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不如搞处男(NPH)》 要做金丝雀吗?(h) 楚清棠单知道十七岁少年的鸡儿硬如磐石,也知道练武的儿郎天赋异禀、活儿好话不多,但她没想到,这开了荤的老处男如豺狼,还是不知餍足的那种。 这几日,楚清棠简直活成了时与钦的挂件。 他逼着她同他一起起床,若是她想赖床,他自有一百种方法弄醒她;逼着她同自己一起用膳,若是不肯,他就以嘴喂食;处理公务时,也要她坐在他腿上,然后没一会儿就将她拖到床上去了,或者有时来不及就直接把她按在案几上插入。 对了,还有沐浴,时与钦对鸳鸯浴的喜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的鸳鸯浴一般都是在事后了,楚清棠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接触到清凉的水,舒爽了还没有半分钟,时与钦就贴过来了。 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靠在楚清棠的肩上,手却已经绕到了她身下,精准地找到充血的花穴,勾起中指,探进去,把他射进去的精液又一点点地、细致地抠出来。 这时候的时与钦是最好说话的了,会给她的小穴按摩,一边蹭着她的脸颊,一边哄她,“小棠儿受累了,吸得我很舒服呀。”还会柔声嘉奖她,“小棠儿的声音娇,身子也软,脸蛋还这么完美,遇到小棠儿真是我三生有幸。”甚至楚清棠恶作剧地提出要听他的叫床声时,他也会骚气地声喘连连,然后贴着她耳边道,“还满意吗?” 今夜又是这样。楚清棠趁着时与钦借着水压给她按摩腹部时,试探着叹了口气。 时与钦也很配合地问她,“小棠儿何故叹气?可是我手法哪里不对?” “跟夫子没有关系。我只是看到这花瓣,就想起从前闺阁时候,我跟林家姐姐常常去采花做鲜花饼,明明每个步骤都是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做的就是比我做的好吃一些。”楚清棠捞起浴盆里飘着的花瓣,洒在时与钦腿上。 时与钦觉得楚清棠的心思直白得可爱,便也不转弯抹角,“你林家姐姐好着呢,虽然有个不成器的丈夫,但好在尚书大人到底是为官多年,岭南消息传出当日他就乞骸骨,带着一家子去了北边。” 楚清棠歪头看他,目光带着些怀疑。 “你不用担心,我到底也是赵家那小儿的师父,我跟你保证,他们都会好好的。” 楚清棠这才放下心来,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那顾家呢?我那二弟、二弟妹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的女儿才过周岁......”见时与钦动作停了,她迅速地把话一骨碌地说了出来“还有顾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丫鬟侍卫,他们都是无辜的。” 时与钦把楚清棠举起来,调了个边,让她正对自己,他知道她话里刻意没提到的人是谁,“小棠儿可不要得寸进尺。” 见楚清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时与钦便直接把她的屁股抬到自己跨上,“小棠儿不是馋鲜花饼了?让你下面来吃,怎么样?” 时与钦挤进去的时候还带着一汩水流,抽出来的时候又带出些黏液,混杂在水中。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再插进去时,他阴茎上沾上了片花瓣,就着花瓣,他贯穿她。 这下真是做鲜花饼了。肉棒大力搅着穴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龟头就细细碾磨着卡在穴口的花瓣,时而再大力地锤捣,直至榨出汁水来,花汁溶在爱液里,分不清此彼。 “大人!” 楚清棠高潮散去,浑身散架地靠在时与钦身上,门外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时与钦怀抱着安抚她,朝着门外语气不悦地开口,“我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大人息怒,是圣上急召!” 楚清棠一听到那两个字就清醒了,时与钦现在虽然还没有被正式封官,但她知道他每天在处理的公务桩桩都是是朝中要事,本来她还奇怪,时与钦作为皇帝的心腹怎么都不用面圣的,这不就来了? 于是楚清棠瞬间换上了解语花的角色,“夫子,还是正事要紧。” 时与钦长腿一跨出了浴盆,三下五除二地穿戴好衣物,临出门时,扭头对楚清棠道,“今夜我可能不回来,你先休息,不必等我。明日巳时,你直接来时府等我。” 楚清棠在想,是时与钦真的疯了,还是她会错意了?他这是要带她见家长? “夫人若是乐意做金丝雀,时大人自是最好的驯主。” 楚清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一抬头,果然,绘春的脸。 楚清棠扯过衣物披在身上,“金丝雀有什么好?命又不长我当然不愿意。” 楚清棠又抬起眼看她,“不过……姑娘可否告知你的真实姓名,不然,我实在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夫人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不过夫人执意要问的话,可叫我千面。” 千面?楚清棠扯开嘴角笑了。 “夫人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我真是太不关心身边人了,你个子比绘春高这么多,我当日竟都没认出来。” “夫人习惯了受人跪拜,没有平视下人的习惯,倒也可以理解。” “你是时与钦的人?” “我与时大人,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 “那姑娘可愿跟我合作?” “夫人若是想得时大人的宠爱,你现在的手段够用了。” “我若是想逃呢,你能帮我吗?当然相应地,我也会回报你。” 千面的神色终于有所动容,“我要的回报,就不知道夫人敢不敢给了。” “你想要什么?” “北部虎符。” 这下轮到楚清棠心下一动。 当年先皇病入膏肓、日薄西山,然太子年幼,他放心不下,于是一面将时家作为皇家的底牌,又把半边虎符一摔为三,调动北部兵力的在顾家,执掌南边的在赵家,还有占据西边的,在苏家。每部分的虎符,均要与皇帝手上的另一边合起来才能调动调兵遣将。 先皇存的是制衡之心,却没想到皇帝羽翼丰满后并不满足于安稳的局面,一心只想聚集势力于他一人掌上。 现在尚书大人求自保,估计已经将他那部分的虎符交出了,苏家嫡女不日要被册封为皇后,那西部虎符也成为皇帝的囊中之物,只有顾岁景生死不明,连带着占据最大面积的北部虎符也不知去处。 只是,楚清棠猜不到,千面要虎符到底是想帮谁。她这么疑惑着,也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我就不能为自己吗?”千面轻轻笑着。 楚清棠一下便了然于胸,这个女人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但她愿意成全她的野心,“你见没见过当今皇上?” 千面摇摇头。 “他身子矮小瘦弱,看起来与你身形正是相当。” 千面挑起眉,“夫人这是何意?” “其实,你有这样一番绝佳的易容术,很多事上不必大动干戈。名字是代号,面容又何尝不是呢?” 千面大悟,“你真愿意帮我?” “我不像你有伟大的抱负,但我知道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楚清棠顿了顿,继续道, “而且我也想顺便帮我一个朋友报点私仇。” 于是千面扔给楚清棠一套侍卫服,在交接之间,两人达成了合作。 吐血 楚清棠千辛万苦地逃到她婚前置的私宅里,一推开门,她传言中生死不明的丈夫正裹着染血的纱布,她的小叔子也就是情夫一号正在给她丈夫上药,她的情夫二号条件反射地对她拔剑相对......楚清棠暗骂自己,怎么尽吃窝边草啊! “棠棠!”顾岁景黯然的瞳眸随着楚清棠的到来染上光亮,他冲上去抱住楚清棠,楚清棠被他坚实的胸膛压到喘不过气来,还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她艰难开口,“岁景,你先放开我,你的伤口都开裂了。” “棠棠,是何人掳走的你?有没有受伤?怎么瘦成这样了?”顾岁景在被长矛短剑围攻,来人浩浩荡荡喊着“清君侧”时,他只了然一笑,只觉得帝王终于忍不住对他动手了。但等他辗转回京,听到楚清棠失踪的消息时,却慌乱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都戴着面具,我趁他们睡着了才割断绳子跑出来的。”楚清棠为避免顾岁景追问,泪眼蒙蒙地挽上顾岁景的肩,“夫君,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奸臣,他们还说,还说你死了......”戏到高潮,楚清棠哽了一下,随后难以抑制地大哭起来。 楚清棠从千面来跟她谈合作就猜到,顾岁景肯定是逃了的,不然直接搜尸就好,何必大费周章地从她入手? “情况有些复杂,但我尚能掌握,你不必担心。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我们就还像从前一样......不,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信我,好不好?” 楚清棠乖巧地点点头,重新投入顾岁景的怀抱,心想:这是要反的节奏啊。 顾岁安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做夫妻这么好,可以这么旁若无人地关心、亲密。 隐退在角落里,这样的重逢时刻,自是没有他的份的。她平安,那就很好。 “三弟。我还有最后一支亲卫在扬州,你拿着我的剑佩就可以调动他们。召集了他们后,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安排。”顾岁景把楚清棠抱至床榻哄她睡下后,三人就默契地退到房外继续商议起被楚清棠打断的事情来。 “是。”顾岁安应声道。事情来得太快,逼得这个只爱云游四方的少年也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 顾岁景端详了顾岁安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做了手势让隐退下,沉声道:“顾家被逼到这个份上,除了‘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希望你能清楚你现在身上肩负的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我知道了,大哥。我一定会做好的。”顾岁安的性子确实沉稳了许多。 “现在京城情况太乱,你把你大嫂也一同带走。” 顾岁景走近了,在顾岁安耳边落言:“还有,我提醒你,你最好把你那小心思收一收。棠棠是你的嫂子,永远都是。” 楚清棠都能察觉的事,顾岁景又怎会不知?顾岁安与他流着同样的血,爱上同一个女人也很正常。但从前看他年龄小,顾岁景也就不曾放在心上,直到那日看到他与楚清棠并肩而立,他才有了危机意识,得找个法子让他离开。 去岭南前一晚,她曼妙的影子映在窗子上,很是清晰。他声声念着楚清棠曾写给他的情书,那两个人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激烈。 贱人!他这三弟浑浑噩噩,哪次惹了事不是他给他解决?结果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乘虚而入,真是比畜生也不如。 棠棠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吧,所以才选了顾岁安,一定是这样。如果这样能使她释怀他曾经的一念之差,那么他也愿意。他只要等棠棠报复够了,他就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将顾岁安外放,他再回到棠棠身边,他们还有长长的一生要走。 但是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我与棠棠经历过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她最纯粹的爱与恨都是属于我的。” “她那么爱你,可你回报了她什么?背叛么?”顾岁安冷笑,顾岁景一拳挥过来,将他打倒在地。 顾岁安不还手,也不住嘴,反而笑得放肆,“大哥你真是个好兄长啊,知道我喜欢大嫂,就亲自给我创造机会。” 在顾岁安记忆中,大哥总是很严肃,别人说这叫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只觉得他装模作样,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戳穿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那么笃定他一点威胁都没有吗? “大哥,我是跟你一样的顾家人,而不是你的下属。我为顾家拼命,不是为你。”顾岁安爬起来,抹了抹嘴角被顾岁景打出的血,“天快亮了,大哥还是快点动身去军库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我也定不负大哥所托,一定会照顾好大嫂的。” 顾岁景忽略了,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怎么可能一只是狼,一只是犬呢? 顾岁景也不得不承认,事他自己搞砸了一切,或许从他默许云雀留在府里的那一刻起结局就注定了。他当然可以直接斩了顾岁安,可是他是顾家长子,不得不对整个顾家负责。他当然也可以不由分说地直接强留楚清棠在身边,可是楚清棠不会再爱他,还有可能因为他再度陷入危险。 “你们在干什么?”楚清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无声的对峙。 “无事,棠棠,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屋。”顾岁景从善如流地把楚清棠揽入怀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岁安。 顾岁安站在原地,不敢跟上前,心中惶恐万分,不知道刚才的对话阿棠听到了多少,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屋内,顾岁安跪在塌边,吻她的手,“棠棠,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楚清棠温柔地展开笑颜。 “你不知道。”顾岁景的泪滴落在他们手掌相交处,如果说楚清棠对他冷淡、发怒的时候,顾岁景还存了不管不顾锁她在自己身边,用一辈子去求得她的原谅的想法。那么楚清棠对她温柔撒娇的时候,他就清楚地认识到,楚清棠已经离他远去了,再不会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楚清棠依旧笑着。 “当年我才知道了你使苦肉计来接近我的事情,我气你恼你,就在云雀求我要留在府上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后来母亲总用孩子的事压我,我不敢催你,我想要一个流着自己血的孩子,等孩子一生,就去母留子,说是捡来的,我、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完美无缺的......” “你就是想赌,赌我一辈子蒙在鼓里,或者赌我爱你爱得神志不清,原谅你的背叛。”楚清棠在心里感慨,顾岁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是打算三头骗啊,骗云雀给他生孩子,骗她养他的私生子,对外又骗孩子是正室所出。真是哪一方的利益都舍不得放弃,真是,贪心啊。 “顾岁景,其实我当时已经决定跟你生孩子了,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啊,你说是不是?” 顾岁景心脏上被重重一击,感受到了他从未感觉到的疼痛,眼眶猩红,喉间灼痛,黑红黑红的血喷涌而出。 玲珑锁 “虽说我们做不成爱人,但却可以做盟友。考虑一下吗?顾岁景。”楚清棠侧卧在榻上,懒懒地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像是看不到顾岁景吐的那一地血似的。 “你谋反的胜算并不大,不是吗?”楚清棠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神经,毫不相让地继续开口,“四大世家,赵家、苏家均已归顺,时家本就是金龙上的利爪。你就靠那几支亲卫,近得了宫门吗?还是,你还有别的底牌?” 顾岁景抬头望向她,然后嘴角向两边扯开,笑了。 “原来棠棠是图谋我的北部虎符呀。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 顾岁景强力拉过楚清棠的手,压在自己嘴边血污处。他那本来已经失去光亮的眼里,却爬上毒蛇般的狠色。 楚清棠意欲抽回手,却动弹不得,顾岁景这是要搞什么?她有些慌乱。 “虎符,令牌也。将执左半,帝握右半,相契,方可调动兵力。现在边疆稳定,皇帝如此着急地收回虎符,又不是要调兵行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是为了进攻,那就是为了防守。”楚清棠不自觉地被他带动着节奏,回道。 “棠棠真聪明。初雪日,皇帝夜潜出宫,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棠棠猜猜,丢了何物?又被谁捡到了呢?” 天哪,皇帝不会是把虎符给弄丢了吧。难怪要收回虎符,不是他自己要用,而是怕别人捡去了,再与执有右半的虎符一并,便可调动千军万马,改天换地......难道是在顾岁景手上? 