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魔女(古言修仙nph)》 01名器(微h) 早春二月,河面已开,天却还冷得很,戚燕来怕寒,吩咐丫鬟在屋里放了四个碳盆,怀里又揣了个手炉,如此身上暖了,伸出的手却还是冰的。 她不再管,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珠子,仔细盘算这一场纳妾之礼会花去多少银钱。 江铃是良家子,虽父母已逝,却并非没有氏族亲人,如今独身跟着顾行之进京,不要名不要分,全当个丫鬟似的,姿态放得极低,若换了常人,或许会将之视作理所当然,也就如此轻贱她,将她当个暖床丫鬟了,可顾行之并不因她的低姿态看轻她,他怜惜她,吩咐戚燕来这纳妾礼不要顾忌银钱,只不能委屈了江铃。 戚燕来回想顾行之说这话时的模样,手中动作不由停下。 这种事,她不是没想过的,毋宁说自嫁予顾行之起,她便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毕竟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她生来所闻所见的点点滴滴无不在重复宣告着这天经地义的事实,虽偶有例外,但戚燕来从不觉这意外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可成亲十七年,顾行之始终没提纳妾之事。 这并非因为顾行之是寡欲之人,事实上,身为枕边人的戚燕来最清楚,顾行之有多重欲。 刚成亲时,戚燕来十六岁。 成亲前,戚燕来就久闻顾行之大名,他是京中有名的风流公子,文采风流,人更风流,秦楼楚馆知己无数,戚燕来对这种男子本能反感,可到了议亲年龄,父母偏偏为她挑中了顾行之做夫君。 戚燕来不愿,嫌他太过风流。 她宁愿嫁个门户低些的、没什么钱势的,只要对方身家清白,人品优秀,最好没什么红粉知己、通房妾室,夫妻二人一辈子举案齐眉,不好过绞尽脑汁跟那风流公子的无数红颜争宠? 父母不以为意,笑她天真。 “这算什么?那些妓子,不过是成亲前的无聊消遣。” “男人成了亲就收心了,以往不管,成了亲管住他不就得了?” “你当那出身清贫的男人就不风流了?男人都风流,能不能管住就看女人手段。” “浪子回头金不换。” …… 戚家父母对顾行之很满意,戚燕来习惯了顺从父母心意,几次表达不愿却仍旧无果后,她沉默了,直到嫁予顾行之。 洞房花烛夜,她才第一次见到顾行之。 那时顾行之也才十九岁,少年公子如玉,长身玉立,端的一副好相貌。 只公子喝地半醉,挑开她盖头,第一句话就是:“奶大腰细,看着倒是好肏。” 如此孟浪粗俗的言语,戚燕来哪里听过,她被吓住,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滑至宽大嫁衣下仍显高耸的胸口,似是满意般点了点头,他三两下扯下吉服,从外衫到贴身小衣雪花似地落下,显出一具她从未见过的成年男子的裸裎躯体。 她端坐喜床上,抬头正见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双腿间摇摇晃晃狰狞丑恶的一条肉物。 在她注视中,那肉物吹气般地愈发涨大,从腊肠般粗细到如小儿手腕般,昂扬高举,青筋勃发,顶端沁出点点白液,打招呼般朝着她一点一点。 他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戚燕来只觉后颈被铁手钳住,向前一推,便叫她的脸直撞到那条肉物上。 “好娘子,先帮我含一含。” 戚燕来不懂什么叫“含一含”,虽被母亲喜娘教导过敦伦之事,但不过是最常见的动作,就是将男人的阳物插进女人的下体,虽有不同姿势,但大概总还是如此。 可顾行之说,要她帮他“含一含”。 她不懂,但总知道与男女敦伦离不开干系,难道,要用嘴吗?多脏啊……她心里不愿,尤其见他如此熟练地说出那句话,恐怕……她更不愿了。 顾行之却不管她愿不愿,见她不动,便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微微张开的嘴按到他那肉物的圆头上。 “张嘴。” 习惯了听话的戚燕来傻傻张口, 甫一张口,那肉物便跟得了令的兵般,悍然侵入戚燕来唇齿,戚燕来不懂,牙齿蹭到青筋上。 顾行之“嘶”一声,却仍不停,一下贯到底,将她口内填满。 戚燕来闻到一股略腥燥的气味,从口中热烫粗大的肉物上传来,然很快那气味与她唇上口脂、口内涎液混合,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冲地她耳鸣目眩。 戚燕来忽而觉得身下私密处有些躁动,像有许多小虫子苏醒,密密匝匝地啄食着她。 顾行之在她嘴里抽插了几十下。 直到她眼珠翻白,神情痛苦,才霍地抽出,胯下肉物不复之前干爽,而是裹满了水渍津液,烛光里显得愈发粗大油亮,狰狞骇人。 戚燕来怔怔出神,不明白为何方才还觉得肮脏丑陋的东西,这会儿为何会觉得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她怎么了? 她惊诧又惶恐,觉得这想法叫人害羞,好姑娘似是不该有这种念头。 她忙不迭地低头咳嗽,既是掩饰,也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咳着,脸颊通红,双眼水润,两腿间密处似是更酥痒了,痒地她下意识地双腿合拢,轻轻磨蹭了几下。 顾行之挺着阳物,看着戚燕来,神情有些惊讶。 “没想到,竟是个天生的淫娃?”他说道,声音里兴味很浓。 戚燕来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顾行之笑笑,神情里多了分满意。 这桩婚事,不止戚燕来不满意,顾行之同样不满意。 他还年轻,没玩儿够,不想娶个娘子回家对他管东管西,而且据说戚家家教严,教出来的女儿教养一等一地好,个个都是极守规矩的。 守规矩,那不就是无趣么! 顾行之十分不满,但拗不过父母之命,还是乖乖娶了。 没想到,这新婚小妻子竟给了他一个惊喜。 言行举止看着端庄,身子却着实敏感淫性,才稍稍拨弄几下便动了情。 等顾行之将戚燕来按倒,将那硕大阳物插入她穴里时,才发现戚燕来给他的惊喜还不止如此。 本还漫不经心的眼睛陡然发亮,如获至宝。 “没想到,娘子竟是万里挑一的名器宝穴。” 02浪子回头(微h) 他一边插着戚燕来,一边赞叹地说着,身下鸡巴被裹地欲仙欲死,只觉魂消骨酥,半条命都要交代在她身上。 生着名器的女人,顾行之也不是没玩儿过,却实在没玩儿过戚燕来这般的。 戚燕来是名器,还不是一般的名器。 坊间有闲人总结女子性器,有七大十大等多种名器说法,而在顾行之看来,戚燕来一人就占了起码三种名器——收口荷包、春水玉壶、重峦迭嶂。 戚燕来玉门狭窄,褶皱层迭,就好似被抽绳收紧的荷包口一般,因而阴茎初入时,便觉狭窄无比,没甚经验的,甚至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龟头刚入进去便缴械。而一旦入了门,便又觉得畅快无比。 春水玉壶,则是指女子情爱时阴道淫水多而润,能叫男子如入盛满汤泉的玉湖,滋味妙不可言。 至于重峦迭嶂,则是指女子阴道内壁有重重阻碍,层层褶皱,阻挡又勾引着男子性器去艰难探索,如同重峦迭嶂中寻路一般。 除此三点以外,还有最要命的一点。 顾行之强忍射意,按着戚燕来狠肏几百下后,终于忍不住要射,将肉物猛顶入深处,忽然觉得,戚燕来身下淫穴好似活过来一般。 有什么像刺又像小手的东西抚触吸吮顾行之的鸡巴,同时还有灼热的、不同于寻常爱液的液体从她体内射出,兜头浇在他龟头上,叫他如登极乐,浑然忘记凡尘,达到以往从未有过的极乐巅峰。 经此极乐,再想想以往睡过的那些女子,一时竟全都索然无味起来。 顾行之惊诧又狂喜,只觉得了个天大的宝贝。 婚后,符合许多人期望,却又出乎许多人意料地,顾行之竟真收了心。 不再流连秦楼楚馆,反而对自家夫人痴心又痴情,整日与夫人恩恩爱爱,往日一起寻欢的风流公子哥邀他一起狎妓,他也只笑不语,转头又去缠自家夫人。 贴身伺候夫妻二人的下人,最是知道顾行之与戚燕来有多黏糊。 顾家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二人寻欢的痕迹。 越与戚燕来欢爱,顾行之越能觉出她的好来,那小穴简直不似凡人之物,有种魔魅之力,勾地他食髓知味,沉迷其中,外头的红颜知己再也顾不上,一头只扑在自家夫人那副销魂的身子上。 顾行之浪子回头的事迹成了京中一段佳话,让无数父母规劝女儿时有了最佳案例。 等到顾行之入了朝,在自身才情能力加顾家鼎力支持下青云直上,连连升职后,佳话便更广为流传,便连戚燕来每次回娘家,都要听父母得意地忆往昔,说当年他们眼光是多么好,判断是多么准,才没让戚燕来凭自己性子错过这么一个佳婿。 每每此时,戚燕来总是不语。 打心底里,她也是庆幸的,毕竟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自然是因为这世间绝大多数浪子都是回不了头的,才显得回头的浪子如此珍贵,她运气好,真碰上了一个,如何会不感激珍惜? 但隐隐地,她也有些担忧。 顾行之之所以收敛心性,只要她一人,似只是因为……她的身子有什么魔力? 戚燕来不是男人,也没跟其他女人比较过,不知道自个儿身子哪里特殊了,她虽不自贬,却也早知自个儿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怎么就有副强过顾行之过往那无数红颜知己的身子,叫他为此彻底收心了? 即便她真有,难道世间就她一人有? 戚燕来从不是个爱做梦的人,而这种事在她看来便无疑是做梦。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色衰而爱驰。 戚燕来不敢赌,她决定主动为自己的婚姻加码。 她抛下成亲前心里的一切芥蒂,真心诚意地待顾行之好,嘘寒问暖,洗手做羹汤,上敬婆母,下慈弟妹,府里府外,都给顾行之撑足了脸面,叫无数人称颂羡慕顾行之娶了一位好妻子。 而私下里,床笫上,她也尽力配合顾行之。 他喜欢在床事时讲粗话,还喜欢勾着戚燕来也讲,戚燕来本来不喜也不愿,最后却还是顺着他学着讲了。 他喜欢变着花样儿姿势地操她,各种她完全没学过没想过的羞耻姿势,戚燕来忍着羞耻,也配合他做了。 …… 戚燕来的努力很有成效。 夫妻二人感情愈发好,乃至此后十几年,顾行之都没纳一妾室,收一通房,叫戚燕来成了京中无数女子羡慕的对象。 戚燕来以为自己可以和顾行之二人相伴到老,就如她少女时期盼的那般。 直至三年前,顾行之外放东南。 自身能力加顾家鼎力支持下,自入仕后,顾行之的晋升速度极快,不过十来年,便成了执笏捧圭的天子近臣,是同辈中官职最高、权势最盛的。 顾行之却仍不满足,所谋更多。 他想拜相。 这并非痴心妄想,他能力非虚,而天子也乐意见到一个年轻俊秀的宰相,而非一水的皱皮老头子,于是御笔一挥,将顾行之外放。 要拜相,只在京城衙门里打转总是不够,走出去,任一方父母官,体察黎民百姓,这是必经的磨炼,也是拜相的资本。 天子对顾行之恩宠非常,原本是想将他外放江南膏腴之地,但顾行之自己提出要去东南。 江南东南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东南瘴疠横生,许多地方蛮荒未开,治理难度自然比江南大得多,可同样的,若能出政绩,也比在江南出政绩更出挑。 这是顾行之的野心。 于戚燕来说,东南与江南的区别却是,江南还不算太远,东南,却离京城太远太远。 远到顾行之去东南三年未回京一次。 而戚燕来没有跟去。 不是她不敢去,也不是顾行之不带她去,而是恰好那时,婆母岳氏害了病,来势汹汹,离不开人侍候,府里内外事务一应全落在戚燕来身上,身为长媳,她理应留在京城为婆母侍疾,担起顾家主母的重任。 于是,顾行之走了,戚燕来留下,昔日朝夕相伴耳鬓厮磨的夫妻一夕相隔三千里。 顾行之走时,戚燕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 是不舍,更是害怕。 她怕他这一去,有什么再不如初。 顾初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有时,戚燕来总恨光阴太短,恨她没有足够时光去处理、去学习那些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利欲勾缠。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自顾行之远去东南,婆母染恙,戚燕来彻底接管顾府庶务,大小诸事,无一不安排地妥帖,府里府外,谁人提及顾家主母戚氏不得赞一声贤妻良妇? 可有时,戚燕来又觉光阴太长。 尤其在日头落下,四下阒然无声,守夜的丫鬟都沉沉睡去的夜里,累了一天的她本应倒头睡去,可却总是辗转反侧,腿心湿润。 她觉得,好似有头猛兽蛰伏在她躯体里,到了这深夜便跃出来,在她躯体里叫嚣,跳动,叫她夹紧了腿,一遍遍回想往日与顾行之寻欢的场景,却仍旧不得纾解。 她试图强压下去那股欲火,却越压火越盛。 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她孤枕难眠。 戚燕来以往也知自己享受床事,所以才能受得了顾行之那般需索无度,可却没想到,离了顾行之,离了男人,她会这般欲求不满。 简直就像某次床事时,顾行之说她是个“淫兽”一般。 这一点,戚燕来向来不愿承认、不敢承认,此时却似乎又不得不承认。 她无比想念起顾行之,甚至想好了,待他回来,她就答应他,让他插她那以往从未让他插过的后庭,他要什么姿势,什么地点,她都配合。 可再如何想,顾行之也远在东南。 无数日夜煎熬中,戚燕来渐渐摸索出一些自我纾解之法。 她开始看起往日只觉淫词艳句粗俗不堪的坊间艳情话本,夜里,叫守夜的丫鬟去隔间睡,而她夹紧双腿,脚尖绷直,一手执话本,眼睛紧盯上面的淫词浪句,一手在私密处狠命磨蹉。 原来她自己便可使自己快活,虽然不及与真正的男人一起,可已勉强够解渴。 可快活过后,欲念褪去,她又羞愧惶恐。 她怎能如此淫荡…… 羞愧,惶恐,却又无法停止。 但总归,她没有做出更多。 这床帏私事终归只关她一人,终归只她一人知晓,不牵扯其他任何旁人。 她仍旧是顾家主母,品行无亏。 - 戚燕来没想到,或者说潜意识想到了,却不敢去深想。 三年过去,她束缚了欲望,耐住了寂寞,将顾家内外打理地井井有条,可那个曾与她说过无数甜言蜜语,说“一辈子也操不腻她”的良人,却另结了新欢。 不是说,尝过她的身子,旁的女人便索然无味了吗? 不是说,以往都是过客,她便是他最终的归宿吗? 起初,戚燕来是不信这些话的。 可顾行之不只是说,更是身体力行如此做了十几年,戚燕来嘴上虽仍说着不信,可心里,却早已忍不住有些信了。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生出了奢望,做起了梦。 可现在,又是顾行之,亲手生生将戚燕来的梦打碎。 是因为她不再年轻了吗? 戚燕来看向案上铜镜。 打磨地雪亮如银的铜镜清晰映出她的面容。 三十多岁的女人,年轻时再怎么美丽,保养地再怎么好,终究有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爬上眉梢眼角。更何况因为生产元气大伤,后来又操心顾家里里外外的杂务,戚燕来保养的并不算太好。 于是任谁都已能从她的面容看出,她已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子了。 虽仍旧美丽,却已是午后之阳,每一刻都在朝着西山滑落。 可那个江铃,却才将将十六岁。 与她嫁予顾行之时一样的年纪。 与她的孩儿顾初一样的年纪。 - “夫人,少爷回来了!”清脆的少女声音豁然打断戚燕来蔓延的思绪,她豁然抬头,看见掀帘入内的贴身丫鬟容容,回味过她话里意思,猛地起身。因动作过猛,膝盖都撞到桌角。 可戚燕来毫不在意她的膝盖,只忍不住笑地问:“到哪里了?” “老夫人那呢!少爷孝顺,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容容喜气洋洋地说道。 戚燕来笑意微微一滞,旋即恢复如初,她站起身,吩咐容容取过大氅,揣上手炉,匆匆穿戴好,就往老夫人的慈安堂走去。 她到时,慈安堂一片热闹鼎沸。 不独老夫人和顾初在,顾家二房、三房,乃至几个旁支的姑娘妯娌们也都在,女人们围坐一堆,花红柳绿,欢声笑语,生生令这早春热闹地好似炎夏。 “呀,大嫂来了,快坐快坐,初儿,快看是谁来了?” 二夫人聂明莲笑脸先迎,挪挪身子,露出被众女眷包裹住的一个瘦削身影。 那身影转身,看向戚燕来。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细眼长眉,明净秀致,身上没挂什么饰物,长发也只在脑后松松绑起,着一袭宽大泛白的灰色海青衣,花红柳绿中,独他是黯淡的灰,好似星夜的云,游离于光彩与热闹之外。 戚燕来眼角一下便泛起酸意。 这是顾初,她唯一的孩儿。 嫁予顾行之第一年她便有了身孕,然而或许是母亲的年纪太小,九月怀胎后,戚燕来生下一个不到六斤的瘦弱男婴,男婴孱弱不堪,母体也元气大伤,之后,戚燕来再未能生下一儿半女。 因为伤了元气,戚燕来没法亲自照看顾初,只得麻烦婆母岳氏费心。 过几年,戚燕来身子总算好些,顾初却仍旧病恹恹,几次险些丧命,戚燕来心疼孩子,更愧疚于自己没有照顾过这个孩子,便想将顾初带回身边教养,可这时,笃信佛法的婆母岳氏突发奇想,要将顾初送去神恩寺寄养,拜住持慧明大师做俗家弟子,以求佛祖庇佑。 那时,顾老夫人还是说一不二的顾家主母,除了顾家男主人,府里的事,谁都无权置喙她的决定。 戚燕来反抗不得。 只能眼看着顾初被送到神恩寺。 慧明大师说,虽是俗家弟子,但既入佛门,便要暂斩凡缘,俗世亲人非年节无事不可动辄探视,扰他修行。 之后十年,戚燕来便真的只能在年节时,才能见一见这亲生孩儿。 好在,许真是佛祖庇佑,虽其间又经几次凶险,但总算,顾初好生生成长到了如今。 如今已十六岁的顾初,身量比同龄少年矮一些,却并不显稚气,连那双看向戚燕来的眼,都显得太过成熟平静,淡漠剔透如琉璃,没一丝儿子看向母亲时应有的亲切孺慕。 戚燕来心底一疼,但又忍不住为他开脱。 他不是不亲她,而是佛前长大的孩子,总有股不沾人间烟火的仙气儿,所以不独是看她,他看向旁人时,也都是这般眼神。 但…… 老夫人笃信佛祖,早早就做了居家修士,也算是个佛门中人,所以,并不在慧明大师所言的“俗世亲人”之列,所以,顾老夫人常常去神恩寺探望孙儿,甚至常常小住十天半月。 也因此,顾初不亲任何人,不亲她这个母亲,唯独对老夫人总是有些不同,所以,才刚一回家,哪里都不去,便来看望老夫人,这合情合理,本就是孩子的孝心…… 可戚燕来心里总有些酸楚。 她曾动歪脑筋,要跟着老夫人修行佛法,实际的算盘,自然是方便探望儿子。可慧明大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说她心不纯,并不应允。 戚燕来无可奈何。 十年倥偬而过。 及至如今,这个她几乎没有亲自照料过一天的亲生儿子,看她的眼神竟陌生至斯。 “母亲。” 顾初起身站起,唤了一声,声音柔和缥缈,没什么温度,戚燕来听着就好似那庙里的钟声,杳杳渺渺,捉摸不到。 “嗯。”戚燕来喉头酸涩,应了一声,然旋即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相处太少,即便是亲生母子,相见却是无言以对。 早已能独当一面的顾家主母,此时却对着亲生儿子语塞。 戚燕来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强行找话,“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话方出口,戚燕来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话?好像不欢迎他回来似的,他会不会误会?会不会多想? 没给戚燕来多长时间懊恼,二夫人聂明莲又是抢先搭话:“大嫂还不知道呀,慧明大师说了,初儿死劫已过,不需常住神恩寺,往后都在家修行便可!” 戚燕来呆呆的,张大嘴,整个人好似被什么定住一般。 “噗……”二夫人聂明莲捂嘴笑“大嫂高兴傻了。” 可不是高兴傻了。 戚燕来想说什么,说不出,想做什么,手足无措,只能看着顾初,一颗心好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弹跃到云上。 自顾行之带着江铃回京,她便好似再未真正开心过,直至此刻。 顾初似乎看出她的激动,僧衣徐动,自众女眷中走到戚燕来身前,扶住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母亲,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戚燕来咀嚼着这个词,方才恐惧不安的心底,忽又涌出了希望。 是啊,来日方长。 夫君另觅佳人,但她还有儿子,没什么好怕的。 新妇旧人 顾初归家是大事。 他虽不在顾家长大,但他是长房嫡子,是顾行之的儿子,只这一条,便足够叫人重视。 临近傍晚,顾家的男人们下了衙,连刚述职过的顾行之一起,都到了慈安堂,热闹说着顾初归家之事。男人们说要给初儿找名师,进学馆,女人们说初儿也十六了,该开始寻摸亲事了,不然晚了好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 戚燕来并不多话,只嘴角带笑听着,时不时看一眼同样安静听长辈们讲话的顾初,他的话比她更少,又一身佛门居士常穿的海青衣,怎么看都与这热闹场景格格不入,但这才第一天,以后会好的,戚燕来如此期盼着。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顾初中间向她看过来一眼,但丝毫未停留,只好似无意掠过般,又转了开。 戚燕来心里便又闷闷地疼。 中间,顾行之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 他是今早刚回的京,甫一回家就被老夫人抱着哭了半晌,匆匆交代了戚燕来江铃的事,然后便去吏部述职,进宫面圣,一通忙罢,直到此时,夫妻俩才又见面,竟是一句私下里的话都还没说过。 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和挑逗,一如既往。 好像什么都未发生。 戚燕来胸口闷闷的疼变得密密匝匝,原来好似小儿拳头乱砸,这会儿,却如一根根针扎。他怎么能如此若无其事呢?她想着,随即又嘲笑自己。 当然若无其事。 他本就没做错什么。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更不用说她多年来只有顾初这么一个孩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能这么多年只她一人,他已经够好了,自己实在不该再奢求什么。再说,自己不也早就料到了么,他在外三年没人伺候,难道还要为她守身如玉? 戚燕来突然失笑。 “大嫂,你笑什么?你觉得杨定溪不行?” 耳旁冷不丁响起声音,却是顾行之的三弟,她的小叔,顾思之。 顾家三兄弟,老大顾行之,老二顾辨之,老三顾思之,其中顾思之与两个哥哥年纪相差较大,戚燕来嫁到顾家时,他才三四岁,都说长嫂如母,顾家老夫人尚在,轮不到戚燕来给顾思之当母亲,但看着他长大,戚燕来的确偶尔有种看自己孩子的感觉,尤其在顾初被送去神恩寺后,戚燕来无可避免地将无处安放的情感投射了一些到这个小叔身上,因此两人虽说不上情同母子,但绝对算得上叔嫂和睦。 而顾思之此时在说的,却是为顾初再寻名师的事。 虽在寺庙长大,但顾家并未真就叫顾初整天只参禅礼佛,而是请了位遁入佛门,曾经却也是饱学之士的高僧教授他俗世的四书五经、经济文章,以为后日回顾家做准备。如今,他真回了顾家,顾家自然要寻思着为他再访名师,进学是其一,更要紧的却是结识人脉,日后入仕也好,治学也好,总不能单打独斗。 京中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等官办六学,其中前三者分别只有三品、五品、七品官以上家中子弟可入,后三者平民子弟也可入,但因所学不同,将来入仕的话,官途便狭窄地多,能摸到的顶也矮地多。 至于杨定溪,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杨定溪是大儒,学问文章很出名,但与当世其余几位出名的大儒不同,他很年轻,年轻到曾经与顾行之是同窗,也就是说,他与顾行之戚燕来是同龄人。 与顾行之专心仕途不同,杨定溪并未入仕,而是一心治学,开办了定溪书院,是近年京中最有名的私学,风头很盛。 然定溪书院招收学员不拘出身,甚至只要入学考试合格,陈明家庭情况,便可申请免除束脩。 因此,定溪书院生员很多,却大多都是平民子弟。 戚燕来斟酌了下,摇了摇头。 “定溪先生学问是很好的。” 戚燕来看过杨定溪的文章,确是有真才实干的,且据闻其也精通律、书、算,乃至天文地理等杂学,是个全才人物,虽然时人并不重杂学,但戚燕来从自身经历看来,却觉得颇为重要,儿子若能拜在他门下,戚燕来觉得也挺好。 但拜师一事,考量的从来不只是学问,戚燕来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肯定杨定溪的学问,至于其他,则需要男人们再考量。 “这个再议吧。”最后顾行之如此说着。 男人们谈论仕途经济,女人们八卦家长里短,难得的团聚,众人都兴致高昂,只有顾初,虽坐在那里,也不时回应着众位长辈的关怀问话,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他从不主动开口。 灰白的一抹仿佛突兀落入此间,与其他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不止戚燕来察觉到了这点,其他人自然也都察觉,但没有人开口,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长大的顾家嫡长子,这个从小没长在他们跟前而是长在佛前的孩子,顾家人有着生疏、愧疚、想要补偿等诸多情绪。 所以,当最后晚宴将散,他突然开口,说承蒙佛祖和神恩寺诸法师抚育教养多年却无以为报时,所有人都很上心。 笃信佛祖,并坚信顾初之所以能平安长到现在全是佛祖保佑的老夫人立刻接口,说要捐十万香油钱,再出钱请师父们办场盛大的水陆法会,布施三道六界众生灵,以报恩德。 戚燕来下意识又开始盘算这要花多少钱,但随即生出一丝羞愧。 这是为顾初而花的钱。 她欠这个孩子良多,如今只是用些银钱帮他报恩,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这要花多少钱? 或许……不止这孩子对她生疏客气,她的心底……也没有真正把这孩子放在心上,毕竟母子疏离多年,戚燕来惦念他,心疼他,但到底,早已习惯没有他。 想到此,戚燕来愈发愧疚。 于是赶紧应和了老夫人,没有丝毫不甘愿。 不管是不是佛祖保佑,顾初能平安归家,她便感恩。 热闹过,又用过晚饭,一家人便散了。 戚燕来和顾行之一起回了正院。 人少了,顾行之便牵她的手,方才席间喝了些酒,他脸皮微红,眼泛流光,看着戚燕来的眼神轻浮挑逗,似乎在暗示什么,与方才与众人一起时的正经样子全然不同。 戚燕来恍然又想起洞房花烛夜时。 正心中酸甜怔忡,视线便看到正院门外凉亭里,那倚栏斜坐的少女。 见到戚燕来顾行之二人,少女慌忙坐正了身子,头埋地低低的。 戚燕来脚步顿住。 江铃。 她生着副好相貌,清灵纯美,眉眼虽俏,却没一点烟视媚行之态,反而腼腆文静,早上初见她时,眼神含着十足的局促和怯意。 叫戚燕来想起某年秋狩,顾行之猎来一头鹿,送与她,那鹿受了伤,却还未死,也不挣扎,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要哭地瞅着她,她一个不忍心,吩咐人放了它,最后在外面寻了新鲜鹿肉,亲自下厨做给顾行之吃,称那就是他送的那头鹿,顾行之不动声色吃下,事后许久,她才知道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揭穿她。 江铃的眼神就好似那小鹿一般,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总体还是懵懂清澈,满是少年人的天真。 和顾初一样的年纪,看起来比顾初还要天真。 却即将成为顾行之的妾室。 对这个姑娘,戚燕来心里无论如何也升不起怜惜来。 或许她本就是虚伪的善心吧,不然为何后来又能去买那新鲜鹿肉呢,那不也是一头可怜的鹿的生命么? 戚燕来心里自嘲着,微微停顿的脚步又迈开。 而顾行之只朝江铃瞥了眼,脚步丝毫未停,依旧牵着戚燕来走进了正院。 戚燕来瞥见江铃陡然发白的脸色和委屈的眼睛。 