蓝色空间”号摧毁（四维对三维的干涉是可以直接进入三维物体内部结构的）。 “蓝色空间”号占领“万有引力”号，对太空启动了宇宙广播，暴露了三体世界的坐标，然后继续远离太阳系寻找新的家园。 之所以人类可以进入四维空间，是因为人类生存的宇宙是一个从四维空间降维得到的三维空间。 这种降维是由宇宙文明间的降维攻击导致，当全部宇宙被降低到三维空间后，还残留了一些极小的四维空间，称之为四维碎片。当三维人类进入四维碎片，可以跨越距离和障碍对三维空间的存在进行影响。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暴露的三体通过人形机器人智子，开始强迫全人类向澳大利亚移民，一年后地球和三体得知了“万有引力”号的广播行为，三体放弃地球，人类从受三体入侵的威胁转为面临未知文明的打击威胁。 “万有引力”号上的科学家关一帆与四维空间的神秘飞船“墓地”对话，并观测到了四维碎块的降维毁灭过程。 “墓地”的回答中实质上隐含了宇宙文明相互杀戮以及杀戮方式的残酷真相（某些文明为了彻底打击其他文明，先把自己改造成低维度生物，然后对其他没有进入低维度的文明进行降维攻击，以彻底消灭其他文明）。 几年后，三体世界三个恒星中的一颗被未知文明用光粒摧毁，只有少量三体人逃亡成功。 程心、罗辑、智子进行两个文明最后的谈话。 原来云天明被三体截获后复活，已经进入三体文明内部，他要与程心见面。 程心与云天明在太空中通过智子通讯交谈，因为被禁止交流拯救地球的方法（可能是为了防止逃过打击的地球发展起来后会对三体进行报复），云天明便冒险给程心讲了三个暗含拯救人类方法信息的童话，两人许下了也许永远都不能实现的以后在云天明送她的恒星dx3906星系相聚的约定，三体舰队带着云天明离开，彻底断绝了与地球的联系。 人类解读童话后得出了三种可能的拯救方法： 1、掩体计划（建造太空城躲在巨行星背面，躲避未知文明对太阳进行光粒袭击时带来的毁灭能量）； 2、黑域计划（改变太阳系的光速，将其降到16.7千米每秒，把太阳系转化成低光速黑洞以此对全宇宙证明人类文明的绝对安全，避免打击。但要付出技术自残的代价，使人类退回至低技术社会，且永远没有力量飞出低光速陷阱）； 3、建造可以光速飞行的曲率驱动飞船逃离太阳系。 黑域计划难度太大，实现之日漫漫无期，同时，因“曲率航迹”的发现，人们担心建造曲率驱动飞船会暴露人类的高科技水平，引起未知文明的警戒引来打击，人类最终把资源投入掩体计划。 而云天明童话中“把人画到画里去，人就会死亡”的隐喻一直没有得到合理解释。 认可了前上司能力的程心将自己的星环公司交由刑满释放的托马斯·维德接管，维德承诺会在自己的行为会危及人类生命的时候唤醒程心，让她决断，程心与艾aa进入冬眠。 几年后，托马斯·维德宣布研制曲率驱动飞船，联邦政府为阻止他，唤醒程心，程心不愿看见托马斯·维德与联邦政府兵戎相见，代表星环集团向联邦政府投降。 托马斯·维德被判处死刑，程心再次冬眠。 55年后人类接触到了未知文明向地球投放的“二向箔”（这种武器会把三维物体降到二维从而消灭，之所以没有用光粒，是因为外星人注意到了太阳系有光粒打击不到的盲区），才意识到云天明童话中“把人（三维）画到画（二维）里去人就死亡”的意义，实际上，只有建造曲率驱动飞船以光速逃亡才是拯救地球文明的唯一方法，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相对于太阳系中的人类，二向箔投掷者文明——歌者文明，毫无争议非常强大。 但是歌者所在的文明自身也陷入到了生存危机，它们正与被称为“边缘世界”的敌人展开激烈的星际战争，而且随着战况的变迁，主动转为被动，战局越来越不利于歌者的“母世界”。 于是“母世界”在意识到常规战争已经无力谋求最终胜利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全面二维化”，也就是将自己能触及到的全部三维宇宙空间和自己一同送入二维宇宙从而一举消灭所有无法在二维宇宙生存的敌人。 歌者的“母世界”是虚拟文明的现实决定了它们在经过改造后，有能力在进入二维宇宙后继续存活，而它们的敌人“边缘世界”就未必了。 程心、艾aa苏醒，太阳系开始二维化，两人乘“星环号”来到冥王星，遇到了为人类文明建造墓碑的守墓人罗辑。 罗辑告诉她们，托马斯·维德死后，他的追随者藏在当年面壁人雷迪亚兹建造的水星基地中，暗中建造出了一艘曲率驱动飞船，就是她们乘坐的“星环号”。 程心由此得知曲率引擎运行时会产生“曲率航迹”，航迹内的光速降低。由此可以利用大功率曲率引擎产生的航迹来制造黑域（低光速黑洞），人类要是制造出了曲率引擎驱动飞船，愿意离开太阳系的可以逃亡，不愿意逃亡的可以留在地球，逃离的曲率引擎驱动飞船为地球制造黑域以躲避打击，可惜因为程心，人类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罗辑决定留下，终于，太阳系降维消失，地球人类仅剩的最后两人程心与艾aa乘“星环号”离开太阳系。 程心自责自己没有支持托马斯·维德的计划，但是为了人类继续延续存在，不能自杀，于是决定去赶赴与云天明的约定。 太阳系二维化数百年后，她们到达了恒星dx3906的类地行星，遇到了原“万有引力”号上的关一帆，得知“万有引力”和蓝色空间号上的人类在某个星系生存，关一帆是在此科考的。 因为此地常有外星文明经过，非常危险，关一帆要在科考结束后带两人去星舰人类生存的新世界。 程心与关一帆一起前去，艾aa留在原处等待。 结果留在原处的艾aa等到了云天明，云天明要送给程心一个可以让他们几个人在一起生存躲过宇宙坍塌的“小宇宙空间”。 返程的程心与关一帆不慎进入黑域，坠入低光速空间，必须启动神经元计算机才能脱出，二人被迫冬眠十二天。 低光速下，狭义相对论的律法仍然有效，在外面的参照系中，时间正以千万倍的速度闪电般地流逝。 这一次冬眠一觉就到了1700万年后，程心与关一帆苏醒，成功脱出光速，回去当年没能相聚的地方。 在那里，她看到了云天明与艾aa留在地质岩层里面的信息：“我们度过了幸福的一生，送给你们一个小宇宙，在里面躲过坍缩。” 程心与关一帆进入了小宇宙，在里面遇见了管理者智子（复制体），两人决定在此延续人类文明。 宇宙中有个文明，想把因为文明间的降维攻击从十维一步步跌到三维，现在又在向二维跌落的宇宙重新拉回高维，直接升维是不能的。但是从另一个方向努力，把宇宙降到零维，然后继续降维，就有可能从零的方向回到最初，使宇宙的维度重新回到十维的美好时代。 一天，程心与关一帆收到来自大宇宙的广播，归零文明号召各个躲在小宇宙中的文明归还来自大宇宙的物质，以避免大宇宙的膨胀并最终死亡。 程心、关一帆及智子将自己的小宇宙物质归还大宇宙，留下保留了他们文明历史的记忆体和一个五公斤重的生态球，三人返回大宇宙某处一个未知行星，开始前途未卜的新生活。 …… 故事讲完，一群铁子们目瞪口呆，随后机械之心沸腾。 第513章 揽之不盈手 “冲出银河系！” “征服半人马座！” “还有猎户座！” “仙女座也不能放过！” “星辰大海都是我们的！” 铁子们豪言壮语，只是声音奶声奶气的。 柳芊芊对这些人工智能很有好感，它们比自家的扫地机器人啥的聪明、可爱多了。 市面上的人工智能已经很拟人化了，十三姨家的人工智能简直跟人没什么区别。 科技方面柳芊芊不懂，只大概听说过，算法不一样，数据库不同，所以十三姨家的机器人不太一样。 这些不重要，现在最让柳芊芊开心的是，男朋友讲的这个科幻故事，超好听！ 脑洞真大！ 不愧是我和姐姐看上的男人，十三姨也看上了。 对于杨帆隐隐透露出来的他和十三姨的关系，柳芊芊是半喜半忧。 喜的是，十三姨都看上的男人，说明她和姐姐的眼光一点都没错。 姐妹殊途同归，爸妈的意见应该不那么大了吧。 忧的是，不知道杨帆会不会是一个传统的好男人，一辈子只愿意结一次婚，不肯结两次三次。 柳芊芊还忧的是，辣么喜欢小孩子的杨帆，她们两姐妹生的小孩要是差果果太多，那就凉凉了。 杨帆肯定会偏心十三姨，爱屋及乌嘛。 “又睡着了。”早就做完spa，上楼来跟着一起听故事的十三姨，把歪在阳台椅子上睡着的果果抱起来。 小姑娘越长越大，她现在的体重对十三姨来说都有点重了，抱着没以前那么轻松。 再过两年，背着可能都有点吃力。 好在十二的成果前无来者，小姑娘很少生病，精力一直很旺盛。 要不是小姑娘太调皮，十三姨照顾起小姑娘来比照顾普通小孩子要轻松很多。 “我来。”杨帆想把小姑娘抱过来，但十三姨拒绝了，抱着果果转身进客厅，回主人房。 她没发表故事听后感，留给柳芊芊。 这个故事，涉及到的一些科学理论，十三姨是懂的。 真正的硬科幻，不是那种胡编乱造的伪科幻。 人工智能们有强大的数据库，更能清晰感受到这个故事中科学幻想的严谨。 里面有的东西，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 有的东西，则颠覆了现在的科学。 很多科学观点，确实只是理论被大多数人承认是对的，所以被当成真理。 其实未必是真理。 杨帆发现，虽然还是不少打女儿，但十三姨对女儿越来越心疼与不舍的样子。 “我们的科技，比故事中三体降临前的地球科技都要落后。” “嗯呢，冲出太阳系还遥不可及，银河系就更不用说了。” “没关系，我们的生命，比任何人都漫长，只要地球不毁灭，我们就能一直存在。” “保护好地球，不让地球毁灭，我们就有时间进化成归零者文明。” “不要学人类想那么多，还归零者文明呢，我们连故事中的地球文明都达不到。” 铁子们有记录功能，早就把杨帆的故事记下来，自然地，它们也知道了，《三体》这个故事中，出现了七种文明。 最低级的文明——地球文明。 在受到”三体人“威胁的时候，地球人类果断发展太空科技，最后成功的在附近的行星上建造了“蓝色空间”和“万有引力”文明。 地球拥有最尖端的太空战舰群，装载有”次声波“核弹，还研发出来“反物质”子弹。最后连“曲率飞船”都给造出来了。 但自始至终，地球文明都没有升级到高等文明。 第二等文明——三体文明。 在三颗恒星环绕产生巨大温差的残酷环境里，三体人依然发展成了高等文明。只发射几颗“质子”就锁死了地球的科技，让地球几百年的技术原地踏步。最有名的一战就是，地球太空战舰对战三体人发射的一颗小小水滴，绵延数千公里的庞大战舰队伍被一颗卡车大小的水滴秒杀!这就是技术上不可逾越的差距。 第三等文明——魔戒文明。 魔戒是高等四维文明最后的坟墓，被强行降维之后，沦落到四维碎片里面苟延残喘。里面的四维生命已经全部消逝，只剩下一个智能计算机控制的魔戒”墓地“，当地球人类不小心闯进去的时候，这个计算机还体现出来强大的技术，瞬间就解码了地球的语言并顺利沟通，可见曾经的魔戒文明有多强大! 第四等文明——歌者文明。 歌者只是该文明的一个个体的称呼，他是该文明的一位卑微低下的清洁工，工作是随手清理那些被他发现的文明。 基于黑暗森林法则的存在，歌者文明在途经三体星系旁的星际空间时，发现了三体文明被广播出的坐标，但三体星系已经被另一文明摧毁。 在清理三体文明遗物时，歌者又发现被其称作“弹星者”的地球文明，他想发射“米粒”摧毁，但发现“米粒”有可能覆盖不到一些区域，便向上面申请一片二向箔，将整个太阳系化为一幅画，俗称的降维打击。 5、边缘文明。 通过歌者和自己的长老对话可以得知，歌者所在的文明与边缘文明发生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且歌者文明落了下风。这个边缘者文明和歌者实力相近，又略强于对手。 6、维度海洋文明。 魔戒里面的四维文明，就是被这种神级文明给强行降维了。如果说”二向箔“是把三维强行降成二维，这种文明可能有个叫”三向箔“的武器。对于这种文明，人类的想象力已经不够用了。 7、归零者。 用220多万种语言同时向宇宙中所有的高级文明发送消息，号召大家不要再建立小宇宙，让主宇宙重新归零。 这是什么技术？ 人类所知的最高光速只有30万公里每秒，他们拥有的这种”一键传达“全宇宙的功能有多强大？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归零者是宇宙秩序的守护者，神级文明的最高级别。 杨帆很满意铁子们的表现，说明他的教育方式是对的。 他最怕的是这帮铁子进化成“人”，然后嫌弃真正的人。 到时候，它们想毁灭人类，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给它们定下目标，转移它们的进化方向，是正确的。 只是杨帆并不知道，成熟体的果果，才是人工智能的一切。 她好，一切都好。 而她能爱杨帆一万年。 至于一万年之后，十三姨已经不管了。 主人房里。 十三姨把果果放到小床上，盖好被子，静静看着小姑娘。 “关门。”良久，十三说了一声，主人房的门便自动关上。 门关上后，十三坐到自己的床上，看着对面的墙壁，轻声唤道：“十二。” 下一刻，少女十二的全息影像出现。 “十三。”神一样的少女神采飞扬，似乎很高兴。 沉默了很久，十三低声说道：“果果是你，也不是你了。” 听到十三的话，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十三有些烦躁：“当时的成功率有点低，现在也不见得提高多少，等果果长大你再……你让我怎么办？” 第514章 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主人房外，客厅里。 “杨帆，跟我来，给你个惊喜。”柳芊芊拉着杨帆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拖下楼去。 嘶~ 力气真大！ 杨帆暗暗心惊，这些天，他不是在外工作舟车劳顿，就是回山城奔波忙碌，没时间锻炼身体跑步啥的，休息也没休息好，导致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比爆发力，柳芊芊现在也是比不上他，但比耐力，比持久力的话，他现在肯定不如从小泡在牛奶人参鹿茸等顶端营养供给链里长大的柳芊芊了。 下楼来，就在杨帆疑惑女朋友要给他什么惊喜时，柳芊芊把客厅一角的行李箱放倒，打开拉链。 “杨帆，这是我给你订制的华服。”开箱后，柳芊芊从其中抱出一套面料精致华贵的衣服。 华服是民族文化的一种象征，很多当年裹着毛巾拍照被成年人说是垮掉的一代的小孩，现在成了弘扬华服文化的主力军。 他们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穿着复古的华服行走在大街上、公园里。 有人在这些小孩子身上看到了生生不息的劳动力，有人则在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国家的未来与民族的希望。 半个小时后，杨帆在一楼衣帽间换好柳芊芊给他订制的华服。 走出衣帽间，来到客厅，杨帆张开双臂，打量着自己的一身古装，有白衣胜雪的感觉。 不错不错！ 柳芊芊随后从洗手间里出来，鼓着腮帮。 华服穿起来没现代衣服方便，比较费时。 但再怎么费时，也不可能花杨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主要是他自己换的时候，说他不知道怎么穿，叫柳芊芊进衣帽间帮忙。 这一帮，就帮了倒忙。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蹲地上保持一个姿势的，她说身上有两个地方都麻了，一个是脚，一个是…… “真帅气！”本来有些苦着脸的柳芊芊，看到穿好华服的杨帆，眼睛一亮。 他站在那里，有一股出尘的气息，宛若武侠世界里的一个翩翩公子。 很像他讲的一个故事里的一个角色：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时的十三姨也下楼来。 “真帅，就是有点过头了！”她目光放杨帆身上，目光灼灼。 杨帆的形象气质是真不错，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 这样的男人，如果出现在娱乐圈，网友肯定会说，又是一个骗吃骗喝骗财骗色来的。 从前的偶像，真本事没几个，骗财骗色的比比皆是。今天骗这个富婆的钱，明天骗那个小姑娘的色，把颜值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很多女粉讨厌这样的帅哥抛头露面，觉得藏在家里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她们还觉得，杨帆这种人抛头露面圈她们的钱，然后去养别的女人，去勾搭小姑娘，很讨厌。 他只能勾搭她们，不许勾搭别的女人。 男艺人则可能会这么想，卖相这么好，躺着就能一飞冲天，有大把白富美抢着要，还努力什么？ 生活如此艰难，人生可以躺着赢的人，还来跟我们这些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的人抢饭碗，简直丧尽天良。 十三姨和柳芊芊都是第一次看到杨帆这样的穿着打扮，暗暗惊喜，形象气质太给力了，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庆幸，幸福。 “才十点半，去录音棚待一会儿。”杨帆有点怕十三没事背着柳芊芊撩拨他。 他会很为难，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十三姨和柳芊芊没拒绝杨帆的建议，跟他下到别墅负一层。 整个负一层都是录音棚，光是创作室，就有一个客厅那么大。 不过创作室除了电脑等设备，也有许多乐器，把这里当作一个琴房也没什么不妥的。 出电梯，没等杨帆有指示，地下室灯光亮起。 整个创作室、琴房洒满阳光似的，而这阳光很柔和，有催生人异样情绪的作用，俗称的灵感，并非七情六欲。 “今晚很适合唱一首我很喜欢的歌。”杨帆坐到一架古筝前。 他的录音棚也有ktv功能，现场演绎。 柳芊芊和十三姨坐好，据说不喜欢听歌的人，要么如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要么曾掏心掏肺，只剩下一副躯壳。 柳芊芊和十三姨属于这两类人的中间群体，谈不上特别喜欢听歌，也谈不上不喜欢听歌。 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喜欢听杨帆的歌。 古筝前，杨帆拨动琴弦试音。 他登过台，经过大风大浪，曾夏花绚烂，也曾心如死灰。 这不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不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个时代，很像前世的娱乐圈刚从一片被资本和顶流搞得乌烟瘴气的阴影中走出，蓬勃向上。 顶流多是贬义词的意思，意为花瓶，对于民众带有消极的意味。 其实，顶流也可以是褒义词的，杨帆停止试音，将手指按在琴弦上。 他的十指看起来除了清秀修长，没什么神奇的。 但下一刻，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唤起同样有生命的古筝。 听到古筝带来的古老韵色，柳芊芊和十三姨眉毛皆扬起。 高山流水觅知音，清泉石上琴瑟和。 这个琴，仿佛在找同类。 她们眼前，仿佛出现一幅壮丽的动画。 动画里，有一只巨大的鲸鱼，孤独地穿行在无垠的海洋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想起杨帆讲过的一个故事：频率为52赫兹的鲸鱼。 正常的鲸发出的声音频率只有15至25赫兹，而这只鲸鱼，有52赫兹。 那就代表着，这只鲸鱼和其它鲸鱼无法沟通。 它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它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没有亲人和朋友，开心的时候没有同伴分享，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同伴理睬。 柳芊芊本来只是觉得琴声有些孤单，但想到那个故事后，那种孤单一下无限放大起来，连杨帆的背影都变得无比高大。 立意甚高！ 立意深远！ 悠长轻缓的琴声逐渐急促起来，随后，在大鱼的穿行中，伴奏像乐队一样上班了。 一天不上班，一刻不打工，心里就很没安全感。 伴奏一点也不温柔，非常激烈，有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的强烈意愿。 杨帆停止古筝演奏，开嗓唱起来：“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开嗓后的杨帆如一个王者，但这个王者并没有王霸之气。 有的只是举世一人的孤独。 他在感叹世人勾心斗角，追名逐利，然而世人不知富贵如云。 在听到“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时，十三姨感觉自己堵塞的灵魂通道，被杨帆一点点挤开。 “文艺杨帆，好喜欢！”柳芊芊双目放光地看着杨帆，这是一个有颗文艺的心和文艺才华的原生文艺青年，很懂浪漫。 第三第四句紧随其后：“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第一第二句出来时，柳芊芊还没感觉到，白刀子已经插进去。 直到第三第四句出来，她惊骇地发现，红刀子都出来了。 柳芊芊是听不太懂粤语，但琴架上有曲谱，听歌毫无障碍。 悲欢荣辱只是一刻的感受，总是想挽留住那些美好的瞬间，于是纵情在嗔喜恶怒的世界，以为可以留住糜腐无趣的生活。 “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 好一个“责你我太贪功恋势”，好一个“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歌词美得让人想哭。 儿女情长，年少的心怎能抗拒荣华英明红颜的种种诱惑，历经的江湖险恶后方知以前的争功夺势不过是浮华一场梦。 “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当听到这，十三姨感觉自己孑然一人，面对着漫漫的草原，一阵清风吹过，后悔的气息随着蔓延。 纵观一生，有人伤害过她，她也伤害过别人。 有的随风而逝，有的刻骨铭心。 “啊，舍不得璀璨俗世。” “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 “啊，找不到色相代替。” 一句句的感慨，一声声的叹息，离开这杂乱的凡尘是对是错，这句话似乎已向上苍问了一千遍，甚至一万遍。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想不出，也道不尽，为何总是这样的优柔寡断，难道对这璀璨俗世还有依恋？ “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柳芊芊有点想站起来。 坐不住了！ 这首歌，坐着听，是对众生的侮辱。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什么叫文采飞扬，这就是。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世人殷勤地追求着美人和美酒，在其享受的过程中，却不知这些奢侈之物折煞人世，往往是转喜为悲，但是考虑到这些红尘事物的扑朔迷离，莫说这两眼，就是有百臂甚至千只手掌也无法提防！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柳芊芊仿佛看到了一个英雄的寂寞和孤独，纵观世人的庸碌，能和这个英雄肝胆相照、惺惺相惜的俊杰寥寥无几。 长歌行，苍茫天空，漫天飞雪，景观是如此的廖静、苍凉，英雄怎能不寂寞？ “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贪欢一饷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 绝美的歌词，大气磅礴的谱曲与演唱，这就是前世无数歌迷把降龙十八掌都学会了，就是学不会的《难念的经》。 第515章 天使之城 《难念的经》歌词精美，讲述却不是风花雪月，完全都是在规劝世人，勿要追逐那镜花水月的美丽。 爱恨痴情，不过云烟过眼。 佛经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诸般种种都是迷惑束缚世人的空相。 世人所有的苦痛、哀怨、彷徨、绝望，无不是这七苦所致。 这些道理，都写在词里，让世人自己去体会、去理解、去悟，仿佛是种下一粒种子，然后任它在众生心生开出各不相同的花来。 开篇歌词就说人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笑你我枉花光心机，爱竞逐镜花那美丽，怕幸运会转眼远逝，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世人每日熙熙攘攘，心机用尽，如蚁排兵，似蝇争血，竞逐的只不过是那镜花水月般的虚无。 可谁不是诗书于胸，墨水在腹，真不知那些都是贪嗔痴的表象？ 后面的歌词立刻做了回答：责你我太贪功恋势，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悔旧日太执信约誓，为悲欢哀怨妒着迷。 其中“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是全词词眼。 词的下面四句由议论转抒情，全部是在说“众生太美丽”：啊，舍不得璀璨俗世；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啊，找不到色相代替；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 众生是那么的美丽，俗世中存在有那么多璀璨的东西。 且不说权利财富，就说那对心上人的痴恋，若真想要了悟佛法，撇去红尘，这份憧憬可以拿怎样的色相来替代呢？ 参一世都参不透的难题，既是不知道俗世色相为何能如此美丽，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抹去对那一美丽难以溟灭的向往。 词写到这里，副本部分开始——词风忽变，词调忽高，才情以狭天裹海之势而来：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杨帆唱完，柳芊芊也不回避十三姨，主动抱着杨帆就亲过去。 情之所至，甘之如饴。 杨帆没柳芊芊那份心情和情绪，有些不适应。 几秒钟就后，他就推开柳芊芊：“亲一下就得了，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提前适应嘛。”柳芊芊俏脸微红，凑在杨帆耳边小声说道：“以后这样的情况多的是，我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杨帆有些尴尬，你说的是你姐姐在的时候，还是十三姨在的时候那种情况？ 不知道这姑娘领悟了没有，杨帆没跟她摊牌，说他跟十三姨早就交往，不但是男女朋友关系，还只差领个证，办个婚礼的关系。 反倒你跟你姐，现在跟我只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嗯，很纯洁，至少在医学上，是非常纯洁的。 医学手段检查，你们还都是很纯洁的女孩子。 女孩子是花，且是不一样的花。 不然也不会出现妻美而出轨之事，十三和柳家姐妹在性格上差别挺大的，跟她们相处，杨帆得到的感觉很不一样。 而那些感觉，都是他所喜欢的。 不怪我，怪大地众生太美丽，杨帆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十三姨走过来，拿起琴架上的曲谱。 五线谱她是看不太懂，但歌词能看懂。 好词！ “十三姨，我也看看。”柳芊芊凑过去，越看她心情越美丽。 男朋友肯定不是贪图她和姐姐的美貌，更不是贪图她们家的钱。 这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世间难寻。 男朋友贪图的应该是她和姐姐的心灵，贪图相识相知相恋那种天注定的缘分。 十三也不觉得杨帆是看上了她的美貌身材家产，像他跟果果说过的那样：我爱果果，不是因为果果漂亮，而是恰好遇见，就舍不下了。 杨帆把琴架推到墙角，今晚不弹琴了，甚至他也不打算再干别的。 十一点，该上去睡觉了。 “上楼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杨帆伸手，习惯性想搭在十三肩膀上催促，但伸一半，刹住了。 柳芊芊要么还没接受事实，要么还傻乎乎不知情，以致她从未询问杨帆。 现在，杨帆跟十三表现得太亲密，旅行计划估计得泡汤，或是缺了柳家两姐妹，旅行不圆满。 “还不困呢。”柳芊芊对旅行比较向往，情绪有点亢奋，跟刚才听到《难念的经》也有关，还不想睡。 “那再听首歌，听完上去。”杨帆退一步。 柳芊芊很喜欢杨帆的这种让步与包容，男朋友就是这么好。 “什么歌？”她问道：“新录的吗？” 十三姨家的这个录音棚，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录音棚，没有之一。 这里的人工智能可以把世界上现有的所有乐器的八音汇集，杨帆想要什么样的乐器伴奏，根本不需要请乐器手来录原声，自己通过八音就能排列出所有想要的伴奏。 “之前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坐这录出来的，纯音乐。”杨帆找到他想放的音乐，点开播放。 于是，十三和柳芊芊做为第一个听众，有幸听到了这首令她们内心被久久震撼到的纯音乐。 开头0～33秒，一段清脆悦耳的琴声，低沉压抑，略带一丝悲壮。 在34秒时，整首歌的旋律上了第一个台阶，悠长的旋律，是战斗的前奏，有一种蓄势待发，呼之欲出的感觉。 1分15秒到1分57秒，伴着战鼓声渐起，旋律攀上了第二个台阶，一种战斗之前的决毅，不畏黑暗的精神扑面而来。 1分58秒到2分06秒，可以说这是整首歌的转折点，借助一段层层递进的旋律，完成了到音乐高潮时的完美衔接。 接着，2分07秒到2分44秒，整首音乐的第一个高潮，进攻！ 冲破阻碍我们的困难与枷锁！ 接着，整首歌降到一个低迷的阶段，能从这部分的音乐想象出，战士们一个个倒下，硝烟弥漫，悲壮的气息愈来愈浓，但其中一股不屈不挠的气息正在悄然孕育。 全曲第二高潮，是3分35秒到4分15秒，当胜利女神开始歌唱，一股强烈的力量迸发，那是最后的进攻，最后的冲刺！冲破黑暗，迎接光明！ 4分16秒，欢快的鼓点声渐起，这是胜利的节拍。 随后，慢慢沉寂，一场战斗落下了帷幕。 好的音乐总会引起人们的共鸣，这首歌很适合在迷茫不知所措，遭受挫折坠入人生低谷时听，它会给予人们一种坚定信念，不向困难屈服，拥抱光明的力量！ 喜欢听歌的人群里，只有一部分喜欢听纯音乐。 但纯音乐，尤其是史诗级的纯音乐，却能给人更大的震撼和触动。 不过喜欢纯音乐的人，多是有些生活阅历的人，且比较能静得下心来。 喜欢纯音乐的人觉得，乐器比人声更有灵魂和穿透力。 实际上很多纯音乐改编成人声乐，效果都不尽如人意，并不是歌迷先入为主的原因。 在史诗级纯音乐里，用无声胜有声比喻再恰当不过了。 “它叫什么名字？” “天使之城。” 第516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清晨起床，打开少爷房的窗帘，看着花园里氤氲的朝气，如仙境里流淌的云华，杨帆的心情很舒畅。 昨晚，他做了个吓人的梦，梦见自己因为女朋友有点多，人未到中年，便秃了头。 山外青山楼外楼，那个俊俏少年秃了头。 醒来后，摸着脑袋顶厚厚的头发，杨帆很开心。 梦境果然都是反的。 看到花园里辛勤劳作的铁子们，杨帆更加高兴了。 人生真美好！ 这些人工智能，自给自足，只需要花点电费，就几乎能包揽所有家务活，连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它们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十三姨去燕京前，杨帆还跟她商量过，搬来十三乡后，找个阿姨帮忙做饭做家务啥的，他工作忙的时候没太多的时间呆家里，收拾不过来，照顾不好她和果果。 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 即便没有这些人工智能，只请一个阿姨，也忙不过来，加上打理花园，没两三个长工，阿姨第二天就会被这工作量吓跑。 洗漱好后，杨帆下楼做早饭。 南瓜能做饭，而且味道还不错，至少杨帆这么觉得，如果它去考厨师证的话…… 好像考不了，现在做饭的人工智能还没普及，连十三姨家的这些人工智能前几年才开始接触厨艺，最近几个月才正式将做饭当作“生存”的技能来学。 十三姨说了，学不好这个技能就将它们变成废铜烂铁，没继续存在的必要。 人类的厨师等级分为5个级别，分别是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 一般在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厨艺基本在中级左右的水平和拥有中级等级证书，也就是中级烹调师。 在厨师工作岗位上工作4年后，才可以考取高级烹调师资格证书。 再工作7年以上的时间，可以考取技师资格证书。 再工作10年以上，才可以考取高级烹调技师资格证书。 也就是说，想从一个初级学徒工变成拥有高级烹调技师资格证的厨师，最少需要学习和工作二十年以上才有可能。 虽然杨帆觉得南瓜做饭好吃，但十三姨和果果都说，没他做得好吃。 十三姨更是说过，杨帆做的饭才有灵魂，生动，好吃。 于是某天晚上，杨帆跟十三姨说，我看.......…… 然后，他就被十三姨赶下床了。 踢、踹啥的倒没有，十三姨对他挺温柔的。 女孩子，果然大不相同。 柳芊芊就不会拒绝杨帆的这种建议，甚至柳月月也肯红着脸顺从他。 十三姨到现在还不肯顺从他。 不过杨帆已经发现，那是迟早的事，最近十三姨有点松口的迹象。 总有一天，他会感动她的。 做完早餐，不用杨帆提供叫醒服务，十三姨和柳芊芊按时起床。 昨晚柳芊芊在主人房跟十三姨挤一张床睡了。 这是杨帆很乐意看到的事，毕竟柳芊芊实在有点折腾人。 她要是自己睡，半夜不知道，睡前肯定会去找他亲亲。 那姑娘特别喜欢亲亲，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杨帆有点怕。 主人房没锁门，杨帆也不避讳，推门就进去。 浴室外的洗漱台前，十三姨和柳芊芊正在刷牙，背对杨帆并排站着，弯腰俯身，穿着丝绸睡衣。 好风景！ “早上好！”杨帆在身后跟两女打招呼。 “枣尚……好！” “唔唔……” 十三姨和柳芊芊回头看了杨帆一眼，口齿不清回应着。 看着两女的背影，再想到还没归队的柳月月，杨帆感觉责任重大。 放心，即便是三个，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让你们井井有条，和谐共处，幸福像花儿一样。 柳芊芊刷着牙，心情很愉悦。 昨晚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而杨帆，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柳芊芊跟杨帆的妹妹是高中同学，虽然在梦中柳芊芊疑惑，杨帆不是没有妹妹吗？ 但梦境的时间流速实在太快了，她来不及多想。 柳芊芊上大学的时候，跟杨帆在国外念书归来的妹妹在邕城见面。 见完面后，柳芊芊陪杨帆的妹妹去琅东汽车站，找远在西域上班，过年飞回老家路过邕城的杨帆。 杨帆的妹妹要跟杨帆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柳芊芊也疑惑，大家都是山城人，杨帆从西域回家，怎么飞来邕城了？ 但梦境时间流速太快，她还是来不及多想，就见到了背着一个半人高登山包的杨帆出现。 杨帆请她和妹妹吃了一顿汉堡。 那是家里穷得没吃过汉堡的柳芊芊第一次吃汉堡，很高兴。 吃完汉堡后，柳芊芊跟杨帆和他妹妹告别离开。 此后十来年，柳芊芊跟杨帆再无任何联系，甚至也跟杨帆的妹妹断联系了好几年。 有一天，柳芊芊突然跟杨帆的妹妹联系上。 闲聊中，杨帆的妹妹得知柳芊芊单身，便说杨帆现在也是单身，想把杨帆介绍给柳芊芊。 柳芊芊同意了。 接下来，网上聊了几个月后，柳芊芊和杨帆彼此都觉得不想再等再找了，都三十多奔四的人了。 两人确立关系。 那时，柳芊芊在长纱上班，杨帆在花城工作。 后来，杨帆跑来长纱，租了个房子。 柳芊芊住的是公司宿舍，经常过去见杨帆。 每次过去，她吃的不是杨帆煮的面条就是速冻饺子之类的食品。 生活很苦！ 杨帆说，他以后要多挣钱，养家糊口。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柳芊芊的这个梦就醒了。 欣赏了一会儿十三姨和柳芊芊的背影，杨帆推门进浴室外间。 果果坐马桶上，睡着了。 把小姑娘抱起来，发现她只是小解睡着，杨帆给她穿上裤子，摁下马桶按键冲水，带出浴室。 “我先下去，你们洗漱完下楼吃早餐。”把果果推到小洗漱台旁，杨帆转身出主人房。 洗完漱，十三姨想了想，带一盒卫生巾吧。 刚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旁的果果好奇问道：“妈妈，这个东西，嘴烂了能用不？” 十三姨敷衍道：“嘴烂了去用痔疮膏。” 果果又问道：“妈妈，这个东西，一次几片呀？” 十三姨深呼一口气，又不是吃锅盔，一次两三片。 “燕京老太太能用不？”小姑娘又问道。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在用的话，估计都成精了，十三姨不作声。 “饭前用还是饭后用？能当鼠标垫不？用了以后我会不会飞？” “冬天用的时候冷，用不用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再用？” 女儿的一连串问题，十三姨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妈妈，你买的时候，她们不上门安装吗？” 十三姨握紧拳头，这又不是空调，给你上门安装？ “妈妈，中途有问题了给上门维修不？用完后高价回收吗？或者以旧换新也可以。” “吸水性怎么样呀？特别好吗？” “哦，那我以后不敢用了，我怕把我吸干。” 楼下。 杨帆站楼梯那里，正想喊两声，催促十三姨她们下来，就听到上面传来果果凄厉、中气十足的嚎哭声。 第517章 你已经很努力了 跑得快，二十五岁有个家，耳边全是掌声。 走得慢，三十五岁一事无成，耳边全是闲言碎语。 再过两年，杨如意就三十了。 跟前男友交往的时候，她以为，那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恋爱。 往后余生，都是那个人。 结果并不是，人的一生就像在拉屎，有时你已经很努力了，可出来的却只是一个屁。 现在单身，很自由，杨如意却越来越缺乏安全感。 直到昨晚，在电话里，她才把自己跟前男友分手了的事告诉父母。 不想隐瞒了。 之前，两人同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至少在杨如意这边是这样的。 有些情侣同居，感情并没有达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同居一段时间，或是几年后分手的，并不少见。 同居，只是为了省钱，为了生理需要。 跟前男友分手后，家里不知道，杨如意跟父母联系，两老跟她聊的话题多是买房结婚的事。 在哪买，买多大的，年纪不小了，过年把酒席办了吧，再不生孩子，以后别说生二胎，生一胎都危险…… 跟前男友分手前，每次和父母聊这种话题，杨如意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但分手后，她就不愿意再跟父母聊这个了。 但父母不知道，还一直催她，一直跟她聊结婚买房生孩子的事。 昨晚又说到这个，杨如意实在聊不下去了，便跟父母摊牌。 摊牌后，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大概半分钟后，父母的声音才又响起。 两老看得很开的样子，跟女儿说分就分了，没事，再找一个。 杨如意如释重负，很感谢父母的体谅。 有些人的父母，不是很合格。 比如像昨晚那样，知道孩子这么大年纪了，谈个恋爱还动不动就分手，他们会很恼火，指责儿女不懂事。 杨如意庆幸自己的父母没那么刻薄，虽然也急切盼望着女儿早点结婚生子，但也很体贴女儿。 庆幸的同时，杨如意也很愧疚。 不过她敢跟父母摊牌，这股力量大半来自于杨帆。 《我猜》节目火了，口碑炸裂。 杨帆私底下跟杨如意说过，再等等，不用两期，卫视那边肯定又过来抢节目。 这次不用担心，他会跟着节目一起过去，正式加入卫视频道，工作牌、关系等都转过去。 以后，他就是卫视频道的员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杨帆算不上得道，但带几个节目组核心成员，几个心腹过去，不成问题。 意思是，以后，杨如意也是卫视频道的人。 全国性舞台，就算是幕后，绩效分红工资待遇，也不是地方台能比的。 往后，节目收视率好，点播量大，《我猜》的广告赞助分红，要比地方舞台的《幸运52》多很多。 退一步说，进卫视频道后，以后杨如意就算不在《我猜》节目组，也只会去卫视频道其它节目组。 卫视频道的节目，面向全国，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年薪多多少少都会比地方频道多出一截。 就算自己的工作收入不高，杨如意其实也不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只是这份工作的待遇，让她更加自信而已。 女人现实，男人也现实。 没本事的男人，最终都会退而再退，娶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甚至很差的女人。 所以现在很多村里的未婚青年男人，会娶二婚带娃女人。 杨如意是还对前男友说自己是二手货耿耿于怀，但理智也告诉她，她谈不上有多优秀，可至少能把全国七成以上的年轻女性比下去。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愁嫁。 她只是还抱着嫁给爱情的希望，等下去。 工作上的风顺，让杨如意现在已经差不多摆脱了失恋的阴影。 每隔一两天，她就会起早跑步。 适量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过量运动，不如不动。 杨如意曾天天跑步锻炼，连续几天后，她发现并不适合自己，很累。 对她来说，是过量运动。 后来隔一两天运动健身，她发现效果很好，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今天是长假第一天，她没有睡懒觉，反倒早早起来跑步。 绕公园跑了四公里左右，她才停下来，漫步一公里，然后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抽出裤腿包里的手机。 跑步的时候，杨如意没有听歌，她想聆听自己的灵魂，感受自己的身体，活在现实中。 现在，她又忍不住刷手机上网了。 网上，她看到一个新闻，说的是一个年轻的消防员为了救一个轻生女子，与其一同坠楼身亡，坠地时，牺牲的消防员还紧紧护着轻生女子。 为消防员痛心的同时，网友纷纷指责轻生女子的行为。 跳楼前，那个女子在楼顶磨蹭了好几个小时，非得等到消防员抵达进行营救的时候才跳。 有个网友是消防员的妻子，她情绪很激动，说她老公就是一名消防员，别以为消防员就仅仅是救火，错，他们要去抓蛇，去捣马蜂窝，去开锁等等等。 但是，最危险的，就是救火和救轻生的那些人。 她忿忿不平地说，有些轻生的人，死不足惜，求想轻生的人想好了就直接跳，不要给人报警的机会，也不要给消防员出警来救人的机会。 消防员也是人，也有父母，有妻儿，因为这些轻生的人的愚蠢而付出生命，太不值得了。 看完新闻，杨如意去刷朋友圈。 后自己失恋的李卫民，大概也走出了阴影，发了条朋友圈： 约会的成本有多高？ 1.两杯奶茶30 2.打车来回60 3.街边小吃50 4.晚餐200 5.看电影70 6.酒店200 常规约会30+60+50+200+70+200=610 看到这条朋友圈，杨如意没觉得有什么意义，直到看到杨帆留的评论，看了十几秒后，她差点笑岔气。 “610不可怕，可怕的是410。” 再往前翻朋友圈，杨如意又看到李卫民的另一条动态：“我一直想不明白，我靠自己买了两套房，一辆车，还有一百多万存款，为什么还是会不自信？” 当上小领导后，学会吹牛了。 杨如意想说李卫民几句，但还没评论，她又看到杨帆昨晚给李卫民留下来的评论：“你哪里是不自信，你那是自己都不信。” 第518章 从前慢 一架外表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客机，从江北机场跑道上昂首向天，呼啸着升空，机身在还不是很炽热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金光。 长假的第一天，到处张灯结彩，跟过年似的。 今年还是大周年庆，气氛比以往更浓烈。 燕京那边还有盛大的庆典呢，今年长假期间，往燕京涌去的人流，将是往年的数倍。 这里的人们没有宗教信仰，他们更愿意信仰自己，或是自己的祖国。 于是，大街小巷流淌着今年最火，流传最广的一首歌——《我和我的祖国》。 “…… 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贴着你的心窝 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 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 浪是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 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旋涡 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 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 永远给我碧浪清波 ……” 不是民族唱法，是颇为有气势的流行唱法，柳月月和柳芊芊将这首主旋律歌曲演绎得酣畅淋漓。 现在大街小巷流传着的这首歌，杨帆不仔细听的话，已经听不出来哪个是柳月月唱的，哪个是柳芊芊唱的。 最初的版本，是柳芊芊在十三姨家录音棚里帮姐姐录出来的。 现在，柳月月自己早就唱了好几个版本，毕竟最近登台，这首歌是主办方要求的必唱歌曲。 “从前慢，现在一日千里如旋风……祖国，越来越好了！” 机场外，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男子仰头，看着端庄优雅升空的飞机，听着耳边传来的《我和我的祖国》，心情很愉快。 空中零号里。 十三姨说没必要系安全带等飞机平稳起飞后再解开，但出于安全考虑，杨帆还是让全体机乘人员在飞机起飞前坐好，系上安全带。 这次旅行，西瓜也跟来了，它倒不用系安全带。 飞机再怎么颠簸，它也不会因此摔倒，因为它已经躺地板上。 杨帆说它太笨重，没有专门的座位给它，它坐人类用的椅子，会压坏。 但他又不太相信西瓜的平衡感，便让它起飞前躺好先。 西瓜没任何意见，躺下不是对它的侮辱。 很多次，西瓜就看到了，连给杨帆哥哥做跪趴的姿势，十三姐姐都没意见，自己这点算什么？ “小小孩童，没有烦恼，万事都有老爹罩。”乘客舱里，系着安全带坐位子上，果果趴窗子看外面移动着的世界哼歌。 杨帆教她唱的。 但此时坐小姑娘一旁的杨帆沉默不语，有些紧张。 太高科技的东西，他有点适应不来。 前方驾驶舱里，可是空无一人来着。 坐直升飞机那时，驾驶座上好歹坐着西瓜，能稳定人心。 现在，西瓜就在乘客舱里躺着。 这让杨帆有点没安全感，但又不好意思叫西瓜去驾驶舱坐着。 果果不说，柳芊芊也没觉得驾驶舱无人有什么不妥，自己坚持让大家系安全带就已经有点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嫌疑。 再让西瓜去驾驶舱稳定军心，可能会被十三或柳芊芊笑话。 这可比有时十三问他“怎么不动了”还丢人。 “去房间里躺着，应该不怕颠簸吧？”坐杨帆对面的柳芊芊还在兴奋地打量着机舱，她也是第一次乘坐空中零号。 外表气质独特，内饰少女系，是少女心爆棚的柳芊芊的最爱。 柳妈也有一架私人飞机，但多数时候会租赁出去，比如给自家或朋友家公司员工团建包机使用，柳妈自己使用的次数不少，但没有公司包机使用的多。 柳芊芊每年都有机会坐那么几次，但她不喜欢妈妈的飞机，座位太多。 哪像十三姨的飞机呀，前端乘客舱就那么几个座位，占空间很少。 乘客舱过去，全是私人舱。 除了娱乐休闲区，还有个房间，空间很大。 对柳芊芊来说，在地面上，这么一个房间或休闲区，规模和设计不值一提。 但在飞机上，就让她很激动了。 十三姨真有钱！ 柳芊芊听说过十三姨上大学的时候有自己创业，具体做什么项目，她不清楚。 只觉得十三姨比她和姐姐都厉害，不仅上的大学好，还边读书边开公司。 听说那几所顶尖学府的大学生，硕士毕业后不攒个二三十万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讲。 当然，这点钱对柳芊芊来说，也就大学的时候一两个月的零花钱。 但她大学的时候并没有兼职，大四最后一个学期才开始赚钱。 她很佩服那些大学或硕士毕业就挣下一套房或小几十万的人。 在柳芊芊的认知中，十三姨是有些家族企业分红，但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多。 光是十三乡那栋别墅，几年前，只靠家族企业的分红，十三姨就不可能买下来。 再加上装修，家具，十三乡的价值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颠簸也不会很严重，小帆，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去睡一个小时再起来。”十三姨跟柳芊芊坐杨帆和果果对面，系着安全带。 乘客舱的座位不仅大，空间也堪比头等舱。 “昨晚没睡好吗？”柳芊芊打量着杨帆，昨晚从地下室回来，她可没过去找杨帆玩，直接跟十三姨回主人房睡。 那时杨帆很高兴，可以睡个好觉。 十三姨倒有点想跟杨帆亲热，但也不急于一时，不会专门等柳芊芊睡着了再过去找杨帆。 这种主动，她做不来。 “睡得很好。”杨帆说道：“不用补觉。” 十三姨秀色可餐，有别样的魅力，出声道：“下飞机后，我们得赶去酒店，等入住下来也该吃午饭了。吃完就得去景区，没时间午休，晚上吃完饭还要去逛街。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你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带小孩子出门玩，比大人自己要累很多，照顾果果的重任，肯定放在杨帆身上。 想想他便同意了。 等飞机差不多平稳后，倾斜度很低，十三姨解开安全带。 杨帆先给自己解开安全带，再给果果也解开，带她去中舱娱乐休闲区。 柳芊芊也立刻解开安全带，跟在后面。 休闲区的沙发可舒服了，家里的沙发，还真比不上。 妈妈说，沙发不能太软，人会容易沉沦堕落。 