顾岁景彻底擒住了楚清棠半边身子,他很满意楚清棠一脸惊讶的表情,他觉得可爱极了。 “我改主意了,你哪儿也不许去,只能待在我的身边。你可以爱上我一次,就一定能爱上我第二次。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顾岁景才知道原来他曾离圆满那么近,却因为一个丫鬟而满盘皆输,他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楚清棠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方已经明确拒绝了,你却还要纠缠。这个不叫深情,是骚扰啊。” 顾岁景抚上楚清棠的发,“棠棠,你乖乖的。至多两个时辰,我一定回来。”楚清棠厌恶地往侧边一扭,只听耳边“挞咔”一声,顾岁景这个畜生竟然给她上了手铐。 楚清棠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对准木雕的床头,高高扬起手就要往上撞。 “棠棠,这个叫玲珑锁,若用外力击打它只会越收越紧。”顾岁景阻止了楚清棠的动作,“棠棠皮肤娇嫩,若是弄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混蛋!”顾岁景迎着楚清棠咬牙切齿的怒骂,勾起笑,长腿一迈,出了门。 顾岁安倒是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阿棠!”随后察觉到她手上的枷锁,变了脸色,“玲珑锁?他竟把这种东西用在你身上!” 楚清棠深呼吸好几次,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问道:“小安,你有钥匙吗?” 顾岁安像霜打了的茄子,垂下头,“我没有。都怪我,我不该激怒大哥的。对不起,阿棠......”顾岁安连看她也不敢,眼泪已经抑制不住,“都是我没用,是我无能,根本没能力反抗大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好。” “小安,抬起头来,直视我。”楚清棠声音沉稳而有力,有种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遵守的力量。 “小安,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不是让你自怨自艾的,而是要改变现实啊,这才是所谓挫折的意义。” “那......那怎么办?” “既然只有顾岁景有钥匙,那就等他回来解开就好咯。慌什么。” 楚清棠跟顾岁景相识相伴多年,她知道,他平静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必须要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这样他才会做出她想要他做的事情。 “那他再给你上锁怎么办?” “你觉得我像是会被人锁住两次的样子吗?”楚清棠心中已有了盘算,“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阿棠,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要你跟我上床,当着顾岁景的面,我不喊停,你就不许停。” 顾岁安怔住了,怎么都没想到楚清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不愿意吗?” “我不是不愿意,就是当着大哥的面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顾岁安耳尖都红了。 “这就怕了?你蓄意挑衅他的时候的勇气呢?” “我......我那时候是太生气了。谁叫他总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一样。” 楚清棠点点头,“顾岁景确实讨厌。自负又自私。他留那个通房呢,其实也是对我保留了他的真心。我看他也不见得就是多么想要生孩子,以他的手段他也完全可以做得天衣无缝的。他就是想挑战我的底线,想要试探我对他的爱是否能超越我的原则,他想完完全全地驾驭我。我想这一点是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 顾岁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并不是很能理解自己这位兄长的想法。 楚清棠看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你别听顾岁景胡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听你夸我,喜欢你因我的开心而开心,喜欢你做的时候毫无保留,无论是心情,还是力气。”楚清棠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咬了咬下嘴唇,直白地勾引他。 顾岁安吞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要不再等会儿?等顾岁景快回来了再开始。”楚清棠小心翼翼地提问。 “你是在怀疑我的持久度吗?”顾岁安不大高兴,眯起圆溜溜的眼说道。 “绝无此意。”楚清棠摇摇头,身体却很诚实,往床榻后方挪动着。 顾岁安一把抓住楚清棠后退的脚踝,往他的方向一扯,楚清棠滋溜一下就滑到了顾岁安两腿之间。 楚清棠的手腕被禁锢着,顾岁安钻进她手臂的圈里,捧住这张好久不见的脸庞,先从鼻尖处吻起,再转一圈,把她整个朱唇裹住。 楚清棠配合地伸出舌尖,与顾岁安的在空气中相接,默契地跳了场舞。 杀夫(有h) 极尽缠绵、情欲满满的一吻结束后,顾岁安的手指剥开楚清棠身下层层衣料,畅通无阻地到达穴口,掐上粉嫩的花蕊,上下一拨动,就娇媚地张开了口,吸他的手指进去。 小穴的空虚让楚清棠忍不住想要更多,她箍住顾岁安的脖颈,腰部一屈,胸口向上顶,乳头插进顾岁安的嘴里,把他的嘴撑大、再撑大,让他的舌头被压在乳肉下动弹不得,屁股也原地划着圈,绞住他细长的手指。 顾岁安被楚清棠的胸乳堵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得了空隙,“阿棠放过我罢,我这就进来。” 于是楚清棠满意地把双腿张开,顾岁安握住茎身,龟头轻车熟路地就探到穴口里,缓缓地插进去,一插到底,直至被湿热的内壁紧紧包裹住。 “阿棠,我之前读到首诗,觉得很适合你。” “嗯?”楚清棠抱着顾岁安的头,气息吐在他耳边,若隐若现地勾着他。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玉脂暗香。”说着,顾岁安五指大张,包住楚清棠的酥胸,阳具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手掌也随着拍子揉搓,“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抓住胸,来了记深插,低吼:“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浓浊的、积攒了许久的精液一泻而出。 楚清棠还止不住地痉挛着,就又被顾岁安扶住腰部抱起,让她背对着坐在阳具上。 后庭贴在阴囊上,睾丸顶着屁股两瓣,顾岁安用手扒开,“我知道,阿棠这里还没有吃饱,对不对?” 阴茎直起,捅入阴门,楚清棠吃痛地叫出声,“啊~好痛。”阴门猛地一收缩,这下顾岁安进也不得,出也不是,只好吻在楚清棠的蝴蝶骨上,“放松,阿棠。” 楚清棠头转过来同顾岁安接吻,疼痛退了些,刺激感涌上,脚丫就踩在顾岁安有力的小腿上,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两人的姿势已经从坐着变成了侧卧,只有性器仍紧紧相连着。 “哐当”一下,大门被怒气冲冲地踢开,闯进一袭凉意,还有男人杀人的恨意。 楚清棠勾了勾唇,回来得真早,真巧。 “停下!”顾岁景怒目圆睁,与他脸上的那道新割的血痕很是般配。 “我叫你们停下!”顾岁景的剑劈在床头,蜡烛倒在地上,火光未落。 顾岁安抱住楚清棠滚了半圈,把她护在身下,阴茎继续抽插着,阿棠没喊停呢。 “啊~再快点呀,就像你以前那样。”楚清棠呻吟着,娇媚而妖冶。 顾岁景抽出佩剑,在顾岁安的脊背上落下重重一击,自己的胸口处却绞疼得再也站不住,倒坐在地,恸哭不已。 顾岁安闷哼一声,贴住楚清棠的酮体,射了出来。楚清棠贴着他的耳边,道:“停吧,你先出去等我,好吗?” 顾岁安忍着背部的疼痛,用被子把楚清棠裹得严严实实的,临走前瞥了顾岁景一眼,谁说被打的就是输家了? “看到了吗?若是这次看得不太清楚,我下次会做得更显眼些。区区一个玲珑锁,锁不住我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吗?”顾岁景的眼球里充满了血丝。 “你杀他顶什么用?我又不止他一个情夫。” “什......什么?” “你到底对我还心存什么幻想?你觉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你吗?我怎么会把我的人生浪费在这种事上?我跟他们上床,只是因为我对他们有性欲。” “够了!别说了!”顾岁景脑门嗡嗡作响,青筋乍起,死死掐住楚清棠的脖子。 楚清棠只是笑着看着他,不作挣扎,甚至眯着眼冷冷地笑了。顾岁景如梦初醒似地松开手,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了。” “你该伤害的都伤害完了,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种话的?” “棠棠,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们就不能把一切都忘了,重新开始吗?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我不信,我不信!” 顾岁景最后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爬上床,压在楚清棠身上,楚清棠往侧边一扭头,躲开他的吻,“我才不会跟一个锁住我的男人翻云覆雨。” “那我给你解开,你不要跑好不好?我会让你记起我的好的,他们都比不上我的。” 楚清棠点头,冲他抛了个媚眼。多么低级的手段,多么昭然若揭的心思,可顾岁景仍然被她牵着鼻子走,颤巍巍给她解了锁。 锁扣开启,尖利的簪子落下,鲜血喷涌而出。 楚清棠声音很抖,“如豆大,厥厥动摇,刺之,必死无疑。”从前顾岁景教她面对歹人该怎么刺其动脉时,估计没想到自己也会是这样的死法。楚清棠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走到这一步,本来以为心情不会有什么波动的,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就像挖走了一处已经生蛆的腐肉,舒畅自是舒畅的,但疼痛感也做不得假。 顾岁景捂住他喷出的血,楚清棠还能为他落泪,也算是最后的幸事了,“虎符在你送我的荷包里。” “棠棠,我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选。”顾岁景从来不信鬼神,可此刻他真想请各路神佛能帮帮他,再给他一次时间倒流的机会,为此,他可以出卖他永生永世的灵魂。他这么祈祷着,直到断气。 “我确实曾全心全意地爱过你,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这么做。”良久,楚清棠才对空气中说道。 隐从窗口翻进来,对她行礼,“夫人,请允许我带你走。” “去哪儿?”她喃喃问道。 “去远离战火纠纷的地方。” “也好,也好。”楚清棠承认,过去为了自保,她的双手并也不干净,但亲手杀了过去的爱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像是也扼杀了过去的自己。 所以,过去结束了,之后就都是新的人生。 七日(1) 隐把楚清棠拢在怀里,骑了一夜的马,穿越过层层山水,拨开如云林木,一幢小木屋映入眼帘。太阳正好升起了,照耀得整个屋子闪闪发光。 “这是?” “是我家。我没想过你会来,所以......你放心这几日我就把它修葺好。”隐不自然地挠挠头。 隐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牵住楚清棠,带她走到小屋的后方,“这里,我可以辟出个花圃来。再在旁边给你扎个秋千。”又指了指右方,“那边有条小溪,我们可以捕鱼来吃,还可以再在那儿种些菜。” “我这些年攒了些钱,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些日子了。这仗,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没办法给你更好的,抱歉。” “说什么呢。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就像是......像是灵魂修补站。谢谢你啊,隐。”楚清棠歪头看向低着头的隐,她想他的情绪怎么比自己还低。 隐闻声抬头,撞上楚清棠亮堂堂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楚清棠先移开视线,指向一片荒草丛生的土地,问道,“那里是你准备用来干什么的?” “我为自己选的葬身之处。”隐缓缓道,语气并无起伏,跟他前面说起花圃菜园时一样平常。 楚清棠故意打趣道:“那要是你死在我前头,我肯定把你的坟墓修得漂漂亮亮的。如果我死在你前头呢,记得给我打个檀香木的棺材。” “你会长命百岁的。”隐捧住楚清棠的脸颊,轻轻上下抚摸着,话里认真。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我有些困了。”楚清棠心脏突突突的,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疲惫了,便让隐带自己到房里去。 “还没有被子......我,我现在去布庄。”隐脸上尽是窘迫。 “你别离开我啦,就抱着我睡吧,嗯?”楚清棠直接双手抱住隐的腰,脸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像是马上就要睡着。 隐当然无法拒绝,他把楚清棠横抱到床上放下,褪去外衫,靠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人拢进怀里。楚清棠用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沉沉睡去。 楚清棠的身体与隐紧贴着,他一低头,就能呼吸到她的味道,他多希望时间可以就定格在这一刻。可是她不该跟自己过清贫的生活,她应该要拥有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 而且,他时日无多。 是的,自从楚清棠杀死顾岁景的那一刻开始,隐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人心难测,让一个人对你忠心耿耿的最好方式就是以命相挟。隐从成为顾岁景的死士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服用“十日散”。此物是毒药,同时也是解药,每隔十日就要服用,否则就会断肠而死。算了算,他还有正好十日可活。 顾岁安还羽翼未丰,又流着顾家的血,不一定护得住她。时与钦权大势大,倒是个好的选择,可是他的掌控欲太强,她会觉得不舒服。而且当下局势未定,难道要她去承担权势争斗的风险吗?简直荒谬。找那个女人?她真有那个本事吗?真是个恼人的难题。 他死了以后,谁来保护她呢?他对生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父母死后,他行尸走肉地活着,所以顾岁景拿给他十日散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吞了下去。后来,他为报仇而活着,干着杀人的勾当,却每天都在祈祷哪个不张眼的刀剑快了解了他吧。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那个披着龙袍的禽兽,而自己正是饲养禽兽的走狗时,他只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其实他得知仇人的身份要比楚清棠早一点点,那日他领了皇帝的命去暗杀尚书大人,皇帝丢给他一把淬毒的匕首,几乎是一瞬间的,他就认出了那片云朵。 许多奇怪的事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回答。为什么无人认出造型那般独特的玉剑璏为什么他为皇帝杀了三个藩王,而顾岁景却从不让他面见皇上...... 那日他没去尚书府,去了楚清棠身边。楚清棠引诱了他,引他从沉没的孤岛上岸。 后来楚清棠被时与钦带走,他受顾岁景传召,提剑欲去夺解药杀仇人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女子怎么说的来着? “枫林渡有口废弃的井,也不知道井里有什么宝贝,竟然有高人镇守。你若有办法助我引开那高人,我就帮你报仇。” 他又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必,我也有一珍宝,如果我有意外,请你帮我照料她。” 这幢小屋,离那口井只有不到三里的路。或成功,他会为楚清棠赢得一张牌,然后等待他的死期;或失败,他会死在死期之前。 再过几日吧,就当他贪心,他想再多抱抱身前这个女人,只要七日,他就会踏上他的路,接受他的命运。 隐终于也精疲力尽地睡去。 ...... 楚清棠是被阳光唤醒的,那样轻柔地披在她身上。她转了身,正对着时与钦,以前没有注意,他眼角处有颗淡淡的小痣,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命途多舛啊?小可怜,她会对他好的。 