显然,顾行之眼里,戚燕来和江铃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江铃是新人,是即将要纳的良妾,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戚燕来这“旧人”,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毕竟戚燕来是妻,江铃是妾,这世上虽有些混不吝的宠妾灭妻,但事实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很拎得清,宠妾灭妻对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妾可以宠,但妻子的面子也必须给,该给的尊重不能少,这两者并不冲突。 顾行之显然也是个拎得清的男人。 对此,戚燕来似乎应该感到高兴。 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两人回到卧房。 丫鬟都已经屏退,只剩两人独处。 顾行之的眼睛瞬间带了笑,原本冷淡禁欲的模样像是瞬间染了色,染满淫欲之色。 他伸手,探向戚燕来下身,同时顶胯,让戚燕来看到那宽大袍服下,赫然已经被什么高高顶起。 “燕燕,想为夫了没?为夫的大鸡巴可是想死燕燕的小穴儿了。” 若是叫外人听到他此时的话,怕是十个有十个惊掉眼球。 戚燕来却丝毫不怪。 顾行之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者说也许大多数男人就是这样的人。 外面再怎么正经高雅,到了床上,却喜欢怎么粗俗淫荡怎么来,如“鸡巴”这种本是只有市井粗人乡下汉子才用的粗俗字眼,顾行之却极喜欢用,甚至兴起了,顾行之还会将一些粗俗无比的词用在她什么,什么骚货,什么婊子,什么母狗。 这是床笫秘事,戚燕来早习惯了,便也不再排斥。 可这会儿,戚燕来却突然忍不住想到。 以后,他也要对着江铃说这些粗话了么? 她愣神想着,身下已经被顾行之熟门熟路地探了进去,便听他笑道,“燕燕果真是小骚货,已经这么湿——” 他的话戛然而止,拿出探入戚燕来身下的手,上面沾染着一丝清晰的血痕。 “啊……”戚燕来回神,反应过来。 今日一连串的事打地她没工夫想自己,自然也就忘了,算算日子,今日该来癸水了。 小日子,自然不能再寻欢。 顾行之看看身下高高翘起的东西,叹口气,“暂且放过你,我去书房睡。” 戚燕来看着他离开。 神恩寺之行 又算了会账,盘算着请神恩寺办水陆法会要多少钱,戚燕来洗漱,便要睡觉,却又忽然想起有事要找顾行之商量。 她去了书房。 顾行之的书房并不与正房相连,而是在单独的厢房,却也还在一个院子里,几步路的距离,所以,一出正房,戚燕来便看到书房正亮起灯,同时,听到了隐约的呻吟声。 烛光映出朦胧的人影。 戚燕来呆站住。 早春的风吹在她身上,因为只是从正房到书房,她便没再穿戴整齐,中衣外披了个狐皮斗篷,若快步走过去,自然不会冷,但一直傻站着,自然会冷。 直到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戚燕来才又有动作。 她应该回自己卧房的。 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她依旧走向书房。 近些,人语声更清晰。 而且,书房窗户都还未放下。 戚燕来又鬼使神差走到窗下,身影隐在床前一丛修竹的阴影里。 “大人……”少女带着些不情愿的声音。 “怎么突然叫起大人了,往日不都是叫爹爹的么?好了,小母狗趴好,爹爹要操你了。”男人声音清冷淡漠,说出的话却粗俗淫荡至极。 透过窗口,戚燕来清晰地看见。 少女全身赤裸,下身已被玩出了水,却还低着头,蹙着眉,有些闷闷不乐,但听到顾行之的话,下身却是又“咕嘟”冒出一泡水。 然后少女抬头,委委屈屈地斜顾行之一眼。 却是乖乖趴好,撅起雪白雪白的臀部。 “啪!”顾行之甩手打了一下。 少女发出似痛苦似快乐的呻吟,呜呜咽咽的,像什么小兽,可怜又可爱。 顾行之喉间轻滚,撩起衣袍,早已怒张的阳具顿时弹跳几下,拍打在少女臀上,随后,扶好,却不是对准前头花穴,而是对准后面菊穴,也不做什么抚慰,对准穴口,一冲而入。 “呜呜……”少女立时叫了起来,摇动着臀部,似乎想要摆脱那入侵的异物,双手着地地往前爬,却被男人掐着腰捞回来,摁在身下钉死了狠狠地肏。 “不愧是名器,昨日刚操过的,今儿又这般紧了……嘶,放松点,要被你夹断了!” 少女说不出话,继续呜呜咽咽地叫,却分明是快乐的。 …… 戚燕来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自己卧房的。 许是被风吹地有些久,她头脑昏沉地厉害,躺在床上后,许久都没有睡着,却也不清醒,半醒半睡地,脑袋、眼睛、耳朵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些画面和声音。 书房一幕、曾经和顾行之一起度过的无数日日夜夜,乃至曾看过的艳情话本中描绘的一幕幕…… 名器…… 名器么? 果然呵…… 即便她是劳什子名器,可世间又怎会只她一人有这名器,遇到了更年轻且同样身怀名器的江铃,顾行之动心动性不是理所应当么?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存在的,骗人的,从来只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她信了他的甜言蜜语,真当自个儿有多特殊,能让浪子回头。 活该啊。 戚燕来闭上眼,咸涩水珠无声流下,浸湿了枕巾。 — 由于老夫人的上心,神恩寺的水陆法会开始的比江铃的纳妾礼还要早一天。 整整持续七日的法会,诸多佛事,与外人干系最大的却是大斋,即设施食坛,供奉布施四圣六凡往来众生。作为此次法会的功德主,顾家并不吝惜银钱,一早便出钱出力,在神恩寺外大道两侧设了许多粥棚、馒头摊,所用俱是好米好面。 去年算是顺年,风调雨顺,谷物收成不错,但即便如此,神恩寺水陆法会布施白粥馒头的消息一出,立刻引来人山人海。 戚燕来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路边看了一眼。 很多很多人,有乞丐,更多是身着粗布短打的平民百姓,只偶有几个穿长衫的,却似是几个结伴而来的少年人。 这些少年人中,有一个格外打眼。 戚燕来目光本是漫不经心地扫去,却不由便停留在他身上。 他身量很高,孤峭挺拔,人群中很有鹤立鸡群之感,从戚燕来的角度看去,只得看清侧脸,却已能看到少年眉眼俊秀,鼻梁挺翘,唇红齿白,侧脸轮廓更如玉石雕琢。 这样一副好相貌,偏穿着青色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手中拿着破了口的陶罐和装馒头的布袋。 不过,难得的是,他不似身旁同伴们那般低头遮脸,而是始终怡然自若,似乎并不为自身的贫困畏缩羞涩,很有君子之风。 这样的寒门少年啊…… 戚燕来忽想起少年时,她曾对父母说,她宁愿嫁给寒门学子,也不想嫁给顾行之,那时候,她想象中的寒门学子,似乎就应该是眼前少年的模样吧? 萧疏轩举,贫而不哀。 不如风流公子会讨人欢心,却清正自持,固守本心。 随即她又失笑,笑自己为老不尊,儿子都十几岁了,怎么还对着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 顾行之比她还大三岁,不也纳了与顾初同龄的江铃,甚至还未过礼便媾和吗? 一想起这,戚燕来心下涩然,放下车帘,不再去看。 - “阿枋,你看什么?”低头遮脸的少年小声问身旁的同伴。。 谢枋将视线从那华贵的马车上移开,方才,他感觉有视线从那里投出,不过,等他转头望过去,却只看见放下的帘子。 “没什么。”谢枋说。 同伴却已经看见那远去的顾家马车。 “那是顾家的马车!”少年兴奋地叫道。 谢枋没有反应。 同伴却用力抓住他手臂。 “阿枋,顾家,顾家啊!就是这次法会的大施主,听说一下便施了十万香油钱,这也太有钱了,啧啧啧……”少年声音满是毫不掩饰的歆羡。 他和谢枋都出身寒门,虽说是读书人,却还要为了一碗粥几个馒头在这排队,如何能不羡慕那家财万贯的高门贵第。 谢枋对同伴的失态不以为意。 别人的富贵,与他又何干呢。 但……他虽不为自身贫困而羞惭,却也的确常常为此所累。 谢枋和同伴说话时,其他领施济的人们也在议论纷纷。 “大户人家马车都气派!” “车里头是谁?” “戚氏吧,就是那位顾大老爷的夫人。” “说起顾大老爷,你们听说了没,顾大老爷从东南回来,好像带回来了个女人,跟顾少爷一样的年纪,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嘿嘿嘿……” …… 话题转到顾大爷即将新纳的美妾身上,一群多半都没讨上老婆的男人们互相发出兴奋的声音,好似他们自己就是那即将享受齐人之福的顾大爷一般。 谢枋收回注意,再不闻耳边嘈杂,只在心中默念昨日读的书。 - 越过施食坛等外坛,进入神恩寺,便是此次法会内坛了。 顾家男人们衙门里有事,顾老夫人年纪大了体力不济,无法完整参与整场法会,于是,作为此次代表功德主顾家礼佛的,便是戚燕来这个主母。 内坛诸佛事,需沐浴净身方可礼拜。 戚燕来知晓这点,因此从顾家来之前便已净身。 到了寺里,却有小沙弥对她道:“檀越,请随小僧去沐浴净身。” 戚燕来本想说她已在家中沐浴过,但想想从顾家到此一路,也染上了些许风尘,为顾初所办的法会,她丝毫不敢敷衍,自然也不怕这小小麻烦。 因此不再多说,由那生地眉清目秀、眼角一点红痣的小沙弥领着,去了沐浴的寮房。 寮房内早有大木桶盛满白雾蒙蒙的热水,桶旁桌案上,袅袅檀香静静燃着,气味与往日闻着似乎有些不同,但更好闻,戚燕来不由深吸了几口。 小沙弥退下,关门,戚燕来自行缓缓脱衣。 庄重厚沉的衣物一件件剥落,如嫩笋剥壳,剥去不起眼的外壳,一点点露出内里的雪白。 那雪白的身子被透过窗户纸的天光蒙蒙照着,如玉生光,因为冷,微微颤抖了下,雪白细腻的皮肉便如颤动的凝脂,翻涌的雪浪,美不胜收。 戚燕来不仅身负名器,更有个欺霜赛雪、美艳不可方物的身子,那是甚至比她的容貌更耀眼的东西,只是,这幅身躯平常都裹在沉稳厚重的重重衣物之下,除了夫君顾行之,无人得见。 戚燕来身子没入水中。 因来前刚洗过,身上自然也不脏,但若用时这般短便出去,神恩寺说不定以为她敷衍应对,平白多事,戚燕来便想着在热水中泡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到了再出去。 泡着泡着,渐渐有些困。 许是昨夜没睡好,许是水温太过舒适,不知不觉,戚燕来闭上了眼。 闭上眼,戚燕来开始做梦。 梦里有人在爱抚她。 从脸庞到脖颈,从胸乳到腰腹,最后,到了最为隐秘的私处。 一只大手剥开花唇,目标准确地点按在红豆之上,而后摁捏揉搓,瞬间叫戚燕来颤抖呜咽着睁开眼。 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醒了?醒了也好。” 陌生邪肆的男声自头顶传来。 — 绿帽子咱立马就扔回去,不隔章哈哈 如星落,如雨坠(高h) 身下,一只真实存在的大手正肆无忌惮地揉捏她花瓣中的红豆。 戚燕来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她想看清眼前人,然而明明眼前无遮挡物,却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身前的确有一副热度惊人的躯体,是男性的气息。 她又想叫出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看不见,叫不出,难不成她已经死了,这只是死后真实到可怕的噩梦?她绝望地想着,无意识挥动手脚,猛然发现,手脚能动。 霍地,她握手成拳,估摸着朝身前男人打去。 然而,拳头被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裹住,与那只大手相比,她那拳头仿佛小儿的玩具。 头顶传来男人的嗤笑,“白费力气,你以为你抵抗得了我?乖乖地,还能少受点罪。”说着,他手下动作猛然激烈,水面下传来隐约的声响,淫糜地令人面红耳赤。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淫辱我? 戚燕来想问,开不了口,想逃,逃不掉,只能颤抖着身子,在男人一下猛过一下的揉捏挑逗中,霍地……泄了身。 即便是在水中,男人也感觉到了,那自女人花穴中倾吐出的密液。 男人有些惊讶又有些预料之中似地出声:“嘶,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戚燕来又想问,然而,男人的手指突然离开,叫她松口气之余又莫名有些失落,随即,她就感觉身下被什么顶住。 温热,圆润,硕大。 早为人妻为人母的戚燕来自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男人的龟头,从那龟头大小来看,这男人粗地有些吓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粗地吓人的男人的阳物正顶在她穴口。 什么都不做的话,她绝对会被这男人夺去清白…… 戚燕来惊骇欲绝又心急如焚,可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身体的反抗在对方眼里仿佛蚂蚁撼树…… 眼前不停反抗的女人突然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动作,终于识趣放弃挣扎了吗?男人想着,便见女人秀美的眼睛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红润的唇无声地一张一合。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有、夫、君,我、年、纪、大、了,求、求、您。”男人一字一字地解读出她的口型。 本只是绝望一试的戚燕来微喜,正要再开口。 “放过你,可以啊,等我睡了你就放过你。” “我要什么?我能要什么?我只要你。” “你有夫君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夫君。” “年纪大?哈哈……” “求我的话,用这里求不就行了?” 男人颇有兴致地一句句回应她的请求,最后,却是胯下阳物弹动,狠狠弹在戚燕来花穴上,似在对应这最后一句话的“这里”。 戚燕来又绝望,又被他话里的一些意思弄地吧不明不白。 他到底为什么执意侮辱自己?求财的话,无论她谢家主母或戚家女儿的身份,都可以给他许多,求色……她一个嫁了人,孩子都十六岁的老女人,怎么比得上年轻鲜嫩的小姑娘?若要求财求色,明显有比冒着如此危险淫辱她更好的办法,难道,他是顾家的仇敌派来,只为侮辱她,好叫顾家蒙羞的? 可她如今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天下有这样神奇的毒药?又是怎么让她中招的?那味道不同的檀香? 还有——为何他对她说自己年纪大而笑地那般夸张?好似说了个笑话一般? 戚燕来纷纷乱乱地想着,一时倒忽略了身下的快感。 是的,快感。 被男人揉捏蜜豆那么久,如今花穴口又被那般硕大的阳物堵着,即便心里再不甘愿,戚燕来的身体却早已有了反应,方才那次泻身便是明证,而此时,花穴犹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戚燕来本就素了三年。 三年来,无数日日夜夜,她或孤枕难眠,或借助艳情话本和自己的手自给自足,虽然缓解了一些,但或许……她终究是眷恋真正的人的体温,怀念彼此交缠不分你我的亲密,所以,一时的自我纾解后,油然而生的是更多的渴求,于是当听闻顾行之回京时,除了感情上的欣喜,她的身体更为此感到欣喜,然而…… 眼前的女人不再试图用口型说什么,大颗的泪珠也渐渐停止,只是那双看不见物的眼睛毫无焦距地呆滞着,目光落在虚空中,明显在出神的样子。 “胡思乱想些什么?” 男人“啧”一声,一手揽住戚燕来后脑。 随后,戚燕来的唇被咬住。 是的,是咬,不是吻,那张嘴仿佛什么凶恶的猛兽,一口叼住了她,先是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而后顶开唇瓣,大舌长驱直入,完全强盗一般,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攻城略地。 她的舌头被他的舌头勾住,裹住,狠狠吸吮,把玩好一会儿后,终于放过可怜的舌头,转而顶入她喉咙,堵地她几乎不能呼吸——他的舌头怎么这么长? 不合时宜地,戚燕来心底冒出这个念头。 然后再没余力想其他。 男人唇舌齐动间,身下也完全没有闲着。 那条粗大到骇人的阳物又激动地弹跳几下,而后顶开戚燕来花瓣。 霍地,男人另一只原本揽在戚燕来腰间的手下滑到臀部,将她整个托举起来,再放下。 这期间,男人的龟头始终对准戚燕来的花穴,他一放手,下落的戚燕来便重重落在他身上,那对准了穴口的阳物,被穴口一寸寸吞没。 水声,相撞声,还有穴口纳入龟头,猛然吞入整条可怖阳具,有水流似要顺势挤入,但又很狠狠撵出,赶出领地的声音。 啊! 戚燕来无声尖叫,几乎窒息,又痛地要命。 哪怕是新婚夜,她也没这么痛过。 不只是她太久没做所以很紧而男人又太大的缘故,更因为,那被她吞入体内的阳物,明显与众不同。 虽然她没有见过除夫君顾行之以外之人的阳物,但再怎么想,人的阳具上也不该长满硬如铁球的疙瘩吧! 那一个个如同滚珠的凸起,冰凉,坚硬,完全不是人体应有的触感,剐蹭着冲入她体内时,那些滚珠似刑具,又似极乐,叫她在莫大的痛苦中,又感受到了莫大的极乐。 甬道被撑开到极限,然后每一寸地方,都被那可怖的滚珠狠狠碾过。 这是戚燕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顾行之的阳物已十分大,起码戚燕来觉得很大,常常把她撑到涨,但这个男人不仅更大,还有那诡异的铁珠似的疙瘩,于是以往撑不开的、触不到的,便完全被撑开,触及。 是完全超过可容纳体积,撑满的感觉。 戚燕来沉浸在痛苦与极乐中,男人已经再一次托起了她的臀。 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托起,然后放下,让他不需挺身,便能叫阳物一次次彻底贯入,更不用说他还挺着腰主动迎上,下落之势迎上上挺之势,如同彗星相撞,然而结果却不是玉石俱焚,而是一方完全侵入了另一方,一方又完全吞吃了另一方。 行动上男人是主动侵犯者,然而具体到性交上,两人都是主动者,又都是被动者。 这就是阴阳交合的妙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吞吃我,我进入你,你容纳我,我填满你。 男人被这般玄妙难言的快感激地灵魂都快要颤抖,以致他不得不缓了一缓,而后,却是爆发了更快更猛的动作。 他飞快地托举着戚燕来的屁股上上下下,一次又一次挺腰迎上插入,“操,怎么会这么爽?嘶,放松点!老子快被你夹死了!” 他一边动着,一边说着,声音失去了一直的稳操胜券和戏谑调笑,变得扭曲兴奋,近乎狂热。 啪啪啪的声音和凌乱的水声不绝于耳。戚燕来在最初的绝望和痛苦后,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 越来越大的快感涌遍周身各处。 她被男人托着屁股,身下被重重操干着,赤裸的丰满的乳房随着男人的动作剧烈摇动,被托举高时,乳球出水,雪白的圆球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男人松手,放她坠落时,乳球又破开水面,似害羞地沉入水中,只透过渐渐浑浊的水看见两团模糊的雪白,却似乎更叫人垂涎。 男人看着她乳波狂摇,也受不住,突然俯身张口咬住一只雪乳,将小半个乳球都吞进嘴里般,死命地撕咬吞咽。 与此同时胯下还在啪啪啪死命地撞。 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身下的痛苦与极乐尚无法承受,胸乳的异常又让戚燕来陷入疯狂,戚燕来狂摇着头,长长的头发沉在水中,仿佛无数细蛇狂舞。 不知何时,戚燕来口中逸出一声大过一声的呻吟,似快活似痛苦,而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发声。 她只能跟着身体的感受随那男人癫狂,沉沦,有什么坚持,什么清白,什么看似牢不可破的东西,随着这一声声呻吟纷纷跌落、粉碎,而她整个人也随着那些碎掉的东西,化作无数碎片,自某个高高的、有着无数束缚的高空跌落。 如星落,如雨坠。 小心身边(高h) 戚燕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神恩寺有钟声,有法师们做法事时齐颂的梵呗,远远地飘到寮房这边来,戚燕来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到,她被迫又主动地沉浸在这耻辱、背德、癫狂的媾和中,思绪好似被身下那根东西碾碎,只能感受那最原始的痛苦与快乐。 直到最终,男人又一次狠狠将巨物楔入她体内,满是滚珠般的肉物突而剧烈弹动,戚燕来立刻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似乎已经不具备孕育孩子的能力,虽然她已经被这男人玩弄蹂躏地不再剩一丝尊严,但起码……不到最后最后这一步,她就似乎仍旧可以自欺欺人。 “不要!不要射进去!” 她害怕又急促地叫了出来,一叫出来,就为自己能出声的事实愣住,而后她又发现,眼睛也已能视物,于是看见身前男人劲瘦精壮的胸膛,她急忙抬头,想要看男人的脸,却发现男人脸上遮挡着一层云雾,叫她全然无法看清其面目,可透过乳白色的云雾,她分明看见男人发色鲜红,鲜红发丝中,两根黑色的、弯曲如角一般的东西狰狞起立。 这非人的模样让戚燕来顿时愣住。 “不要?” 遮挡的云雾后,传出男人邪肆的笑声,却带着高潮时的颤抖。 而后,狠狠楔入戚燕来体内的巨物自然没有停止,而是剧烈抖动着,而后铃口张开,与戚燕来甬道尽头的子宫口再无任何阻碍,再然后,戚燕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两人紧紧地、像是磁铁一般咬合在一起。 更剧烈更汹涌的快感与痛苦席卷而来。 “——啊!”戚燕来惨叫出声,已经算不上床笫间的呻吟,而是完完全全的惨叫。 因为那快感与痛苦席卷后,她感觉有什么在生生撕扯着自己,好像一头饿狼,狠狠地掏出了她的心脏。 那是剜肉剔骨般的痛,让她瞬间几乎晕死过去,但她没有晕过去,因为,恍惚的视线中,她赫然发现一幅令她惊骇欲绝的画面——目之所见的她雪白细腻的手臂、她高耸坚挺的乳房,在飞快地变得干燥、褶皱、下垂、布满暗色斑纹…… 与此同时,衰弱、疲倦、力不从心、五感迟钝……种种行将就木的身体才会有的感受涌上全身。 一瞬间,她的身躯变得垂垂老矣,宛如八九十岁的老人。 她惊骇地失去了言语,只能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现在还说不要吗?” 导致这一幕的男人又开口了,若无其事,带着恶意与嘲笑,戚燕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哪怕他没心没肺,是个彻头彻尾不会为自己的恶行感到丝毫愧疚的混蛋,但下身还在紧紧相连的女人突然变成老太婆,他也不害怕的吗? 不,这一切都是他早已知晓的,他早已知道她会变成这样。 这并不是简单的夺去贞洁的凌辱。 还有什么属于她但她不清楚的东西,被他一并夺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戚燕来甚至连生气都没力气。 “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本座的元阳,便宜你了!” 男人忽然又开口,伴随着身下的动作,那刚刚已经张开了铃口、却奇怪地迟迟未射精的阳物,终于有浓稠且量多到恐怖的液体喷涌而出,径直灌入戚燕来那用来孕育后代的胞宫。 明明是之前万分恐惧的事,但真到此时,戚燕来却又完全没了反应,她像一个死人,无知无觉地任由男人摆布,甚至她也没有仔细听男人又说了什么混账话,她只是麻木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 伴随着那浓精入体,还有什么滚烫的、炽烈的东西一并涌入她体内。 她那衰老不堪、完全没有了本来的敏感与紧致的甬道与胞宫,猛然像被烫到,激烈地反应,贪婪地吸收,尤其刚刚被夺走了什么东西的胞宫,欢欣着、雀跃着、犹如干涸大地遇甘霖般地,疯狂吸收着那炽热的东西。 而随着这吸收,戚燕来发现,力气回来了,敏感回来了,眼前重新清晰,耳朵重新敏锐,鼻子毫无疑问地又闻到了寮房内袅袅檀香蒙蒙水雾与男女情液混合的杂乱味道…… 甚至,身下痛苦与极乐的感受,也一并回归。 她眨了眨眼,便看到方才已经干瘪、褶皱、暗黄的手臂乳房,又飞快地变得饱满、充盈、雪白…… 她不能言语,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哼……唔……”头顶的男人又发出声音,似想嘲讽什么,但又因为身体的快感而变成呻吟——戚燕来重新变得年轻紧致敏感的甬道,在恢复后狠狠夹了他一下,叫他瞬登极乐,本就正射精中的阳具快速抖动几下,便清光了存货。 两人的性器在水下紧密相接,片刻后,男人终于抽出了性器,水面上飘荡起几缕白浊。 戚燕来仍旧呆呆的。 “不错不错,不愧是……” 男人心情颇好,又嘟囔了几句,随即,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挑挑拣拣着,忽然发现什么,“咦”了一声。 “这破玩意儿还在啊……算了,反正留着也没用,不如……。” 戚燕来忽然感觉有温润又冰凉、仿佛玉石一样的东西贴在了她额头,而后,脑袋撕扯般的痛,无数文字流光浮影般涌入她脑海: 天地阴阳和合极乐仙女赋……元阳真阴,和合而交……如彼君子,入我凤巢……精冲丹穴,始开孔窍……至彼极乐,方登大道…… 伴随着这些文字,一幅长长的画卷展开。 画卷上是一个女子,一个面目不清却似魔似仙的女子,于床帏,于庭院,于山间,于旷野,于河海,于高天,与无数无数同样面目不清的男子纵情交欢…… 戚燕来仿佛陷入一场漫长的梦境,时而旁观,时而化身为梦境中的女子,见证体验着那些秽乱淫糜的场景。 这梦境一般的画面外,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 “看在……让我爽……提醒……” “小心……身边……” 云中君 顾夫人这个澡洗得有点久。 引戚燕来去洗漱的小沙弥蹲在寮房外,呆呆想着,但却自然不敢去敲门催促,不说那位夫人代表了此次豪掷万金的顾家,身为佛门弟子,还是师父口中修行浅地门儿都没摸到的弟子,小沙弥也不知怎么修行才能摸到门儿,但谨记佛门戒律就是了,所以必须远女色,远女色,远女色……可顾夫人真好看啊…… 神恩寺是国寺,达官显贵来此上香礼佛的不少,小沙弥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但是,好像没有一个像顾夫人那样,让他觉得那么好看。 她的好看不张扬,不肆掠,安安静静地,就像池子里的荷花,隔着些距离,有种隔绝人世的疏离,但她又极有教养,对他说“劳烦小师父”时,笑地那么温柔,像满池的荷花豁然盛开,那双眼睛注视着他,顷刻间他心跳加快……不不不不能想了! 小沙弥正用力敲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时,忽听“吱呀”一声响。 他立刻回头,便见洗漱过,着敞口黑色海青衣的顾夫人缓缓推门而出,声音有些缥缈:“小师父,请带我去法会吧。” 她皮肤很白,沐浴后更白,雪一样,但却又透着一股绯红,桃花一样,桃花覆春雪,再映着那水润润好似清潭明溪的眸子,窈窕如杨柳一样的身子……明明十分宽大保守的海青衣,在她身上却仿佛有了别样的味道。 顾夫人果然好看啊…… 而且不知为何,感觉比方才还好看…… 但就是……那种隔绝人世的疏离感好像更强了?还有种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陪伴她、安慰她…… 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小沙弥立刻皱成苦瓜脸,忘了回答,低头在心中念起佛。 小沙弥没回应,戚燕来也不催促,她静静站着,神情渺渺,脑袋空空。 念了好几句经文,自觉已克服女色诱惑,心门重归清净的小沙弥才重又抬起头,扬起笑脸,“檀、檀越,请随小僧来。” 说罢,急匆匆就要转身,好似身后有什么猛兽追着似的。 然而,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那位夫人迈开步子,身形猛然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檀越!” 