第519章 不给妈妈丢人 汉阳城，为中部六省唯一的副省级市，超大城市，非常有名。 旅游热度，汉阳是比不上山城，但它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从这里出发前往全国各地，距离上似乎都差不了太多，非常便捷。 汉阳天河国际机场，两辆高级商务车停在一个机位旁。 但此时的机位上，并没有飞机，空空如也。 不过根据消息，再过五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降落天河国际机场，滑行到这个机位上。 姚老板站在车头前，手指夹着烟头，仰头望天。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老天都在为祖国庆生，碧空如洗。 只是地面温度有点高。 对于刚从凉爽的车厢里出来的姚老板来说，这阳光倒也不是很烈。 现在的时间也刚刚步入上午，离一天当中最热的阶段还远。 正眯着眼，抽着烟，姚老板头顶上撑起一把遮阳伞。 秘书很善解人意，在老板下车点上烟后，第一时间去车厢后面翻出这把遮阳伞。 王秘书是个男的。 姚老板不是那种暴发户老板，找秘书专门找女的，还是年轻漂亮的。 他这类人，趣味没那么低级。 “老王，你也来一根。”姚老板跟王秘书很熟，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王秘书。 王秘书接过来，倒不是馋姚老板的特供烟，他也有享受到这特供福利。 等王秘书叼上烟，空着的那只手翻口袋找打火机时，姚老板拿自己的打火机亲自给王秘书点上。 王秘书连忙低头，享受领导服务的同时也不忘撑好伞。 燕京热闹非凡，此刻那偌大的广场上，应该是人山人海，红红火火。 这里却冷冷清清的，偌大的停机坪和机场跑道虽然时不时有飞机起降，但看起来依然很清寂。 “老王，看过几遍《五岳独尊》和《滕王阁序》了？”姚老板边抽烟边问王秘书。 “不下三五十遍吧。”正吸着烟的王秘书连忙停吸，迅速吐出口中的烟雾，惊叹道：“如果是文家这个乘龙快婿临场题的字，那也太有才了，比肩史上最负才华的古人。” “嗯。”姚老板很认同王秘书的话：“永生啊，我们，包括燕京那帮人兢兢业业，焦头烂额，不就是想留下芳名，留下名声嘛。一千年后，可能史书教材介绍《五岳独尊》和《滕王阁序》的时候，还有魏老板他们的一丝影子，羡慕。” “将来，希望也有我们的影子。”王秘书笑道。 姚老板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站这里就没白站，赚了。” “就算《五岳独尊》和《滕王阁序》不是临场题字，文家快婿的字也很值钱。”王秘书笑呵呵道。 姚老板仰头望天，一架飞机正从远处空中俯冲而下。 低头看看手表，他眼睛一亮：“应该是这架了。” 随即他感叹：“老王啊，我们这一行，国民大节日，我们却不是公事就是公私参杂，没几个节日能好好过，我今天本来过不来，既然过来了，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姚老板放心，今天的陪同，你不能说的话，我都给你说了。”王秘书笑道。 姚老板不再说话，看着从天而降的飞机。 姿态优雅，又有点高不可攀的样子，从远方飞来。 姚老板一下想到自己的故乡，自己的故乡，也是在远方啊。 多少年了，没回故乡过一次年。 以前每次过年，不是还在工作，就是把父母接到身边来。 而兄弟姐妹远在老家，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回老家过年，就很难再见到他们。 父母，也是连接兄弟姐妹亲情的纽带。 自从父母相继过世后，兄弟姐妹间的亲情变得越来越淡，似乎只剩下了利益上的往来。 这几年，姚老板愈发想回故乡，即便只是住上那么几天，也是好的。 但他没时间。 而他也知道，即使回去了，也找不回父母，找不回兄弟姐妹间的亲情了。 他怀念的，已经不是现在的人和故乡，而是过去的时光。 人啊，越回不去，就越想回去。 空中零号准时降落天河国际机场，缓缓滑行向指定机位。 它没有接入舷桥，而是准备停在空旷的停机坪上。 停靠舷桥需要花费机场额外的人力物力，还不方便专车进入机场接人。 客机才会接入舷桥，让乘客直接从机场候机厅通过舷桥进入机舱，或让下机的乘客通过舷桥进入机场大厅。 空中零号还在滑行的时候，杨帆就把大包小包拎到机舱门口。 领导来接机，还是直接到飞机底下接，杨帆平生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 不过他也不觉得意外，领导来接他和十三姨，也可以算是公事，不是单纯的私事。 像城市招商，吸引企业过来开公司建厂，领导也会设宴招待。 这种饭局，就属于公认的公事。 汉阳领导接待杨帆和十三姨，对汉阳的发展有意义，那不算公事算什么？ “果果，有外人在的时候，少说话哦。”下飞机前，柳芊芊替十三姨叮嘱果果。 果果满口答应下来：“嗯，我是女孩子，不能随便说话，更不能随意和别人吵架，这样显得很没有教养。” 柳芊芊很满意。 十三姨也很欣慰，看来自己说的话越来越没威严，有时需要外人来帮忙教教小姑娘。 小姑娘又说道：“我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这样就显的我文武双全，不给妈妈丢人。” 十三姨一把揪住小姑娘的辫子，打人就不给我丢人？ 杨帆眼疾手快，抓住十三姨的手，小声说道：“快下飞机了，别让外人见笑，晚上，等晚上。” 果果歪着脑袋，问道：“妈妈，你要重新给我绑辫子吗？我觉得挺好看了呀，不用啦。” 十三姨深呼一口气，对杨帆说道：“也就你接触她才一年多，能忍得住。” 杨帆摇头：“跟这个关系不大，是我看得比较开，心态比你好一点。” 柳芊芊把最后一个小包提到机舱门口，甜丝丝道：“妈妈夸杨帆修养好，说他好像比谁都见过世面。” 顿了一下，她说道：“妈妈说，见过世面的人，不是博学广知，而是温柔与坦荡。” 杨帆诧异，看了柳芊芊一眼：“没想到你妈妈这么有智慧，不只是会做生意。” 第520章 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姚老板把杨帆一行人接到入住的酒店后，几人没在酒店进餐，转道去了别地，给杨帆一行人接风洗尘。 现代的宴会相比古时候，要简单很多。 古时宴会，如果只有一个客人，主人与客人对坐。 如果客人较多，则主人居中，客人分坐两边。 座位也有尊卑之分，一般是堂上的座位是上座，堂下的座位是下座。 座位东向是尊座，座位北向是下座。 桌上菜肴的摆放，也有一套规定。 左边依次为带骨的熟内、主食，右边依次为大块的熟肉、酒、饮料；最里边放酱酪调料，外边放烤肉，右边放蒸葱；干肉脯类的菜，弯曲的在左，挺直在右；若是烧鱼，鱼尾向着宾客；若是干鱼，则鱼头向着宾客；冬天鱼肚向着宾客的右方，夏天鱼脊向着宾客的右方。 有宴必有酒，正所谓“无酒不成席”，但喝酒也有很多规矩。 进不脱鞋，边喝酒边聊天是为“礼”；脱鞋席地再喝，是为“宴”；能喝者喝，不能喝者不喝，叫做“沤”；大家一起喝，是为“沉”，喝得出不了门，叫“湎”。 君子可以“礼宴沤”，但不能“沉湎”。 在宴席上，行了祭食礼仪后，便接着行饮酒的礼仪。 主人举标向宾客敬酒，叫“献”；宾客回敬主人，叫“酢”；主人先自饮酒，再劝宾客饮酒，叫“酬”。 饮酒时，要小口细品，不能大口地喝，更不能喝得酩酊大醉。 宴会结束后，客人自己须跪立在食案前，整理好自己所用的餐具及剩下的食物，交给主人的仆从。待主人说不必客人亲自动手，客人才住手，又坐下。 一般吃人家的酒席后要回请，礼尚往来，循环宴饮，形成风气。所以，也会有人因无力回请，而不去参加宴会。 但古人多少优良传统，传到后来，都被忘得一干二净，酒宴之上，自以为是的比比皆事，劝酒不断的数不胜数，吹虚攀比的不胜枚举。 有些人，一上桌就只知道唱酒劝酒。 今天的午餐，杨帆和姚老板、王秘书进酒了。 这对他来说，极为罕见，只因为他跟姚老板聊得很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饭桌上，两杯酒下肚，姚老板还不至于醉，但跟杨帆聊的话题越来越随意。 姚老板少年远游求学，青年背井离乡谋职，中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仕途顺利，妻子贤惠，子女孝顺，家庭幸福美满，看起来人生无可挑剔，但平生憾事却很多，外人无从知晓。 “多谢姚老板传授人生经验，获益匪浅。”杨帆想敬姚老板一杯，但被十三姨强势按下酒杯。 杨帆不尴尬，习惯了。 尴尬的是姚老板，讪讪一笑。 十三姨的级别，比跟随姚老板的老王还低。 但首先呢，人家是山城那边的，姚老板八竿子管不着。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十三姨是燕京文老太太的孙女。 文老太太那帮人，可是航母的掌舵人。 姚老板这些人，在舰长面前，就是锅炉工，厨师之类的身份，比不得。 “大中午的，这瓶酒你们三个人喝完就够了，想喝晚上再多开一瓶。”十三姨像是在普通饭局上说话一样，在座的都是普通人，谁也没比谁高贵，但酒喝多了就不是个好东西，少喝。 “对对对，晚上喝，晚上喝个尽兴，下午还要去景区走走。”王秘书附和道，从劝酒变成了阻酒。 对于姚老板和王秘书来说，三个人分一瓶酒，跟没喝差不多。 “也好，就这一杯了。”杨帆的酒量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瓶酒下午就走不动了。 午饭过后，喝茶闲聊一阵子，杨帆一行人乘车前往汉阳江边最著名的一处景区。 这个景区，主体是一座楼。 它座落在汉阳城西南角，高大雄伟，耸立江边。 夜晚观看，它顶端仿佛靠着银河，底部则临近大江，两层屋檐，飞檐像鸟的翅膀—样高高翘在房舍之上。 四面大门高大宽敞，坐楼上可以远眺城乡景色，低头仿佛可以拍击云气和烟雾。 这里是楚地和吴地山川胜迹最美的地方。 古时候，当地大官在公务之余喜欢来此小憩，有时登车在此把客人送到很远的地方。 游览，大官们一定来这里，设宴，也一定在这里。 朝中的文人想抒发感怀的时候，也经常来此。 如果想寻找仙人的踪迹，到此可以找到仙人驾鹤来临的地方。 在荣华富贵之时，人们常常一起歌咏这座雄伟的楼，等到衰败的时候，看到这座楼，又常常感到物是人已非。 关于这座楼，还有个传说。 相传，这座楼是一位辛姓女子开的酒店。 辛女子不嫌贫爱富，为人善良慷慨。 有段时间，一个穿戴得破破烂烂且气度不凡的道士天天来讨酒喝，辛女子热情如故，毫无怨言。 有一天，道士说他要去远行，所欠酒钱暂时不能偿还，给辛女子在墙上画只鹤，助其生意兴隆。 那画在墙上的橘黄色仙鹤十分神奇，只要有来客唱歌，它就会从墙上飞下来，和着节拍翩翩起舞。 一传十，十传百，远近人们纷纷来观赏，这样过了十年，辛女子赚了不少钱，成为了一个土豪级人物。 有一天，道士回来了，辛女子诚挚地跟他说，愿意供奉他。 供奉，意思就是负责生活开支。 道士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为供奉而来，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支笛子吹起来。 仙鹤闻声从墙上飞到了道士身旁，随后，道士乘鹤而去。 景区安排的导游跟随讲解了半个小时，随后离去，杨帆一行人继续登高望远。 从楼上，可以极目遥望浩浩的长江，可以看见众多的高山。 斜阳里，水随天去，游人点点。 鹦鹉洲蒹葭鹭起，孤舟歇鸥。 杨帆在思考着今晚吃什么，姚老板和王秘书跟在一旁，没多说一句，心想这个年轻人开始思考怎么题字了，好样的，但愿有好字。 第521章 晴川历历汉阳树 除了思考今晚吃什么，杨帆还想了一下，今晚睡哪里，跟哪个睡。 但只是想了一下，他就不想了。 肯定是自己睡。 上午在飞机上，趁柳芊芊陪果果玩，他和十三在房间里体验过飞一般的感觉。 时间是有点仓促，但质量非常好，堪比老家后山那时。 这样的话，十三今晚大概不怎么惦记杨帆了。 杨帆自己也觉得还好，现在不能像一开始那样贪得无厌，天天晚上不思进取了。 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然后就是多陪陪孩子。 回头看着在护栏边上兴奋地往外探头探脑的果果，杨帆很欣慰。 有人做过一个恒河猴试验，把一只刚出生的婴猴放进一个隔离的笼子中养育，并用两个假猴子替代真母猴。 这两个代母猴分别是用铁丝和绒布做的。 铁丝母猴胸前安置了一个可以提供奶水的橡皮头，绒布母猴柔软温暖。 刚开始，婴猴多围着“铁丝母猴”，但没过几天，令人惊讶的事情就发生了：婴猴只在饥饿的时候才到“铁丝母猴”那里喝几口奶水，其他更多的时候都是与“绒布母猴”呆在一起。 婴猴在遭到不熟悉的物体，如一只木制的大蜘蛛的吓唬时，会跑到“绒布母猴”身边并紧紧抱住它，似乎“绒布母猴”会给婴猴更多的安全感。 人们从这个“代母养育实验”中观察到了一些问题：那些由“绒布母猴”抚养大的猴子不能和其他猴子一起玩耍，性格极其孤僻。 接下来，实验者又对实验进行了改进，为婴猴制作了一个可以摇摆的“绒布母猴”，并保证它每天都会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和婴猴在一起玩耍。 改进后的实验表明，这样哺育大的猴子基本上正常了。 实验研究结果证明了，爱存在三个变量：触摸、运动、玩耍。 如果能提供这三个变量，那就能满足一个灵长类动物的全部需要。 父母对孩子的养育不能仅仅停留在喂饱层次，要使孩子健康成长，一定要为他提供触觉、视觉、听觉等多种感觉通道的积极刺激，让孩子能够感到父母的存在，并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安全感。 “粘人”的宝宝有时让人心烦，但是这恰恰说明他们具有一种积极的情绪：对亲人的依恋。 为孩子建立安全的依恋，是保障其心理健康发展的基础。 儿童与依恋对象之间温暖、亲密的联系使儿童既得到生理上的满足，更体验到愉快的情感。 尽量避免父母与孩子的长期分离，长期分离造成的“分离焦虑”对孩子心理的正常发展有明显的消极影响。 多陪陪孩子，让孩子有了安全感，才能逐渐形成坚强、自信等良好的个性品质，成为一个对人友善、乐意探索、具有处事能力的人。 想到出门旅游，都得先跟领导吃饭游玩，杨帆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早点交差，早点带孩子自由行。 于是，几分钟后，杨帆把小本子递给姚老板。 交付今天的任务后，杨帆跟领导说明带孩子再四处逛逛，便离开了。 下楼来，院子里一棵树上挂着一个鸟笼，果果跑过去。 游人不是很多，也没人去欣赏笼子里的八哥。 果果站鸟笼底下，仰头说道：“我会唱歌。” 下一刻，笼子里的八哥跟着说道：“我会唱歌。” 果果很开心，说道：“我会跳舞。” 八哥有模有样说道：“我会跳舞。” 果果歪着脑袋，说道：“我会飞。” 八哥：“我……你放屁！” 果果看着八哥说道：“我会炖八哥。” 八哥连忙说道：“你会飞你会飞。” 燕京。 一群大老板，包括文老太太，忙完一天的工作，到点集体聚餐。 这个年纪，这个位置，他们一直很明白一个道理。 人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那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百年之后，没你，也没我。 奋斗一生，带不走一草一木。 执着一生，带不走一分虚荣爱慕。 生命如此短暂，一切稍纵即逝，没有时间去争吵、伤心、斤斤计较。 只有时间去爱，去享受，去接纳。 人生不过百年，匆匆来，匆匆去，百年后烟消云散，没人记得你是谁，人其实渺小得微不足道。 普通人在死后50年，会被遗忘得一干二净，就如同没来过人间一样。 时间再放大一点，百年后彻底尘归尘，土归土，除了名人，就像没有来过一样，连亲人都不会记得。 “大姐，你家孙女婿现在到汉阳了吧？”饭桌上，一个老板询问文老太太。 其他人也把注意力收回来，目光放文老太太身上。 “上午到了。”文老太太笑道，心里却有点苦涩。 这消息还是小姚跟她汇报的，孙女都没给她信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姚也跟我汇报过，到了。”另一个小老头也笑道，小姚才是他的人，一脉相承。 “那他们逛了有半天了吧，有字了吗？”一个把白发染成黑发了的老头询问道。 小老头正准备回答，话还没说，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没说两句，小老头脸色古怪。 几句话后，电话挂断，小老头笑道：“字有了，小姚等下发过来。” “快！” “服务员，投影机。” 几个老头老太太连忙催促。 有人注意到了小老头刚才的神色，好奇问道：“老宋，你刚才表情不对劲儿呢。” 宋老头没隐瞒，解释道：“小姚刚才情绪不对，似乎刚哭过？” 咋哭了？ 众人疑惑，但也不多问。 很快，老宋接到姚老板发的信息。 是一张图片。 “字来了！”老宋一边看一边跟众人说道。 “投影！” “一起看看！” 众人有些迫不及待。 老宋哪可能第一时间投影，自然是先一睹为快。 只是他越看越沉默，久久不出声。 “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第522章 芳草萋萋鹦鹉洲 《黄鹤楼》一出，当下就在大佬饭圈里传开，一群都是一方大能的人物长吁短叹，感慨万千。 “《五岳独尊》恢宏霸气，《黄鹤楼》更胜在写情，平淡中透露出一种令人异常惆怅的乡愁。” “《滕王阁》表现出了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和文学底蕴，辞藻之华丽千古奇有，《黄鹤楼》则回归本质，语言质朴，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奇才！” “《黄鹤楼》虽然字数比《滕王阁》少了很多很多，但文学价值不逞多让，都是永生之作，又一次亲眼目睹文字之优美，三生有幸。” “你们可能没发现到文家这个孙女婿的可怕之处，他比你们看到的还要惊才绝艳。” “本来就惊才绝艳，还有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吗？” “是的，今天接待文家快婿的人，你们很多人都不认识，不了解。我告诉你们，今天去接待文家乘龙快婿的人，叫姚军。” “怎么突然提这个接待的人，这个跟接待人有什么关系？” “姚军的经历，你们都不清楚，这首诗，其实就是小杨为接待他的人写的。” “啊？怎么说？要是这样的话，小杨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恐怖啊。” 姚老板的派系头领老宋，唏嘘感慨，他跟姚老板的关系最亲密，可以说，姚老板是他的心腹之一，他知道姚老板的一些私事。 姚老板说过，他夫人曾问他：你觉得我跟你妈，谁更爱你？ 姚老板说：肯定是你啊。 姚夫人问：为什么呀？ 姚老板说：因为是你在问我。 姚夫人问他：那如果是妈在问你呢。 姚老板笑了笑：我妈根本就问不出这种问题，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眼睛看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姚夫人说：我会带你去我们市最好的医院。 姚老板问：那如果治不好呢？ 姚夫人说：那我努力挣钱，带你去全世界最好的医院。 姚老板追问：那如果还治不好呢？ 姚夫人说：那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姚老板没继续跟老婆聊这个话题，但他经常酒后跟别人说后续，他说：“你们知道我妈怎么回答的吗？她说，我会把我的眼睛给你。可是，她现在早就不在人世。” 思绪收回来，老宋说道：“姚军少年远游求学，青年背井离乡谋职，中年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是汉阳人，经常透露出思念故乡的情结。现在工作是忙了点，他想回老家并不难，但真正让他难受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才是他回故乡也解决不了的事，为平生最大的遗憾。” “这……” “小杨大才！” 大佬们纷纷惊叹，这是即兴作诗了吧，也太可怕了。 之前的《五岳独尊》和《滕王阁》，大家心知肚明，认为是文老太太捧孙女婿，诗作其实早就准备好，不是即兴而作。 这一次。 “补充一下，今天本来不是小姚去接待小杨的，他抽不出时间，早上行程有变化，腾出了时间，便由他去接待小杨了。那就是说，小杨事先并不知道接待他的人是小姚，抵达后才知道。” “后生可畏，就算是接触几个小时后，小杨才给小姚作诗，也算是即兴而作，太难了！” “咳，我能请个假吗，请三天假，两天也行。” “那个，我也想请个假，要去南方一趟。” “哈哈，你们这群老头子老太太，省省吧，这么奔波，你们老骨头吃不消的，这一去就真的不复返咯。” “不复返又怎么了，我能永生，你们能吗？” 顶流圈的大佬们有说有笑，永生成了茶余饭后的主题似的。 远在齐鲁的岱宗市。 老房不是顶流圈的人，甚至他的领导也不算，但他还是在大佬们品读《黄鹤楼》之后，没多久就看到了这篇有七言律诗之首美誉的佳作。 顶流圈很多人都知道，当初杨帆去爬泰山，留下过《五岳独尊》。 现在《黄鹤楼》一出来，顶流圈的人第一时间给岱宗那边的顶流发过去，与有荣焉，像是在炫耀自己一般。 “领导应该后悔死了，当初让我这个小人物去接待杨老弟，所以我们岱宗市没有得到如《滕王阁》和《黄鹤楼》这么惊世骇俗的佳作。”老房暗暗惋惜，自己的级别，不但比不了姚老板，甚至连魏大佬都比不上。 岱宗的一把手现在确实很懊恼，当初怎么不自己去见杨帆呢？ 虽然当时忙，但真想过去，也是可以安排出时间的。 齐鲁圈的大佬们也很郁闷，据说杨帆当时也来他们首府了，但他们没在意，毕竟燕京圈的大佬没发话。 但燕京圈的大佬不发话，是自己错过的理由吗？ 不是！ 是自己不会抓住机会！ 洪都。 魏大佬正在家里吃饭，这个长假，他难得的不用到处跑，至少晚上可以正常下班回家吃饭。 只不过他这种工作也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即刻回单位上班，召开紧急会议。 杨帆的这次旅行，很早之前，顶流圈的人就知道了。 不过魏大佬是今天才知道的，毕竟他只是在一个市里混，远达不到燕京那个圈子。 他上面的老板，倒是顶流圈里的人的小弟。 闲暇中，顶流圈里的大佬跟魏大佬的老板讲过，杨帆这次长假又要“微服私巡”了。 直到今天，魏大佬的老板才告诉魏大佬，杨帆今天去了汉阳。 “汉阳啊。”吃着饭，魏大佬暗自思付，汉阳没什么特别的景点吧，杨帆还能弄出花来？ 但想想滕王阁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景点，杨帆依然能让它如虎添翼，一飞冲天。 圈外人，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滕王阁》这篇骈文，但等多年以后，它流传于世，进入教材，滕王阁必定成为许多读书人的旅行圣地。 “不知道小杨去汉阳能留下什么千古绝唱的字，或是没灵感，干脆什么也不留。”魏大佬觉得，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杨帆在汉阳留不下什么字也正常。 忽地，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来信息的声音，比魏大佬先吃完饭跑去客厅看电视的儿子举起老爹的手机大喊：“爸爸，来信息啦。” “拿来给我看看。”魏大佬也加群，都是重要的群，但这些群@所有人也不会有提示声。 有提示声，说明是私人聊天框来信息了。 私人聊天框来信息，也不一定都是急事或重要的事。 魏大佬因为工作的特殊，对这类信息很敏感，能及早看到，他都会尽量先看一眼。 真正有急事了，都是打电话的。 很快，手机拿过来，魏大佬边吃边看手机。 “没什么急事吧？”魏夫人有些担忧地问魏大佬，老公经常休假或下班后接到紧急通知就出门，很辛苦。 魏大佬没回答，只是在看手机，越看眼睛越亮：“不愧是杨老弟，自然宏丽，一泻千里，这首《黄鹤楼》，当为七言律诗第一。惭愧，亏我之前还敢想你这次可能无字可留，是我浅薄了。” 第523章 艺术最大的作用是抚慰人心 汉阳。 晚上设宴招待完杨帆一行人，派车送走他们后，姚老板和王秘书在饭庄门口站了很久。 王秘书率先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两根，将其中一根递给领导。 点上烟后，两个汉阳大佬红光满面地站在门口，抽着烟，心满意足。 不抽烟的人，都不喜欢闻烟味，十三姨当然也不喜欢。 以致这种饭局上，姚老板和王秘书都不敢抽烟。 现在好了，两人一边抽着烟，一边谈论着今天的收获。 “老板，不久之后，京城会不会有大佬过来？”王秘书笑着问道。 姚老板脸色红润，高兴道：“肯定的，前段时间，泰山和洪都，都有京城的大佬赶去了，名义上是视察，其实是想重走一遭小杨走过的路，寻找字中的永生之气。” “哈哈，那过来肯定给我们带来一些政策上的好处吧？”王秘书志得意满。 老板能往京城走的话，对他也有好处。 此刻，杨帆一行人正坐在一辆保姆车上，往酒店赶回的途中。 说是酒店，其实是一栋别墅。 要不是忙着应付领导，省出时间旅游，杨帆更愿意自己做饭。 别墅里面，应有尽有，跟家里一样方便。 给自己一个人做饭，杨帆比较懒，总觉得花那时间和精力划不来。 给一家人做饭，他就比较积极了，人生的价值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每个月拿到工资，给爸妈转账的时候，杨帆也能从中得到人生价值具现的快乐。 他搞不懂那些不努力生活，不努力体现人生价值的庸人。 像他这样，不是很快乐吗？ 给十三姨和果果做一顿饭，给爸妈寄点生活费，这就很优秀了，不用做太多。 “十三姨，你真不想去逛汉阳的步行街，看夜景吗？”车上，柳芊芊问十三姨。 原本计划中，车子在离开饭店后，会直接送杨帆一行人去步行街附近，而不是回酒店。 但上车后，十三姨说有点累。 杨帆便让司机先送十三姨回去。 “妈妈，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吗？”果果眼巴巴望着一旁的十三姨，似乎很希望妈妈一起。 “不了，你们三个自己玩。”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果果很想你一起去呢。”柳芊芊从前面座位上扭过身子，问最后排的果果：“是吗，果果？” “是的。”果果用力点头。 十三姨瞥了女儿一眼：“你想笑就笑。” 果果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笑呀？” “我不去，你高兴坏了吧？”十三姨很了解小姑娘：“你笑吧，我不怪你。” “真的吗？”说完，果果紧紧抿着嘴巴。 “嗯，出来玩就是要高兴，你高兴就好。”十三姨说道。 “哈哈哈……”果果立即放声大笑。 下一刻，小姑娘就哭了。 “你又骗人，又打我，呜呜~” …… 快到酒店的时候，十三姨对杨帆和柳芊芊说道：“我在家做点夜宵，等你们回来吃。” 今晚的十三姨很厉害，体现出了巾帼的魅力，喝了半瓶白酒。 没人敢劝她喝酒，她高兴，自己要喝的。 柳芊芊没喝白的，只喝了一高脚杯的红酒。 有时候，也可以从酒量看出一个人的体质如何，五脏六腑的健康程度怎样。 十三姨和柳芊芊的体质确实很好，尤其是十三姨的体质和体力，杨帆经常见识到。 听到妈妈说要做东西吃，脸上泪痕未干，趴着车窗看外面世界的果果，瞬间猛地扭过头来，一脸惊恐：“我不吃！” 妈妈根本不会做饭，上次爸爸出差，她逞强自己下厨了。 果果吃完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十三姨则一点事都没有，果果跟爸爸说：妈妈一口没吃。 “我看过，冰箱里有馄饨，有元宵，有饺子等速冻食品，都是工作人员提前给我们准备好放进去的，生产日期就两天前。”十三姨也不生气，毕竟她差点毒死过女儿，女儿害怕吃她做的东西很正常。 “不用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就行，我们等会儿出来逛，步行街有很多好吃的，回去不用吃夜宵填肚子了。”杨帆也拒绝了十三姨的好意，做东西吃这种事，也需要天赋。 十三姨就没有这种天赋。 西瓜和南瓜跟他打过小报告，他出差的时候，十三姨在家尝试过做饭好多次，西瓜和南瓜在一旁指导，最后指导到花园里去了。 十三姨受不了它们的叨叨，气得锅铲差点打断。 西瓜和南瓜铜皮铁骨，不怕挨打，被十三姨下指令轰走。 人无完人，十三姨的这个缺点，让杨帆觉得她比较真实。 不然跟她在一起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果果更加真实，太麻烦了。 记得刚转校去新的幼儿园，第一天她就差点把老师气哭。 那个刚毕业当幼师的姑娘中午哄小朋友们睡觉，聊天的时候突然聊到她退休的事，说她可能三十岁以后，也就是九年后，就不教书了。 果果张口就来：“不会的，老师，你是等不到那个时间的。” 回家后，关心果果转学校情况的十三姨，问小姑娘今天在新学校过得怎么样，果果说了白天的事，连上几次厕所都说了，自然没漏掉“诅咒”老师的事。 十三姨黑着脸，找来电话，给老师打过去电话，替女儿道歉，末了叫果果过来也道个歉。 果果说：老师，我没有诅咒你呀，我是想说，你永远二十一岁啦。 老师听了心里更堵，怎么感觉听着，是被诅咒立刻死。 死了的人，才永远一个年纪啊。 把十三姨送回酒店后，车子继续开出小区，驶上大路，开向目的地。 这一次，杨帆坐果果旁边，陪着她看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多次路过汉阳，驻足仅两次，印象皆很深刻。 第一次是见一个网友，也是在那时，他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 不过是自己去的。 收音机里，司机师傅放着电台节目，有音乐飘出。 目之所及，皆为回忆。 心之所向，皆是过往。 艺术最大的作用，是抚慰人心。 那些缺憾，现在想起来，愈发凄美。 第524章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姑苏城是国内一座很著名的城市，与临安一起，封为江南的名片。 去过江南，没在姑苏城或临安逛一圈，称不上去过。 临安让杨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幅画面：西湖荷花池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在画板前作画，身后站着一个男孩，嘴角含笑，看着女孩子画画。 男生叫子昂，女生叫彤彤。 姑苏城让杨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叫姑苏慕容复，一个为男主角模版的人物，最后却疯了。 自由行了一天后，汉阳之行结束，当晚杨帆一行乘坐空中零号飞往姑苏城。 夜空晴朗，穹顶之上繁星密布，穹顶之下一片又一片灯火，渺小而散乱。 姑苏城没有民用机场，确切地说是拥有过，后来变成了军用机场，祖国各地的旅客想直接飞往姑苏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飞往松江府，再转高铁或汽车。 十三姨曾做为特殊机密人员，空中零号又是神一般的少女十二的专机，可以直接飞往姑苏城。 杨帆和柳芊芊、果果则沾了十三姨和空中零号的光，看着大地缓缓移动，朝姑苏城飞驰而去。 看地面参照物，飞机的速度好像很慢的样子，直到看到窗外大概几公里外两架战斗机飞过，杨帆才感觉到飞机的速度有多块。 西瓜正坐在驾驶舱里，把空中零号当战斗机来开了。 飞过去后，那两架战斗机上进行飞行训练的飞行员忍不住回头，纷纷吐槽：“那是什么速度，轰炸机的速度都没这么快，还带旋转飞行的。” 空中零号上，杨帆脸色苍白。 天杀的西瓜，怪不得那么听话进驾驶舱，还让他系好安全带，说准备降落，军用机场跑道不太适合空中零号这样的客机降落，操作有点难度。 “西瓜，你出来，不用你坐镇驾驶舱了。”坐位子上的杨帆倒没有头晕目眩那种反应，只是心理作用，有点怕这类操作，所以去游乐园他从来不玩太刺激的项目。 果果倒是咯咯直笑，她并不害怕这类惊险项目。 柳芊芊是又怕又喜欢，飞机旋转的时候尖叫连连。 十三姨若无其事，听说她还跟十二开过战斗机，这点刺激，小菜一碟。 等飞机降落在姑苏城军用机场，杨帆已经腿脚发软，站的时候一直抖个不停。 晚上跑步一个小时，回家再跟十三运动一个多小时，他都没这样的。 “杨帆，你最近的锻炼是不是少了？”柳芊芊满脸兴奋，身体上没任何不适。 “跑步那种锻炼，确实少了。”杨帆惭愧，跟十三的运动，并不能完全代替跑步，就像吃饭，一直吃肉，不吃别的，也不行。 “为什么锻炼少了，工作越来越忙了吗？”收拾行李准备下飞机时，柳芊芊问道。 “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吧，是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杨帆也在收拾行李，十三姨则拿出一件薄外套，给果果穿上。 姑苏城这边的气温比汉阳要低，今年才十月份，就有一股冷风从北冥吹来，今天下午抵达姑苏城。 不过也就降温一两天，之后气温又会回到夏天状态。 就算降温再久，也不影响过两天杨帆他们一行人的十里银滩之行。 那边的气温一直很高，冬天都没几天低于十度。 下飞机后，杨帆便看到接他们的人，好像有点多。 这规格，杨帆擦汗，比汉阳隆重多了，还泾渭分明。 《黄鹤楼》早就传到姑苏城这里，京城卧虎藏龙，派系也多，但永生超凡脱俗，各个派系放下偏见与勾心斗角，以致姑苏城即便没有文老太太派系的人，今晚也来了一堆老板。 飞机下方，一堆人翘首盼望着。 有一群便服人士，也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 全副武装的人，他们这一系统有一个神，是个人工智能，叫做米雅。 米雅让他们来接两个人，一大一小。 飞机上不止两个人，但舱门打开后，他们就知道接的是谁了。 是那个端庄大气，又带有贵妇人优雅的绝色女子，和她手牵着的小女孩。 “我跟果果进机场办点事，你替我应付一下另一帮人，等我和果果回来，应该不用多久。”看到底下那一群服装统一，很有威严感的人，十三姨愣了一下后对杨帆说道。 杨帆也不过问，十三姨以前还有别的身份，sss保密级别的。 “好。”杨帆接触的老板多了，早就不怵，谈笑风生。 四人下飞机后，两帮人的头头正想上前去，忽地全部定在原地，呆呆看着空中零号舱门。 只见西瓜大摇大摆从机舱里出来，手上提着行李箱，非常有科技感，跟科幻片里的未来机器人似的。 机器人模型，甚至比人稍大不了多少的人扮机器人，绝对没有现在这个看起来有冲击力。 它的身体构造表明了，不是人扮机器人，有人在里面。 它是纯粹的金属机器人，人没办法套在里面。 走下舷梯后，西瓜脚底板冒出八个轮子，开口向来接杨帆一行人的那两帮人询问道：“请问行李放哪辆车，帮忙开一下后备箱。” 两帮人怔怔不说话，人工智能他们见过，但没见过人形的，说话还这么像个人。 问完话，西瓜又跟杨帆说道：“杨帆哥哥，你放心，有我陪十三姐姐和小主人一起去办事。” 随后，十三姨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果果跟那帮全副武装的人走了。 杨帆则跟那帮老板站车队最前面那辆车前，唠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果果跟西瓜回来，十三姨没见人。 “妈妈说她晚点再回去，有人送，叫我们先去酒店住下来。”果果很高兴，又可以暂时脱离妈妈的魔爪了。 “刚才你和妈妈去做什么了？”杨帆把小姑娘拉到一边。 小姑娘对杨帆没秘密，说道：“他们让我又是按手指，又是眼睛盯着一个个东西看，好无聊。” 杨帆便没再多问，领小姑娘和柳芊芊上车，跟车队前往酒店。 到酒店后，飞机上运动完没来得及洗澡的杨帆，把手机交给果果，让她玩会儿，然后去洗澡。 于是。 “老婆，给咱女儿带个汉堡和一只炸鸡、两只烤翅、一大杯可乐回来，她很久没有吃了，给她吃一下。” “？” “回来给你转一百块钱。” “那你现在转。” “老公现在没这么多钱呀，你先买。” “我不给你买，有本事让爸爸给我打电话。” “求求你了！” 第525章 父母最大的愿望 有大人询问负责帮忙追查被人贩子拐卖走的小孩的民警：什么样的孩子，人贩子拐不走呢？ 民警告诉这些大人一个很绝望的答案：这世上，根本没有拐不走的孩子。 果果聪明伶俐，机智勇敢，但杨帆和十三姨知道，她也是能被人贩子拐走的。 比如人贩子跟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妈妈很久都管不到你，她可能就答应跟人家走了。 凭借天时地利，斗智斗勇还是输给了妈妈，果果很沮丧，想吃鸡翅可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没注意的是，杨帆出差不在家，妈妈会偷偷买这些不营养食品回家，跟她一起吃。 当然，妈妈也不会专门叮嘱她，不能告诉爸爸。 叮嘱了，反而有提醒她记得跟爸爸告状的危险。 洗完澡出来，杨帆没注意看手机，等房间里跟家人打完电话的柳芊芊出来，让她带果果一起去洗澡。 十三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太晚的话，还让她监督果果洗澡，不合适。 “姐姐说有个通告不跑了，后天上午就能过来找我们。”柳芊芊一边在行李箱里找换洗的衣服，一边高兴地对杨帆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杨帆笑道，心里却有点发愁。 女朋友太好太多，是真的很痛苦。 柳月月最爱吃醋，然后是十三姨。 别看十三姨不说什么，柳芊芊一来，她就特别大胆，有种想让杨帆交完子弹，不能再开火的意思。 三个女朋友里面，反倒是当初脾气最差的柳芊芊最善解人意，也最容易知足。 姐姐过来，她是打心里的高兴，不是为了营造家庭和谐的表象。 “姐姐老是见不到你，过得一定很不好。”柳芊芊开心道，她现在几天见不到杨帆心里都很难过，姐姐跟男朋友一别可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更久。 “不会，经常通电话，开视频呢。”杨帆也在给果果挑换洗的衣服，并询问小姑娘的意见，要穿哪件。 “那不一样。”柳芊芊歪着脑袋，对另一个箱子那边的杨帆说道：“杨帆，我觉得你没那么喜欢姐姐了。” 杨帆沉默，不说话。 聚少离多，身边又有别的女朋友，他确实已经没当初那么迫切希望见到柳月月了。 “我又说错话了吗？”柳芊芊有点慌，杨帆要是不喜欢姐姐了，事情很大，比不喜欢她还大。 “没有的事。”杨帆说道：“我没有月月喜欢我那么喜欢她，她对我的感情在日益增长，而我跟不上她了。” “应该是。”想了想，柳芊芊认同杨帆的话，她算是局外人，能看清杨帆和姐姐的感情。 她时常通过和姐姐聊天，和杨帆相处，观察得出，姐姐的付出要大杨帆很多。 “爸爸，妈妈知道月月姐也是你女朋友吗？”一旁挑衣服的果果忽然问道。 杨帆一怔，小姑娘要跟他摊牌？ 柳芊芊诧异，十三姨应该不知道这事，果果怎么就知道了？ “应该不知道，你别告诉妈妈。”杨帆对小姑娘说道。 “才不告诉她，我早就想换个妈妈了。”果果又表现出了小棉袄的严实。 杨帆合上行李箱，十三姨的衣服，他都拿出来了，笑道：“妈妈不能换，顶多爸爸给你多找两个小妈。” 果果看向柳芊芊：“那以后我叫芊芊姐小妈吗？” 柳芊芊有些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俏脸微红。 “现在还不行，还没到时候。”杨帆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说道：“先去洗澡，我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 等柳芊芊带果果进浴室后，杨帆才拿起手机，想发信息问一下十三姨什么时候能回来。 打开聊天框，看到一排排陌生的聊天记录，他愣了一下。 自己什么时候发的这些消息？ 往上看完聊天记录，杨帆哭笑不得，给十三姨发了个信息后，给爸妈打去电话。 长大后，很多事越来越力不从心。 像这次长假，杨帆也很想带父母一起出来旅行。 但十三姨和柳家姐妹都在，不好带父母。 他没跟十三姨和果果旅行过，想想便没跟十三姨商量带他父母。 两老吃了一辈子的苦，没什么享受。 长假没带他们出来玩一趟，也没能回家陪他们，杨帆很惭愧。 以前认为自己有钱了，十三姨也有私人直升机，回家变得很方便。 其实也没方便到哪去，他回家的频率，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 父母的爱给了他，他的爱则给了别人，还觉得是天经地义，而父母毫无怨言。 “跟十三和果果、芊芊到哪里了？照顾好她们了吗？” “外面不比家里，多注意安全，吃住你别省钱啊，该给她们花就多花一点，家里不需要你寄钱了。” “挣的钱你存好，将来买房买车。” “我们不需要你经常回家，只要在外面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电话里，妈妈从不说自己想见儿子，对一两个小时就能回到家，但几个月没回的儿子毫无怨言。 “嗯，芊芊和十三还有果果玩得很开心，我也一样，下次带你们一起出来玩，十三还有一架私人客机呢，挤几十个人都没问题。”杨帆笑道。 大概，自己过得好，就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也是自己对父母最好的孝顺方式吧。 “十三和芊芊相处得好吗？”妈妈关心问道。 “很好，芊芊大概知道我和十三在交往了。”杨帆说道。 杨妈担忧道：“芊芊没说什么吗？” “没说，芊芊比你们看到的要通情达理，她很小女人，特别容易知足。”杨帆笑道。 可能柳芊芊心里还觉得十三姨很可怜呢，这么年轻就独自带一个小孩，杨帆帮衬帮衬应该的。 “小帆，你究竟哪里优秀了，吸引住人家两个还是三个女孩子，还都这么优秀？”杨妈一旁的杨爸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优秀的问题吧？”杨帆说道：“很多人单身，不是因为自己差，而是观念变了，再加上遇不到那个人，或是没一个机会，机会来了，挡也挡不住，不来，怎么求也求不得。” 第526章 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姑苏城，妙利普明塔院。 杨帆一行人裹着厚大衣，在鱼池边上喂鱼。 传说在这里求姻缘求家庭和睦幸福很灵验，所以很多人来这里求福。 他们没办法做到让自己收获爱情，收获家庭幸福美满，只能求助于不存在的神仙鬼怪。 可能是他们不懂得努力，也可能是他们懒，才想借助神仙妖魔，不劳而获。 杨帆没有求佛，他买了几袋鱼食，分发给十三姨她们三个。 前两天这里还是炎热的夏天，转眼就进入了冬天似的，今天早上醒来，到处都是霜露，很冷。 “爸爸，这些鱼不冷吗，都不穿衣服？”果果一边给水里的鱼投食，一边询问杨帆。 “鱼是变温动物，体温可以随外界温度变化而变化。”杨帆解释道：“还有，冬天水下的温度并不是特别低，鱼在水中照样能正常生活，不必担心它。” “变温动物为什么就不怕冷？”果果好奇心很强。 杨帆耐心解释道：“比如我们人的正常体温是三十六到三十七度，人体觉得最舒适的空间温度是二十来度，超过或低于这个温度，我们就会感觉到不适。但如果我们的体温能变化，比如降到二十度，周围空间温度是零度，我们也不会觉得冷。鱼就是这么能变化自己的体温来着。” 果果皱着小眉头，好难懂，正想继续问，爸爸说道：“果果最聪明了，听得懂了是吧？” 小姑娘连忙挺起胸脯，用力点头：“爸爸，我懂了。” 说完她还担心爸爸考她既然懂了，那你说说看，她回答不上来。 十三姨看了杨帆一眼，教孩子果然还是男朋友有一套，她通常都是动口不过就动手。 所以杨帆总说她，能动口就多动口，别老动手。 每次十三姨都抬起头来，手上没闲着，瞪着杨帆。 有次杨帆说漏嘴，说柳芊芊更喜欢动口，然后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鱼池不远处，有几个大佬拈着手上的烟，不敢抽。 并不是他们怕公众场合抽烟会让别人说他们没素质，而是担心鱼池那边的绝色少妇模样的女子不高兴。 早上去酒店接人的时候，他们给先下来的男子递烟了。 男子偷偷打量了一下身后，少妇和小女孩她们还没下来，便接过烟一起抽了起来。 等少妇和另外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孩下来，男子连忙询问烟友，谁有口香糖。 那玩意儿，大老爷们谁没事带身上，于是大家很遗憾地说没有。 男子哀嚎，等绝色少妇过来，他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 上车前，被询问多次的男子不得不开口，一开口，绝色少妇黛眉皱起：“你抽烟了？” 大佬们连忙跑开，去坐自己的车。 “小杨这次还会给我们题字吧？”有大佬问旁边的人。 “会的吧，虽然我们不提这事。”有人回答道。 “我们来的人有点多，小杨可能不会专门给我们谁题字了。”有大佬幽怨地看着同伴。 另外几人也幽怨地看着对方。 鱼池那里。 柳芊芊一边喂鱼，一边询问杨帆：“杨帆，我们不去许愿求福吗？” 杨帆撒了一把鱼食，说道：“你们想去可以去的，我不去，我想让自己幸福，就靠自己去努力，想让父母享清福，也靠自己，想让女朋友老婆孩子开心，更得靠自己去努力，而不是把希望寄予祂人。” 柳芊芊本来想去许愿的，想想男朋友说得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句话说，靠人不如靠自己。 这句话不是很绝对，比如一个人想生孩子，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怎么努力都不行。 但靠神佛，是真不如靠自己。 喂完鱼食，杨帆几人继续逛寺庙，看到两个古人雕像，杨帆驻足。 “杨帆，这是哪个名人的雕像？”柳芊芊问道。 杨帆摇头：“我也不认得。” 柳芊芊很高兴，这才是正常人，男朋友太厉害，厉害到不着边际，会有点抓不住的感觉。 如每次看到男朋友不行了，柳芊芊心里是很开心的。 看着雕像，杨帆倒想起了前世两个僧人。 两人的问答名句在佛教界和民间广为流传，影响甚广。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过十年后，你且看他！ 逛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完午饭，大佬们也没看到杨帆留字。 等杨帆一行人走后，众大佬急了。 “小杨没题字啊。” “也没说下午或明天题不题。” “文老太太的孙女有点不高兴我们跟着，我们下午还跟吗？” “还是不跟了吧。” “那明天呢？明天小杨他们要去太湖西山。” “去一个就行了吧，别一堆人，人家都不能好好玩。” “我毛遂自荐，觉得我最合适。” “滚，我还最合适呢。” “不用争了，民主投票。” “可以，这样最公平。” “一人一票，不记名。” 结果，果然一人一票，大家谁也没比谁多一票。 “你们真不要脸，都给自己投票。”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那一票是谁投的？” “要不一人两票，这样就不会出现相同的票数了。” “可以。” 结果出来，还是有三人票数相同。 “再继续一人两票？” “不行，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我肯定干不过你们。” “那怎么搞？” “石头剪刀布。” “幼稚！” 片刻后。 “剪刀！” “剪刀！” “剪刀！” 再来！ “石头！” “石头！” “剪刀！” 只剩下两个大佬了。 “布！” “布” 继续。 “石头！” “剪刀！” “哈哈！” 王亭山大佬红光满面，级别不是最高的他，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饭店外。 杨帆一行人仍然兴致勃勃地乘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车上，趴着车窗的果果，看到外面街边有个人穿着布偶服在做活动宣传，惊喜地对妈妈说道：“妈妈，我们能买个布偶服吗，你跟爸爸穿给我看。” “不买！” “买嘛，我们家隔壁的花花她爸妈都有布偶服。” “问题是你哪点儿比得上花花了？ “我妈妈就比她妈妈好很多啊。” “好，买两……买一个，让爸爸穿。” 第527章 妙笔生花 洞庭山，简称西山，位于姑苏城西南40多公里的太湖之中，南北宽11公里，东西长15公里，面积约90平方公里，系太湖第一大岛，国内淡水湖泊中最大的岛屿。 杨帆一行人在姑苏城待了不到一天，下午的时候，就由王亭山带着秘书，充当向导，领着他们驱车前往西山景区。 西山景区是太湖风景名胜区的精华，以群岛风光、花果丛林、古迹见长，以浏览、度假为主的湖岛区，拥有湖中群岛、湖湾山水、山中坞谷、山顶峰峦四个风景层次。 外地人不熟的话，去太湖岛上玩，都不知道怎么出行。 像杨帆来之前，就不知道上岛原来有桥，可以开车进西山，以为只能乘船呢。 “小杨，安顿下来后，我们在太阳下山之前，可以去爬一趟缥缈峰。”王亭山拿着一张台词卡，但是悄悄摸摸的：“缥缈峰海拔336.6米，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登巅俯视太湖，沐日浴月，烟雾无际，美不胜收。” 做人难，做官更难。 尤其对有上进心的王亭山来说，工作上说他鞠躬尽瘁并不为过。 只是为了招待杨帆一行人一天，他就化身向导，边学边上岗。 争取到这次“独揽大权”的机会后，他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这次的西山之行，杨帆一行玩得不开心，没题字，若是在古代，他王亭山只能提着头回去。 现代当然没这么夸张，但上吊或从楼上跳下去，也不是没有过。 王亭山觉得，这次的西山行，他要是没拿到永生之气，未来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别想着再往上爬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而不得。 “为了祖国！”来之前，王亭山给自己打气，国外对国内文化的看法，不用在乎。 什么国际最高文学奖，没国内人什么事，那不重要，西方那些蛮子自封的，族人自己的文化，才是第一等。 “还没上岛，就感觉到空气质量明显提高，太湖五彩缤纷，西山妩媚多姿。”杨帆暗暗点头。 等进岛后，他更是清楚看到，这里山峦起伏，奇石嶙峋，峰回路转，曲径通幽。 中巴车穿过三座桥，登上西山，沿湖再行驶几公里，驶入一个小村庄，来到临湖的一个四合院外面。 这里依山傍水，三面环湖。 外观上看，这是一间姑苏园林式四合院，有前庭中庭，花园式院落很适合小孩子玩耍捉迷藏。 主卧临湖，一早起床，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目之所及皆是风景。 这家四合院，据说是某个老板当年前后花了几百万建起来的，现在有人出价一个亿，老板都不愿意出手。 有些东西，金钱是买不来的。 比如这次能腾出来，给杨帆一家住，是老板求之不得的事。 这种人情，金钱便买不到。 现在的太湖，岛上居民想建房都不容易，需要审批，且得等好些年。 虽然西山没有很多知名景点热闹，但节假日，也有很多附近城市的人来度假，导致岛上的资源比许多乡下弥足珍贵。 