楚清棠从隐的怀里钻出来,向上爬了爬,抱住他的头,吻住那颗泪痣。隐的眼睛扑闪一下就睁开了,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我才亲了一下呢,你怎么这么容易就醒了呀,没意思。”楚清棠撇撇嘴。 他的珍宝,没等他跋山涉水去寻,没等他九死一生地与人争夺,就那么倚在他怀里,吻了他一下。 隐抽出压在楚清棠腰下的手臂,揽住了她,张开嘴,就含住那张可爱的小嘴。他有些急躁,用舌头在她嘴里刷墙,每个角落,都不肯放过,楚清棠的嘴被他吮得红肿,睁着无辜大眼盯着他看。 七日,就让他放纵七日吧,只想着快乐,只做幸福的事情,就这么度过七日。 隐这么想着,整个身子都压上楚清棠的,去啃她的天鹅颈,去啮咬她的唇,去磋磨她的圆胸,去蹭衣物遮盖下她的花穴,没一会儿就把楚清棠全身都弄得热了。 七日(2,h) 楚清棠胸上被隐吻得酥酥麻麻的,他硕大而硬挺的阳具抵在自己小穴处,偏他还上下蹭着穴口,自己的阴蒂被带着上上下下,一下就分泌出穴水。 楚清棠抬起脚,光洁的玉足抵在他胸口,中断他没完没了的吻,脚趾一收一放地,似在给他挠痒痒,却是越挠越痒。 隐抓住那勾人心魄的足,虔诚地献上一个长久的吻,然后扒下她的亵裤,顺滑地入了进去。肉棒像坐滑滑梯似的,一路畅通无阻地就进到了阴道里,再抓住她的脚,往里一用力,就破开狭小的通道,直接插进最深处。 楚清棠被完全填满了,整个小穴被扩张到了极限,忍不住求饶,“太.....太大了,我吃不下了,你先别动,慢一点。” 于是隐就用手给她穴口边按摩,等她神色缓和了些,再抽出一半,又整根没入,把她的惊呼全含入嘴里。楚清棠的身体止不住地抖动着,一只脚已经被隐扛在了肩头,这个姿势更方便他的发力。 做得舒爽了,隐也忍不住冒出些荤话来。 譬如楚清棠哭着说受不住了的时候,他扣住她纤纤玉腰,往里一边深入一边道:“乖乖,再多吃点,吃了这根,以后什么样的你都吃得下了。” 再譬如,楚清棠的娇喘声突然停了的时候,他就加快了速度,“怎么不叫了?是我还不够卖力吗?哦,原来是要到了啊,错怪你了,我的好乖乖。”然后就再来一记猛操。 射了后,隐餍足地从楚清棠手臂下穿过,与她相拥,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楚清棠的乳肉就被压在隐的胸口处,两对小豆豆面面相觑,隐的阴囊吊在她阴唇边,阴茎就也挂在花心周围。 “你放松一点。”楚清棠觉得隐抱她抱得实在有点太紧了。 “我不要。这几天你都别想离开我的身体。” 楚清棠万万没想到隐是说真的。 黄昏她觉得饿了,推他去煮面。隐就扯下一张大袍,盖在楚清棠身上,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就扶腰抱起她,楚清棠怕摔,便只好乖顺地挂在他身上,却没想到到了灶台,他仍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她就那么挂在他胸前,他气都不喘一下地烧水、下面、捞面...... 最后,隐用一只手托住楚清棠软嫩又满是红痕的臀,另一只手端着面,抱着她回了房。 楚清棠侧坐在隐怀里,隐挑起一筷子面,放到嘴边吹凉,再喂到楚清棠嘴里。 楚清棠吃饱餍足了,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不饿吗?” 隐拿过桌上一张看起来又干又难吃的大饼,“我吃这个就好。” “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你放我下来,我也去帮你下碗面吧。” “你给我吃下面就好。”隐按住她乱动的双腿,不由分说地将她甩到床上,扒开她的腿,舌头就覆了上去。 楚清棠下面被干得红肿不堪,火辣辣的疼。可当隐的舌头覆上去的时候,竟有些清凉的快感,他的津液抹在她穴肉内壁,似一剂良药,还卷出些早些时候他射在她体内的精液。 隐细心地吃着,每个小角落都不放过,再贪婪地将他搜刮来的甜蜜味道悉数吞没。 最后楚清棠又是躺在隐怀里,隐用双腿夹住她的美腿,双手都托在她屁股处,她的双乳也已黏上他的肌肤。 “隐,我觉得日后我们还是得节制点,不然损了气血以后没得做了怎么办?” 她这是在关心他吧?真好。可是,他哪还有什么以后?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以后我注意点,就单纯地抱抱你可以吗?” “那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抱着我呀,我们又不是连体人。” “但我会想你的。”隐用力嗅了嗅她的发香,带了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哭腔。 楚清棠笑了,点点他的鼻尖,“我不是就在这里吗?还想我什么?” 想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你的眼睛,想一低头就可以吻到你的唇,想一伸手就可以抱你个满怀,想要每时每刻都与你肌肤相贴,直至生命消逝前一秒都与你手牵手。 隐思绪万千,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与她十指紧握着,压在自己脸下,闭上眼睡去。 月落日升,昼夜相接。七日的相伴,还剩下六日。 楚清棠意识到隐有些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的,所以才紧抱着她不放。她得找个时间跟她谈谈,但不是现在,她得先哄哄他。 隐从来没被谁这么哄过。 一睁眼,就看见一双顾盼流连的美目盯着他看,见他醒了,更是笑成了天上的月牙,温热甜蜜的小嘴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环住他的腰,头上上下下地在他胸口处蹭着,“宝宝,你醒啦?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面了,宝宝做的面是天下第一无敌好吃!” 隐被楚清棠的举动堵得把与她身体片刻不离的打算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小跑着就去了灶台给她煮面。 隐还是很乖很乖的,是那种前一秒黑化说要囚禁你,后一秒看你蹙眉就会问你,是不是太无聊了?那你出去玩吧的人。楚清棠觉得隐越看越可爱,便给了他一个奖励的怀抱,从背后抱住他,又踮脚吻在他脖子后面,“宝宝,你真好呀。” 隐瞬间就羞红了脸,把热腾腾的面捞尽才转过身来跟楚清棠说,“我可不可以坐在旁边看你吃面?” “不可以。” 隐有些失落地低头。 “当然是要一起吃啦,我怎么能吃独食?早餐呢我们就都少吃一点,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捕鱼,我给你烤鱼吃好不好?”楚清棠把他的头抬起,对他说道。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隐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实。 楚清棠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握住他的手,“不管有什么忧虑都明天再说吧,不要让它来打扰我们今天的幸福,好吗?” 隐这才终于笑了,两人就站在灶台前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那碗清汤面。 接下来的一天,他下水捕鱼,楚清棠就蹲在岸上撑着头看他,等他带着鱼上了岸,她就冲过来踮脚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大口。烤鱼的时候也分给他最大的那条,还用手指给他擦嘴,又印在他唇上一吻...... 回小屋的时候,他走在后面,看那个他视若珍宝的女人正披着烂漫阳光,脚尖抵在地上开心地转圈,罗裙在空中飞舞,与空气中扬起的微小灰尘形成了一个圈。 隐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踏入那个圈他就会得到幸福,虽然那个圈随时会消失,就如此刻,楚清棠停住了脚步,回头催他,“你怎么比我还走得慢呀?快些回去,不是说还要给我扎秋千的吗?” 但他甘之如饴,他想,哪怕是稍纵即逝、得到了又马上会失去的幸福,他也甘愿为这片刻的美好,奉上他的全部,万死不辞。 七日(3) “好了,你上来试试。”隐拉了拉秋千的吊绳,确认了其坚韧度才对楚清棠开口道。 楚清棠拉起衣裙,踮脚,坐在木板上,她悠悠地荡着,边在心里想:在这上面做一定很刺激。她没暴露自己色情的大脑,只是对着隐莞尔一笑,“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隐笑着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喜欢就好。” “我们走得匆忙,衣物被褥一干生活用具都没带过来,我出去置办好,你就在家等我,好吗?”隐走到楚清棠身后,为她推起秋千来。 “我们不能一起去吗?”楚清棠抱住一边的吊绳,仰头看着他撒娇道。 “现在外面很乱,我怕我保护不好你。”隐露出抱歉的神色。 楚清棠跳下来,贴在隐的胸前,“好啦,我在家等你,早些回来哦!”说着,一双玉手已经游走到他的额间,大拇指摁在他的眉头,往后拨开,意欲要熨平他的蹙眉,“你啊,别总那么严肃。我不知道你总是在担心什么,但凡是担忧,皆与当下无关。往事不可追,来日又无法预料,所以就不要想那些了。更不必担心我,我要是有什么不满的,都会跟你说的,没说就是我也感觉很幸福。” 隐握住她凝若霜雪的皓腕,“夫人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楚清棠自认实在算不上一个热心的人,她那个便宜亲爹出轨成性,整日花天酒地,人到中年破了产才想起要痛改前非,回归家庭。她怎么做的呢?连夜改名搬家,母亲硬不起心肠,那就让她去重蹈覆辙好了,那就让他们都说她冷血无情好了。隐总把她说得那么好,可她却连真心都无法交付于他,说不惭愧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惭愧,我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当年在龙鸣山上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是任何成本都不必付出的慈善。就如现在,我也没有在对你好,我只是在握住自己的幸福。” 隐冲她摇头,“夫人,从前我父母尚在的时候,我常常帮着去山上背柴。有一次山中大雾四起,我迷失了方向,我哭了很久,以为自己就要丧生山林,忽然间却撞到截树墩,靠着上面的轮圈才找到回家的方向。夫人之于我就犹如那树,它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顾自生长而已,却让我因此存活。我就是那么靠着夫人的存在而存在的。” 没等楚清棠回应,隐吻在她小巧玲珑的鼻梁上,冲她轻松一笑,“我出门了,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隐进了城并没有去到市集,而是去了灵泉寺,那个神秘的女人于半月前跟他约定的地方。 “你还挺准时,不错的品质。”隐循声望去,见到的却是一个面生的女子,便防备地抽出短剑。 “不好意思,我忘记换那张你认得的面容出来了。我叫千面,你可记得我们的枫林渡之约?”千面波澜不惊地向他走近。 隐做暗卫多年,早学会了有些事不必探究,“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不要报仇了?是想要加官进爵,还是荣华富贵?” “帮我保护一个人平安。”隐又许下诺,“五日后,枫林渡可进,通道大开。” “是谁?” “她叫楚清棠,文盛郡夫人,叛乱了的顾侯爷的夫人。” “哦,是她啊。”千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黄鹂?黄鹂?”有女子焦急的呼唤传来,隐了然地飞身遁走,千面迎声小跑过去,“小姐,我在这儿呢。” 被唤作小姐的女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帕子可找到了?”女子的手帕是极为私密的物品,若要被旁人捡了去,可就要说不清了,她马上就要入主中宫做皇后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误了大事,丢了她苏家的脸面。 不错,这女子便是苏家嫡女苏挽墨。千面这次换的脸面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黄鹂。 “小姐放心,我在后堂那儿找到了,许是方才去卜卦时落下的。” 苏挽墨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快些回府吧。”突然,她又转身盯向千面,道:“不过,你是不是长胖了,还长高了?” 千面默默把腰弯得更低了些,笑言道:“可不是嘛,小姐天天赏我那些山珍海味,哪有不长胖长高的道理?” ...... 隐直到太阳落了山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把东西从马背上卸下来,一个柔软的、还带有残留的午后阳光气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 “你终于回来啦!” 隐伸出手把她抱住,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这一刻,他竟生出些与她结为了夫妻的错觉。 “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带了只烧鸡回来。你去房里等我,我把东西放进去。” “我帮你呀!”楚清棠抬起头,灿若星辰的眸子,卷翘黝黑的睫毛,娇艳欲滴的唇珠......无不在勾着他丢下一切正事,吻她就好。 他确实也没能抵得住诱惑,不自觉地就倾身吻住了那张看起来就很可口的小嘴,楚清棠配合地张嘴含住他的上唇,卷动了舌去舔弄他的齿龈,两人交换唾液,在对方的口中拼命攫取呼吸,却是愈来愈窒息。 是隐先停了,握住楚清棠单薄的肩低喘道:“先......先吃饭。”差点又没忍住,让她饿着肚子跟他做了。 楚清棠红着脸进了房间,隐让她先吃,自己则抱了锦被给她铺床,她边咬着还温热的鸡肉,边想,千面应该收到那张纸条了吧? 她与千面约定好,她帮她拿北部虎符,千面则承诺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接头的地点就定在枫林渡,她也没想到隐找的住所离枫林渡竟然还挺近,倒是方便了她。还有,皇帝丢的那一半虎符果然在顾岁景手上,不知道这一点千面是否清楚,她还得试探一番。 与此同时,千面正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破落的巷子里,一个刀疤男从侧边出来,对她恭顺道:“大人,枫林渡那边传出消息了。”说着,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简约的一行字:“有礼相赠,三日后见。” 千面扬起笑,想起隐的那个要求,心想,她好像并不需要你的保护呢。 并不需要保护的楚清棠正窝在隐怀里,喂他吃鸡腿,“我感觉你都瘦了,身体才是本钱,你得多吃点才行。” 隐对于楚清棠的喂食很是受用,就是手很不安分,在她肩上揉了又揉,又撩开她的衣裙,滑到她的大腿上。 “别闹!你乖一点,吃完了我们去外面秋千上做。” 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楚清棠继续道:“下午我一个人荡秋千的时候就一直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七日(4,h) 隐光是听到楚清棠说“在秋千上做”五个字就已经硬了,当即就想把她横抱到秋千上,撕扯开她的衣裙,狠狠释放。没想到她偏偏还要他用完饭,沐了浴,又推他去门外等她换衣服。 隐在门外等得心焦,握住炙热的阳物,安抚它:别急,再等等。该死的,不会还没等到毒发,他就已经被憋死了吧? 隐的心情就这么左右横跳着,焦躁得甚至打了套拳。 终于,门缓缓开了,楚清棠 这衣服是他买的?可怎么看也不像啊。 裙子从胯部被截断了,露出她袅娜的腰肢,裙摆还被裁成一条一条的,颀长水润的双腿在其中若隐若现。再说说上半身,袖子被裁去了,领子开得很深,像树杈的形状,酥胸半露。还有他给她买的那串红绳赤金带铃铛的手链,竟被她系到了脚腕上。 楚清棠向他走来,一步一响,融在清风中,数着他的心跳。 “久等了。” “不、不久。”他的心跳声很明晰,话语倒是断断续续。 “你先坐上去。”楚清棠用眼神示意隐坐到秋千上,隐自是乖乖照做。 楚清棠用手分开隐的双腿,扒下他的裤子,阳物一蹦而出,拍在她掌心处。 她扭着身子就坐在了他的身上,阴茎迭着躺在她的细缝处,秋千随着重量的加重晃荡起来,隐怕她跌落下意识地就抱住了她裸露的腰肢,楚清棠轻轻一抬身,阴茎跟弹簧似的又立了起来。 楚清棠赤脚踩在木板两边的空余处,在隐耳边道:“想要吗?”小嘴一张一合地,呼吸都灌入了他耳朵深处。 隐托住楚清棠的臀,把她往下一压,阳物直直地就插了进去,楚清棠双脚一滑,跌坐在他身上,霎时间,他们直接的距离就成了负数。 隐几乎是边吻边说的,“我哪有不想要你的时候?”隐的阳具很大,不用什么技巧就能送她到高潮。但是做了几次隐也积累了些经验,楚清棠的敏感点就在她蜜桃般的臀缝之间,手指抠进去,鸡巴狠狠向上一顶,她就会发出好听的叫声。 还有,相比速度,楚清棠更注重深度。隐明显深谙这一点,他的脊背像海浪一样起伏,肉棒总是抽出得浅,插入时又深又狠。楚清棠就犹如那海浪上的小船,一浪未停,又来一浪,一次次地被吞没,每次浮出海面时又感觉上升了一个高度,欢愉也被越顶越高。 每次插入的时候,楚清棠脚上的铃铛就会相撞发出悦耳的响声,所以隐越做越兴奋,越做越兴奋,怎么深入也觉得不够尽兴,便踏脚一蹬,秋千上上下下地晃荡起来,楚清棠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小衣也没穿,乳房与他的胸膛只隔着薄薄一层,隐空出一只手按上去,揉圆、又捏扁。 