小沙弥又飞快转过头,跑回去,在戚燕来跌倒之前冲上前,用自己的身躯托住对方半倒的身躯。 好香,好软…… 小沙弥瞬间脸红,想要躲避,但又怕她摔倒,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然后让自己陷入“怎么办我跟女人接触了这样是不是就算犯了色戒师父会不会把我逐出神恩寺”的悲惨幻想…… 在小沙弥的支撑下,戚燕来避免摔倒的结局,重新站直身体。 目光瞥过小沙弥,看到这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若非剃光头发,正该是思春期的小少年满脸通红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飘飘渺渺地开口。 “带路吧……” 香软的女性躯体离开,小沙弥脸上仍烧着,却还是担心询问,“檀越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 顾夫人轻声说道,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而是落在虚无缥缈的空中。 小沙弥皱皱眉头,直觉有点不对。 虽然说着无事,面色也红润地的确不像有事,但他就是觉得,现在的顾夫人与沐浴前的,有了很大很大不同。 沐浴前,她是温柔端庄的大家夫人。 可如今,她却好似一樽琉璃,美好却易碎。 为何会这样? 小沙弥不明白,但又不可能问,只偷偷又瞟了戚燕来好几眼,见她虽然神情飘忽,却终究没有再摔倒的样子,于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在前领路。 - 一僧一俗一前一后地前往水陆法会内坛。 越靠近,那沉沉钟声和悠悠梵呗便越清晰,小沙弥一边走一边心中默念经文,终于平定心绪,排除杂念,脚步越来越平稳而轻快。 戚燕来的脚步却越来越重。 及至法会,看到那无数身着僧衣的法师,看到那怒目金刚、垂眉菩萨,脚步已是重若千钧,再也迈不得一步。 佛门清净地,戒嗔戒怒戒色……可她却全都犯了,在这天下最不容淫秽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辱了清白,被除丈夫以外的男人插入、射精,若有万一,甚至会怀上那人的孩儿……而那人,甚至好似还不是人,而是什么邪魔外道…… 戚燕来停步,闭目,数个呼吸后,终于重新上前。 走到众僧侣面前时,戚燕来已经恢复平静——起码面上平静。 神恩寺住持慧明大师亲自上前迎接,迎面便高宣佛号,称颂顾家的功德大善,而后将她迎入内坛,邀请她与众僧一道礼佛,沟通四圣六凡。 戚燕来站定后,众僧齐声诵佛,念诵之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煊赫、盛大、庄严,自千百僧众之口齐声而出,飘荡在众坛口,飘入戚燕来耳中。 她不听不闻不语,思绪放空,目光无目的地游离着,然而忽然,她目光怔住,落在众僧前,大殿上,那被供奉膜拜的诸多神佛造像上。 诸佛菩萨圣贤罗汉中,唯独一尊造像与众不同。 那是一个宽袍广袖,长发束冠的人像,只见身形,不见面目,只因其面目处,眼耳口鼻皆被一片祥云遮挡住。 ——云中君。 本朝开国八百年,据闻开国太祖乃得天授命,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证据便是,这位太祖有真“神仙”相助,这位神仙,便是云中君。 传闻云中君能够呼风唤雨,洒水成冰,一人可抵百万雄兵,于是有了云中君相助的太祖一举平天下。 平定天下后,云中君便了无踪迹,传闻说,他回归了天上。 感念云中君恩德,太祖敕令天下佛寺道观皆为云中君造像,享万世供奉,然“云中君”只是后人为其所取仙号,真名不为人知,真实面目更无人得见,因其现身人前时,身形总是模糊,面容处更是总有云雾遮掩,因此只依稀知道是个宽袍束发的男子,于是佛寺道观为其造像时,便取了这些特征,面目以祥云纹代替。 神恩寺寺名中的“神”,并非指佛教的诸天神佛,而是指真“神仙”云中君,因这神恩寺本就是太祖在位时修建的皇家寺庙。 所以这里的“云中君”造像,也更加巍峨壮观,俯瞰众生。 …… 看着那巍峨壮观的云中君塑像,戚燕来怔怔出神。 那个男人,脸前也笼着云雾。 就如那传闻中的云中君一般。 他是云中君? 不,虽然无人知晓云中君容貌如何,但起码知晓,他的头发不是鲜红色的,头上更没有漆黑盘旋的尖角。 可同样云雾遮脸,他和云中君是什么关系?若也是如云中君那样呼风唤雨的人物,又为何要找上她这凡俗女子祸害? 还有最后涌入她脑海的东西…… 戚燕来忽而头痛欲裂,一声声佛钟梵唱更是加剧了她的头痛,她咬唇忍住,目光空茫茫落向前方,却见无数光溜溜明亮的光头中,一个青丝如瀑的头颅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着如她一般的深色海青衣,长发不扎不束地披散于身后,似是察觉到戚燕来的目光,忽而抬眸,朝她望来。 少年细眼长眉,清淡无欲,仿佛座上神佛,审视着她的罪孽。 “轰——” 有什么在戚燕来脑中轰然炸开,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狂风落叶般倒下。 —— 忙起来了……日更很难维持,尽量一周三更这样子 顾初探望 “不中用……” 隐隐约约地,戚燕来似乎听到有人这样说,但她太累太累了,累地睁不开眼睛,累地不想也不能思考任何东西,于是她放任自己继续昏迷,沉睡。 “孙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内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顾行之安抚了母亲顾老夫人,再次询问太医。 而太医只给出八个字:“思虑过多,劳神伤身。” “她有什么好劳神的,不过管个家,当年我像她这这般年纪时,可没她这般不中用,莫不是不忿你要纳江铃,故意拿乔给你添堵?”太医走了,顾老夫人阴沉着脸道。 “母亲,您多心了,燕来不是这样的人。”顾行之为妻子辩驳。 相伴将近二十载,顾行之十分了解戚燕来是个怎样的人,她温婉,柔顺,从不怨天尤人,哪怕面对婆母的刁难,也从不向他抱怨,而是自己默默消化解决。纳妾之事,她一开始就平静的接受了,自然不会在走礼前一天突然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唉,没办法,明日的过门礼,只能我这把老骨头帮你操办了,我这是什么命,一把年纪还得替儿媳妇操劳。”顾老夫人抱怨说着,眼角眉梢却分明漾着喜意。 大儿子成亲十七年,膝下却只一个体弱多病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顾初,顾老夫人是十分不满的,早早就想张罗着为大儿子纳妾,但儿子儿媳向来好地蜜里调油,儿子又对戚氏多有维护,她若强逼儿子纳妾,岂不是平白做了恶人?这种会让她跟儿子离心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做的,于是才放任了十七年。 好在机会终于来了。 男人身边不能没女人伺候,顾行之外放三年,不可能不近女色,所以顾老夫人殷殷期盼着,又担忧着,她虽希望儿子纳妾,却又担忧儿子会被那些秦楼楚馆不正经的女人勾了魂,抬回家个朱唇万人尝、玉臂千人枕的破烂货,没得污了顾家门楣。 好在,儿子没让她失望。 江铃举止虽小气了些,却也颇有规矩,长得我见犹怜,最最重要的是出身好,给顾行之做妾,也不算辱没顾家。 顾老夫人对江铃一万个满意。 戚氏倒下,她顺势接过帮儿子操办纳妾的事,虽然抱怨,心里到底是舒服的。 - 上有岳氏坐镇,戚燕来的病倒并没有让顾家发生什么乱子,相反,顾家很快便热闹起来。 纳江铃入门的日子到了。 毕竟是纳妾,不能大操大办,但规矩之外,能给的能做的,顾家却全都给到做到了。 舞乐杂耍,广开筵席,喧嚣热闹的声音穿过重重围墙和窗棂,传入戚燕来的卧房。 戚燕来平躺在床,面色雪白,一动不动,好似死去一般沉睡着,但伺候的丫鬟仆妇并不太担心,因为太医说了,她们夫人只是劳神累到,多休息休息就好,等醒来了,自然就好了。 不担心归不担心,不忿却是有的。 “真是的,夫人还病着呢,听不得吵闹,就不能小点声?不就是纳个妾?” 大丫鬟容容关了窗,小声抱怨着。 一旁的赵三娘子瞪了她一眼:“你才是小点声,妄议主子,你不要命了?”赵三娘子曾经也是戚燕来的贴身丫鬟,年纪到了嫁人后,自然不能再在戚燕来身边贴身伺候,但仍旧常常来给戚燕来清安,这次听到戚燕来病倒的消息,也是急匆匆地来。 容容撅撅嘴,没再说什么,脸上却明显还有着不忿。 她其实还有更多抱怨,但那些抱怨……她不敢说。 容容是从小就在戚燕来院子里伺候的,从院子里洒扫的粗使小丫头,到二等丫头,再到贴身大丫鬟,她看着戚燕来从新嫁娘变成当家主母,看着老爷从轩昂少年到朝廷重臣,什么都变了,不变的,是夫人和老爷的感情。 那样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甚至,唔……床笫间也那般亲密激烈的两个人,容容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插入。 每当跟其他夫人的丫头扯闲话,听她们烦恼自家夫人被妾室通房外面的狐媚子气地吃不下饭时,容容总是会为自家夫人高兴,觉得自家夫人老爷夫人是不同的。 自家夫人温柔美丽,自家老爷矜贵端方,两人感情那般好,两人是真正的神仙眷侣,所以,为了自家夫人,老爷不纳妾,不让那些东西给夫人添堵。 可是…… 只是三年而已,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夫人在京城辛勤操劳苦苦等候,等来的就是夫君另纳新人的消息?为什么男人身边就不能缺了女人伺候,没了夫人,就得另找一个顶上?这三年,夫人不也是自个儿熬过来的吗?难道夫人就是无欲无求的石头吗?别说笑了,夫人那些解闷的话本子小玩意儿……还是她容容悄悄给偷渡进来的呢! 夫人看似平静的接受了老爷纳妾的消息。 容容却气得悄悄流了几宿的泪。 她为自家夫人不值,更为自己以往的笃信痛恨羞愧愤恨,什么矜贵端方,什么神仙眷侣,我呸! 原本因为夫人的态度,容容已经在努力克制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可在夫人倒下,在听到太医的评语后,容容便明白了。 夫人绝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不在乎! 夫人心里肯定也是痛的。 可夫人都这般痛地倒下了,那些人还为了纳个妾吹吹打打的,生怕夫人睡太沉,听不到响儿似的! 容容气得又想流泪。 “你呀,还是太年轻。” 赵三娘子看她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叹口气开始开导。 “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老爷这般已算万般好了,不过是一时新鲜,劲头过了,你看那姓江的还能得意到几时? “男人嘛,裤腰带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松的东西,你看就是我家那死鬼,老爷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的东西,不也是寻空就偷腥吗?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来,不拿大把钱贴补外头的姘头,我都懒得管。” 赵三娘子所说的,自然就是她的丈夫赵三,赵三是顾府一个管事,帮顾家管理着几个布庄,跟顾家正经主子自然比不了,但在外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娶了顾家当家主母的贴身丫鬟为妻就是脸面的证明,为此,赵三是很给娘子面子的,成亲后从没敢说要纳个小妾养个外室啥的来给赵三娘子添堵,可不纳妾不养外室不代表就得为妻子守身如玉,在这世道,这是个对男人来说完全不可思议的词,是以,赵三在窑子里颇有几个姘头,而这,在世人看来完全算不得什么,赵三娘子也很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若是成亲就要像您或夫人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容容听了赵三娘子的话,仔细想了半晌,最后却是冒出这么句话。 赵三娘子摇头叹息,正要说小丫头想的太天真,却忽听到外头传来小丫头喜气洋洋的通报: “赵娘子,容容姐,少爷来看望夫人了!” 秘帷春情(母子微h) “我想陪母亲独处一会儿。”顾初轻声细语地提出要求。 容容和赵三娘子等自然没有不应的,哪怕是此时满腹怨气的容容,那怨气也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朝着蹇之少爷去,何况少爷此时来看夫人,难道……少爷也察觉到了夫人的委屈? 想到这里,容容对这位神仙似的小少爷好感大增,悄悄退出后,便把门窗关紧,叫这两母子好好相处。 室内静悄悄的,床上躺着的人安静若死。 顾初无声无息地悄然走到床前,低头看戚燕来的脸色。 脸色很白,但并非垂死之人那种惨白,反倒还有些红润,可见太医的判断没有出错,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可是,怎么会呢? 顾初蹲下身,宽大的海青衣瞬时逶迤一地,他也不在意,伸出手,在戚燕来脸上、胸前和手腕处逐一触碰。 脸颊温热,心跳平缓,脉搏稳定。 的确没有大碍,甚至看皮肤光泽,都好似比他回家初见时好了些,变得更加光滑,更加细腻了。 这不应该的。 发生了什么他预料之外的事。 顾初想着,收回了手。 他拉了只绣凳,安静坐在床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戚雁来,不时为她捋捋鬓发,或用浸水的布巾湿润她的唇,完全是为母亲侍疾的纯善孝子模样,中间容容进来两次,见到他这模样,心里狠狠欣慰了一番。 虽然老爷辜负了夫人,但起码少爷是好的。 容容遂不再进来打扰母子二人相处。 顾初便一直如此,坐在床前侍奉戚燕来,直到日暮时分。 顾初注意到,她的面上忽然泛起绯红,身体颤抖起来,嘴角溢出细碎的呻吟。 怎么了? 顾初将浸湿的汗巾放在戚燕来额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唤:“母亲?母亲?” 他的声音缥缈又悠远,带着少年人的清润,一声声落在戚燕来混沌不清的脑海里。 忽然,一只雪白的皓腕自锦被伸出,径自抓住身前的少年。 顾初猝不及防被抓住,身体猛地跌下,撞入一个温软的怀抱。 - 戚燕来知道,她在做梦。 在做那个《天地阴阳和合仙女赋》画卷描绘的梦。 只是,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只是旁观,这一次,她分明变成了画卷中的女子,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同时,那些文字自动在脑海中滑过,指引着她调动丹田经脉,勾起一股气流。 这股气流流过她全身经窍,扰动她四肢百骸。 一股酥麻的欲望升腾而起。 画卷静止不动,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应该如那个女子一般,去寻找男子交欢,只有与男子交欢时,画卷才是完整的、流动的,她体内那股酥麻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 可是,哪里有男子? 她又急又气,想不要练这劳什子仙女赋了,可是梦中的她却控制不了她自己,功法仍在自主运行着,然后勾地她欲火更炽。 “呜……” 她呜咽出声,只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在说什么? 她分不清,只知道,那是男人,或者说少年的声音。 很好听,很悦耳,好听悦耳到,她一听,就湿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戚燕来伸出手,漫无目的地向身前抓去,然后,她抓到了一个人。 - 顾初倒在了戚燕来身上。 天气转暖,戚燕来只穿着单衣,锦被也不厚,顾初一倒下,便隔着薄薄的锦被和单衣,感觉到两团高耸,他的脸,正埋在两团高耸之间。 他愣怔了片刻,正要起身,那只雪白的皓腕按住了他的后脑。 下方两只高耸轻轻摇晃起来,磨蹭到他的脸,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女子隐忍急切的呜咽声。 磨蹭间,锦被下滑,单衣衣衽分开。 顾初的口鼻猛然触到一片温热香滑。 他猛地挣扎起身抬头,然而,后脑勺却还在被那只手按着。 “不、不要走……” 女子含糊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传来,力气竟出奇的大,从小体弱的顾初竟一时挣不脱。 与此同时,与他的脸亲密接触的那两只高耸磨蹭地更加剧烈。 顾初咬着牙,秉着呼吸,一低头,就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如春笋,如玉山,白腻腻,颤巍巍,顶端殷红,乳肉肥腻,一掌不可握。 这景象霍然冲入他眼帘,好似夏日惊雷,咔嚓一声劈裂天地,让他瞳孔骤然紧缩,如受惊的猫,手指握紧成拳。 他想逃离。 然而身下的女人好似藤蔓妖魅,紧紧缠箍着他。 又一个挣扎间,一个软软又硬硬的东西滑入他因为呼吸微微张开的口中。 有股什么味道在他口中散逸开来。 ——这是……她的乳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惊雷便变成了瓢泼大雨,将他彻底淋傻。 香滑柔软又矛盾地坚硬的乳头在他口中反复磨蹭,撞上他牙齿,撬开他牙关,触到他舌头……她很主动,但他也没有义正言辞地拒绝,而是无意识地放任着,放任那东西在他嘴里作乱,等到意识回归,场面已经变得淫靡不堪。 锦被悄悄被蹬到最里面。 戚燕来单薄的里衣褪去了大半。 成熟丰腴的胴体半遮半露,晃花了谁的眼。 顾初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被她的手握住,然后被指引着,探到了她的身下。 拉下亵裤,分开双腿,他很快触到一个温热软滑的所在,比乳房更软,更湿,更不可思议。 他的手指拨开外围的包裹,如热汤沃雪般,顺畅地进入那神秘所在的深处。 他感觉到紧致、吸吮、刺挠…… 他清醒过来,想抽出,于是又被浇灌,被拉扯,被挽留…… 明明只是手指的感受,可他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彻底底的最亲密接触。 胯下那个安分了整整十六年,只偶尔在晨起时有异动的东西,高高翘了起来,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去处。 他知道,它要找的就是他此时手指所在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将手指拔出,然后又狠狠戳进去。 “嗯!呜……” 身下的女人似哭似快活地哭泣。 顾初还想动作。 ——“少爷?少爷?老夫人唤您去前头用饭。” 门外小厮的声音骤然响起,如一记闷棍,打在了顾初头上。 他呆愣地看着自己与戚燕来此时的模样,许久,才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抽出手指。 细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此时浸润着一层黏黏的透明水液,水液有种味道,不难闻,但也不算好闻,只是很特殊。 鬼使神差地,顾初忽然低头,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然后又忽然醒转过来般,吐出来,拿锦帕擦拭手指,神色不明地看了床上仍旧呜咽的戚燕来一眼。 片刻后。 他帮戚燕来穿好衣物,盖好锦被,又整理了下自己,起身。 “少爷!” 外头等候的小厮见他终于出来,高兴地蹦起来。 容容也候了许久,见他出来,忙问:“少爷,夫人怎么样了?” 顾初深深看了容容一眼,把她看得摸不着头脑。 “很好。”最后,他对容容这样说。 容容一头雾水,待顾初离开,径直踏入卧房,便看到已经安静下来,神情静谧,色如春晓的戚燕来。 —— 存稿,已经一滴都没有了……接下来进入现写现发模式 所以这周保底还有一更,如果珍珠到50,就再加一更…… 怀疑 日暮时分,戚雁来终于醒来。 身体似乎有点异样,但她无暇体会,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无数浮光掠影一般的碎片在脑海里闪现又消失,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她拧眉去想时,五感逐渐恢复,便被外面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和丝竹管弦声吸引了思绪。 呆了片刻,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这恐怕是顾家为纳妾请来的乐班。 她睡了一整天,把江铃的纳妾礼也睡过去了么? 那这事是谁操办的?婆母?她会很开心吧,但恐怕也免不了数落她几句。 戚雁来漫无边际地想着,便又觉得疲累,本已微微抬起想要睁开的眼皮又闭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醒呢?为什么不直接睡死过去,如此便再也不需烦恼…… 正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唤——“母亲。” 戚雁来豁然睁开眼。 天色昏黄,室内灯烛也昏黄,昏黄的光融融落在床前着宽大海青衣的少年身上,少年本就身形纤细,眉目秀气,看起来姑娘家一般温和无害,这般被柔光一照,更显出一股如水如玉的温柔。 少年手中拿着浸水的布巾,身上沾染了她身上的药味,显然不是刚刚来到。 他…… 他一直守在她床前,为她侍疾? 戚雁来疲惫不堪、犹如枯井的心忽被狠狠震动。 “初儿。”她喊他的名,因为一整天未进食水,喉咙干涩,声音不够圆润好听。 少年丝毫不在意,端起床前始终温热的水杯,“我在。母亲,喝水。” 戚雁来没有抗拒,任他搀扶着喝了杯水,感觉喉咙的干涩大大缓解。 “外面在闹什么?”她问着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顾初眉眼不动,徐徐回答:“父亲纳妾,请了平康坊的歌舞伎庆祝。” “是吗……”戚雁来呆呆点头,片刻又问,“你……怎么回来了?神恩寺的法事还没结束吧?” 顾初的是神恩寺的俗家弟子,早在决定要出钱请神恩寺做水陆法会时,他便言明要全程跟神恩寺的师父们一起做法事,算是最后一次以佛门中人的身份出面,顾家自然没有不应的,是以昨日他也在神恩寺,却不是和戚雁来一般以顾家人的身份,而是以出家人的身份。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也不需要知道,不能知道。 戚雁来红润的面色忽然惨白。 她悄悄将半张脸掩入被子里,低声说:“我无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法会未完,你明日还要继续去神恩寺。” “嗯。”顾初依言回应。 但他又说:“孩儿今日也无事了。” “方才祖母召唤,孩儿已经去过,宽慰过祖母后才又来了母亲这里,只是想多陪陪母亲而已。不过,母亲是想安静休息吧?那孩儿就不打扰了,明日法会结束再来陪母亲。” 戚燕来看他颜色淡薄的唇一张一合,说出那些话,眼睛越睁越大。 这……还是她那个冷淡疏离,与她不亲近的孩子吗? 他……他…… 戚燕来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初、初儿!” 她忍不住叫他。 “嗯?母亲?”顾初已经起身,闻言又低头俯身,对她微笑。 戚燕来的心瞬时好像泡在了温水里。 这世上最叫人心满意足的事,或许就莫过于,你在乎的人,也在乎着你。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这个儿子不会再如寻常母子一般亲昵了,可是……他方才那番话,那番表现……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没有怪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反而处处为她着想,主动亲近她…… 戚燕来几乎要落下泪来。 眼眶的酸楚怎么也压抑不住,只能侧头将脸转向床内侧,才不至于失态。 顾初静静看着这一切。 “那母亲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您。”他最后说。 戚燕来没看再看他,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直到少年轻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捂住嘴,呜咽地哭泣。 这哭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喜悦和激动。 她的生活陡遭大变,夫君有了新欢,她又失去清白,但是,老天待她总算不太薄,她的孩子回来了,还没有因为过往而与她疏离。 何其有幸。 戚燕来不是个贪心的人,所以仅此而已,她便满足了。 不久,容容和赵三娘子进来,容容端了各种清粥小菜,戚雁来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赵三娘子口齿伶俐,如往常般讲了许多市井趣事笑话,戚雁来听着,虽然心里并不觉好笑,但还是配合着笑了。 容容和赵三娘子都松了一口气。 戚雁来自然看到她们的眼神,挥挥手:“我无事了,且忙你们的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睡一整天了还要睡? 容容和赵三娘子又有些担心,但也不能违背戚燕来的命令,躬身退下。 室内重又变得只自己一人,戚雁来睁着双眼,并没有如所言那般很快入睡。 她睡不着,也不能睡。 虽然顾初的表现给了她莫大的慰藉,但是,曾经发生的事,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就让它过去。 黑暗中,戚燕来睁大眼睛,仔细地回想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首先,一切的起因是,她去了神恩寺法会。 那个男人显然是在守株待兔,等的就是她这只直直撞上去的傻兔子,从他的一系列反应看,他甚至某种程度上知晓她的身份来历,所以,这一切不是巧合,是有人针对她设下的局。 而她又为何去神恩寺呢? 因为顾初要报答神恩寺,于是婆母岳氏提出办水陆法会,于是身为顾家主母的她理所当然地去了法会…… 最后的时候,那个人还说“小心身边”,虽然他对她犯下如此恶行,使得他的话并不可信,但……以他那遮掩容貌使人身不能动目不能视的本事,有必要故布疑阵迷惑她吗? 如此一来,表面上最有嫌疑的无疑是婆母和…… 不不不!!! 那个名字一冒出,戚燕来便飞快摇头,摇走这个可怕的想法。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孩子?! 再换个角度讲,那个男人那么神通广大,也许并不需要借助旁人做什么,只要她出现,哪怕不是出现在那个寮房,只要进入他的视线,他就有可能达成他的目的,旁人就算在这其中起了作用,但也很大可能只是被他诱导、利用,是无心之失……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戚燕来如此想着,将险些因方才那个念头而崩溃的心绪勉强稳定下来,过了好久,才继续思索下去。 目前线索太少,想要确定那个男人是怎么锁定她,为何锁定她,还是太难了,不如从其他方面着手,比如—— 戚燕来心念一动,那副淫糜画卷蓦然又在脑海中浮现。 ——《天地阴阳和合交欢仙女赋》 画卷浮现的一瞬间,戚燕来便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流。 元阳冲窍 脑海中的画卷变成一副经脉图,一个光点在人体经脉中缓缓徐动,来不及思考,戚雁来不自觉便随着那经脉图运行起体内热流,而这一运行,顷刻间,热流涌遍四肢百骸,勾地戚雁来浑身瘙痒,像被无数小手刺挠着,正舒服间,热流遇到了阻碍,只好憋憋屈屈地转换道路,然而,阻碍不止一处,全身各处,有无数阻碍着热流运行的地方,戚雁来被这些阻碍弄地难受至极。 