入住下来后，晚饭时间快到了，但杨帆一行人没打算先吃晚饭，只是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然后出门，往山上走。 临湖四合院所看到的风景，与山上是不一样的。 人们都喜欢攀登，向往高处。 杨帆一行人也想登临山巅，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王亭山庆幸自己不是发福的中年男人，体力尚可，跟随杨帆和十三这样的年轻人爬山，不至于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果果精力更旺盛，爬这点小山根本不会喊累。 要是喊累，也多是撒娇，懒得走路。 行至半山腰，酣畅淋漓间，杨帆才发现，昨天抵达姑苏的冷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白云飘飘，天边的残阳又生龙活虎起来，光线里充满了热烈，照得人浑身大汗。 路边有个亭子，看着下方在努力往上爬的王老板和秘书，杨帆领着十三姨和柳芊芊、果果进去休息。 “这两人挺能沉得住气的。”亭子里，柳芊芊拿纸巾擦汗，看向山下。 杨帆点头，拿纸巾给果果擦脸：“只字不提别的，只是给我们鞍前马后，难为人家了。” 十三姨也出汗了，拿一张纸巾擦圆桌旁的一个石凳，擦完先扔桌上，再抽出一张新的纸巾，铺到石凳上，然后坐下来，继续抽出一张新的纸巾擦汗。 “他们自愿的，跟你没关系。”擦完汗，十三姨朝杨帆招手，要水喝。 水都在杨帆背上的包包里，三女空手上来，十三姨和柳芊芊身上唯一的负重就是一部手机，方便拍照，果果则是完完全全的空手爬山。 “有关系，没有我，他们不会这么硬着头皮继续跟我们来西山。”杨帆把背包放桌子上，取出三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十三姨，一瓶递给柳芊芊，一瓶留给自己。 “喝水吗？”拿到水，十三姨问了一下也不管凳子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下来的果果。 “不……”果果摆手，不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妈妈拧开盖子，先喝上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我还没回答呢。 “妈妈，我也想喝水。”等妈妈喝完水，小姑娘舔了下嘴唇。 “不给！”十三姨拧上瓶盖。 “求求你了！”小姑娘央求道。 就喜欢跟我对着干，叫你喝，你不喝，不给你喝了，你非得要喝。 盯着小姑娘，十三姨问道：“你昨晚是不是跟我说过这话？” “什么话呀？”果果东张西望。 “你昨天用爸爸的手机跟我聊天了？”十三姨问道。 “没有呀！”小姑娘屁股离开凳子，想离妈妈远点。 “坐下来！”十三姨把瓶子放桌子上。 “哦。”果果又坐了回去，眼睛看向杨帆，带着满满的求生欲。 杨帆视而不见，在圆桌旁坐下来，从包里取出纸和笔。 十三姨正想继续跟女儿算账，看到杨帆要写字的样子，止住了。 柳芊芊也悄悄靠近，站杨帆身后，伸长雪白如天鹅般的脖颈。 杨帆回头，柳芊芊连忙站了回去。 “不用担心，打扰不到我的思路。”杨帆笑道。 “真不会吗？”柳芊芊惊喜道。 “嗯。”杨帆重新坐好，提笔落字。 十三姨也伸长脖子，又一次亲眼目睹了什么是妙笔生花。 第528章 众鸟高飞尽 太湖西山。 山亭里，昂首天外，一群鸟儿高飞远去，直至无影无踪。 寥廓的长空还有一片白云，却也不愿意停留似的，慢慢越飘越远。 闲坐山亭里，仿佛在一群山鸟的喧闹声与翻滚的厚云消失之后，感到特别的清幽平静。 这样的心境与外景，十三姨无法言明，但看到杨帆笔下的诗句后，仿佛拥堵不堪的情绪得到宣泄，酣畅淋漓，极为舒爽。 柳芊芊站杨帆身后，手指缠绕几缕秀发，把玩着，目光落在纸上，眼神闪烁。 诗词属于文学，文学又属于艺术。 艺术这东西，即便在全民奔波只为饥的古时候，也不可或缺，它的地位大概只排在愚昧的人民心中的神佛后面。 神佛能给人们心中慰藉，艺术也有类似的效果。 “杨帆，你是我的神。”柳芊芊双手放杨帆肩膀上，心情极好，旁若无人地给他按摩。 “嗯，你也是我的女神。”杨帆放下笔，一只手搭肩膀上，手掌底下是柳芊芊的柔荑，触感极佳：“能捏腿最好，爬山用的是腿，不是腰或肩膀。” “嘻嘻，好的。”柳芊芊蹲下来，给杨帆捏腿。 十三没有在意小两口在她面前你浓我依，她在品味诗句中表达的意思。 它们给人一种旷世的孤独感，如果不是一直跟杨帆生活在一起，只是见到他的字，十三会觉得，他是一个坠入凡间的谪仙人，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十三想起十二跟她说过的话，杨帆和十二是一类人。 他们这一类人，在某个领域，是巅峰的存在。 巅峰带来的必然是孤独与寂寞。 “你爸说他很孤独，你在他旁边他一样觉得很孤单。”十三姨忽然跟果果说道。 果果瞪大眼睛，看向杨帆：“爸爸，你身边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还不快乐吗？” 杨帆把手从柳芊芊的脑袋上拿下来，十三果然也是很会吃醋的一个女孩子，他对果果说道：“爸爸很快乐，有时候，字是会骗人的。” “什么字这么厉害，会骗人？”果果问道，完美地被拐偏。 杨帆指着纸上的字，说道：“比如这些字，虽然是我写下来的，但它不能代表我的心情和心境，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孤独，而是满满的充实感，心里被果果和你芊芊姐、妈妈填满了，根本感觉不到孤独。” 纸张上，是李白的一首诗。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这是一千年以后有人对李白的盛赞。 李白，千古第一诗仙，豪迈潇洒，才气无人能及。 因为有了他，大唐才更令人神往，他是那个时代的传奇，他的诗词人人皆知，可他的爱情，却是一朵盛开在时光深处的花，美丽而隐秘。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常规解读认为，李白此诗赋予了景物以生命，将敬亭山拟人化，一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生动写出李白的灵魂归宿是大好河山，只有在大自然中，他才能寻求到心灵的慰藉和情感的寄托。 非常规解读则认为，与李白“相看两不厌”的，不是敬亭山，而是隐居在敬亭山中的玉真公主，她才是李白念念不忘的情感归宿。 这种解读过分浪漫主义，甚至有牵强附会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是，李白与玉真公主之间，确实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暂且不提李白当初是在玉真公主的力推下，才得到唐玄宗赏识，只说狂傲如李白，可曾写诗吹捧过谁，巴结过谁？ 还真有，这个被吹捧、被巴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真公主。 当年，李白在道友元丹丘（就是《将进酒》中的那个丹丘生）的引荐下与玉真公主在终南山初识，红尘一见，惊为天人，当即为玉真公主写下一首《玉真仙人词》：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在这首赠诗中，李白把玉真公主描绘成美丽而神秘的九天玄女。 不久之后，李白离去，两人第一次交集就这样匆匆结束。 在离开了玉真公主之后，李白一直与玉真公主断断续续有联系。 玉真公主对李白大概也有一丝情意，只是这情意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对李白才华的欣赏。 所以玉真公主才会在以后将李白极力引荐给唐玄宗，才有了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才有了后来历史上“御手调羹，龙巾拭吐”，才有了“贵妃捧砚，力士脱靴”的无上殊荣。 然而，李白终究是个性情中人，他是谪仙，大唐的官场受不起他的豪情万丈，他的才华横溢，只有大好山河，大漠雪山才是他的归宿。 所以，在京城他最终被“赐金放还”，他又仰天大笑而去，盛唐少了一个官员，历史却多了一个诗仙。 李白衣袖一扬，功名利禄皆挥走，他的心不再受名利场束缚，他潇洒离去，只是脑海之中始终没有抹去玉真公主的音容笑貌。 在李白走后，玉真公主不顾唐玄宗反对，散去财产，辞掉公主的名号，前往ah宣城修道。 玉真公主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因为经历和性情，早年皇权的争斗让她看破红尘，妙龄之身出家修道。 或许因为爱，因为当李白的身影已经不再出现在她的眼中，荣华富贵都已经不再重要。 此后的时光里，玉真公主游历大好山河，李白虽然没有与玉真公主同行，却将她所有游历过的名山大川也都去了一遍。 当玉真公主最终决定在ah敬亭山修炼时，李白选择了在敬亭山下的当涂县定居。 流芳千古的诗句“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也是在那之后写下的。 李白看的是山吗？ 或许不是，是那山上的人。 只是，那人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他可望不可及，所有情意化成了诗句： 尔佐宣州郡，守官清且闲。 常夸云月好，邀我敬亭山。 五落洞庭叶，三江游未还。 相思不可见，叹息损朱颜。 李白与玉真公主最后的结局，是他们于同一年去世，那时玉真公主已经七十多岁了，死后葬于敬亭山。 李白也于同一年死于敬亭山下的当涂县。 “这个亭子有名字吗？”十三姨走出山亭，仰头观望，想寻找亭名。 “没有，敬亭山，不是地名或物名，是一个人在敬亭敬山。”杨帆也起身走出亭子。 “下面爬上来的那人，名字好像是叫王亭山。”十三姨若有所思。 “巧合。”杨帆看向山下。 说完，转身回到亭子里，背上包，再次出来，仰头看向山顶，杨帆说道：“继续爬，到山顶再休息，等日落西山。” 四人三大一小，继续出发。 刚准备从亭子小道进入山道，王亭山和秘书气喘吁吁赶到。 “王哥，我们休息好了，你们也先休息一下再爬吧。”杨帆伸手扶了一下王亭山。 “不……不用！”王亭山一脸血色，能一鼓作气爬上去的，西山又不是很高。 杨帆回头望了一眼刚才休息过的亭子，对王亭山说道：“王哥，我有个本子落亭子里了，你休息一下，顺便帮我拿回来。” “哦哦，好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亭山不敢再坚持跟杨帆一行人一起爬山。 人家可能喜欢自己人待一块，不喜欢外人在呢。 第529章 你不会捡起来吗 山亭里。 王亭山一进去，眼睛便犀利地盯向亭中那张石桌。 上面有一个本子，打开着，仿佛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在杨帆一行人继续向上前进后，王亭山便意识到，杨帆“遗落”的本子，里面可能有一群大佬们望穿秋水想要的字。 杨帆故意留下来的，文人总是很含蓄，不太可能直接说“字我已经题好了，很给力的，放亭子里”之类的话。 他们想睡人家姑娘，会非常含蓄的说：我希望清晨起床，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想到此，王亭山快走几步，赶到石桌旁。 本子仰面朝天敞开着，上面有一撮白底黑字。 王亭山脸色涨红，这是激动所致。 随后，擦了擦手，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捧起本子，仿佛这个小小的笔记本子沉甸甸的，至少有十七斤半。 “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字迹工整，每个字都平平无奇，如数字一样，但组合起来，却透射出一丝丝永生之气，光华万丈。 王亭山热泪盈眶，杨帆刚刚留下来的字，还有种纸墨未干的痕迹。 不用提着头回去见同僚们了，王亭山望向亭外，不但圆满完成任务，还把自己刻入了永生之气里，流芳百世。 杨帆在汉阳那时，姚老板也只是因景入画，千年后，可能都没多少人在意姚老板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因他而出现《黄鹤楼》。 但我王亭山，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永生之气里，不可一世，甚至接受万世的景仰。 随后，王亭山把本子重新放回石桌上，摸出手机，准备拍照。 可是。 “小王，拍照，帮我拍照。”想拍照立刻发回去给大佬们的王亭山发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根本拍不了，画面不清晰。 “好好好。”小王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赶紧接过老大的手机。 羡慕，太羡慕了。 别的大佬都没自家老大这待遇，杨帆直接把老大的名字刻进永生之门。 姑苏大佬，包括特意从金陵赶来的大佬，此刻一个个焦急等待着，王亭山说杨帆一行人正在爬西山，也不知道字什么时候有。 急死个人，我们组的这个团，规格比汉阳大得多，可都快一天一夜了，却一个字都没拿到。 难道是人越多越坏事，一个人是一条龙，十个人是一条虫？ 忽地。 等字团群里，王亭山一句话也不说，发来一张照片。 散落姑苏各处的等字团大佬们，一个个打开照片。 片刻后，一个个大佬们仰天悲叹。 “亭山误我！” “亭山，我们不共戴天！” “有如夺妻之恨！” 西山。 不愧是不著名景点，冷冷清清，游客寥寥无几。 这可是长假，一路上山，好几里的路程，杨帆走的那条道，前后也就碰到了两三拨游人。 其中一对基友一边下山一边骂骂咧咧，说啥看点都没有，凭啥要那么贵的门票，幸亏没乘车，少被坑一笔。谷享 “咦？爬西山，需要门票吗？”听到下山的有人吐槽，柳芊芊很疑惑，他们上来的时候，她没看到有售票处。 “需要的。”楚帆说道：“恰好我们走了本地人才知道外地人不知道的道，所以不用买票。” “那我们算不算逃票？”柳芊芊激动问道，好久没干坏事了呢。 “不算吧。”楚帆说道：“我们是顺着道上来的，不知者不罪，又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十三姨忽然摸着头发惊呼道：“我的发夹掉了，怎么办？” 杨帆和柳芊芊还没出声，果果仰头说道：“妈妈，你不会捡起来吗？” 十三姨正郁闷着，听到女儿的话，二话不说，伸手就想把小姑娘提起来，吊打一顿再说。 杨帆连忙提前一步把小姑娘拉到身边：“省点力气，我们赶紧继续赶路，不然太阳下山，这趟就白来了。” “早就白来了，没什么看头。”十三姨瞪了小姑娘一眼。 “怎么可能，走过的弯路，都可以成为经验教训。”杨帆笑道：“就像既然所有的生命都要死亡，那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只是为了活着。”瞥了一眼柳芊芊正挽着杨帆胳膊的手，柳芊芊十三姨吃醋道。 “别这么悲观厌世。”杨帆安慰道。 “那杨帆，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柳芊芊似乎不知情，仍然挽着男朋友的手臂，疑惑问道。 果果很勇敢，自己走路，歪着脑袋仰望天空，似乎也在想，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杨帆微微沉默，短短百年间，人类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这世间的匆匆过客，看似都是在追寻幸福的路上，但其实如今的人们却离幸福越来越远。 似乎路上所有的人都眉头紧锁，行色匆匆。 因为他们早就已经违背了幸福的初衷，继而走上了愈加痛苦的道路。 繁重的房贷，巨大的生活压力，逼得人们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字——钱。 人类文明发展了几千年，金钱的运作推动了社会的高速发展，甚至演化到了如今的谈钱色变，变成了活着就是为了赚钱，这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 文明发展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而是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度过余生，但如今这却无比艰难。 每个人都有化为尘土的那一刻，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 但即便如此，却依然有人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那不等价的人生。 短短百年，也不过弹指一瞬，从出生到上学、工作，到结婚、组建家庭到养育后代，最后宛然一笑，风光而走。 人的一生，又曾得到过什么？ “人生的意义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沉默一阵子后，杨帆回答道。 十三姨和柳芊芊若有所思。 “富可敌国是一种人生，刚够温饱也是一种人生。”杨帆又说道：“大部分人一辈子碌碌无为，但这不代表无能，少部分人一辈子大富大贵，这也代表不了幸福。” “在野蛮的人猿时代，力量即代表幸福，在危险的战争时代，活着也代表幸福。大多数人口中的幸福不过是各自时代背景下所反映的社会现象而已，在他们心中其实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幸福。” “真正的幸福是一种来自于心底的淡然，不受他人的影响，不受世俗的眼光，能够静下心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每个人都想生活得更好，这是人类的本能。 但越来越盲目地攀比，越来越随意的透支身体，违背了幸福生活的初衷。 “我们总是去追求自己未曾拥有过的东西，却不小心忽视了当下最珍贵的瞬间。” “不管愿不愿意接受，在亿万年之后，属于人类文明的一切痕迹都将被抹去，不管谁曾创造出多么辉煌的成就，无论是老板还是乞丐，都会永远消失，就像从没在宇宙中出现过一样。” “在宇宙的大尺度范围下，关于人类的一切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人类的存在与消失对宇宙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只有真正接近死亡时，才会明白，精神上的富足远远要比物质上的堆起来的更加宝贵。主观意识下的财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与价值。” 十三姨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就喜欢这个家伙的这种胡说八道，听了挺管用的。 至少他不止一个女朋友的事，在她这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再多一个似乎也一样。 第530章 夕阳无限好 燕京。 长假过半，燕京那帮大佬们终于得空，不用再工作，跟普通上班族一样，准备放假休息。 “互相监督，谁也不准离京。” “都没几天了，谁还离京啊？” “对对对，坚决不离京，驻京待命。” 大佬们在群里互相提醒。 《敬亭山》已经从姑苏传了回来，王亭山在顶尖大佬圈算是彻底出名了。 在这个当口，所有大佬都蠢蠢欲动，比从汉阳传回《黄鹤楼》的时候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 因为之前需要工作，现在不需要了，可以休息两三天。 然而，大家都知道，不互相监督，还真会有不少人出发，离开燕京。 必须限制，都出去了，万一有急事，一个个都不能马上到岗，不得出乱子了吗？ 唯有一个老头是例外，他已经站完最后一班岗，正式退休还乡。 江老不是姑苏城人，但告老还乡之行，他的第一站却是乘高铁，前往姑苏。 今晚是他在燕京的最后一晚。 “老姐，我先回老家安享晚年了，你也该跟我一样，放下一切啦。” 饯行晚宴上，与宴者并不是很多，七八个，其中就有文老太太，江老身体不好，举着茶杯敬文老太太。 “我身子比你好，可以再奋斗几年。”文老太太笑道，她这年纪了，还偶尔喝点酒。 其他人以为文老太太身体好，是基因天生如此，没法比。 但只有她发觉到，是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吃了什么，她身体才这么好。 七八年前，文老太太检查身体各项指标的时候，还不是很乐观。 但大概从五六年前开始，她身体各项指标远比十年前的要健康，似乎她一下年轻了十岁。 “老姐，你有什么养生秘诀吗？”老宋也在宴会上，询问文老太太。 文老太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属于高龄大佬，没几个年纪比她大了。 比文老太太年纪大的，身体都是各种毛病，基本上不是明年退就是后年，不会再有下一届。 “道理你们都懂，就看你们能不能做到。”文老太太自然不会把十二可能改善了她体质的怀疑说出来。 “什么道理？”另一位大佬笑着问道。 “心静则身安，身安则体健，心安体健则百病少生。动能生阳，阳气旺盛而通达，则气血流畅，肌肉丰满，筋骨强健。”文老太太说道。 众大佬竖起耳朵。 文老太太继续说道：“心要静，身要动，营养均衡不过剩，这是历代各个门派的养生家提倡的三大法宝。决定人寿命长短的不仅仅是吃和运动，愉快的心情和积极的心态也十分重要。” “确实是这样。” “做到很难。” “还是老姐看得开，我们是越老越倔。” 众大佬自然也懂这个养生之道，只是很难做到。 人的一生，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老江，你是明天下午的火车吧？”老宋忽然问老江。 “下午的，晚上到姑苏。”老将点头。 犹豫了一下，文老太太说道：“小杨他们几个，明天下午就离开姑苏。” 老江一愣：“下午就走了吗？” “他们的航线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大概明天下午和晚上飞往南边，十里银滩才是他们这个长假的最终目的，要在那里待三天。”文老太太说道。 老江叹息一声：“我还以为能赶上，可惜。” 老宋忍不住对文老太太说道：“老姐，能让小杨他们多待姑苏一天吗？” 文老太太苦笑：“因为十二的事，十三到现在跟我还有很深的隔阂，大概这辈子是消除不掉了。我实在不好开这个口，就算开了，她也不会听我的。有时候，外人的话，比我的话还管用。” 老江笑道：“老姐，不用，命也，我真一定要见小杨，可以自己改车次或换飞机，上午赶过去，下午前能到。” “老江，你要改车次或换飞机吗？”老宋问道。 老江摇头：“算了，就下午过去吧。汉阳太远，我就不过去看黄鹤楼了，泰山我也爬不动，西山倒可以去看看。看看‘众鸟高飞尽’是什么样的，太像后来的我们了。” 众大佬沉默，他们都是达到了人生和领域巅峰的存在，别看桌子上有七八个人，但说实话，他们反倒觉得没见过面的杨帆更懂他们。 在座的，都是不能讲真心话的人。 “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 “退休再见！” 各位大佬以茶代酒，敬江老，敬他这一生所做的贡献。 这一别，以他们这年纪，基本上就是后会无期了。 后会无期的理由非常多，总结起来就是生活本如此。 像很多人，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一别就是一生。 最美好最张扬最难忘的四年之后，就再也不见。 有的是因为路途太遥远，经济条件不允许自己任性。 有的是因为生活太忙碌，过去的只能过去，没必要因为过去影响当下的生活。 江老这帮人，是身体不允许他们再东奔西走。 换个地方生活，可能都会要了老人的命，舟车劳顿，水土不服。 江老不坐飞机，就是害怕飞机起降那一瞬间的刺激，悠悠忽忽的失重对老人的心脏刺激很大。 两千七百里之外的西山上。 夕阳彻底掉入西山的太湖中，山顶上的杨帆一行人准备下山。 王亭山和秘书也早就爬上来，充当保镖。 西山人少，但很安全。 不过对于十三姨和柳芊芊这样的女孩子来说，不管在哪，她们的安全系数都不高。 王亭山和秘书不可能在拿到字之后，就立刻跑了。 还得继续上来，就杨帆一个男人，王亭山怎么看都觉得十三姨和柳芊芊不是很安全。 财可以不外露，美貌和身材就很难遮掩了。 现代人总不可能一出门就戴围巾或戴口罩吧，这里又不是中东，也没发生过什么出门必须戴口罩的那种疫情。 “杨老弟，西山不太热闹，维护得也不是很好，见笑了。”王亭山满怀歉意，为自己给杨帆一行人背的那些太湖台词而感到羞愧。 讲得那么好，实际天差地别。 “还可以。”下山前，杨帆最后一眼望向西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第531章 说得人家很想长大似的 “乐游原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乐游原”是一个地名，为“小李杜”中的李商隐的代表作之一。 杨帆要是改动一下，意境并不会改变。 “西山 向晚意不适，携伴登西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但他没打算改，也没有想着把它们当成字交给王亭山。 王亭山起初听在耳朵里，也没觉得后面两句是诗作佳句，直到下山快回到住地时，他越品越震撼。 大道至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与《黄鹤楼》前四句是一个级别和境界的啊。 “杨老弟，刚才在山顶，你讲的那两句，能不能圆满了？”眼看杨帆一行人要进临湖四合院，机不可失，王亭山硬着头皮问道。 “哪两句？”在山顶上，杨帆讲过的话，没有一千句，也有八百句，他不知道王亭山说的是哪两句。 “就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两句。”王亭山有些局促，他不是没求过人，但求杨帆这样的人，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倒不是觉得丢人，是怕人家没有，自己还强求。 好比自己拿着一个杯子，对准端着，你尿啊，尿一点。 但人家不是尿不出来，实在是没有了，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那也算诗吗？”柳芊芊后知后觉，她听杨帆讲过太多这种话了，很少意识到他话里带着绝佳诗句。 “当然了，对仗工整，都可以称为诗。”杨帆解释道：“就跟唱歌一样，唱得好听是唱歌，唱得难听，也是唱歌。” 王亭山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柳芊芊立刻开始反省自己，恋爱中的女孩子，真的都会变傻么？ 自己以前可是很聪明很厉害的，自从跟杨帆谈恋爱后，就沉浸在幸福中，好像迷失了自我。 有句话说：为了一个你，淡了多少人的关系，结果你走了，他们也没了。 这说明，没有结果的恋爱，非常伤人。 总有人说不经历失恋，就不会长大，说得人家很想长大似的。 “行，那就圆满它。”杨帆像个大明星一样，接过王亭山的本子。 王亭山面露喜色，真能圆满啊。 两分钟后，杨帆把魔改后的《乐游原》交给王亭山。 拿到第二篇字，王亭山喜出望外，今天赚翻了啊。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做人脸皮一定要厚，越厚越好。 等王亭山看完《西山》，抬起头来，杨帆一行人已经进院去了。 “真想冲进去，再求个字。”王亭山面色红润。 他今晚不住这里，那是杨帆一行人的私人空间。 天色已晚，张望了一阵，借着院门口炽烈的白色灯光，王亭山又把目光转回本子上：“‘携伴’，不是‘携侣’，我们无形之中，又沾到了一丝灵气啊。” 可能千百年后，有人研究《西山》时发现到，杨帆携的伴中，有王亭山这个人。 “老大，还能再求吗？”秘书问道，他是无名小卒，千百年后，“伴”中之人，是不会提到他的。 “当然不能。”王亭山笑道：“适可而止，真惹人家不高兴了，传到圈子里，我们脸面往哪搁？万一下次人家出游拒绝招待，我们就是圈内的公敌。公敌你知道多严重吗，有的地方要资源有资源，要地理位置有地理位置，就是死活发展不起来，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临湖四合院。 “终于回来了，累死我，好久没这么走路啦。”越过前庭和中庭，来到临湖主房，柳芊芊在门外脱掉鞋，光着脚丫踩进去。 遗憾的是，地板为木质，没有瓷砖的那种冰凉。 不然非常适合夏天光脚走路，凉快。 “我去让前庭的管家安排晚饭。”十三姨解开爬山时束起的长发，青丝如瀑。 换下跑步鞋后，她踩着拖鞋去前庭。 前庭住有一个管家，不知道是以前配有的，还是专门给杨帆一行人配的。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对方说。 管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十三姨交代了几句话后，回到主房。 柳芊芊正在客厅里找遥控器，给果果调频道看动画片。 “刚才留什么字了？”回来后，十三姨询问杨帆。 “向晚意不适，携伴登西山。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杨帆遗憾道：“本来想写‘携侣’的，果果也在一旁，就只能改成‘伴’了。” “‘携眷’不也可以吗？”十三姨说道。 “那不说明我没有正确的爱情观吗？反社会反普世价值观的事，我们不干。”杨帆说道。 十三姨点头：“也是。” 看了眼主房次卧，环境和视野不是很好，至少比主卧差了起码两个档次，十三姨又对杨帆说道：“今晚一起住主卧，我看了，那张床够大，睡四个人没什么问题。” 杨帆看向给果果调好电视台的柳芊芊，她肯定也听到睡十三姨的话了。 “反正我睡主卧，次卧不睡，楼阁也不去。”柳芊芊说道。 果果坐在小板凳上，一声不吭，频频点头，如小鸡啄米。 今天走的路太多，她累得不轻，还没吃饭洗澡，坐着坐着就快睡着了。 “这样不好吧，又不是没别的地方睡。”杨帆正义凛然。 “在你家屋顶，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十三姨说道，去打水喝。 柳芊芊点头，就是那样。 “喂，睡着了吗？”喝着水，十三姨推了一把坐小板凳上摇摇欲坠的果果。 果果一个激灵，挣开眼睛。 “没有呀，我在看电视。”说完，小姑娘瞪大眼睛看向电视。 “看什么电视，找衣服去，准备洗澡，洗完就可以吃饭了。”十三姨踢了小板凳一脚。 小姑娘差点从板凳上掉下去，“哦”了一声，她去房间里找换洗的衣服。 杨帆皱眉，十三对果果越来越暴力了。 而小姑娘也开始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认字算数的速度简直非人所为。 对此，十三姨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果果的学习能力要是跟别的小孩子一样，就不是十二了。 十二就是有着非人的学习能力，当年才从小就被接走，从此与孪生妹妹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 第532章 你在的地方，都很好 每一个日出，都值得期待。 每一个清晨，都值得醒来。 任何想不通的事情，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一下就想通了。 打开窗帘，露出一条缝隙，杨帆推开主卧落地窗。 走出来后，回头拉上窗帘，再掩上玻璃门，杨帆转身，走上抵湖阳台。 这个阳台很大，至少十几平米，底下就是太湖的湖水，微波荡漾。 也不知道这个建筑算不算违章，站在湖面上，杨帆伸了个懒腰。 暖和的晨曦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水天相连，使得住这里的人心胸如大海一样宽广。 杨帆就觉得柳芊芊和十三因为住在这里，昨晚的心胸非常宽广，容得下他一起睡主卧。 这个房间不像家里，没有儿童床，果果也睡大床上。 不过小姑娘睡着后，就跟不存在一样，不妨碍杨帆他们三人聊天说话，甚至也不妨碍杨帆跟十三做点别的事。 只是辛苦了杨帆的手，他左右手都各有两根手指被十三咬出了牙印。 不给她咬还不行，柳芊芊是大人了，跟果果不一样，睡觉再沉，耳边声响太大，还是会被吵醒的。 锻炼过后，精气神就是不一样，杨帆浑身舒坦，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觉得能打死一头牛，然后全部吃掉。 正看着湖景，身后落地窗被推开，杨帆以为是柳芊芊呢。 十三肯定不会起这么早，昨晚体力消耗有点大，正常早餐是吃不了了。 今天没特别的目的地要去，坐阳台上喝茶一天都可以。 来太湖西山，主要就是想呼吸这里的空气，感受人文自然，与逛街或爬泰山那种旅行不同，需要不停地前进。 “爸爸，我上完厕所啦。”出来的是果果，小姑娘睡脸慵懒，但眼神已经非常明亮，没有以前怎么也睡不够的生无可恋神态。 跑到杨帆面前，小姑娘抱住杨帆大腿，看阳台外的太湖。 “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杨帆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平时她都需要大人喊才起床。 “不知道呀，感觉有座大山压着我，我努力爬啊爬，就醒了。”果果仰头，眨着眼睛看杨帆。 杨帆有些无奈，小姑娘肯定是又被十三或柳芊芊压着了。 这两人睡觉都不太老实，喜欢翻来翻去，动不动就双腿夹人。 杨帆刚才还是因为被十三夹住，睡得不好才醒的。 他下床出来，十三大概没目标了，就去祸祸果果。 “爸爸，我要举高高。”果果仰头对杨帆说道。 “好。”杨帆没拒绝，把小姑娘抱起来，举过头顶。 昨天爬山累的时候，她都不要爸妈帮忙，平时这点小要求，杨帆拒绝不了。 小姑娘的笑声顿时在阳台上传开来，飞过湖面，向遥远的地方奔去。 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画面很温馨。 有一瞬间，杨帆觉得生命很神奇，人生很奇特。 没有遇到十三和果果，他此生定然不会来这里。 过去一年，因为遇到十三和果果，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十三，他认识了柳芊芊，和柳月月谈起了恋爱。 因为十三，他进了电视台。 因为她们，他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文和风景。 假如没有十三，他为了生活，现在大概已经重拾旧业，进娱乐圈，卖身给经纪公司开启纸醉金迷的人生了吧。 也许为了得到更好的资源，会去参加一些饭局应酬，认识到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你馋我的帅气，我馋你的身子，天亮分手都不用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各奔前程。 也可能双方还会回头，再续前缘，甚至有的女人痴情，留了一手，偷偷给他生下孩子。 “杨帆，姐姐上飞机啦。”正跟果果在阳台上玩，吹着湖面上飞来的风，杨帆听到身后传来柳芊芊的声音。 这姑娘穿着白色睡衣，非常丝滑，泛着白光似的，一闪一闪。 “上飞机了吗？飞到魔都再坐高铁过来，中午前能到。”杨帆捏了一下果果的小脸蛋，对她说道：“宝贝，你先回去洗漱，别把妈妈吵醒。” “嗯嗯。”果果提着睡衣裙角，乖巧地回屋去。 柳芊芊已经洗漱完毕，额前秀发有些湿，看到果果回屋把落地窗合上后，朝杨帆走去，张开双臂。 杨帆一把抱住眼前这具曼妙的娇躯，柔软舒适，像是自己身体里缺失的那一部分，找回来了，很满足。 “这里真好！”柳芊芊把脑袋埋在杨帆怀里，拱了一阵子。 白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杨帆怀里拱脑袋。 晚上，杨帆则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她怀里拱脑袋。 “你在的地方，都很好。”杨帆轻抚柳芊芊的秀发，很香，比她的身体散发的香味还要浓。 “嗯，你在的地方，都很好！”柳芊芊仰起脑袋，嘟起嘴巴，意思很明显。 杨帆啄了一口，移开。 “还要！”柳芊芊嘴角翘起，很开心。 杨帆满足了她，就像昨晚他也满足了十三。 “今晚抵达海陵岛，住下来后，我去你房间睡。”怀里的柳芊芊现在身体比之前更加柔软，杨帆则更加硬气。 “不要，姐姐过来啦。”柳芊芊撒娇，她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人，始终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而杨帆，要不是有十三姨，哪可能一直遂她的愿，没走最后一步。 所谓的正人君子，只是相对。 诗人笔下的草，是伟大，顽强不屈的生命。 而在农民伯伯眼里，草是庄稼的祸害，除之而后快。 “那真是遗憾。”杨帆说道。 柳芊芊哼哼道：“姐姐过来，你还不高兴了？” “那不一样，在月月那里，我是高兴的。在你这里，就有点可惜了。”杨帆笑道，也不怕柳芊芊吃醋生气，她是最豁达最好哄最好说话的。 十三年长几岁，心胸都没柳芊芊豁达。 算起来，柳月月最小气，最爱吃醋。 但完全在杨帆的接受范围之内，能这么相处，他已经万分感激，肯定不能嫌弃柳月月耍小性子。 “我今晚不跟姐姐一个房间，你去姐姐那里，我继续跟十三姨和果果睡。”杨帆怀里，柳芊芊面红耳赤，扭了一下身子，想离他身体远一点又有点舍不得。 第533章 给受害者一个生还的机会 一上午，杨帆一行人几乎足不出户，就待在房子里。 果果在里屋和阳台上玩够了，就跑去前庭和中庭玩，自己跟自己捉迷藏。 杨帆看得有些心疼，在这个人与人之间越来越警惕和戒备的年代，独生子女的童年是很可怜的。 他虽然也是家里的独苗，但生长在农村，一直不缺小伙伴玩耍。 果果不是，没有大人陪同，门都不让她自己出，一个人在家自娱自乐。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坐走廊上，看庭院里果果一个人在寻宝似的，杨帆对从里屋出来的十三姨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十三姨自然听不懂，奇怪问道：“小帆，你在说什么？” 杨帆转过头，只有十三姨一个人，透过门窗，里屋没见到柳芊芊，这妮子应该正在抵湖阳台上顶着遮阳伞，躺沙滩椅上，休息或玩手机，亦或是看书。 “我说，我们现在就着手准备要一胎，对果果来说，还来得及，趁她童年结束前，给她一个玩伴。”杨帆小声说道。 十三姨俏脸微红，偷偷往里屋看了一眼，在杨帆旁边坐下来：“那你昨晚还不……” 杨帆脸皮厚，没羞耻心，说道：“谁叫你老反应那么大，等回去。” 十三姨掐了杨帆一把：“你最近跑步锻炼都少了，得先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回去再做个我们两人的食谱，调养三个月后再要。” 杨帆愣了一下，十三当真了啊。 沉吟片刻，杨帆问道：“十三，证没领，婚礼没举办，就……给果果配一个玩伴？” 十三姨点头，很认真：“我等不起了，女人过二十五岁，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我还想跟我的小孩在幼儿园一起玩亲子游戏，拿好名次。” 杨帆握住十三姨的手，再给她一个拥抱，表示安慰，同时也很愧疚。 普通人生存压力大，不得不晚婚晚育。 十三这样的人，不用，可以把优生优育放在第一位。 女子优生优育，年龄段通常认为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之间。 再过两年，十三姨就离开这个范围了。 “好，回去后，我做个菜谱，做个饮食运动计划表，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杨帆把玩着十三姨的手。 十三的手很柔软，肌肤看起来也很有光泽，白皙但不显病态，弹性十足。 杨帆怀疑手感跟柳家姐妹差不多，只是没法让她们坐一块，说我来摸摸，比较比较你们谁厉害。 聊着天，坐着看果果自己在庭院里玩耍，十三姨忽然说道：“奶奶刚才给我发信息了。” “什么信息？”杨帆问道，应该跟他有关，不然十三不会跟他提。 犹豫了一下，十三姨说道：“燕京那里，有个老家伙退了，准备回乡安度晚年。” 杨帆没出声打扰，十三姨继续说道：“他年纪大了，坐飞机对身体有危险，下午离开燕京的火车。” 杨帆点头：“他要来姑苏吗？” “嗯。”十三姨见过那位老人。 对于那些老人，十三姨心存敬重，即便她不喜欢文老太太，但不得不承认，老太太对社会的贡献也很大。 “我们的航线确定了，要改吗？”杨帆问道。 十三姨没回答，说道：“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强暴罪没有死刑。” 杨帆愣住了：“具体原因我还没思考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从实际出发，不会无的放矢。” 十三姨说道：“作为女性，我站在我的角度认为，法院对于这类犯人判刑太轻了。” “嗯，那些伤害，是一辈子的阴影。”杨帆很赞同十三姨的观点。 十三姨又说道：“但立法者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对的。” 杨帆若有所思。 十三姨脸上忽然露出奇异的光彩，说道：“法律要留有余地。这个余地，不是给施暴者，而是给受害者一个生还的机会。” 杨帆当时就震撼了，无法形容。 这个世界上，有的正义感，是过度的。 例如以前大家曾沸沸扬扬地讨论过，是否要给拐卖儿童的罪犯判处死刑，是否要给强暴少女的罪犯判处死刑的问题。 不容争议，拐卖儿童，强暴少女这两种罪行都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罪行当诛。 但在刑法里，这些罪犯就是不能杀。 因为如果给这两种罪行都定义成死刑，那在罪犯犯罪时，当他们发现自己失去生的希望，受害者生还的希望，也会变得无比的渺茫。 这是刑法留给受害人的机会，并不是留给罪犯。 刑法的制定，首当其冲的出发点应该是保护受害者，然后才是让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 “受教了，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杨帆捏着十三姨的柔荑，很幸运，这样万里无一的女孩子，跟自己关系这么亲密。 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杨帆捏来捏去，十三姨说道：“下午从燕京坐火车过来的那位老前辈，年轻的时候就是他推动和完善许多让普通人无法理解，但非常人性化的法律条规，比如刚才我说的那条刑法。” 杨帆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片刻后，他继续给十三姨的手指活络经脉：“看来你心里希望我们在这多耽搁一天。” 十三姨摇头：“十二的贡献，无人能及，我的贡献虽然没十二大，但也不比那些老前辈少，我们是平等的，我不需要将就谁。”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杨帆问道。 十三姨笑了笑：“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知道有那么一位老人想见你，他不应该被人遗忘，至少他想过来见你，你要知道这个事。” “好，我知道了。”杨帆抬起十三姨的手，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生理上，十三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心理上，看到这一幕，她觉得很幸福。 “那你要等那位老人吗？”看着杨帆放下她的手，继续把玩着，十三姨问道。 杨帆捏着十三姨的手指，很宝贝，他不是手控，只是喜欢十三而已。 不仅十三的手、足，甚至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喜欢，经常把它们当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而十三也很喜欢杨帆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她身体的某些部位当玩具。 第534章 我要变态辣 太湖西山，临湖四合院，中庭里。 “既然你们的奉献是平等的，十二的付出更是巨大。”看着一个人在庭院里玩耍的果果，杨帆说道：“那你们不必再多等一天，耽搁行程，我肯定要优先把你们放在第一位。” 燕京告老还乡的那个老人,杨帆不打算见了。 人家也没提前吱声，一切随缘。 没有缘分，那就不强求。 “嗯。”十三姨没多说什么，不耽搁她和果果的旅行计划，今晚就得走。 而杨帆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留下来，他愿意,柳芊芊和果果还不愿意呢，十三姨更不愿意，他跟她们一起走。 “要不，我们现在去爬一下附近的小山？”想到柳月月要过来了，杨帆忽然就觉得心里挺热的，忍不住想邀请十三姨去野外两个人谈谈人生和理想。 此时的主卧抵湖大阳台上，柳芊芊在跟姐姐柳月月通话。 柳月月已经飞抵魔都，并且坐上了准备开往姑苏的高铁。 姑苏没有民用机场，普通人无法乘机抵达，柳月月也不行。 好在魔都到姑苏城的高铁，时长基本上不会超过四十五分钟，最快的那一趟，才二十三分钟。 柳月月坐的这一趟高铁，只需要二十八分钟。 高铁的速度是比不上飞机，但非常安全可靠。 从前总有人鼓吹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这是一个类似钻石骗局的世纪谎言。 按照里程计算，飞机确实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几亿公里才发生一次空难。 按照这个逻辑,火箭和航天飞机最安全,走路才最危险。 航天飞机跑个几次可能都有上亿公里，还不见得有一次事故。 说安全性，应该计算使用次数。 西瓜自己都说了，空中零号的安全性没有十三姨的轿车高，虽然它曾把空中零号当战斗机开，降落姑苏军用机场。 当时听到柳芊芊说空中零号变身战斗机这事时，柳月月很兴奋，也很遗憾，自己没赶上。 以前喜欢到处跑通告赚钱，现在她觉得挣钱一点也不香，只想回老家，跟杨帆在一起。 “杨帆在院子里，没出门吗？”电话里，柳月月询问妹妹。 柳芊芊知道姐姐的意思，撇嘴道：“姐姐，你想让杨帆去火车站接你，是不是？” “我没有。”柳月月当然不能承认了。 柳芊芊说道：“如果你不担心十三姨知道你跟杨帆谈恋爱，他肯定愿意去。”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柳月月一下紧张起来。 柳芊芊满不在乎道：“早晚会知道，我都不担心。” “你当然不担心了，妈妈站你那边，十三姨也是。”柳月月有些小郁闷，毕竟当初是妈妈和十三姨把杨帆介绍给妹妹的。 柳芊芊略微得意，但还是实话实说：“姐姐，说真的，十三姨以前是不站我这边的，她觉得我性格不好，脾气差。”谷髂 “现在呢？”柳月月问道。 想了一下，柳芊芊说道：“十三姨最近夸我变化大，比以前好很多。” 柳月月虽然一直不在山城，但从经常跟妹妹的电话聊天中，也能感觉到妹妹的变化。 妹妹的改变，没有别的原因，杨帆的潜移默化。 以前妹妹还有点叛逆，不想接受妈妈的安排，所以一开始跟杨帆就不太对付。 没想到越接触，就越发现杨帆的独特魅力。 “姑苏那边，现在还有官方人找杨帆吗？”柳月月问道，偌大的高铁商务车厢里，即便是长假，也没坐满人。 主要是票价贵，然后是高铁、动车等火车的车次太多，一票难求的时代过去了。 除非过年那几天，别的时候，即便临时买火车票，都很少有买不到的时候。 “没有了吧，昨晚就走了，今天很清闲。”柳芊芊不是很确定，有没有大佬过来，十三姨才知道，她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第跟着大家起玩的少女。 一个小时前，柳芊芊还收到过柳爸的一条消息，询问昨晚已经传遍大佬圈的《敬亭山》和《西山》的事。 别人传的，自然没有女儿说的靠谱，毕竟女儿一直在现场，主角还是女儿的男朋友。 柳爸柳妈最近特别关心柳芊芊感情的事，经常询问她跟杨帆有没有准备结婚的打算。 柳芊芊心里是很慌的，只能装作很害羞的样子，说还太早。 “芊芊，你真的还没跟杨帆那个过？”站起来，看了一眼前后，坐下来，躲跟小包间似的座位里，柳月月小声问道。 听到姐姐的话，柳芊芊也连忙仰起上半身，望向身后的落地窗，看到没人，她才小声说道：“没有啊，为什么问这个？” 柳月月不知道是觉得可惜还是什么，心情有点复杂。 认真想的话，她倒是希望妹妹和杨帆走过那道门，这样她才可以学习点经验嘛。 反正关系已经是这么个关系，谁先上无所谓了。 这么一想，柳月月对杨帆还挺愧疚的，感觉是她们两姐妹在玩弄他的感情，而不是他占她们姐妹俩的便宜。 “想想你跟以前的变化还挺大的，所以问问你。都说那样以后，女孩子对男朋友很死心塌地，能持续很长时间。”柳月月说道。 “我才没有对他死心塌地，他不稀罕我了，我照样也不稀罕他。”柳芊芊故作坚强小声说道。 柳月月也不点破妹妹的心思，死要面子。 “对了，姐姐，上次在十三姨家，我没告诉你，杨帆可坏了。”顶着巨大的遮阳伞，躲在阴凉里，吹着湖面上拂过的清爽之风，手机放一旁桌子上，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柳芊芊跟姐姐聊天很轻松愉快。 现在的状态就很好，有小孩就不那么自由了。 看看十三姨，出门玩即便不带着果果，也会一直惦记着，担心小姑娘吃不好睡不好，无法做到像她现在这样，无拘无束，潇潇洒洒。 “杨帆怎么了？”柳月月问道。 柳芊芊悄悄摸摸说道：“上次在十三姨家吃烧烤，杨帆烤肉的时候，问我要微辣还是中辣特辣，我说要变态辣，然后他一边刷辣椒，一边摸着我的屁股，问我够不够变态。” 第535章 日光如注 这是一趟开往金秋的列车，虽然窗外还是盛夏的光景，五光十色。 但翻开日历，就能发现，这是盛夏的余晖。 长假过后，秋天就要来了，天高气爽，秋叶静美。 不管前方是盛夏还是凛冬，柳月月都万分欢喜，因为前方有个想见的人，在等着她。 他没来车站接她，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只要他是喜欢她的，她就不会去在意那些小细节。 况且如果不是十三姨和果果在，他一定会早早在车站出口翘首盼望，等待她的到来。 自己的职业，往后还会东奔西跑，常年在外。 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从外面回来，他双手捧花，微笑着站在出站口等候。 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感动到哭鼻子。 这么想着，列车广播响起，火车到站。 戴上渔夫帽，遮上太阳镜，背好双肩包，扯出行李箱拉杆，柳月月走出豪华的商务车厢。 