终于,在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隐射出他浓郁的精液,又在下落的时候,顺着楚清棠的阴唇流淌而下,滴落在隐的腿根。 隐还在喘着粗气,霸道地按着楚清棠的身子不许她动,只有肌肉在颤动,两人的性器仍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连接。 “原来秋千是这么玩的,夫人果然博学多才,见多识广。”隐坏笑道,他喜欢叫她夫人,略去前面侯爷的前缀,好像她真是他的妻一样。 楚清棠伏在隐肩头,媚声道:“你乖乖的,以后有的是好玩的。” 以后,又是以后,这个他刻意不去触碰的词。 隐扯下楚清棠那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上衣,一双玉兔跳出,他捉住那一对,掐起,送到嘴里,吃她的奶。先用舌头扫荡一番,再往里深吸,直至她受不了地不断拍打他的头才放开,只用舌尖舔她的小豆豆。 月光下,楚清棠的胸闪着银色,很快地刺激隐又硬了起来。 隐把楚清棠抱起,来不及走到房里,站着就又进入了她。楚清棠被突入起来的深入刺激得头后仰着,一截洁白落在隐眼里。对了,还有这里,没有留下他们欢爱的印迹,便单手抱她在胸前,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脖,嗯嘛嗯嘛快速在她从锁骨往上至下颌处留下一串吻痕。 性器既然已经插入了,隐便也不着急了,边顶着她,边慢悠悠地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门,把她放在自己上面,向上顶她,手上则不容挣脱地吻她的嘴。 终于,一场性事结束,两人都酣畅淋漓,楚清棠趴在隐身上,嗔道,“你有这样傲人的肉棒便罢了,偏技术还突发猛进,存的什么心思?想要我再瞧不上旁的人么?” 他哪敢有这样的奢想?只是一想到连与她的性事都在倒数,就自然而然地不遗余力了。只是不用说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破坏气氛的时候,便沉默不语,只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蝴蝶骨。 滴答,四天。 他醒得很早,在她睁眼地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倒计时。 “饿了没有?我去给你蒸糕点。” 楚清棠摇摇头,抱住他,“先让我抱抱。”过了一会儿才放开他,“好啦!你给我拿件新的衣裳来,我陪你一起去厨房。” 隐知道怎么百步之外一箭封喉,懂得如何三招之内取人头颅,知晓飞檐走壁,此刻却怎么也弄不清楚这里三层外三层,又是暗扣、又是系带的衣裳到底要怎么个穿法。 楚清棠也不指导他,只在他第三次扣错了扣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穿个衣裳就这么难,还没让你给我挽发描眉呢。” 隐心下一动,把扣错的扣子又解开,“那夫人可以教我么?” “慢慢来啦。”楚清棠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就今天吧,就今天全教给我吧。”他哪有慢慢来的时间。 “隐小徒弟,不要太急功近利了哦。” “早点教给我,我就可以早点服侍你了。你也不想每次做得筋疲力尽了还要花力气梳妆吧?” 隐一语中的,楚清棠的腰现在还疼着呢,手也根本抬不起来,“行吧,你先把我最后一件外衫拿来。” 隐找外衫系带又找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抱到铜镜前。 “就梳我最喜欢的飞天髻吧。先用象牙梳把头发梳顺了,嗯.......大概数六十下。”隐倒真像个学生似地,绷着神经,认认真真数起数来。 “把我的头发均匀地分成三股,每一股呢用这个丝绦缚住......” 隐急得满头大汗,这头发太不听话了,总是抓了这处,那处又掉了。还有描眉的时候,那黛块真是太容易碎了...... 最后楚清棠看着镜子里东倒西歪,还垂下好几缕不知去处的发丝,以及她犹如毛毛虫的眉毛,深深地叹了口气,还好没叫他上胭脂。 隐自然是不敢作声的,只是两人在面对面吃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楚清棠见此也忍俊不禁。 真是好一副琴瑟和鸣的画面。 七日(5) 枫林渡这名字听上去风雅,实则是片乱葬岗。在过去的过去,它其实也不是乱葬岗,京城内一有名的戏班子驻居此处,后来这戏班子被指控在某场戏里暗讽当今圣上,被处以就地斩决,上至烧饭的大娘,下至刚会走的小男孩。 因着犯的是谋逆大罪,其尸首无人敢认领,只有时间埋葬了他们,曾经热闹繁盛的枫林渡也就成为了没人再去的乱葬岗。 楚清棠实在好奇,这个千面到底什么来头,她把碰面的地址选在枫林渡会是偶然的吗? “倒叫我好等。” 楚清棠看着眼前容貌陌生的女人,开口道:“千面?你这是又换了谁的脸?啊,不重要,对吧?” “不知夫人给我带来了什么礼?”千面没跟她打岔,切入正题。 “北部虎符啊,我允诺你的。” “就只有这个?”千面试探道。 “姑娘还想要什么可以直言,我必鼎力相助。不过......是不是就算是另一桩交易了?” 千面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跟隐达成了什么交易?”楚清棠可不是傻瓜,更何况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隐的不对劲了。 隐每次看她那眼神眷念得就像是最后一眼似的,她一说到“以后”这个词时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隐立刻就流露出悲伤的表情。还有,性欲过剩,楚清棠一不小心舔了下嘴唇,他就凑过来同她接吻,若是跟他一对视超过三秒呢,他就开始脱裤子了。楚清棠也想过拒绝的,但可惜她没有什么自制力。 千面并不打算隐瞒,直言道:“他把你托付给我了。但实际上,我们之间谁靠谁还不一定呢,对吧?” 通了,这下全通了。隐这傻小子一定是中了什么毒时日无多,给她来一出留下最后的回忆是吗?他以为他是韩剧女主角? 楚清棠被气得头疼,也暗骂自己,怎么就没早想到这点呢?顾岁景这狐狸生性多疑,谈恋爱都要留个后手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一定是有什么让他们不得不保持忠诚的方法,比如以命相挟—— “千面姑娘见多识广,我想问问,这世上可否有什么让某人把别人的性命攥在手里的法子?” “你是想说十日散?” 楚清棠略略点头,暗忖:真是听起来就好狠毒的东西啊。 “此物呈赤色丸状,多是主子为控制护卫对他们忠心耿耿而用的。从服下的第一粒开始,他们的生命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十日之内,一切无异,但一旦超出这个期限,就会断肠而死。” “毒药亦解药,解药亦毒药。”楚清棠喃喃道,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残忍。不过这不是重点,“听起来,这东西不算什么稀罕之物吧?” 千面朝她走近了一步,“十日散的各味药材虽名贵,但也不算难得,只有一物......”千面绕到楚清棠身后,继续道:“为了保证死士只忠于一主,主人皆以自身鲜血入药。” “意思是要顾岁景的血?” “一滴即可。” “这不是剂量的问题吧?”楚清棠觉得很无语,隐这个大傻瓜,怎么不早点说,不就是顾岁景的血吗?那天一整地不都是吗?现在应该早流干了吧。 楚清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夫人诚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来是不会轻易帮她了,楚清棠继续探问:“那么,你要隐帮你做的那件事,是什么?” “夫人想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 “千面,我们不会是敌人。我那天对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就那个心理缺陷的皇帝小儿,谁来都可以踹他下去。他不重要,可他所代表的安定很重要。昏庸皇帝偶然得上天点化,一朝清醒,重振朝纲,是不是比篡位的暴乱来得更能安稳人心?至于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送给你。” 若说楚清棠穿越伊始也曾有过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梦想,那么宅斗的磋磨已经让她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玩玩男人就得了,玩权术还是算了吧。当然,她也不介意帮千面一把,女人执政总强过男人。 两人的会面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楚清棠也不知道那安睡丸对隐的效用如何。不过当她看到还正酣睡着的隐时,就得出了结论:甚佳。 楚清棠在隐鼻子上画圈,柔声道:“我会把你的生命还给你的。” 不过倒是极少见他这么放松的样子,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嘛!于是楚清棠便脱了外衫,从隐身上跨过,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隐醒的时候,楚清棠一只洁白的大腿正搭在他腰上,脸蛋红扑扑的,隐忍不住在她脸上轻啄了下,后日,他就要离开了。 隐并不打算让楚清棠知道自己将死的事,他可没忘记顾岁景身死的时候,血溅了她一身,她躲在床边,全身都在发抖。顾岁景活着的时候伤透了她的心,死的时候还把她吓成这样。他就不一样了,他会死得远远的,定不叫她伤心。 楚清棠的气息就裹在他周围,总是勾着他忍不住抱着楚清棠亲了又亲,嘴移到她漂亮的锁骨处,楚清棠不自控地抖动了下,娇声道:“痒.....” “乖乖,我弄醒你了吗?” 楚清棠半睁着眼,双手搂上去,嘟起嘴按压在他唇上,“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 隐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梦幻。他不是说他竟然痴心妄想要拥有她,只是她要真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隐翻身,把楚清棠压在身下,却被楚清棠推开了,“一身汗呢,先去洗洗。” “我伺候夫人洗浴。”隐粗壮的手臂仍压在楚清棠身子下。 “好啊。”楚清棠眼睛眯起来笑了,恰如天上月一轮。 此时的时与钦就凝望着这样一轮月。 身后一众侍卫押进来一个女人,“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时与钦屏退了左右,“千面姑娘,还是,我该叫你冷月堂堂主?”未等她回应,时与钦又继续道,“随便吧,我只想问你,楚清棠怎么样了?” “大人派去的探子难道没看到吗?她好着呢。” 是啊,她当然好着呢,男人一个接一个,又怎么会想起他。 时与钦的拳头攥了又攥,“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桌子上,自己去拿吧。”话毕,便侧身出了门。侍卫看着面色冷得骇人的自家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若是想得紧,何不把楚姑娘接回来呢?” 因为我要她自己回来。 七日(终,有h) 不知不觉地,楚清棠与隐已在这桃花源似的地方待了七日了。 杨柳依依绿如昨,星辰依旧月未换,但朝中局势可谓大变。 四大世家,时、顾、赵、苏,其中赵尚书已举家迁往安阳,其子赵闻贤染风寒死于途中。顾家叛乱,顾侯爷因病暴毙,倒是一向顽劣的顾家小儿挑起了大梁成了首领,皇帝钦定了苏定北为镇国大将军前去平定这场叛乱。也因此,科举停摆,封后大典从简。 可这些对于隐而言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就是明早,他将启程去杀了那井中人,而楚清棠则会作为苏家幼时走丢的小妹回归苏家。这就是他与千面的交易。 在结局到来之前,他只想再好好抚摸这温柔。 “我腿都快被你擦出火星子了!你发什么呆呢?”楚清棠痛呼出声。 “对......对不起,弄疼你了吗?我不是故意的。”隐回过神来,这才停了给楚清棠擦身的动作。 这几日隐对她的照料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从睁眼的穿衣洁面挽发描眉,到洗浴时的搓背擦身,他通通包办了,她甚至连下地的时候都很少。楚清棠觉得要是长期以往,自己铁定得被隐养成个废人。 不用说楚清棠也知道他的心思,眼见自己时日无多就想拼命地对她好呗。有这个心思早干什么去了?当初顾岁景血流那么多,也不知道先灌两缸子再说,楚清棠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她也完全理解他,隐是个自毁倾向特别严重的人,他全家被杀而自己却苟活于世,他愧疚万分连带着也厌弃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连挽救自己生命的努力都不肯做,下意识地就接受了十日尽、断肠死的结局。 天无绝人之路,万物总留有空隙。十日散并不是完全没有破解的法子,此物阴毒就阴毒在,它实际上是把活人当成了蛊虫,主人的血滋养他,同时也吞噬了他。因此,偿还所得,便能重获新生。千面告诉她,只要以每日一碗为量进行放血,至多三个月,他便会完全成为他自己。千面还答应了她,会帮她安排好一切。 楚清棠当然可以直接跟隐坦白,但是他还是不会珍爱自己的生命。她觉得让他体验下死亡的感觉,知道失去一切是什么样的滋味,他才能好好地爱惜自己的身体。 ...... 半夜里,楚清棠睡着睡着感觉有什么热源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弄得她痒得狠,便想翻个身。楚清棠这么一动,隐在她小穴处浅浅挂着的阴茎往左一撞,溜进到了里面,扯着她的阴毛生疼。 楚清棠闷哼一声,懒懒道:“太晚了,明日再说吧。行吗?” “乖乖,不用你动。”见已经被楚清棠发现了,隐也就没了先前的拘谨,捞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背后,把剩下的半截肉棒完全插进去,楚清棠小肚隆起,往上挺了挺。 银银月色照得她的躯体又柔又媚,隐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圆肩,大舌舔至乳头,只轻轻一咬,两只豆子便立挺起来。隐把她的双手扣在两边,与她十指相扣,才缓缓开始抽动起来。每一次都插进她的最深处,扭动臀部让肉棒旋着把她的每一处都占有,恋恋不舍地退出半截,又再次深入。 他动作柔和,但阳物又粗猛。满满的充盈带着略微的疼痛,向她席卷而来。 木床吱吱呀呀地响起来,与他呃呃呃的低吼倒是相配,楚清棠三两下便被隐挑拨得来了性致,原本要让他欲求不满的打算被抛在了脑后。 楚清棠松了被他扣住的十指,溜到他的臀部,一掐。隐一惊,看向身下美人儿,正偷笑呢。 “乖乖,你别想睡了。”大手一捞,便把她翻了个身,用膝盖顶开她双腿,猛地插了进去。 隐强壮的腹肌,还有他一道道突起的伤疤,抵在楚清棠骨骼清明的背后,按压得她动弹不得,肉棒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楚清棠求饶地往床边爬,又被他抓住脚腕拉回了身下,整个躯体压上去,“小心点,别掉床底下去了。” 楚清棠的全部精力只能用以承受他疯狂的抽送,嗯嗯啊啊地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隐咬住她的后颈,埋头苦干,终于“啊”地一声泄了出来,心满意足地倒在她侧边,只是手还环着她的臂。 “好......好胀。” “我给你吸出来。”隐倒是勤快,说着便把她的双腿折在腹前,埋进她腿根,用两根手指支撑开穴口,先浅浅地在入口处舔净,再竖起舌钻进还湿热肿胀的小穴,采蜜般把蜜液刮了个干干净净。 又是缠绵了好一会儿,隐才把楚清棠扯进自己怀里,盖上锦被,与她头抵着头、脚缠着脚,“真舍不得就这样放开你。” “谁逼着你放了。”楚清棠眼皮疲得打架。 隐心里酸涩得很,“夫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到他起了贪欲。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总是在救我的命,我杀了人是你给我擦手,放弃一切带我走。你若对你自己有对我十分之一好,也不至于弄得浑身是伤。” 隐哑着声音道,“十四岁那年,我全家被屠杀,是你说我至少得为他们报仇,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仇人,我慌乱得不知是该先砍识人不清的自己好还是蒙骗我的主子好,偏偏你又撞上来了,你让我帮帮你,你总说我救了你的命,但明明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于虚无之中。” 隐想起了那年,楚清棠一袭鹅黄衣衫,两边如墨的乌发披在她肩头。明明前一刻还被他的大刀吓破了胆,大颗的泪珠要滴不滴地挂在眼下,后一刻却在男人夺了他的刀要杀他时为他求情,对他说,“英雄少年,何故做贼?” 英雄少年吗?他不是苟且偷生的蛆虫吗?那么美好的词怎么能用来称呼他? 那天晚霞披在她身后,他第一次见到了神明。 交换 鸡鸣山头亮,隐知道这是到了动身的时候了,他微张开嘴唇,在楚清棠的额头处烙下一个缱绻的吻。然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他的死路。 枫林渡的路程不远,扒开一堆枯骨,一口废弃的井就显露了出来。隐顺着井旁的绳子下去,进到井内更是漆黑一片。打开了火折子,就照亮了前方一条曲折,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楚清棠则是被屋外的骚动吵醒的,往旁边摸去,却是空荡荡的,心里有些说不上的烦躁。 