正舒服又难受间,热流终于在全身运行了一遍,最后忽然齐齐涌向小腹。 那里,戚雁来忽而察觉到一个光团。 光团散发着磅礴而纯净的力量,与热流接触的顷刻间便缓解了戚雁来的瘙痒难耐,几番纠缠后,光团似是与热流融为了一体,让热流变得更加活泼,也更加有力。 变强了的热流再度沿着全身经脉奔涌,再度遇到那些阻碍。 然而这一次,阻碍不再是阻碍。 有了光团的加入,热流仿佛强盗劫匪,横冲直撞地就将所有阻碍冲开,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极乐仙女赋》画卷上那条人体经络图随着这些阻碍被一个个冲开,次第亮起,仿佛一条明灯执仗的大道。 戚雁来舒适之极,呻吟出声,意识跟随那热流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经脉。 …… 戚雁来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似欢愉似难耐,若是此时有人在旁,定会被她如桃花般粉白扑扑的脸和莹然生光的肌肤所震撼,可惜此时室内只她一人。 热流欢快地运行不知多少周天后,终于暂缓了冲势。 它重新回到小腹处,恋恋不舍似的,吐出那团光团。 比起最初时,光团变小了不少,只米粒大,却仍然耀眼夺目,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热流懒洋洋地继续在周身运行,却又在小腹留出一丝丝,围绕着那光团打转,像吃糖吃撑了的小孩子,吃不下又舍不得离开,时不时舔一口。 戚雁来这才终于从这种玄妙境地中慢慢醒转,同时心里也突然有了明悟。 方才,她自行进入了《极乐仙女赋》的修行状态。 《极乐仙女赋》是一个修行功法,按照它功法上所说,这门功法修到极致后,就能获得极乐,得登大道,但具体什么是“大道”,它却又没细说,难道就像民间的神仙传说一般,能够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戚雁来不知道,原本她也完全没有想要修行这东西的想法,因为她不了解它,更因为它是那神秘男人“给”她的,戚雁来不得不警惕。 但方才,只是心绪稍微往它转了一转,身体居然就自行开始修炼了! 而且…… 戚雁来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戚雁来原本有一双如葱节美玉的手。 骨肉匀称,十指纤纤,曾经让顾行之爱不释手,常常拿在手中把玩。但随着年岁增长,保养不当,岁月率先在这双手上留下痕迹,手背的皮肤变得松弛,干燥,颜色也因操劳比少女时黑了一些。 但如今—— 这双手饱满,莹润,没有一丝暗纹和旧伤,肤色也雪白如玉。 戚燕来的心豁然剧烈跳动如擂鼓。 她迫不及待下了床榻,去到梳妆镜前。 昏黄的铜镜里,映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美人眉眼含愁,却丝毫不损她半分美貌,莹然若雪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全然不似刚刚病倒的人。 戚雁来呆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就在前几日,在顾行之将江铃带回来那一日,她才在镜子里仔仔细细看过自己的脸,所以,她不会弄错。 她如今的脸色,比那天,要好太多。 皮肤更好了,眉眼间没了疲态,甚至好像……重返了青春。 戚雁来不敢置信,用力揉了几下眼睛,把眼睛都揉红了,可镜子里眼尾发红的美人却只显得更加惹人怜爱,戚雁来定定看着,忽然一把将铜镜扣倒。 ——不能沉迷在这邪门的所谓功法里。 戚雁来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径直回到床榻,盖上锦被,闭上眼睛。 变得美貌,重返青春,这对任何女人都是莫大的诱惑,对戚雁来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为江铃的存在,这对她的诱惑更大,但是……她不能。 因为她十分清楚变成这样的代价。 元阳真阴,和合而交……如彼君子,入我凤巢……精冲丹穴,始开孔窍…… 这不算难懂的文字,在述说着一个十分直白的事实。 《极乐仙女赋》,是要靠男子元阳修炼的。 她小腹处的那个光团,就是男子元阳,更准确地说,是那日遮掩了面目,凌辱了她的神秘男子的元阳。她也终于明白那日她忽然变成白发老妪却又忽然恢复的原因。 那男子夺走了她的“元阴”,却又反哺了她他的元阳。 按照世俗理解,元阴元阳应是只有童男童女才有的,可她早就不是处子了,甚至孩子都生了一个,又怎么会有元阴?至于那个男人,虽然那日他表现地十分粗暴且游刃有余,可在戚雁来这般与顾行之厮混了十几年的老手眼里,他的床事技巧几乎约等于无,若说还保有元阳,倒并非没有可能。 而且,他的元阳似是十分珍贵,不仅让她恢复青春,还能供给她修炼《极乐仙女赋》,一举帮她完成“精冲丹穴,始开孔窍”这一步,让她打通了修炼的全身经脉,大概就类似于武林中人说的打通任督二脉,甚至,打通后都还有剩。 可这又如何呢? 修炼《极乐仙女赋》,并不是打开孔窍就完了的,后续的修炼,需要源源不断的男子元阳,那神秘男人的元阳再强大,也不可能一直满足,所以为了修炼,戚雁来就不得不持续找男人…… 她是顾家主母,是顾行之的妻子,顾初的母亲,戚家的女儿…… 哪怕顾行之有了新欢,她又怎么能做出如此不顾廉耻、辱没门楣的事情? 戚雁来将脑袋深深埋入锦被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斩杀着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可是…… 为何心里,似是隐隐有着一丝躁动和不甘呢? 用的什么胭脂? “……看这身段长得多好……这镯子戴好,你加把劲,快些给我们行哥儿生个大胖小子,行哥儿膝下子嗣稀少……” 翌日清晨,戚雁来踏进慈安堂时,便听见婆母岳氏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周遭还有许多女子的笑声。 顾家大小姐顾燕燕,二夫人聂明莲,两个庶出小姐,聂明莲所出的两个小小姐,以及众多丫鬟仆妇,都围簇着一个穿着崭新粉色衣衫的少女说笑着,少女脸颊羞红,眉眼含春,站在那儿便好似弱柳扶风,偏偏胸大腰细臀肥,端的是个男人看了心动,老人看了也会说好生养的妙人。 少女自然便是顾行之昨日刚纳的妾,江铃。 新妾要对正妻执妾礼,早起问安乃至服侍,可戚雁来昨日病倒,且她本身每日都要来慈安堂给岳氏请安,于是岳氏便大手一挥,命江铃跳过戚雁来这一道,每日直接来慈安堂请安便好。 这不合规矩,但也不是太大的事。 顾家原本也不是这般没规矩的人家。 岳氏曾经也对戚雁来很满意。 但眼看着顾行之对戚雁来上心乃至沉迷,以致膝下子嗣单薄,甚至拒绝了自己为他安排的通房,岳氏的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儿子可以跟媳妇感情好,但却不能好过她这个母亲,更不能因此而影响了繁衍子嗣。 于是岳氏越看戚雁来越不顺眼。 以致顾行之终于“开窍”,纳了江铃后,她越看江铃越顺眼。 表面抬举江铃,实则是下戚雁来的面子。 戚雁来裙裾无声地走到众人面前,却好似全然没被注意似的,众人仍旧说着原来的话题。 没看见是不可能的,戚雁来又不是小矮人,进来前丫鬟也有通报,此时,不过是众人顺着老夫人的意思,故意忽略她而已。 “还是年轻小姑娘好啊,看这皮子,又嫩又白的,生的孩子定然也白白嫩嫩。不像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啊,一到三十岁就走下坡路,颜色大减,爷们儿看了都腻歪,又哪里还生得出孩子?”岳氏眼睛瞟都没瞟戚燕来一眼,兀自说着,话里没指名道姓,然而,却让许多人不由悄悄将目光投向了戚雁来。 这一投,就投出了问题。 “咦,大嫂,你用的什么胭脂?” 一个清脆的声音陡然冒失开口,就赶在岳氏话音刚落的当口,就跟抢了岳氏的话似的,顿时令她不悦地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人是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是顾家庶出三小姐,顾雀雀。 顾家嫡枝顾行之这一辈,除了岳氏所出的三子一女(顾行之、顾辨之、顾思之、顾燕燕)外,还有一个庶子,两个庶女。 顾雀雀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如今整整好好十岁,比她大哥顾行之小了二十多岁,比侄子顾初还小六岁,因而虽是庶女,却挺得顾家老太爷顾含章的疼爱,也就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子,哪怕再岳氏这个嫡母面前也不很拘束。 看到是顾雀雀,岳氏的脸立时拉下来。 正要训斥,却又听一个声音道。 “姓戚的,你用的什么胭脂?” 这次,话却是出自她的亲生女儿顾燕燕之口。 岳氏眉头一抬,终于舍得拿正眼看戚雁来,这一看,却登时愣住。 何止是岳氏,所有看向戚雁来的人都不禁愣住。 戚雁来今日穿一身天青色小袄,石灰下裙,颈子手腕上都没戴什么惹眼的首饰,头发也端端正正地挽着,只斜插了一支银流苏,通身打扮可以说十分不起眼,尤其跟今日盛装打扮过的江铃一比,简直可以说寒酸和老气了。 然而,看到她的人,却没一人觉得她寒酸和老气。 执掌顾家内宅多年,她身上自有一股沉稳端庄的气质,哪怕是在处处压制她的婆母面前,也毫不局促,落落大方,这是她自身努力多年后历练出的底气,也是她敢于不盛装打扮便出现在此的原因。 可却不是众人愣怔的原因。 众人愣怔是因为——今日的戚雁来,怎么似乎格外好看? 唇红齿白,肤白赛雪,光滑细腻的面容没一丝细纹,还透着淡淡的粉,好似二八佳人,好似三月桃花,虽然穿着打扮朴素,却生生快把一身花红柳绿的真正二八少女江铃都比了下去。 她站在那里,不似茑萝,不似细柳,却自有茑萝细柳的风姿婀娜,更有股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如松如竹的定力。 顾雀雀这样的小姑娘可看不出这么多门道,她只觉得大嫂今日格外好看,叫她一看,便忍不住看了又看,她年纪小不懂,只以为大嫂用了好胭脂水粉,故而才有了那一问。 顾燕燕年已十八,平日里也喜欢涂脂抹粉,因此比顾雀雀懂得多了些,看得出戚雁来更多是气质的加成,也看得出她不止脸色,整个人透出的风韵更是迷人,不像是普通的胭脂水粉能达到的效果。但越是如此,她越不愿相信,只觉得戚雁来肯定偷偷用了什么上好的、不为人知的胭脂水粉,才让自己这么好看。 顾燕燕向来看戚燕来这个大嫂不顺眼,也没有尊重,一来是被岳氏耳濡目染,第二个原因却有些可笑——只因为戚雁来与她名字重了一个音。 顾燕燕是顾家嫡出子女中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儿,被岳氏从小宠到大,父亲和三个哥哥也对她多有纵容,于是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因为名字重了一个音就看亲大嫂不顺眼这种事说起来荒唐,但却完全是她能做出来的。 而一向看不顺眼的人,突然变美变耀眼,更是戳中了顾燕燕的肺管子,以致一点脸面都不顾,连大嫂都不喊了,直呼“姓戚的”,俨然是将戚雁来当做了外人。 她能如此不管不顾,旁人却不能。 二夫人聂明莲也在打量戚雁来,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戚雁来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才让她的脸色那么白皙又红润,没一点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松弛和疲态,不由挑起了眉,心想这大嫂往日里看着是个朴素的,没想到夫君一纳新人,竟也急不可耐地打扮起来了,可见往日的端庄也不过是装的罢了,不过这打扮的也实在是……太美了。 “是啊大嫂,快给弟妹说说,您用的哪家的胭脂水粉,这气色,真是叫我好生羡慕。”聂明莲捂着唇笑道。 因为这一连三声发问,众人都下意识地将这问话当成了事实,都以为戚雁来真是用了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于是众多女子,哪怕是丫鬟,都一个劲儿地往戚雁来脸上瞅,想看出涂脂抹粉的痕迹。 江铃低垂着眉眼,却也悄悄打量了一下,然后便微微蹙起眉头。 初到京城那日,她便见到了这位顾行之的正牌夫人,可那日,这女人美则美矣,却明眼一看便是上了年纪的,与青春年少的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于是她很有自信,顾行之的心会牢牢地拴在她身上。 可今日…… 江铃比顾燕燕聂明莲打量地更仔细,却没有在戚雁来脸上找到什么脂粉的痕迹,所以,真的是脂粉的功劳吗? 她心下狐疑,同时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 众人侧目中,唯有岳氏冷哼了一声。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小姑娘涂脂抹粉,像什么样子!” 惊艳「Рo1⒏red」 “娘说笑了,儿媳没抹什么脂粉,用的不过是寻常惯用的东西罢了,今日气色格外好,或许是因为近日家中多有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娘,您说是吧?” 面对这样的无端指责,戚雁来并不怵,她微笑说着,态度不卑不亢。 事实上,她心里也的确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波澜,唯有的一点触动,还是对于自身容貌的确变美的感叹——那什么极乐仙女赋,能不能让人成仙暂且不知,但这能让人变美,却是已经确凿无疑了。 可真是让人心动啊。 对戚雁来如此回答,岳氏自然是不满意的,可也不能反驳,不然难道要是家里没喜事吗?于是虽然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多年婆媳相处,她与戚雁来也自有一套相处法则,她欺压戚雁来,却也不会欺压太过,只要确保自己婆母的权威和地位尚在,她也不是不能稍稍给戚雁来一些面子。 于是接下来,岳氏便让江铃执妾礼给戚雁来敬茶。 执妾礼敬茶,是要下跪的。 江铃似是没想到这一茬似的,被岳氏一说,贝齿咬着粉嫩的唇,僵硬了好一会儿,但最后终究是端着茶水,朝戚雁来跪下。 她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若不是家道中落,万万不会嫁给人做妾,甚至就算家道中落了,也有众多选择,不必做妾,可因为顾行之真心喜欢她,她也喜欢顾行之,才忍了这般屈辱,委屈自己。 没事的,不就是跪一跪吗? 戚雁来也就只剩顾行之夫人这一个名头了,等顾郎彻底厌了这女人,一颗心全拴在她身上,可怜的又是谁? 江铃如此想着,才终于跪了下去。 于是,戚雁来坐着,江铃跪着,戚雁来接过茶杯时,两人手指相触,均是如玉青葱一般的手,场面倒是十分养眼。 顾雀雀仔细瞅着两人的手,随即确耸裁此频牡愕阃贰� “嗯,方才是我看错了,大嫂果然没有抹脂粉,大嫂真好看!手跟小姑娘一样好看!” 顾燕燕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聂明莲暗地里撇了撇嘴。 她们都不信戚燕来没用脂粉,只认为她藏私,得了什么不显痕迹的好脂粉,却又不舍得分享,怕人抢了她风头。至于连手都那么好看,自然是因为连手上都用上了脂粉。 戚雁来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面上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她向来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 而她不在乎的人,便是无关紧要的人。 江铃敬过茶,便被岳氏打发着站在了一旁。 虽然要抬举江铃好踩戚雁来,但江铃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岳氏虽给她脸,却也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的,达到踩戚雁来的目的后便也不再理会她,于是便让她一旁站着,转而将话题转到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上。 “得赶紧为初儿寻摸好姑娘……还有我们燕燕,我看梅太傅家公子就很不错,燕燕,你觉得如何?” “哎呀,娘!”顾燕燕害臊地捂着脸,眼里的光却透露了她对岳氏所提人选的满意。 “娘,儿媳觉得靖王世子也不错。” “还有十皇子……” “三日后便是靖王府的赏花宴,燕燕可准备好了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 顾燕燕夫君人选的话题一开,众女眷自然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能讨岳氏和顾燕燕欢心,纷纷将京中有名有姓的权贵公子抛了出来,好似那些人都是大白菜,任顾燕燕挑选似的。 顾燕燕也着实想好好挑一挑。 她已经十八岁了,亲事却迟迟没有定下来,不是没有人可嫁,而是可嫁的人太多,她挑花了眼,只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妙,总是拿不定主意,岳氏也顺着她,只想着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于是才拖到如今。 但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于是,三日后的靖王府赏花宴再相看一番后,顾燕燕就必须做出个抉择。 所以,三日后的赏花宴至关重要。 众女眷围绕赏花宴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时间便不早了,到了早食时间。 顾家的男人们也纷纷来给岳氏请安。 顾行之、顾辨之、顾思之…… 许是传承自老太爷顾含章的优良基因,顾家男人长得都很不错,顾行之风流俊雅,顾辨之古板自持,顾思之少年老成,三人年龄不一,论样貌却都是一顶一的。 三人一走进慈安堂,满屋子的女人便好似鲜花遇到了水,瞬时鲜活生动起来,不管大小,都围着三个男人,围着他们的兄长父亲叽叽喳喳。 戚雁来却没在意这三人,只打量了下没见顾初的身影,心里失望了下,但又旋即莞尔。 初儿应是一大早便去神恩寺了,昨日陪她到那么晚,今儿又起那么早,真是辛苦他了……戚雁来心疼着儿子,目光漫无目的地漂移,忽然撞入一双眸子里。 这眸子灿亮如星,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好奇、惊讶,以及惊艳。 戚雁来愣了下,才发现这人是她的小叔子,顾思之。 她对他笑笑,顾思之便也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叔嫂二人很是和睦。 用过早饭后的闲聊时刻,顾思之悄悄挪到戚雁来身旁,小声道:“嫂子,您今日——” 他说着,脸颊忽有些红,声音也结巴了起来,“真、真好看……我都不敢认了。” 戚雁来一愣,旋即笑开。 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呢,而且还是被自小看大的孩子夸。 至于别的,戚雁来真没多想,在她眼里,顾思之就是跟顾初一样的亲近小辈。 然而,戚雁来虽没多想,她和顾思之说悄悄话这一幕落在顾行之眼里,却让他莫名觉得有些扎眼。 自那日因癸水不欢而散后,这还是顾行之第一次见到醒着的戚雁来,顾思之都发现戚雁来今日格外好看,顾行之便更发现了。 事实上,在方才进入慈安堂,看到戚雁来的第一眼,顾行之便被惊艳到了。 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戚雁来。 十几年前的戚雁来是相当美的,有着少女的青涩纯美,还有世家调教出的端庄自持,每每被他逗弄地沉浸在情事时,更是美不胜收,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名器,这才引得顾行之爱之如狂,食髓知味,再也离不了她。 但,再美的容颜,也会有看腻的时候。 况且随着年龄增长,戚雁来的容貌逐渐不如少女时期。 顾行之便偶尔也想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 原本也只是看看而已,并不动手,但外放到东南三年,身旁没了人纾解欲望,顾行之便有些难耐。 他又从不是会忍耐自己欲望的人,况且,名士身边就应该有美人相伴,这是多么天经地义之事。于是,自然而然地,顾行之重新开始狎妓,寻找红粉知己。 原本也只是想找人排遣排遣戚雁来不在身边的寂寞,等回到京城,这些东南结识的女人,自然不再会有任何联系,但是——他遇到了江铃。 江铃居然是与戚雁来一样的名器,身子有着让男人着魔的魅力,而且,比戚雁来更年轻,还更放得开,相识不到半年,有了亲密关系不过一月,就让他肏了屁眼儿,相比较起来,戚雁来与他成亲十几年,居然还固执地守着不让他走后门,实在显得有些不够识趣了。 所以顾行之将江铃带了回来。 一来是真的对江铃的身子有些上瘾,二来,也是存着刺激刺激戚雁来的心思。 他想看看自己那个素来人前端庄无比的妻子,在遇到夫君另结新欢的危机时,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争夺他的宠爱。 顾行之期待着这一刻。 而现在,他认为他等到了。 戚雁来昨日为何突然病倒,今日又为何打扮地如此美貌,除了受他纳妾这一刺激外,还有别的原因吗?顾行之很满意,就是看见三弟顾思之和戚雁来靠近说话时,两人的面容看起来竟然莫名有些登对,于是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为自己心里竟然冒出这么个念头而哑然失笑。 什么啊。 三弟是戚雁来看着长大的,两人年纪差那么多呢,怎么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摇摇头,很快将这一幕抛在脑后,准备今晚就去戚雁来房里,好好安抚安抚她,也……好好操弄操弄她。 我想守着母亲入睡 傍晚时分,顾初从神恩寺回到顾府。 不同于以往一回府就去慈安堂,这一次,他径直去了主院,戚雁来和顾行之的住处。 路过厢房时,他看到一个着粉衣的少女倚在门边,目光幽深望着正堂的方向。 顾初目光平平淡淡地扫过去,没有停留片刻。 倒是少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滞了许久,直至他也迈进了正堂,才敛眸。 “少爷!”一进屋,容容便惊喜地迎上来。 顾初礼貌地朝她颔首,问:“母亲今日情况如何,好些了吗?” 容容连连点头,见顾初要进卧室,又忙出声:“少、少爷,老爷在屋里!” 顾初脚步一顿,随即微笑,“无妨,既如此,便顺便与父亲请个安。” 容容顿时纠结。 她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是老爷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一听她这话就该知道,老爷夫人在一起,那么,就跟可能在做什么不宜外人观看的事,但……少爷他自幼长在佛前,也没跟老爷夫人一起住过,他肯定不懂啊! 难道她要直接跟少爷说,您别进去,您爹娘可能正在努力给您生弟弟妹妹? 容容纠结着,没注意顾初已经迈步,进了内室,等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 应该……也没事吧? 反正是一家人。 容容想着,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而这边,顾初进到内室,很快听到人声。 他停下脚步。 “……我今日……身子不爽利……”是戚雁来的声音。 一个男声道:“不爽利?早上时我看你精神可不错,雁雁,给我看看你的身子……此番久别,你就没想过夫君的大鸡巴?我可想死你的小骚逼了……” 与话声一起的,是布帛骤然撕裂的声音。 戚雁来的声音因急迫而变得有些尖锐:“夫君你别,我、我是真的不舒服!” 顾初踢了下墙边的多宝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室内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母亲,初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 顾行之是强忍着胯下欲望离开的。 再怎么不拘小节,他也不会当着儿子的面与妻子调情,偏偏顾初说想陪陪生病的母亲,一坐下就不想走的架势,他跟戚雁来说起今日如何在神恩寺做法事,描述地事无巨细,声调又慢,顾行之忍了半刻钟,实在忍不下,只得起身走人。 出了正堂门,他直奔厢房。 倚门的粉色衣衫少女见到他,双眼立即亮了。 “顾——” 她惊喜叫着,“郎”字还未出口,便被顾行之一把拽进厢房门,又“啪”一下摔到门背上,没有任何爱抚和前戏,撩开她裙摆,撕下她亵裤,长驱直入。 “啊!” 即便是天生名器,这般毫无准备的进入也让少女痛叫出声,然而,她的脸上却显出喜色。 起码,顾行之现在在操她,而不是他那个所谓的正牌夫人,不是吗? ? “初、初儿……” 顾行之一出去,戚雁来便放松下来,看顾初还在慢悠悠讲述如何做法事,便出声叫道。 “母亲。”顾初停下话头,抬眼看她。 戚雁来心里立时软地一塌糊涂。 她没想到,这个孩子能对她这般好。 甚至还无意间帮她解了围。 想起方才的事,戚雁来心下仍旧有点不适。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那般抗拒顾行之的求欢。 可当顾行之表露出那个意思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恶心。 那种仿佛被街边的癞皮狗盯上的感觉,让她瞬间想要干呕,想要捡起石子狠狠砸过去。 ——可他是她的丈夫。 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是这般反应,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他的求欢,只能拿身体说事。 可她的面色实在太好,根本骗不过人,顾行之显然就不信,于是,他选择不多废话,直接动手。 那一刻,戚雁来恶心到绝望。 然后,顾初就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戚雁来觉得,他拯救了她。 她满心感动和感激,因为他是她的孩子,这感动感激里,又夹杂着浓浓的母爱。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一想到顾行之那些粗俗放荡的话有可能被儿子听到,戚雁来就恨不得钻到墙缝里。 但顾初表现地很平静很平静,所以大概也许……没听到吧。 戚雁来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可即便如此,刚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也觉得有点无颜面对顾初,于是顾行之一走,她便开口。 “你忙了一天,很累了吧?不必一直陪着我,若累了便回房休息吧。”她看着顾初,柔柔地说道。 这话一半是因为她此时不好意思面对顾初,另一半,却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是心疼顾初,怕他劳累。 毕竟这个孩子自小身体就弱。 且不说她现在根本没病,就算有病,她也不会强求他在床前侍疾。 他有这个心意,她便满足了。 戚雁来这话说罢,顾初静默了一会儿。 片刻,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淡色的眸子藏在羽睫下。 他说:“母亲……是讨厌初儿吗?” 戚雁来瞪大眼。 “不、当然不!” “初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急地差点站起来,然后被顾初按住了手臂。 顾初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对着戚雁来微微一笑。 “母亲不讨厌我就好,我还以为……” 他又垂下眸子。 “我自幼与母亲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能日日相见,我……是很想和母亲亲近的,但又怕母亲不喜……” 戚雁来听得心都揪起来了。 “不、不,我怎么会不喜,怎么会不喜你,你是我的孩子啊……” 她抓住少年的手,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 “初儿,是我不好,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依你。” 顾初闻言,向来淡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 “那,今日,我想守着母亲入睡——可以吗?” 娘跟你睡 母子共睡,这于寻常母子,几乎是必然有过的经历。 哪怕是戚雁来这种高门贵妇,诞下孩子后,也会亲自照顾一二,而不是全然交给奶娘。幼小的孩子母亲怀里入睡,哭了饿了尿了,母亲都会及时察觉,这般一日日的辛苦照料下,母子之间的感情联系才更加紧密。 但,戚雁来却没有这种经历。 顾初一生下来,她便恶露不止,自身都病恹恹的,如何能照顾孩子? 于是顾初被抱去给老夫人岳氏照看,戚雁来从未抱着他入睡过。 所以,顾初的话一出口,戚雁来首先感觉到的是内疚,而后,才是一丝丝异样。 毕竟……顾初已经不是刚生下的小娃娃了,他十六岁,已经是可以娶妻的年纪。这个年纪,哪怕是亲母子,也不好太过亲近。 所以她有些迟疑。 “母亲……”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顾初垂下眼眸,浅色的眸子像是忽然失去光彩,“我只是……想和母亲亲近……” ……! 戚雁来霎时便受不住了。 “可以,娘跟你睡!”几个字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一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正要懊悔,却见顾初豁然抬起眼眸,眸子里盛满星星的模样。 戚雁来:…… 她真的受不了这个。 罢了罢了。 反正她的床够宽大。当年顾行之为了方便寻欢,特地命人打造了张约一丈宽的大床,别说睡两个人,三四个都绰绰有余。 只要她和顾初心正,旁人也不知道,十六岁的儿子和母亲一起睡也……没关系的吧? 戚雁来不住安慰着自己,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再怎么说,顾初已经是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之前跟她又那么生疏。 “母亲不必在意,平日里做什么,仍旧做便是了,我看着母亲就好。”似乎看出了戚雁来的不自在,顾初很是体贴地道,说罢,还兀自在屋里寻了本书,坐下看起书来。 戚雁来果然放松了一些,迟疑片刻,就按顾初所说,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此时已经是休息的时间,戚雁来惯爱在睡前洗澡,此时,便也不例外。 她吩咐容容在隔壁浴室准备好,和顾初招呼一声,便自去沐浴了。 浴室和卧室只一室之隔,木质的隔断几乎等于没有隔音。 顾初手拿书卷,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他听到隔壁传来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 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忽然低头,看向自己两腿之间。 那里,衣衫赫然已经被什么顶了起来。 - 沐浴过后,戚雁来又回到卧室。 她穿一袭雪白的中衣,浑身无任何饰物,及腰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背后,一张素面清透水润如出水芙蓉。 顾初随便拿的一本书,却是戚雁来解闷用的话本子,讲狐妖鬼魅化作美貌女子勾引书生的故事。 戚雁来走出浴室的一瞬间,顾初几乎以为,书中的狐妖鬼魅走了出来。 这般穿着出现在儿子面前,戚雁来也很不自在,都不敢正眼看顾初,避着视线道:“那初儿,我先休息了,你也快些。” “好。”顾初答着,见戚雁来坐在梳妆镜前,那布巾细细擦拭头发,便起了身,走到她身后。 “母亲,我帮您罢。” 戚雁来一愣,呆呆任顾初把布巾从手中扯走,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谢谢初儿。”她感动地道。 顾初笑笑,镜中映出少年清秀狭长的眼,随后,他也不再多话,只专心帮戚雁来擦拭头发,动作不算熟练,但十分轻柔仔细,没有弄痛戚雁来一分。 戚雁来越发感动了,整个人都好似还没从浴桶中出来,暖洋洋的。 她不知道。 若是从侧面看,站在她身后的少年,胯间的位置那被顶起的凸起有多么显眼。 也不知道,少年动作着为她擦拭头发时,那偶尔轻轻蹭到她后背的,是什么东西。 - 擦完头发,戚雁来便上床准备睡了。 “母亲先睡,初儿也去沐浴一番。”顾初立在床帏的阴影里对她道。 戚雁来点头,又让他吩咐容容换水,不知道这会儿厨房还有没有热水,若是没有,就再让人烧,千万不要用凉水。 顾初乖顺应了。 随即他也去了隔壁的浴室。 隔壁浴室的浴桶还没收走,水仍旧是戚雁来用过的水。 戚雁来日日洗澡,那水自然是不脏的,水波仍旧清澈,甚至……还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是戚雁来身上的味道。 顾初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那水。 而后,没唤容容进来换水,而是直接脱下衣衫,迈入浴桶中。 已经微凉的水浸上肌肤,让顾初打了个寒战,然而,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也攀上周身,顾初低下头,透过清澄的水波,看到水中自己仍旧高高耸立的欲龙。 他轻笑一声。 - 顾初沐浴过回到卧室时,戚雁来已经半睡半醒。 听到声音,她半张开眼,看见少年同样一袭雪白的中衣自昏黄烛光中走来,烛光映照地少年容颜愈发如玉,有着白日里没有的温暖。 她不自觉便笑了,迷迷糊糊地招呼少年。 “初儿,快休息。” “嗯,母亲您先睡,我看着母亲。” 顾初走到床前,坐下,看着戚雁来半睡半醒的容颜。 戚雁来实在是困,也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彻底闭上了眼睛,鼻间逸出清浅的呼吸声。 顾初眉眼染上笑意,他分开方才一直刻意并拢的双腿,任那不甘躁动的玩意儿再度将衣物顶地高高的。 他伸出手,探入了单薄的锦被之下。 —— 这章是每周保底三更之一……250的加更容我缓缓,休息的时候一定补上TAT 他的盛宴(母子睡奸,腿交) 春被软薄,丝缎的被面触感滑腻,如妙龄少女的肌肤,然而当顾初的手掌下探,分开雪白中衣,探到中衣内女人雪白的颈子,乃至颈子下那耸起的玉山—— 那温软丰腴的触感,绝胜丝缎。 顾初的手顿了顿,而后毫不迟疑地继续下探。 攀上绵软的玉山,来到殷红的峰顶,两指夹住山顶茱萸,揉搓捏掐。 几下之后,床上的女人便微微蹙起眉头,发出喘息和呻吟。 顾初仔细看着她的脸。 她脸泛潮红,仿佛沉浸在一场无边美梦,即便喘息呻吟不断,但……始终没有醒来。 和上次一模一样。 顾初又笑了。 他看看自己身下高高翘起的东西,拍了一下,却丝毫没让那龌龊玩意儿反省萎缩,反而在微微弯腰后,翘地更高更大了。 他唇间逸出一声无奈似的叹息,旋即,解开自己的衣衫。 少年清瘦却美好的身躯在昏黄的烛光中暴露无遗。 白皙如玉,清瘦若柳,没有成年男子的风姿和力量感,但却又有着少年独特的清气,花苞晨露般惹人垂涎。 他掀开锦被,径自钻进去。 身体瞬间与锦被内的温软身躯贴合,似是被他身上的凉气惊扰,女人身子抖了一抖,不情愿似的往后缩,然而,很快,一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顾初低头,解她的衣裳。 宽大的中衣褪下,如嫩笋剥壳,如热刃入脂,一片雪白地似能反光的肌肤映入眼帘,因为褪下了衣衫,女人不自觉又抖了抖,那颤颤雪肤抖动起来,似半凝的羊脂随风轻晃。 相比上次时,皮肤变得更好、更年轻了。 顾初一寸寸抚摸着这片雪肤,用手掌、用眼神去感受、去确认,最后做出如此结论。 如此便够了。 接下来,将是他的盛宴- 戚雁来又做梦了。 浩荡画卷在面前徐徐展开,她变成画中女子,满腹欲火,无处发泄,画卷中那一个个男子如泡影,触之即散,根本无法给予她真实的抚慰。 她难受极了,不知不觉便再度运行那功法,运行起小腹处那股气流,与那残留的精气光团融合、交汇、行遍经脉…… 精气如甘泉,滋养着她。 她终于好受了些,沉浸在这舒服至极的感受里,甚至感觉……身体真的在被男人满足一般。 胸乳,下身,都有人在抚慰。 属于男性的气息笼罩着她,有什么让她无比渴望的东西近在咫尺。 精气光团残留不多,在运行数个周天后,终于被吸收殆尽,化作无名气流,汇入她四肢百骸,正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然后,她便再度无比渴望起来。 那个近在咫尺的东西,想要、想要、好像要…… 她呜咽着,抓到了它- 仿佛孩童得到新奇的玩具,顾初仔仔细细地探索着戚雁来的身体。 这一次,时间足够,所以他可以细嚼慢咽,慢慢地,慢慢地,享受。 每一寸肌肤,他都仔仔细细看着,触摸着,时不时低头啧啧亲吻吸吮。 那两只高耸饱满的雪乳得到他最多光顾,殷红的奶头被他不断折磨吸吮,变得如同春末枝头上熟透的樱桃,艳丽,润泽,带着些许透明的水光,小石子颤巍巍屹立着,却又一阵风吹来便摇摇晃晃,坚硬又柔软。 雪白的乳肉上,也很快印上他的指痕和吻痕。 下身那处,自然也不会放过。 他将手探入她两腿间,感觉好似插入一团乳酪。 散发着热气,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是他上次用手沾染了对方体液又鬼使神差般吸吮到的气味,用香形容并不太准确,它比柔和的香味更辛辣,更刺激,让男人一闻到,热血就从脑顶涌入胯下,叫那物贲张欲裂,坚硬如铁。 只是闻着这股气味,手摩挲着,顾初便轻轻喘息起来。 他闭上眼,试图平稳呼吸,但完全无用。 似乎……无法按照计划慢慢品尝了。 他忽然欺身压上。 已经被冷落很久很久的肉棒终于触碰到女人的肌肤,相触的瞬间,仿佛碰到烙铁一般,顾初身子又是一晃。 而后屏气凝神,才握着胯下之物,挤入女人腿间。 丰腴绵软的大腿肉瞬间将他包裹住。 两边和下方被大腿肉牢牢裹着,上方则紧贴着女人的外阴,外阴很软,很潮湿,与大腿肉是不同的触感,两种不同的触感,却同样能叫男人发疯。 顾初甚至来不及去想那花瓣内里有多销魂。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深吸一口气,掐住女人的腰肢,就这么在她腿间抽送起来。 顾初不知道真正进入女人穴里是什么感受,仅仅是这样,他便觉得已登极乐。 怎么会这么快乐? 是仙术?妖法?还是……她本身所谓的——名器的威力? 顾初还在思考,但却也思考不了太多,大脑整个被快感支配着,只知道挺身,送臀,冲刺…… 在他这般冲刺磨蹭之下,女人的反应也越来越多。 呻吟和喘息声越来越大,面色越来越红,眉眼紧蹙似乎十分痛苦,但顾初不管,他沉浸在这十六年平淡乏味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快乐。 第一次总是很快的。 顾初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哪怕他根本没有真正插进她穴里,但仅是这样插进腿间的边缘行为,就已经足够刺激地他释放,但他不想,不愿,不愿这快乐这么早结束,于是在感觉到快要释放时,他深吸一口气,猛然将欲望从女人腿间拔出。 和刚刚插进去时白皙秀气如玉笋的模样相比,此时,这根东西更红,沾染上一层油亮的水光,顶端翕翕阖阖,似忍不住般吐出几滴浊液。 顾初身体上移,又将女人的身体往下拖,好叫身下那东西与女人的两只乳儿相贴。 鸡巴贴着乳肉,又是全新的感觉。 好在,不再主动抽送磨蹭后,似乎稍稍能抑制住射精的欲望了。 他想着,闭上眼竭力平复欲望。 正这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出,赫然,抓住了他的欲望。 若有一天他死于非命(母子睡奸,口交) 如同咽喉被猛兽利爪扼住,顾初霎时屏住呼吸。 他一动不动,但身下的女人却动了。 她如蛇一般缠上来。 身体下滑、下滑、再下滑…… 直到她张开嘴,就能将手里的玉茎吞入。 她没有迟疑。 明明眼睛紧紧闭着,红润饱满的唇张开后,却准确无误地对准玉茎硕大的顶端。 顾初玉茎是正常尺寸,唯独龟头硕大如鹅卵,看上去异常狰狞可怖,与干净秀气的茎身有种不相匹配的矛盾感,而当戚雁来张开红唇,试图吞入这鹅卵般的龟头时,矛盾感更重了。 她的唇看上去那样柔嫩,小巧,却要容纳这样一个硕大狰狞的东西。 她努力张大口,含住了龟头的最顶端。 几乎是一瞬间,顾初浑身一激灵,马眼张开,差点就一泄而尽。 但他双手死死抓住锦被,忍住了。 戚雁来还在努力吞咽。 她像贪吃的孩子,明明吃不下,却仍要吃,竭力张开嘴巴,将那硕大的龟头一点点一点点地容纳入口,终于,整个龟头都进了她嘴里,双唇终于可以稍微合拢一些,裹住稍细一些的茎身。 而那鹅卵大的龟头入了口,也仍旧不得转圜。 口腔内的范围稍大一些,但也只是稍大一些。 几乎是瞬间,戚雁来便被那大龟头堵地唇舌无法动弹。 但她丝毫不知道厉害似的,仍在努力蠕动着口腔,似乎想将龟头含地深一些、再深一些。 蠕动中,她的唇舌,她口腔内每一寸肌肉,都在折磨着顾初。 尽管大半个茎身还露在外面,但顾初已经体验到了比方才腿交更强烈的快感。 仿佛冲上云霄,仿佛坠入地狱。 他牙齿战战,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甚至变得狰狞起来。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戚雁来的头发。 及臀长发在沐浴擦干后便没有束起,此时一片片如黑色的花朵迤逦在床铺上,而后花朵被粗暴地攫住,拽起,带动着女人的脑袋凑想少年的胯下。 “呜!”戚雁来发出似呜咽的呻吟,但是,却丝毫没有拒绝阻拦的动作。 她任凭少年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至他胯下。 他玉茎勃发,龟头怒张,就着这姿势,狠命地捅开她的嘴,在她的口腔中拼命进出。 第一下就捅到了喉咙。 她再度发出痛苦的呜咽。 可也再度没有实际阻拦的动作。 他便继续如此粗暴的抽插狂送——虽然就算她出手推拒,他也绝对不会停下就是了。 红唇张到最大,舌头被硕大龟头挤压操弄地几乎无处可去,恨不得变成薄薄的纸片,咽喉被一次又一次地顶着…… 女人无法控制地流出眼泪和口涎。 顾初全然不顾。 他只管自己快活。 是啊,快活。 好快活。 好刺激。 好有趣。 此前十六年人生从未想象过的有趣,究竟是交媾本身便如此有趣还是只有和她交媾才如此有趣? 强烈快感中,他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顷刻消失,他顾不得那么多,只知道挺身抽送,爆操她的嘴。 这样的抽送并没有持续太久。 顾初本来就已经快坚持不住,强忍着才忍了下来,结果如今鸡巴进了比腿间更销魂的小嘴,他又如何能再坚持住? 于是,不过三四十下,又一次猛顶到咽喉后,他豁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即,肉棒不受控制地颤抖,龟头上的马眼张开,射出一股又一股浊精。 戚雁来嘴巴被堵地死死的,精液一滴都流不出,全都射在了她嘴里。 戚雁来却好似感觉到什么美味一般,口腔里的肌肉艰难地蠕动着,吞咽着。 这动作,更叫正在射精的顾初爽地天灵盖发麻。 他再度用力,将龟头顶地更深更深。 许久,马眼阖上,再没有一滴精液流出,戚雁来嘴里的鸡巴才逐渐变软便小。 戚雁来终于可以稍微从容一些地舔舐龟头上的残余精液。 她舔地仔细,舔地贪婪,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馐。 而这样的舔,毫无疑问,会瞬间激起男人的欲望。 几乎是瞬间,软下的肉棒如充气的鱼鳔,再度涨满女人口腔。 “呜……”戚雁来发出似痛苦似快活的呜咽。 而顾初根本不会被她这状似示弱、讨饶的表现欺骗心软。 他确定了。 她就是—— 一个荡妇…… 一个婊子…… 一个妖女…… …… 一个即便此时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吃着自己“亲儿子”鸡巴,恐怕也会沉溺于欲望无法自拔的……魔魅。 若有一天他死于非命,那么,一定是死在她肚皮上。 不过…… 那又如何呢? 人生难得有趣啊。 哈哈哈。 他无声笑着,白日里清清淡淡的眉眼此刻在这无声的笑里,竟艳丽如鬼魅,他就顶着那张如鬼魅艳丽的脸,兴奋地,张狂地,拽着她的头发继续操,狠操,似乎要操到天荒地老,操到她骨枯肉烂,操到他魂飞魄散! 烛影摇红,被翻红浪。 烛光不懂人世悲喜,爱欲污浊,兀自静静燃着,不时爆出一朵灯花,也全然被纵情中的骨肉漠然无视。 直至天明。 惊恐 一觉醒来,顾初又已经早早去了神恩寺。 戚雁来独自醒来,却觉得有点奇怪。 喉咙痛,说话声音沙哑,但身体整体状态很舒服,洗漱后梳妆,便发现铜镜里,她的气色更好了。 白皙泛粉,柔嫩润泽。 昨日还只是仿佛二八少女,今日却…… 恐怕谁也不会将她认作一个三十多岁,十六岁少年的母亲。 她昨夜又梦到了那幅画卷,又成为了画卷中的女子,甚至后面…… 似乎感觉到了快乐。 然后一觉醒来,她就变得更美了。 戚雁来突然觉得有些惊恐。 拿眉笔的手颤了颤,笔端在肌肤划过一道显眼的墨痕,却显得她肌肤更加白嫩。 她攥紧了眉笔。 白日是琐碎的一日,无事发生。 日暮,照旧和顾家一大家子人在慈安堂,陪老夫人用晚饭。满室之人看她的眼神,让戚雁来心口仿佛有巨鼓擂动。 “大嫂到底用的什么胭脂,不要藏私嘛。”聂明莲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勉强。 她与戚雁来年纪相仿,脸上也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简单戚雁来此时的容颜,根本无法再保持淡定。 戚雁来仍旧用老借口搪塞过去。 聂明莲的表情摆明了不信。 顾燕燕冷哼一声,“不愧是姓戚的,就是小气!” 话刚说完,就被人拍了肩头一巴掌,却是三哥顾思之。 “你就是这么对大嫂说话的?顾燕燕,你大家闺秀的礼仪教养都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虽然说三兄弟里最小的,但顾思之发起怒来,顾燕燕也不敢顶嘴。 可心里却更气了。 三哥居然为了个外人训她! 她满眼仇视地瞪着戚雁来。 饭桌上的气氛似乎也因为这段小插曲而变得微妙起来。 饭后,戚雁来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几乎是落荒而逃。 却还是被顾行之捉住。 “雁雁,你比昨日……更美了。”他目光痴迷,仿佛彼时年少,洞房之夜初见,满眼都是对她容颜的赞叹和欲念。 戚雁来咬紧了唇,不知如何回答。 自从顾行之离开三年,又带着江铃回来,她便变得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 “母亲。” 正这时,顾初又出现了。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戚雁来猛然挣脱顾行之的手,说:“初儿回来了,我去陪陪他。” 说罢,便头也不回,走向顾初。 少年身姿如竹,目光温润。 “母亲。”他主动迈步迎上,双手抓住戚雁来的手臂,又俯首,在她耳边耳语,“我今日……也想陪着母亲睡。” 戚雁来急于逃离顾行之,立刻便点了头。 顾初清淡的面孔骤然浮现笑意,仿若优昙花开。 母子俩挽着手转身,将背影留给顾行之,戚雁来没有看、也不敢看顾行之,顾初却依旧秉持礼仪,朝顾行之告退。 “父亲,那孩儿便陪母亲休息了。” 便亲昵地挽着戚雁来的手,走入内室。 顾行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戚雁来甩开他的手,让他意外又愤怒,然而,这意外又愤怒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消化和发泄,顾初的举动就让他愣住。 少年态度亲昵地挽起了貌如二八少女的女人的手臂。 顾行之的神情瞬间变得奇怪。 不、这不对。 他想着。 这太不对了。 虽然跟顾初的相处时间同样少得可怜,但顾行之还是多少了解这个儿子的,他寡情寡性,世上就没多少能让他上心的人和事,就连自幼关照他的祖母岳氏,实际上,他也只是维持着明面上的孝道而已,更别提对他这个父亲了。 可对戚雁来—— 那样亲昵的姿态,真的只是出于孝道? 顾行之不信。 可若不是……难道…… 不不不。 不可能。 他不知道,她不知道,除了他和那个人,那件事谁也不知道,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可…… 那副母子亲昵携手而去的图景到底太过刺眼,顾行之没忍住,抬脚也跟进内室,推门—— 推不开。 门居然从里面上了栓。 顾行之瞪大眼。 “顾初!”他压抑着怒气叫道。 然而门里没有丝毫声音传来。 一进了内室,戚雁来便去了隔壁浴室——方才顾行之握住她的手腕,还暗示意味十足地在她手腕上摩挲按压,不知为何……她觉得整个手腕都脏透了。 她要洗干净。 顾初目送着戚雁来离开,慢悠悠回去拉上门栓,去书架随意找了一本书,去到昨日坐下的位置,翻开书。 正这时,门外传来拍门声,以及顾行之努力压抑,但还是无法隐藏怒意的声音。 “顾初!” 顾初恍若未闻,继续翻书,却发现—— 竟然是《孝经》。 孝? 他仿佛看到什么好笑之物,手一扬,《孝经》被扔到火炉里。 保存良好的干燥纸张遇火即燃,在炉子里猛然窜起明亮的火焰。 门外顾行之又叫了好几声。 顾初又从书架拿了一本书。 手中书翻过三页,顾行之终于不叫了,可最后一句“顾初,你好样的”的话语中,怒意显然已经涨到最高。 然后重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顾初轻笑,放下书,看向浴室紧闭的房门。 碍事之人终于走了,他可以好好倾听她洗澡的声音了。 只闻水声,不见其人,也别有一番滋味。 嗯,下次试试鸳鸯浴好了,不过,似乎只有在沉睡时,她才会进入那种完全不会醒的状态啊,有点难办…… 但,也更有趣了呢- 母子再度共眠。 戚雁来率先入睡。 梦中再度出现那幅画卷,她也再度成为画中女子,无名气流自动运转周身,然后熟悉的欲求不满也再度出现。 黑暗中,少年闭上的眼睛睁开。 再度朝女人的衣下伸出手。 梳发 戚雁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发怔。 “母亲?” 少年清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随即有淡淡的檀香味袭来,是少年的味道。 戚雁来从愣怔中回神,看到镜中的顾初。 他还没有离开。 今日,他不必再去神恩寺。 “祖母说,让我去靖王府的赏花宴,结识一些人。” 于是等到戚雁来醒来时,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 太久的分别,使得这张脸对她来说甚至还有些陌生,又是已经长成的男人模样,朦胧刚醒的那一刻,戚雁来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孩子,涌上心头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羞窘:她和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醒来了。 等脑子从迷蒙中清醒,才觉荒唐好笑。 可这样的经历,又让她皱起眉头。 顾初这样的年纪,实在已经不适合和母亲一起睡了,第一次是因为心软,昨夜是因为顾行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戚雁来想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生硬,忽然感觉头发被人撩起。 铜镜里,少年掬起一捧黑发,白皙的手指和乌黑的发对比格外明显,“母亲的头发真美。” 他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顺滑的黑发,让它们分开,聚拢,如水流一般,在他手中乖顺地流动。 戚雁来一怔,想说什么。 顾初已经拿起梳妆匣里的梳篦。 “我给母亲梳头。” 说着,梳篦轻轻落在戚雁来发顶,从发旋处轻轻插入发丝,微微用力,梳篦齿轻触头皮,向下梳。 梳篦齿划过时,戚雁来感觉头皮一阵颤栗。 “初、初……”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嗯?”顾初一手捧着一缕戚雁来的发丝,一手拿梳篦梳理这缕发,动作轻柔却又有力,没有半点没有弄疼到戚雁来,梳到尾时,还将梳下来的些许发丝一一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再掬一缕发,重复。 戚雁来觉得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但就是……哪哪都不对劲。 儿子为母亲梳发……这是正常的吗? 她茫然地想着,却没有答案,因为她没有经验,她没有真真切切地与自己的孩子相处的经验,她缺失了他此前整整十六年的人生,让他虽有母亲却全无母爱。 想到这里,戚雁来的心又软下来。 “无事,谢谢初儿。”戚雁来定下心,夸赞起顾初的手艺,“初儿很会梳头呢。” 这话倒是没一点掺假。戚雁来以前有专门的梳头丫鬟,那丫鬟是专门学过的,又心思灵巧,梳头很有一手,会许多新颖好看的发髻。不过,没过多久,老夫人说看上那丫头梳头的手艺,将人要了过去,随即转手又送给了顾燕燕。 戚雁来有些好笑,有些气闷,但终究还是只觉得无可奈何。 罢了,一个梳头丫鬟罢了,左右她是已婚妇人,不需要天天琢磨新花样,跟年轻小姑娘争奇斗艳。 “寺内修行时,全寺上下只我一人带发,每日也是自己梳发,便学会了一些。”他清清淡淡地说着,话里的内容却再次让戚雁来心疼。 她的孩子,不止是远离家人十余年,在神恩寺,他还与其他所有僧众都不同,那么他有没有受到排挤、冷落,乃至欺负? 想想,戚雁来就心疼地喘不过气。 于是再也说不出什么阻止他的话来。 于是,梳完发,顾初继续手上动作,等戚雁来回过神来,才发现顾初已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 发髻有点松散,不如戚雁来以前那个梳头丫鬟梳地一丝不苟,看着就好似随手一挽,很是随意。但对顾初这样一个理应从未梳过发髻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 顾初还自责地轻喃:“第一次梳发髻,表现不太好呢……” “不,已经很好了,很好了!”戚雁来急忙表达肯定。 顾初嘴角微勾:“真的吗?那母亲,稍后的赏花宴,母亲会以我梳的这个样式出席吗?” “当然!”戚雁来答地斩钉截铁- 靖王府赏花宴是件大事。 顾家几乎全府出动,恰逢休沐日,因此连顾家的男人们也换上华丽贵气的常服,陪女眷们一起赶赴靖王府。 靖王府位于城东。 与众多达官显贵们占街据坊比邻而居不同,靖王府远离达官显贵们扎堆的地方,在城东临渠处自个儿开辟出堪比一整个坊市的府邸,地方清幽,景色四时不同,是京城最彰显财力,最漂亮的宅邸,甚至有私下说靖王府比皇宫建地还好的说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靖王实在势大。 靖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初为送哥哥登基出了大力气,甚至差点丧命,因此极得圣宠,即便靖王府建造地如此逾制华丽,圣上听了却不仅不生气,反倒还又赐下黄金千两、匠人百名,赏赐给靖王,令其王府修建地更华丽。 这样一个存在,即便是顾家,也不得不重视万分。 所以,当戚雁来顶着顾初梳的那个松松垮垮的堕马髻出面时,老太太岳氏的脸刷的拉下来,顾燕燕更是在一旁发出鄙夷的嗤笑。 “你这头发梳地像什么样子!” 少年心动 这一声呵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面露嘲笑,但更多这几日首次看到戚雁来的人,眼里却是惊艳和诧异。 