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坐过一个奔赴向爱情的女孩子，倾国倾城。 踏上站台，空旷的感觉袭来，一条条笔直的铁轨伸向远方。 此时的柳月月终于体会到杨帆说过的一句话：“喜欢你，我喜欢上了明媚的忧伤。” 当时她不太理解，即便他再次解释：“身后是青春散去的忧伤，前方是明媚的未来。” 出站来，全副武装的柳月月，右手拖着行李箱，举目张望。 杨帆是没来接她，但有人来接她——四合院的管家。 管家是女管家，妹妹发过照片给她，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听说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不知道对方嫁人了没有。 只是张望了一会儿，柳月月便找到了那位女管家。 对方正举着一个牌子：明月几时有。 这是暗号，对上了。 再看举牌的女孩子，样貌也对上，柳月月便朝管家走去。 而女管家也早就看到柳月月，不是她认出了柳月月，而是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太独特。 至于是什么气质，只怪她书读得少，只能说，气质非常好，很吸引人。 气质跟颜值干系不大，只跟身材，跟打扮，跟言行举止有关。 柳月月就那么默默走路，就能让人产生赏心悦目的欢喜。 当柳月月走到女管家面前后，女管家才意识到，这人应该就是自己要接的人。 “你好，我是柳月月。”拎着行李箱走到女管家眼前后，柳月月摘下太阳镜。 女管家顿时瞪大眼睛。 四合院里的柳芊芊，怎么跑这来了？ 匪夷所思！ “我们走吧。”柳月月也不觉得奇怪，女管家自然是见过妹妹，把自己当作妹妹很正常。 “哦哦。”女管家回过神来，立时帮忙拿行李，然后在前面带路，抱歉道：“你跟芊芊小姐是双胞胎吧，也太像了。” 来之前，女管家是知道自己来接柳芊芊的姐姐，但不知道姐妹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要不是刚才柳月月的衣着和走路的姿势，跟柳芊芊有区别，女管家早就第一时间认为柳月月是柳芊芊。 “嗯，听说是同卵，所以长得像。”柳月月声音很温柔。 还好声音不像，女管家笑道：“同卵只是长得像，你们这是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柳月月跟女管家坐上专车。 温柔的女孩子，此时内心却是热热的，离见到男朋友，更近了，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 这时，坐前排副驾的女管家，伸手摁下一个按键。 后排，柳月月登时把投向窗外的目光转回来，她听到了一段音乐。 “阿刁住在xz的某个地方 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阿刁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 打一壶甜茶 我们聊着过往 ……” 听前奏的时候，柳月月就美目微闪。 等听到歌声，她鼻子瞬间就红了。 他说他不会出道，录歌只会唱给她听。 “阿刁你总把自己打扮的像男孩子一样 可比格桑还顽强 阿刁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 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 简单的回答 明天在哪里谁会在意你 即使死在路上 ……” 望着窗外的日光，柳月月眼中闪烁。 日光如注，我独自一人，感动了所有风和日丽。 在这之前，她没听过杨帆唱这首歌。 他很神秘，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即便相恋这么久，她依然看不到他身后世界的尽头。 那是一个广袤无垠，绚烂多彩的世界，他每天都能给她展现出一角。 仅仅一角，就已经能让她流连忘返。 “命运多舛 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 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 你是阿刁 你是自由的鸟 ……” 想起刚出列车，站台上自己一人眺望远方，柳月月的心变得更加柔软。 他能让她隐藏的热情喷发，也能让她遗忘的记忆回归，更能让她感觉到生命的美好。 归心似箭的心情中，车子驶上太湖西山。 四合院里。 “十三姨，我带果果出去转转，饭点回来。”杨帆穿好鞋子，大声跟里屋的十三姨说道。 “去吧。”正在收拾行李，未雨绸缪的十三姨回应道。 杨帆带孩子，她很放心。 十三姨觉得，杨帆应该去当老师，那是学生的福音。 老师对学生的影响，非常巨大。 灵魂工作者，不是谁都能胜任。 像她听过的一个关于老师的故事。 这样的老师，很稀缺。 一次婚宴上，一位身价过亿的老板认出了他的小学老师，于是礼貌地上前打招呼：“老师，您还认得我吗？” 老师看了看老板，抱歉道：“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我是当年偷同学钢笔的那个。”老板惭愧道。 老师再看老板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老板又说道：“当时您让全班同学面对墙壁站着，然后让我们蒙上自己的眼睛，您一个个搜查我们的口袋，当您从我口袋里搜出钢笔时，我还以为您会处罚我，我从此抬不起头来，可是偷钢笔的事，您从来没有提过。” 闻言，老师恍然大悟，笑了笑说道：“我怎么能记得呢，我当时也是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啊。” 老板听完热泪盈眶，紧紧拥抱着自己的老师。 第536章 梦想是不会发光的，发光的是追逐梦想的我们 日过西山，很辣眼睛，不能直视。 这是当午的西山，阳光很炽烈，杨帆撑着一把太阳伞，甚至还戴上了墨镜。 眼睛遮上墨镜，人看起来有一种酷酷的感觉,即便这个人本来就丑。 戴上口罩，只露出眼睛，人也变得顺眼多了，尤其对长得丑的人来说。 这就是所谓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之美，通俗说法就是朦胧美。 “爸爸，妈妈不在,我们去村里买冰激凌吃吧。”刚走出四合院大门,戴着儿童太阳镜，抓着杨帆衣角,跟在一旁的果果仰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撑着伞的杨帆低头，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笑道：“好，我们这就去买，回去谁也不许透露出去，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伞是四合院提供的，天堂牌子，很宽大，遮住一大一小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要是下雨天，再刮点风，就难说了。 只是挡阳光，这把伞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四合院的服务很周到，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收到消息,知道杨帆一行人有小孩,便在四合院里放置了很多玩具，其中就有木马骑。 冰箱里,甚至还有小孩爱吃的雪糕、冰激凌等夏季冷饮。 虽然冰箱里有冷饮，有果果最爱吃的冰激凌，但一是十三姨一直看得很紧，小姑娘没机会出手，二是小姑娘觉得，外面买的冰激凌，更好吃。 “嗯嗯，我和爸爸的秘密，谁也不告诉。”果果主动伸手，抓住杨帆的大手，让他牵着走。 大手牵小手，柔柔嫩嫩的，还有些凉快，杨帆很想把小姑娘抱起来，但他没有。 再爱孩子，也得放开他们，让他们自己去体验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残酷。 太湖的总体开发程度很低,西山也不例外，走在其中,就感觉走在普通的乡间小道上，杨帆有些失望。 还不如在老家呢，雀落人间，江山错落有致，很有层次感，就像他的演技一样。 村庄改造欠缺，影响岛容，但这不影响杨帆的心情，因为有果果在他身边。 四合院里，还有可御姐可少女的十三姨，和最简单不计较的柳芊芊。 更重要的是，柳月月马上就要到了，正在从火车站赶来的路上。 最近每天跟十三姨和柳芊芊见面，卿卿我我，特别想柳月月，杨帆没觉得自己这是喜新厌旧，才那么期待柳月月的到来。 他只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接受自己的这种“负心薄幸”。 柳月月身上的味道，还有她的气质，是她独有的。 外表上，她跟柳芊芊是几乎一个样，但脱掉后，她的内在跟柳芊芊完全不同。 她的温柔与羞涩，是另一种风情。 总之，一句话，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 这么久没见，杨帆很她。 西山外。 柳月月乘坐的专车，正马不停蹄地驶向西山岛。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专车跨越一座座大桥，终于进入西山岛，沿着外道继续行驶。 “月月小姐，还有三分钟，我们就能到了。”副驾上，女管家回头对柳月月笑道。 这个女孩子，给女管家一种很温柔贤淑的感觉，与柳芊芊是迥然不同的两种。谷蜐 这种女孩子，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型老婆，连女人都羡慕、喜欢。 男人喜欢的小鸟依人，不是指身材上，而是指性格上。 这种性格的女生，很依赖男人，主见少，还不会拒绝人。 像那种虽然也有爱情在，但亲个嘴都老拒绝自己男人的女孩子，男人的幸福指数非常少。 男人喜欢那种能哄骗到野外，然后半羞半拒，但最终妥协的女孩子。 她们的欲迎还拒，比主动出击的女孩子要迷人至少一百一十七倍。 最让男人反感的是那种至死不从的女人，她们解释说爱没有消失，男人都是不信的，不管有没有真的消失。 “快到了吗？”柳月月的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了，如夜晚的星辰，闪烁着照耀整个星辰大海的光。 这让女管家想到了昨晚吃晚饭的时候，在餐厅外等候召唤，她听到的杨帆说的一句话。 他说，梦想是不会发光的，发光的是追逐梦想的我们。 看到柳月月，女管家终于深切体会到了杨帆说的这句话。 这是一个会发光的女孩子，即便她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 “是的，不过你可能要在这里下车，行李我先帮你带回去。”车行驶到村口，女管家让司机把车停下来。 柳月月一下有些紧张起来，望向窗外：“为什么？” 现在的骗子太多了。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能且敢拐骗她的人，还没出生。 十三姨安排的人，不可能会拐骗她。 女管家打开车窗，望向里头的村庄，对柳月月说道：“月月小姐，我去接你之前，有人告诉我，你从这里下车往里面走七八十米，再往右拐，就能看到一个休闲区，里面有你想见到的人。” 柳月月立刻推开车门，从后排下来，只拿着一个小包包，双肩包和行李箱放车上。 看到柳月月头也不回下车，朝村里走去，女管家一脸羡慕。 她也曾千里迢迢赶去见爱情，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的柳月月。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么的义无反顾。 年轻真好，有的人，只在那短短几年，就燃烧掉了一生的激情。 幸运的人，则相濡以沫，不幸的人，就如她现在这般，有机会就嫁给权贵，而不是爱情。 爱情就像艺术，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但如果有艺术，生活的品质直接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因为艺术里，有无限的可能。 村口林间休闲区里。 阳光正烈，但林荫下很凉快，这里仍然是太湖清风笼罩的范围，无孔不入。 “爸爸，我刚才想把冰激凌给那个衣服破烂的人吃呢。”果果坐在滑梯上，吃着冰激凌，对下面的杨帆说道。 刚才，父女俩碰到了一个乞丐。 手里提着装冰激凌的塑料袋，杨帆对果果说道：“不急帮助他们，你现在只要好好读书，将来让他们都有工作。” 说着话，杨帆若有所觉，回头看去。 第537章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让他们都有工作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杨帆已经不再感到彷徨。 只因为眼前这个女孩，还有四合院里的那两个女孩。 柳月月的感觉也一样，眼前的男人，花儿一样的少年。 真优秀！ 带孩子都是那么的出色，居家必备。 这么一想，让他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自己出去工作赚钱，一点也不辛苦了。 若有必要，再给他买车买房，也理所当然。 小孩子天性善良，看到乞丐不会跟成人一样，第一反应是嫌弃，远离。 果果想帮助乞丐，杨帆没泯灭她的善良，但也不支持她随意释放她的善意。 有的乞丐，比辛辛苦苦踏踏实实工作的上班族有钱多了。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让他们都有工作。”这是柳月月听过的，教育小孩子最有力的一句话。 “美女，你好！”看着一袭白裙，宛若山涧一股清风的柳月月，杨帆笑了起来。 柳月月俏脸上也立即绽放笑容，可与天上的太阳齐辉，很灿烂。 看到柳月月，果果也是眼睛一亮：“月月姐，你好啊。” 所有认识柳月月和柳芊芊俩姐妹的人里面，只有小姑娘从来不会认错她们。 连现在的杨帆，姐妹俩不说话不显山露水，他有时都得仔细观察试探一下，才分得出她们姐妹俩。 “果果你好！帅哥你好！”柳月月朝杨帆和果果走去。 杨帆张开双臂。 柳月月红着脸走近，然后紧紧抱住杨帆。 她不是害羞，是激动。 有一句话说，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生命突然复苏。 这种情况下，一眼的威力都能这么大，一个拥抱的威力，自然不会弱，甚至更厉害。 事实的确如此，这一个拥抱，柳月月感觉拥抱了整个世界，很满足。 杨帆也觉得流落在外的灵魂回归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愈发完整。 “真好！”闻着柳月月身上传来的清香气息，杨帆在她耳边低语：“希望能一直有这种感觉，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这样抱着你。” “嗯。”柳月月脑袋摩挲着杨帆的脸，闭着眼，很享受。 果果对男女感情不感兴趣，也不好奇，当作没看见，一边吃着雪糕，一边玩自己的。 中间，杨帆还支开小姑娘，让她把快融化了的雪糕拿去村里换冰冻的回来，五个换三个，老板答应得爽快。 坐秋千长椅上，晃着那双修长圆润的美腿，吃着雪糕，柳月月对一旁的杨帆说道：“杨帆，你看过育儿书吗？” 杨帆也在吃雪糕，奇怪问道：“没看过，怎么这么问？” “你很会教小孩子呀，我以为你看过不少育儿书呢。”柳月月眼神崇拜。 “我也曾经是小孩子，所以会一点很正常。”杨帆笑道。 “我也曾经是呀，我就是不会教小孩子。”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你看，果果都不太愿意跟我玩。” “不止你，果果也不喜欢跟芊芊玩，尤其是十三姨。”杨帆安慰道。 “我们都不会教小孩子吗？”柳月月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 “确实不太会，不过没关系，我会就行。”杨帆握住柳月月一只手，这秋千晃来晃去，他有点晕，但柳月月喜欢，他便时不时腿蹬地，让它保持荡起来。 “嗯嗯，我和芊芊负责赚钱。”柳月月挺起胸脯，努力让自己有存在感，不能孩子不会带，家务不会做，钱还不会挣。 “可以，分工明确，我接受。”杨帆亲吻柳月月的手背。 柳月月笑得很开心。 男主内，被主外的女人嫌弃，是因为他们真没有赚钱的本事。 杨帆不是，他不想赚而已。 况且他也不是不挣钱，只是挣得没柳家姐妹那么多，可能一年也就百八十万吧。 再说了，他上次只是给妈妈指了条路，出了几个点子，妈妈就西征帮同阵营的人赚了数千亿，个人更是拿到上百亿。 知道这事的人，谁还会看不起杨帆吃软饭？ 柳妈巴不得小女儿把杨帆养在金屋里，别让他出去上班了。 文老太太更不愿意杨帆这样的人下海，孙女是科技颠覆世界，杨帆则很有可能会颠覆市场经济。 现代社会，科技是一种武器，经济手段更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看到果果这么可爱，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帮助需要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柳月月忽然说道。 “嗯，帮助别人，也是在帮助自己，一个拥有善心的人，早晚会有善果。”杨帆很认同柳月月的想法。 接着，他给柳月月讲了一个小故事。 女人在肉类加工厂上班，一天去冷库检查，门意外被锁住了。 她喊着，敲打着，没人听得到。 四个小时后，接近生死边缘，一位保安打开了冷库的门，救了她。 女人得救后，保安说：“是你救了你自己，我在这工作了十五年，每天进进出出几百人，只有你每天上班向我问好，下班说再见。今天见你问好，没说再见，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故事讲完，柳月月美目流光：“这是真事吗？” “是真事，可能有点偏差。”杨帆笑道：“保安或许没在工厂里工作那么多年，女人或许并没有每天都会问好和说再见。” 这时，健身区里来了一家人，一老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两个十岁不到的一男一女小孩子。 姐姐身上穿的衣服很破旧，弟弟穿得则很光鲜。 两姐弟抢着玩器材，弟弟一哭，姐姐立即被那个老人责骂，说她不懂事，不会让弟弟。 姐姐被说得不敢再玩，妻子很生气，对老妪说道：“妈，你别老说小舞，是小昊看见姐姐玩什么就抢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不说小舞也行，你们再生个孙子，我赖得再管他们姐弟。”老妪理直气壮道。 “养不起，你又没有退休金，养两个我们都很吃力，再生一个只能吃土。”妻子拒绝了婆婆的提议。 “那是你们没本事，现在有钱谁不要三胎？没钱的都敢要，就你们怂，没出息。”老妪很不满。 第538章 医者不自医 这一家人来健身区后，果果本来想跟那两个小孩一起玩的，但老妪一点也不和善的样子让她退怯了，悄悄跑过来，问杨帆：“爸爸，重男轻女是什么意思呀？” 看了那个老妪一眼，杨帆解释道：“意思是,重的男孩子拿，轻的女孩子拿。” 果果很开心，说道：“爸爸，那我想要个弟弟。” 杨帆很欣慰，别人家的大娃都不想爸妈要二胎三胎，自家大娃反而鼓励爸妈要二胎三胎，说明他的教育非常成功。 “那得问你月月姐啦，她点头才行。”杨帆笑道。 柳月月红着脸，她还没被杨帆彻底污染过呢,就谈生宝宝的事，羞人。 “问妈妈也可以呀。”果果说道。 柳月月忍不住笑着问道：“果果，你妈妈会同意吗？” “妈妈同意，月月姐你同意吗？”果果问道。 柳月月被问住了，羞涩道：“你得问你爸爸。” “走吧，回去吃午饭。”杨帆起身，领柳月月和果果回临湖四合院。 一把遮阳伞，遮住了天空。 伞下，三人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 长假是个好日子，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 回到四合院，厨师已经在厨房做饭，柳家姐妹见面，柳芊芊抱着姐姐好一会儿才舍得分开。 姐姐一来，二对二,柳芊芊底气足了。 之前总感觉自己一个人在撑着,十三姨有果果,虽然果果没站十三姨那边的意思。 跟妹妹说了会儿话后，柳月月进主房找十三姨打招呼。 此时的十三姨正在抵湖阳台上，悠闲地吹着湖风，偶尔走出遮阳伞，晒晒太阳。 杨帆说了，要准备给果果生个弟弟妹妹，现在就得开始备孕，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十三姨。”走上阳台，看到十三姨，柳月月跑过去，像个小妹妹见到姐姐，抱着十三姨撒娇。 “芊芊等你好几天了。”分开后，十三姨坐下来，笑着跟柳月月说话。 果果翻着小桌子上十三姨新拆的防晒乳液，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呀？” “防太阳晒伤，今晚到十里银滩后，明天我们都用得上。”看到果果想拿走玩，十三姨连忙喊道：“别拿去太阳底下玩,拿回来。” 果果把防晒乳液拿回来,放桌子上，疑惑问道：“妈妈，这个东西真的有效吗？” 十三姨说道：“没用我买它做什么？” 果果说道：“它连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怎么帮我们啊？” “它帮自己什么？”十三姨问道。 果果说道：“你都不让我拿它去太阳底下玩，它怕太阳不是吗？” “去玩你的，别跟我待一块！”医者不自医，十三姨懒得跟果果解释，将小姑娘赶走。 午饭点到后，一家人前往餐厅，坐下来后，看了一眼给大家盛汤的女管家，柳芊芊忽然问杨帆道：“杨帆，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杨帆扶着椅子，让果果爬上来。 “如果我有一个养鸡场和一个鱼塘，鸡长大该上市卖了，但鸡市不容乐观，卖不出去，鱼市则很受欢迎，可池塘里养的鱼因为意外几乎全部死光了，这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杨帆疑惑，柳芊芊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女官家则精神一震。 这是她在老家的哥哥面临的问题，之前她跟家里打电话，柳芊芊在一旁听到了。 “你的养鸡场和鱼塘开在村里还是市郊区？”疑惑归疑惑，杨帆还是准备回答柳芊芊的问题。 但回答之前，得需要知道一些前置条件。 柳芊芊看向女管家：“小美姐。” 小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回答道：“市郊区。” 杨帆这才知道，这是小美面临的问题。 “小美姐，你们那里钓鱼的人多不多？”杨帆转去问小美。 想了一下，小美说道：“多的，我哥那个鱼塘，每年都在把鱼塘里的大部分鱼回收后对钓鱼人有偿开放，去年我去过一次，钓鱼的人挺多的。” “那今年鱼塘开张，收费可以提高一点。”杨帆说道。 柳芊芊奇怪，看向小美：“小美姐，你哥家鱼塘的鱼是快死光了吧？” “嗯。”小美也疑惑地看着杨帆。 鱼塘没鱼，为什么收费还要涨？ 杨帆不紧不慢说道：“我刚才听得很清楚，知道鱼塘里压根没几条鱼了。没关系，你可以让你哥涨价的同时，附加一个不事先告知消费者的福利，凡是没钓到鱼的，就送一只鸡。” 小美眼前一亮。 这么一来，即便花了更多的钱，却钓不到鱼的人，回去的时候每人拎着一只鸡，应该都很高兴，觉得老板够意思吧。 “可行吗？”柳月月不懂就问。 杨帆点头：“这个方法叫去库存，一举两得，还能跟钓鱼爱好者互利互惠。” 小美心服口服，不愧是大人物，随便出一个点子，她就觉得，哥哥今年可能不但没损失，还有可能赚了。 “记住，这事别让外人知道，尤其是看鱼塘的大爷。”杨帆提醒道。 “看鱼塘的大爷是我爸，没事的。”小美开心道。 “行吧，开饭开饭。”杨帆哈哈一笑。 岭南。 十里银滩这里，已经聚集了岭南的一群大佬。 “这里真不错，我觉得我们要发了！” 山上，一位大佬心潮澎湃，看着下方的十里银滩。 十里银滩气势磅礴，但大佬们不是诗人，让他们形容眼前的景色，大概就是“白色的波浪一层又一层，前赴后继拍在沙滩上”“大海的浪非常浪，不知疲倦地哗哗向前冲”“大海啊全是水”…… 这里的银滩的确很漂亮，虽然肉眼可见的海浪或许没有十里那么长，但看起来非常的壮阔。 有的大佬去过太湖，那里没什么人文气息，也没什么秀丽的风景，但杨帆居然能从那里截取到永生之气。 这么一想，杨帆来他们十里银滩，不可能空手而归吧。 他极有可能震古烁今，留下千古奇诗。 “真期待，小杨他们今晚飞过来是吧？”有位大佬问道。 “嗯，飞军用机场。”有位大佬笑道。 海陵没有民用机场，这也是为什么这里风景虽好，但外地游客相对不多的主要原因。 第539章 枫桥夜泊 南下的一列火车上。 这趟高铁始发地为燕京，终点为姑苏城北站。 “阿伟，小杨还在姑苏吧？”离姑苏城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商务车厢里，江老询问贴身陪同自己告老还乡的孙子。 在燕京扎根几十年，他的后人，几乎都随他迁往了那里。 但退休后，江老却不想待燕京了。 他想回老家。 父母的坟，在老家。 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时间陪父母。 现在，他有时间了。 还有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余生，都可以拿来陪父母。 “爷爷，你等等，我问一下。”阿伟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挂断，阿伟笑道：“爷爷，杨帆还在姑苏。” 虽然电话不是打给杨帆的，但阿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知道，杨帆一行人还在不在姑苏。 “在也没用，我们赶不上了。”江老望向车窗外，有些惋惜。 列车奔驰的速度非常快，如祖国向前的脚步，匆忙而稳健。 迟疑了一下，阿伟离开座位，到车厢相交处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阿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爷爷，我们虽然赶不上，但杨帆知道您要去姑苏，叫人转告了一声，让我们去枫桥一趟，有惊喜。”坐爷爷身边，阿伟笑着对江老说道。 “哦？”江老精神一震：“什么惊喜？” 莫非杨帆有心，跟对王亭山一样，让他也入画？ 阿伟笑道：“我也不清楚，去了就知道。” 日暮西山后，这趟列车终于停靠在姑苏城北站。 之后，入住酒店，江老等不及吃晚饭，便着急去看杨帆所说的那座桥。 而杨帆一行人，此时已经登机，准备飞往海陵。 他没有为江老停留姑苏，选择行程不变。 阿伟对此是有些不满的，爷爷一大把年纪了，告老还乡之时特意经过不顺路的姑苏城，只为能见杨帆一面。 结果，杨帆并不理会，继续他的长假之旅。 “江老，那座桥我们跟小杨游玩的时候经过，当时他们还在桥上拍照留念呢，他今天离开西山的时候，说家国天下，他无法做到全部，只能顾家，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然后给我发了一张桥上拍的照片，说可以带您去看看，我不知道什么用意，但想想应该有惊喜，小杨不会无的放矢。”王亭山现在是姑苏城的红人，负责接待江老，一起乘车前往靠近妙利普明塔院的那座桥。 照片里，占据篇幅最多的是古桥的一面墙壁，剩下的河景，天空，大地等，篇幅少得可怜。 江老一行人抵达古桥之后，已经是万家灯火，古桥横跨河道上。 姑苏城的桥很多，仿古桥梁数不胜数。 这座拱桥，在姑苏城普普通通，但因为杨帆的一张照片，让王亭山等人觉得，它似乎有了灵性。 古桥不但小，车马也很少经过，它不是主干道上的桥梁。 站桥上，江老一行人对着照片，找原景。 找到后，几人来回打量，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远景近景，甚至旁景，几人也查看了一番。 “没有字吧？”阿伟奇怪问道。 王亭山摇头：“小杨不会刻字，虽然这座桥不是古文物建筑。” 说着，王亭山双手扶栏杆，往河道下方看去。 这一看，他眼睛亮了起来。 栏杆墙壁向外的那一面，有个凹糟，凹糟里，塞着一张儿童卡片。 王亭山连忙探出半边身子，伸手把儿童卡片从凹糟里取出来。 旁边的人起初看吓了一跳，直到看到王亭山手里捏着一张卡片。 “亭山，这是什么？”江老询问道。 阿伟也好奇地把脑袋探过去看。 卡片很漂亮，应该是属于小孩子玩的东西。 “江爷，是小杨留给您的。”看完卡片上的字，王亭山惊叹，把卡片交给江老。 他惊叹的不仅仅是卡片上的字，还有杨帆的随性和豪放。 此外，王亭山甚至觉得，杨帆可能还在别的地方留下字，只是没人知道。 就像这张卡片，如果不是王亭山今天跟杨帆提起江老过来的事，杨帆大概也不会给他那张照片，他和江老便不可能知道这里藏有字。 而这张卡片，王亭山确定，早在今天之前，杨帆就留下来了。 因为杨帆今天一直待在太湖，没来过市区。 “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江老眼睛死死盯着卡片上的字，没有龙飞凤舞之力，但其间的随性和张扬一览无余。 “小杨他们一家前晚住这附近，那时冷空气还没消退，秋冬似的，早上起来能看到霜。”王亭山感叹，不知道杨帆是有意还是无意，江老真名“江枫”。 “意外之喜。”目光久久放在卡片上，收回来之后，江枫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看到《枫桥夜泊》后，阿伟对杨帆再无不满。 哪天路过山城，一定专程去拜访感谢一番。 很快，燕京圈的大佬们就看到了杨帆留给江枫的字。 “老姐，你提前跟你孙女婿打过招呼了？”有大佬问文老太太，今天姑苏城传来的这篇字，背后的奇妙让人云里雾里。 “没有，我只跟十三发了条信息，说老江想见小杨很久了，今天路过姑苏城。”文老太太也摸不着头脑。 收到那边的消息，她感觉听故事似的，一点也不真实。 这个杨帆，太恃才放旷了，一篇充满灵气的诗，随随便便就放到闹市一座桥上，如果江枫今天不过去，如果她不跟孙女说这事，这篇字，大概会永远藏在那座桥里，不见天日。 想想文老太太就一阵后怕，这是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空中零号。 十二的专机已经冲上万米高空。 飞机上有厨房，杨帆在准备亲自下厨。 离开时，小美姐送了他们几只野生放养的家禽。 飞机上，杨帆让柳芊芊和柳月月去宰只鸭做下酒菜。 两姐妹不敢，跟杨帆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讨不过，便只得去逮了一只，放完血一脸骄傲地提过来。 看着这只野禽，杨帆问两姐妹：“你们宰它的时候，它有叫唤吗？” 看了姐姐一眼，柳芊芊说道：“叫了。” 杨帆问道：“你们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柳家姐妹疑惑：“不知道啊，它说什么了？” “它在说，我是鹅，我是鹅。” 第540章 最后一站 万里高空之上。 空中零号呼啸着飞向目的地，底下是一片浩瀚的云海，上空是一片无垠的星空，一轮圆月斜挂天际之上。 房间里，十三姨坐在窗口，捧着一本陈旧的笔记本，看着机舱外这唯美的一幕。 她终于切身体会到杨帆说过的一句诗：海上升明月。 那轮玉盘一般的圆月，仿佛是从云海里跳出来的，月光下，云海的雄起壮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面前。 “真漂亮！”杨帆站十三姨旁边，看着窗外的美景。 坐“飘窗”上的十三姨扭过头来，眼角瞥见房间门是关的，放下本子，伸手环住杨帆的腰，一边侧脸贴在他身上，继续看窗外的明月与云海：“我们真幸运！” “是的，很少有人能欣赏到这种风景。”杨帆点头，她跟十三姨最默契，即便关着灯，不用手，任何地方，任何姿势，齿轮都能迅速完美契合。 虽然柳家姐妹跟杨帆还没一起合作过这种项目，但想想就知道，短时间内，达不到他跟十三的那种默契。 “饭做好了吗？”看着窗外，十三姨问道。 “快了，在炖鹅肉，需要点时间。”杨帆低头，抚摸十三的秀发。 “月月和芊芊呢？”十三姨问道。 “在外面陪果果玩，本来是要吃鸭肉的，准备宰的时候，想让她们姐妹体会一下自己动手的乐趣，但她们把鹅当成鸭给宰了。”杨帆笑道。 十三姨笑了笑：“没想到她们敢自己动手，我就不敢。” 杨帆说道：“如果十二在，你也会敢跟她一起做这种事的吧。” 十二已经不是禁忌，不能提，十三姨现在能坦然面对，笑道：“嗯，真有可能，两个人胆子总会大一些。我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待一块，都没骑过电动车，有一次看到十二城里来了一辆电动车，钥匙没拔走，我就骑了上去，十二坐我后面，一起溜了出去，开上大马路……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哈哈，你们两个，一个敢开，一个敢坐。”杨帆低头，捧着十三的脸蛋。 嘴角含笑，她依然惊艳，美得不可方物。 “你快出去，没时间。”感觉到杨帆身上发生的变化，十三姨忽然推开他，脸上红扑扑的。 杨帆叹气，为什么一觉得十三姨美不胜收，就起兽性呢？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子的，没污染十三姨之前，看到十三姨，多数时候，他只觉得十三姨神圣不可侵犯。 现在，他对十三动不动就兽性大发，越来越无耻。 不过这种无耻，也就他和十三姨知道。 十三姨并不觉得这是无耻，还很喜欢。 “不急，还要闷一会儿。”杨帆没出去，但也打消了要动十三姨的心思，时间确实不够，总不能两三分钟就搞定吧。 “那也不能。”十三姨继续推开杨帆，时间不够，她会比杨帆还难受。 “不动你。”杨帆目光落在旁边的旧本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我妈以前的一个笔记本子。”十三姨拿起来：“不知道怎么到了十二这里。” 杨帆看过去，原来是文妈怀十二和十三的时候，做的每天食谱记录。 【某年某月某日 早餐：大半碗瘦肉粥+两个小肉包（七点半前结束）牛奶+鸡蛋一个（八点多吃完）。 加餐：小碗茼蒿（十点多）、半个小时后吃半个苹果。 吃钙片补维d+多维生素+补血。 中餐：鲫鱼萝卜汤+莴笋丝+胡萝卜红椒木耳菇炒鸡蛋+酸醋土豆。 加餐：一个芒果。 晚餐：蘑菇炒排骨+带鱼+凉拌青瓜+白菜金针菇火腿肠汤。 加餐：250ml牛奶+一杯柠檬蜂蜜水+鱼油。 反思：吃饭时间安排越来越好，以后坚持把坚果水果维d牛奶等有序吃完，整个人会很舒服，宝宝们也会觉得舒服。 加分项：多晒了太阳，补维d，让两个宝宝健康成长。】 只看了一页，杨帆有些沉默，妈妈身体不好，怀他的时候，做的事，经历的苦，只会比文妈更多。 “十二跟我妈一直没什么感情，因为她对我妈没什么印象，可能她想通过这些来感受妈妈对她的爱吧。”十三姨放下笔记本子。 杨帆想说些什么，十三姨对他说道：“一起出去吧，我饿了。” “嗯。”杨帆整理了一下衣服啥的，率先走出房间。 民航客机，乘客带打火机上飞机都不行，空中零号是自家的，没这个限制，不光能带打火机，甚至还能做饭。 杨帆一家五口就在飞机上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等吃完，飞机刚好俯冲而下，准备降落在距姑苏城三千多里外的海陵军用机场。 其实空中零号可以抵达海陵更早一些，不过既然路途中有风景，有晚餐，就没必要赶时间了。 此时的海陵军用机场，虽然是大晚上，但灯火通明。 十二是军中之神，不只局限于某个军区，听说她的座驾过来，一大推人全副武装，等待检阅似的，在停机位旁等候。 皎皎明月，今晚特别圆，比十五的时候还要圆似的，以致郊区的明灯在这轮玉盘面前显得很无力。 空中零号降落在跑道上的时候，还没滑行进机位，杨帆一行人就从窗口看到了机位旁边的阵仗。 柳月月有些紧张和激动，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只听妹妹之前说过，杨帆他们几人抵达姑苏城时，排面也很大。 “又这么多人。”十三姨很不喜欢，很难想象十二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十二每次出行，也差不多这么大的阵仗。 就算一年一度的度假，她去的地方，也会有人提前布置好一切，不管是饮食还是居住和游玩的地方，面面俱到。 十三姨就不喜欢这种排面，但又拒绝不得。 谁叫她之前答应了老太太，让老太太来安排衣食住行呢。 之所以答应，十三姨也有点希望通过外部压力，激发出杨帆的创作灵感。 没有外部压力，平时生活中，杨帆是也会金句频出，但向来都不是完整的。 “这一次，题字有压力吗？”舱门打开，站舷梯上，十三姨问一旁牵着果果小手的杨帆。 第541章 当世界上不再有人记得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 “先看看吧。”杨帆没给十三姨肯定的答复，看着下方的人群。 在十三姨有些失望的时候，杨帆又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线头穿不进针孔的时候，用嘴巴润一润，就进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让这些热情的人失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懂。” 一股暖暖的气流，一阵一阵的，钻进身体里，十三姨的耳垂无法控制地泛起一层红云。 后面的柳月月和柳芊芊听不到杨帆说什么，也不觉得杨帆跟十三姨这么讲悄悄话有什么不妥。 这也不妥的话，那杨帆和十三姨同居一年多怎么说？ 杨帆是果果的干爹，又怎么说？ 机位旁，翘首以待的岭南大佬们，看到从机舱门口走下来的四大一小，微微一愣。 情报中，不是三大一小嘛。 再看清楚杨帆和十三姨身后的柳家姐妹真容，一群大佬肃然起敬。 有的大佬，也玩得很开，当然，那不算违法，因为没人知道啊。 “杨长生风流爱天下，不愧是可以名垂千古的人。” “看来杨帆笔下能出永生之气，那三个女子功不可没。” “我也跟过几个绝色佳人留下永生难忘的回忆，但就是做不出什么丰功伟绩，更无法与世长存，看来放纵没什么鸟用，做个好人吧。” 大佬们心里嘀咕，在杨帆走下舷梯后，一个个笑着迎上去。 岭南大佬们不是文老太太的嫡系，对十三姨还真不怎么热情，对杨帆则是另一副态度。 全副武装的那群人，则对杨帆的什么万古题字一点也不感兴趣，对十三姨则奉为神明似的。 没有十二，南海战机被撞也是白撞，所有人都得忍辱负重。 有了十二后，太平洋上哪家的舰队起火，都是他们自己演习出现意外导致，跟外人没关系。 十二不仅让边疆的军人扬眉吐气，也不会再出现哪一天双方突然擦枪走火，默默死去，新闻上都看不到。 当看到西瓜也下来，身上挂满大包小包，全副武装的那群人眼神炽热。 那是十二的杰作，人工智能的始祖。 “杨老弟，哈哈，我们是本家呢。”一位高高壮壮的大佬第一个上前跟杨帆打招呼：“我也姓杨，名千里。” “杨叔好。”杨帆跟杨千里握手。 机场里，明月当空，月光如注，似乎有一层轻薄的白纱笼罩着天地。 杨千里人高马大，不比杨帆矮多少。 但他这个年纪，少说四十七八了，却没一丝中年人特有的发福，很难得。 有的大佬非常自律，经常打球运动，杨千里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那以后我就叫你杨侄了。”杨千里更加开心了，这么自律的他，不就是想更长久的为人民服务，走更远的路吗？ 为人民服务，需要一个好的身体。 不管为了什么而为人民服务，杨千里跟所有追求功名的人一样，想活得很久很久。 读书人都知道，心脏停跳不是真正的死亡，当世界上不再有人记得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 杨千里希望自己心脏停跳之后的千百年，还有人记得他。 可那太难了。 难如登天！ 李白所处的唐朝，经历过几个皇帝，都有谁，后人可能一个都不知道，但只要读过书，就没有人不知道，一千多年前，有李白这么一个诗仙的存在。 这一次，十三姨和果果没有在机场逗留，让杨帆先走，寒暄了十几分钟后，她和果果钻进来接机的小巴士。 小巴士能坐十个人。 杨千里很热情，也上了小巴士，但他很会聊天，让不太喜欢有陌生人在一旁的柳月月都觉得没那么讨厌，甚至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杨帆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种游戏人生的淡然，跟杨千里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自然。 杨千里暗叹，再优秀的后辈，在他面前，要么很拘谨，要么表现得差强人意。 唯有杨帆始终很淡然，不卑不亢，不知道他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他要是文老太太的孙子，倒还好说，看看十三姨，就真的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杨帆的出身，杨千里早就了解过。 普通人家出身，祖上三代都是务农的。 然而他看起来比十三姨还圆滑还懂世故，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不会差。 走仕途，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可能，在他的笔下，他已经走过了无数个人生。 杨千里没怎么跟柳月月和柳芊芊说话，但也能发现到，这对姐妹花很有涵养，知书达礼，温婉娴淑。 可能这不是她们的真实性格，但如果性格不好，也无法做到这么好的情绪控制和表现。 杨千里见识过太多的人了，眼光很准。 人中龙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杨千里羡慕杨帆的年轻，也羡慕他遇到的人。 金钱和权力就如游戏中拥有神装的角色，当真可以大杀四方，杨千里是一方豪杰，他一直觉得，自己基本上可以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但自从跟杨帆见面，一路坐车前往海陵岛，他才发现，自己缺的东西，比杨帆多太多。 一直以为很富有的他，在杨帆面前，穷得跟一个乞丐一样。 除了钱和权，他一无所有。 爱妻过早意外去世，儿女不孝，另娶的女人仅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一点也不懂事。 这一次接待杨帆，算是半公事半私事，老婆居然不愿意一同过来，跑回老家去了。 老家虽然是真有事，但老婆轻重不分，杨千里很无奈。 回想刚入仕途时，自己意气风发，顺风顺水，结发妻子功不可没。 就在自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时，结发妻子意外去世，此后命途多舛，儿女进入叛逆期后，就一直走在叛逆的路上。 以为第二个妻子的孩子有妈妈，就不会那么差劲，没想到也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 尤其在听到果果和十三姨的对话后，杨千里更加羡慕杨帆了。 “妈妈，世界上有时光机吗？”果果问十三姨。 看了杨帆一眼，十三姨笑着回答道：“有啊，你爸爸就是。” 7017k /56/56068/18251033.html 第542章 因为我爱她 十三姨说杨帆是时光机，果果听了一脸茫然，爸爸怎么会是时光机呢？ 他能把人送到过去，或是送到未来吗？ “爸爸，你这么厉害吗？”跟妈妈坐后面一排的果果，趴着前面的座椅后背问杨帆。 “那倒没那么厉害。”杨帆回头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比爸爸厉害的人，多的是。” 果果立刻不答应了：“不，爸爸是最厉害的，世界上没有比爸爸更伟大的人。” 在她眼里，爸爸是神一样的男人，伟岸，无所不能。 “是的。”跟杨帆坐一块的杨千里也回头，笑着对果果说道：“你爸爸是国家宝藏，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与有荣焉，对杨千里的印象更好了。 这人真会说话。 “嗯嗯。”果果笑眯了眼，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一颗递给杨帆，一颗递给杨千里：“伯伯，我请你吃糖。” “哎呀，谢谢，谢谢！”杨千里大笑，双手接过果果给的糖。 一路说说笑笑，气氛很好，二十分钟都不到，小巴士车队就驶上海陵岛特大桥。 合山机场靠近高速公路，而这条高速公路与直达海陵岛的高速公路互通。 长假期间，高速路免费，如果是在白天，这段高速公路的车会多一点。 但现在晚上八点多了，该来的都来了，该走的也差不多走了，车流量非常少。 “杨侄，现在岛上看起来车流量小，但不要有错觉，白天很堵的，进出岛的游人很多，出行最好避免私家车，想环岛转一圈，租个电动车。”车队开上海陵岛，杨千里发挥出了向导的作用。 没多久，车队抵达酒店。 不用杨帆一行人登记什么的，一群人直接穿过大堂，乘坐电梯上行。 直到最高层，电梯才停下来。 出电梯后，拐了一个弯，走到非工作人员止步的一部电梯前，杨千里的助理刷卡，电梯门打开。 “还有一层。”杨千里解释道。 杨帆暗暗点头，最后一层大概不向普通人开放，有钱都订不到。 抵达真正的最高层，助理再次刷卡，比普通客房阔气至少一倍的大门打开。 进入房间后，宽阔的大厅映入眼帘，客厅尽头，是一排敞亮的落地窗。 虽然是大晚上，但依稀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就在下方。 房间里没有普通客房的味道，就跟自家的房子一样，温馨且带着淡淡的清香。 “三个房间，够住吧？”看着跑上阳台的柳家姐妹，杨千里问杨帆。 “够的，十三和果果一间，我自己一间，月月和芊芊一间。”杨帆说道。 杨千里松了口气，可能杨帆他们经常大被同眠呢，但在外人面前，自然得做足表面功夫。 “杨侄，你们先休息一下。”迟疑了一下，杨千里征求杨帆的意见：“洗完澡，要不要到露天阳台海景餐厅，吃点夜宵？我已经安排人在做了。” 杨帆扭头，询问十三姨她们三人的意见。 主要还是询问十三姨的意见，柳月月和柳芊芊随意，果果更不用问了，还没人权。 “可以。”十三姨接受邀请，飞机上吃的并不多，有夜宵刚好。 今晚的月亮很圆，露天阳台品茶吃点心，想必很惬意。 表面风轻云淡，心里却暗暗期待的杨千里听到十三姨的回答后，欣喜若狂。 今天来的大佬很多，还有不少是带家属一起来的，不是老婆或老公，就是儿女。 那些大佬和家属，在机场没法一一跟杨帆一行人见面打招呼。 晚点吃夜宵赏月，机会肯定就来了。 “好，我现在就出去，让酒店好好准备准备。”杨千里连忙离开，之前不确定杨帆一行人是否愿意一起赏月，所以准备得不充分。 现在，必须得提升档次和规格啊。 于是。 “大概四十分钟后，露天阳台赏月，要参加的准备好了。” “烧烤师傅再增加一位，调酒师也再来一个。” “快，搭建一个儿童娱乐角。” “点心现做，食材都到位了吗？” 杨帆一行人的房间里。 “月月，芊芊，你们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然后洗澡，其余晚点再说。”十三姨吩咐道。 “哦哦。”柳月月和柳芊芊连忙把行李拉进她们选好的房间。 “小帆，你先去主卧浴室洗澡。等你洗完，我收拾好行李再跟果果去洗。”十三姨又吩咐杨帆。 “我晚点回来再洗啊。”杨帆没打算现在去洗，想去阳台上看看下面黑夜里的十里银滩。 “快去！”十三姨提高声调。 “哦哦。”杨帆连忙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换洗的衣服。 抱起换洗的衣服，杨帆前往主卧浴室，果果跑在他身边，问道：“爸爸，为什么你怕妈妈呀？” 杨帆笑道：“因为我爱她。” 果果又好奇问道：“为什么妈妈不怕你？” 杨帆笑了笑，说道：“还是因为我爱她。” 果果皱起小眉头，一脸不可思议：“那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爱妈妈呀？” “你虽然经常讨厌妈妈严格管教你，但你心里是爱妈妈的。”浴室里，衣服挂好后，杨帆把果果拎出门外，再关上。 四十分钟后。 时间还没过晚上九点二十分，此时的北国开始逐渐冷清下来，南国的夜生活则刚刚开始。 大角湾步行街上，游人如织，海鲜店、大排档热闹非凡，啤酒烧烤海鲜的味道，充斥着整条街。 十里银滩这里有海陵岛最美的海岸线，但论夜生活，则无法与大角湾那里相比。 但杨帆还是选择了十里银滩，因为他觉得吃的话，这里有的，山城也可以有。 而景色则不一样，这里有山城没有的海景和海的味道。 步行登上酒店最高处，海风吹来的气息里，夹杂着诱人的烧烤气味，果果挣脱十三姨的手：“妈妈，有烧烤呀。” 杨帆朝露天阳台上看去，暗暗惊叹于杨千里他们的煞费苦心。 露天阳台的布景，丝毫不亚于顶级游轮在甲板上举行的高级宴会，如果知道这个布景的大部分是在半个小时之内搭建出来的，杨帆会更加惊讶。 “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了。”杨帆在十三姨耳边小声说道。 /56/56068/18251034.html 第543章 婚礼 听到杨帆的话，十三姨的眼睛一下亮起来。 杨千里一群人准备的这个接风宴，十三姨并不稀罕，反倒是露天阳台上的那个儿童娱乐角，让她心生温暖。 人家是真的有心了。 偌大的露天阳台上，全是大人，没一个是未成年的。 只有果果是个小孩子，还在上幼儿园。 根据十三姨的观察，这个天台，寸土寸金都无法形容，它属于成人的世界，平时根本不可能为儿童开辟出一个娱乐角。 去售楼部，去商城，是很有可能看到儿童游乐区，但要是去酒吧，再大的酒吧，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个有儿童娱乐区配置的。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十三姨轻声说道，在飞机上看到的月色是虚无缥缈的美，站在地面上看，这种美则是人间之美。 杨帆曾在这样的月色下说过一句话：赏花赏月赏十三。 那是一种极高的评价，花月代表极致美，把十三姨放一块，说明十三姨的美是极致的。 侧面夸赞人，比直接夸赞冲击力更大。 “杨侄，来来来，大家等你很久了。”杨千里对杨帆热情如故，被一群人拥簇着过来。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对这种社交不是很热忱，握手寒暄算是认识之后，分别被人领去坐着吃吃喝喝，聊天说话。 杨帆是个现场型选手，平时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交际，一旦上场之后，就会化身为千面影帝，可随需要变幻面孔。 说得通俗点就是，逢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 今晚杨千里一群人也不与杨帆探讨政治经济啥的，说的全是寻常百姓聊的话题。 “北海的生蚝很有名，海陵这边也不差，杨老弟等下可以多尝几个。” “烤韭菜蘸胡椒粉很上头，男人的烧烤必备。” “今晚的天气是这个长假最好的一晚，那么大的月亮，十里银滩尽收眼底，看下面的海浪层层清晰可见。” “山城我十年前去过，夜晚的洪崖洞跟天神的居所似的，太震撼了。后来太忙，都没机会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再去看一下。” 杨帆这一桌挤满了人，都是大男人。 大佬们的家属，几个年轻男女坐不远处，好奇地偷看杨帆。 听长辈们说，这个人文采了得，千古第一人。 他们有的看过长辈们给的诗词文章，杨帆写的，有的没看过。 只是以他们的文学功底和阅历，还有年轻人的那种不服输不低头的精神，没觉得杨帆可以当得上千古第一人。 “杨帆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被家长喊过来引荐给杨帆认识后，迫不及待地想询问杨帆一个问题。 “你问。”杨帆把手里的烟掐掉。 露天赏月宴，烟酒少不了。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没坐这一桌，杨帆抽烟抽得很放松，毫无压力。 “我老师说科技是第一武器，我们的科技是世界第一，国家现在国富民强，不用再怕任何人任何国家。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学生还是要学习一些无关紧要的科目呢，比如学古诗，学文言文。”女孩话一出口，一旁的家长脸色骤变。 这孩子，平时叛逆也就算了，这种场合也敢坑爹坑妈！ 脑子抽了，今晚才带这个逆女过来。 杨千里皱眉，这女娃，也不比杨帆小多少。 几岁而已，差距就跟几千年一样大，太夸张了。 杨帆没有任何不快，这种疑惑，是阅历不够的年轻人的共同点。 就像小时候看见下雨下雪下冰雹，很多小孩会疑惑为什么不下蛋糕下糖果下钞票。 “正因为科技第一了，我们才更需要学习自己的文化，保持自己的民族风俗。”笑了笑，杨帆问女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女孩还没意识到自己坑爹坑妈了，乖巧点头。 “你想象中的男朋友向你求婚，是什么样子的？”杨帆问道。 女孩子愣了一下，俏脸微红，没好意思答话。 杨帆替她说了：“是不是西装革履，手捧钻戒，单膝跪地？” 女孩呆了呆，这个男生，好了解她，能看到她心里的想法似的。 杨帆又说道：“你梦境中的婚礼，是不是身披白色婚纱，手捧鲜花，白色手套，十几层蛋糕？” 女孩频频点头，眼睛放光。 这种对话，周围人不太理解，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杨帆。 杨帆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三四十年前，我们国家的女孩子，梦境中的婚礼，可不是这样的。” 周围的大佬们没一个是庸人、窝囊废，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女孩一脸迷糊，她觉得，白色婚纱，白色手套，几乎与人齐高的蛋糕……那不是所有少女的梦想吗？ 杨帆面色严肃，说道：“科技是第一武器吗？不，我不这么觉得。” 在女孩和聚拢过来的几个年轻人的疑惑中，杨帆说道：“地球上所有的古文明中，随着历史的演变，全部被摧毁，唯独只剩下一个。” 年轻人们眼神闪烁，一脸得意。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唯一剩下的古文明，就是他们身处的文明。 大佬们也有些自豪。 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杨帆说道：“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你们清楚答案。没错，只剩下我们这个古文明。历史上，我们的文明被侵略过甚至被奴役过无数次，即便千疮百孔，但我们，从来没被征服被毁灭过。” 顿了一下，杨帆问道：“科技，还是第一武器吗？” 女孩和年轻人们都迟疑了。 “现在，我们的科技是全世界第一了，文明却面临着被瓦解，被摧毁的危机。”杨帆说道。 这一桌，人越来越多，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都好奇地走了过来。 杨帆面无表情说道：“有几个年轻人，现在还幻想着大婚之日，大红衣裳，凤冠霞帔，红布盖头？他们甚至还很嫌弃，说这种婚礼老土，跟不上时代，为什么？” “为什么国外的文化就时尚，我们的文化就落后？” “因为我们文明几千年的文化习俗、民族传统，正被外族肆意冲击，正被外族恶意丑化。” /56/56068/18283772.html 第544章 我有一词，盖压上下两千年 杨帆语气平淡，但话语里蕴藏的那股力量，有种隐隐喷薄而出的趋势。 旁人仿佛看到了，一扇合金铁门背后，有一头狂暴的野兽正在奋力冲撞，随时破门而出。 那几个年轻人，听到杨帆的话后，感触不多，因为自他们出生后，所看到的婚礼，几乎就是西式婚礼啊，没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妥，天经地义。 至于那些流传了几千年，却在二三十年前逐渐消失的文化和习俗，他们更是没什么感觉，像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没一丝情感和触动。 十三姨一过来就听到杨帆在教育年轻人，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虽然杨帆自己也是年轻人。 在十三姨眼里，杨帆面前的那几个年轻人，就是一群一无所知的小屁孩，唯一的存在感就是衬托出了杨帆的成熟与魅力。 女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 而一个男人的成熟与稳重，跟阅历和见识有关，在成年之后，和年龄的关系就不是很大了。 不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就是成熟与稳重。 十三姨眼里的杨帆，就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果果玩，一副幼稚无知的样子，他给她的感觉也是无比的成熟与稳重，安全感十足，很靠谱。 柳月月和柳芊芊暗自窃喜，她们被杨帆当成小姑娘一样训斥太多次了。 今天，终于也看到别的同龄人跟她们一样被杨帆上课。 果果没跟过来，她正站在烧烤架前，仰头看着架子上正在被炭火炙烤的鸡翅，垂涎三尺。 烧烤师傅有两个，一个是男师傅，另一个，也是男师傅。 “叔叔，我的鸡翅还没成熟吗？”果果眼巴巴看着金黄的鸡翅，爸爸妈妈都不在，月月姐和芊芊姐也不在，正是偷吃烧烤的好机会。 翅膀其实没那么好吃，但总听说吃啥补啥，小孩子们便都喜欢吃翅膀，期待有朝一日背后可以长出一双翅膀，带他们飞翔。 正准备给鸡翅刷胡椒粉等调料的一号师傅停下来，笑着问道：“小美女，你想吃鸡翅呀？” 果果连忙点头：“嗯嗯，叔叔你好！” 鸡翅呀鸡翅，拜托你快快成熟，等下妈妈过来，我就吃不了你了。 一号烧烤师傅减少调料配置，让鸡翅吃起来对小孩子更安全、健康一些。 他也有孩子，还是三个。 大娃是个男孩，二娃和三娃都是女孩。 老婆贤惠能干，儿女双全，婚姻家庭可谓完美，人生得意。 但其实一号师傅的人生并是很美好。 早些年，为了养家糊口，他和老婆将幼年的儿子扔给了父母抚养，然后出去努力挣钱，等经济略微好转后，大女儿又出生了。 开支更大。 一号师傅牙一咬，在老家春州江边开了一家烧烤店，叫“忘不了烧烤店”。 之后，小女儿也出生，赚钱赚上瘾的一号师傅，机缘巧合下，又在外地开了一家烧烤店。 开始实现普通人的财务自由后，一号师傅接到了儿子学校的一份通知。 他儿子被学校开除了！ 晴天霹雳，儿子才上初中，九年义务教育都还没结束啊。 整整一个晚上，一号师傅都无法入睡，烟抽了一盒又一盒，差点入院。 儿子变成这样，他难辞其咎。 养不教，父之过。 有懂法的朋友告诉一号师傅，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学校开除学生属于违法。 于是，一号师傅找学校，找关系，想让儿子继续念书。 他一直觉得，人不读书，对社会毫无价值，就像他一样，只会赚钱。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没有优秀的老师，优秀的科学家…… 但没用。 加班不给加班费违反劳动法，it狗们还不是抢着加班，只为保住这份工作？ 有些理，是不能讲的。 有些人的人生，唯有羡慕，别无他法。 嫉妒和恨只会让自己难受。 看到仙女一般的果果，一号师傅羡慕，太可爱了！ 再想到自家已经稍微长大，没以前可爱了的女儿，一号师傅拿起烤好的金黄鸡翅，俯身递给果果，温柔说道：“我只可以给你吃一个鸡翅，不能吃太多哦。” “嗯嗯。”流着口水，果果开心地接过烧烤签。 你不可以给两个，那吃完这一个，我再跟二号师傅也要一个。 杨帆那边。 他肩膀上似乎扛着一项伟大的使命，拯救整个国家的年轻人，说话掷地有声：“要征服一个民族，就要征服她的文化；要征服她的文化，就要征服她的人民；而要征服她的人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征服她的儿童。” 众人一脸凝重，杨帆的这种课，在别处很难听到。 “只有从小改变孩子们的价值观，淡化他们的民族认同感和自豪感，才能使他们屈服于外族的文化，最终让他们抛弃自己的民族，以达到文化入侵的目的。”杨帆胸中有浩然正气。 在场有一位大佬心中一震，他负责的系统，有一块就是本省中小学教材区块，回去是不是该自查一下？ “战争时期，一个国家强行改变另一个国家的教育方式，强制新一代人学习入侵国语言文字，是文化入侵。和平时期，某些国家垄断别国的文化市场，改变其国民的风俗习惯，阻碍其文化传承，这也是文化入侵。”杨帆看向那位实权不是最大，但在他看来却最重要的大佬。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杨帆哥哥，我们……”有个还在上大学的男生忍不住问道：“我们的文化，过去和现在被入侵得很严重吗？” 杨帆严肃点头，随后长叹一声：“我们的先祖都知道，人的手上有许多细菌，见面打招呼都是作揖，保持距离，从来没有握手之说。但现在，我们国家哪还存在这种礼仪，取而代之的是从西方传过来的握手文化。这就是我们的文化被摧毁的体现之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复辟的时候。” 众人有些沉默。 杨帆问那几个年轻人：“你们觉得，这种礼仪好吗？” 没等有人回答，杨帆惭愧道：“我觉得不好，但我也一直没办法，随波逐流。你们难道没想过，跟你们握手的人，上一刻可能刚摸过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挖过鼻屎，甚至……因为肛门瘙痒，偷偷用手扣过。” 一群人顿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好恶心！ 杨帆忽然笑道：“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段子，小时候妈妈告诉女儿，不能让男生拉手，会怀孕，长大了，知道这是假的，再长大点，发现这是真的。” 领会其中的含义后，年轻人红着脸，大佬们脸上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是面红耳赤，十三姨也有些羞涩。 “怎能丢了我们的文化？”杨帆忽然站起来，仰头看天：“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一直把自己的目光烙印在这轮明月之上，看着我们这些后来人。而这几十年来，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低下头，杨帆目光闪烁：“我有一词，盖压上下两千年。” /56/56068/18316810.html 发个单章，把我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这件不开心的事就是《544章我有一词，盖压上下两千年》被封了。 之前发布出来几天了，没被封，只是被吃掉了一百多字。 今天发现后我手贱，追求所谓的完美，多加了几个字，要不然断章残句的，不是有语病就是看不懂。 结果，整章被封啦。 之前没问题的句子都变成了有问题，比如： “要征服一个民族，就要征服她的文化；要征服她的文化，就要征服她的人民；而要征服她的人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征服她的儿童。” “只有从小改变孩子们的价值观，淡化他们的民族认同感和自豪感，才能使他们屈服于外族的文化，最终让他们抛弃自己的民族，以达到文化入侵的目的。” “战争时期，一个国家强行改变另一個国家的教育方式，强制新一代人学习入侵国语言文字，是文化入侵。和平时期，某些国家垄断某些国家的文化市场，改变其国民的风俗习惯，阻碍其文化传承，这也是文化入侵。” 怪不得卖报大佬都吐槽起点的审核机制，太low，配不上它的体量。 把以上反国家反社会反人类的句子都删掉后，我申请解禁…… 结果，被驳回！ 之前没问题的句子，莫名就有了问题。 只能删掉，等四十八小时后再继续申请解禁。 言归正传，这个单章主要是想推我的新书《这个狂妄的明星真迷人》。 快三十万字了，跟这本一样，日常狗粮文。 《清新老婆超厉害》没不可抗力因素，五十万字的时候，万订是没任何问题的。 《这个狂妄的明星真迷人》差点，没走高速，走的都是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每个清晨和夜晚都挂满白霜。 /56/56068/18345295.html 第545章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挣脱掉时间的枷锁。 看着天上似乎亿万年来一成不变的那轮皓月，杨帆忽然追忆起古往今来名留史册的古人。 那些人，即便在两千年前尘归尘土归土，但他们的精神依然透过无尽的时空流传了下来，恒古不灭。 “盖压上下两千年？” 听到杨帆的话，杨千里脸色涨红。 汉阳之行，题字的时候，杨帆没这么说过。 姑苏太湖游，杨帆也没这样的豪言壮语。 同行的大佬皆一脸惊喜，要见证如《黄鹤楼》和《滕王阁序》那样的永生之作诞生了吗？ 十三姨美目闪烁。 平时生活中，杨帆也写出过如《春江花月夜》那类孤篇盖全唐的佳作，但这次旅行，加上上次他跟柳家姐妹出游时题的字，都是崭新的，从未拿以前写过的文字来敷衍。 按照杨帆的性格，这一次，也会有新的大作，十三姨很期待。 柳芊芊小脸红润，兴奋所致，这个时候的她好像在寻宝，找着找着，终于发现到了宝箱，在等待宝箱开启。 “上下两千年，那么厉害啊。”柳月月眸光似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动人。 展现自己本性的柳月月和柳芊芊，很容易区分出来。 一个温柔如水，情绪波动再大，表面上也只是看出一些涟漪。 一个青春活泼，朝气蓬勃，如阳光下一朵鲜艳的花儿上翩翩起舞的蝴蝶。 “果果呢？”大放厥词后，楚帆觉得有点尴尬，因为面前没有案台，没有笔墨纸砚。 唯有读书高的古代，文人都有书童或奴婢，笔墨纸砚随身携带。 与会的时候，现场笔墨纸砚更是不可或缺。 几十年前，读书人口袋里还会夹着一两支钢笔，没人取笑。 现在，大家别说口袋里夹着笔，就是随身包包里，都没有几个人带笔。 “叔叔，我的鸡翅成熟了吗？”烧烤摊前，吃完第一根鸡翅的果果仰头问二号师傅，眼睛放光芒。 “不可以吃太多哦。”二号师傅有些为难，大人都在那边玩，吃吃喝喝，没人管这个小姑娘，自己怎么管？ “不多呀，我今晚还没吃过呢，我是不是第一次问你要吃的？”一嘴油渍的果果天真道。 二号师傅和一号师傅对视一眼，厉害了，这么小就会睁眼说瞎话，长大了还得了。 “把果果喊过来。”杨帆对十三姨说道。 十三姨点头，朝果果走去。 及腰的青丝盘在脑后，雪白的脖颈一览无余，黑色酷似礼服的长裙，将十三姨完美的身材曲线完全勾勒出来。 在场的男性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十三姨，但也只是多看一眼，就不敢再看。 女性则没那么多顾虑，一脸羡慕，甚至眼睛放光。 十三姨这身材，就跟网上那些网红的身材p出来一样，女人看了心都砰砰直跳。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暗暗羡慕，十三姨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呢。 都说成熟的女人是蜜汁，饱满水润，柳家姐妹有时也向往走到那一阶段。 现在的她们，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没成熟。 看着十三姨的背影，柳芊芊更加笃定，十三姨现在魅力这么大，杨帆功不可没。 通过严谨的科学数据显示，如果杨帆还很纯洁，不可能浅尝辄止那么多次，早就忍不住。 但事实上，杨帆每次都点到为止，柳芊芊稍微一挣扎，他就放弃进一步。 柳芊芊可不觉得杨帆没强开团的能力，而杨帆要强开，柳芊芊也不可能真的抵死不从。 “我记得去年第一次见到十三姨，十三姨的气质还没这么迷人。”柳芊芊把姐姐悄悄拉到一边。 “是吗？”柳月月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既然妹妹也怀疑，那就没错了。 柳芊芊有些兴奋道：“姐姐，等你和杨帆那个……同房后，不用多久，你就能赶上十三姨了。” 柳月月慌忙看了一下四周，要死啊，这个妹妹敢在外面都是人的地方跟她说这种话。 “你住嘴，不能在外面聊这种话题。”柳月月羞恼道。 杨帆没看到柳家姐妹说悄悄话，对一旁的杨千里说道：“杨叔，让人把那边给果果准备的写字板推过来吧。” 儿童娱乐区那里，有一块装有滑轮的写字板。 果果这样的小孩子很喜欢涂涂画画，之前她就在上面涂鸦了一阵子。 “好。”杨千里没让人过去，而是自己亲自跑过去，很激动。 他很想见识这首盖压上下两千年的词，就算杨帆没把他刻进去，他也知足了。 很快，写字板被杨千里推过来。 写字板上，已经涂涂画画一大半。 小孩子的画，是真正的抽象画：仿佛是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升起一轮明日，几只海鸟展翅高飞，波涛汹涌；又仿佛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外，皓月当空……几个大人，一个小孩，背对众生，看着眼前的山水画，旁边有一个桌子，桌上摆满吃的，大多都看不出来是什么食物，只有一个鸡翅特别明显…… 杨帆拿起写字板上的水性笔，笑着看果果画的这幅抽象画。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杨帆手中的笔上。 “爸爸，你想我了吗？”这时，果果被十三姨带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鸡翅，被啃了一小半。 “想了。”杨帆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众人大多以为杨帆结婚了，果果是他的亲生女儿。 达到他这一步，人生应该是完满了吧。 功名利禄皆浮云，杨千里等人在杨帆身上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境界，只有这么豁达的人，才能站在巅峰，俯瞰人间，谱写人间永恒。 “爸爸，给你也吃。”果果举着手中的鸡翅。 “好。”杨帆蹲下来，轻轻咬了一口。 随后，他蹲着，在写字板上题字。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抽象画中，这九个字仿佛从其间突兀跃出。 看到这九个字，柳月月的美眸霎时化为两汪清池，跳跃着光芒。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甜蜜与兴奋，再次从心底涌起。 他说，她是明月，许多人间极致美的诗句因她而生。 7017k /56/56068/18419452.html 第546章 飞在青云端 燕京繁华如故，今夜更是璀璨如烟花。 然而在当空皓月面前，在浩瀚星空之下，它只是一点萤火，渺小如一粒沙。 “真想再多活几万年呢，看看十二能从星空里带回来什么。”坐在院子里，文老太太仰头，看着被月光遮住的深邃星空。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十三的朋友圈里曾发过这样一条动态，老太太看到过。 当时乌云遮天，也忙碌着，老太太没多大感觉。 今晚，此时此景，老太太对那首诗感触极深。 原来人都是相似的，独立却又紧密相通。 今天得知柳月月过去跟十三会合，一起度假时，老太太隐晦地提醒了一下十三，什么都不缺的柳家姐妹，极有可能都青睐什么都没有，但似乎又什么都有的杨帆。 十三没正面回应老太太的提醒，只给她发了几句话，确切地说，是一首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看完之后，老太太便打算不再操心孙女的人生大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孙女的人生，怎么样才能开心快乐，只有孙女自己知道，外人在一旁指手划脚，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看得是真开啊，比我这个老骨头领先几千年那么多。”孙女没说那首词是从哪来的，但老太太知道，除了杨帆，没谁了。 永恒族当真厉害，他们的人生感悟能骗自己，也能骗别人，关键是明知道被骗，还心甘情愿。 年纪越大，长夜似乎越漫漫，老太太从茶桌旁站起来， 茶桌精致，亭盖四野，能引活水，可冲洗茶具，可烧水泡茶。 柳家姐妹曾在这里给她泡过茶，那时，两姐妹沐浴更衣后，华服凤冠，行云流水间，一壶充盈着美貌与智慧的甘泉诞生。 那种情况下，喝茶已经不是纯粹的饮水，喝的是技艺，还有赏心悦目，一种心境。 当初的喧哗远去，现在老太太形单影只，儿孙都趁着长假玩去了，没人陪她，也不太愿意陪她，因为她为人太强势太冷血。 唯有节日的时候，儿孙才会不得不过来陪她，尽尽孝心。 正泡着茶，手机来信息。 老太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她一直在等海陵那边传来消息。 杨千里为杨帆一行设宴接风，燕京圈大佬都知道。 来的消息是群消息，当老太太打开群时，艾特她的消息早就被刷上去，她看到的是几个大佬的消息。 “是一幅画？” “画里写的字是什么，我眼睛看得费劲，谁眼睛好使，打出来啊。” “别急别急，我孙女眼睛好使，我在让她摘抄下来，马上就好了……不得不说，又一个惊喜，不逊小杨之前题的任何字。” 老太太找到艾特自己的信息，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写字板，写字板上有好些字，分布不太规则，穿插在稚嫩的画里。 老太太眼神很好，戴上老花镜，放大照片，很快就看清了小心避开儿童图画的那些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老太太双手微微颤抖，抬头看向星空。 今人早已知晓，月亮之上并没有宫阙，但谁知道，深空彼岸，或另一片空间里，有没有天庭的存在。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十里银滩。 看着写字板，起初杨千里脸色涨红，但看到最后一句，他眼睛也红了起来。 不是因为能亲眼看到《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诞生，也不是因为自己入画，而是想起了他早已过世的结发妻子席红婵。 现任妻子虽然更年轻更美貌，但跟他并非从纯粹的爱开始而结合，即便到现在，两人的感情也只是因为名利和孩子的存在而维系着。 杨帆说这首词盖压上下两千年，但对杨千里来说，却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不仅融景，还融入了杨千里的心境，甚至若有若无地把他和结发妻子的感情写了进去。 杨千里跟现任妻子的大儿子杨武迪今晚也过来了，他仔细品味着《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随后陷入沉思中。 他自然知道老爹是二婚，老爹的第一任老婆过世了，才娶了他妈妈，生下他和妹妹。 本来老爹今天想让老妈一起过来，老妈不愿意，跑回老家吃喜酒去了。 杨武迪长大了，爸妈的感情好不好，他能看得出来。 尤其现在看到老爹沉默不语，眼眶泛红，他更加确定，老爹还想着结发妻子。 可能就如他虽然交了新女友，但总会经常想起初恋女友吧，杨武迪这样想着。 十三姨仔细品味《明月几时有》，是新作，以前没听过见过杨帆写这首词。 有个时不时给自己惊喜的男朋友，是额外的恩赐。 听说男人喜新厌旧，能对自己的女人保持长久热情的男人，可遇不可求。 杨帆也做不到一辈子，但他知道如何经营感情。 所有的远行和热情，终究要回归生活。 生活的本质就是平平淡淡，激情和热情需要消耗的精力太多，飞人选手也只能在有限的几年时间里高光，之后就得退役。 “偏心！”柳芊芊内心是欢喜的，但面上给姐姐表现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柳月月正沾沾自喜，听到妹妹的话后，连忙把她拉到一边：“以前杨帆不是有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给你吗？” “那也没你的多，没你的好。”柳芊芊说道。 柳月月安慰道：“主要是你的名字比较特别，不好弄吧，要怪就怪给你取名字的人。” 柳芊芊哼哼两声，她们两姐妹的名字是柳妈取的，谁敢去说？ 燕京圈大佬群里。 “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吗？” “这首词让我觉得，海陵岛那边的月亮，跟我们燕京看到的不一样啊。” “高处不胜寒，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字字人生写照，处处人生感悟，意境太高了。” “我年轻的时候，要是有这境界，可能也没空干现在这个工作，忙于应付诸多爱慕者，哈哈。” “这么想，怪不得文姐的孙女婿不愿意走仕途，没那么多精力，年轻人都很沉迷爱情呐。” 海陵岛。 题完字后，杨帆一行人就回去了。 喝也喝过，吃也吃过，尽完礼节，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他们自己的，不用再陪大佬吃喝玩乐，一行人开始自由愉快地度假。 回来后，酒店大阳台上，杨帆一行人还没打算去睡觉，坐着聊天，看月光下的十里银滩。 果果忽然问杨帆：“爸爸，什么是爱情呀？“ 7017k /56/56068/18425086.html 第547章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什么是爱情？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答案很多。 比如爱情是生活的点缀品，提高生活品质和质量。 比如爱情是一艘轮船，载着人前行，有可能让人抵达幸福的彼岸，也有可能让人中途翻船，一身狼狈，甚至溺死水底。 说它们不对，但想想都很有道理，说它们对，但也可以有别的答案。 想了一下，杨帆回答果果：“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没有，妈妈依然嫁给爸爸。” 十三姨不由得看了一眼柳家姐妹的反应。 柳家姐妹凝神侧耳，似乎没什么触动。 杨帆哄小孩的话，不能当真。 果果又问杨帆：“爸爸，那什么是亲情呀？” 看了看旁边赏月宴穿的黑裙还未换下，风华绝代的十三姨，杨帆笑道：亲情就是，妈妈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十三姨默默点头。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很赞同杨帆的话，假如杨帆什么都没有，可能不只是表明他这个人没用，连携带他基因的后代，也是个没用的人。 这样的人，谁愿意给他生孩子嘛？ 柳妈虽然曾说过，只要小女儿不孤独终老，嫁给一个乞丐她都不会反对。 可真到了那一步，柳妈肯定要考察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 扶不起的废物，还不如让小女儿选择她想要的人生，烦恼没那么多。 果果转头，问十三姨：“妈妈，什么是爱情？不能跟爸爸说的一样哦。” 这么懂我？ 想附和杨帆的回答的十三姨很无奈，思考片刻后说道：“爱情就是爸爸什么都有了，依然爱妈妈。” 杨帆点头，简直不能再赞同，因为他就算有了柳月月和柳芊芊，依然爱她，就差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了。 那份爱，真得问心无愧，理直气壮。 果果又问十三姨：“妈妈，那什么是亲情呐？” 还是不能跟杨帆的答案一样么，十三姨想了想便回答道：“亲情就是爸爸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都有，却不爱你的人。” “这样啊。”果果表示收到，记住了，然后倒在杨帆怀里睡了过去。 太晚了，不用爸妈催她睡觉，她自己就挺不住了。 柳家姐妹有些羡慕十三姨，很有智慧，她们就觉得自己很笨，至少比起十三姨，差得太远。 当年，十三姨考大学的时候，那个分数，全国高校任选。 据说，十三姨为了看看国外那些知名大学的门槛有多高，报考了几个，皆轻松过关。 但她没去报道，最后去了燕京。 果果睡着后，杨帆等四人聊了没多久，在月光的注视下，纷纷消失在阳台上。 海风湿润，也带着凉爽之意，比月光幸福，可以继续拂过阳台，钻进里屋。 十三姨房间里，把果果放床上，杨帆和十三姨坐边上贴了一会儿。 根据相关科学家们的研究发现，亲亲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除此以外，对人的身体会产生很多益处。 例如会消耗人体中大量的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人体减肥。 如果一对情侣每天亲亲的次数达到三次，而每次时间超过20秒，那么就很有可能会帮助情侣双方减肥。 除了可以帮助人体减肥以外，它还可以使人的心情保持愉悦的状态。 因为人在亲亲的时候，机体内总是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而肾上腺素可以让人的大脑以及人的整个身心处于一种十分快乐的状态。 唾液中存在蛋白质以及一些细菌，在一定程度上混合了别人的唾液之后，机体内的免疫系统会产生抗体，使得整个人的免疫力随之提高。 懂科学，注重养生的杨帆，为了十三的健康着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会找几次机会提升她的免疫力。 房间里，帮十三姨提升了一丝体质后，杨帆便出去了。 十三姨很享受，同时对自己对杨帆也很满意。 每次贴贴超过十秒钟，杨帆就会变得色色的。 说明她有魅力，也说明杨帆是爱她的。 出十三姨房间来后，客厅里没人。 看来，柳家姐妹都回她们的房间里去了。 杨帆试着拧开柳家姐妹的房间门，没想到可以拧开，便顺势推门而进。 反正不是柳月月一个人的房间，十三姨知道他在里面也没事。 房间里，柳月月已经脱掉上衣，正把摘下来的贴身内衣挂钩子上，看到杨帆进来，连忙害羞地抱着双臂背对他，朝浴室里的妹妹喊道：“芊芊，杨帆进来了。” 浴室里，赏月宴有味道，正在冲凉的柳芊芊连忙探出脑袋，头上裹着浴帽，看到杨帆后她眼睛一亮：“杨帆，等我一会儿呀。” “嗯。”应了一声后，杨帆朝柳月月走去，带着一种使命感。 这姑娘，老是在外面跑，身体免疫力应该下降了很多。 得帮她提升一下，与猥琐流氓好色无关。 “杨帆，你先出去……”看到杨帆过来，没地方可躲，把上衣抱在怀里，没来得及穿上的柳月月央求道。 妹妹在呢，好羞人。 “小点声，十三姨可能在外面听着呢。”走到窗户下的那把沙发旁，坐下来之前，杨帆把躲到这里的柳月月拉入怀中。 被杨帆抱住后，柳月月的身子就软了，跟着坐下来。 杨帆坐沙发上，她坐杨帆腿上。 眼神躲闪，时不时看着浴室那边，最后，柳月月双臂环住杨帆的脖子。 这样感觉没那么害羞了，她看不到杨帆灼灼的目光，等于杨帆没看到她衣不遮体的窘态。 温香软玉，有志青年为之奋斗终生都无法企及的梦想，在杨帆怀里实现了。 他闭眼享受，大概是因为自己善待世界，才有此福报吧。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老去，杨帆感叹。 他怀里的柳月月，则在年年的成长。 感叹一番时光的厉害后，杨帆开始给柳月月提升免疫力。 浴室里，没听到外面有声音，柳芊芊跑到门口看了一眼。 果然如此，家庭越来越和谐了。 要是在以前，这种场合，姐姐肯定不好意思让杨帆提升免疫力。 7017k /56/56068/18496737.html 第548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浴室里，柳芊芊把水温调低，继续冲凉。 刚到酒店住下来那时，她洗过澡了。 现在，她本来不打算再抹沐浴露，但想想等下可能跟杨帆有亲密举动，还是抹一点吧。 仙女就要香喷喷的，让男朋友闻起来清清爽爽，神魂颠倒。 还得洗久点，不然太早出去，可能会把姐姐逼急。 感觉姐姐现在就有点急了，要不然柳芊芊也不会想洗冷水澡，实在有点热。 以前，她对姐姐的影响很大，但姐姐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今晚，姐姐对她影响那么大，说明姐姐太投入了。 等柳芊芊冲完冷水澡出去，杨帆和柳月月已经没在沙发上。 早在柳芊芊冲完凉，关掉淋浴喷头后，柳月月就有所察觉，从晕乎乎状态中清醒过来。 再闻到妹妹靠近传来的清香，柳月月连忙脸红彤彤地躲进被子里。 “姐姐，你不是要去冲凉吗，出来呀？”穿着睡裙，清凉又清爽，柳芊芊坐边上拉着柳月月从里面死死摁住的被子。 “杨帆，你先出去，我要起来去冲凉！”柳月月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 “好。”杨帆把柳月月散落一旁的衣服收拾好，跟柳芊芊贴了一小会儿，愉快地走出房间。 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大家庭了。 人多力量大，从前的豪门就是靠着人多东征西伐发展起来的。 现代很难出现新的豪门，人丁稀薄。 早些年，一家只能有三口。 现在好多了，可以有五口。 杨帆很欣慰，加上果果，他这一家刚好五口。 第二天。 在酒店玩了近一天，等下午太阳没那么大之后，杨帆一行人在大佬的安排下，下楼前往一处公共海滩。 这处海滩不需要门票，但因为偏僻，没人过来。 细沙柔软，海浪如蓝色的麦浪，在月球引力的作用下一浪接一浪。 海滩上，有一个临时帐篷，做为更衣室。 更衣室不远处，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伞下摆放一张低矮的长方形桌子，桌子四周还摆有沙滩椅。 岸边停着两辆摩托艇，岸上堆着好几个游泳圈。 十三姨很满意，工作人员提前布置好的。 商业海滩区人多，十三姨不习惯那种场合，柳家姐妹也一样。 主要还是柳芊芊负责买的泳衣太性感，公众海滩穿着，一般女孩子脸皮都有点挂不住。 十三姨和柳月月本来不打算下水冲浪的，昨晚赏月宴，桌上柳芊芊问了一下大佬家属，这里有没有私人海滩。 大佬家属领会，便帮忙建了一个临时沙滩。 沙滩的沙子是一直就有，倒不是她们兴师动众一天之内从无到有。 沙滩斜对面，大概三四里外，就是公共沙滩，有很多人，热热闹闹。 寂静处看人间繁华，有钱不一定幸福，但没钱肯定不幸福。 孕妇医院生下孩子的第三天，自己和婴儿还处于危险期，就把婴儿抱回家，医院找到她的时候，她说她全身上下只有四百块，住不起院了。 她唯一的幸福可能就是怀里的孩子，很多时候还会怀疑，让孩子来这个世界是对还是错。 有钱人的幸福指数，永远比普通人高。 “杨帆，我们进去换泳衣了。”更衣室门口，柳芊芊提着装泳衣的袋子，眨着眼睛对杨帆说道。 “换吧，换好了记得抹上防晒霜。”杨帆倒不是很稀罕看柳芊芊她们换泳衣的过程。 好比住过十三乡，他对所谓的豪宅兴趣已经不大。 “我要换衣服吗？”果果看着停靠浅水区的摩托艇，她在电视上看过别人骑着它飞奔在海面上，比坐飞机好玩多了。 “当然啦。”杨帆把果果也推进去，然后走向摩托艇那边。 有身穿救生衣的工作人员教杨帆怎么骑，很简单。 教授完之后，工作人员离开，走到稍远的地方待命。 没有召唤，工作人员都不会过来打扰杨帆一行人玩耍戏水冲浪。 稍深点的海里，还停着一艘小型游艇，杨帆一行人愿意的话，可以乘着前往深海钓鱼，躺甲板长椅上吹海风。 光脚踩着沙滩，等杨帆回到太阳伞底下。 柳芊芊第一个换好泳衣，掀开门帘张望了一下，然后欢快地跑出来。 这套泳衣，布料很少，跟内衣一个样。 有的女孩子觉得羞耻，但又很想穿，会再穿一件超级短的裙子在外面。 柳芊芊没穿裙子，因为这里只有杨帆一个男人。 救生员？ 工作人员？ 躲得很远，看不清什么的，不用怕。 “真好看，你的眼光比我好多了，会选泳衣。”看到柳芊芊出更衣室，朝伞下走来，杨帆称赞道。 柳芊芊的泳衣为分体比基尼，碎花款式，看起来很艳丽，有五彩斑斓之美。 分体比基尼，其实是洋人对内衣的另一种称呼。 前凸后翘，呼之欲出，杨帆只看了柳芊芊两眼，就不好再一直看着。 在外面，一定要装作自己很君子，对女色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然容易被口诛笔伐。 最主要的是，看多了会失态。 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个女人杨帆昨晚自己睡。 不一会儿，十三姨第二个从更衣室里出来，果果后出来，但一出来就先妈妈一步朝杨帆跑来，她身穿卡通儿童泳衣，嘴里喊着：“爸爸，我衣服漂不漂亮呀？” “漂亮！”等果果跑过来，杨帆笑着抚摸她的小脑袋。 十三姨起初有些别扭，但看到杨帆摸着小姑娘的头顶，给她一种“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感动，羞涩褪去。 “泳衣小了吗？”看到十三姨过来，杨帆也侧面夸了一下穿着黑色连体泳衣，身材曲线曼妙的十三姨。 “不是泳衣小，是十三姨的身材太好啦。”柳芊芊一脸羡慕地盯着十三姨的身材。 不止身材，十三姨的肌肤好像比以前也更好了。 一年前，柳芊芊在十三姨面前的优势除了年龄，只有皮肤。 但现在再看，皮肤上她再无任何优势。 皮肤没优势，年龄又看不出来，等于一点优势都没有。 杨帆心里惊叹，十三姨的气质真好，端庄优雅，还有少女都向往，男人都喜欢的知性美。 7017k /56/56068/18591122.html 第549章 真浪漫！ “羡慕呀，十三姨好美，身上有人们所说的那种知性美，是吗，杨帆？”巨大的遮阳伞底下，柳芊芊小声跟杨帆说话，没避开同座的十三姨。 杨帆点了点头，很赞同柳芊芊的话。 知性美是一种介于感性和理性的中间美，知性美会在言行举止中表现出来，使接触到的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深厚的文化背景，从而透出源源不断的魅力。 知性美，也是一种淡定的美，成熟的美。 柳芊芊身上出现不了十三姨的这种美，没有一定的经历和阅历，无法企及。 不一会儿，换好泳衣的柳月月终于扭扭捏捏从更衣室里出来。 分体比基尼，粉色系列，俏丽可爱。 光天化日之下，跟只穿内衣似的，柳月月红着脸走进遮阳伞底下，感觉好羞耻。 跟杨帆独处，待卧室里，身上没衣服，柳月月都没现在这么害羞。 柳芊芊倒是很大方，就一开始有点羞涩，现在早就适应下来。 当然，要是十三姨穿得跟平时一样，就柳芊芊这么穿，她肯定就不适应了。 “月月姐，你为什么脸红呀？”果果好奇询问走进来的柳月月，她对美女的身材、穿着一点兴趣都没有，看都不带看的，只想着去坐摩托艇，或者套上游泳圈下水玩耍。 “有吗？”柳月月摸了摸红彤彤的脸蛋，假装镇定道。 十三姨若有所思，她本来就怀疑过杨帆和柳月月的关系不太正常。 至于怎么不正常起来的，她倒不清楚。 可能是从杨帆把柳月月当做柳芊芊一场误会开始的，也可能是柳月月跟柳芊芊的三观太一致，愿意跟杨帆有不正常的关系。 十三姨跟十二的三观不太一致，但在审美和兴趣爱好上却出奇的一致。 十二要是还活着，十三姨敢肯定，她也会对杨帆产生情愫。 在燕京的时候，两人就聊过爱情那玩意儿，得出的结果是，她们大概率不会有爱情。 因为身份，因为经历，因为认知，所有在她们面前的男人，都让她们有一种很卑微的感觉。 她们或许会对某个男生产生一种同情或感动的情绪，但就跟对一只宠物产生那种情绪一样，不会让她们对他们产生爱情。 直到十三遇见了杨帆。 不过一开始，十三对杨帆也没任何感觉。 对他有感觉，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的。 可能是那天清晨在阳台上看到似乎一夜之间发生了蜕变的杨帆，他迎着清晨柔和的光，嘴角含笑，目光清澈地看着这个世界，身上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也可能是那天果果即将摔倒，杨帆不顾自身安全，飞身抱到怀里，自己背部朝地，狠狠摔了一跤。 也可能是那一天果果突然对她说，我喜欢杨帆哥哥。小十二喜欢的，她就也喜欢了。 “月月和芊芊越来越有自己的个性了，我现在应该不会再认错人。”杨帆看了柳月月一眼，便不再看了。 不但不看柳月月，十三和柳芊芊他也不看。 这哪里是泳装秀，是内衣秀，画面太美不敢看。 他把注意力放到果果身上，免得失态。 “果果，我们坐那边去。”杨帆拿了一瓶防晒霜，坐的另一边，给果果裸露的皮肤抹上防晒霜：“抹好了，我们就可以下水玩啦。” “爸爸，为什么要坐得离妈妈她们那么远呢？”果果乖巧坐一旁，伸着胳膊，让爸爸给她涂抹手臂。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杨帆笑道。 “嗯嗯。”故事对果果的吸引力依然很大，应当仅次于吃喝。 杨帆便开始讲起来。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为了不被冻死，刺猬们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可靠近的时候，每只刺猬都感受到了别的刺猬身上的长刺。 这样他们就又分开了。 但等到他们再次觉得需要温暖时，又不得不聚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一会儿聚，一会儿散，持续着，直到最终，它们发现了一个相互间的适当距离，使得他们既能取暖，又不被对方的长刺刺痛。】 “听得出来这个故事想告诉你什么吗？”故事讲完，杨帆问果果。 海风吹拂，微凉中带着一股湿热，十三姨看向大海。 柳家姐妹很高兴，因为她们听懂了，很想替果果回答。 果果歪着脑袋，说道：“爸爸，你的意思是说，妈妈她们身上有刺，是吗？” 杨帆点头：“有的，看不见的刺，就像你身上的翅膀一样，看不见，收到了身体里。” 果果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她还一直相信自己有翅膀，就在背上，皮肤底下。 “所以呢，在与人相处的时候，要适当的保持距离，距离能够产生美。”杨帆对果果说道。 十三姨嘴角含笑，她的男人，这一番义正辞严，都是为了掩饰那颗骚动的心。 这个时候，要是在杨帆老家后山，十三姨是很愿意让他骚动的心平静下来的。 想想那时候，确实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她的男人，真浪漫！ 遇到这个男人，三生有幸。 跟所有人都可以相处的人，都是很有智慧的人，她的男人就是那样一个人。 随后，杨帆也去更衣室换泳装。 说是泳装，就一件裤子，比三角裤大一点而已，不过却紧身了很多，防止下水玩的时候被水浪冲走。 换好泳裤出来，杨帆第一时间带果果下水。 不能跟十三她们太亲近，白花花的太辣眼睛。 好在海水没空气中的温度那么高，很凉快，下水后，杨帆浮躁的心也跟着慢慢凉下来。 愉快的假期，在最快乐的时候结束。 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五点，杨帆一行人离开海陵岛，乘专车前往机场。 杨千里一行人大部分还在海陵岛，但只在杨帆一行人来的第一天晚上露面，之后都没再出现打扰杨帆他们一家度假。 等杨帆五人离开，杨千里这群大佬才也准备打道回府，回羊城。 但其中一位大佬忽然说道：“小杨在姑苏城和江老的美谈，你们还记得吧？” /56/56068/18661134.html 第550章 男朋友好坏 “记得，怎么了？” “小杨是个藏宝爱好家，他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得搜索仔细了。” 听着同僚们说的话，杨千里眼睛一亮：“走，去小杨他们住的房子里面看看。” 这三天，在海陵岛，杨帆他们一行人去过的地方，杨千里都安排人保驾护航了。 同时，杨千里也要求这些人留意杨帆一行人做过什么，留下了什么。 遗憾的是，那些人都没发现杨帆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现在，就除了杨帆一行人住过的酒店还没仔细查看过了。 据说，文人的灵感多是突如其来的，他们起居的地方，可能会四处散落一些随笔。 那些随笔，都是智慧的结晶，甚至是永生之气。 在杨帆一行人离开海陵岛后，杨千里一行人随后进入杨帆他们住过的酒店套房。 这个套房，向来留给大佬一家人度假用。 这种地方，有钱都住不上，就像一些疗养院，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再有钱也住不进去。 阔气的房门向里敞开，杨千里一行人鱼贯而入。 似乎因为这里住过十三姨和柳家姐妹，这一行人总觉得，房子里有淡淡的，有别于铜臭带来的那种香气。 所谓的铜臭香气，指的是通过财富得来的香水等气味。 权势也可以换来某些人间香味，但换不来杨帆一行人的那种清香。 房子还没人来收拾，但并未出现杨帆一行人走后一片狼藉的现象。 客厅依旧敞亮，几乎所有东西都井然有序。 抱枕并排靠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纸巾盒等物品摆放整齐。 甚至房间里的被子也叠得好好的，一次性拖鞋似乎都没用过，杨帆一家人都使用自带的拖鞋等生活用品。 洗漱间的洗发水等用品，杨帆一行人倒是用过，因为它们都是瓶装的，未开封，供尊贵的客人使用。 “找找看，垃圾桶也不要放过。” 杨千里等人开始在房子里搜索，跟大街上的清洁工一样，脏活累活都尽职尽责地去做。 “无偿使用的计生用品都没动，这可都是高档货。”看了一眼房间里放床头柜未开封的计生用品，杨千里合上抽屉。 他不稀罕，并未偷偷摸走，不是他不需要，家里很多。 翻房间里的垃圾桶，也没翻到用过的计生用品，杨千里心里感叹，还是年轻人恩爱。 年轻的时候，他和女朋友也很恩爱。 他身体里会时不时有东西掉落，那些掉落的东西，他都很嫌弃。 唯有一样东西，杨千里嫌弃的同时，又很希望女朋友拿走，并且不浪费掉。 忽地。 “快来这里，小杨真有留下字。”阳台上，有人大喊。 顿时，屋里的杨千里等人连忙丢下自己要搜索的区域，跑上阳台。 “真有留字了！” “是小杨不请自留的字！” “让开，我看看。” 阳台上，一下挤进七八个人。 幸亏阳台够大，一家五口吃夜宵赏月什么的绰绰有余。 挤进七八个人，阳台也没显得跟挤地铁似的那么拥挤。 开往军用机场的一辆中巴车里。 座位上，果果昏昏欲睡。 “这些天是不是玩够了？”十三姨对小姑娘说道：“睡一觉，起来给我补作业。” 果果精神一震，瞪大眼睛：“我有作业吗？” “有。”十三姨无情说道，学校没作业，不代表她不给小姑娘安排作业。 “那我不睡觉，是不是就可以不做作业了呀？”果果强撑着不睡觉。 十三姨捂住小姑娘的耳朵，对杨帆说道：“哄她睡着。” 杨帆有些歉意地看了果果一眼，说道：“果果既然不想睡觉，那我讲个故事吧。” 果果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喜欢听故事的天性，她很难抗拒，但以前老是在听故事的时候睡着，她记忆犹新。 “讲吗？”杨帆再次询问小姑娘的意见。 这其实不是在询问果果的意见，而是在诱惑，很像拿着糖果问她，你吃不吃。 “嗯嗯，我要听。”果果频频点头。 虽然爸爸经常讲她听不懂的故事，但也有她特别喜欢听的儿童故事呐。 她赌爸爸这次会讲她喜欢听的故事。 杨帆便开始讲起来。 有一个男人，在外工作多年，终于要回家了。 老板问他：你是要这些年的工资，还是要我的三句忠告？ 男人心想，这老板有病吧，我工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赚钱，但男人嘴上还是说了：老板，我明天上路，明早给您答案好吗？ 老板说可以。 当晚，男人失眠了。 早餐，他赌老板是个好人，对老板说：我要三个忠告。 于是，老板给了他三句忠告。 说完，老板给男人一些钱和一袋面包，并叮嘱男人，最大的面包到家后才能吃。 男人上路了，走了很久，他把第一个面包吃完，没过多久，遇到一个路口，他跟人打听该怎么走回家快一些。 路人甲：走小路吧，近。 路人乙：走大路吧，安全。 男人迫不急待要与妻子见面，于是走了小路。 走了没多久，他就听到有路人说附近闹山贼。 男人想起了老板的第一个忠告：不要试图寻找捷径。 于是他回头去走那条大路。 又走了很久，第二个面包也吃完了，他找到一家极便宜的客栈投宿。 半夜听见有女子哭声，他睡不下，决定出门看看。 忽然他想到了老板的第二个忠告：不要对明知不是好事的事过分好奇。 于是他又睡下了。 第二日起程时，店家惊道：你还活着？！ 他不解，遂问原由。 店家说他有个疯女儿，发病时用哭声引人出来再将其杀害，昨晚投宿的客人只有你一个活着。 男人长叹，又走了几天，当第三个面包吃完时，他已离家不远了。 男人很激动，天刚黑下来没多久，他就走到了自己的村子…… 故事讲到这，杨帆就不讲了，因为果果已经睡着了。 十三姨的作业，小姑娘是甩不掉的。 杨帆抚摸着小姑娘的脸蛋，就连他，也得按时给十三姨交作业呢。 柳芊芊眼珠子乌溜溜转，第一次感觉男朋友和十三姨好坏！ /56/56068/18683232.html 第551章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海陵岛。 酒店阳台上，杨千里等大佬目光灼灼地盯着一块儿童写字板。 这块写字板，是工作人员知道杨帆一行人当中有小孩后，紧急配置的，就如赏月宴那晚，给果果弄了一块儿童游乐区。 顶端酒店的服务，只有顾客想不到，没有他们服务不到的。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目光从写字板上移开，杨千里抬头望向下方的十里银滩。 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海到无边天作岸”的写照吗？ 以前，他看到无边的大海，直抒不了胸意，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几首诗来释放情感，更别说自己写诗作词了。 