楚清棠信手披上一件外衫推开门,门外站着乌泱泱一片人,皆围着个面容美丽,雍容华贵的女子。那女子见了她眼泪竟是夺眶而出,抱着她大哭,“错不了,错不了。这就是我的小妹!样子一点儿没变。” 楚清棠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就是隐交换的条件? “你是谁?”楚清棠蹙起眉,使劲推开女人,又环视一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是阿姐啊。棠棠你认不出阿姐了么?”女子表现得有些受伤,握住她的手,“也是。你走丢的时候年纪还小,不记得也是应当的。你的身份是苏家的小妹,苏挽棠。阿爹阿娘前些年都已经去了,你还有个阿兄名唤苏定北,是镇国大将军。阿姐,阿姐如今是皇后了。” 可能是交道打得多了,楚清棠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千面。只是没想到,她竟扮成了当今皇后苏挽墨的模样,胆子还真是大。 当着一众人,楚清棠只好配合她演下去,大眼一眨,落下几行泪来,“真......真的么?我有家人了?” 楚清棠被“苏挽墨”亲亲热热地搂着上了同一辆马车,帘子一拉,楚清棠率先开了口,“千面姑娘真是好本事。” “你现在倒是能一眼认出我了?” “隐那傻小子冒着性命之忧跟你交换的条件就是这个?” “他只求了这个,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答应我的呢?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吧?” “自然。”千面语气里有些楚清棠不了解的怅然。 隐现在的状况可不太好,他没想到所谓的井中人竟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 铁链从他的琵琶骨处穿过,这硕大的铁钩锁着他,同时也为他吊着命,一旦取出来,他离死也不远了。这样折磨人的法子跟十日散真是如出一辙。 隐有些弄不明白,那个女人,叫千面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自己来杀一个连躲避也躲不了的人? 井中人先开了口,“你是来杀我的吗?”他显得有些惊喜。 “受人之托。” 井中人抬起头,眼里噙出泪来,“她怎么样了?” 隐有些了然,原来千面与这人是旧相识,这人一心求死,那么她是自己下不了手才托了他来做这事的吗? “看起来不错。有些势力有些谋划的样子。”隐把他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精神有些癫狂,又哭又笑的,对着隐打开了话匣子,“我虽然好久没见过她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年轻时候可是戏班里头的台柱,多少人豪掷千金就为了看我一场戏......” 隐就这么听他絮絮叨叨地讲了一整天,知道了他是如何从一个小杂役走到了台前,又是如何一手创办起了冷月堂,没错,他的戏班竟然起了个这样阴森的名字。 他讲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妻女,讲到最后他女儿缠着他要养只兔子而自己却拒绝了她那里,忽地恫哭起来。 隐实在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景,耐心也耗完了,等他哭声停了才僵硬地开口,“你决定好要不要死了吗?你最好在我死之前做好决定。” “你怎么了?”那人倒是先关心起了他。 隐觉得这人可能是他生命中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便没有了顾忌,“我中了十日散。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不,已经是第九天了。” 隐还要张嘴跟他解释十日散的功效,那人却先开了口,“你是叛主了?” “他死了。”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十日散都知道。 “那确实麻烦。不过,你想活吗?” 隐本来想说依附于仇人而活不如死了痛快,但此刻却有些说不出口。因为十日散已经开始起作用了,腹部传来阵阵疼痛,之后其频率会加快,强度也会越来越大,直至肚破肠裂。 更为煎熬的是,腹下每抽痛一次,他与楚清棠的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出现在他眼前一次。有什么比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死更痛苦的吗? “她想吃的那道七宝酥我还没给她买呢。”想活的。 “你帮我死,我帮你活。还挺好笑的。” 隐心下一动,他没有理解错吧?“你有办法?” ...... 苏家大张旗鼓地迎回了走丢的千金,坊间都传此乃吉兆,苏将军一定打胜仗,一举歼灭叛军。千面告诉楚清棠,苏挽墨确实还有个妹妹,不过她没有走丢,而是遭人杀害的。 此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现在又都已逝世,苏挽墨当初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 千面让楚清棠安心住在苏府自己匆匆回了皇宫,说苏定北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去了边疆历练,跟两个妹妹接触不多,认不出来的。 可是,情况好像并不如她说的那样。 楚清棠与闯进她房门一身戎装的男子面面相觑。 他生得高大,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深邃的眉眼,闯进来毫不客气地就对她说:“你就是我的小妹?” 苏定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真的会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认不出吗? 楚清棠心里打鼓,努力保持表面上的镇定,找到自己的人设,怯生生道:“你......是苏定北?他们口中那个我的兄长?” 苏定北逼近她,她不得已地步步后退,直至撞上门楣。苏定北此刻与她的距离只有一拳而已,呼出的气息全蒙在她面上,“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冒牌货。” 拿捏 “你觉得我是来攀附你苏家权势的骗子?”楚清棠脸色一冷。 “显而易见。”苏定北已经移开了身子,眼神却仍留驻在她脸上。 “我跌下山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阿爷救了我,他给我取名小花那我就是小花,我作为小花生活了十多年。是你们苏家的人自己找上门来说我是苏挽棠,现在你又指责我是冒牌货?我真搞不懂你们。” “谁知道你从中使了什么计呢?”苏定北饶有兴趣地继续看她。 “苏将军不必这么欺辱我,你觉得我是骗子,那我走就是了。” 苏定北拉住楚清棠的腕子,把她抵在桌前,“那可不行。现在外面都在传苏家明珠失而复得,预兆着被那叛军占据去的地也将回归。你这一走,扰乱人心,不好不好。” 楚清棠挣了挣,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那你想干什么?” “我要看着你,日日夜夜。” 楚清棠被他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他走出门,才松了一口气。 回想他走之前的那话,是要监视她的意思?还日日夜夜,不会把她给关起来吧?怎么一上来就认定了她不是苏挽棠的?难道当年听到谈话的其实不止苏挽墨一人? 楚清棠不知道的是,苏定北当然能确定她不是苏挽棠,因为她是楚清棠啊。可气的是,这个女人对自己竟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罢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来日方长。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顾岁安。那日他被顾岁景打伤去了医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岁景卧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血丝布满整个眼球。窗子大开着,楚清棠已不见踪影...... 其实顾岁安一直都知道,楚清棠从来只当自己是消遣,她真正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起自己,或许她还一直当自己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弟弟。她知道终有一日他要在顾家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所以她连选择都帮他做好了,不给他为难、挣扎的机会。 后来他阖了大哥未能瞑目的双眼,埋葬了他,穿上大哥的盔甲,撑起了人心涣散的顾家军。顾岁安从前一直以为成长会是很漫长的路程,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成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身上多了几道可怖的伤疤,他也学会了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在表皮之下。 阿棠,你看到了是会为我开心,还是会心疼我呢? 这个夜里唯一感到安心的恐怕只有时与钦一人。顾岁景跟隐都死了,顾岁安跟她也再无可能。楚清棠终究还是属于他的。他得赶在那皇帝小儿被弄死之前请了赐婚的圣旨。世家联姻,再没有比这更顺理成章的赐婚理由了。 ....... 混杂的一夜过去了,有人信心十足势在必得,有人借酒消愁愁更愁,有人精神抖擞只待明日,还有人尚不知明天是否真的会到来。不过公平的是,他们的时间都以一样的流速在消逝着。 楚清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奇怪的是竟没一个人叫她。 “真早啊,我的好妹妹。”只穿了里衣想去唤人的楚清棠与笔直地站在门口的苏定北撞了个满怀。 “我乡野村姑一个,不懂苏家的规矩,还请将军多多担待。”楚清棠淡定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不是说流落在外有上顿没下顿的吗?可看起来不像是缺乏营养的样子啊。”苏定北的眼神流连在楚清棠挺而有形的酥胸上,她穿得单薄,倒是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将军还请自重。”楚清棠不自然地抱臂盖在胸前,把门推得更开些,暗示他该出去了。 “你可是我的亲妹妹,难道还怕我不顾人伦占了你去不成?”苏定北并不接茬,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楚清棠没有回应,苏定北就好整以暇地继续道,“怎么不回答我呢?” 这疯子,还是正经在问她问题不成? 楚清棠的好胜心一下上来了,松了手臂,挺了挺胸,“这么一说,将军的所作所为确实很奇怪。说些暧昧不明的话,还故意制造跟我的身体接触,眼神也不礼貌。你一上来什么证据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我不是苏挽棠,不会是因为你对我存了别的想法,而故意这么做的吧?” 苏定北笑意荡漾,这张嘴啊,真是无论过去现在他都说不过她。他前进了一步,把门扣上,钳住她的双肩让她不得后退,然后一字一顿道:“被你猜到了。” “什么?” “你点醒我了。我根本不在意你到底什么身份。你若不是我小妹,我可以让你以另一种身份成为我的家人,你若是呢......不就更刺激了吗?”苏定北的手在楚清棠下巴处摩挲。 玩得真花啊,这变态。但楚清棠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确实挺符合她口味,星目剑眉的,肤色也挺性感。她可不会跟一个底细不明的人上床。 楚清棠觉得苏定北要么就是另有所图,要么就是他们从前曾经认识但她给忘了。她在两性关系中的原则就是,她必须知道的比对方多才行。 所以楚清棠决定试他一试,他们靠得很近,楚清棠一伸手就抓住了他身下性器,很丰盈,充满她整个手掌。 苏定北像弹簧一样跳开了,“你......你干什么?”话里还惊魂未定。 什么嘛,处男装什么装。 楚清棠这下满意了,“哥哥不是想找刺激吗?这样够刺激吗?”她笑得很甜,却搅得苏定北一整个惊慌失措,逃也似地夺门而出,头还撞到了门框,两次。连午膳过后要进宫面圣的消息也是让丫鬟来传的话。 没出息啊真没出息,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被她稳稳拿捏?而她甚至不记得他是谁。 怎么,当年品菊会上帮她解围的不是他吗?要不是他不想挟恩图报,哪里轮得到顾家那人?在楚清棠嫁做他人妇后,他才明白了,感情之事就得厚脸皮,就得乘虚而入,就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再见面 进宫路上楚清棠与苏定北乘的是同一辆轿子,他仿佛从之前的惊慌中恢复了,却好像没吃到什么教训。 “小妹,家父已逝,长兄如父,我觉得你应该对我恭敬些。比如每日晨昏定省什么的,对了,二十四孝图你读过没有?吴猛恣蚊饱血的故事你应当听过吧?你应该学学人家,赤裸身子,以身喂蚊,守我安睡。” 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于是楚清棠回道:“做我父亲确实福气不浅,等我成婚后,你还会多个儿子来伺候你。” 一句话堵得苏定北安静了一整路。 ...... 从时与钦身边逃走的时候,楚清棠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相见,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场宴办得低调,借的是贺苏家之喜的名头。苏定北在见到座下的时与钦也有些错愕,显然对此浑然不知。 皇帝位坐上席,皇后端坐在其旁。看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那皇后皮子底下的人就是千面无疑了。 “这一杯先贺喜苏将军家人团聚。”皇帝举杯,众人共饮。 “说起来,令妹长得跟朕一故人很是相似呢。”皇帝把后半句话吊得很长,面上笑意不减反增。 “是吗?难道当年母亲诞下的其实是双生子,瞒了我们不成?”苏定北笑言。 “就是那叛贼之妻啊,诸位可能没见过,但朕与那女是有些渊源的。当年先皇还想着选她做朕的太子妃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时与钦饮酒的动作顿了,怎么还有皇帝的事儿? 苏定北眉头一抽,转向旁边的楚清棠。 楚清棠则虚心地低下了头。对不住,我当年确实太风光了。 只有皇后一人理会了这笑话,嗔道“皇上别不是还心念着那楚家女,竟生生把臣妾小妹都看作了那女人。” “顾贼身逃之时挟了他夫人一道,路上却嫌其累赘抛至悬崖,微臣去看时其尸肉都被鬣狗食尽了。除非起死人而肉白骨,否则就只能是巧合了。若不是微臣不信这些怪力乱神,还真得审问令妹一番。” 楚清棠被时与钦一番话说得毛骨悚然,他怎么给她编了个这样凄惨的结局啊。 “哈哈哈,时大人别吓到小妹了,她胆子小,禁不住的。”苏定北笑得很僵硬。 “苏将军倒是护妹心切。许是这天底下美人皆有几分相似。不过笑言罢了,苏小妹莫放在心上。”皇帝笑得很和蔼,又转头道,“皇后,朕听你说御膳房是不是新做了七宝酥来着?你带苏小妹与时大人挪步去尝尝吧。” 楚清棠松了口气,还有千面在就行,她现在顶的是皇后的身份,量时与钦也不敢乱来。楚清棠这气没松两口,就来了一宫女附耳与千面说了两句,千面神色微变。 时与钦忙不迭地开口,“皇后娘娘有事就先去处理吧,微臣定会照看好苏小妹的。” 楚清棠拼命冲千面使眼色,可她却不予理会,匆匆离开了。楚清棠心里暗骂,你最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好久不见,小棠儿。”时与钦神色疏松地给她斟茶。 “我觉得也不是很久吧?”楚清棠实话实说。 “竟然没多久吗?看来是我太想你了所以才觉得度日如年吧。”时与钦动作娴熟地夹了块七宝酥到楚清棠嘴前,楚清棠不张嘴,他就使了力继续往前怼,毫不相让。 楚清棠终究敌不过盛怒中的时与钦,只好吃下那块七宝酥,味同嚼蜡。吞咽间,他又夹了一块,“乖,再吃一口。” 楚清棠终于忍无可忍,把糕点连带筷子甩到地上,“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我才要离开你!” “我怎么样了?我对你不好吗?是你先来接近我的,是你说想要我的,怎么可以又随便丢弃我?”时与钦话到最后情绪终是再也压抑不住。 “我可从来都没有对你许过什么承诺。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所以我们就睡了。可是之后我不想要了,你不可以绑着我继续待在你身边。” 时与钦眸色很深,把楚清棠扯到自己身上,她刚要站起,就又被他大力摁在自己腿上。 “你放开我,时与钦你放开,这可是皇宫,你别乱来!” 时与钦像完全过滤了她的话似的,三下五除二地就剥掉了她的亵裤,春光乍现。 时与钦冰凉的大掌贴上她整个前庭,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凉刺激得一抖。 “这里肿了,被谁操肿的?那个侍卫?可惜他再也服侍不了你了,不是吗?” “你监视我?”楚清棠蹙眉。 “我只是想看看我时府的路到底是不是那么难寻,怎么我等了一整夜也没等到我的未婚妻呢?她走到哪条歧路上去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楚清棠心里嘴上一同道。 “我不是让你别找别人了?你当时没反对。”时与钦后掌盖住她两瓣穴肉,上下搓磨了起来。 楚清棠无言以对,什么人会在床上求婚啊?她只当那是助兴的话啊! “放开!”楚清棠还要挣扎,屁股在时与钦腿上扭来扭去。 “别动了宝贝,不然我真怕我忍不住在这儿就肏你。”时与钦与她咬耳朵,把她的头扳过来面对着她,湿腻的舌头滑进她嘴里,堵住一切她想要说而他丝毫不想听的话。 时与钦吸吮着她的唇肉,攫取她口中蜜液,却是越来越渴,只想把她整个囫囵吞吃下去,他感到自己正在失控。 现在要是强要了她,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一定会头也不回地再次抛弃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时与钦强压下心中欲火,松开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唇,锁住她的香肩,头埋在她锁骨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再抬头时,时与钦眼睛里充溢着红血丝,“小棠儿不要再丢下我了,没有你我不行的。我可以容忍你有别的男人,只要别让我知道就行了。” 谁整谁(h) 皇帝跟苏定北的谈话持续了很久,久到楚清棠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她感到有人在掐她的脸颊肉,她皱了皱眉,连同鼻子也皱起来。 “干嘛呀。”楚清棠还没睡醒,声音黏黏糯糯的,恰如像阴雨天气,无论怎么设防,总有那么一滴雨珠会浸润在身上。 可爱死了,苏定北心想。于是曲着手指在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上刮了一下。 楚清棠这下嘴也撅起来了,嗔怪着,“夫子,不是说不弄了吗?” ......苏定北脸上笑意一个急刹车,一字一顿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楚清棠困得睁不开眼,“隐?” ....... “小安?” 苏定北面色铁青地捂住了她的嘴,单手把她抱了起来,塞进马车里。 楚清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苏定北此刻很生气,质问此刻不可能回答的楚清棠,“你到底是有多少个男人啊?” 苏定北双手抱在胸前,决心要冷楚清棠一段日子,等她来哄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可悲了,楚清棠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他不理她,她只会觉得开心。 于是他的心情由愤怒转为了委屈,“男人多就算了,竟然还没有我的份,你个坏女人。” 忽地,马车压过一个石块,车内也跟着弹了一弹,苏定北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楚清棠的脑袋,楚清棠只是哼唧了一下,感到有个宽厚温暖的东西压在自己脸下,瘪了瘪嘴,用脸往上蹭了蹭,找到个平坦的地方,又沉沉睡去。 苏定北脑子空白了,因为她就睡在自己的性器上,肉棒第一次接触到女人的气息,兴奋得瞬间昂扬。苏定北动也不敢动,她的鼻子就靠在他的龟头上,仅仅隔着一层布。 她每一次的呼吸对于苏定北而言皆是爆炸式的挑逗,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冒出“真的好想成为她的男人之一”这种念头。 苏定北的口水吞了又吞,最终,他哑着嗓子道,“你占我小兄弟便宜,我也占占你小妹妹便宜,很公平吧?” 于是,他一只手探进了楚清棠的衣内,从锁骨处滑下去,缓缓上坡,爬到最高峰时,触到了一处突起。 这就是乳头吧?原来是硬的? 他张开大掌,整个包裹住酥胸,爽快地吐了口气 不自觉地,苏定北的眼睛也闭上了,另一只手离开了楚清棠的圆脑袋,来到自己胯下,握住烫得不成样子的鸡巴,上下撸动起来。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幻想着她的模样手淫。这次,这次当然是不一样的,她的胸可在他手里呢。 苏定北撸动的动作越来越快,过山车似地把玩着楚清棠的双峰。 他当然不止是在手淫,他还在幻想,他幻想着楚清棠用甜腻地声音让他快来弄她,幻想她在自己身心起伏、求饶。 “将军,到了。”马车停了,小厮的声音把苏定北的幻想戳破得个一干二净。 “停在偏门,然后滚!”苏定北在心里数了三十下才让自己用勉强算得上冷静的语气道。 苏定北把仍然挺直、欲求不满的肉棒释放在空气中,一柱擎天,放开了嗓子喘出来,放在楚清棠胸上的那只手加大了力气。 楚清棠被刺激得翻了个身,嘴唇离他的肉棒只有一掌的距离。他撑起自己屁股,腹部用力,把肉棒送到楚清棠嘴上。 疯了吗?怎么会这么爽? 当楚清棠柔嫩而富有弹性的小嘴与他的肉棒紧贴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还吮吸了一下,若不是知道她睡得正熟,他差点就要误以为她在引诱他了。 楚清棠当然是在引诱他,哪有人被以那样的力度捏胸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啊。 经过今天,她意识到了,苏定北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大腿。有权有势,人傻易哄骗。而且,他明明笃定她不是苏挽棠,却还在皇帝面前维护她。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们以前见过,对她一见钟情,过去多年仍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知道她不是苏挽棠,所以他才帮她遮盖。 此人不用是傻子,楚清棠可不愿做傻子。所以她装睡仍由她摆弄,她装作打哈欠的样子长大了嘴,顺势把苏定北的肉棒含入嘴中,舌头无处安放,在他肉棒周围四处乱窜。 但不会比苏定北的心更乱。 参杂着酸爽的,是慌乱。这可是她主动的,对吧?那等她醒了要不要告诉她呢?告诉她,万一她觉得自己乘人之危不是好人怎么办?不告诉她,但是她也有可能知道了一切就对他负责的对吧? 身体比思绪单纯,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苏定北就已经射在了她的嘴里,又浓又多,把她的小嘴塞得满满的,楚清棠还被呛得流泪。 但她还是没醒,于是苏定北把她搂在怀里,那么小小的一团,重量几近于无,他整个抱住她,可丝毫没感到满足。 她嘴下亮晶晶的液体驱使着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真是太美妙了,这张叫不出他的名字的嘴,这张叫了太多其他男人名字的嘴。 无师自通地,苏定北撬开了她的唇齿,裹挟着她的舌旋转,卷成半包的形状,然后把她的整个舌吸入嘴里,再慢慢往外退,退至舌尖又整个含入...... 不用鸡巴也能插她。苏定北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房事天才。 楚清棠想不通苏定北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她舌头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偏偏他还含那么深,喉咙被刺激得只想吐,但是她又不得不强忍着装睡。等等,他不会是在故意整她吧?看似傻黑甜实则是个腹黑? 泄了两次后,苏定北看着红肿着小嘴的楚清棠,心里满是愧疚。 自己真不是人啊,竟然对一个正在熟睡的人下手。楚清棠还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单纯小白兔,嘴被自己操了还浑然不觉,难怪会上那几个男人的当。 千面 尽管楚清棠觉得苏定北实在不太聪明,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行兵打仗上确实有一套。 那日马车一别后,苏定北连夜点了兵去金水河,即叛军的驻扎地。才过了三日就有捷报传来,说苏将军威猛,将贼军打得节节败退,不出五日定将叛贼悉数剿灭。 消息一出,苏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将喜悦写在了脸上,除了楚清棠。 楚清棠对顾岁安有愧。他那么相信她,可自己却利用了他。当然,她不是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有着最明亮的眼睛的少年落得个战死的下场。 “所以你要我保他一命?”千面道。 楚清棠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给我车马,我自己去找他。”顾岁安看似没心没肺的,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在被俘的时候就立刻抹脖子自刎。 “对了,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走之前,楚清棠还不忘问起隐。 “你关心的人有点太多了吧。”千面笑言。 “唉,确实,有时候太善良了也是个烦恼。”楚清棠一本正经道。 “除了每天放血,命悬一线外,都挺好的。”千面的语气比楚清棠更为正经。 楚清棠知道千面在故意刺她,论嘴皮功夫,楚清棠还从没输过,“苏挽墨呢?”她指的当然是真正的那位。 “你问她干什么?”千面的情绪终于有了点波动。 “我只是怕你把人家杀了而已,没有就好。”楚清棠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前脚楚清棠刚走,千面就立即下到了暗室。 “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苏挽墨可不仅仅是没死,短短半个月她就胖了一大圈。她从来没过过这样的神仙日子,不用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也不用遵循以“食不过三箸”为首的一系列变态的规矩,更不用天天处理那些争风吃醋的无聊事宜。 千面把食盒放在桌上,“让小姐饿了肚子,实属不该,抱歉。” “还叫我小姐?我可担当不起。”苏挽墨停了撕咬鸡腿的动作,换上副八卦的表情,“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什么遗落在外的皇室之女什么的?” “什么?” “那些话本子里面都是这么说的啊。一开始地位地下,受尽欺负的人一定隐藏了个比谁都厉害的真实身份。” “那要让小姐失望了。我父亲是唱戏的,母亲是屠妇,没有什么高贵的。” “那你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 这么多年以来,千面还是第一次回忆她的来路。 她从一堆尸体中爬出来,最上面一层堆的是她已经没了气息的母亲。她在山里走了三天三夜,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可等来的不是曙光,而是恶魔。 “你还真的活了,真不可思议。”恶魔兴奋得手舞足蹈,自言自语,“好玩好玩,这个游戏真好玩!”又接过旁边侍从的箭,拉弓瞄准她,“我数十下,你要快点跑哦。” 她从未觉得如此绝望,便闭上了眼睛,只要她死,一切就都能结束了吧? “你怎么不跑啊?你不陪我玩,那我可就只好找你父亲玩了。” 这样残暴的人竟然是统治他们的皇帝,苍天何曾开眼? 最开始,他们只是唱了一出诙谐剧而已,讲的是个侏儒从军从而牵扯出的一系列闹剧。 父亲从京城中最热的戏班子独立出来后,便创立了冷月堂,说是要为天下人演戏,要演尽人生百态,却不想因为一出戏得罪了对自己身材一直很敏感的皇帝。 官府查抄了冷月堂,说要把他们全部下狱,皇帝则说要给他们机会,把他们全部赶进荒山,然后围猎他们...... 母亲多年宰猪,力气很大,背着她逃过了一轮又一轮,可最后还是死在了乱箭之下。而父亲则是没有参与这逃亡的,皇帝用铁钩穿过他的身体,刺伤他的铁钩也堵住他流淌的鲜血,吊着他一口气。 她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至少此刻没有。于是她奋力往山里跑去,箭射中了她的右臂,可她没有放慢速度,又一支箭插进她的小腿,她爬着朝深山处去...... 后来她遇到高人相救,治愈她一身伤,传授了她易容的本事。她将自己的名字彻底抹去,改名叫了千面,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重新创立了冷月堂,所有曾被权势所欺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她要为天下人鸣不平。 复仇的路理应是孤独的痛苦的,温暖会麻痹大脑,迷失方向,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不能这样,“以后会有宫人来给照顾你,不出两个月,你就能出去了。” 有人如梦初醒地抽离,就有人披星戴月地奔赴。 楚清棠跳到顾岁安的身上,双腿盘住他。 顾岁安的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稳稳地接住了她,“阿棠,我是在做梦吗?” 楚清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咬破了他的下唇,鲜血渗出来,又被楚清棠用舌推回进他的喉间。 奇怪,鲜血是他现在最见怪不怪的东西了,这样一点点血又怎么会瞬间就煮沸了他的心呢?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他掐住她的后颈不肯她后退,在她嘴上磋磨。 顾岁安的手绕到楚清棠身后,把她的亵裤塞进她的穴缝,狠狠往上提拉。 “啊!疼!” “就是要你疼!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那么抛下我?”顾岁安直接伸了三指进去,扣着她的穴肉,泪水打到她的穴上。 楚清棠心一横,抓住顾岁安满是刀痕的肩头,往下一坐,指头到了最里面。她泪水花花的,强忍着痛感,前后摇摆起来,“小安,我好想要啊。” 只对你硬(有h) 他们做得很激烈,楚清棠一只脚踩在顾岁安的脚背上,另一只则被他举高了,湿濡淋漓的小穴向他开放。 他凶猛地进入他,又极尽温柔地缓缓退出,等到她放松的那一刻又迅速地整根没入。他一向知道哪里是她的敏感点,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最快到达高潮。 “想我了吗?”他在穴口旋转,把甬道撑宽。 “想......想啊。”她揽在他的腰部。 “是想我,还是想我的肉棒?”他深入,不留一点余地,囊袋就挂在两边阴唇旁,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玩意儿也给送进去。 “呃啊,都想。”楚清棠得到了极致的满足,快感比同感更胜一筹,她的小腹鼓起,他甚至能感受到肉棒在她体内的路线。 “没诚意,只能选一个。”他咬住她的乳头。 “想你.......想你,你出来点,我腿好酸。”楚清棠求饶。 “为什么不想我的肉棒,你果然对我失去性欲了吗?”顾岁安把她另一只腿放下,然后把她的腿摆成一字马的形状,他的双腿则伸直了,两人分立两端,臀贴着臀,他还用十指锁着她的十指,将她的花穴往自己肉棒的地方送。 刺溜一下,肉棒滑出了,爱液在空出甩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忽地,楚清棠身体腾空了,然后重重地落到顾岁安身上,不等她喊痛,他就摁住了她的腰肢,向上顶她。 顾岁安承认,顶她的时候他带了些恨意。 怎么可以就那样一走了之,为什么永远把他当小孩,为什么不能依靠他相信他,他算什么。他觉得自己在楚清棠这儿的作用跟一根玉势差不多。 顾岁安把楚清棠的腰抬高,从后面进入她,疯狂地抽送着。有太多委屈无法言明,那就做吧,让她痛,让她哭,让她高潮,让她说她需要他。 细缝渗出白浊,顾岁安侧卧在她身旁,与她的姿势保持一致,刚餍足过的肉棒收放在楚清棠的大腿内缝。 “阿棠,后来你去了哪里,过得好吗?”终究还是顾岁安先哭。 楚清棠转过来面对他,温柔地吻他的泪,“不用担心我呀,我是无论哪儿也能生长得很好的野草。”然后抬起他的头,令他与自己对视,“我知道你怪我丢下你。但是我当时太慌张了。我杀了你的亲哥哥,我怕你会怪我。我沉溺在你给我的爱里了,所以只要减少一点点都会让我抓狂。” 这点倒是让顾岁安没想到,“真的吗?我、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我。” “怎么会呢?我要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跟你上床呢,还是这种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的床。”营地里的条件实在算不上好,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甚至盖过了他们的啪啪声。 “所以你还喜欢我的肉棒吧?” 楚清棠噗嗤一下笑了,“所以你要我说实话吗?” 顾岁安的眼下还挂着泪珠,认真点头。 “说实话呢,你的肉棒不算是最大的,也不是最长的......” 看着顾岁安越来越耷拉的嘴角,楚清棠捏住他的双唇,补上了最后一句,“但一定是最聪明的。” 顾岁安握住了楚清棠的纤纤玉手,从自己的嘴上挪下来,“你是不是来劝我投降的?” “看吧,我就说你很聪明。”楚清棠搂住他的脖颈,往他胸前贴了贴,“你应该也清楚吧,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我做什么都失败。” “小安,这根本都算不上一场有意义的比赛,又哪里来的失败?那些士兵们把自己的性命都押上了,可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呢?他们用火炮轰的、巨石砸的是他们昔日的家园,里面甚至还住着他们曾经的家人。” 