这大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 那皮肤,那眉眼,说是二八少女也绝对有人信。 几乎没人注意到戚雁来那松垮的发髻,事实上,发髻虽然松垮,但丝毫不损她的美貌,甚至因为松松垮垮,更有一番随意慵懒的风韵,恰好消减了她一身石青色衣裙带来的些许老气。 京中贵妇为了美向来智计百出,发髻松垮一些算不得什么,好不好看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此时在场的不少顾家女眷里,便已经想着下次梳个跟戚雁来一般的松垮发髻,不知会不会有她那般韵味? 众人目光中,戚雁来正要开口,顾初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祖母,是孙儿擅作主张,想要尽孝,便为母亲梳了发,祖母要责怪,便责怪孙儿吧。” 岳氏顿时哑然。 她向来疼爱顾初,何况顾初是大房嫡子,是顾家长孙,这么多人看着呢,给谁没脸也不能给顾初没脸。 于是接下来的话只能憋在心里,瞪了戚雁来一眼便作罢。 众人上了车马。 顾思之骑着马,经过戚雁来马车时,突然俯身,突然对上戚雁来的眼,他不由闪躲了下,但随即又转回视线,对倚在车窗边的戚雁来道:“大嫂,你不要在意,是母亲老糊涂了。” 戚雁来略感诧异地抬头看他。 顾思之面容有些发红,但神情认真,“大嫂,谁是谁非我分得清。” 说罢,便扬鞭策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少年意气,英姿勃发。 戚雁来忍不住一笑。 当年那个拽着她衣角不放的小豆丁,已经长成很好很好的男子汉了啊- 此次靖王府的赏花宴几乎惊动了大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 花自然是极好的,靖王府有专门的温房,数百花匠,总能培育出不在时令的新鲜花儿,比如此时才不过初春,外面许多花儿都未开放,靖王府却早已姹紫嫣红开遍,在这草芽初露的时刻,算得上一番奇景,因此引得无数人争相一观。 当然,单只冲着花儿来的只怕少之又少。 到了靖王府,顾家浩浩荡荡一家子便分头行事。 男人们去了一个园子,女眷们则去另一个园子。 此次赏花宴,靖王广结宾客,男人们推杯换盏是一则,京中众多适婚男女借机相看,则是另一则。 男眷去的园子叫红泥,女眷们去的园子叫绿妩,各自在各自园子赏花后,便会交换场地,而交换时,便要去到中央的戏台,私下里有意相看的人家,自然会约好,趁此机会让两个年轻人见见面。 到了绿妩园,岳氏拉着顾燕燕,径直朝有意结亲的那几户人家的主母走去。 两家结亲,结合的可不只是两个年轻人,更是两个家族,因此,和这几位主母的交际至关重要。 岳氏丝毫没有让戚雁来出面的意思,亲自带着顾燕燕与那些夫人们寒暄。 戚雁来便闲了下来。 不,她也不闲。 岳氏为了顾燕燕如此努力,让戚雁来忽然羞愧—— 顾初也到了定亲的年纪,要开始寻摸亲事了,可她这个娘,这几日却全然没有想起这档子事儿,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起了这个念头,她便格外注意起那些未婚的妙龄少女们。 她看到几个不错的,便也主动去与少女和她们的母亲交谈。 然而—— “顾夫人,你用的什么胭脂?” “顾、顾夫人?” “娘……那个美人……就是……顾夫人?怎么看着……比我还年轻?” …… 当面的惊诧和背后的议论,戚雁来全部收入耳中,她勉强应付,心下万分懊悔——早知如此,出门前应该用眉笔把脸涂黑一些。 可眉笔涂地了一时,却涂不了一世啊。 难道她以后要么故意把自己画丑,要么每日都要应付旁人“用的什么胭脂”的疑问? 如今还可以搪塞过去,若是遇上什么搪塞不过去的贵人呢? 戚雁来头痛不已,只觉得那《极乐仙女赋》带来的这让人容颜重返青春的好处,似乎全然变成了坏处。 她只是一介凡人,因为那诡异功法,却拥有了本不应拥有的、与年龄不符的容颜,这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弊大于利的影响。 又应付完一对对顾初全然没兴趣,反而只关心她用了什么胭脂水粉的母女后,戚雁来心累地只想逃到没人的地方,最好想想办法,把脸色弄地差一些。 ——只要不继续练那劳什子仙女赋,她这般状态,总不会一直持续吧? 怀着这个念头,戚雁来匆匆逃离人群,问靖王府下人问了路,便往招待宾客的厢房而去。 高高的屋檐上,一锦衣少年盯着下方争奇斗艳的女子们,视线紧紧定在一抹石青上,见那石青离开,他急忙跳下屋檐,要跟随那石青而去。 然而衣襟旋即被扯住,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世子,您去做什么?” 褚丹阳捂着心口,回头,眉眼放光:“意卿,我的心告诉我,我要去追我的心上人。” 丹阳「Рo1⒏red」 褚为皇姓。 褚丹阳是靖王唯一的儿子,靖王府世子。 他刚满十七,正当择亲之时,靖王办这场赏花宴,大半便是为了方便褚丹阳选一个中意的女子做世子妃,当然——哪些是可选之人,靖王也早早划定了范围,褚丹阳要做的,便是从这些可选之人中挑一个。 梅意卿眉眼不动,依旧扯着褚丹阳衣角道:“那位并非王爷划定的你可选之人。” 褚丹阳闻听,当即皱起眉头,却又得意一笑。 “那又如何?我的婚事我做主!我爹要不同意,这世子我便不当了!看他能不能找出第二个儿子来给他传宗接代!” 梅意卿自然知道褚丹阳的性子,闻言也不着恼,只嘴角轻勾,有些无奈,道:“即便如此,有件事,你没发现吗?” 褚丹阳急着要追佳人,不耐烦跟梅意卿闲扯,着急忙慌道:“别废话了,我要去追人!” 梅意卿扶额,另一手却依旧紧抓褚丹阳衣袖不放。 “世子!” “您要追的那位,是位已经嫁了人的夫人!” 褚丹阳霍然停住脚步,眼睛瞪大,嘴巴张开,清灵俊秀的面容愣是变成了个傻子。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位已经嫁了人的夫人。”梅意卿丝毫不惧,“您没注意吗?她的穿着打扮,哪里像个未婚姑娘?” 褚丹阳继续犯傻中。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神就被那张脸那双眼牢牢吸引住了,哪里还注意得到什么穿着打扮?就算她穿素衣披麻袋,那也是他褚丹阳看上的女人! 可—— 已经成亲? “啊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 绿妩园突然响起男子堪称惨烈的叫声,把附近女眷吓得不轻,很是造成了一些骚乱- 中午时分,是男女眷用餐,同时也是交换场地的时刻。 偌大的空地上搭设了戏台,下方有数条长桌,男女眷分列而坐。 珍馐美酒流水似地呈上,样貌动人的伶人在台上吹拉弹唱,可此时,傅家众人没一人注意力在美食和歌舞上。 “娘,我看靖王妃对咱们燕燕很喜欢呢,这桩婚事,有戏!” 聂明莲捂着嘴笑道,一说就说到了岳氏的痒处。 在顾燕燕的几个婚配人选中,靖王世子褚丹阳无疑是最好的。 权势地位,样貌品行,褚丹阳是完全挑不出一点儿错,可也正因如此,想要成为靖王世子妃,要面临的便是几乎全京城(乃至京城以外)无数适婚的姑娘。 顾燕燕条件算不错,但却绝不是最出挑的,因此虽然早早便肖想过靖王世子,却也只是想想,并不敢抱太大希望,但方才,岳氏亲自带着顾燕燕向靖王妃请安时,靖王妃对顾燕燕很是亲切。 这便让岳氏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世子自然是不错的,不过我们燕燕又不愁嫁,还是要仔细挑一挑,不是靖王府满意了燕燕就行的。” 虽然心里对这桩婚事千求万想,但岳氏还是要拿乔一番,好像就算靖王府相中了顾燕燕,顾燕燕也不一定会愿意似的。 聂明莲自然明白婆母的作态,却故作不知似的,又提及另一人选。 “娘说地对,咱们燕燕的夫君,是要好好挑,我看梅家的诚意就很不错,梅夫人可是对燕燕中意地很呢!梅家是书香世家,梅太傅又深得皇上和太子信赖,依媳妇看来,梅家小郎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 这话说的,岳氏的眉眼又上扬了好几分。 如果说靖王世子是顾燕燕需要高攀才够得着的,那么梅太傅之子梅意卿,便是正好与顾燕燕门当户对,是再再合适不过的结亲人选。 梅意卿长相人才丝毫不输褚丹阳,甚至因其翩翩君子如玉的风度,私下在京城贵女中得了个“梅君”的称呼,是众多贵女想要结亲的对象。 顾燕燕想要成为梅夫人,面临的竞争同样很大,但起码,这个难度可要比成为靖王世子妃小多了,属于岳氏觉得努努力就能达成的目标。 嫁不成靖王世子,能嫁给梅意卿也非常不错。 岳氏盘算着,越盘算越兴奋,正兴奋间,便见一人徐徐而来,落座。 岳氏的脸顿时沉下来。 “这么晚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来人自然是戚雁来。 此时,她眼下有隐隐的黑青,似是熬夜后精神不济的模样,然而…… 配上她那松垮的发髻,几缕调皮垂下的发丝,这模样,活生生一幅美人春睡乍醒图,虽然看上去比之前略显颓废,却另有一番滋味。 这才是让岳氏大为光火的原因。 这戚氏,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搞的,这几日的脸跟返老还童似的,嫩地能掐出水来,问她都只说心情好所提气色好,鬼才信! 事实上,岳氏早早吩咐了戚雁来院子里一个丫鬟,让她去打探戚雁来究竟用了什么神奇东西才变成这样,然而那丫鬟着实不中用,探了半天什么都没探出来,好像真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似的。 岳氏一万个不信,却又找不着证据,于是此时只能借机发难,刁难刁难戚雁来。 戚雁来正要说话,女眷们纷纷骚动起来。 有许多脚步声靠近。 她望过去,便见许多男人朝着长桌走来。 男眷们也要在此落座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太子 被人群簇拥在正中的,是一个身着鲜红锦衣的少年。 玉冠锦衣,明珠环佩,少年浑身无一处不彰显着富贵之气,飞扬意气的眉眼,自信挺拔的身躯,更是让其本就出色的外形再添三分神采,众女眷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便被其吸引。 虽是靖王主办的赏花宴,但京城众人皆知靖王当年为救驾落下了大亏空,身体一直虚弱,等闲场面都不露面,因此此时,便由靖王世子褚丹阳代劳,代表靖王府招待宾客。 身为主人,褚丹阳面上表情看着还行,心里却着实有些意兴阑珊。 他脑海中还在一直回荡着梅意卿那句——“那是位已经嫁了人的夫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明明是第一次心动,明明连怎么跟父王抗争怎么娶她都想好了,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么个情况啊! 褚丹阳委屈地想哭,还不能哭,更委屈了。 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褚丹阳落座,戏台上伶人咿咿呀呀吹拉弹唱,身周无数人热络攀谈,褚丹阳心思全都不在这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目光却漫无目的地在席间逡巡。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 他的心脏跳动起来。 是她,是她,是她! 褚丹阳差点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激动,但没办法,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看到她的一瞬,心脏无法抑制地剧烈跳动,某种冲动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兴奋激动战栗,只想将目光牢牢粘在她脸上身上。 她仍旧穿着那身石青色衣裙,略显庄重老成的颜色,在她身上却半点无损她的娇美,她身段迤逦,肤白如雪,挽一个略显松垮的堕马髻,鬓边略垂下几缕,仿若多情的春柳,轻轻摇摆在他心头。 褚丹阳看得几乎痴了。 正这时,似乎察觉到什么,她微微抬头,朝他看来。 那双眼里,清晰无比地倒映着他。 两人视线相接。 褚丹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一瞬,褚丹阳霍然感觉,身下两腿间,某个物什受了什么刺激般,高高翘起。 他“刷”地一下脸红了。 怎、怎么回事啊! 他急忙扭过头,试图掩盖脸上倏然泛起的潮红,两腿并拢,掩饰那不堪的变化,好在今日他穿着宽松,身前摆放食物的几案也遮挡了部分尴尬。 褚丹阳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 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此时正有无数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他目光突然在某个方向定住,到他目露惊艳痴迷,再到他倏然红了脸颊,急忙扭转视线。 这种种少年心动的表现,全都落在在场的有心人眼中。 他们都朝褚丹阳注视的方向望去。 便看见了为数众多的顾家女眷。 顾家啊。 倒也在靖王府可结亲的选择之中,而且——顾家恰好有位正当龄的小姐。 稍稍熟悉顾家的人,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顾燕燕。 “娘,世子这是……看中咱们燕燕了?” 聂明莲说着,语气有些犹豫,还有一点点不敢置信。 岳氏却已经高兴地想当场站起来去跟靖王妃叙交情,定下两个孩子的婚事。聂明莲开口点名“事实”还算有眼色,但那语气里的一丝不确信却让岳氏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算了,看在高兴的份儿上。 岳氏对于自己的推论毫无怀疑,当即握住顾燕燕的手,老怀大慰。 “我就知道我们燕燕有出息,这不?世子一见就对你倾心了,不过,美色只是一时的,要牢牢抓住男人的心,还是得……” 岳氏兴奋地传授起“御夫术”,顾燕燕却又激动又茫然。 刚刚,世子看她了? 可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啊! 褚丹阳不仅地位显赫,最重要的是少年人长得好看极了,除了那个在他身后收敛光芒的梅意卿,席间众男性,竟没一个能比得上,因此顾燕燕自然而然便被他吸引了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可…… 顾燕燕始终没与他的眼神对上。 只是纳罕地看到他忽然脸红,眼神躲闪,然后便扭了头。 顾燕燕正纳罕,就听到周边人议论纷纷,不少人朝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母亲岳氏更是直接连她以后嫁给靖王世子后的生涯都已畅想完毕。 只有顾燕燕很茫然。 世子在看她? 她心里起初是犹疑不信的。 但周边人都看着她,都在说她,而她心里……也打心底里渴望着这个可能。 被高高在上品貌俱佳的少年一见钟情,这简直是顾燕燕美梦的最佳模板。 于是渐渐地,犹疑退去,自信和骄傲和兴奋上涌,顾燕燕昂首挺胸,头上华贵的步摇摇摇晃晃,仿佛一只刚下过蛋的骄傲母鸡。 正这时,似乎稍稍克服了脸红的褚丹阳再度望了过来。 正这时,远远恭敬又恐惧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驾到!” ———— 这是本周保底更新之一 Ps,看昨天有姑娘问为啥没更,解释一下,因为实在是忙,我没法保证每天固定更新,都是有空了就赶紧写赶紧发,实在没空就不更,所以可能有时候一天双更甚至三更,有时候一天一更都没有,见谅。 以及今天还有更新。 目光指向 一片哗然。 仿佛夜来冰霜突袭,满园花红柳绿被严霜冻结,偌大的庭院鸦雀无声,所有人看向禀报声的来处。 远远地,便能见那浩荡张扬的仪仗。 数十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打头,黑袍箭袖的羽林军押尾,被拱卫在中间的,是一抬华丽的轿辇,抬辇的是八个样貌出色的宫女,初春日光下,能看到她们额头上隐隐沁出的汗珠,可见这活计丝毫不轻松,可她们没人敢露出一点异色。 因为轿辇之上是当今太子,褚翾。 轿辇所到之处,所有人如被狂风吹过的芦苇一般,俯首贴地跪拜。 坐席这边,许多人也已慌忙跪下准备迎接。 唯独褚丹阳没太在意。 他看了眼褚翾的仪仗,片刻都没停,就收回目光,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骚包身上,他悄悄又把眼神往顾家女眷那儿瞅。 她正整理衣衫,准备朝那太子仪仗下跪。 理了理鬓边的发,露出白皙的侧脸。 将略显宽松的裙摆在身前合拢,显出窈窕的腰身。 盈盈一拜,身躯好似蝴蝶轻落花蕊般落下,头颅低垂,背脊挺直又不失柔美。 怎么会有人哪哪儿都让他觉得好看地要命呢? 褚丹阳看着看着,便浑然忘了一切,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 似乎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 那一直被他紧盯着的佳人,忽然微微侧头,又朝他投来一瞥。 褚丹阳呆若木鸡。 口干舌燥,目眩耳鸣。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膛下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仿佛军鼓震天响。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走过去然而—— 然而她很快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一切的激动狂喜畅想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与她无关,她像是偶然掠过水面的水鸟,翅膀扇动,旋即飞离,徒留他心上一湖春水被搅乱荡起无尽涟漪。 褚丹阳忽然变得无比痛苦失落。 ——为什么她已经嫁人了呢? 他低下头,瘪瘪嘴,又想哭了,然后就感觉衣襟被人扯了下。 他呆呆回头望,就看见梅意卿松开他衣角,一脸的无奈,指了指前方。 褚丹阳这才又扭过头往前看。 华丽轿辇上走下一个人来。 他一袭底色纯黑的绸衣,看似低调稳重,黑衣上却又以金丝为线,绣了大朵大朵的凤凰花,日光下金线耀眼夺目地几乎刺破人眼球。 然这样张扬的衣物,也盖不住他五官的艳丽。 他生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尾上扬,有着浓艳的风情,唇薄而狭,唇尾微微上翘,是天生的笑唇,这样的唇本应令人亲近感十足,可生在他脸上,或许是唇太薄,或许是其他五官线条都太清晰,于是那唇笑起来也像是讥讽的笑,玩味的笑。 ——总之是个笑起来就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家伙。 褚丹阳腹诽着,发现这家伙正朝他走来。 当然,准确地说不是朝他褚丹阳走来,而是朝着主位走来。 位尊者居主位,原本身为主人兼靖王世子的褚丹阳毫无疑问居主位,但褚翾一来,他便要让位。 换成往日,褚丹阳兴许还会有点小不爽,但今日,这种小事,在他心上根本搅不起丝毫波澜。 “见过太子殿下。” 他没精打采地起身,朝褚翾欠身行礼——当今圣上对靖王异常恩宠,允其任何情况都不必朝任何人行跪拜之礼,乃至褚丹阳也承受恩泽,不必向他的太子堂兄也即褚翾行跪礼。 褚翾鼻息间轻轻哼出一声,算作应答。 而后黑金华服一扬,便无比肆意地坐到了褚丹阳原本的位置。 哗啦啦一阵动作,立刻有太监宫女上来给他打扇捶腿剥水果。 他懒散地坐着,黑色的衣裳显得他肤色愈发白,眉眼愈发艳丽凌厉,那是种与褚丹阳的漂亮截然不同的美,若说褚丹阳是春日暖阳,那么褚翾便是夏日烈阳,炽烈,躁动,霸道,连直视都可能会被灼伤。 有思春的少女悄悄抬起头打量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人物,然而只看了两眼便又鹌鹑般垂下头,不敢再看。 不仅因为太子的姿容过艳,更因为,他的名声。 褚丹阳不在乎褚翾什么名声,因为反正无论如何,褚翾动不了他。 虽说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世子,但褚丹阳自我感觉,皇帝伯伯喜欢他比喜欢褚翾更甚,而且,他也比褚翾优秀得多。 对于褚翾的到来他也没有什么想法,这人想一出是一出,兴致来了什么疯事儿都干过,褚丹阳只想他兴致淡了赶紧滚。 他还沉浸在情路不顺的悲伤中呢。 褚翾喝着容貌姣好的宫女双手捧上的美酒。 身边一片恭维讨好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戴着一样的假脸,看着就无趣地很,褚翾很快便没了兴致。 不过…… 他狭长的眼眸微侧,看向身旁的褚丹阳。 虽然这个堂弟一向无法无天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今日,却格外放肆。 他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一个方向。 远远地,褚翾听到有人兴奋地说,“燕燕……看你了……又看你了……” 这声音离得远,以他所坐位置,理应听不到,但没有人知晓,褚翾别的或许不行,唯独眼力耳力,却是一等一地好。 所以总能发现许多常人无法发现之事。 他便将目光也投向那个方向。 便见一个被人簇拥着的粉衣少女脸颊羞红,时不时也朝褚丹阳这边望过来一眼。 褚翾挑挑眉,不动声色地继续喝酒,只是时不时目光随着褚丹阳的目光移动。 终于,他发现了不对。 褚丹阳看的,不是那个粉衣少女。 褚翾勾起了嘴角。 疯子褚翾 戚雁来安静地隐没在一片花红柳绿中。 那一袭石青衣裙十分不起眼,发髻上也无甚名贵首饰,若是打眼一瞧,很容易将她忽略过去,与众多莺莺燕燕等同,但—— 只要看到她,看到她沉静的眼眸,就很难再将视线移开。 借着喝酒的姿势,褚翾随着褚丹阳的视线看过去,旋即目光定住。 “太、太子殿下?” 上前敬酒的官员十分忐忑地轻唤。 怎么回事,怎么轮到他敬酒,太子殿下喝酒的动作就停了?是酒不合口味,还是……对他不满?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敬酒官员的手都哆嗦了,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褚翾的反应。 褚翾从愣怔中回神。 神色不动,手中酒一饮而尽,目光不经意般扫过身旁的褚丹阳——这家伙还痴痴地将目光粘在那个方向,还自以为掩饰地很好似的。 褚翾嗤笑一声。 这一笑,把敬酒的官员差点吓尿。 怎、怎么了?他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轮到他敬酒太子殿下就又是发呆又是冷笑的?他今天还能囫囵个儿地回家吗?! 这官员兀自忐忑着,好在,片刻后,褚翾便朝他挥挥手,示意退下。 敬酒官员几乎是喜极而泣地匆匆逃离。 老天爷哦,他的脑袋终于保住了。 他的保住了,可其他人却不一定。 在场的官员,有一定品阶的纷纷都来向太子敬酒。 众人皆知太子好美酒,每至酒席,不醉不归,明白他这嗜好的官员们自愿也好被迫也罢,自然都要投其所好,与太子喝上一杯。 于是一位又一位官员上前来敬酒。 于是,很快便轮到了顾行之。 顾行之端着酒杯,面上恭谨,心头却有些嘲意。 作为深得当今天子恩宠,且有一些特殊消息渠道的人,顾行之并不太惧这个所谓的太子殿下。 反复无常,行事乖张,半点没有储君风范,若他仍旧执迷不悟,如此我行我素下去……顾行之可不看好这位能顺顺当当地得登大宝。 毕竟当今儿子很多,褚翾虽占着嫡长的优势,却生生自己快把这优势给作没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顾行之是个聪明人,脸上不会露出分毫情绪。 所以,他行至褚翾身前,双手捧杯以为敬。 褚翾看着眼前的男人。 远处那些顾家女眷们又开始叽叽喳喳。 一些声音随着风飘进他耳朵。 顾行之…… 是他的啊…… 褚翾忽地又笑,艳丽的眉眼仿佛罂粟花开。 然而顷刻间,那笑开的眉眼骤然凛冽如寒霜。 “咔嚓!” 就在褚翾接过顾行之手中酒杯的一瞬,在其他所有人都看不清的一瞬,那本应平安移交到褚翾手中的琉璃杯被一双纤白的手用力一掼! 琉璃玉盏撞上汉白玉地砖,顷刻四分五裂,碎片如冰晶乱飞,其中一片,赫然直冲褚翾的手背而来。 离褚翾最近的太监看见,瞳孔紧缩,身子立刻就往前冲,想要挡住那碎片,然而哪里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碎片割破洁白如玉的手背,鲜红的血汩汩流下。 顾行之骇然后退。 周遭骤然死寂。 滴答滴答。 只有鲜血滴在地砖上的声音。 褚翾凛冽的眉眼再度笑开。 却不是方才那般妖艳浓烈的笑,而是毫不掩饰的、夹杂恶意的笑。 他轻启薄唇: “顾行之是吧?” “胆敢行刺孤?” “拿下!” 滴答,滴答。 哗啦,哗啦。 无人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一般,只有血继续滴在石板上的声音,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良久良久,还是褚丹阳率先开口。 “你——” 褚丹阳张开口,本想说你发的什么疯,但看看满院宾客,到底还是咽下这句话,皮笑肉不笑。 “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由于精神极度不集中,褚丹阳方才并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但,说顾行之一个有望拜相的朝廷重臣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破杯子行刺太子? 还不如说她也对他褚丹阳一见钟情来的靠谱呢! 再想想褚翾这疯子以往的战绩,褚丹阳不得不怀疑这人又是喝多了发疯。 褚翾皮笑肉不笑,睨他一眼。 “蠢。” 他说。 褚丹阳气死! 又疯又蠢的人居然骂他蠢! “呵。” 褚翾薄唇轻启,声音凉地不可思议。 “怎么,我堂堂太子的话,都敢不听了?” 他说着,瞄了众人一眼,这一眼,冷地众人顷刻骨头发麻,一瞬间,那些立在他身后的羽林军率先出列,直冲到顾行之面前。 “你——” 顾行之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便被一个羽林军按倒。 事实上,作为只忠诚于褚翾的太子亲卫,这些羽林军绝不是因为忠诚度不足才没有立刻上前,而单单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哪怕是已经跟随褚翾多年的亲卫,也在刚刚呆愣住。 太子以前也发疯,但疯到这种程度,的确还是第一次。 那可是有望拜相的朝廷重臣啊。 用如此儿戏、近乎碰瓷的手段拿下…… 好吧好吧,他是太子他任性。 羽林军们放弃思考,照吩咐办事。 但他们放弃了思考,别人却不能,尤其褚丹阳,作为主人,此时他不得不站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 “喂,你到底搞什么鬼,别欺人太甚了,好歹给我,给我父王一个面子!” 褚翾看他一眼。 又吐出一个字: “猪。” 先是蠢,再是猪,连起来,不就是蠢猪? 长这么大,褚丹阳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 他气得快要爆炸! 正要爆发,褚翾已经起身,又招呼着羽林军像押送犯人似的,将顾行之捆绑然后提溜起来。 他手背仍旧流着血,鲜红的血在地上浸润一片,仿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他浑不在意,径直走向轿辇,顾行之被羽林军押着跟在后面。 “殿、殿下!殿下!我儿冤枉!我儿冤枉啊!”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随即,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男人女人追了上来。 自然是倒霉催的顾行之的家人。 褚丹阳本无意理会这群人,但目光无意扫过时,却突然发现一个石青色的身影。 他瞬间石化,双眼发直。 然后便见那身影盈盈一拜,好似被狂风摧残的花草: “殿下,臣妇夫君绝不可能做行刺之事,还请殿下明辨。” 