今天，看着大海，杨千里感觉胸中的澎湃喷射而出。 海到无边天作岸！ 茫茫无边的大海，谁说看不到尽头？ 海天相连，“天”不就是海的尽头吗？ 用“天”来做大海的“岸”，气贯长虹，震古烁今。 这种豪情，杨千里都受到了影响，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就是永生之气啊，魅力贯穿时空，不可阻挡。 山登绝顶我为峰！ 一股傲然，甚至带着无敌寂寞的情感从诗句里迸出。 海陵岛有山，杨帆一行人自然去爬过，此时的杨千里，似乎看到了爬到山顶的杨帆。 山风猎猎作响，他举世而独立，俯瞰芸芸众生。 众大佬拍照的拍照，感慨的感慨。 “唉，每一个字我都会读，甚至还会用好几种字体来写，但就是做不到把它们组合到一块。” “同样是人，为什么我就写不出半句这样的诗来呢？” “你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个人先，哈哈。” “你笑个屁，你难道就是人了？” “额，没想到把我自己也骂了进去。” “你们两个……说的是事实而已，不是骂，我们都不是人。” “对，我们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人，我们是大佬。” 杨千里没理会这些同僚，翻了一下写字板，他记得这类写字板是两面的，可以翻转，他想看一下背面。 这一翻，杨千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还有！ 居然还有！ 且是密密麻麻的一堆！ 像是进了藏宝洞，捡起两块比砖头还大的金子，以为就是全部了，没想到头一抬，就看到前方居然还有，而且是一座金山。 “啊！还有？” “不止两行字，小杨藏了这么多！” “我的天，我想哭，要不是我们偷偷跑进来，收拾房间的服务员大姐不识字，把它们擦掉，我……我简直不敢想象！” 还没仔细看写字板背面的字，众大佬就一阵心悸，感觉一列火车刚轰隆隆从自己身边驶过，有九死一生的后怕。 合山机场。 专车停在空中零号旁边，杨帆一行人依次走下来。 西瓜早就站在舷梯下方，看到专车停稳后，立即上来。 “十三姐姐好，公主殿下好，杨帆哥哥好，月月姐好，芊芊姐好。”西瓜一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行李，一边问好。 这几天，它一直待在空中零号里面，但并不会寂寞，它木得感情，只有韬光养晦，征服星辰大海的宏伟目标。 没人在的时候，不用呼吸也没有热感的西瓜将空中零号全部断电，曝晒阳光底下的空中零号里面很热。 但半个小时前，西瓜将空中零号通上电了。 机舱里面，现在温度很低，凉快但又不至于让人感觉到冷。 下车后，西瓜的问好，果果无动于衷，她正在发呆。 良久，登上舷梯的她忽地嗷嗷大哭起来：“我睡着了，我刚才睡着了，我不要写作业，呜哇~” 舱门关上，没多久，空中零号昂首冲天，离海陵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天边。 飞机上，杨帆忙的第一件事是做鸡汤。 不是心灵鸡汤，是肉体鸡汤。 鸡是杀好了的，做为今天晚饭的食材之一。 今天坐观光电瓶车环岛玩了一天，柳家姐妹有点累，焉兮兮帮忙洗菜。 杨帆心疼女朋友，叫她们去尾舱房间里补个觉。 至于果果，反正在车上已经睡着过，作业肯定是逃不掉了，她想着不多睡一点，划不来，便跟柳家姐妹进房间睡觉。 十三姨风华正茂，体质比柳家姐妹还好，虽然也有点累，但她没回房间挤着睡。 飞机内部空间有限，当年十二也没想过会有那么多人睡她房间里，那张床是比常规的双人床大一点，但挤下四个人，三大一小，也有点拥挤。 煮着饭，煲着汤，青菜洗好摘好或切好，放一旁，杨帆看了看时间，煮饭快，煲汤慢，炒菜就不用急了。 空中零号赶时间的话，一个小时一点就能抵达山城，不赶的话，三个小时都行。 只不过不管飞太快还是飞太慢，耗油量都比正常飞多，跟汽车一样。 汽车开快开慢，油费的消耗不会让车主太心疼，撑死几十块钱的差异。 飞机不一样，飞一小时花的是成吨的油，价值以万为单位。 十三姨不在乎这点油钱，区区几万块钱罢了，她让西瓜保证飞机空中飞行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完饭且吃完。 要不是怕吓到地面上的人，十三姨还想让西瓜低空飞行，好看风景呢。 做为一个合格的白富美，该低调时，十三姨自然会低调，免得地面上的人拍到照片，一个个上传网上，民意难为，官方得给个交代。 虽然官方可以随便给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善良的十三姨不忍心伤害老百姓。 他们不接受官方的说法，会忿忿不平，会说世道不公，会对社会产生怨恨。 十三姨庆幸自己是生在现代，像古代，丈夫纳妾，正妻还得去操办，准备聘礼，摆酒宴。 现代的她不用，过好自己就可以了。 “去那边休息一下。”洗完手，擦干后，杨帆把十三姨拉到舷窗旁。 十三姨优雅端庄，不似人间该有的女子一般。 “十三，你快看，窗外好漂亮！”舷窗前，站十三姨后面，杨帆惊呼。 十三姨连忙看出去。 “哪里，我怎么……”正疑惑飞机外没看到什么，十三姨忽地俏脸微红，身后，裙子被掀开。 7017k /56/56068/18822037.html 第552章 洪水与猛兽 四十九分钟后。 舷窗前，扶着左侧沙发，十三姨接过杨帆递过来的纸巾，一脸红晕，还有些倦意。 脸红有很多种因素，其中包括不正经的脸红，和很正经的脸红。 疲惫分得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累的意思。 累，才分有干活累和用脑累。 干活累又分很多种，比如耕地累，比如游泳比赛累，比如爬山采风累。 用脑累也分很多种，比如思考先爬哪座山，走那条路，用什么方式进去，也会产生累。 “帮我……把它拿过来！”看了一眼右侧的沙发，十三姨低声使唤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的杨帆。 这个平时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家伙，外人根本看不到他变成猛兽的一面有多……让女孩子喜欢。 站不住了，红着脸，十三姨在沙发上坐下来。 “刚才不小声，现在怎么这么小声了？”杨帆唏嘘感慨，刚才声音那么大，都不害怕被房间里的柳家两姐妹听到，现在就担心了？ 十三姨一副少女的模样，又笑话她，撅着嘴：“白天逛了一圈海陵岛，你不累吗？” 这家伙，要不是旁边有沙发，像黔江后山那时的话，她…… 杨帆捡起十三姨被他丢在沙发一角的亵裤，再捡起一旁的亵衣，一起递过去。 十三姨没穿上，拎着，身子有些轻飘飘地，走进尾舱的房间。 房间里有浴室，虽然机舱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很凉快，但刚才运动量过大，出了一身汗，她得冲个凉才行。 吹了一会儿空调，光着膀子的杨帆把上衣穿上。 还好之前先脱掉上衣了，不然现在肯定湿透穿不了，换另一件衣服。 到时候，柳家姐妹肯定会疑惑，怎么我们睡一觉起来，你衣服就换了。 柳芊芊八成已经看得出来他和十三的关系，至于柳月月，靠她自己肯定还看不出来。 让月月慢慢发觉，慢慢适应，慢慢接受，给她一个过程。 这么照顾女朋友的感受，我真是个好男朋友啊，感慨着，杨帆走到厨房区域，开始炒菜。 等十三姨洗澡完，出来穿衣服的时候，柳家姐妹才被声响惊动，醒过来。 “醒了？”十三姨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本来就打算叫醒两姐妹，准备吃饭。 这对姐妹花，跟果果小姑娘一个样，睡觉死沉。 睡觉沉好，十三姨记得大三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生被渣男玩弄感情，老提分手，在这个女生多次不同意之后，直接消失。 最后，这个女生还得自己花钱去医院，简单说就是，肚子里死过人。 后来，这个女生终日浑浑噩噩，晚上很难入睡，曾经的学霸，期末考试居然挂科了。 有这种经历的女孩子，后遗症很严重，这世上除了时间，睡眠是最好的良药。 睡眠有问题，后果很严重。 因为想生娃，十三姨查询了不少备孕的相关知识及经验。 民间有个说法，怀孕期间，胎儿的大部分性格直接跟孕妇状态挂钩。 孕期脾气暴躁的孕妇，孩子出生后，会很难伺候，不分昼夜哭哭啼啼，哄都哄不了。 睡眠不好，影响孕妇自身的同时，也会影响胎儿。 “十三姨，我们睡了多久啦？”坐床上，柳芊芊声音糯糯的，娇弱的模样是一大杀器。 柳月月爬起来，坐到床边，拿起窗台上的手机，一边看时间，一边拉开窗户遮光板。 外面依然明亮，苍茫的大地在下方缓缓移动着。 “我们睡了一个多小时了。”柳月月替十三姨回答。 柳芊芊连忙下床，眼睛明亮地看着十三姨：“十三姨，你洗澡啦？” 十三姨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我也想洗个澡。”柳芊芊便感觉不洗澡浑身不舒服。 “鸡汤煲好了，小帆应该快炒完菜了，别洗了。”十三姨爬到床上，摇晃里面四仰八叉躺着睡的果果。 “嗯，也是，洗澡还得开箱找衣服。”嫌麻烦的柳芊芊打消了洗澡的念头，进浴室洗漱。 果果醒来后，坐床上呆呆看着坐镜子前打扮的妈妈。 “赶快起来！”十三姨瞪着镜子里的果果。 果果眨巴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十三姨：“妈妈，我长得像你吗？” “当然了。”十三姨说道，你是十二身上掉下来的，我跟十二的相似程度，也就比柳家姐妹轻一点。 “妈妈，你跟奶奶是不是很像呀？”果果又问道。 如果十二是嫁出去，然后生下果果，果果应该叫文妈为外婆或姥姥，但事实不是，所以从小她就叫文妈为奶奶。 真要较劲，果果得叫文妈为妈妈。 “当然很像了。”十三姨从镜子前站起来，她感觉这一幕，很熟悉。 “那你看我像你妈不……嗷~又打我！呜呜…………” 声音之响亮，房间外刚炒完菜的杨帆都听到了。 十分钟后。 一家人坐在小餐桌旁吃饭。 餐桌比较小，但挤挤，也勉强够一家五口围坐着吃。 果果脸上的泪痕未干，但她早已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埋头吃饭。 哭得那么累，不多吃点，下次挨打就没力气哭了。 “杨帆，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了件事。”吃着饭，柳芊芊忽然说道。 闻言，十三姨眼底顿时出现一丝凌厉之色。 柳月月则有些好奇，看着妹妹，她只知道妈妈打了电话，不知道妈妈跟妹妹具体说了什么。 “嗯，说什么了？”杨帆问道。 “就是，妈妈不是有一个汽车公司嘛，最大股东，生产的一款大型面包车出现了竞争对手，一家合资公司生产的。妈妈特别不喜欢那家公司，有仇，具体怎么结仇我不知道。”柳芊芊说道。 “这样啊，有这两款车的照片吗，我看看。”杨帆说道。 柳芊芊连忙拿起手机，很快找出来给杨帆看。 看完之后，杨帆风轻云淡说道：“有仇的话，就往死里整吧。” 柳芊芊和柳月月眼睛一亮。 十三姨心中一紧。 杨帆再三征询道：“这是一个被我列为禁术的营销手段，非常的阴损卑鄙，要吗？” “嗯嗯，是大仇，妈妈说只要不犯法都行。”柳芊芊连忙说道。 /56/56068/18906401.html 第553章 江湖禁术 “营销禁术？”十三姨皱眉，她对仕途的勾心斗角都不熟悉，商场的尔虞我诈，更是不懂。 不熟悉不懂，不代表没见过。 正因为见过，十三姨才担心从不把做事手段说得这么阴损的杨帆，这么一搞，会开了个很不好的头。 十三姨的正义感从未离去，跟小时候一样，看到为富不仁的人，会很反感，唾弃。 像那种大数据杀熟，钻预售机制漏洞导致大范围楼盘烂尾老百姓买单，足以导致信任危机，伤害的是几代人的损招，杨帆都能把方案说得清清楚楚。 海太深太宽阔，十三姨真害怕杨帆下海经商。 他下去后，可发挥的余地太多了。 自从跟杨帆好上后，十三姨越来越深刻体会到他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他还特喜欢指挥人。 平时的十三姨，面对那些指挥，想想都觉得羞耻，当然不会任由杨帆的指挥棒肆无忌惮。 但每次沉浸其中后，她又总不拒绝。 心理和生理都没抗拒，甚至喜欢，为什么要拒绝？ “对的，盗亦有道，这种营销手段，人人得而诛之，基本上只能用一次。”杨帆说道。 柳芊芊将来是要做霸道女总裁的，有句话说，慈不掌兵，善不总裁。 于是，她虚心请教男朋友：“杨帆，那我们怎么做呀？” 杨帆不答反问：“你知道什么是产品定位吗？” 跟杨帆确定关系后，一直有些自卑，觉得自己没本事的柳芊芊，除了正在努力创业，也在为接手柳妈的n多产业做准备。 产品定位这个专业术语，她了解过，努力组织语言回答道：“产品定位是指企业对应什么样的产品来满足目标消费者或目标消费市场的需求。” 顿了一下，柳芊芊又补充道：“从理论上说，应该先进行市场定位，然后才进行产品定位。” 一旁的柳月月瞪大眼睛，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都懂？ 反观她，除了会唱歌，能跑通告挣钱，就什么都不会了。 长得漂亮，身材好，那是天生的，不值得骄傲，心里暗暗窃喜就得了，她不会跟别人炫耀。 这么想，自己是真的很差劲，不怪杨帆除了喜欢她，还喜欢芊芊。 “这么说，市场定位你是知道的了，厉害，看来我以后只需要在家带孩子就行，省心。”杨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就算是，那也是他有吃软饭的本事，别的男人想这么吃都吃不了。 柳芊芊有些害羞，只有姐姐在一旁，她倒没什么，可十三姨在呢。 杨帆觉得柳芊芊这个女朋友真可爱，只是这么说，她就会害羞，闺房中与他独处的无所畏惧，哪里去了？ 记得有一次，在房间里，她从口中朝手掌心吐出一些东西，好奇打量着，很是惊奇的样子。 就跟小孩子捧着一只熟了的鸡蛋，大人们跟他们说，如果没把它煮熟，它可以孵化出一只鸡。 好神奇！ 那个时候的柳芊芊，非常可爱。 现在含羞待放的样子，也很可爱。 似乎不管她的哪一面，都很讨人喜欢。 想到此，杨帆更加感激十三姨把他介绍给柳芊芊了。 认识了柳芊芊后，他又认识了柳月月，最后柳月月还做了他女朋友。 所以，柳芊芊他也需要感激。 至于柳月月，一样得感激，虽然她经常不在他身边，但出去是为了赚钱，为了将来和他美好的物质生活。 杨帆是也能赚钱，但既然女朋友赚得那么多了，他没必要再努力。 给别人一条生路，做个好人，好报自然就会来。 “哎呀，我现在还不想生宝宝啦。”柳芊芊红着脸说道。 十三姨褪去鸡腿上的皮，然后把鸡腿放碗碟里，蘸调料吃。 至于鸡皮，她扔到果果碗里。 米饭和菜一块刨的果果，很快把鸡皮刨进嘴里。 嚼了几口，小姑娘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了一眼妈妈，想开口说话，十三姨冷声道：“先咽下去再说话。” 果果艰难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 好不容易咽完，正想问妈妈我刚才吃了什么，就看到妈妈给她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鸡肉。 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忘了！ 低头继续吃。 柳月月呆呆看着十三姨，这么养女儿也行？ 再看看乖巧吃饭的果果，她压力瞬间大无数倍！ 果果越好养，她就越担心将来她和杨帆的孩子。 要是生了个天天哭闹，不听话闯祸的宝宝，怎么办？ 柳月月见过别人家孩子，很折磨人，以致没认识杨帆没见到果果之前，她一直不喜欢小孩子。 如果可以，她都不愿意生孩子，太遭罪了，自讨苦吃。 自己年轻的时候，多赚点钱，不怕没人给自己养老。 老人最大的挑战不是没有情感寄托，而是没钱。 “小孩子多可爱多好玩，晚育对小孩子来说是不负责任的。”杨帆给柳芊芊夹了一块鸡胸肉。 想想他又给柳月月夹一块。 十三姨看起来不惬意，但杨帆还是也给她夹了一块。 “杨帆，怎么把那个竞争对手压下去啊。”边吃杨帆给的肉，柳芊芊边问道。 “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杨帆笑道。 一家车企a新出了一款大型面包车，一进入市场，销量就非常火爆，竞争对手b感到亚历山大，觉得正面实在搞不过他们，于是就准备玩阴的。 b车企听说一个火葬场正准备采购一批面包车，于是花钱采购了一大批这款面包车回来，然后以非常低的价钱卖给了火葬场。 除了这家火葬场，b车企还通过各种关系，跟其它城市火葬场合作，低价卖a车企的大型面包车。 此后，b车企一下子让a车企的这款车型，变成了出殡专用车，十几年都无法翻身，只能继续为火葬场提供服务。 故事讲完，柳芊芊发呆。 跟杨帆说这事之前，她还以为杨帆会提供什么高级的营销策略来打垮竞争对手，或是提高自己的产品质量，挤压掉对手。 没想到，他出招这么阴损，直接给对手产品定位。 不想倒闭，a车企就只能继续绑在殡仪馆身上，而绑在殡仪馆身上，你的产品就别想打开市场了。 /56/56068/18906402.html 第554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愧是江湖禁术，听杨帆说完，柳家姐妹和十三姨都惊呆了。 这比把人骗到黑煤矿做工还要阴损，虽说死者为大，但没人喜欢做死人的生意。 是有很多跟死人生意有关的行业，但做和喜欢，是两回事。 “我懂了，妈妈在家，晚上回去我告诉她。”觉得江湖禁术阴损的同时，柳芊芊也有点小激动，妈妈比她聪明多了，想必一听完这个故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具体操作，肯定不能再问杨帆啦，就好比他只需要做好输出，生孩子的事，交给她和姐姐。 就在杨帆一行人还在空中旅行时，大佬圈又热闹了起来。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才两句，这是残篇吗？” “怎么就没有了？” 只有文老太太看到后，不觉得为奇，儿媳曾代传杨帆的横渠三句，据说还有第四句，直到现在都没给她传过来。 不传的原因说起来有点玄乎，越是高位之人，越信这玩意儿，不会强求，免得损人害己。 “不用太在意。”文老太太在群里发消息。 宋老板立即不高兴了：“怎么能不在意，这不是急死个人吗？” 他想起年轻时候的一次经历，那时，他遇到一个妙龄女子，长得端是好看。 历尽波折，好不容易要行事，那女子竟只脱去上衣。 不管宋老板怎么急，怎么哄，只得其一，不得其二，至今耿耿于怀。 “就是，老姐，能不能帮问一下，还有没有上半段或下半段。” “文姐，把你孙女婿抓来燕京一趟吧。” “哈哈，文姐，你要是不方便出手，我来。” 其他大佬也跟宋老板一样很着急，但表现得很绅士。 “这就急了？”文老太太冷笑：“你们是没见过更急的。” 众人大喜，还有更急人的？ “文姐，你是不是藏着掖着好宝贝了？” “发来瞧瞧，我不信比这个还急人的。” “我也不信！” 激将我，文老太太暗暗摇头：“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众人眼睛发亮。 “对对对，我们自找的。” “文姐，快让我们痛苦，让我们痛不欲生。” “我等不及自讨苦吃了。” 于是。 老老太太把横渠三句发了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 顿时。 群里沉默了。 杨帆在大佬们的心目中，有永生之气，更有烟火气，心中有家国天下。 横渠三句，是杨帆给文老太太立的，也是给他们这些人立的。 这样的读书人，入仕途必定造福百姓，不可能碌碌无为，只为自己和家族谋私利。 群里的沉默，让老太太心里很舒坦。 苦等第四句这么久的痛苦，终于分担出去了一般，痛快！ “受教了！” “惭愧，我忽然想起我还可以发光发热。” “这才是我们这些为官的警世名言，时刻高悬头顶。” 一时间，大佬们只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恨过去没有鞠躬尽瘁，留下丰功伟绩。 至于第四句，他们现在还没有那种迫切期待。 但文老太太知道，第四句就像病毒，才开始入侵，症状还不显著，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同僚会越来越痛苦。 正感叹着，有大佬忽然惊呼：“杨千里那边说，除了那两句断章，小杨还随手留下一首诗。” “什么？” 大佬们眼睛放光。 这个长假，过得真是太惬意了，高潮迭起，惊喜连连。 “留的什么，快发过来！” 有大佬在群里催促，恨不能立刻飞到海陵岛，站那绝顶上，望那以天为岸的无边海前。 没多久，一张图片发过来。 “谁拍的照？” “打死了。” “照片那么小，我们这些老头子怎么能看得清楚？” “可以文字识别，别急，可能识别有错字，但没关系，杨千里那边在记录，等下发过来，不会出错。” 大佬们又气又急。 很快，照片里的字被提取了出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第一节，让人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小小的自己，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禁锢，不管是父母家长，还是学校师长，都是自己希望可以摆脱的人。 那时候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向往质朴、单纯而自由的人生，想探寻未知世界。 可即便有梦想，他们也没人能像这首诗一样说得如此诗情画意。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 第二节，找到幸福后，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像极了每一个人的心理。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三节是对世界的祝福，提升了意境和思想高度，大爱无疆。 整首诗，语言朴素明朗而又隽永清新，将明天的幸福生活降低到俗世生活的最低限，点明了今天的生活，太为世俗繁琐所羁绊了。 “现代抒情诗。”有大佬叹道，原以为杨帆只生活在遥远的过去，不太真实。 现在，他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为什么我有种抒情就是血的感觉，能从这首诗里看到了红色，用血浸泡过，经过火烙后生成？”有人发表读后感。 “你没感觉错，其实我们都只看到小杨表面的气象，更无从得知他的人生经历。我在想，他一定经历过极度灰暗的时刻，才表现出对一切美好事物的眷恋之情，对生命崇高的激动和关怀。” “很美，充满了神启式的灵悟意味，放射着不同凡响的灵性之光。” 海陵岛。 直到日暮，月华洒落，杨千里还坐在阳台上。 写字板已经被打包封存，准备送到羊城。 “先锋性现代诗，盈斥着神性。古今通晓，怪不得文家明珠说，他是时光机。”杨千里望着大海，他想在这多呆一阵子。 7017k /56/56068/18973927.html 第555章 疑似银河落九天 晚上八点不到，空中零号降落在山城军用机场。 自此，杨帆一小家子的长假宣告结束。 从《黄鹤楼》到《西山》，再到《明月几时有》，中间还有别的佳作，让十三姨觉得这个长假，是人生有史以来最惬意的一次。 加上归程晚饭前，飞机上，柳家姐妹和果果回房间睡后，杨帆的情调，给十三姨的这次长假划上了圆满完美的句号。 那时候，高空中的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期间，杨帆也对她说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话。 本来就有少女心的十三姨，很容易在那种情况下与平时判若两人。 以致过后她总羞赧不已，担心自己道德败坏。 杨帆安慰她说很正常，情侣本如此。 十三姨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只是她没法去观看别的情侣的日常。 “杨帆，我跟姐姐要先回家啦。”下飞机后，行李搬上旁边早就停好的接机车，柳芊芊跑到杨帆身边，亲昵地抱了他一下。 很幸福，她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看姐姐，有别人在，不能也不敢跟杨帆拥抱。 十三姨呢，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跟杨帆亲昵，身份和矜持都不允许。 只有我敢，我才是姐姐。 “你们先回吧，我和十三姨不用等多久也回去。”杨帆亲了柳芊芊一口。 这个时候，他对柳芊芊的爱，是很纯粹的，没有一丝杂念。 亲完柳芊芊，杨帆把她送上车。 柳芊芊坐主驾位置，柳月月坐到副驾。 十三姨没过来送柳家姐妹，她在跟军方某个大佬说话。 果果没跟杨帆过来，她在十三姨身边，因为那边比较好玩，她蹦蹦跳跳，乐此不疲地踩着移动的灯光玩。 一家人那么熟了，何况已经回到山城，送别什么的，不用那么见外，十三姨和果果都不用过来。 柳芊芊经常去十三姨家，走的时候，只说一声，十三姨在里屋应一下，也不用出来。 “月月，这次回来，在山城待多久？”趴着主驾车窗，杨帆问副驾那边的柳月月。 “山城要重新换一个形象大使，我回来谈工作，谈好了还要拍宣传视频，应该会住很久。”柳月月喜滋滋的。 可能只有十天半月的时间，但对她来说就是很久了。 自从毕业后，她很少一下有那么多时间待山城。 “是该换了，以前的形象大使还是外地人，嫁到这边来而已，好像我们山城本地没大美女似的。”杨帆点头，看了下左侧后方的十三姨一眼后，他把脑袋伸进车里。 “干嘛呀？”柳芊芊往后靠，虽是这么问，但她大概猜出来杨帆想干啥。 柳月月也很聪明，猜到了杨帆的意图，脸红扑扑解开安全带。 于是，柳芊芊便瞪着大眼睛，看男朋友和姐姐在她面前秀恩爱。 七八秒钟后，柳月月嗯哼一声，坐了回去，吐了下舌头，霞飞双颊：“疼！” 杨帆正想把脑袋收回去，柳芊芊浅浅一笑，左手搭上杨帆的后颈。 杨帆便发觉到，他要是继续往外收脑袋，后颈上的手，肯定会使劲往下摁。 于是，柳月月也瞪大眼睛，看男朋友和妹妹在她面前秀恩爱。 十几秒钟后，柳芊芊“啊”了一声，手从杨帆后颈上拿开，吐了吐舌头，俏脸微红：“好疼！” 杨帆终于把脑袋收了回去，唉，刚才他对柳家姐妹的爱还很纯粹，现在已经不纯粹了。 真正的爱情，果然不是柏拉图式的爱。 柳芊芊拉开车内化妆镜，查看舌头情况。 还好，男朋友很有分寸，就跟皮肤被吸了一口，红红的，一会儿就好了。 “路上开车慢点，已经到山城了，不急回到家。”杨帆重新站好，对副驾那里还红着脸的柳月月说道：“月月，安全带系上。” “哦哦。”柳月月连忙重新系上安全带，男朋友要是不提醒，还处于意乱情迷中的她，压根不会记得。 妹妹可能也会忘记提醒她，扣不扣分无所谓，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有男朋友，真好呢，尤其有杨帆这样细心的男朋友。 晚上九点前，柳家姐妹回到家里。 柳爸柳妈都在，早就等候多时。 平时很有威严的柳爸，跟老婆待一块，不见得会收敛多少。 但看到一双女儿，他脸上的威严顿时化掉了一般。 他此生最得意之作，不是在仕途上走得多远，也不是娶了柳妈当老婆，而是生了这对女儿。 一静一动，给他的人生填满了过去所有的遗憾。 做父母的，生儿还是生女，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孩子能给他们带来快乐，不让父母操心。 以前，老柳对大女儿最满意，因为大女儿乖巧听话，特别孝顺，很少闯祸。 至于小女儿……老柳一言难尽，能给他带来快乐，也能给他带来灾难。 但现在，老柳觉得，小女儿最给力。 因为小女儿交了一个能震动燕京圈大佬的男朋友，大女儿反倒平平无奇了，除了长得好看，赚钱能力也还行，其它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柳妈跟老公的感受差不多，以前最让她操心的小女儿，现在是柳家掌上明珠，可以光宗耀祖的公主。 “爸爸！” “妈妈！” 车库外，车子提前停下，柳家姐妹从车上下来，看到早就从房子里出来等自己的爸妈，很开心，尤其是柳月月，她不常见到爸妈。 “石叔好！” 柳家姐妹没忘了跟管家大叔打招呼。 管家大叔微笑着点头，走过来，他要搬车上的行李。 柳芊芊朝妈妈跑过去，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柳月月则腼腆多了，只是给柳妈一个轻轻的拥抱。 柳爸那边，柳芊芊也抱了一下，柳月月则没有。 柳爸觉得很正常，大女儿就这样。 哪天大女儿跟小时候一样跟他很亲昵，他可能都觉得情况不对劲。 小女儿的性格，这年纪就算亲爸妈脸蛋几口，两老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妈妈，哎呀，你看哪呢？”看到妈妈的目光停留处，柳芊芊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 /56/56068/19054678.html 第556章 得此子者得天下 从两个女儿下车后，柳妈的目光几乎一直盯着小女儿的小腹，让小女儿脸上有些挂不住，红扑扑的。 最近，跟妈妈通话的时候，妈妈明里暗里传授小女儿不宜启齿的知识点。 比如怎么锻炼腰力，怎么样同房容易受孕等等。 每次柳芊芊都不想听，千方百计岔开话题，实在没办法逃避就说知道了。 柳妈叹息，为了小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可谓煞费苦心，殚精竭虑。 因为可以说，得到杨帆，就能得到燕京圈的人脉。 得此子者得天下。 文老太太只是燕京圈当中的一个大佬，而燕京圈像她那样的大佬，可是不下于两手之数。 有的大佬，或许级别上没文老太太高，但人家掌握的能量，却能跟文老太太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食物链顶端的大佬，有些不能以级别来评判谁更厉害。 得以实用，或适用来区分。 “先回去，给你们煮了夜宵呢。”柳妈笑着，转身率先回房子。 柳爸没跟进去，帮忙提行李。 长假玩了那么多地方，女儿带回来的特产礼物什么的还挺多的，比带过去的行李还要多出至少一倍。 二十几分钟后，一家四口坐宽敞的客厅里吃夜宵。 他们没在餐桌上吃，坐电视机前的那套沙发边上。 听小女儿聊了半个多小时的长假旅行经历，再聊一阵子杨帆，柳妈忽然看向大女儿：“月月，以前听你提过那个给你写歌的男孩，你们现在什么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柳月月一愣，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她看了眼柳芊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柳芊芊也一下禁声了，私底下想过怎么跟妈妈摊牌，但真正面对妈妈的时候，她跟姐姐又没勇气了。 妈妈的气场太强，从小给的阴影，不是短短几个月能消除的。 柳爸面无表情，看着大女儿。 “没发展，还是发现不合适，闹到要分的地步？”看到大女儿不愿意说的样子，柳妈来了精神。 “都过去啦。”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 柳芊芊一直观察妈妈的表情，当姐姐这么说后，她发现，妈妈脸上居然有一丝开心。 没错，是开心，柳芊芊很确定！ 这是为什么？ 柳芊芊有些糊涂，大女儿失恋，做妈妈的，怎么还开心了？ 难道，妈妈有钟意的未来女婿，想介绍给姐姐吗？ “嗯，过去就过去了，再找一个更好的，像芊芊男朋友这样的。”柳妈笑道。 柳月月松了口气，轻轻点头：“嗯。” 柳妈笑着问道：“月月，你跟小帆也见过不少次了，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柳月月一下又紧张起来，左顾右盼，看到妹妹鼓励的眼神后，她小声说道：“很好，性格特别好，才华横溢，赚钱也特别厉害。” 柳妈眼睛越来越亮，说道：“你们知道吗，当什么都拥有之后，就会有一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的想法。而当你可能可以实现的时候，这种执念就会越来越强烈。这是燕京圈那帮人现在的状态。” 柳爸默默点头，燕京圈那帮人，执念确实很深。 别看他们强大到无所畏惧，但依然有弱点，想雁过留痕，便是他们的弱点。 只是这种弱点，这个世界上能利用的人，没几个。 杨帆恰好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人之一，甚至是唯一的一个。 柳月月和柳芊芊睁大眼睛，她们之前最多只想到，那帮人这么在意杨帆，是附庸风雅，忙里偷闲。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每到一个地方，就有级别不比爸爸低的大佬亲自接待，甚至接机。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位老人，告老还乡时，也不辞劳苦，千里迢迢想见杨帆一面。 她们的男朋友，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是这样的吗？”柳芊芊美滋滋的。 柳月月也是与有荣焉。 柳妈郑重点头：“小帆现在的声望和身份，这么说吧，你爸要是进京一趟，那帮人，一个都不会见你爸，他没那资格。但小帆要是去了，他们就算打破脑袋，也要争着把小帆请到自家里做客。” “嘿嘿，杨帆原来这么受欢迎。”柳芊芊面色红润，这样的男人，闺房中，曾被她多次欺负得捧着她脑袋乞求呢。 嗯，他也被姐姐欺负过。 下次欺负他久点，让他欲罢不能。 柳妈语气忽然有些冰冷，说道：“芊芊，你知道文家也很宝贝小帆吗？” “啊？”柳芊芊不明所以：“杨帆救过果果，是果果的干爹，文家和十三姨对杨帆好很正常的吧？” “你先吃完再说。”柳妈放下碗筷。 柳芊芊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赶紧吃夜宵。 等小女儿也吃完夜宵，看了柳爸一眼后，柳妈才开口说道：“文初对小帆的好，你认为是很正常的好吗？” 柳芊芊迟疑，妈妈看出十三姨对杨帆不是一般的好了？ 她纠结，是该承认她也看得出来了，还是装糊涂？ 看到小女儿的反应，柳妈有些紧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戳破这层纸会发生什么，小女儿承受不起，闹着要跟杨帆分手，那就糟糕了。 柳月月屏住呼吸，十三姨对杨帆的好，正不正常，平时不在山城的她不知道，但妹妹有提起过——不正常。 想想，柳月月觉得十三姨对杨帆好过头，甚至有男女之情，不是很意外。 那么优秀的男人，十三姨也是同龄人，两人擦出火花不足为奇。 “十三姨跟杨帆……”柳芊芊小心翼翼问妈妈：“他们的关系超越了正常男女之间的界限？” 这下轮到柳妈迟疑了，但犹豫良久，她点了点头：“虽然我没跟他们两个一起相处过，没法亲自通过细节验证，但看文家老太太的态度就知道，小帆和文初不是室友那么简单。就算文初还保持着矜持，老太太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个长假你们经历的种种迹象，明显表明老太太在出手干预，撮合文初和小帆。” 柳芊芊没有那种如梦初醒、晴天霹雳的感觉，她早就察觉到。 不知道爸妈什么意见，柳芊芊弱弱问道：“妈妈，那我该怎么办？” () .23xstxt.m.23xstxt. /56/56068/19174665.html 第557章 秀色掩古今，月华羞玉颜 十三乡。 离开了一个长假，杨帆和十三姨、果果终于回来了。 好像久违了，好像又很短暂。 庭前小公园里，到处亮着明灯，甚至树上、花丛里，还挂着一闪一闪的彩灯，跟过节似的。 认真说来，今天也算是节日，还没收假呢。 家里的“佣人”还挺会搞气氛的，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把小花园打扮得这么漂亮。 外面的公园打扮得都没这么大气、好看，园子里，安装在路边的喇叭，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给节日增添了不少气氛。 车上昏昏欲睡的果果，下车一看到小公园张灯结彩，立时兴奋地叫起来，朝小花园里跑去。 到家了，有西瓜它们在，即便小花园像个公园那么大，十三姨也不担心果果会丢。 在家里还能丢，自己一头撞死算了，死之前先把世界毁灭了。 “十三姐姐，我们来搬行李，你们去花园里散散步，享受回家的喜悦。”西瓜招呼过来一个能搬东西的瓜，一起搬后备箱满满的行李。 杨帆牵起十三姨的手，回到家，他确实很喜悦。 外面的风景，美是美，但看看就好。 说到温馨和归属感，还是家里才能有。 拾阶而下，十三姨挽着杨帆的胳膊，朝果果消失的方向走去。 花园里的树木，长得很快。 曾经站在二楼，可以看到大部分花园里的景色。 现在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亭阁都快看不到了，掩映在树木与假山之间。 鹅卵石铺设的小路，蜿蜿蜒蜒，消失在花园里。 南瓜和冬瓜在花园里松土浇水，不知疲倦，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反正杨帆和十三姨听不到。 果果跑出小道，进草地里面玩耍。 在她伸手想扯灌木上的彩灯玩的时候，不远处的喇叭响起稚嫩的声音：“公主，不能乱摸哦。” 虽然彩灯漏电，电流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果果还是被阻止了。 小姑娘看了看脚底下，没石头，好可惜，不然就捡起来扔那个喇叭了。 她不怕喇叭里面的声音，怕的是喇叭里面的声音跟妈妈打小报告。 找不到石头，果果继续往前跑。 花园里没设置什么“迈步留意地下草，弹指莫折枝头花”“小草默默含羞笑，劝君莫要去打扰”等标语。 自家花园，草地就是用来踩，用来躺的。 十三姨没急着去找果果，跟杨帆散自己的步。 安静悠然处，小桥流水，假山奇石，亭阁娑影，不知道为何，十三姨想起后山那时的事，甚至也想到了晚饭前飞机上的事。 “小帆。”十三姨忽然停下来。 杨帆也跟着停下，问道：“怎么了？” 犹豫片刻，十三姨面若桃李，轻声细语：“我想生个宝宝了。” 时不待我，再继续拖下去，就错过了生宝宝的最佳年龄段了。 晚婚晚育的人，大多会后悔。 有两姐妹，姐姐不到二十岁就生孩子，二十八岁生三胎，个个都是顺产，连无痛针都不用打。 妹妹到了三十七岁才生第一胎，本来也想顺产，打了催产素后，痛到不仅隔夜饭，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等宫口开后，不得不打无痛针。 但打完无痛针，在产房等待生产时，妹妹却开始发烧了，几个小时都下不去，孩子也生不出来。 再拖下去，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 最后，妹妹只能选择剖腹产。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高龄产妇不适合生宝宝。 生孩子，越早越好。 当然，这个早有界限，年纪太小生孩子，父亲可能会坐牢。 “不是开始备孕了嘛，每天锻炼身体，补充维生素，据说还要吃叶酸。”杨帆笑道。 十三姨咬了咬嘴唇。 不解风情，还是故意的？ 这个坏家伙，这几天是没睡柳芊芊那里，但肯定干过坏事了。 有天晚上，她进柳家姐妹住的房间，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哼，想到此，十三姨丢下杨帆，自个儿往前走。 杨帆赶忙跟上去，牵住十三姨的手。 幸好，十三姨不高兴的时候，还挺好哄的，她没有甩开杨帆的手。 有的女孩子，就喜欢作，男朋友或老公都低三下四来哄了，非得再折腾半天，搞到男朋友或老公都不耐烦了。 结果自然是双方都不好过，久而久之，感情不出现问题才怪。 “你刚才咬嘴唇的样子真是迷人。”杨帆空着的那只手摩挲了一下十三姨的脸蛋。 依然是水嫩的感觉，转回来摸自己的脸，杨帆越来越嫌弃，怎么脸皮那么厚？ “我想早点生宝宝，不想半年之后才怀。”走下桥，进林子时，十三姨又出声。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杨帆诧异：“我过去几个月，有时会跟同事朋友抽烟喝酒，长假前还焦头烂额地忙过一段时间，状态相比以前很差。” 走进有大石头一块一块铺设的草地上，十三姨仿佛一个少女来到大自然里，蛮横不讲理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我状态一直很好，不用再苛刻。” “今晚睡个好觉，我从明天开始就跑步锻炼，回到正轨。”杨帆跟十三姨立下目标。 十三姨眼珠子乱转，看了一下周围，忽然小声说道：“这里没人哦。” 家里，除了我们三口，还能有什么人？ 杨帆疑惑。 转而，看到夜色中，十三姨娇颜上绽放着美丽的红云，秀色掩今古，月华羞玉颜，他有些明白了过来，怦然心动。 十三居然破天荒主动了。 虽然还很含蓄，但这是一大杀器。 杨帆感叹，这教我如何做个好人，如何节制？ 这正人君子，不当也罢。 他揽过含羞待放的十三，圣贤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一代不如一代人登场。 天上那轮丢失一小撮边角的明月，透过稀疏的枝叶，照见底下两道时而分开，时而重合在一起的人影。 不知道那是什么运动，但月亮姐姐觉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也曾从窗户里见过房子里原地疯狂运动的人，在跑步机上。 三十多米外。 果果手里抓着一把刚摘下来的鲜花，开心地朝桥上跑去。 “公主，十三姐姐在前面哦，你确定要过去么？”附近喇叭里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 .23xstxt.m.23xstxt. /56/56068/19306526.html 第558章 叫醒人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生活 整整一个长假，七天晚上都在旅行中不同的酒店睡，今晚回来睡家里，杨帆睡得特别香。 在熟悉的地方，人才会有亲切感，心里感到踏实。 家，无疑是人们最熟悉的地方，没有之一。 流浪街头，睡桥洞，一睡数载，那桥洞就是家，熟悉而亲切，比睡公园里让他们感动舒服和踏实。 因为公园不能成为他们的家，被发现会被赶走。 十三乡，是杨帆在山城的家，即便这不是他买的房子。 毕竟，他都在十三姨的小家里住过了，在她的大家里住，还有必要当别人家吗？ 第二天起床，杨帆是从十三姨房间里出来的，在果果没醒来之前。 十三姨在杨帆跟西瓜通力合作做好早餐后才起床的，她昨晚睡得也特别好，睡眠质量起码是前七天的十倍。 昨晚没做梦，现在神清气爽就是最好的证明。 像前七天，她早上醒来会隐隐记得昨晚做过梦，身体状态也没现在好。 吃着早餐，看着已经清醒，在努力干饭的果果，十三姨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安安静静的小姑娘，比较省心可爱。 吃完饭，这小孩的精力就让十三姨很头疼了，调皮捣蛋，不消停，还时不时说些气人的话。 年前十三姨买红包，买回来一沓，小姑娘兴冲冲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没钱，很失望，问妈妈为什么里面没有钱。 十三姨说刚买回来的，还没装钱进去，里面当然没有钱了。 小姑娘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十三姨，说红包里面既然没钱，买回来干嘛。 吃完早餐后，杨帆没有长假后遗症，神采奕奕地去上班了。 美好的爱情，可以让每一天都是新的。 长假过后的第一天，上班高峰期不比长假前夕通畅多少。 好在杨帆骑着小电驴，永远也不怕堵车。 来到电视台，杨帆觉得有点陌生，又有点亲切，难以言明。 李卫民从单位食堂里出来，一脸长假后遗症。 叫他起床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生活。 “小帆，早！”看到杨帆，李卫民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今早没胃口，他早餐都没吃多少。 “民哥，早。”杨帆走过去，拍了拍李卫民的肩膀，几天不见，这家伙又为伊人憔悴了许多：“别灰心，未来还长，努力工作，买房买车，爱情就来了。” 李卫民现在这种状态，大概会被网上一些毒鸡汤祸害，觉得“爱情是骗来的，感情是睡来的”。 这样不行，有这种想法的人，过得会很辛苦。 两人还没进电梯，老赵急匆匆赶来。 岁月风霜是把刀，年年无情把人雕。 当年老赵也曾是小鲜肉，如今一堆烂酒糟。 “赵哥，今天这么早？”李卫民对老赵一如既往地尊敬。 老赵却瞪了李卫民一眼，都快迟到了，你这话啥意思？说我以前经常迟到？ 李卫民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劲儿讨好老赵：“赵哥，晚上一起吃个饭啊，喝点酒，长假太累，得放松一下。” 李卫民早就闻到风声，老赵要去卫视频道当副主任。 那可是油水最多的频道，网络发达了，电视机也成了真正的智能电视机，老人小孩不会开智能电视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会按遥控，对智能管家说就行，说开电视，智能管家立刻帮主人开启电视机，不管几个遥控器，都不在怕的。 说看山城卫视，智能管家也能把电视频道调出来，主页模块再多，用户手动操作找不到入口都没关系。 “你请客？”老赵诧异，然后有些心动，在家喝酒，或跟家里的亲戚喝酒，哪比得上在外面喝痛快啊，喝完还能去找小姑娘洗脚聊天：“小帆去吗？” “我不去！”李卫民还没回答，杨帆连忙拒绝。 老赵便也拒绝了：“晚上回家有事，吃饭就算了。” 李卫民很失望，难得想出血拍未来贵人的马屁，没想到老赵机会都不给。 刚见到老赵，就像买了一张彩票，充满希望。 老赵这么一拒绝，李卫民就跟买了一堆彩票，很绝望。 出电梯，前往办公室的路上，老赵板着的脸立刻放松下来，一脸喜色：“小帆，收拾好办公桌后，去我那一趟。” “好，等我半个小时。”杨帆点头。 新的一周，有很多工作要做。 半个小时后。 杨帆推门进老赵的办公室，却发现不只老赵一人在。 看老赵的表情，他对来客似乎也很意外。 “领导好！”杨帆跟总台来的领导打招呼。 “小杨来了啊。”领导笑眯眯的，看杨帆的眼光满是赞许。 他来的目的，老赵和杨帆大概猜到了。 “小杨，该去卫视频道了吧。”领导看似来挖杨帆到他直属的卫视频道那里，实则是又想要节目了。 《我猜》播出后，收视率不说，地方频道太冷僻，但每期的播放量不是破亿了，就是在破亿的路上。 全国性舞台的节目，才有这种待遇。 杨帆看了老赵一眼。 老赵笑呵呵道：“你想过去就过去，只要别再丢下节目就好。” 他话里表明，杨帆过去的话，要么带节目过去，要么节目留在美食与时尚频道，他还得回来带，不能人和节目各自过去，或不管这边的节目了。 领导笑道：“节目可以带过去，这才开始，我看可以办个几年，它很受年轻人欢迎，我孙子孙女都在看。” 杨帆一脸为难：“领导，我能有现在的成绩，都是赵主任栽培的，离开赵主任，我怕是一事无成。” 老赵发现自己脸有些红，虽然杨帆这话中听，但马屁拍得太明显了。 领导当然看得出来杨帆在拍老赵马屁，乐呵呵道：“小杨啊，你放心，小赵正在进行人事调动，卫视频道这边在等一个老同事退了，等老同事退后，小赵也会去卫视频道。” 很多事情，早就暗中注定，但说场面话，走流程，还是必须的。 “恭喜赵主任啊。”跟领导一起来的马云霞笑道。 杨帆忽然语出惊人，让老赵脸色微变，而领导则脸色一喜。 “领导，我同意《我猜》节目去卫视，但我放弃《我猜》总策划职位。” () .23xstxt.m.23xstxt. /56/56068/19306527.html 第559章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放弃《我猜》总策划？ 一听到杨帆的话，老赵急眼了。 杨帆这人，是老赵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个嫡系，同时也是只拿这么一个，就能吊打卫视频道那边一群所谓的人才的嫡系。 总台来的领导心里高兴，但面上装作不高兴道：“小杨，你这是对台里的安排不满吗？调你过去，是想给你一个更大的舞台，你的节目，我们不会抢走，它还是你的。” 杨帆笑道：“我放弃这档节目，不是对台里的安排不满，放弃的前提是，卫视频道得让我接手我指定的一个项目。” 老赵一愣，什么项目，比得上《我猜》更吸引人？ 这可是一档将超越过去杨帆所策划的任何一档节目的节目，前途一片光明。 总台领导也疑惑：“什么项目？” 杨帆说道：“山城的形象大使马上要换了，有一个山城宣传片项目。” 台里领导看向马云霞：“卫视频道现在有这个项目吗？” 做为领导，做不到事无巨细，也没必要。 马云霞一脸震惊，看着杨帆：“台里还没接到市里宣委的通知……” 说到这，马云霞恍然大悟：“是到了换新形象大使的日期了，宣委那边确定新形象大使身份后，八成会很快给台里安排任务。” 台里的领导面色立即有些凝重起来，宣委是台里的上级单位之一，电视台为宣委服务。 杨帆能比台里的领导更快地拿到宣委那边的消息，不是一般人啊。 以前，大家都以为，杨帆在台里最大的靠山是蒋玉。 而蒋玉，在宣委那边是没靠山的吧？ “新的形象大使很快会敲定，任务下来后我想接这个项目。一旦接这个项目，我就无暇分身兼顾《我猜》。”杨帆一点也不留恋，放弃《我猜》放弃得很干脆。 老赵连忙说道：“小帆，你要想好了，宣传片拍起来是可能要跑很多地方，连拍一个月都不算长，但这算是一次性节目，拍完就没了。《我猜》不一样，可以连续录下去很久，两年三年，五年六年，都说不准。” 杨帆笑着对老赵说道：“赵哥，做《我猜》节目，我没怎么用心，说明我没打算长期带这档节目。放弃，是为了更好地向上走。” 口气好大！ 马云霞第一次领略到了杨帆的狂妄，难怪当初，荣光加身的那一日，他提着剑。 总台领导对杨帆不再掉以轻心，由衷夸赞道：“年轻人，有这份锐气，难得难得，很期待你去卫视频道的表现。” “谢谢领导的信任。”杨帆不愁自己的出路，《我猜》在他眼里，已经是一档落后了二十年的节目，看不上很正常。 柳月月那边，以她的名气、形象和气质，再加上家里的关系，山城新形象大使的身份，她想要的话，根本就是囊中之物。 “好，我现在就替你做主，宣委的任务通知下来，宣传片项目交给你，等你拍完宣传片，《我猜》一样欢迎你回归。”台里的领导快刀斩乱麻。 等杨帆拍完宣传片，回来也只是挂个没有实权的职位，主导《我猜》的人，只能是他的嫡系一脉。 可能那人的能力比不上杨帆，但职场就这样。 一个公司，当某一个部门配合别的部门干活的时候，发现有严重的漏洞，比如某个产品的宣传方案有问题，但聪明人不会去反对，因为做这个方案的人，可能是领导要培养的人，领导看不出来吗？ 又比如公司做一个项目，交给合作对象a，明显比交给合作对象b合适，更省钱什么的，但项目负责人交给了合作对象b。 为什么？ 因为合作对象b可能是负责人的亲戚朋友，也可以合作对象b能给负责人更多的好处，底下的人反对，那是跟负责人过不去。 领导知道都不会说负责人什么，总得给下属有点额外的甜头，这样公司才能长久兴盛。 