顾岁安沉默了许久,他是顾家之子,他理应因皇帝对顾家的打压怒发冲冠,有使命为顾家的荣誉而战,也有战胜后的利益可图。 可是一波一波冲在最前面,前仆后继的士兵们从来没有必战的理由。顾家军有一大半都曾是京城的守卫军,金水河是护城河,是他们离家最近的地方了,城里面偶尔传出他们常唱的歌谣,明知是计谋,但他们的心还是忍不住在听到歌谣的那一刻疲软了,这也是这些日子里他们打败仗的最大理由。 “里面的人不会放过我们。”顾岁安黯然道。 “如果我连这个都没有考虑到就不会来劝你了。”楚清棠道,“听着,明日一早你就去递交降书,我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这个一切里面也包括我吗?” 楚清棠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顾家的荣光已不再,优待的战俘里也从来不包括首领。 “小安,你相信我,带着你母亲,还有二哥二嫂他们搬去个漂亮的地方,务农经商什么的都可以。你……你还可以娶妻生子,组建你自己的家庭。我保证,以后天底下所有的百姓的生活都一定会变好的。” 因为我们即将迎来一个明君。楚清棠在心里补全了这话。 “你是要彻底抛弃我了吗?”还真是为他着想啊,把他的下半生都安排好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着我转。”楚清棠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我承认,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但我决定放你走了。最好的爱是放手不是吗?” “你不爱我。”顾岁安冷静道,倒是第一次没有被她蒙骗过去。 “可、可是,我也是真心为你好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的。” “你不能把我的心占满了,又大大方方地离开,留下一片空洞。” “好吧,小安,你经历过的岁月还太短,见过的人还太少,相信我,你一定会遇到其他的人的。” “我只会爱你一个人。”顾岁安擒住她的手腕,放在他的阳具上,带着她握住,上下撸动了两下,小家伙就昂扬起来,“看到了吗?它也是,它只会对你一个人硬。” 楚清棠不忍心向他揭开残忍的真相,性吸引可没什么唯一性,世界上也从来没有非谁不可,如果你相信这一点,那么一定会失望。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伸出舌,在他龟头处舔弄一圈,然后含进去半个茎身,吞吃进去他的决心与忠诚,抬眼送给他自己唯一能给的,情欲。 然后结束这谁也说服不了谁的话题。 摊牌 顾岁安求着楚清棠要了很久,但她知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于是她推开欲求不满的年轻肉体,强撑着疲惫,驾马度过了一整座山,到了金水河的另一端,也就是她的来路。 苏定北,是她今晚必须要见的人。 只是一进军营,她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火焰照清她脸上狼狈,她感到有无数箭矢正对准她,“我是苏将军的小妹,苏挽棠!”她用尽了力气吼出这话。 苏将军最近找回了个妹妹,这倒是人尽皆知,只是那位娇小姐怎么会只身在深夜来军营?于是他们派了个人去通传,但手中的箭也都没有放下,只是稍稍偏离了些。 苏定北来得很快,他一把把人捞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楚清棠被干得双腿酸痛,又是连夜赶路早就累得不行,还经历了一把被无数冷箭瞄准的生死体验,不用假装,就哭了出来,“我想你了呀,哥哥。” 苏定北不知道,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还是只有楚清棠这样,怎么能发出这么软的声音?他有些慌乱,手无措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你,你别哭啊。” 看到这副场景还有什么好说的?士兵迅速地散开,深怕晚了一步就要被将军追究个以下犯上的责任。 “真是见了鬼了,从来没见过将军那么温柔的样子。”显然,今晚军营里的话题是绕不开苏定北和楚清棠了。 “谁说不是呢,还结巴了。我记得我上次去给将军汇报,就磕巴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将军就说我舌头要是用不好就给我揪下来。” “你们不觉得将军跟将军妹妹关系太好了吗?我跟我妹子就从来没那样抱过,不过我跟我婆娘在床上倒是经常那样。” 说那话的人被踹了一脚,“你个粗老三跟将军能比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突然一个声音冒出:“不过,将军妹妹长得真漂亮啊,人也温温柔柔的。”这话倒是没遭到反对,众人像是在回味见到楚清棠的场景,慢慢就安静了下来...... “啊!痛死了!”温柔的楚清棠一脚把蹲在地上给她挑脚底血泡的苏定北踹倒在地上,洗脚水泼了他一身。 楚清棠捂住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苏定北吐出嘴里的水,“你说呢?老子还从来没喝过别人的洗脚水。” “这东西确实不能多喝。”楚清棠说完,看到苏定北越变越黑的脸,才想着找补道,“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谁让你弄疼人家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该你亲自来的。”你技术真的很差,楚清棠在心里吐槽。 “军营里没有女人,你想让哪个男人看了你的脚然后嫁给他,三年生三娃,三十岁就死翘翘?” “紧急情况嘛,谁会把看了脚就必须负责这种话当真啊?哥哥不是也看了我的脚吗?难不成哥哥也要对我负责?” 苏定北脸有些红,想起那日的荒唐,不敢看她,“我、我不一样,我是你哥哥。” “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我真哥哥。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护着我呢?” “护着你还不好?非得给你扔出去喂狼?” “我只是觉得奇怪。一般来说,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的,要么就是天性使然,譬如亲缘这种,要么呢就是有所图谋,譬如肉体什么的。你对我这么好,是想肏我吗?” 苏定北在听到“肉体”两个字的时候绷不住了,后面更是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楚清棠扒开他的手,眼睛扑闪扑闪地,“我听别人说的呀。”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你说这种污言秽语?” “我来的路上碰到的一个姐姐,她好可怜的,她丈夫被抓去充军了,人家看她孤身一人好欺负就趁乱抢了她的钱,占了她的地,她饿得没法子就出来讨饭,还带着个奶娃娃,啧啧。” “你不必为她担忧,一切都会好的,这场仗我们必胜。” “真的吗?你知道她丈夫是谁吗?真的还活着吗?她的孩子被饿死了,仗打赢了就能复活吗?” 苏定北这下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楚清棠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就想问你,如果对方投降的话,你们对降军是要残暴地赶尽杀绝呢,还是采取优待的政策,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呢。” “这可不由我做主,我一举一动都听皇上的命令。”苏定北之前愧疚的心理一扫而空,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梦中叫的那个名字之一,小安,不就是顾岁安吗?她竟然跟自己的小叔子搞上了,还在这里为他求情,她莫不是被骗出真感情了? “你能做主的,毕竟你才是调动这千军万马的人,不是吗?” “你这是在鼓动我谋反吗?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的。知道吗?我亲爱的妹妹。” “哪有那么严重啊,我只是想让你做出对天下百姓最有益的选择。皇上也会支持你的,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吗?” 苏定北这下可以确认苏挽墨也一定是假的了,他就说她怎么转了性不贪吃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问。 “你指哪一个皇后娘娘?”她也知道他知道苏挽墨是假的了,也是时候翻牌了。 “皇后娘娘还有哪一个?不就只有我的亲妹妹苏挽墨吗?” “挽墨啊,她说希望你为苏挽棠报仇呢。” 苏定北很清楚,苏挽棠从来都不是走丢的,不用偷听什么谈话,也能从父亲从不派人去找小妹,并至死都没有再提起过苏挽棠这个名字中猜出个大概。皇帝生性残暴,好杀人这点他也清楚,治理天下的帝王有个私人的围猎场,里面养的全是活人。 “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苏定北坐上了床,对楚清棠说道。 自宫 “我哪有什么计划呀?我就只是妇人之仁。”楚清棠打了个哈欠,“别说了,哥哥。放我去睡觉吧。” 苏定北想说自己什么时候缠着她不让她睡觉了,刚要斥责她知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不明,楚清棠就歪着倒在了床榻上,举起她白花花的手腕,“我的手好酸呐,从皇宫回来那天起开始的。” 苏定北想起那天他是如何龌龊地让一个熟睡中的女孩为他泻火的,顿时心虚得不敢说话。 但楚清棠的攻势可不会就此结束,“嘴巴也痛痛。” 嗯,还肏了她的嘴,让她吞了自己的精液。自己还真是个禽兽,对吧? “还有这里,好胀好胀的。”楚清棠不知何时已靠到他身前,那片柔嫩的乳肉不知怎么地到了他手掌心。 这是人生第一次,苏定北慌不择路地跑出他的帐营,不到十步路就摔了三次。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无论再厉害的人,也会有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克星。苏定北觉得自己的克星就是楚清棠了,克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命中注定了。 事实上,克不克星的楚清棠不清楚,她只知道她能做成她想做的大部分事情。 一切正如楚清棠预想中那样进行着。顾岁安递了降书,苏定北接受了降军,内战结束,举国欢庆。 皇帝异常地平静,半分没追究苏定北的自作主张,反而作了篇核心思想为“家和万事兴”的文章,像是急于昭示一切皆在他的盘算中。 直到那封邀苏定北参加秋狩的帖子递来时,苏定北心中的大石才落下了,最怕的不是敌人出招,而是他按兵不动。不过贴上那句“务必携其妹前来”着实让他惴惴不安了一整日。 这天楚清棠同样也收到了些让她心绪不平的东西,是顾岁安送来的。 顾家军投降后,本着自愿原则,他们之中有的人继续被编入军队,有的人则拿了丰厚的抚恤金与亲人团聚。 顾家的结局也不算差,失了钱权,好在还留了性命。 楚清棠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儿,也许这就是顾岁安的选择。 楚清棠并无不满,她反而觉得欣慰,小孩成熟了。他们之间最初就横亘着人伦,后来更是添了人命。一刀两断,显然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在收到顾岁安送来的包裹时,楚清棠脑子里有些混乱,同时也有些她不愿承认的欣喜。 那个精致漂亮的小盒里,即使带着浓厚的欲盖弥彰的熏香,但其腐臭味与血腥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楚清棠打开它,犹如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生生被割下的阴茎,甚至还系着条白色的绸带。 楚清棠被吓得脱了手,那东西就那么骨碌滚在了地上,了无生气的龟头与她脚尖相抵。 这是顾岁安的阴茎。曾在她阴道里进进出出无数次的阴茎,曾在她胸上喷出画作的阴茎,曾将她从背叛的无望中解救出来的阴茎。 她懂得他的用意。她不是说不相信他只会忠于她一人吗?所以他就把他的阳具割下了,当作礼物送给她。当然,也是用这血淋淋的场景让她永远不要忘了他。 她想不明白,她彻底上了千面的船,运筹帷幄保下全部的顾家军,为他规划好之后的人生,可她那纯真可爱的小天使怎么就挥刀自宫了呢?还如变态般地把割下的阳具包装得如正常礼物一样送给她。 楚清棠生理性地想呕吐,慌慌张张地用长袖包着那东西放回盒子里,东倒西歪地冲出门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抬眼一看,是春风满面的时与钦。 楚清棠说不出话来,挣扎着离开,却被他更大力的拉住,“你怎么了?” “滚开!”与这饱含愤怒二字一同喷涌而出的,还有楚清棠的呕吐物。 时与钦青白相间的长衫被毁了个完全,但他半分愠怒都没有,反而将她横抱了起来,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闺房,还半分不将自己当外人的传唤了大夫。 苏定北急匆匆赶回来时,时与钦就坐在楚清棠床边,亲昵地半抱着她,给她喂药,身上甚至还穿着他的衣服。 “你在这儿干什么?” “自然是照顾小棠儿了。” 时与钦跟楚清棠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苏定北死死地盯住两人相抱的姿势。 意识到苏定北的视线,时与钦满意地笑了笑,“哦,小棠儿吐了我一身,所以你家丫鬟就拿了你的衣物让我先换上,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介意,还得多谢时大人对舍妹的照顾。”苏定北掰开时与钦握在楚清棠肩膀的手掌,咔嚓咔嚓的骨头响声将此场景的氛围推得更紧张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时大人此举甚为不妥。” “哦。”时与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松开了手,“时某救人心切,倒是没有想到此举会污了小棠儿的清白,确实是时某考虑不周了,来日必将登门道歉。”时与钦将楚清棠平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苏定北皮笑肉不笑地道,“倒是也没有这么严重,现下时机敏感,我们两家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怎么会呢?苏将军是没看圣上的那篇文章么?家和万事兴,天下都是一家人,哪有不来往的道理?” ...... 苏定北一整夜都在想时与钦的那番话,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时家不是一向避世的吗?怎么突然就要与苏家交好了?是冲着苏家来的,还是—— 在肩上来回摩挲的大手突然使了力,楚清棠吃痛地叫出声,语气里尽是不耐,“干嘛?” “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接着睡吧。” 楚清棠现在睡意全无,“你怎么会在这儿?时夫子呢?”她明明记得她晕倒前最后见到的人是时与钦,怎么辗转她就到了苏定北怀里了? 时夫子,夫子。 又对上号了。苏定北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晕了,到底是个什么眼光,连时与钦这个一看就不行的男人都能看得上。 他忍无可忍,“楚清棠,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我?” 赐婚 秋狩如期而至,但楚清棠和苏定北仍在冷战中。 楚清棠与苏定北果然从前就相识了,然而她搜肠刮肚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按理说是不应该的,楚清棠当年为了给自己择个能助力她的丈夫,她可是把全京城的适龄世家公子都做了背调,还做了个手写的Excel表。说起来,顾岁景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表格才跟她大吵一架,二人险些一拍两散。 苏定北属于是在楚清棠表格上标黄的人物,但由于常年驻守边境,鲜少回京,不曾有会面的机会。她自然也打过时与钦的主意,但她觉得时与钦像是那种会杀妻证道的类型,遂果断放弃。 当年顾岁景怨楚清棠选择自己不过是权衡利弊之下的结果,说他一厢真情错付。所以说真情与忠诚其实并不呈正相关,利益远比爱长久。 言归正传,苏定北此人真是小肚鸡肠,下马车的时候竟然没等她就走了。 这处远在郊外的围猎场修得很是气派,光是门就有九道,侍卫仆人门只能停在第三道。没了侍女搀扶,楚清棠气呼呼地低头提裙跟上不知跑去哪儿了的苏定北,终于在最后一道门的时候撞上苏定北浑身腱子肉的雄壮胸膛。 “啊呜,你堵这儿干嘛呀?”楚清棠的头被撞得有些疼。 “刚才不理你是在惩罚你,现在是尽我做兄长的责任。记住,进去之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一定保持冷静,至少面上不能显露半分,皇上的问话你不要回,一切有我,所以你不许离开我半步。”苏定北严肃道。 “里面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楚清棠截住苏定北的话头,继续道:“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一会儿突然得知很难不惊讶的。” 苏定北思忖了一下,叹了口气,“这场秋狩,猎物是活人,彩头亦是活人。” 