挡在身前的少年 戚雁来是被岳氏掐着腰跪下的。 变故发生的太快,加上离得远,以致她根本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清楚的是——顾行之,她的夫君,被太子手下的羽林军抓起来了。 太子说,顾行之想行刺他。 基于对顾行之的了解,戚雁来自然不会相信如此荒谬之事。 可即便不相信,她也并不想出头。 一来,状况未明,上前求情会导致什么结果并不清楚,结果好坏无法预知,二来……她似乎下意识地,不想再为顾行之做什么。 但岳氏似是看出她的退缩,上前冲时就紧紧抓住了她,自己跪倒哭求时也拉着她跪倒,而后更是直接掐着她的腰,以眼神威胁示意。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退缩了。 于是戚雁来只得也跪下,说出那么一句话。 这一开口,就让众人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盈盈拜倒的女子穿一身颇显老气的衣裳,打扮也不如何出彩,然而那张脸,却让所有人均眼前一亮,只觉今日红泥绿妩两个园子争奇斗艳的百花都被比了下去,那相貌,比起当今的京城第一美人也不逞多让。 女眷们早已私下议论惊诧过,如今惊诧的,便是男人这边了。 “这是谁家小姐?”有人问。 “什么小姐,看那穿着打扮,显然已经嫁人了。” “这……何时成亲的?” “咦,这不是顾家大夫人吗?” “没错,这眉眼错不了,十多年前她就是这般,想当年……” “可她已经三十多了吧,这怎么、怎么……” …… 因为戚雁来,众人注意力转移,一时间甚至忘了褚翾的威慑,男人们还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戚雁来的目光均带着惊艳之色。 戚雁来听不真切那些话,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朝她看来,她有些不适,但脊背仍旧挺直着,怕冒犯贵人,目光不敢直视那位太子殿下,便只落在对方那黑底衣袍上金线绣的凤凰花上,看着那一条条金色纤长花蕊如蝶翅纷飞。 “抬起头来。” 华丽如焦尾绿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戚雁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那绣着金线凤凰花的黑衣行向她,她赶紧低头,却看见男人足上一双黑底云靴纤尘不染,随即,那纤尘不染的靴头轻轻抬起,勾上了她的下巴。 戚雁来双眼瞪大,没来得及思索,下巴便被那靴子勾起。 那华丽至极的声音似乎顺着衣衫和鞋履传入戚雁来耳中: “你与顾行之,是什么关系?” 戚雁来美目圆睁,一时既羞愤,又无措,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料,她摸不清这位以乖戾无常着称的太子殿下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只能忍耐着下巴处的触感,深呼吸,定了定神,规规矩矩答道: “回殿下,臣妇乃是顾行之正室夫人。” 褚翾挑眉。 “都说出嫁从夫,既如此——” 他扬了扬手。 “把她一并拿下。” 伴随着褚翾话声落下,几个羽林军没有迟疑,饿虎扑食般朝戚雁来扑来。 然而,一道清亮又愤怒的声音响彻庭院上空:“褚翾,你敢!” 与此同时,戚雁来感觉身前掠过一片红云。 她抬起头,看见少年奋不顾身,双臂张开,挡在她面前的身影。 —— 有人加大分,有人扣大分,我不说是谁哈哈 先小小地更一个短收费章,谢谢订阅! 再次修炼「Рo1⒏red」 褚翾原本单脚勾着戚雁来的下巴。 褚丹阳冲上来,直接用蛮力将他向后推,褚翾身形趔趄,差点摔倒,多亏身后站着众多太监宫女,才没有当众出丑。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大失颜面。 堂堂太子,还是褚翾这种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丝毫不考虑名声的太子,怎么忍得了靖王世子这般顶撞? 旁观的人都忍不住为褚丹阳捏了一把汗。 褚丹阳却丝毫不惧,一双眸子亮如朝阳,怒火燃烧着瞪向褚翾。 褚翾冷笑一声。 丝毫不跟褚丹阳废话,袍袖一挥。 “带走!” 说罢,他便抬脚步上轿辇。 那些随他来的太监宫女和羽林军只稍稍交换了一下眼神,顷刻便跟随而上。 自然,也带上了被压制地动弹不得的顾行之和戚雁来。 “你——” 褚丹阳快气死了,就要冲上去。 “世子!” 从褚丹阳冲出来那刻便紧张不已的王府幕僚们急忙上前,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耽搁一下的功夫,靖王妃也已经碎步走到褚丹阳身前,伸手挡住他。 “丹阳,不许上去!”靖王妃道。 她美目顾盼,保养得宜,方才宴席间始终矜持端庄,此时脸上才露出急色。 她的声音小声又急促:“褚丹阳,殿下是君,你是臣!” 褚丹阳却根本没注意听他母亲和幕僚们说了什么。 他自幼学习骑射,颇有些蛮力,不然也不会轻松就将身量高挑、身形也不算瘦弱的褚翾撞地一个趔趄。碍于身份,幕僚们也不敢太过用力抓紧他。 因此,他瞅准一个空挡,猛然用力,突然挣脱了众人的束缚,拔腿就要往前冲。 然而,后颈突然传来剧痛。 他眼前一黑,世界天旋地转。 他的视线仍旧死盯着那个被太监们压住拖走的石青色身影,那张隐隐含泪的眼似在看着他。 可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噗通!” 褚丹阳无力倒地,被幕僚们七手八脚地接住。 梅意卿甩甩因骤然发力而有些被晃住的手腕,从褚丹阳身后走出。 “意卿,多谢你了。” 靖王妃双眼隐含泪水地朝他道谢。 梅意卿笑笑,“姑姑,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靖王妃笑不出来,美目含愁,“丹阳今日是怎么了?怎地这般冲动?” 虽然她知道自己儿子向来对太子不甚敬重,但总也不至于到了今日这般当众顶撞的程度,所以今日,是怎么了? 梅意卿没有接姑姑的话。 他怕他说了,褚丹阳醒来就变成没娘的孩子,原因:亲娘被亲儿子气死- 太子仪仗从靖王府出,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过了宫门,进入东宫。 从被制住起,顾行之便不敢置信,怒不可遏,然而稍稍反抗,在众多太监和羽林军挟制之下,很快,他嘴巴被堵上,手脚被困住,仿佛待宰的猪猡般被抬着,没了半点往日的仪态风度。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戚雁来没有太敢反抗。 那个少年的出现让她升起一丝丝希望,但很快,少年倒下,希望破灭。 尽管如此,戚雁来还是很感激。 可感激归感激,此时她这处境,实在无暇多想。 她被带入了东宫。 作为太子属宫,东宫不比靖王府奢华富丽,也不比皇帝居住的正殿庄严大气,相较而言,堂堂太子的宫室竟显得有些小气局促了——起码不像太子给人的印象那般华丽而肆无忌惮。 戚雁来想着,就被安排到一个客房。 不与顾行之一起,顾行之被带去了别的地方。 戚雁来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搞的什么名堂——若真想把她和顾行之按行刺罪处置,此时不说押入私狱,起码也该关在柴房之类的地方吧? “夫人,请随奴婢去沐浴吧。” 太监们退出,厢房内,容貌姣好的宫女含着笑对戚雁来道,说出的话却让戚雁来心口狂跳。 她忘不了。 死也忘不了。 那日神恩寺,就是在小沙弥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后,她遭遇了那般不可思议的变故。 太子生编罪名,强行将她带到东宫,然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去洗漱? 哪怕没有神恩寺之事,戚燕来也不得不多想,经过那事,她更是成了惊弓之鸟。 她将身上值钱的首饰都摘下来,悄悄塞给宫女,打听太子的意图。 宫女却急忙摆手不敢接: “夫人,殿下的心思又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首饰叮叮当当掉了一地,戚雁来近乎绝望。 然而再绝望也无法。 她还是被代入了浴室。 东宫的浴室倒是配得上太子身份,是一个三丈方圆的圆形温泉水池,白烟袅袅,水汽氤氲,一进去便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一般。 戚雁来拒绝了宫女的服侍。 那宫女应了,临出去时,似看穿什么似的,多说了一句: “夫人千万别想不开。” “太子虽然……但……并不是外人以为的那样。” 她这话说地吞吞吐吐,戚雁来猜不透她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她在为那位殿下说好话。 她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事实上,这位宫女多虑了。 经过神恩寺之事,她没有想不开,做出什么以死殉节的事,此时自然更不会。 于这人世,她还有许多惦念,尤其是她的孩子,顾初。哪怕只为他,她也不会做出为名节去死的事,除非那损害的名节会波及到他…… 支开宫女,只是因为戚雁来想最后尝试一下。 所有人退下,白雾迷蒙的浴室只剩下了戚雁来一人。 她脱掉衣衫,步入水池,闭上双眼,时隔几日后,首次主动在脑海中默念起《极乐仙女赋》。 天地阴阳和合极乐仙女赋……元阳真阴,和合而交……如彼君子,入我凤巢……精冲丹穴,始开孔窍……至彼极乐,方登大道…… 明明没有刻意去记,却仿佛烙印般牢牢刻在脑海的文字倏然跃出,而后随着文字,画卷在眼前绽开,熟悉的气流也再次在体内涌起。 戚雁来惊讶地发现,相比第一次,这股气流变得粗壮许多,也活泼许多。 根本不用她引导,气流自发地沿身体经脉运行。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君子 极乐仙女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戚雁来至今都还不清楚。 但她清楚的是,在“修炼”过极乐仙女赋后,她的身体变好了。 不只是外貌上重返青春,更是身体整体的感受。 疲惫消失,精神抖擞,甚至戚雁来感觉,自己耳力和眼力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力气也大了一些。 即便对这东西心存疑虑,但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却让戚雁来不得不去想一个可能——或许,极乐仙女赋,真的是什么仙家法门? 修炼它,是不是就能像神恩寺里的那个神秘男人一样,手段通天? 戚雁来并没有成仙的念头,也没什么只手遮天的野心,但当面临危险,而她又别无他法时,死马当活马医地修炼这个极乐仙女赋,便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 反正只是再试一下,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她也不会再借助它了。 如此想着,戚雁来进入了“修炼”状态。 活泼的气流在全身涌动,好似一只调皮的手,很快,就让戚雁来觉得全身酥麻。 她脸上泛起红晕,咬住嘴唇,努力不让呻吟逸出来。 随着气流循环,戚雁来有种被全身按摩的感觉,很舒服,很松弛,还很想…… 她赶紧定住心神,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种事,但脑海里那副画卷仍在随着她的修炼不断展开,仿佛没有尽头般,那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和无数男子纠缠交欢,仿佛一个魔魅,诱惑着戚雁来坠入地狱。 不行,不可以。 戚燕来大汗淋漓,脸颊桃花一般粉红,身体都轻轻颤抖着,如此坚持了许久,久到那被分来服侍她的宫女都担忧地拍了拍门,戚雁来才从那种既痛苦又愉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醒过来,她便感觉到——整个身体都更轻松了。 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了身躯的负累,随时能够羽化而登仙。 戚雁来起身,握了握拳。 掌心传来的握力,明显比以前强。 果然…… 戚雁来有些欣喜,她赌对了。 不论这个极乐仙女赋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她修炼,她的身体就会变得更好,力气会变大,虽然没有那个神秘男子一般的神奇法术,但——力气大点,总不会是坏事吧? 不知道如何要学习那种神奇法术的话,又要怎么学,这个极乐仙女赋好像只有修炼法门,就像江湖人士说的内功心法一样,却没有具体的招式,如果有招式,她的处境便不会这么被动了…… 戚雁来胡思乱想着,擦干身体,穿上了衣物。 衣物是宫女早早准备好的。 一袭宫装,米白小褂,大红齐胸襦裙,戚雁来看着这配色和样式,眉头就不禁跳了一下。 这种颜色和款式,自出嫁后,她就很少穿了。 太扎眼了。 身为顾家长媳,可以不漂亮,但不能不端庄,尤其随着年岁渐长,戚雁来已经完全摈弃了这种穿衣风格。 可这里不是顾家,是太子东宫,没有让她挑选衣物的余地。 戚雁来只得换上这身太过扎眼的衣衫。 换上后,她对着铜镜梳理头发,只一眼,就愣住。 红白都是很出挑的颜色,但也需要人本身皮肤够白皙细腻,才能相得益彰,不然就会显黑显土,但戚雁来的肤色完全足以压住衣物的颜色,因此只显得她更加肤白貌美。 除此之外,那堪堪遮到胸口上方的齐胸裙,显得她双乳十分突出而高耸,半露的胸乳映着殷红的布料,颜色对比明显到刺目…… 戚雁来有点不自在。 “夫人,您真美。”帮着她梳理头发的宫女忍不住赞叹。 戚雁来眼睫轻眨,没有说话。 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听到旁人对她容貌的赞美- “太子殿下宣戚氏觐见。” 几乎是戚雁来刚刚洗漱好,甚至发髻都没来得及盘,就有小黄门来通报。 宫女急急忙忙将戚雁来两鬓的发束起簪住,不至于完全披头散发,但背后的发由于还湿着,便披散着,没有挽。 然后宫女便推戚雁来,让她跟小黄门去太子正殿。 戚雁来跟在小黄门身后,感受着对方自以为隐蔽,实则十分明显的偷瞄目光,脚底如同扎了针板。 ——她这模样,好似被带去临幸的妃嫔。 到了正殿。 小黄门忽而转身,小声且讨好意味十足地对戚雁来道: “夫人,太子殿下不喜人多话,您只要顺着他的意,温柔些,不要自作主张,殿下的脾气就还是很好的,并不会轻易拿奴才们撒气,您这般美貌,说不定——”说着,他脸上露出“你懂的”的笑容。 戚雁来一点也不想懂。 小黄门却仍在自顾自说话: “夫人,若发达了,还望提携奴才一二,奴才叫黄胜。” 他自报了名号,好似笃定了戚雁来一定能得宠似的。 可这多荒谬…… 她又不是东宫的姬妾,她是朝廷命官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太子他怎么能、怎么敢…… 戚雁来咬着牙,埋头走入内殿。 大殿里,有歌舞正酣。 数十衣着艳丽暴露的舞女正跳着胡旋舞,雪白的手臂,纤细的腰肢,长长的纱袖,和着乐声急旋如雨,叫人眼花缭乱,堪称秀色可餐。 和这般美景一比,戚雁来那只是露出一点胸口的装扮,顿时显得不值一提。 戚雁来微微松口气。 但旋即,这口气便又提了起来,因为,大殿正上首,那原本轻松斜倚卧榻,似在专心欣赏胡旋舞的男人,忽然开口了。 “上前。” 他的视线仍专注于歌舞,并没有向戚雁来投来一瞥。 但戚雁来也不会傻到以为这句话是对旁的什么人说的。 她硬着头皮,踱步上前。 在距男人数米远的地方停下,开口:“殿下,臣妇的夫君绝不——” “还想你男人活着的话,就闭嘴。” 凉薄的声音轻飘飘就打断了戚雁来欲说出口的话。 戚雁来顿时闭上嘴,旁人也无人敢开口。 一时间,大殿内只有乐声,以及舞女旋转时身上珠串首饰相撞时的叮叮当当声。 终于,一首舞曲毕。 舞女们跳地香汗淋漓,俯首跪贴于地。 “不错,赏。” 男人手指轻敲案几,道。 立时有小黄门手捧托盘,托盘里装着数锭成色极好的银锭。 舞女们顿时面露喜色,连声谢恩。 随后,不仅舞女,连乐师们也纷纷得了赏,无人不面露欣喜的笑容,脸上并没有什么惧怕之色。 与传闻中太子待人苛刻,宫人无不惧之的传闻截然不同。 戚雁来看着这一幕,脑海忽然就跳出那宫女说的话。 只看眼前这幕…… 这位太子殿下,倒的确不似传言中那般。 主掌顾府中馈多年,戚雁来看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与地位与自己相等、乃至高于己身之人交往时温和亲善之人,未必是真和善之人。 但若能对地位远低于自己的人却还能心存体恤,平视相待,令其不惧怕自己之人,若非别有目的,便只可能是真君子。 太子是君子? 戚雁来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摇头失笑。 正笑着,头顶陡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你笑什么?” 戚雁来吓一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位殿下已经走下卧榻,走到她面前。 那双长而狭的凤眼正微眯着看她。 好想……吃掉他「Рo1⒏red」 戚雁来浑身一激灵。 她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脸,同时心中心思急转应该怎么回答。 片刻后,她双拳紧握,道:“臣妇笑,是因为臣妇觉得,太子殿下是好人。” 空气顿时凝固一般。 宫人们不敢出声,褚翾没有出声。 戚雁来心里哀叹,不知道这鲁莽举动到底是对是错。 在今日之前,戚雁来固然也听过当今太子之名,但所听说的,却几乎全是负面的评价。 太子是天子元后所生,然而,元后却在刚诞下他不久便撒手人寰,在撒手人寰之前,元后恳请天子,立其子为太子。 天子不忍心,遂应之。 于是刚刚出生甚至不满百日的褚翾,便当上了太子。 起初还是不错的。 虽然年幼失恃,但太子性情聪慧,教导他的学士都对其称赞有加。 但十来岁后,他忽然性情大变。 暴躁易怒、苛待宫人、不得圣心、沉迷酒色……种种传言纷至沓来,甚至中间还多次传出圣上意欲更立太子的传闻。 作为天子近臣,顾行之了解一些内幕,又将这些“内幕”传达给了枕边人戚雁来知晓,于是一直以来,戚雁来对这位太子的观感都算不上好。 只不过以往,戚雁来的观感如何并不重要。 太子深居东宫,并不常出席官员们的宴席,因此,除了年底宫宴上,戚雁来曾远远地瞅过这位太子殿下几眼,别的便再无交集,近距离接触,这还是第一次。 近距离接触后,戚雁来发现真正的太子,与她印象中的有少许出入。 他的确肆意妄为,乃至敢明目张胆污蔑顾行之这样一个朝廷重臣行刺,还荒谬地将她一并带走。 但那个宫女的话,以及方才那些舞女乐师的反应,又让戚雁来有了一丝疑惑。 若太子真的苛待乃至虐待宫人,他们不会是那般神情。 既然苛待宫人有疑,那么其他的传言呢? 戚雁来不知道,她只能赌。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假若太子真不似传言那般,反而是个心存善念的真君子,那么他便不会太过为难她。 若他不是…… 反正说句好话,戚雁来也没损失。 这么一想,戚雁来甚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左右都已身陷人手,畏畏缩缩也不会更好,为什么还要怕呢? 想到此,戚雁来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然后就看到那张艳丽华贵至极的脸。 无可挑剔的五官,奢华浮夸的衣饰,加之久居上位养成的威势……本应让戚雁来害怕的,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间,戚雁来想的不是他的身份,以及关于他的种种传言。 而是这个男人,或者说少年。 真好看啊。 甚至此时,这个好看男人的好看眼睛,还在认真专注地看着她。 戚雁来睫毛猛地忽闪,方才“修炼”时的热流陡然从小腹涌遍全身,奇怪的感觉“腾”地升起。 戚雁来刷地脸红了,竭力想要压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说孤是好人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太子开口了,随后低低笑着,似乎是愉悦,却又似乎在嘲讽。 戚雁来一边抵抗着身体的反应,一边紧张地不敢呼吸,脸愈发地红了。 男人双眼忽而轻眨了一下。 他伸出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戚雁来脸颊轻轻滑过,触感如寒冰。 “你脸红了。” 他说,语气是不是疑问是笃定。 戚雁来咬唇,急得快要哭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身体好像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好想、好想扑上去——吃掉他。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帮我弄出来 乐师舞女皆已退下,但大殿内宫人仍旧众多,有眼尖的,已经发现了戚雁来的不对劲。 美人玉面含春,眼中水光盈盈,身躯似乎极力想要维持笔直的姿势,但却还是风摆杨柳般,口中发出压抑的喘息,简直—— 中了春药似的。 褚翾退后一步。 戚雁来眼神迷蒙地看着她。 “退下。” 褚翾开口。 戚雁来用牙齿用力咬住红唇,疼痛似乎让她稍稍恢复了一些神智,闻言,就要踉跄着后退。 却被人一把抓住。 “不是说你。” 褚翾低声说着,声音似乎带了些嘶哑。 殿内的宫人们彼此对望一眼,无声而默契地快速退出大殿,只是有人在最后还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于是便看到,那似乎中了春药的美人,已经软软地瘫倒在了太子殿下怀中。 啧啧。 这是谁想的法子啊,居然给人下药。 不过……也奇怪。 太子并不是会因为美人被下了药就怜香惜玉的人啊,怎么这次……? 宫人疑惑着退出大殿,顺便贴心地告知殿外的守卫,不要让人随意进去,不然,搅了太子的好事儿,可就不好了不是。 - 宫人退出后,褚翾看着因为他那一拉而直接倒在他怀里的戚雁来。 她摇摇晃晃,似乎努力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无力站立,于是身体便始终贴着他磨蹭。 宫人为她挑的衣衫十分轻薄,襦裙艳红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格外白皙,尤其胸前那半露不露的浑圆,雪一般刺眼。 褚翾僵滞不动。 戚雁来依旧在努力挣扎站起。 只凭身体无法站立,她便连手都用上。 一手撑住男人腰间,一手漫无目的地乱抓。 然后她抓到了东西。 她呆滞地低头。 一低头,就看到男人胯下,有什么东西将黑金宽大衣袍高高顶起。 ……好、好大? 戚雁来几乎无法思考的脑袋里,闪现出这个念头。 - 褚翾颤抖着。 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他浑身战栗,似乎天生目盲的人陡然痊愈,第一次睁眼看到世界,从前只听闻过的花花世界烈日星辰骤然闯入眼底,刺激地他双目疼痛流泪,下意识闭上双眼。 他下意识后退。 可身下还被她抓着。 他能听到她的喘息,似在挣扎,似在渴求,然后—— 她揉了揉他。 隔着厚重的黑金衣袍,其实算不得太大的刺激,但褚翾却反应极大。 他如渴水的鱼一般猛地跳起,连连退步。 然而,他的那处仍旧被她握着。 她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向前。 她的身体完全倒在他身上。 一股极馥郁的香味,似是体香,似是别的什么香,总之一种褚翾无法形容的香气,霍然笼罩他周身,让他胯下那本就极度粗大的东西胀地更加巨大。 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了喘息。 戚雁来也喘息着,身体深处涌出的强烈渴望几乎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可她还记得,不行,不行,不行…… 她不可以做这样的事。 “呜……” 趴在身上不断磨蹭的女人忽然发出压抑至极的呜咽声,随即,褚翾感觉到,胸前的衣物被湿润了。 他呆了一瞬,随即伸手,捧起趴伏在他胸口的她的脑袋。 眼前出现一张灿若桃李、近如咫尺的脸,可这张脸上春水一般的眸子里,正流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神情也极为痛苦。 “不、不能……不行……” 她声如蚊蚋地呢喃着,若是常人,肯定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褚翾自幼耳聪目明,所以他听清楚了。 他喉结不断滚动,身下越涨越大。 最后,却是猛然闭上眼。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凑到兀自哭泣的女人耳边: “是你把我弄成这样,你就得负责到底。” “帮我弄出来。” “我就放了你,也放了你夫君。” 在她口中爆开(口交h) 戚雁来其实已经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强烈的欲望席卷全身,四肢百骸每一处都在向她传达同一个信息:她需要男人,需要男人的浇灌,需要被男人那东西狠狠地插入、撞击,需要被男人吮遍全身…… 她呜咽着,仅存的理智全力与欲望作对,隐约间只听到似乎有男人在说什么,帮他……放了她…… 不,不能放。 她的身子忽然软软倒地,手却更加抓紧了那东西。 她歪斜着身体坐着,抬头时正到男人胯间,于是可以清楚看到,那被她攥住的顶起衣物的物什有多么惊人。 褚翾看着她,深吸一口气。 他见过无数交欢场面。 一对一,一对多,多对一,正路后门,乳交口交,甚至男男和女女…… 他见识过世间最淫秽的场景,却始终身如磐石,心如古井,从不曾被那些画面撩动一丝情绪,反而只觉无趣无聊,乃至厌恶。 所以最终,那位对他失望了。 失望,甚至引以为耻。 “朕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废物?!” 无意间,他曾听到那位如此说道。 那时,他才十三四岁吧,听着亲生父亲如此评价自己,他想笑笑不出,想哭更哭不出来。 只觉讽刺。 那时,他也曾期望胯下那玩意儿能有一点反应,一点让他像个正常男人的反应。 可世上有许多事强求不来。 久而久之,那位不强求了,他自己更不强求。 所有人都放弃了他。 反正终究要退位让贤,就让他再在这个位子上且荒唐着吧。 到时就连被废,都显得无比理所当然,不会有不长眼的老顽固打着立嫡立长的由头阻挠,那位尽可以选择一位更得他喜爱的、正常的儿子。 他看透了那位的心思,于是配合着行事荒唐,任由流言满天飞。 可如今,在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他,连他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如今,他终于有了反应。 还是无比强烈无比刺激的反应。 看着萎顿在身前的女人,他的脑海里涌现出无数曾经看过却始终无感的画面。 他想像曾经看过的画面那般,把她推倒,扯下她那艳红的襦裙,露出雪白的胸脯,狠狠抓揉捏掐,他想扯下她的亵裤,露出两腿间的桃源,然后狠狠地、狠狠地—— 操死她。 操得她哭爹喊娘,操得她涕泪横流,操得她合不拢腿,操得她和曾经的他一样满心绝望和无助,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谁让她那么晚那么晚,才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让她感受和他一样的痛楚。 可是不行。 褚翾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将她握紧他阳具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掰开。 “呜……”她发出委屈的哭声,泪眼迷蒙地看他。 褚翾不为所动,继续动作,直到将她的手指全部掰开,阳物重获自由,翘地更高。 他撩开了身前衣袍。 