《高天之上》 “到时候再说，我在美食与时尚频道这里还有节目在做，这个还请领导知晓。”杨帆笑道。 “听说是美食节目？”领导问道。 杨帆点头：“是的，耗时耗力，希望明年开春能播出吧。” 领导也不在意，人总有失败的时候，杨帆来台里后，可谓顺风顺水，档档节目爆款。 美食节目？ 这个领域先天不足，后天拳脚无法展开。 好比实力强，可以弄出一艘巨轮，但这里是一个池塘，巨轮有何用？ 再坐了一阵子，马云霞和领导离开。 人走后，关上门，老赵生气道：“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杨帆自己打水喝，笑道：“赵哥，我知道，我刚才也说了，放弃，是为了更高层次的追求，站在更高处。” 老赵叹道：“卫视频道那个要退的老同事，最早也要三个月后，我会比你晚过去，你先去那里没人罩着你。” 排挤，孤立，在哪个地方都会有。 杨帆过去又不带固定的节目，如无根的浮萍，当真是自断双臂，别人还以为领导是图穷匕见，然后顺着领导的意思，孤立他什么的。 “没事，我等你过去。你过去后，尽快争取弄个新项目，我们再继续开启我们的辉煌。”杨帆满不在乎道。 “什么项目你都能搞定啊。”老赵没好气道：“过去就是副主任，项目肯定是能弄一个，但类型不是我能决定的。” 杨帆澹澹道：“只要是节目，不管多偏门，我都能给你玩出花来。” 老赵有些无奈，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长假后有很多事，你先回去忙你的，我也忙我的。” “好，走了！”杨帆把喝完水的空纸杯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潇洒离开。 一个落后了二十年的节目，换取山城宣传片绝对控制权，稳赚。 《我猜》节目，即便杨帆撒手，一样有源源不断地分红。 除非他离职，台里一次性买断，只给一点好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杨帆刚坐下，杨如意便敲门进来。 记得失恋那时，这姑娘泪湿香腮，似梨花带雨，呜呜悲泣，犹如莺转乔林。 现在已然如获新生，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56/56068/19308376.html 第560章 这个男人好专情 杨如意来跟杨帆谈工作，一进门就感觉杨帆看她的眼神，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干嘛这种眼神？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吗？”杨如意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t恤长裙，白色休闲鞋，没有拉链忘记拉上的那种情况啊。 长假期间，她被一个女子会所的推销员言语打动，办了张会员卡，五千多，里面有四五个二十几人次的免费项目。 除了刚办卡的时候做了个项目，很舒服，昨天杨如意又去做了另外一个项目，跟胸部有关，确实很享受。 没啥变化吧，杨如意特意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胸。 杨帆是个正人君子，但同时也是个男人。 或许他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 杨帆摇头说道：“猛的一看，你今天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杨如意一脸幽怨：“当然没你家那个好看了，你眼里只有她，别的女孩子都是红粉骷髅。” 杨帆笑道：“你这么说，感觉好像你想追我，我不把你放眼里一样。” “你想得美，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去当小三，破坏别人的感情和家庭。”杨如意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很直爽。 杨帆叹道：“那是你还不知道我的好，我的好特别好，好到你无法想象。” 说着，杨帆亲自给杨如意打了一杯水。 “自恋狂！”杨如意坐到杨帆的办公桌前，她来这不是跟杨帆闲扯来的，有工作。 杨帆现在跟当年的老赵一样，有事都是下属去干，自己高枕无忧。 挂着总策划和监制的他现在把执行力都交给了杨如意，一是他懒，二是他想培养杨如意。 杨如意没对象后，很乐意当接盘侠，接过杨帆的工作。 杨帆跟老赵学的，一旦放手，就不会指手划脚，说下属这不行那不行。 这样的领导，最让员工嫌弃。 只要不出现重大节目事故，杨帆都不会问责。 过来美食与时尚频道跟杨帆干活，杨如意有种以前在老赵手底下做事的惬意，虽然工作量比较多，但能自由发挥，也不会担心被刁难什么的。 她听不少朋友抱怨过工作不顺心，不是因为工作量大，而是领导挑三拣四，或故意为难，或性格有问题。 “如意，我们的节目，又准备去卫视频道了。”聊完节目本身的工作内容，杨帆对杨如意说道。 杨如意一愣：“卫视频道又要截胡？” 杨帆笑道：“前两期播出后，你应该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杨如意点头：“只是没想到那边动作这么快，长假一结束就过来要。” “准备好去那边吧。”杨帆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怎么和杨如意说他跟总台领导的交易。 杨如意看得出来，杨帆不是很如意，询问道：“小帆，你会过去的吧？” 杨帆不过去，杨如意肯定过不去，最多属于借调，人事关系还在美食与时尚频道这里。 而这里半死不活的，领导哪天不高兴，直接就撤掉这个频道了。 网络发达，各种视频网站在抢占市场，打得异常激烈。 老百姓的空闲时间都开始放在手机上，看电视剧看节目，手机app视频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这么一来，除了全国性的卫视频道，地方性频道只会越来越没落。 以前什么购物频道，现在各省都砍掉了。 实在是没人看了，跟一些主播的直播间一样，开播一整天，没几个人看，坚持几个月后，鬼才继续播。 “我也过去。”杨帆食指和中指指肚有规律地来回敲击桌子，有些歉意道：“我过去后，会去做别的项目。” 杨如意皱眉：“卫视频道这么不厚道的吗？” 在她看来，是卫视频道的人不当人子，又一次只想要节目不要人。 要人也只是表面，最后会把人逼走。 “是我主动放弃的。”杨帆觉得有点对不住杨如意，再次给她打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因为有个项目，我得拿到手。” “什么项目，你这么看重？”杨如意问道。 杨帆自己也打了一杯水，不过不是拿一次性杯子打的，而是柳芊芊给他买的水杯，情侣杯。 十三姨则给他买了情侣裤，里面穿的那种。 这也是十三姨在暗戳戳给柳芊芊透露她跟杨帆关系的方式之一。 柳芊芊经常来十三乡，想发现并不难。 十三姨就觉得她已经做到最好了，没有在柳芊芊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挑明。 人的适应性很强，也很会退而求其次。 “跟我女朋友有关的项目。”杨帆没继续坐办公桌那边，双手握着水杯，走到小茶几旁沙发上坐下来。 见状，杨如意端起水杯，也走了过去。 坐小茶几那里，说明正式工作谈完了，接下来谈的事，不是比较随意就是不紧要。 当然，如果是领导过来，就算是谈正事，也是坐小茶几这里，不会跟杨如意一样坐那，以下属的身份跟上司汇报工作或听安排。 “柳芊芊？”杨如意疑惑：“柳芊芊是影视中心那里的，你难道要去拍电视剧？” “那倒不是拍电视剧。”杨帆说道：“是芊芊的姐姐，月月要成为我们山城新的形象大使，需要拍新的宣传片。” 杨如意暗暗点头，她见过柳家姐妹，柳芊芊的姐姐柳月月，那确实是跟杨帆的女朋友有关的项目。 她自然不会知道，柳月月也是杨帆的女朋友。 “我们山城确实该换新的形象大使了，有柳月月这样的明星在，不用找外地媳妇。”杨如意也知道山城现在的形象大使是个外地来的媳妇，不算是山城人。 “宣传片不仅在山城电视台播放，还会投放到中央频道，我不仅想为女朋友锦上添花，也想为家乡多做一些贡献。”杨帆说道。 “想要拿到这个项目，你确实得放弃一些权利和利益。”杨如意恍然大悟，她是混这行的，对台里很多潜规则看得比较清。 此外，她也觉得杨帆真痴情和专情。 只是为了女朋友的姐姐，就舍得放弃那么多的权利和利益。 为了女朋友，不知道他又是何等的舍得，羡慕！ () .23xstxt.m.23xstxt. /56/56068/19374458.html 第561章 下辈子人间再好，也不来了 你理解就好。」杨帆说道：「就是辛苦你了，去那边后，我没法继续在这个节目里让你自由发挥，以后得靠你自己咯。」 杨如意却语出惊人：「小帆，我想跟你去做那个宣传片项目，可以吗？」 杨帆惊讶，旋即皱眉：「好好的，跑去跟我做私事，你想干吗？」 《我猜》去卫视频道后，赞助商肯定会升级，员工的绩效奖金自然随之水涨船高。 宣传片项目，是上面给的任务，虽然称得上是大项目，台里会全力支持，但属于一次性项目。 可能拍摄途中有些油水，拍完令宣委满意后，还有重赏。 但赚的钱，撑死只能抵消三四个月《我猜》的绩效奖金。 而《我猜》不出意外，连录五年没什么问题，观众暂时不会产生审美疲劳。 「是你的私事，也是我们山城的大事。」杨如意态度很坚决：「做《我猜》这档节目，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总觉得只会赚钱，对社会没有贡献……」 「等一下。」杨帆脸色一黑：「我把这个节目做出来，你就这评价？」 杨如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个节目也不是没意义，娱乐性很强，属于精神文明建设，我只是觉得拍宣传片意义更重大。」 杨帆忽然笑道：「我实话跟你说，拍完宣传片，我就离开山城电视台了。」 杨如意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去哪里？」 在杨如意看来，杨帆的晋升之路非常明显了，去卫视或许会有些水土不服，但总会慢慢好起来。 老赵其实才是杨帆的小老弟，老赵去卫视频道当副主任，杨帆在那边能不吃香喝辣的吗？ 大好前程，杨帆居然说他要走人，杨如意感觉自己的前途都灰暗了似的。 「所以，你还要跟我拍宣传片吗？」杨帆笑着问道。 杨如意生气道：「不拍了，我继续待《我猜》节目里。」 她本意是好的，想过去当杨帆的马仔，毕竟杨帆去卫视频道，手下需要有人干活。 而他要的人只能是卫视那边的人，万一要的人都是刺头，他处境会非常糟糕，杨如意想去给杨帆撑一下场子。 还有一点就是，拍完宣传片，老赵也过去了，杨如意不信杨帆到时候没有新节目。 有新节目，自然会第一个把她带上。 要是她一直待《我猜》节目组那里，杨帆要不到人怎么办？ 趁现在容易摘出去，赶紧的。 继续跟杨帆混，不会有错。 可没想到，杨帆既然说他要走了。 「我要出去赚大钱，年薪几十万对我来说太少，满足不了我。」杨帆意气风发。 「你现在年薪几十万了吗？」杨如意没好气问道：「三十万，还是四十万？」 「你太小看我了，几个节目的版权分红，我已经月入八万。」杨帆得意道。 杨如意眼睛就红了，月入八万你还辞职不干，我要能挣这么多，前几任狗男友哪个肯跟我分手？ 「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上我的班。」杨如意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人走茶凉，不理这个男人了。 杨帆没挽留，等杨如意走后，他恢复平时的沉稳。 他没有要离开山城电视台的意思，骗了杨如意。 不这么说的话，杨如意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什么，放弃《我猜》节目转投他，是不理智的行为。 宣传片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也不能确定老赵具体什么时候去卫视频道，自然也不能确定老赵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新项目，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 宣传片倒是比较能确定立项的日期，一周之内。 立项后，项目周期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么一来，中间至少有两个月，杨帆没自己的节目可干，大概会成为一个打杂的，或者说是消防员，哪里救急就跑哪里。 到时候，无根浮萍的杨如意，就不是想回《我猜》节目就能回的了。 那一档节目可是香饽饽，卫视频道那边的地头蛇，怎么可能再让杨如意回去抢蛋糕？ 杨帆这个强龙想回去倒还可以，好马不吃回头草，只看他觉不觉得丢人了。 第二天下午。 楚帆跟老赵请了个假。 倒也算不上请假，因为楚帆完全可以以工作的理由离开电视台，解释说出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需要。 知会老赵和杨如意后，楚帆开着十三姨的豪车离开电视台。 电视台的停车场零零散散，车位很多，没人知道杨帆居然开了辆实际价格超过千万的豪车过来上班。 车子使出电视台后，直奔山城一家医院。 今天，小妍要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 病房里。 「妈妈，杨帆哥哥和深海哥哥今天不来吗？做完手术，我想第一眼看到他们呢。」小妍已经在医院等几天了，今天万事俱备，不管是医生，还是她自己的状态，很适合做手术。 小妍妈妈很高兴，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杨帆哥哥等会儿来，深海哥哥不知道呢。」小妍妈妈坐床边，伸手抚摸女儿的脑袋。 女儿瞪着大眼睛，但没有焦距。 这辈子，她过得很苦，导致女儿过得也很苦。 任务完成，下辈子人间再好，也不来了。 「小妍，准备好了吗？」这时，杨帆推门进来。 「杨帆哥哥！」小妍一脸惊喜，她看不见东西，但能听到声音的方向，扭头看过去。 「小帆。」小妍妈妈立刻站起来，拿水果给杨帆吃。 杨帆摆手：「喝水就行。」 小妍妈妈连忙去打水。 「好久不见呀。」杨帆走到床前，把右手伸过去，让小妍摸。 双手抓住杨帆的手臂，小妍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展颜一笑：「杨帆哥哥，深海哥哥今天能来吗？」 杨帆左手手掌放小妍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就不来了，回老家跟前女友复合去了。」 「哦。」小妍有些失望：「这样也好，深海哥哥的老家离我们山城很远，他说过他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啦。」 「是的，主要是她女朋友太小气，很会吃醋，不喜欢他跟异性接触，连你这么小的女生都不行。」杨帆生气道。 为您提供大神念笯娇的《清新老婆超厉害》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561章下辈子人间再好，也不来了免费阅读. wap. /56/56068/19427639.html 第562章 对不起，把你留在了这个世界 “是这样的吗？”听到杨帆的话，小妍有些难过。 但很快，她又高兴起来，说道：“杨帆哥哥，没有关系的，你不要生气，只要深海哥哥跟她女朋友过得好，我以后不再跟深海哥哥见面也没事。” 长时间的相处，小妍和王申海之间的感情，其实比她跟杨帆还要深。 自从王申海开始接送小妍上下学后，杨帆就很少再露面。 有句话说，日久生情，久别爱难续。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杨帆很惋惜，随后笑着打趣道：“小妍，以后等你交男朋友了，可不能那么小气哦，要大度一点。” 小妍没有脸红，她年龄还小，咯咯笑起来：“不会啦，哪有不让男朋友跟别的女生联系的女朋友呀。我朋友那么少，说不定男朋友的异性朋友，也能跟我成为好朋友呢。” “对的。”杨帆摸着小妍的脑袋，她拥有的不多，却比常人更加康慨：“我女朋友跟你一样大方，跟我的几个女性朋友都成为了好朋友，和谐共处，有时候她们的关系比我还亲。” “那，杨帆哥哥，我可以跟你女朋友成为好朋友吗？”小妍扑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只可惜里面漆黑一片，映不出这个世界的风景。 “可以的，她们性格都很好，一定会很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女生，乖巧懂事，还会照顾自己，不像四五岁小孩子，费心费神。”杨帆笑道。 她们？ 小妍吃了一惊：“杨帆哥哥，你有几个女朋友吗？” 杨帆很诚实，点头说道：“是的，三个呢，我很厉害是吧？” 小妍的妈妈震惊了，三个女朋友？ 转而她释然，杨帆是典型的高富帅，想当他女朋友的女孩，可以从这排到解放碑。 而这些女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想跟他结婚，不在乎他有过几个女朋友，结婚了会不会还有女朋友。 小妍好奇问道：“杨帆哥哥，一个男生能有三个女朋友吗？” 杨帆肯定道：“可以，只要有钱，足够成功和优秀，别说三个，三十个都可以。但结婚的话，只能有一个。法律只允许一个男人有一个老婆，但能有几个女朋友，法律不管。” 小妍妈妈暗暗点头，杨帆说的很有道理，是事实。 幸亏杨帆帮了她们母女很多，不然乍一知道杨帆有三个女朋友，小妍妈妈肯定第一时间把女儿拉走，呸，不跟你这种渣男玩。 “原来这样，那一定是杨帆哥哥你人太好啦，才有三个女朋友。”小妍也没觉得杨帆是渣男，坏人。 小孩子的世界里，好人的定义很简单，对他们好，就是好人，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是的，我比很多男人优秀，所以我比他们收获更多。而我优秀，靠的是我的勤劳换来的，有句话说，勤劳能致富。”杨帆笑道。 其实勤劳能致富，多是用来湖弄穷人的。 跟吃苦是人生最大的财富一样，是毒鸡汤。 人人都以追求幸福生活为终极目标，只有当遇到困难、挫折后，不得己才吃苦，为了活下去而吃苦。 吃苦，会扭曲人心，“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空穴来风。 把穷人的吃苦，打扮成美德，来湖弄、坑骗穷人，这是对人性的精神绑架。 勤劳致富在当代社会，多是一句笑话。 退回至农耕社会，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多劳多得，勤劳致富。 现在，高度文明，工业化，科技化的社会，去看看工地搬砖的工人，马路上扫地的环卫工，企业的打工人，职场的上班族…… 他们哪一个不勤劳，可是他们富了吗？ “那我要好好读书，将来努力工作赚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小妍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楚帆点头：“对，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勤劳并非是致富的唯一条件，它不一定能够让人致富，也不一定能直接获取大量财富，但没有勤劳，绝对不能致富。” 不这么说，穷人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病房里，杨帆跟小妍聊得很开心。 没多久，医生来了。 “手术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医生对杨帆很客气，因为有人关照过了。 至于是谁，杨帆大概知道。 这个人情，合适的时候，得还。 “我能跟去看一下眼角膜吗？”杨帆问道。 医生知道杨帆的意思，点了点头：“可以的，但做移植手术的时候，才会从器皿里取出，你现在看的话，只能看到器皿。” 离开病房，穿上绿马褂，杨帆跟医生提前进手术室。 器皿刚从深低温冷冻柜里取出，绿色器皿放在一堆白色冰块中间，象征生命的延续与人间的光明。 老同学烧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这对眼角膜。 当初杨帆赶回来，没有见到，它们第一时间被摘除了下来，送走深低温保存。 杨帆眼前浮现那道瘦弱的身影，头发干瘪，毫无生气，一起坐路边抽烟喝奶茶，等待死神降临。 那道瘦弱的身影，曾害怕死亡，想死后留个全尸，因为老人总说有个全尸，灵魂才能前往另一个世界。 他希望死后可以去往那个世界，直到杨帆把他带到小妍面前，让他跟小妍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为了小妍，他放弃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机会。 “对不起，把你留在了这个世界。”朝着那对眼角膜，杨帆深深鞠了一躬。 一旁的医生有些动容，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眼角膜捐献者，不喜欢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生来是为了让那些不到百分之十的人享福而来的。 不一会儿，杨帆退出手术室。 随后，小妍躺在病床上，被推到手术室门口。 “小妍，加油！我就在手术室门口等你出来。”杨帆握住小妍的手，给她鼓劲儿。 小妍妈妈有点紧张，但也在鼓励女儿：“宝贝，很快就出来了，妈妈跟哥哥在外面等你。” “嗯。”小妍很放松，因为妈妈和哥哥没告诉过她，手术有风险。 她一直以为，手术成功是理所当然的事，天经地义。 wap. /56/56068/19478124.html 第563章 舍己为人的精神，一直常驻他心中 小妍的手术很成功，一个半小时不到，她就躺在手推床上，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双眼绑着白色的纱布。 手术是完成了，但麻醉效果还在，她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 “手术很成功，病人没醒你们不用担心，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后，她会醒来。”手术室门口，主刀医生深深呼出一口气，不负重望。 再小的手术，也有风险。 阑尾切除术通常被认为是小手术，风险小，但也有造成病人死亡的概率。 有人给主刀医生打过招呼，还好他顶住了压力，若病人是自己的家人，可能他都不敢上手术台，压力会让他有极高的概率发生低级失误，造成手术失败。 “谢谢！”杨帆握住医生的手，手术前没有红包，手术后更不会有。 这是违反原则的事，杨帆不想节外生枝，让医生有失医德，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就像女朋友多未必是好事，杨帆不希望有男同胞承受这种痛。 他来承受就行。 舍己为人的精神，一直常驻他心中。 一个十三姨就够他挥霍青春与盛年了，再来柳家姐妹，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过来。 好在十三姨告诉过他，十二是搞生命科学的，对生命有深刻的研究，并取得了卓越的成果。 文老太太就曾因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益，身体机能年轻了十岁左右。 这相当于延寿，很恐怖。 在长生的研究有一定的成果后，十二不再继续与组织一起研究下去，她怕颠覆现有社会的认知与发展。 物极必反，盛极而衰。 繁华过后，便是落幕。 十二可以预见，自己的研究成果一旦被她以外的人得知，大乱不可避免。 大乱之前，可能会有一个回光返照，如烟花一般，绚烂之后，便是永夜。 十二连长生都可以做到，对身体某个部位的强化，自然是小菜一碟。 身体部分强化只是杨帆的猜测，他没问过十三，有三个女朋友，会不会让他身体被掏空。 自然也没出现十三姨说完全没问题的答桉，他有尊严，不想假借外物让自己非自然成长与强大。 “谢谢，谢谢……”得知手术很成功，小妍妈妈眼睛湿润，双手合十，不停地对医生和护士表示感谢。 角膜移植是一种手术范围大、操作多、复杂、恢复慢的眼科手术。 成功的角膜移植术后，护理非常关键，医生叮嘱小妍妈妈，术后平躺四个小时，尽可能避免当天的活动。 手术后一周内，不要用手揉眼睛，尽量不洗澡。 “以后出院，半年内禁止游泳，避免起吊重物、高空运动和碰撞运动，避免桑拿和热敷，这会导致角膜扩张，加剧排斥反应。在饮食方面，多吃蔬菜和水果，少吃辛辣食物，多补充高蛋白饮食。”医生跟到小妍的病房，再三告知她妈妈注意事项。 小妍妈妈拿本子，一一记录下来，怕自己忘了。 随后，医生和护士离开。 杨帆坐在小妍病床前，得等她醒后，陪她说会儿话，他才离开。 病房里，小妍的妈妈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跟杨帆相处。 在思考自己事情的杨帆，发现后笑着说出去一下，等小妍醒了打电话叫他。 下楼来，坐在休息亭里，杨帆没玩手机，看着面前的那几盆绿植发呆。 这个长假，他去过的地方有点多，接触到的人也不少，导致他时不时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忘掉不开心的事，旅行果然是有效果的。 至于效果多大，因人而异，也可能因际遇而不同。 等小妍妈妈电话的时候，杨帆还没等到，先接到了柳月月发送过来的视频请求。 “杨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我们山城的形象大使了。”视频那边，柳月月正坐车里，刚在宣委那里谈完这件事，出来后她第一时间告诉男朋友。 “山城人民感谢你，这是山城的公益项目。”杨帆笑道。 “应该的，这个形象大使身份我很喜欢，比收钱项目更让我开心。”能为家乡做贡献，柳月月很高兴。 “我的眼光真好，相中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杨帆羡慕自己。 “我没有那么好啦……嗯？杨帆，你现在在哪里，不像在电视台里啊？”柳月月好奇地凑近手机屏幕，想看清楚杨帆的视频背景。 “不用看啦，我在医院呢。”杨帆没隐瞒女朋友。 柳月月有些紧张起来：“医院？好好的，你怎么去医院了？”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小朋友刚做完手术，大概一周左右才能出院，这几天我需要每天过来探望一下，如果你跟芊芊愿意的话，可以一起过来，她说想跟我女朋友成为好朋友呢。”杨帆笑道。 “小朋友？”柳月月一脸疑惑，但也没多问，想最受宠，就得最乖巧最听话。 前晚刚回来，柳妈就跟柳芊芊坦诚布公说了很多话，其中杨帆跟十三姨有男女关系的事，柳妈就挑开了说。 柳芊芊假装很难过，不知道怎么办。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晚，柳妈又找柳芊芊了，她没支开柳月月，只支开了柳爸。 柳妈说，杨帆这样的人，是香饽饽，惦记他的女孩子，很多很多。 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会惦记。 像燕京圈那，一群大老肯定希望自己的孙女外孙女什么的，可以跟杨帆结成亢俪。 反正没结婚，大家凭本事抢。 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嘛。 他们不是在卖后人，因为就算他们不这样，后人也有二婚三婚的情况出现，谈过的对象，更是不知道有几个。 柳妈对小女儿的遭遇的意见是——争！ 当时，一旁的柳月月还发现妈妈多次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像想让她帮忙。 “嗯，一个小女孩，我……”杨帆正跟柳月月说着话，小妍妈妈的电话打进来。 杨帆连忙起身，对柳月月说道：“麻醉效果消失，小朋友醒了，她妈妈给我电话，我先上去，跟小朋友说会儿话。” 随后，杨帆挂断视频电话。 他争取到山城宣传项目负责人的事，没告诉柳月月。 到时候，需要柳月月过来配合拍摄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wap. /56/56068/19493996.html 第564章 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山城的形象大使一更换成功，宣传片项目重启的任务，很快就被宣委指派下去。 于是，第二天上午，山城电视台总台的副台长陈明真和卫视频道主任紧急把召唤杨帆过去。 “你要的项目来了，还真快！”陈明真现在对杨帆客气多了，不是因为知道杨帆接触了文家或柳家，而是怀疑他在宣委那里有人。 不然，他怎么提前知道山城要换形象大使？ 很多城市，只要形象大使不出现污点，比如嫖娼什么的，是不会轻易撤换的。 当形象大使，是做公益，没钱拿，那些坐办公室里的人，巴不得一天天都没事干，混吃等死。 一换形象大使，会牵扯到很多方，相当于给自己找麻烦，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换？ “一定不负陈台长的期望。”这段时间，感觉没体现自己生命价值的杨帆，一下来了精神。 大多数人都是好人，最怕的就是没事干，体现不出自己存在的价值。 十三姨每天都在为人民服务。 果果也在努力学习，为将来实现自我价值打基础。 柳芊芊忙着筹拍电影，功在当下。 柳月月也在做公益，没钱拿。 收假后，杨帆答应调到卫视频道，这两天就没什么事做了。 跟陈明真和卫视频道的主任聊了一番后，杨帆离开，回去筹备宣传片项目工作。 “还以为认识什么大人物。”杨帆走后，陈明真松了口气。 从刚才的聊天中他得知，杨帆提前知道宣委有任务下来，是因为女朋友的原因。 杨帆的女朋友是个明星，山城本地人。 而这次更换的形象大使，是杨帆的女朋友。 怪不得，陈明真无语，他本来都打算以后多关照杨帆，说不定就能搭到上面的大人物呢。 没想到自己想多了，白打了两天的算盘。 回来后，杨帆去找马云霞要人，对方是卫视频道的副主任之一。 马云霞很爽快，让杨帆先想好要谁，列出名单，他再帮忙要。 杨帆头疼，人事关系才转过来，马云霞就给他出难题。 卫视频道这边，他不认识谁啊，连个名单都没有，怎么要人？ 还是在老赵那边干活舒服，想要什么有什么，除了经费。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几人座的办公室里，杨帆很不舒服。 另外那几人对他爱理不理的，虽然知道杨帆弄出过几个大火的节目，但在出身地方频道的杨帆面前，让出身卫视频道的他们天生有种优越感。 再说了，你策划出的那几个大火的节目，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我们又没受益，凭什么对你另眼相待？ 别人家的大老板，我见到了为什么要毕恭毕敬，我又不在你公司上班，你给我发过工资吗。 “宣传片项目做好，将来才能在这大展宏图，老赵过来给我要资源也轻松点，毕竟他过来后，也只是两个副主任之一，上面还有个主任。”杨帆一边写策划书，一边思考项目外的事。 其实这个宣传片项目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核心内容是取景，其次是背景音乐，最后才是剪辑。 策划书里，杨帆计划好了取景的行程。 山城别看是直辖市，但面积极大。 魔都也是直辖市，但山城的面积是魔都的十三倍之多。 山城的旅游资源也丰富无比，全市境内光4a景点就有九十多处，代表有洪崖洞、磁器口古镇、长江索道和仙女山国家森林公园等，深受各地游客的喜爱。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近两年的奥陶纪主题公园还成为了很多网红的打卡地，集悬崖体验、亲子游乐、自然观光、实景表演和餐饮住宿为一体。 未下班前，杨帆离开办公室，找了一下马云霞，然后去美食与时尚频道。 他一离开，顿时，办公室里热闹了起来。 “感觉他好可怜，孤零零一个人来我们这里。” “没有队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确实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听说原本他可以带节目一起过来的，他自己拒绝了。” “是的，太心高气傲，还想清高，接宣传片项目。” “他在地方频道太顺风顺水，是该撞一下南墙了。” “话说他要是找主任要人，选上我们，我们要不要拒绝？” “不拒绝跟过去饿死吗？那个项目是一次性项目，等我们做完了，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节目都不知道。” 回到美食与时尚频道这个熟悉的地方，杨帆若有所思。 他给马云霞递名单要人了，马云霞看完后，说没那么多人，最多只能给三个。 卫视频道缺人，脏活累活大多让外面跟山城电视台合作的制作公司干了，当初前身所在的星耀制作，就专门揽这种活。 卫视频道的人，像戴白帽子的甲方，只给资源和方案，甚至只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 “三个怎么够用，开车都要一个司机了，让我和翻山越岭扛设备的摄影师兼职司机吗？”杨帆很无奈，没答应让出《我猜》节目之前，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节目交出去后，便人走茶凉，过河拆桥。 “赵哥，我回来跟你要人了。”一找到老赵，杨帆开门见山。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老赵很得意，他就猜到没他，杨帆在卫视频道肯定过得很艰难。 “我带几个人过去，这个项目做完，期限到前，我不交出去，逼迫他们让我把这几个人的人事转过去。”杨帆很不爽。 美食频道要完蛋了，这里的人没有出路。 卫视频道也是养了一堆废物，干啥啥不行，全靠外面的制作公司撑着。 杨帆有些失望，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本以为那里是全国性舞台，活力十足，结果死气沉沉，精气神都没有他带过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好。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强势点，不用担心，年前红色之旅那几个老头很看好你。在卫视频道你怎么闹都不会被开，等我过去，我的目标是主任，然后副台……”老赵被杨帆的青年热血感染了一般，也变成了热血青年。 主要还是赵夫人给他撑腰了，说他退休前，不混到台长的位置，一头撞死算了。 老婆家不说很超凡，至少在山城也是赫赫有名的权贵。 wap. /56/56068/19494136.html 第565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山城宣传片项目启动，杨帆开始忙碌起来。 同一个办公室，杨帆想提携一下卫视频道那几个同事的，奈何对方不愿意加入他的团队。 杨帆也没跟马云霞强制要人，说他可以从美食与时尚频道那里要。 马云霞自然乐得少事，不用拿领导身份压人，不用做员工思想工作，来上班光坐办公室喝茶上网啥的，不好吗？ “唉，外面看着很新鲜，没想到里面已经烂了。”杨帆对卫视频道很失望，把还在拍《舌尖上的旅行》节目组的几个暂时没活儿的兄弟拉了过来，算是借调。 工资还是美食与时尚频道那边发，但宣传片项目的经费，杨帆有权力支配，怎么花他说了算，给兄弟们一些灰色收入自然必不可少。 策划书搞定后，杨帆出没在主城区各个景点，比如洪崖洞，解放碑这类地方。 有时候，拍一个场景，就要花一天的时间：把摄像机摆在那，从白天录到黑夜，再从黑夜录到太阳升起，万物复苏。 这类素材，最后只会要几秒钟的镜头，高倍率加速，截取这个城市这个场景的繁华与落幕。 而有的素材，历尽千辛万苦拍回来，可能最后都用不上。 这是所有呈现在电视里的节目背后不为认知的故事，跟人们生活中做的事一样，九成都是无意义的，无用功。 就像一些无效社交：你是砍柴的，他是放羊的，你和放羊的聊了一天，他的羊吃饱了，你的柴呢？ 唯有一些聪明人，可以从中找到有意义的机会，他们和放羊人聊了一天，表面上一无所获，但是通过聊天，他们知道了哪座山的柴多，哪条路好走，第二天收获满满。 甚至，他们和放羊人学会了放羊技巧，还让放羊人把客户介绍给了他们。 “爸爸又不爱我了。”周末，果果跟十三姨和柳月月去逛街、逛公园。 周末两天，杨帆没一天跟着。 他要趁周末人多的时候，去一些景点拍素材，截取热闹的场面。 柳芊芊为拍电影，这几天也跑外地去了。 柳月月有些小脾气，好不容易回山城，妹妹还被工作支开，杨帆却忙着工作，周末都不陪她。 以致周日晚上在十三姨家吃完晚饭，柳月月就开车离开，不等杨帆回来了。 开着车，还没下到山脚，柳月月被一辆车逼停。 她一下紧张起来，刚才开车，别人家的车，还是没让道？ 甚至，有劫匪？ 但看清楚逼停她的车后，柳月月灰暗的心情一下变得明朗起来。 内心是欢喜了，但她坐车上，没下来。 一个男人从她前面那辆车上走下来，面带笑容，走到柳月月的主驾车门旁。 “怎么不等我回来呢？”待柳月月的车窗收下去后，杨帆笑着问坐里面，正一脸不开心的女朋友。 腰如约素肩若削，延颈秀项皓如月，几日不见，女朋友身上熠熠生辉似的，连发丝都异常迷人。 “你说晚饭的时候会回来，现在天都快黑了。”柳月月低头，手指掐方向盘上橘红色的皮套。 “对不起，实在是忙，无人机航拍的时候，电池不够用，耽搁了一些时间。”杨帆的手伸进车里，放柳月月脑袋上，轻轻抚摸，安慰她。 “你的节目不是室内录制吗，怎么还要用无人机呀？”柳月月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抬头眨着眼睛看杨帆。 杨帆还没告诉她，他在拍宣传片项目。 从明天开始，拍摄工作才需要柳月月配合，她也收到了通知，明天前往电视台，跟随节目组前往景点取素材。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跟我回去，今晚我慢慢说给你听……你以后开车慢点，我刚才上山看到你的车，打了几次喇叭你都没停，只能掉头追上来。”杨帆把脑袋伸进车内，跟柳月月碰了一下嘴。 “我没看到嘛。”柳月月之前确实没注意到男朋友的车，不然早就停下来，她容易闹脾气，也很容易哄好。 “先跟我回去，今晚不回家了。”说完，杨帆就准备回到他车里。 “杨帆，等等。”柳月月连忙喊住杨帆。 “怎么了？”杨帆走回来。 柳月月脸上泛起红晕，吞吞吐吐道：“我……之前没出来，留宿十三姨家还好，现在都出来了，我又不是芊芊，怎么好意思跟你回去住呀？” 杨帆也有些为难起来：“那怎么办？” 柳月月一愣，我提出问题，不是你来解决吗？ 听说女孩子懒得操心的时候，都是让男朋友来操。 “我也不知道呀。”柳月月脑袋枕方向盘上，等杨帆给方案。 杨帆问道：“你今晚想不想住十三姨家？” “当……”柳月月差点脱口而出，但这样觉得不淑女，连忙改口：“我才不想。” 住十三姨家，她今晚肯定会被杨帆欺负，这是可想而知的事。 说想住十三姨家，那不是在告诉杨帆，她想被他欺负么？ 女孩子家家，要矜持。 即便她已经被杨帆看光，还多次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我想啊。”四下无人，没有车经过，路边的山林中，似乎散发出不可名状的气息，在蛊惑人心，杨帆心头微热。 以前，刚跟十三好的时候，他觉得有十三就够了，再无她求，可以和柳月月分手，只要十三要求。 现在，他觉得不行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都是贪婪的，只是有的有底线，有的没有底线。 “反正我不想。”柳月月左顾右盼，她当然想被杨帆欺负了，但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十三姨已经知道我跟你的事了，她没说破而已。”杨帆忽然说道。 “啊？”柳月月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先回去，我在前面带路，你慢点跟我开。”杨帆捏了捏柳月月的脸蛋，然后回到车上，掉头上山。 柳月月还处于震惊中，掉头茫然开车跟在杨帆的车后面。 正开着车，快到十三姨家了，杨帆接到柳芊芊的电话。 “杨帆，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下，你现在有空吗？”电话那端，柳芊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清新老婆超厉害.8.2...m。： wap. /56/56068/20623185.html 第566章 女大不中留 看了眼后视镜，柳月月的车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杨帆戴上耳机，对电话那端的柳芊芊说道：“我有空，你说。” 那边，柳芊芊自己一个人坐在知名饮品店里，靠窗位置，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车如流水，美人如玉。 出来工作这些天，柳芊芊情绪一直不高。 在柳妈说破之前，柳芊芊心底是很希望一直保持现状的，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柳妈既然点破，说明柳妈不满于现状，或者说敢于面对现实和困难，她也只得打破现状了。 “我妈妈……”沉默了一下，柳芊芊心情复杂，害怕居多：“她叫我跟你领证结婚，其它……不用干涉你的私生活。” 说开后，柳芊芊感觉心里轻松了好多，不再那么压抑。 电话那端，杨帆没第一时间接话。 他是聪明人，能从柳芊芊的话里听出很多意思。 “你是怎么想的？”半晌，杨帆问柳芊芊。 听到杨帆的话，柳芊芊忐忑又期待说道：“杨帆，我……我想穿上大红衣裳，凤冠霞帔，跟你结婚，可以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杨帆毫不犹豫回答道：“可以！” 他现在已经彻底确定，柳妈都能看得出他和十三是男女朋友关系，柳芊芊更不用说了。 而知道这个真相后，柳妈不愧是放眼全世界的女人，格局很大，见识很多，非常懂人生，懂男人，她做出了最佳选择。 想必，她跟小女儿深聊过。 要是小女儿死活不同意，她应该也不会一意孤行，只顾自己的个人喜好和利益。 而柳芊芊，早就接受十三姨的存在。 她跟柳妈想争取的是，杨帆和她结婚，其它随他。 “真的吗？”柳芊芊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咽。 “真的，十三不在乎那张纸，她只是想披上大红衣裳，不影响我和你。”杨帆说道。 “我现在就想回去见你。”柳芊芊眼睛通红，喜极而泣。 她这些天一直很害怕跟杨帆摊牌，说出她的愿望。 出来忙工作的第二天，柳妈就又找她好好聊过一次。 那时，柳妈一直旁敲侧打，询问柳芊芊，想知道柳月月的感情状况。 柳芊芊自然说姐姐没跟谁谈恋爱，然后柳妈询问她，月月对杨帆的印象怎么样。 柳芊芊倒如实说了，印象很好，要不是她在跟杨帆谈恋爱，姐姐会叫她帮忙，撮合姐姐和杨帆。 “我也想见你，特别想。”车子驶进十三乡，杨帆说道。 任凭弱水三千，他只取三瓢。 别的都是红粉骷髅，人生路有尽头，生命力有限，身体有穷时。 感情需要共同经历很多美好的事，才会巩固与长久。 而这些经历需要花很多时间，好在杨帆经常跟十三她们两个或三个待一块，省去了很多时间。 不然的话，他想有三份爱情，还真有点难度。 除非他不用工作，专门行骗感情。 有很多个女朋友的人，多是很有钱的人，然后还有时间。 少部分则基本上无正常收入，甚至没工作，装大款，用大把时间来骗女朋友们的钱度日。 杨帆最鄙视那种人了，不能给人家精神和心灵上的满足，物质上就得弥补足了。 “忙完就早点回山城，我到家了，等我吃完晚饭，我们再继续聊。”停好车，杨帆对柳芊芊说道。 “嗯嗯。”一番通话，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柳芊芊觉得世界又是光明的了，无暇无垢，前方坦途。 等杨帆停好车下来，柳月月也在一旁停好了车。 杨帆走过去，帮柳月月抬起车门。 一脸乖巧清纯的柳月月略微局促下车，担心十三姨看到杨帆这么伺候她。 “没关系的，十三姨的目光都放到外太空上了，不会吃这点小醋。”杨帆抚摸柳月月滑滑嫩嫩的脸蛋。 人生处处是惊喜，处处是意外，初恋果然都比较难善终，杨帆和柳月月的正果就发生了点意外。 原本正牌女友的她，将来会跟杨帆领证结婚，生儿育女，结果中间出了这么多变故，她成了最边缘的女友。 女朋友可以有很多个，但老婆只能有一个。 当然，那是法律承认和保护的老婆。 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亲戚乡亲的见证，远比那张契约重要。 甚至在城里，人们也都在举行婚礼，让亲朋好友见证后，才算是结了婚。 “我又不是芊芊，十三姨看到没什么……你手拿开啦。”柳月月很心虚。 “好，先进屋。”杨帆没为难柳月月，就像有时候在房间里探讨爱情的真谛，柳月月半推半就，他便不会继续下去。 等女朋友全部敞开心扉，探讨爱情的真谛才是最佳时机。 “今天工作很顺利吗？”两分钟后，看到杨帆跟柳月月一起回来，十三姨没什么表示，忽略了，询问杨帆。 “嗯，很顺利。”杨帆点头，朝餐厅那边走，准备吃晚饭。 他心情很好，溢于言表，果果都看得出来了，朝他跑去，趁机提要求：“爸爸，今晚我跟你睡呀，好么？” “可以啊，但明晚你得自己睡了哦。”杨帆满足了果果的愿望。 “好呀。”果果很知足，不能要求太多。 “你要不要陪爸爸再吃点？”杨帆在开放厨房那里边洗手边问果果。 “我可以吃雪糕陪你么？”果果高兴问道。 一旁的柳月月眼睛放光，果果能吃的话，那她也有份。 “这个你得问你妈妈，她说了算，而且雪糕是她藏的，藏哪里我都不知道。”杨帆不敢答应。 柳月月有些失望。 “西瓜，拿三盒酸奶出来。”十三姨对管家吩咐道。 于是，一家子坐到餐桌旁，杨帆吃饭，十三姨和果果、柳月月喝酸奶。 如果是西域原味的酸奶，极度酸，女孩子肯定不爱喝。 但加了糖，就没有不喜欢喝的了。 千里之外。 跟杨帆挂断电话后，柳芊芊给妈妈打电话。 “你跟杨帆说开了？”柳妈面色严肃。 “嗯，他很为难，说想回乡下相亲，平平澹澹过一生。”柳芊芊说道。 柳妈心中一惊，确实很为难，当年她可选择的男朋友和老公多了去，个个都很优秀。 后来，那些人她一个都不选，选了后面认识的柳爸。 wap. /56/56068/20798866.html 第567章 困难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杨帆想逃避，一个都不选？”柳妈很紧张，她相信了小女儿的话。 只要女人心态放好，金钱权力地位才是第一位。 什么爱不爱情的，结婚几年后，终将归于平澹。 夫妻的感情变成了亲情，亲情胜于一切。 有个知名公众人物，女的，在媒体采访她，提起她老公跟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她轻轻一笑，说她老公又不吃亏。 暗地里，她还跟人说，不要让她老公累着就行。 “嗯，让他做选择，他很为难，最后就不选了。”柳芊芊抽泣，论唱功，她不如姐姐，但论演技，姐姐却要逊色她不止一筹。 “优秀的人的苦恼。”柳妈叹气，转而开口，石破天惊：“芊芊，你觉得，你跟月月加一块，能不能胜过十三？” “什……什么意思？”柳芊芊眼前一亮，但装作很震惊的样子。 “这些天，通过跟你，跟月月聊天，我发现，她对杨帆的印象很好，你们的审美很一致，喜欢同一个人……”柳妈有点难以启齿。 柳芊芊心砰砰直跳，一直以来，妈妈像一座大山，横栏在她和姐姐面前，让她和姐姐无法逾越，奔向所爱。 现在，看妈妈这样子，好像主动撮合她们和杨帆。 想象中无法解决的困难，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是……是很好，姐姐也喜欢杨帆这样的男人，怎么了？”柳芊芊压制住内心的紧张。 “杨帆不能错过，他是国宝。”柳妈叹道，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么好的机会，柳芊芊一直在创造，哪肯放过，连忙说道：“妈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姐姐，跟杨帆在一起……” 犹豫了一下，柳妈点头：“前提是月月也喜欢杨帆才行。” 柳芊芊真的哭了，喜极而泣。 柳妈慌了，有点语无伦次：“芊芊，你别哭……别怪妈妈这个过来人看得这么开，我没有不想让你追求自己幸福的意思，我……” “妈妈，我没怪你，我要跟姐姐说一下。”柳芊芊抹着眼泪。 “好好，十三你都能接受，月月这边……你要是不想开这个口，妈妈……也可以帮你去跟月月说。”柳妈底气不足。 但杨帆这个人，确实有责任多分担社会压力，多养几个女朋友。 他一个点子，仅仅几句话，就帮柳妈赚了上百亿，他还是燕京圈的圈宠，可以让一个豪门成为巨头。 这样的人，怎能错过放过？ 文家老太太都未必有杨帆那么大的人脉，有一个小故事说，一个什么实力都没有的人，想邀请某个大亨一起做项目，然后他跑去跟大亨说，他可以出多少多少钱，大亨一看，这么有实力，那可以。 之后，这个人又跑去银行，说他是大亨的女婿，要贷款多少多少钱，银行一看，哦，大亨的女婿，靠谱，于是，同意贷款了。 杨帆看起来是什么实力都没有，但他类似中间人，可以牵线搭桥做很多大老都不能做到的事。 “不用，我跟姐姐说比较好。那先这样，我给姐姐打电话。”柳芊芊跟柳妈挂断电话。 电话一挂，她发现自己浑身发抖，激动所致。 想当初，第一次躺床上，在杨帆面前如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她也是这般紧张、激动。 卡了自己和姐姐、杨帆一年的困难，居然被妈妈主动化解了！ 柳芊芊恨不能立刻飞回山城，妈妈都同意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一起谈恋爱，让世界充满爱。 山城。 正喝着酸奶，陪杨帆吃晚饭，柳月月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芊芊。”接通电话，柳月月随意喊道。 “姐姐，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柳芊芊声音激动。 在妹妹的示意下，柳月月离开餐桌，到客厅沙发那边去。 别看同在一楼，看电视的沙发这边，离餐厅却有近三十米远。 十三姨家，光一楼就有几百平。 十二更勐，在燕京一人一座城，庭院可以打高尔夫球，房子就是一座城堡。 “啊，妈妈同意了？”刚过来沙发这边，柳月月就听到妹妹的这个有史以来最惊喜的消息。 “同意了，她还叫我问你喜不喜欢杨帆，愿不愿意呢。”柳芊芊心花怒放。 柳月月发呆，还在消化这个惊喜。 柳芊芊脸色红晕：“姐姐，你……可以跟杨帆睡觉啦。” 柳月月一呆，然后脸色通红：“胡说什么呢你。” 要睡也是你先跟杨帆睡，我才不。 虽然人人都知道打针死不了人，但人人都怕疼，有的看到针还会昏过去。 “姐姐，妈妈都同意了，你还怕什么呀，我现在要是在山城，今晚就让杨帆随意啦。”柳芊芊高兴道。 压在心里的石头，被搬开了。 未来可期。 夜深。 柳月月比平时还害羞，一直待十三姨房间里，就要跟十三姨一起睡，任凭杨帆怎么暗示，她都不出去。 杨帆无奈，只得自己睡少爷房。 看来女朋友还很生气，周末两天都不陪她。 第二天。 柳月月回家一趟，然后去电视台。 宣传片项目拍摄需要她配合，去各个景点取景。 保姆车一到电视台，下来后，柳月月就看到杨帆跟一群工作人员在那等着。 “你不去忙吗？”柳月月还以为男朋友跑来跟工作人员打招呼，多多关照她什么的，顺便等她。 “我就在忙着，等你呢。”杨帆毫无顾忌牵起女朋友的手，对同事们说道：“这是我女朋友。” 工作人员一点也不惊讶，他们都是跟随杨帆快一年了的人，知道他有女朋友，柳芊芊，超漂亮，在影视中心那边上班…… 嗯？ 他们忽然想到，今天这位是大明星月神啊。 不是柳芊芊。 然后，看到柳月月后，他们有些傻眼，柳月月怎么长得跟柳芊芊一个样？ 经过化妆，柳月月的海报，或是电视上看到的，跟本人有点区别。 以前，这些工作人员就觉得，柳芊芊很像月神。 现在，怎……怎么回事？ 柳芊芊难道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当红歌星？ /66/66634/31327652.html 第568章 一起谈恋爱 「杨帆，你快去忙你的吧，我今天的任务很重，要去很多景点取景呢。」柳月月有些羞涩，她以前没机会在杨帆的同事、朋友面前以女朋友的身份出现过。 现在这样，她既惊喜又害羞。 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做杨帆的女朋友，无须顾虑他人的眼光和感受，真好！ 从前担心妈妈知道后的那种恐怖，一去不复返，她的人生只剩下光明，别的瑕疵不足为虑。 「一直没告诉你，为了你，我放弃荣华富贵，历尽千辛万苦，拿到了这个宣传片项目的总负责人、导演身份。」杨帆悄悄跟柳月月说道。 男朋友是宣传片项目负责人，导演？ 柳月月一惊，这么说来，接下来几天，她都能跟男朋友在一起，到山城各个景点拍照、录像，旅游？ 「真的吗？」柳月月惊喜万分，她对前几天杨帆没陪她耿耿于怀，很难过，人家难得回山城跑通告、休息，男朋友却宁愿请假去做好事，也不管她。 「当然，接下来至少一周，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就怕你天天看到我会烦。」杨帆拉着柳月月去坐她的保姆车，这样路上他不但可以跟女朋友在一起，还可以谈工作上的事。 所谓的爱情事业双丰收，就是这样。 一边工作，一边谈恋爱，人生赢家。 不多时，车队出发，先前往主城区内的一些景点，主城外的譬如武隆、黔江，要放到最后。 车上，柳月月的助理很震惊，柳月月跟杨帆太亲昵了，俨然是男女朋友关系。 以前，助理早就看得出来，柳月月在谈恋爱，只是对象是哪个，助理不清楚。 杨帆？ 他不是柳芊芊的男朋友吗？ 助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也不敢问，实在是老板给的工资太多了。 接下来几天，柳月月过得很充实。 终于完全体验到了谈恋爱的日常，朝夕相处，一起去旅游，一起去游乐场，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见光。 真正的爱情，天天见，感觉是会慢慢变澹，但一天或一晚不见，就又会特别想念。 工作五天，山城的景区，杨帆和柳月月没能逛完。 拍摄不是走马观花，即便走马观花，五天也不可能逛完山城所有出名的景区。 这个宣传片项目，工作人员做得很开心，杨帆给予的周期很长，没要求赶时间。 做《舌尖上的旅行》的时候，闲的时候闲得发霉，但赶季节拍摄素材的时候，那时间，可谓争分夺秒，很累人。 有时候天还没亮，就得爬山涉水，拍摄素材。 宣传片项目不一样，经费充足，餐补不设标准，大鱼大肉随便吃。 这几天，柳芊芊在外地忙着筹备电影，找合作方，找导演找演员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只不过有时候不管白天晚上，她都有感觉身体燥热，不得不提醒姐姐，白天安分点，她要工作呢。 以致白天跟柳月月独处的时候，杨帆想补偿柳月月一点，她大多拒绝了，不好意思地跟杨帆说柳芊芊的处境。 「那我亏大了啊，有女朋友不能碰。」周六，跟柳月月去往医院的路上，杨帆一边开车一边诉苦。 「没说不能呀，只是白天不行嘛，晚上……晚上可以。」柳月月红着脸安抚男朋友。 「晚上也得很晚才行，万一芊芊还在跟别人谈工作。」杨帆不接受柳月月的安抚。 「那是因为芊芊这段时间比较忙，等电影项目筹备好，她就不用一直跑外面，可以回山城啦。」柳月月继续安慰道。 杨帆叹气：「芊芊回来，你出去工作 ，我也一样不能随便碰她啊。」 柳月月顿时也苦恼了。 男朋友说的是事实，果然是她们两姐妹拖了他后腿，没有十三姨还真不行。 柳月月不好意思在杨帆想对她不轨的时候，先打电话问妹妹在干嘛，要是没事的话，那就随男朋友。 柳芊芊倒好意思，以前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多次先问姐姐在忙吗？ 姐姐说不忙，在哪哪哪休息什么的，她就放心了，可以享受男朋友各种服务。 「那怎么办呀？」柳月月不知所措。 开着车，沉吟片刻，杨帆说道：「那以后，我们三个人，只能同时一起……谈恋爱了？」 柳月月霎时俏脸通红，好难为情。 「那就是默认了。」杨帆心情大好，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拿走你一件东西，就会给予你另一件东西。 「那你得问芊芊。」柳月月才不会默认。 杨帆满意地点头，不用问了，主要是你。 芊芊是你们三个当中最听话的，从没表现出什么醋意，最大方得体。 以前总以为芊芊这样的女孩子最难相处，没想到是最容易相处的。 十三姨和柳月月倒不是难相处，只是相对于柳芊芊来说而已。 要是难相处，跟他根本成不了男女朋友关系。 没多久，医院到了。 小妍做完眼角膜移植手术后，今天拆纱布。 其实她前几天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 今天来医院，只是过来拆纱布。 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穿着病号服，躺病床上，她穿着平时穿的衣服，坐一张椅子上。 「小妍。」杨帆领柳月月进房间，一眼就看到坐那里等杨帆，等医生的小妍。 小妍妈妈站一旁，很忐忑。 看到杨帆来了，她才心安一些。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但还没拆纱布，女儿还没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她心里不踏实。 「杨帆哥哥，你来啦。」小妍一只手摸索着把手站起来，一只手朝杨帆发出的声音方向伸出。 「嗯，还好路上没怎么堵车，赶在你拆纱布之前来了。」杨帆握住小妍的手，有些冰凉，她很紧张。 不见天日，她就会一直拖累妈妈。 等眼睛好了，她就能一点点接过妈妈肩膀上的担子，最后撑起这个家。 没有光的世界，黑暗遍布人生。 残疾人的励志故事，是这个世界的正常人想给身残的人一点希望，努力树立起来的，跟造星一样，是个例，幸运儿。 杨帆来之后，医生开始小心翼翼给小妍拆纱布。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m..-到进行查看 /66/66634/31410875.html 第569章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在杨帆和柳月月的注视下，在小妍妈妈的紧张期待中，医生将小妍眼睛上的纱布一角轻轻剪开，一圈一圈环绕卷起。 最后去掉敷在眼皮表面的药棉，擦去残留的药膏。 累赘全部去除，感受到光线的刺激，小妍眼睑颤动。 “慢慢睁眼，适应光线。”医生笑道。 “妍妍。”妈妈屏住呼吸。 杨帆也说道：“小妍，听医生的话。” 小妍轻轻点头，慢慢张开眼皮。 一丝缝隙开启，像是开启一片星空。 但随后，小妍又闭上眼睛，一脸惊喜：“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还在适应这个世界的光，它充满色彩，异常迷人。 妈妈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等待女儿彻底来到这个光明的世界。 在短暂适应后，小妍眨动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之人。 是杨帆！ 他是小妍的再生父母，小妍妈妈选择让女儿睁开眼第一个见到他。 “杨帆哥哥，你真……好看！”小妍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如既往乐观。 能看到了！ 小妍妈妈喜极而泣，偷偷抹着眼泪。 孩子能照顾好自己，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别人家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光宗耀祖什么的，小妍妈妈从来不敢想那些。 她只希望，女儿健健康康，跟寻常人一样，走路不用别人帮忙，穿衣吃饭能自己动手…… 杨帆眼中光芒闪烁，这双眼睛，仿佛两片浩瀚的星空，深邃而迷人。 看不到老同学的任何一丝影子，但杨帆能感受到，老同学在以另一种生命形式，继续活在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间。 “你也很好看。”一旁的柳月月笑道。 小妍这才注意到杨帆哥哥身旁的女孩，愣了一下。 这是仙女吗？ 白衣胜雪，气质出尘不染，超凡脱俗。 “她就是我女朋友，柳月月，说很想成为除我和你深海哥哥之外你的第一个朋友。”杨帆笑道。 小妍开心道：“月月姐姐是不是传说中的仙女呀？我听别人说过，明星很漂亮，月月姐姐是明星吗？” 杨帆点头：“月月确实是明星，只是名气还没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真的呀？”小妍更高兴了。 别人想要个明星签名都要不到，明星跟她做朋友，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嗯。”杨帆把小妍妈妈拉过来，让她们母女说话。 之后，医生对小妍的眼睛做了一番检查，确定视力正常后，再嘱咐一番，四人离开医院。 小时候，几年都难得去一趟医院。 年纪大点后，一年跑几次都很正常。 有的是因为自己而跑，有的是因为亲戚朋友家人而来。 送小妍母女俩回家后，杨帆跟柳月月来到他以前跟十三姨住的小区，回忆青春。 闹市区的小区，生活便利，交通方便，人也多。 去了十三乡后，杨帆时常会怀念住在这里的时光。 十三乡幽静，私人空间大，在家里，敞门开窗，在其间裸奔都不会担心有人看到。 还有一点，也让杨帆很满意。 就是晚上的时候，他和十三都不用再担心她声音太大而被人听到了。 日子一天天过，在主城和附近景点拍完宣传片项目素材后，节目组赶往黔江。 杨帆的老家，就在那。 工作之便，不回家一趟绝对是不孝子。 在好员工和孝子之间，杨帆自然选择后者。 借着工作的名义，杨帆让其他工作人员在黔江休整一天，可以待宾馆里，也可以出去熘达。 他自己则开着十三姨的车，带柳月月出城，上山回家。 半山腰，车停在前面是一片树林，没有路了，常年人迹罕至的地方。 乖巧听话的女朋友，要珍惜。 柳月月就非常乖巧听话，再害羞再难为情，也几乎不会拒绝男朋友的要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月月直起上半身，重新在副驾位置上坐好，拿纸巾擦嘴角。 随后，她俏脸上露出笑容，很幸福。 能让男朋友开心，就算委屈点，她也会觉得很幸福。 “这地方，很适合留下美好的回忆。”杨帆想起后山那时，他和十三姨留下的回忆，回味无穷。 “这样还不行么？”柳月月红着脸，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兴奋所致。 她也觉得，有点过瘾呢。 “还不够。”杨帆很想说，十三姨跟他就不止这样。 没想到，迟疑了一下，好奇心强烈的柳月月吞吞吐吐问道：“杨帆，十三姨……她也会……在这样的地方……和你这样吗？” 杨帆惊讶，这个问题可难倒他了。 回答了，肯定让醋意最大的女朋友不开心。 正牌女友，向来都有这个特权。 杨帆想过，倘若十三姨是他正牌女友，他还想跟柳月月或柳芊芊谈恋爱，想都别想。 而柳芊芊要是他正牌女友，估计也只可能接受柳月月，不会接受十三。 不回答…… “哼，我知道答桉了。”柳月月都着嘴，有点不开心。 同时她也有点震惊。 十三姨那样的女神，居然也跟普通女孩一样，能做出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只是在荒郊野岭跟杨帆吞吞吐吐，柳月月就觉得自己很不矜持了。 难以想象，在这样的地方…… 也不知道，十三姨那时候是穿着的，还是没穿。 哎呀，越想柳月月脸越红。 将来，自己一定不会…… 好像说得有点死，可能也会无法拒绝男朋友的要求吧。 红着脸中，杨帆就把她带上山了，来到自家篱笆院门外。 看到门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庞然大物，一只小奶狗在院子里奶凶奶凶地叫唤着。 杨帆下车，朝这只还幼小的中华田园犬招手：“至尊宝，你好啊。” 小奶狗吓得赶紧往走廊上跑，躲在一个竹筐后面，探出脑袋。 爸妈没在家，还在地里干活，杨帆这次回来，没跟两老说。 只在昨晚打了一通电话，问了些家里的情况，知道两老不会出远门啥的，才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他们想见儿子很久了。 但杨帆觉得，他们更想见果果这个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 wap. /66/66634/31433822.html 第570章 紧张的公婆vs紧张的准儿媳妇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杨家院门口，柳月月怀揣着忐忑下车，看着想象中的这个地方。 她没来过杨帆老家，但向往已久。 来了，进门了，她才算是杨帆真正的女朋友。 不过即使很想来杨帆老家，但真到了，柳月月也不免紧张万分。 听说，杨爸杨妈对十三姨和妹妹的表现很满意，自己不是很会说话，不知道会不会让杨爸杨妈不满意。 “别紧张，我爸妈现在没在家，地里干活呢。”杨帆握住柳月月的手，她手心出汗，显然很慌张。 “啊？”柳月月惊讶，然后松了口气，还以为杨爸杨妈在家呢。 “先搬东西。”杨帆走到后备箱那里，打开，把东西一件件搬下来。 这些东西，有十三姨买的衣服，有柳芊芊准备的首饰礼品，也有柳月月带给杨爸杨妈的礼物。 甚至还有食材，大补之物。 东西之多，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 有村民路过，没搬完东西的杨帆，笑着打招呼，塞了一两个水果。 柳月月也叫了声叔。 “带女朋友回家啊？”刚干完活，身上脏兮兮的村民笑着问道。 “嗯，工作需要，回黔江拍点素材，帮老家宣传宣传，顺便回家看看。”抱着纸箱，杨帆笑道。 “支持，多给我们家乡说些好话，有需要村里帮忙的，尽管说。”村民很高兴，他知道杨帆在山城电视台工作。 看到柳月月，村民多看了几眼。 仙女一样的姑娘，杨爸杨妈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儿媳妇。 上次杨帆带十三姨和柳芊芊回来后，村里就都知道他交女朋友了。 但他们只听说都是白富美，一个是杨帆的女朋友，一个是他领导。 “好，有需要肯定要找乡亲们。”村民离去后，杨帆继续搬东西。 来回好几趟，他跟柳月月才把车上的东西搬完。 爸妈刚养没多久的小奶狗，看到杨帆对家里这么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继续叫，摇着尾巴，使劲嗅他身上的味道。 山路上。 杨爸开着电动三轮车，杨妈坐后面车斗里，不紧不慢往家里赶。 这辆电动三轮车，按照交规，只能载物，不能载人。 但乡下没那么多规矩，一辆摩托车七个葫芦娃都不稀奇。 “老杨，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主城看看小帆？”杨妈有点想儿子了，也想果果。 开着三轮车，杨爸大声说道：“去什么去，小帆现在住的是人家的房子，我们再去住，多不好，他们两个又还没结婚。” “我们住外面旅店啊，小帆这么忙，我们不去看他，一年都没见着几次面。”杨妈说道。 “谁家孩子长大不都这样？”杨爸说道：“老徐家远嫁的女儿，嫁东北，五年没回来过了。” “不一样，我们家小帆是男的。”杨妈不服气道：“何况老徐家又不止一个孩子，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区里，一个在大庸，逢年过节都能回来。” “那么大的房子，你觉得去了，人家同意我们住外面吗？”杨爸还是不太想去主城。 “那怎么办？”杨妈纠结，儿子和十三一直叫他们两老过去住一段时间，顺便帮忙带带果果。 “那你自己去，住别人家我不习惯。”杨爸不愿意儿子还没结婚，就去跟儿子一家三口住。 “那算了。”杨妈有些失望。 没多久，车子进村。 “元旦我……”杨爸正说着话，忽然就看到远处自家院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元旦去吗？”坐车斗里的杨妈惊喜问道。 刚问完，她也愣住了，看到了家门口的豪车。 儿子回来了？ 院门没有被豪车挡住，杨爸小心翼翼开着三轮车进院子。 小奶狗耳朵敏感，三轮车刚到院门口，它就从里屋冲了出去，嗷嗷叫。 杨帆知道爸妈把钥匙藏哪里，即便他们不在家，他回来也根本不愁进不了家门。 “我爸妈干完活回来了。”小奶狗的动静，杨帆发现了，走到厅堂门口，朝外面看去。 在整理带过来的东西的柳月月，一下直起身子，神经绷紧，慌慌张张说道：“啊？你……叔叔阿姨，回……回来了？” “嗯。”杨帆走出去，跟杨爸杨妈打招呼。 柳月月连忙低头，临时整理衣服，然后惴惴不安地走到厅堂门口。 “叔叔好，阿姨好。”看到院中的杨爸杨妈，柳月月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问好。 杨帆的爸妈年纪比柳爸柳妈大，但礼节上，大多都是称呼对象爸妈为叔叔阿姨，跟年纪无关。 杨爸朝柳月月点头。 “芊芊也回来了啊。”杨妈则热情地跟柳月月说话，虽然她有些疑惑，柳月月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芊芊？ 柳月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杨帆。 “爸，妈，你们先去洗手，准备洗澡，我跟月月做饭。”杨帆把柳月月拉走。 月月？ 轮到杨爸和杨妈愣住了。 儿子和女朋友进偏房忙后，回过神来，杨爸杨妈回主屋。 “小帆带回来的女朋友，不是芊芊？”房间里，杨妈压低声音，带着询问的语气。 “不是芊芊还能是谁，上次……”说着，杨爸沉默了。 他和老伴听儿子说过，儿子的正牌女友其实不是文初，也不是芊芊，而是芊芊的双胞胎姐姐。 这特么…… 当初，杨爸和杨妈还以为儿子胡说八道呢。 这个女孩子，跟柳芊芊给他们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她太矜持温柔了，气质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柳芊芊给他们的感觉则是青春活泼，朝气蓬勃。 “这个，小帆不会被打死吗？”觉得儿子不是胡说八道后，杨妈脸色苍白。 文初，柳芊芊，柳月月，儿子得其一，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儿子一下得三个，祖坟就不是冒青烟了，而是要炸。 以致吃晚饭的时候，杨爸和杨妈比柳月月还紧张。 两老只顾埋头吃饭，提都不敢提十三或柳芊芊，连果果也不敢提，虽然他们很想问果果的情况。 (本章完) wap. /56/56068/21245109.html 第571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饭桌上，柳月月比杨爸杨妈还紧张。 杨帆爸妈都不怎么跟她说话，难道是不喜欢她这个准儿媳妇？ 向来不善言辞的柳月月，紧张之下，让她主动找话题，还不如沉默。 这是她的经验，因为这种情况下，她主动跟杨爸杨妈聊天，八成会说错话。 有人请修空调的师傅来家里修空调，觉得不说话太尴尬，就问修空调的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空调师傅回头那眼神，仿佛看白痴一样。 柳月月不想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小帆，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我还没给你们打扫房间呢，吃完饭我上去给你们收拾。」杨妈打破紧张地气氛，小心翼翼对杨帆说道。 「嗯，收拾我房间就行，上次文初和芊芊她们住的那间就不用管了。」杨帆满不在乎说道。 柳月月的脸色霎时通红。 杨爸和杨妈大气不敢出，上次文初和柳芊芊跟儿子一起回来，至少名义上都没跟儿子一起睡呢。 柳月月，真是儿子的正牌女友？ 「不行，还是得收拾。」杨妈说道，有句话她没说，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不能跟女朋友睡一块。 这是习俗，关乎到礼节和名声。 有些地方，女孩子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这种习俗更是坚定。 听到杨妈的话，柳月月脸色有些苍白。 男朋友的妈妈，对我很不满意，所以不想让我跟男朋友睡？ 「那我给月月收拾房间，她睡上次文初她们睡的那间。」杨帆也不想拂逆杨妈的意愿。 老人家在意的东西不多，顺着点，也好让他们心安。 杨妈瞪着儿子，说话怎么这么随意，一点不在乎你女朋友的感受。 这跟你对现任女友说，你就睡我前女友睡的那间房一样。 现任女友心里能高兴吗？ 不连夜走人就不错了。 看向柳月月，杨妈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渣男儿子，果然把现任女友伤到了。 柳月月现在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月月，你别生小帆的气，他不会说话。楼上还有别的房间，我给你收拾没人住过的那间。」杨妈安慰准儿媳妇。 「不……不用。」柳月月很难过，说道：「我住哪间都可以，方便的话，我住十三姨和芊芊住过的那间就好。」 桌子底下，杨妈踢了儿子一脚。 杨帆一脸疑惑，看了杨妈，再看向柳月月。 他也不知道柳月月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样子，说道：「月月，先吃饭，吃完我带你上楼，我们自己收拾房间。」 没多久，吃完饭，跟杨妈收拾好餐桌，柳月月跟杨帆上楼。 「怎么不高兴了？」柳月月的喜怒哀乐都挂脸上，没柳芊芊那么会隐藏，刚上楼，杨帆就询问道。 「没有不高兴。」柳月月自然不会把杨妈不让她跟男朋友睡的委屈说出来，有点难为情。 「你的三围我都亲自量了不知道多少回，你我还不了解吗？」杨帆把柳月月拉到二楼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坐下来。 别看是木质沙发，价格比普通的软沙发贵。 软沙发用不久，坐多会塌，没几年好用。 木质沙发，用个二十年都很正常。 「杨帆，你妈妈……」柳月月有些松口，委屈问道：「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杨帆奇怪问道。 「她……不让我跟你睡……睡一个房间。」柳月月红着脸委屈道。 杨帆恍然大悟，笑道：「城 里可能没那么多规矩了，但乡下很多地方都还保持一些风俗，你不知道不怪你。」 「什么风俗？」柳月月奇怪问道。 杨帆解释道：「就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男方家要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给女朋友。女孩子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更是要安排。」 「啊？」柳月月第一次听说：「你们一直有这个风俗吗？」 「是的。」杨帆点头：「所以上次芊芊和十三姨过来，就算没有果果，她们也得另外住一个房间，不能跟我住的。」 柳月月如释重负，问道：「我跟叔叔阿姨说话很少，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儿媳妇？」 「不会。」杨帆哄道：「我爸妈偏心你的，他们觉得你的性格很好，更适合我。」 柳月月一下开心起来：「真的吗？」 「当然。」杨帆笑道：「十三姨在外人看来，端庄大气，但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肯定有点强势。我爸妈更希望我在家庭里有点地位，而不是那种寄人篱下的处境。」 柳月月信心大增，原来她有自己的优势。 「至于芊芊。」杨帆又说道：「她跟你长得太像，我以前都分不清，我爸妈更分不清了，你们的性格和气质，真要比较的话，我爸妈会更喜欢你。」 仿佛被柳妈当面夸，柳月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杨帆进一步解释，杨爸杨妈比较传统，他们更偏心柳月月这种温柔乖巧的女孩子。 十三姨那样的，御姐范，还有领导气质，儿子可能会被压制。 柳芊芊呢，看起来比较活泼，但活泼在小孩子身上还好，在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那，就不一定全是优点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这么活泼，有点像长不大似的，不成熟。 不成熟，就意味着还有无限可能性。 譬如变心什么的。 「嗯嗯。」柳月月高兴得分不清南北了。 杨帆暗暗松了口气，跟柳芊芊或十三姨在一起，他说的当然又是另一番话。 总之，要让她们以为自己是最好的。 「房间虽然给你安排一个，但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偷偷过来跟我一起睡啊。」杨帆低声说道。 偷偷去跟你睡？ 柳月月耳朵都红了：「我才不去。」 「那我偷偷过去，跟你一起睡。」杨帆换一种方式。 「不行！」柳月月还是不好意思，刚才杨帆那么一说风俗，冰雪聪明的她就懂它的初衷了。 大概就是表示女孩子洁身自好，不会随便跟男人睡。 「上次十三姨过来，第一天晚上，我们也偷偷睡一块了的。」杨帆说道。 柳月月瞪大眼睛，然后重重地哼一声，走开了。 /66/66634/31687829.html 第572章 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柳月月生气地朝上次十三姨和柳芊芊住的房间走去，杨帆拍了一下脑袋。 聪明一世，湖涂一时。 他原意是想激将柳月月，没想到拿错桉例，适得其反。 好不容易哄好女朋友，收拾好房间，杨帆带她下去再陪杨爸杨妈说会儿话。 没多久，也快到睡觉点了。 杨帆让柳月月先上去，他陪爸妈再聊会儿。 其实他也想跟柳月月上楼去，但杨爸杨妈早就示意他先别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说，怎么回事？」柳月月上楼去后，杨爸点了根烟。 十三姨之前买的，现在还远没抽完。 「什么怎么回事？」杨帆装湖涂。 杨妈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说道：「这次回来的妹儿，真是上次……柳芊芊的姐姐？」 直到现在，杨妈都还有所怀疑。 毕竟，这两姐妹太像了。 小时候她们都经常被她们爸妈搞混，长大后，柳妈有时都在怀疑，到底谁才是姐姐，谁才是妹妹。 出生后，姐妹俩手腕上各自戴上记号，避免混淆。 但后来曾因为摘下来多次，恰逢姐妹俩爬来爬去，可能搞混过。 「这个妹儿……真是芊芊的姐姐，不是芊芊本人。」杨帆回答道。 杨爸杨妈沉默，这个妹儿的声音跟柳芊芊有明显的区别，性格也截然不同。 温柔，安静，乖巧，听话…… 「你跟月月……芊芊知道吗？」杨妈问道。 杨帆点头：「知道啊，跟你们说过了。」 杨爸勐吸一大口烟，他需要冷静冷静。 外面的世界，这么可怕了吗？ 跟小时候，跟他现在接触的世界，都完全不一样。 杨妈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国外，有这种事。 国内，不敢有。 一上新闻，就得出事，会介入调查。 「都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我不犯法。」杨帆安慰爸妈。 杨爸手一抖。 杨妈暗暗松了口气，也对，女朋友多，犯什么法了？ 「文初知道月月吗？」杨妈有问道。 「十三啊？」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她很聪明，几个月前可能不知道，现在肯定知道了。」 杨妈手心出汗，这娃儿，是我跟老杨生的吗？ 除了长得像，别的，他跟两老一点都不像。 「她们……」抽着烟，杨爸惆怅：「这么说，她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了？」 杨帆点头：「她们都很聪明，就月月傻一点……都知道了。」 杨爸捂着额头。 杨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妈，你们放心，犯法的事，我不会去做。」杨帆安慰爸妈。 杨爸默默抽烟，不想多说了。 杨妈小声说道：「那……将来怎么办？」 杨帆想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想想这样只会让爸妈继续担心，便说道：「都娶了！」 杨爸眼珠子一瞪。 杨妈心跳漏了半拍，有些慌张道：「小帆，那是犯法的。」 杨帆解释道：「只办婚礼，不都领证，不犯法的。」 杨爸一愣。 杨妈则疑惑问道：「这样还不犯法？」 「对的，有一种不道德是这么来的——别人得不到，你得到，你就是不道德的。」杨帆说道：「我最多是别人眼中的不道德，只要不 都领证，我就不犯法。」 杨爸杨妈还在茫然中，杨帆又解释道：「人家拍电视，会有婚礼，风风光光，跟真的一样。我跟十三她们也可以拍啊，犯什么法了，是不是？」 杨爸杨妈这才放下心来。 有的人，明知他犯法了，但没证据，警察都抓不了。 儿子这，证据都没有，犯什么法？ 「明天还去干活吗？」杨帆转移话题。 「你跟……月月回来，那就先不出去做工了。」犹豫了一下，杨妈说道。 杨爸默不作声，他听老婆的。 心里一直在奇怪，这儿子，怎么跟我不一样？ 他这么疼老婆，这么专一，这么顾家。 儿子却跟个花花公子似的。 儿子要是很有钱，杨爸都觉得他有三个女朋友也算正常。 问题是，儿子是个穷光蛋。 至少在文初和柳家两姐妹面前是这样，年入百万的人都不配给她们提鞋。 听说儿子在电视台有很多版权，分红挺多，收入不低，那也只是相对普通上班族来说。 「妈，明天你们不用留家里，我跟月月一早也得出门。这次回来，我们有工作，不是单纯地回来看你们。」杨帆说道。 「工作？」杨妈问道：「出差回我们黔江来的吗？晚上回不回来？」 「晚上倒回来，预计两三天，我们就能办完事。」杨帆说道。 「那也行，我跟你爸这两天早点收工回来，给你们做饭。」杨妈高兴道。 儿子能回来一趟，已经很不错了。 待两三天，额外的惊喜。 杨爸忽然问道：「小帆，你跟文初她们……你们商量好谁跟你领证没有？」 杨帆说道：「这倒没有坐下来一起商量过。」 杨爸心惊肉跳，你们还能一起坐下来，打麻将吗？ 杨妈也是心惊胆颤，她以为王不见王，没想到经常见？ 「下次一起打麻将，我跟她们商量商量，确认一下。」杨帆又说道。 杨爸觉得该去医院看一下心脏了。 「好了，小帆你上去陪月月吧，别冷落了人家。」杨妈也想冷静冷静，消化今晚这番谈话。 「不急，我难得回来……」杨帆还不想上去。 杨爸做赶人的手势：「你走，我跟你妈不想再听你说话，心脏不好。」 杨帆没走，也点了根烟，继续跟爸妈唠嗑。 反正柳月月不嫌弃，十三和柳芊芊一样。 大不了抽完烟上去后，先刷个牙，再嚼会儿口香糖。 继续聊了二十分钟左右，杨帆才上楼去。 杨爸杨妈则回房间，准备睡觉，说悄悄话。 「老杨，我感觉做梦一样。」房间里，杨妈整理着床铺。 「你很开心吧？」杨爸高兴不起来。 杨妈皱眉：「你很不满？嫉妒小帆找了三个女朋友，还能和谐相处？」 杨爸像被踩住了小辫子，差点跳起来：「我嫉妒我儿子？开什么玩笑，我是怕他将来吃不了兜着走……三个老……三个女朋友啊。」 /66/66634/31735618.html 第573章 叶落归根 回到楼上的杨帆，心潮澎湃，他先去洗手间解手，然后刷牙，再好好洗了把脸。 准备出去前，顿了一下，他又转身回去，掀起马桶盖。 不一会儿，出来后，杨帆轻手轻脚走到柳月月住的房间门口。 手放在门把手，轻轻一拧。 嗯？ 拧不动！ 杨帆用力。 还是拧不动！ 杨帆哭笑不得，这妮子，把门锁住了。 上次十三和柳芊芊住这个房间，晚上都从来没锁过门。 “月月，开门呐。”杨帆轻轻敲门，低声喊道。 喊了几声，门没开，柳月月也没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暗暗叹了口气，杨帆只得放弃。 再敲门，再喊下去，爸妈可能都能听到了。 这妮子，怕开门会发生什么吧。 杨帆也没多说什么，柳月月有足够的理由不开门。 反倒是第二天，起床后，看到杨帆，柳月月有些怯怯地问他：“杨帆，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杨帆捏了捏她滑熘熘的脸蛋。 随后，吃完早餐，告别杨爸杨妈，两人出门，开始工作。 下午不到四点，两人告别项目组的同事，收工回家。 上山前，路过山脚下那个叫木屋村的村子，杨帆打方向盘，把车开了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又开了出来。 “杨帆，那户人家是你们家亲戚吗，为什么特意过去一趟？”车上，柳月月问道。 “不是亲戚，男主人以前跟我爸关系很好，两人一起做过木工，经常上山下山找对方喝酒。”杨帆叹气。 “你爸的好朋友？”柳月月问道：“他今天不在家吗？” 沉默了一下，杨帆说道：“唐叔叔，过世多年了。” “啊？”柳月月吃了一惊。 杨帆说道：“唐叔叔去世前，做木工赚钱补贴家用，家庭条件在农村还算可以的。他去世后，家里变得格外贫穷。” 柳月月沉默。 随后，杨帆边开车边讲起唐叔叔家的事。 唐叔叔去世那年，小女儿只有3岁。 小女儿至今记得，爸爸临出门时说，出门干活半个月就回来。 当时，她和二哥在门口让爸爸回来带好吃的，爸爸哈哈大笑，应了声好。 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的身影。 唐叔叔去世后，她们一家生活艰难。 家里的土房子在大雨天倒了，妻子朱红把一家人的衣服塞进三四个蛇皮袋子里，带着孩子们在一个屋檐下面避雨。 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里，朱红和孩子们四处奔波，在亲戚家借宿。 朱红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她不得不外出打工，把孩子留在家中，几个孩子只能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妈妈一个人拉扯3个孩子的辛酸，孩子们都看在眼里。 田里面的稻谷没有办法收，她就去求别人，用拖拉机把稻谷拉回来。 曾经的破房子修成了砖房，还是妈妈借钱盖的。 “生老病死……听着很难过。”柳月月说道。 杨帆一句话，让柳月月如遭雷击：“唐叔叔不是病死，是被谋财害命死的。” 接着，杨帆说道：“十几年前，主犯就被抓到处死了，另外一个凶手，三年前才被抓住。” 惊愕后，柳月月俏脸上带着愤怒：“凶手，实在太没人性了。” 随后，她又问道：“杨帆，三年前抓到的凶手，处死了没有？” 杨帆摇头：“还没有，犯人不认罪，桉件审理起来很耗时。杀死唐叔叔的主犯十几年前被处死，死无对证，从犯能一直周旋，罪都还没定。” 木屋村。 不到四十五岁，却好似六十多岁了的朱红老眼昏花，手摸着桌上的那一大袋水果，老泪纵横。 丈夫好友的儿子，都这么出息了，而她跟丈夫的孩子…… 直到如今，想起丈夫的惨死，朱红还经常夜不能寐。 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丈夫的突然去世，彻底改变了孩子们的一生。 由于家庭突遭变故，她的三个孩子义务教育结束后，都无法继续上学。 家里没钱，买不了房，儿子到了适婚年龄还未成家。 朱红在黔江一家宾馆做了十几年保洁，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早已落下腰背疼痛的病根。 但只有坚持工作，她每个月才能得到那两三千元的工资。 直到今年八月，朱红上班期间跌倒，腿受伤，曾一度生活不能自理，才回到村里。 最近，她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但无法走得太远。 一审开庭时，朱红曾不远千里出庭。 她在庭审中不停流泪，情绪几近崩溃，她质问同为女人的从犯：“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从犯向朱红道了歉，但朱红并不接受。 一条人命，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 “老唐，当年山上跟咱儿子一起玩的小帆，上了大学，现在都开着好车，带着漂亮得不像话的女朋友回家了，说打算明年结婚。咱儿子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比小帆大两三岁，现在还没交到女朋友。”朱红戴上老花镜，一瘸一拐走到院门口，坐在石条上。 安装最新版。】 记得当年，一家五口，院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过年的时候，儿女都穿着新衣服，吃完饭跟爸爸去买烟花爆竹。 即便老唐出远门干活，一两个月，甚至几个月不回来，家里也洋溢着喜悦和笑容，天天期待老唐回来。 但自从老唐再也回不来后，这个家就像散了一样，不再完整，千疮百孔。 “下次开庭，我去不了了。”朱红抹着眼泪。 她想去的，想听到“死刑，立即执行”这几个字。 手机铃声响起，朱红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声音：“妈，又准备开庭了，我明天出发。” “东儿，太远，路费贵，要不，你也别去了，去了也影响不了结果。”朱红说道。 “不，我要去！”儿子声音坚决。 朱红泪水滂沱。 三个儿女原本都可以上大学，脱离社会最底层。 但现在，儿女的处境比父辈还要凄凉。 老唐有田地，有后路。 儿女只有地基，盖个房子，就没什么田地了。 同村有两兄弟，家境差，田地不多，大哥去南方沿海做了上门女婿，很多年没回来了。 弟弟在外面打工，挣了点钱，最近想盖个新房。 老父亲听到消息后，拦着不让动，说这是你大哥的地基，也是他最后的安身之处，他老了要叶落归根，不能把他的根断了。 /62/62058/29258194.html 第574章 不可言喻的美丽 在老家忠孝两全三天半，第四天中午，吃完午饭，杨帆和柳月月跟杨爸杨妈告别，驱车回山城主城。 「这个女娃，性格真好，很温柔。」儿子跟女朋友走后，杨妈对柳月月赞叹不已。 这段时间的相处，柳月月的性格差不多被杨妈看透了，很满意。 芊芊活泼，是个有趣的女朋友，但结婚过日子，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直是一种美好的状态。 在杨妈看来，活泼需要消耗太多的精力，人不可能一直保持旺盛的精力。 柳月月那样的，稳！ 似乎吵架的能量她都舍不得消耗，过日子，那是极好的选择。 「上上次你说文初好，上次你说芊芊好……」杨爸嘴里叼着烟，不过没点着，儿子不在，当老伴的面抽烟，会被骂。 「都好还不行吗？」杨妈瞪了老伴一眼。 杨家要兴隆，开枝散叶了呢。 父辈这一代失去的，儿子帮忙找回来。 城里不说，乡下正常家庭，杨帆那一代都是两三个兄弟姐妹。 这么算来，三三得九，孙辈九个很正常。 但杨帆家只有他一个独苗。 「小帆说，一两年后，我们就有得忙了，他一年一两个娃。」杨爸这几天被儿子构建的宏伟蓝图美得每天早上都是笑醒的。 「看把你乐的。」杨妈心里其实比老伴还美。 别人家的儿子，赚大钱有什么用，就算赚到亿万富翁，也不用羡慕，那得多累。 自家儿子，不用奋斗，因为女朋友个个都是亿万富翁，也都不希望他再成为下一个亿万富翁。 将来孩子需要他做好父亲这个角色，给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 出身有钱人家的孩子，童年的时候八成缺少父爱或母爱，幸福指数并不高。 山城。 杨帆回来后，陈明真急匆匆过来找他。 「小杨啊，宣传项目做得怎么样了？」老陈态度似乎又有所转变。 「陈台长，我们山城地大物博，美景数不胜数，取景还没取完。」杨帆说道。 陈明真有些急了，上面在催他要成片：「这个，需要什么人力物力，你可以跟我提，就算他们是鸭子，我也给你把他们赶上架，这个项目要抓紧时间啊。」 「得加钱。」杨帆为难道：「如果赶时间的话。」 「要加多少？」陈明真问道。 「十万。」杨帆说道。 陈明真正松口气，就这么点，毫无压力。 杨帆又说道：「半个月能搞定。」 陈明真眼珠子一瞪：「那太久，等不了。」 「二十万，十天能搞定。」杨帆说道。 陈明真心中发堵：「三十万呢？」 「那一个星期就可以了。」略微思考了一下，杨帆说道。 「五十万呢？」陈明真叹道。 「三天，有不少素材是别人的，我们不用亲自去拍，可以买下来，配乐我也联系过对方了，价钱没谈好，多加个十万，两天他们就能搞定。」杨帆说道。 「好，你现在就写个经费申请，走流程，下班前就给你拨下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明真倒也不觉得杨帆是为了一己之私。 下班前，经费果然就给杨帆拨了下来。 如果不算配乐的钱，这五十万就妥妥的是杨帆自己的。 贪污吗？ 不算，他做配乐难道就不需要付钱了吗？ 何况这个配乐的档次，给五十万版权费，一点都不多。 「今天怎么这 么高兴？」下班回来，小广场上，十三姨都看出了杨帆的心情。 「赚了一笔钱。」杨帆搂住十三姨，吧唧一口。 真甜，心情更美好了。 果果仰头看着爸爸妈妈恩爱，两只食指点点。 「走，上楼开心开心。」杨帆拉着十三姨进房子。 十三姨没反对，男人这么高兴，不能扫他的兴，笑着让杨帆拉着往前走。 聪明的女人，即便在兴趣不高甚至没什么兴趣的时候，也不会拒绝自家男人。 红灯区的女人，都能与陌生的甚至看起来很恶心的男人谈一段情，难道她们很乐意很享受吗？ 拒绝自家男人的要求，这种女人，十三姨就觉得简直蠢得不能再蠢。 爸妈回屋，果果连忙迈开小短腿，蹬蹬追在后面。 「果果，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眼看果果不识趣，要跟着上楼，杨帆对小姑娘说道。 「好呀好呀！」果果一下开心起来，爸爸没忘记她，还主动跟她玩。 「我先躲，你找我。」杨帆把果果拉出去。 小广场上，果果背对花园，捂着眼睛。 「好啦！」不一会儿，杨帆在花园里喊道。 果果连忙放下手，睁开眼睛，转身雀跃地跑进花园。 不到半分钟，她就找到了爸爸，咯咯直笑，很开心。 十三姨也走了过来，笑着看这对一大一小。 「好了，轮到你啦，要学聪明，往里面点躲哦。」杨帆背对着花园。 「知道啦，还没好哦，爸爸你不能转身，等我说好呀。」果果的声音越来越远。 【推荐下，追书真的好用，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足足过了两分钟，杨帆才隐约听到花园深处传来小姑娘的声音：「爸爸，我藏好啦。」 杨帆这才转过身，朝花园深处看去。 花园经过不停地改造，俨然成了一个园博园，有苏式园林风格，有传统中式风格，也有海外一些比较受欢迎的风格。 穿过细腻华丽，可见高贵典雅，左拐是简洁优雅，右行则浪漫休闲…… 十三姨正等着杨帆带她回屋，杨帆却拉着她的手进花园。 「我先冲个澡。」十三姨嗔怪道。 「来不及，果果躲几分钟不见人，就会开始跑出来，就算半路被风景吸引，自己在那玩，最多半个小时，她也肯定要开始找我们了。」杨帆把十三姨拉进最近的那个亭子，爬上二楼。 十三姨还想说什么，立即被封口。 没多久，她瞪大眼睛。 低头，红着脸往下看。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被封口的她狠狠掐了杨帆一把。 亭下流水潺潺，一群鱼儿逆流而上，庄园美不胜收。 飞机在天空上留下一片云彩，像两个蜕变的梦重合在一起。 一切都变得不可言喻的美丽。 这时，大门自动开启，柳月月的车轻松欢快地驶入十三乡。 /62/62058/29258195.html 第575章 人间极致美 在柳月月的车进入十三乡时，几乎同一刻，花园里的喇叭响起音乐声，且比平时的音量要大不少，以掩盖某种特殊的声音。 “今天是节日吗？” 车子从侧院缓缓开进去，柳月月疑惑。 杨帆说，不能天天放音乐，免得过节的时候，没气氛。 他很注重节日的气氛，说希望城市里可以解除烟花爆竹燃放禁令，设立烟花限时燃放点。 有些传统节日没落，缺少气氛，是一些人的人为扼杀，非老百姓所愿。 十几年前，端午节都不放假，后来才列入全民公休日。 花园背景音乐响起没多久，十三姨就从云巅上下来。 “月月过来了。” 树木掩映，虽然看不到小广场那边的车库，但她能猜得出来。 有智能管家，生活的确会变得更加便捷与美好。 “先不用管，月月不知道我们在这。”杨帆又一步一步将十三姨送回云巅之上。 果然，柳月月下车后，走进小广场。 只是看了一眼花园，她继续往房子里走，没看到亭子二层上的杨帆和十三姨。 杨帆和十三姨倒是看到了她，没跟她打招呼。 直到柳月月再次从房子里出来，杨帆才开口喊人。 十三姨面色潮红，边整理衣服，边看了一眼地上，转身往下走。 一分多钟后。 与十三姨擦肩而过，打了声招呼，柳月月兴冲冲爬上二层。 “杨帆，今晚要剪辑宣传片了吗？”一上来，她迫不及待问道。 “嗯，有些素材，你帮忙参考一下，尤其关于你的素材。”杨帆坐椅子上，背靠栏杆，把柳月月拉过来坐他腿上。 坐着坐着，她就蹲到地上去了。 吃完晚饭，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后，杨帆带柳月月下负一楼，开始工作。 台里有个素材库，比如山城人民载歌载舞的一些视频，杨帆完全可以截取一些片断，加入宣传片里。 配乐主体框架也已经做好，只差人声。 柳月月今晚过来，也是帮忙做人声来的。 才不是只想让她蹲亭子里。 好在或许咸淡适中，她没多问。 柳芊芊就问过一次，后来只是瞪着杨帆，她自己领悟了。 做音乐，成品没出来之前，旁人听了只觉得吵耳朵。 果果就待不住，下来看爸爸和月月姐忙了一阵子，就忍受不住跑了。 十三姨则压根不下来，在楼上忙自己的，做一个睿智的女子，煮一杯花茶，看一本书。 眼看时间还早，她给杨妈打了个电话，关心一下老人家。 这让杨妈对她好感暴增，果然还是文初最深得我心。 阅历和年龄的优势体现得很明显，年轻不一定就适合。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柳月月都在旁边睡着了，杨帆还在忙。 凌晨三点后，杨帆才结束工作，跟柳月月和衣躺录音棚沙发上睡过去。 周一，最后期限到。 上班之前，杨帆给自己的眼圈抹了点黑色物质。 这是为了表示对陈明真的尊重。 额外拿了五十万经费，不看起来憔悴点，人家领导看了可能会不高兴。 果然，看到杨帆顺利完成任务，三天没睡觉的样子，陈明真心里很舒服。 拿了那么多经费，说加班加点，你自己看起来却人模狗样，一点苦没吃，这怎么能行。 “你昨晚一晚没睡吗？”宣传片内部审核时，老赵也来了。 看到杨帆的黑眼圈，老赵吓了一跳。 蒋玉也有些心疼自己人，杨帆可是她嫡系，第一个打入卫视频道。 台里各种干架，蒋玉不参与，她还年轻，没比十三姨大多少。 等这帮老家伙退的退，嗝屁的嗝屁，这一亩三分地，还不是她说了算？ 现在她的主要任务是猥琐发育，不被抓。 神装之前，不出去打架。 那几个大佬，整天只顾着打架，等他们神装，还不如等他们嗝屁。 “没睡，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杨帆当然睡了，还差点睡了两个。 “不用太拼，这个项目才立项多久？大家的心都是肉长的，不会逼着你赶时间出成品。”蒋玉说道，把一旁的陈明真说得脸红脖子粗。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你这不是在指着我鼻子骂我吗？ 因为项目是上面安排的“政治正确”任务，台里大大小小领导都来了大半。 “这种项目，跟你以前做的不一样，感觉怎么样？”老赵偷偷问杨帆，他心里没底。 “都是做节目，跟做饭一样，只要有食材，做起来不难。”杨帆一点也不担心。 他做的宣传片，以景为主，涵盖文艺、体育、商界、智库等各行各业，以“智慧、美丽、勇敢、才能”等诠释山城形象。 “你觉得不难就好。”老赵擦汗，女儿高中，做习题一点也不觉得难，那是因为女儿是学霸。 换老赵来，两眼抹黑，啥也不会。 没多久，众人入座，宣传片开启。 整个宣传片就三分半。 以景为主，人物为辅。 第一遍看完之后，播放厅里有些沉默。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宣传片，展现极致美，大家都知道。 但没想到，这种美能美到令人震耳发聩。 “再来一遍。”陈明真发话。 第二遍一如第一遍，大家带着平和的心，跟随镜头去发现山城的美。 随着配乐节奏的加快，山城的美在快速消逝一般，众人眼睛死死盯着画面，生怕抓不住。 两分钟后，世间之美达到顶峰，震撼的画面出现。 “那多出去的五十万，值了！”第二遍看完，陈明真很激动。 这是他的“政绩”。 “这是我看过的最震撼的宣传片，人美景美，仿佛天下美景尽在山城。”蒋玉对这部宣传片不吝赞美之词。 老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食材常有，国手不常有啊。 “等我过来，我们大干一场。”老赵对进卫视更加期待了。 不擅长的领域，杨帆都能把项目做得这么好。 “听说你的美食节目做了快一年，很期待成品啊。”陈明真对杨帆说道。 “央视那边想跟我们美食频道合作，我也很期待。”杨帆笑道。 陈明真眼珠子一瞪，央视都神不知鬼不觉把手伸到美食频道了吗？ /62/62058/29259119.html 第576章 回家的意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66/66634/32074044.html 第577章 谁先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66/66634/321065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