楚清棠沉默了,这狗皇帝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变态,这不纯纯杀人游戏吗? 苏定北以为楚清棠被吓懵了,把她轻轻拢进怀里,“别怕,哥哥在呢。哥哥答应你,肯定不杀人,好吗?” 这怎么够啊,她非得废了这秋狩不可。楚清棠觉得自己已经够铁石心肠了,可面对这样反人类的残暴行径,真的很难袖手旁观。 “这可是哥哥说的,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一定要保护我。”楚清棠拉住苏定北的衣袖,软声道。 苏定北对楚清棠的依赖很是受用,在宽大衣袖的遮盖下,伸手裹住她整个小巧的玉手。 “哎呦,大功臣来了!快快入座。”皇帝见苏定北带着楚清棠进来了,立刻起身相迎,笑容虚假得不能再虚假了。他一定对苏定北很不满,连演技都下降了。 苏定北行了个大礼,恭顺道:“一切都是皇上的英明领导,臣不敢居功。” “爱卿还是太谦虚了。不损一兵一卒就收服了叛军,还大气地优待俘虏,取得了民心,赢得了朝堂上下赞扬不断。如此雄才伟略可不是朕指导的。” “当时情况紧急,臣来不及请皇上的命令。才大胆依照平日皇上对臣思想的潜移默化与日夜熏陶,方才做了这样的决策。先斩后奏,是臣之过,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功臣?这么做怕是要遗臭万年的。”皇帝收了笑,极快地扫了楚清棠一眼,举头望天,“朕说笑的,朕知苏爱卿最是忠诚无二。还记得朕登基的时候尚年幼,全凭时爱卿、苏爱卿、赵爱卿、还有顾爱卿,全凭你们朕才能坐稳了这龙椅啊,朕与你们之间早就超越了君臣,而是家人。” 皇帝的演技还是在线的,话语间抑扬顿挫,几度哽咽,“时过境迁,赵爱卿年老,纵使朕心里万分不舍,也不得不放他安享晚年。而顾爱卿,顾爱卿遭小人挑拨,一时糊涂走了错路,朕仍怜他英年早逝。顾家小儿言无颜见朕,铁了心要离京,朕却是怎么也劝不住”情至深处,皇帝甚至恸哭起来。 戏演完了,下一步就该切入正题了。狗皇帝真不愧是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情绪一秒不带浪费的,脸上泪痕还未干,就开了口,“不说这些了。过去太多分离了,是时候有桩好事了。” 楚清棠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若朕没记错的话,苏小妹今年已是二八年华了吧?”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苏挽棠这个身份现下正值婚嫁的年龄。楚清棠不敢接话,狗皇帝,最好不是你色胆包天。 家和万事兴 “说起来时爱卿也还未曾娶妻”皇帝的目光流连在楚清棠与时与钦二人之间,“唉?这二人倒是郎才女貌,看起来就很般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朕就做主,成全了他们的好事,如何?” 有的言语写作问句,语调上扬,但实则是个肯定句,根本没有询问当事人意见的意思。 “皇上,小妹才回来没多久,臣私心里还是想多留她些日子,家人团聚才好。”涉及大事,苏定北的反应很快。 “朕正好打算让时爱卿把宅子迁进京城里来,可以选个离苏府近的,你们兄妹二人还是可以常常往来。再者,苏小妹是皇后的亲妹妹,亦是朕的亲妹子,时爱卿又与朕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此番更是亲上加亲美事一桩啊。” 苏定北找不到别的借口,便瞥了一眼时与钦道,“此等涉及终身幸福的大事,还得问过当事人的意思才好。” “说起来不怕笑话,臣对令妹一见钟情,后来几番接触下来臣在很多事上都与令妹心有灵犀,命定之人也不过如此罢。” 楚清棠想到了,时与钦当然不会出来反对,说不准这事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还暗示他们早有私情,真是卑鄙。 这样的关头下,楚清棠只好回复道,“婚姻大事,不该由臣女作主。”脸上再佯装出几分害羞样子。 低头行大礼的时候,楚清棠感受到汇聚在她身上的三股眼神。快活雀跃,还带有些“终究还是落我手里了吧?”的得意的目光来自时与钦。 苏定北的眼神则是如剑般往她身上捅了又捅。 还有千面的,穿着那样端庄的服装,在狗皇帝面前表现得温柔贤淑,看她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到盟友有难也这么无动于衷,就这么相信她能解决吗? 相信她是对的,楚清棠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毁了这围猎场才比较棘手。 秋狩(有h) 虽然早知道了变态皇帝举办的秋狩以活人为猎物,以活人为彩头,但不妨碍楚清棠亲眼见到的时候仍然觉得触目惊心。 皇帝只拍了拍手,几个带着面具的人抬上一个铁笼,铁笼里蜷缩着一个人。没错,那个整个身体被折迭起来的、被杂乱的长发遮盖住了的生物是个活生生的人。 “此次的彩头就是他。”皇帝的眼睛都闪亮了起来,开始大笑起来,“朕管他叫鲛人,他的那些所谓朋友竟然为了他情愿自杀,你们说是不是很像摄人心魄的鲛人?” 变态的心理自然只有变态懂,余下几人连陪笑的举动也做不出,皇帝也没在意,在这种时候他就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这也是最好糊弄他的时候。 变态皇帝制定的秋狩规则是这样的:他提前派人让围猎场里圈养的人们带上动物的标签,虎为一等,熊为二等,雁为三等,驴为末等,不同等次代表的分数不同,射杀即为得分。为了满足变态皇帝的变态心理,让“猎物”们也充分调动起来,他还给他们每人赐了一支箭,杀死猎人的即可获得自由,这是他们唯一走出这里的机会。 彩头又是怎么选定的呢?皇帝每每心情糟糕、或者身体不适的时候,他就会出宫乱杀一番,有时留几个活口放进围猎场里圈养。皇帝兴致高的时候会抓来一群彼此相熟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成为彩头。 ...... 号角声响,围猎开始。 皇帝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场似的,打马侵入那片藏满恐惧、绝望,当然也有可能是解脱的树林。 时与钦与苏定北的马则同时停在了楚清棠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苏定北用‘你有没有自知之明?’的眼神怒瞪着时与钦。 “女大尚且避父,小棠儿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自是不合适再与兄长同乘。”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不合适你就合适了?长兄还如父呢,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喘气,你就永远也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苏定北一整个怒气值狂涨。 然而苏定北的愤怒则让时与钦的兴致更为高涨了,“苏将军如此棒打鸳鸯,可是不愿见到自己的亲妹妹幸福?”时与钦特意加重了‘亲妹妹’三个字。 棒打鸳鸯?他们是鸳鸯了,那他算什么?别说楚清棠根本是他的假妹妹了,就算是亲妹妹,他也甘愿为此受雷劈。 直到这一刻苏定北才明白,只有当你真正面临要失去的危机时,你才会知道包藏在良心之下,你那肮脏的欲望。 “我就不能待这儿等你们吗?”楚清棠对这暗中涌动的空气开口道。 “不可!”这下二人倒是默契了。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不许离开我半步。”苏定北眉头紧锁。 时与钦同样眉头紧锁着,不过他的不满在于:苏定北什么时候配跟他相提并论了? “可是......人家很害怕唉,我才不想进到树林里看那些人的惨状。”楚清棠眨巴一下眼,就噙出两行泪来,滴挂在她白嫩的脸庞上,模样楚楚。 楚清棠每每不想跟男人多说话时,就会使出这一招,以至于现在她对自己的眼泪已经掌握自如了。 打发走二人,楚清棠借口如厕,偷偷拿出她在杀顾岁景时顺手拿走的鸣镝。 此鸣镝是皇帝与顾岁景二人独有的暗号。 楚清棠相信皇帝并不想让顾岁景死,否则他会在岭南的时候就直接取了顾岁景的人头。他一定是怀疑自己的虎符是被顾岁景捡到了,所以才对其他世家都采取怀柔政策,偏偏把顾岁景逼进死胡同里。 一来为试探顾岁景是否真的拿到了虎符,二来给顾岁景扣上反贼的帽子,让他有了调动军队的令牌,却无号召军队的名头。 顾岁景死后,虎符随着他的死亡亦下落不明。 变态皇帝残忍嗜杀,状如疯子,但他不是真正的疯了。看到这个信号,他一定会来寻的,这样一来,他的屠杀也就停了。 楚清棠想了很多个废止秋狩的主意,什么天降不详之类的,但是这样废止的只是秋狩,狗皇帝的暴行仍会改头换面地延续。 所以,狗皇帝是时候去死了。 于是,她点燃鸣镝,开始她计划的第一步。 “啊!”楚清棠被人从后面拥住,惊呼一声,鸣镝掉落在地上,往西北方寂寥的天空释放出它的光芒。 “时与钦,你怎么在这里?”时与钦一揉上她的胸,楚清棠就认出了来人。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时与钦拔下楚清棠的发簪,发丝就顺滑地落了下来,交织在两人之间。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楚清棠被时与钦掰到与他面对面,躲开他迎上来的吻。 “你找借口把苏定北支走,不就是方便我们偷情的吗?小棠儿心系于我,这很不错。但我不喜欢你顾念他的看法。总有一天,我要当着他的面肏你。”时与钦强势地把住楚清棠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擒住她退后的舌,提起、压下、搅动。 手则从她的裙摆下探进去,撑开亵裤,扭动着深入隐秘的花穴,大拇指摁在她的阴蒂处,又塞进两指,插进抽出了几下,终于来到最深处,勾勾指头,子宫内壁就猛地一收缩,裹住他的手指,蜜液充盈。 不是吧,这也能湿? 楚清棠此时对自己高敏感度的身体感到很无语。 “小棠儿是不是想要了?”时与钦的手速加快了些,楚清棠的穴水就如同失修的水龙头,四处喷涌。 “来发快的,我还有正事要做。”楚清棠扒下时与钦的裤子,找到他昂扬的性器,塞进她大开的穴口,挤走他湿濡的手指。 “操我,快点。把我抱起来操。”楚清棠很是急躁,在时与钦的脖颈处胡乱地吻着,扭动着腰去迎他的肉棒,却只虚虚填了她一半。 “我不来快的。”时与钦把楚清棠抱在胸前,让两人保持性器若有若无地相连。 “要么来发快的,要么你现在就滚。”话虽如此,楚清棠却没打算给他第二个选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赤脚踩在他的盆骨处,往下一坐,时与钦的肉棒就势如破竹地贯穿了她。 楚清棠把重心下移,继续吞吃进时与钦的肉棒,她仰头,头发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臀肉与时与钦吊在外面的卵蛋相接,这时才左右晃动起来,等到小穴被撑得足够大了,她从满足中抽离,灌进点吹来的风,再挤进去,搅拌了风,满足更上一层。 除祸害(有h) 楚清棠像藤曼一样紧紧缠住时与钦的身体,把坚硬巨挺的肉棒吸进自己身体的最深处,扭动屁股寻找到最舒适的点,然后大开大合地骑了起来,像是在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峰,上上下下,颠颠簸簸。 楚清棠最喜欢听时与钦贯穿她身体那一刻发出的吼声,有因释放而带来的畅快舒爽,有被绞紧重压带来的些许酸痛,还有他溃不成军的压抑与伪装。 楚清棠累急了,松手坐在时与钦摊开的大掌上。 顿时,时与钦手上一重,柔软的臀肉落在他的掌间,粘腻的爱液从细缝流出,滑得他的手怎么也抓不住臀,便只好抱住楚清棠的腰。刚刚餍足一场的小穴还胀着,阴唇张张合合喷出的水淋在他腹肌处,顺势滑落到他的肚脐眼,阴蒂不知死活地又在挑逗他,不知不觉地手就像坐了滑梯一样到了臀缝...... 感受到后庭异物的插入,楚清棠猛地清醒过来,往时与钦肩膀上重重一咬,逼得时与钦只好放开。 “小棠儿你怎么只管自己爽?” “认清你的地位,你就是个小玩具罢了。” 听了这话,时与钦反而笑了,“那小棠儿继续来玩我啊。我很好玩的。” 神经病。 楚清棠没时间再纠缠下去,算算时间,皇帝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穿上衣服,去你帐子里等我。” “不如我抱你过去,嗯?”时与钦此时就像块化水的石头,用鼻尖去蹭她的,叼起她的唇,吻了又吻。 “不行,你现在立马就离开。”楚清棠屈膝踢他的私处,趁机跳下他的身体,捡起地上交缠凌乱的衣衫往身上套。 时与钦又从背后抱住她,“小棠儿是又跟别的男人约了?刚玩完我又要去玩别人?不怕把自己玩坏吗?”气息全吐在她的脖颈处,痒得她直躲。 “别闹了,我真的有正事。” “什么正事啊?建功立业的正事?” 楚清棠挑眉,“造福全人类的正事。” “小棠儿勇气可嘉,但是不要轻敌。皇上他不是傻子,没那么好对付。”时与钦把楚清棠转过来,捏着她的下巴继续吻。 看来皇帝就是这世道的最大祸害已经深入人心了,楚清棠强行推开他,“你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一定很了解他吧?你来告诉我,要怎么对付他。” 时与钦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仍望着她的眼眸,像是陷进去了一般。 “你不会还要把这个所谓的忠臣做到底吧?” 时与钦用力捏住她的鼻子,略施小惩,“说什么呢,你知道的,我只会忠于你一人。” “那你帮帮我呗。我与狗皇帝今天只能活一个,不想我死的话你就帮帮我,嗯?”楚清棠玉葱般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四指压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大拇指在他唇上蹭了又蹭。 “他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呢?他自有他的死路,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再来一次。”说着,时与钦把楚清棠的手吃进去,舌头灵活地绕着她手指搅动。 ...... 皇帝当然看到了楚清棠发出的鸣镝,嗜血的欲望顿时烟消云散,他感到空气变得稀薄,眼球里的红血丝不断扩大。 于是皇帝飞奔着回了他的帐营,怒喝下所有侍从,从龙椅下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掀开层层绸缎,露出一面小小的雕像,像上那人无头,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他拜的是刑天,是恶神。 他合上双手,用他此生最虔诚的声音道,“刑天大人,此人血已祭,为何又再度出现?莫非,您说的故人回首,就是顾岁景?”然后他点燃符纸,等符纸烧成灰烬,闭上双眼,像过去每一次一样等待字符的出现。 他睁开眼,灰烬仍静止着,皇帝很是慌张,他双腿跪地,一次又一次地磕头,一边大喊着,“求刑天大人赐教!” 直到他的额头渗出血来,眼泪鼻涕沾满他扭曲的大脸。 终于,一个声音传来,“故人回首,取你性命。” 是了,这就是那天他烧掉符纸后出现的骇人的那行字,这就是刑天给他的预言。 皇帝此时被恐惧包围了,精神走入了迷宫,他失去了对一切的判断力,那这样熟悉的声音都未能听出来,只是不停地磕头,痛哭流涕,“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那些贱民都还没死光我凭什么去死。” 最后那句话终于惹怒了千面,她从柱后冲出来死死掐住皇帝的脖子。她掐着住他,像掐住折磨她多年的梦魇,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力大无穷,就像是有无数枉死的冤魂全聚在了她的手掌上。 至于皇帝呢?他看到了一头鹿,就是梦中杀了他的那头鹿,竟然来到了现实,顶着最温驯的面目,杀他。 千面意识到面具仍戴在她的脸上,于是她用另一只手摘下那面具,露出她本来的容貌,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就只是她自己的。 “我要你记住这张脸,就是她,一个性命比不上蝼蚁珍贵的‘贱民’杀死了你。” 皇帝面上的恐惧消失了,继而展现出来的是愤怒。可惜,天子之怒不如庶民的愤怒来得盛大。 千面的双手往内收束着,皇帝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双手想要挥拳,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知道吗?贱民是杀不尽的,你欢欣鼓舞地杀死一个贱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贱民来杀死你。”千面看着眼前之人慢慢停了挣扎,瞳孔不断扩散,她在他气息消逝的最后一瞬一字一句地道。 但千面仍然不敢放开她的双手,她日思夜想都想要杀死的人真的就这么死了吗?会不会她一松开手他就又跳起来杀人?他足够痛苦吗,他有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万分之一的痛苦吗?这样的死法是不是便宜了他? 总之,她不敢松开她的手。 忽然,从她背后伸出了一双手,宽大的衣袖拂过她的面庞,带走几滴她的眼泪,然后在皇帝的心口处狠狠扎上一刀。 “不用担心,他已经死透了。他再痛苦也慰藉不了任何人,再不痛苦也没法伤害任何人了,你做到了,千面,你做到了,你可以放手了。” 来人当然是楚清棠,不用她多言说就知道她心中所惧的楚清棠。 千面扑进楚清棠的怀里,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或者说,她被迫中止的童年终于在这场眼泪中重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