没了袍子的遮掩,雪白中裤下那物什的轮廓愈发清晰。 戚雁来迷蒙的眼神瞬间亮起。 褚翾轻笑了声,继续撩自己的衣物。 外袍之后是中衣,中衣里面是亵裤。 最后一层束缚也除去后,一根威风凛凛的肉棒霍地跳出,仿佛被憋久了的猛虎,一出闸就耀武扬威,上下晃动。 褚翾虽长相艳丽,身量却比绝大多数男人高挑,足足九尺有余,在他十几岁开始长个子时,便有宫女私下窃窃,说未来的太子姬妾有福了。 毕竟那般身量,胯下那物想必也小不到哪里去。 等到褚翾彻底长成,阳具果然如身量一般,雄伟远超常人。 可那又如何。 以往,这东西就是大而无用。 他甚至感觉,有时太医问诊时,看着他那东西的眼神里都带着怜悯以及……嘲笑。 长着这么大个东西又如何? 不能用,就是连太监都不如。 于是翌日,理所当然的,那太医“不小心”坠马,大好年纪,一命归阴。 ——所以说外面的传言也并非全然虚假,某些方面,他的确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就比如此刻。 褚翾伸出手,一把按住戚雁来的后脑。 “张嘴。”他说。 戚雁来混沌的脑子思考不了太多东西,但却乖乖地张开了嘴。 看着那红润的菱唇张开,褚翾倒吸一口气,按住戚雁来后脑,胯下向前一挺。 “呜!” 戚雁来呜咽一声,随即便什么声音都再发不出。 雄伟异常的阳具填满了她口腔。 浓烈的气息,存在感十足的体积,都让她痛苦又快乐。 更让她快乐的,是她感觉到,嘴里这个大家伙里面,有着某种她极度渴求的东西、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元阳? 不,不仅仅是元阳。 戚雁来浑然忘记了一切,仿佛快要饿死的人突然得到一碗粥,于是不管这粥烫不烫,冷不冷,噎不噎,只知道拼命地吞咽、吞咽、吞咽…… 她神情急切,动作粗鲁,可却一下就把褚翾吸地快要死去。 怎么会这么快活? 那平时只在撒尿时会稍稍硬起的东西,赫然成了全身上下最敏感之物,而这物被女人的口腔包裹着、吸吮着,无比贪婪地渴求着。 褚翾身体止不住地激灵,脑子里仿佛炸开一朵朵烟花,他手下突然用力,死死按住戚雁来的后脑,将她整张脸牢牢贴在他下体。 他能感觉到她的脸颊鼻梁额头被他旺盛的毛发扎到,他能感觉到她鼻息间略微艰难的呼吸,他能感觉到即便无比艰难但仍旧在努力吞咽他的她的唇舌…… 他身体打着摆子,仿佛羊癫疯,阳具在戚雁来嘴里自发地跳动。 好一会儿,那种濒临高潮欲仙欲死的感觉才稍稍过去,想要将一切都释放的冲动也稍稍缓解。 他深吸一口气,按着她的后脑勺,腰胯奋力向前顶去。 戚雁来又呜咽起来。 然而呜咽没能持续片刻。 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响了起来,声音响亮又急促,那是男人硕大囊袋撞到戚雁来下巴后发出的声音。 沉甸甸的袋子里储蓄着近二十年来,从未泄出一丝的元阳。 戚雁来感觉到那元阳以及某种自己极其渴求之物的存在,便丝毫不在意嘴巴被男人当穴肏,反而愈发急迫主动地迎合着男人的抽插与撞击。 给我,给我,给我…… 她无声地渴求着,男人便似乎会意了一般,卖力抽插片刻后。 一股浓浊至极的白液自硕大龟头顶端射出,在戚雁来口中爆开。 他的淫娃荡妇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 褚翾的浓浆在戚雁来口中爆开时,顾行之正被关在柴房里。 东宫的柴房也是柴房,灰尘,蛛网,乃至老鼠,一样不少。 顾行之何曾受过这种罪,他怒不可遏,却毫无办法,那些阉人和羽林军把他捆地结结实实,活像个粽子,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得,更过分的是,临走前一个阉人还把块抹布塞进他嘴里,以致他连开口叫嚷都做不到。 顾行之努力许久,才从墙角挪到了房门,然而看着那铁将军把门的厚重木门,便知道凭他自己绝对无法破门而出。 他只能希望有人经过,好奇进来,扯掉他嘴里的抹布,然只要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就能加以威逼利诱。 只要知晓他的身份,总会有人忍不住诱惑的。 与其跟着一个迟早被废的疯太子,不如投靠他这个即将拜相的朝廷重臣。 顾行之时这样想的。 然而柴房外迟迟没有人经过。 那些羽林军离开时,只是随意将他往柴房一扔,之后就再无人管他,也没说那疯太子会怎么对他,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遗忘了他一般。 顾行之怎么能够忍受。 他用身体撞击柴门,尽力弄出声响,想要引人过来。 努力里许久,努力到发髻乱了,身上满是灰尘,终于终于—— “什么声响?”有人声音响起。 顾行之大喜,正要再接再厉。 “嗐,一个不长眼得罪了殿下的小官儿,高公公说先把他关上两天,反省反省。” …… 顾行之好险没气死。 他堂堂三品大员,马上要拜相的肱股之臣,小官儿? 他气得又用身体撞了下门。 然而,门外的人却已经飞快转移了兴趣,显然对柴房里“不长眼的小官”闹出的小动静没什么兴趣。 “哎,你听说了没?殿下屏退了所有宫人,正跟一个美貌女子独处!” 这是最先问话那人的声音。 顾行之撞门的动作陡然停下,瞪大双眼,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听说了,这会儿东宫里谁还不知道啊!” “那你说……嘿嘿……” “这可不好说,不过……很有戏……嘿嘿……听方才在殿里伺候的小福子说,那女子长得是真美,他一个太监见了,都恨不得胯下再凭空生出那二两肉。” “这女子是什么来头?若真得了太子的宠,咱们要不要先去巴结巴结?” “不晓得啊,好像是今日刚刚进宫的,啊,对了,就是跟里面那不长眼的小官一起来的!” …… “轰”! 顾行之脸上仿佛有火山炸开。 当然,不是羞,而是气,是怒,是如坠冰窟的彻骨寒意。 太子他怎么敢……怎么敢! 不,一个疯太子有什么不敢的? 都把戚雁来单独留在殿里了,难道还指望一向沉迷酒色的疯太子会放过她,会单单纯纯跟她说几句话? 他会用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会在意识到她的美貌后恬不知耻地脱掉她的衣裳,会发现隐藏在衣裳下的绝美身躯,会饿虎扑食般揉遍抚摸遍她全身,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胸乳,她的小腹,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她那个没有任何男人能够逃过的绝世名器。 太子会用鸡巴捅开那本应只属于他顾行之的小穴,体会到那本应只属于他顾行之的世间极乐,然后大鸡巴就会疯了般狠狠肏她,肏哭她,肏烂她。 年轻人的体力应该很好吧,能连续干她很久,再射出一泡浓浓的精液,灌满她的子宫,把她肚子都射鼓起来,然后呢? 然后,他不会就此满足的,任何一个尝过戚雁来滋味的男人都不会仅仅满足于一次。 他很快就会再硬起来,然后再次插进去,狠狠地肏,射出,再硬起来,再肏,再射出…… 顾行之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以往他跟戚雁来欢爱时的场景。 可很快,那些场景里,戚雁来的脸不变,男人 的脸却统统变成了太子。 他曾经做过的,甚至没做过的,那个男人都可以对她做。 她也会像在他身下时一样,像只母狗一样摇尾求欢吗? 会,绝对会。 顾行之最了解戚雁来私底下是个多么重欲的女人,她的身体太敏感,男欢女爱随意触碰都能让她高潮,所以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承认,她依然是顾行之心里的淫娃荡妇。 当她只属于他一人时,这种淫荡于顾行之就是乐趣,是让他心神愉悦的。 但当得知他身下的淫娃荡妇,可能此时正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时,顾行之受不了了! “啪!啪!啪!” 顾行之不顾身体疼痛,疯狂撞向木门。 “呀!”门外交谈的宫人被吓了一跳。 “里头的这是疯了?!” “谁知道,不过敢得罪殿下,疯了比不疯强。” “呸,真晦气,快走快走,别被这疯子传了晦气!” …… 两个宫人嫌弃地走了,外头再度悄无人声。 顾行之疯狂撞门几十下,只觉得骨头都快撞碎了,也没再吸引过来一个人。 他的身体顺着门板缓缓下落,整个身体从头到脚,冰凉彻骨。 ———— 这才哪到哪儿,顾行之,你不行【指指点点 前世爱人? 浓浆在口中爆开。 戚雁来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那精纯的元阳,携着磅礴的力量直涌而来,她下意识地合紧双唇,将浓浆一滴不露地裹住。 包裹,吸吮,吞咽。 舌头和口腔在男人粗硕的柱头上摩挲吸吮,男人身体颤抖的姿态清楚映出她的眼帘。 戚雁来吞咽着精液。 明明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吸收男人元阳,但很奇怪的,戚雁来却总觉得自己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于是顺顺当当的,元阳经由口腔入体,被身体吸收,与此同时的,还有那个…… 让她无比渴求的东西。 不是元阳,却比元阳还吸引着她,伴随浓精一同入腹后,戚雁来脑海中仿佛顷刻炸开无数烟花。 无数幅凌乱淫糜的画面倏然浮现眼前。 如同修行《极乐仙女赋》时会出现的画卷一般,不过不同那画卷中总是出现形形色色的不同男子,这次出现的画面中,只有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和一个固定的男人。 男人的样貌…… 戚雁来口中还含着太子射过后也没软掉的肉棒,呆呆地抬头。 褚翾也正低头看她。 他脸上,竟是全然不像会出现在他脸上的呆滞迷茫。 他的脸似乎…… 与画卷里的男人,有一点像。 戚雁来的大脑还没来得及理清发生了什么事。 “轰!” 伴随着元阳和那不明物入体,熟悉的热流再度活泼起来,饿虎扑食般冲向元阳和不明物,随即,熟悉的热流涌遍全身的感觉袭来。 元阳每到之处,四肢百骸无比舒展。 而随着不明物也随热流涌动着渗入全身,戚雁来脑海中的画面突然鲜活立体,同时,那一直以来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容颜,陡然变得清晰了一些,隐约能看到她绝色的眉眼。 她与男子嬉笑交欢,缠绵力竭后,瘫软在男子怀中,一边玩弄似的舔着着男人的乳头,一边娇声道: “好喜欢你……” “我给你下个烙印好不好?” “无论你怎么轮回转世,只要还带有一丝曾经的痕迹。” “你就无法亲近除我以外的任何女人。” “但只要见到我,只要我运行起极乐仙女功法,你就会想起我,欲望也会复苏。” “除了没法对别的女人做坏事,百利无一害哦。” “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身强体健,都是我给予你的馈赠。” “怎么样?” “要为我守身如玉吗?” …… 画面里没有给出男人的回应。 但戚雁来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和褚翾对视着。 褚翾的双眼由茫然,到惊奇,到古怪,再到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平静地看着戚雁来。 忽然,他伸出手,将仍然硬挺着的欲根从戚雁来口中拔出。 欲根退出时,一抹白液抹在了戚雁来唇角,不等戚雁来反应,他伸出手,轻轻擦拭了那抹白液,而后却又将手指伸入戚雁来口中。 戚雁来下意识地张开口,舔舐干净。 褚翾缓缓蹲下身。 原本高高在上,需要戚雁来用力仰视的身躯,主动降到了和她平齐的高度。 “你也看到了?”他问。 戚雁来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她呆呆点头。 “所以——” 褚翾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迟疑。 “你是……我前世的爱人?” 你是我的女人「Рo1⒏red」 戚雁来被情欲冲昏的头脑,终于在元阳和“不明物”入体后渐渐恢复了理智。 她眼神空洞,目光落在正前方,是太子殿下那张华美异常的脸。 可她记得清楚,就在片刻前,她眼前还是一根男人的阳具,一根被她含在口中吞吃的男人阳具。 在尚且清醒的情况下,她被身体的欲望主宰,近乎主动地向一个可以说陌生的男人求欢,吃了这个男人的性器,再次犯下不贞之罪。 虽然抗拒顾行之的触碰,虽然对丈夫心有不满,但戚雁来从未想过要因此就随便与别的男人厮混。 她自幼接受的训诫不允许她如此。 这脱离了她熟悉的世界,让她惶恐,不安,仿佛一脚从人间踏入光怪陆离的地狱。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贵为太子的男人,他问——她是否是他前世的爱人。 前世今生。 曾经妄图假装向佛的戚雁来对这种词是不陌生的。 世人绝望痛苦时,便常常皈依向佛,不过是觉得此生太苦,于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来生。 但归根究底,戚雁来是不信这个的。 或者说即便真有所谓前世今生,跟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已经转世的她,没有了今生她所有的情感、记忆、经历……还能算是她吗? 可刚刚发生的事,加上近期以来的遭遇,让戚雁来不敢再如此妄下断言。 既然世上有神仙仙法,那么所谓前世今生、轮回转世,或许也并非不可能? 但……虽然看到了方才那画面,也更清楚地看到画中女子的模样,但戚雁来依旧没什么真实感。 仍同往常一样,好像看了出戏。 她只是个看戏的,戏里的人不是她。 再者,若她是画中女子转世,太子是画中男子转世的话,又会出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修炼极乐仙女赋时,她看到的画面长卷中,与画中女子交欢的男子—— 不计其数。 那个所谓的太子前世的男子,到底是特殊到让画中女子特地为他下了什么烙印,还是……只是无数被下了烙印男子的其中之一? 特殊还好,若只是其中之一,岂不是说……她同时是无数男子的前世爱人? 太子若得知他只是“其中之一”,还会问出是不是她前世爱人这番话? 恐怕,立时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戚雁来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和思考里,想地入神,目光空茫茫地,许久没有焦距。 褚翾却似是已经从这神奇怪异事件中回过神。 他身手,宽大的手掌抚上戚雁来的脸,一只手,便几乎将戚雁来整张脸盖住。 他用指腹和掌心确认着戚雁来的全脸。 他不是在摸她的皮肉,而是在摸她皮肉下的骨,好似摸骨识人的盲人,又好似……想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与画面中那女子是否有一丝相像。 “不论是与不是,你是我的女人了。” 确认到下颌,他轻轻开口了。语气清淡无谓,好似说了句十分平平无奇的话。 而后,他又以更加清淡无谓的语气,说出似乎更加平淡无奇的话语: “予你一月之期,与顾行之和离。” ? 岳氏眼皮红肿,被人搀扶着站在顾家大门前。 打靖王府回来后,顾家上下便都为了顾行之被太子抓走之事奔波走动。 岳氏毕竟上了年纪,也不认识什么能与太子搭上话的女眷,因此就没再出去,只安心留在顾府等消息。 但岳氏如何能安心坐住,于是便让人搀着,巴巴等在大门前。 忽然,有马车辘辘声和马蹄踏踏声响起。 “娘,有声音!”顾燕燕兴奋地叫道。 顾燕燕今日一直很兴奋。 虽然开始时,她自觉没与靖王世子对视,但所有人都说,靖王世子在看她,靖王世子中意她。 渐渐地,她便也觉得靖王世子在看她。 这让她无比兴奋。 京城所有贵女打破脑袋想嫁的靖王世子呀。 看上了她顾燕燕! 顾燕燕兴奋,骄傲,得意,以致哪怕亲大哥顾行之突然遭遇那般变故,这股兴奋劲儿也完全无法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此时听到声音,她第一反应并非查探消息或者顾行之本人回来了,而是——靖王府来提亲了? 当然,她没有表现出这种期待,只做出和其他顾府女眷一样的,似乎在期待来者是顾行之的模样来。 声音逐渐清晰,来者也现出形容。 远远的,便能看见是许多骑着高头大马的卫士簇拥着数辆马车,其中当头那辆,装饰地颇为华丽。 顾燕燕先是继续兴奋——这般阵仗,才符合靖王府的地位嘛。 而且那好几辆马车,难道是装的聘礼? 今日不只是提亲,还连下聘也一起了? 顾燕燕兀自想着,越想越兴奋。 其余顾家人没想那么多,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看见这阵仗便翘首以盼,岳氏更是在人搀扶下急步向前。 来者越来越近。 近到所有人看到,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卫士,身着羽林军的服饰,而那装饰华丽的马车,虽无特殊徽记,却让人一看,便想起太子那张扬华丽的长相和装扮。 “这……这是……东宫来人?”有人不确定地道。 羽林军是皇室近卫,虽说按理诸多皇室都能用羽林军做仪仗,但众所周知,本朝皇室向来子嗣单薄,皇室成员不多,而现今身份够得上用羽林军做仪仗、且爱用羽林军做仪仗的,只有太子一个。 “唉……”顾燕燕悄悄叹息。 其余人却振奋了。 太子仪仗,来人必然是跟太子有关,那个疯太子可不会纡尊亲自来顾府,那么……是太子派人将顾行之送来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 “老天长眼,我儿平安归来!”岳氏激动落泪。 一行人急急迎上前去。 马车还未停稳,岳氏便要冲上去。 却还未靠近半步,便被打头的羽林军拿未出鞘的仪刀挡住。 “太子贵宾仪仗前,不可放肆!” 羽林军厉声喝道。 突然被阻拦,脚下刹之不及,岳氏差点向后仰倒,好在一堆人扶着,才勉强站住。 站住之后,便是疑惑。 她儿成了太子贵宾? 虽说太子那般无礼污蔑她儿,如今做出赔罪姿态,将她儿视为座上宾、派人护送是应该的,可……她是顾行之的亲娘啊! 礼待她儿,却对她如此无礼?! 这个太子,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疯子! 岳氏愤愤想着,但刀剑在前,到底不敢放肆,只能眼巴巴望着马车。 所有人都望向了马车。 一宫装侍女率先跳下车来,又回身拉车帘,“夫人,请下。” 夫人? 所有顾家人愣住。 正怔楞,一双指节纤纤、白净如玉,明显并非男人的手伸了出来。 而后,车中走下一个身影。 纤腰束素,迁延顾步,桃腮杏目,青丝如瀑。 任谁看一眼,都不会将这身影误认为男人。 再仔细一看,岳氏惊愕万分。 “戚氏?!” 因为过于惊愕,岳氏的嗓子尖利破音,铁片摩擦般刺耳,但此时的顾家人都顾不得关注这个,她们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从那华丽马车里走出的戚雁来。 好似所有人都忘了,除了顾行之,他们顾府,还有一个人同样被太子扣押。 以致直到戚雁来出现,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一件事。 但想起来,不代表就能接受。 “怎么是你?行之呢?” 岳氏先是惊怒,随即疑惑,探头就往戚雁来身后的马车望去。 那宫女还撩着马车帘未松开,因此岳氏一眼就看清了马车内部。 空无一人。 没有顾行之。 “我儿呢!” 岳氏扭头就冲戚雁来喊。 回答她的却不是戚雁来,而是那个宫女。 “顾大人行刺太子殿下,如今正被暂时扣押在东宫,等候殿下和陛下亲自审讯。而经查问,戚夫人与顾大人行刺之事无关,太子殿下便命奴婢们先将夫人送回,且备了些薄礼,以聊表对误会夫人的歉意。” 宫女微微笑着,不卑不亢,说罢,手一挥,高大大马上的羽林军们纷纷下马,去到后面几辆马车处。 然后一抬抬箱笼被抬下车。 丝绸绮罗,簪钗环佩,胭脂水粉,珠玉玛瑙,瑞脑沉香…… 珠光宝气,暗香浮动。 宫女的话和这一抬抬“礼物”震地众人半晌没回过神。 岳氏率先回过神,却差点没气个半死。 什么意思? 她儿子仍旧被当犯人似的扣押在东宫,还要等候什么审讯,戚氏却被当贵宾一样送回来,还被送了这么多昂贵礼物? 岳氏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不对劲。不对劲,不舒服。 “夫人,奴婢们告辞。” 宫女说罢那番话,便再不看岳氏等人一眼,只朝戚雁来躬身行礼告退。 “等等!” 岳氏想要拦人。 然而,“刷!” 羽林军的仪刀立时又架在了岳氏身前。 虽是仪刀,却也是能杀人的。 岳氏顿时鹌鹑一般不敢再动一下。 直到马车和羽林军全部远去。 岳氏才豁然转身,朝自下车后便一言不发的戚雁来怒声喝问:“戚氏!”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我儿呢!” —— 看到有姑娘说走心的小太子啥的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心慌 顾家男人们陆陆续续得知了戚雁来被放回,而顾行之却依然被扣押的消息。 顾初从神恩寺归来,就看到戚雁来被顾家一大家子人围着,说着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的说辞。 “……没有见到太子殿下……掌事的公公问我是否得知夫君的……行刺计划,我说夫君对太子绝没有二心,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面色红润若有光,显然没有在东宫遭受什么虐待,然而,她的眼神里却有藏不住的疲惫。 “你怎么能自个儿回来!你就不会哭着求求太子殿下,说要跟夫君同生共死,不把行之放了你就不回来!” 岳氏也说起已经不知重复多少遍的抱怨,其所抱怨的内容,却是完全没管戚雁来说“没见到太子殿下”的事实。 不过…… 真的是事实吗? 顾初迈步进入。 “娘,别说了,嫂子也不想的,况且东宫是什么地方,太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受这种威胁?一个弄不好,不仅救不出大哥,嫂子怕也要折进去。”一个青年清朗的声音如此说道,是顾思之。 “折进去就折进去,她夫君都没回来,她怎么有脸自个儿回来!”岳氏声音尖锐,里里外外的下人都能听到。 “娘,夫君他,他一定能平安归来的吧?我,我只恨自己身份卑微,不能代夫君受了这桩罪……” 少女带着啜泣的话声响起,让堂内众人脸上微微有了些异样,看向声音来处,便见江铃一身素服,面色惨白,粉黛不施,两眼肿胀如桃子地站着。 家中主母和老夫人说话,哪有妾室插嘴的份儿,何况这话还行┲冈鹬髂傅囊馑肌� 于是众人本觉得这妾室不懂规矩耍小心思。 但看到她那惨白的脸,肿成桃子的眼,加上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 便又似乎情有可原了起来。 尤其对比下戚雁来。 有人又忍不住偷瞄了戚雁来一眼。 眼神里的疲惫到底隐晦,若非仔细观察,少有人看得出来。 但戚雁来面色红润艳若桃李,却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如今一天过去,女眷们早上敷的脂粉大多已经斑驳脱落,加上忧心焦急疲累,气色比起早晨去靖王府之前何止差了一点。 但偏偏,戚雁来仍旧容色逼人,甚至隐隐又比早晨时更艳丽几分。 哪里像是夫君身陷囹圄的妻子该有的样子? 凡事都怕对比,之前没对比,众人还没觉得,此时江铃一出现,与戚雁来一对比,顿时显得戚雁来很不对劲。 岳氏的眉头越皱越深。 偏偏此时,江铃突然状似好奇地道: “姐姐早晨出门时穿的似乎不是穿的这身衣衫啊,发髻也变了?”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愣住。 是的,戚雁来换了衣裳,且连发髻都换了。 去时一身石青色马面裙,松垮堕马髻。 回来时,却是一身大红齐胸襦裙,发髻也梳地精致仔细。 去东宫一趟,且没见着太子,却衣裙妆发都变了? 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念头,岳氏眉头陡然跳动,面色涨红 她猛然站起! “祖母。” 少年疏淡如烟的声音倏然打断岳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她扭头,就见少年着海青衣的身影徐徐步入满是顾家人的正厅,如一滴水墨融入浓墨重彩的工笔画。 岳氏一下哑了火,骂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顾初没有给她骂出来的机会。 “祖母,诸位长辈。” 他微笑看着岳氏,又扫过众多顾家长辈,“慧明法师如今已在皇宫,正为父亲之事觐见圣上,还请诸位暂且放心。” “真的!” 岳氏顿时忘了方才想要骂一骂戚雁来的事,喜出望外,一把抓住顾初的手臂摇晃。 顾初被老人激动之下忘记轻重的动作摇地一阵不适。 但他没有露出半点不适。 “孙儿不敢骗祖母,法师与陛下私交甚笃,此事父亲本就无甚过错,陛下得知后,自会深明大义,命太子殿下放了父亲。” 顾初这话说的不错。 慧明法师虽无官无职,只是一个和尚,但这个和尚却是神恩寺住持,而神恩寺既是皇寺,直属皇帝,神恩寺住持又常常被视作代天子在佛门修行的替身。 因此慧明法师在天子面前很能说上话,且慧明法师为顾行之说话理由也正当——顾行之的儿子顾初,是他慧明的弟子。 这事儿求到他身上,那还真是求对了。 岳氏乃至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岳氏又是连胜谢佛祖保佑,再谢慧明法师出手相助,最后又抱着顾初一个劲儿心肝儿肉地叫。 顾初但笑不语,目光却瞥向了戚雁来。 看向她绯红的脸颊,看向她换掉的衣衫和发髻。 戚雁来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突然心慌。 莫怪他狼吞虎咽 直至夜深,戚雁来才被放过去休息。 容容服侍她洗漱后便退下了,房中只她一人,戚雁来长发未束,坐在梳妆台前眼神怔怔。 明明感觉疲累,很想就此睡倒,身体却并不安分,思绪也不由她做主,无数乱糟糟的念头飞快闪过。 “予你一月之期,与顾行之和离。” 顾家人在时被拼命压抑在脑海深处的这句话,此时却强势地占据着她的思绪。 太子疯了。 她也疯了。 不然怎么会在明明尚有意识时做出那等……寡廉鲜耻之事? 之前神恩寺之事尚且可以说是被迫,那么这次呢? 她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顾行之不在的这三年,她也常常欲望猛烈,但没有哪一次会猛烈到失控如今天这般,今日的她,完全就像一头野兽。 发情的对象还是那样的不可招惹之人, 脑海里闪过太子那张艳丽至极的脸,戚雁来忽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顾行之曾透露天子对太子不满,迟早会另立新储君,但起码如今,他仍是太子。 是太子,就是她无力抵抗之人。 他轻飘飘一句话“予你一月之期,与顾行之和离”,好似那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可戚雁来知道,且不说她愿不愿,即便她愿意,拼死去争,也绝对是难于登天。 顾家几乎不可能放走她,戚家也绝不会支持她。 她将孤立无援,孤军奋战。 而他呢? 什么前世今生。 戚雁来没有将画卷里女子的话太当真,那个人看来也是一样。 或者说,就算他当真了又怎样呢? 前世的爱侣,终究是前世的,于他们而言不过像是看过一场别人的故事,留下了记忆,感情却回不来了。 况且,如果画卷里女子所说为真…… 在遇到她之前,当朝太子竟不能人道。 戚雁来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太子十几岁时突然性情大变,名声变差,为何顾行之笃定太子会被废。 顾行之未必知道的如此详细,但龙椅上那位肯定释放了足够的的废太子信号。 好好的太子,因为那劳什子烙印,落得如此凄惨处境,他心里对那个“前世的爱人”,乃至对她这个疑似前世爱人转世的女人,真的会有好感吗? 起码戚雁来看不出。 哪怕他为她着想过一丝,也不会那样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形同逼迫的话,甚至连句后续的承诺都没有。 假如她真的跟顾行之和离了,又要去哪里呢?嫁给太子? 别开玩笑了。 且不说她曾为臣妻的身份,只说两人之间,太子年方弱冠,她呢?年过三旬又三岁。 差一点,就可以当他的娘了。 若不是那“烙印”让他只能对她硬的起来,他们本该是两个辈分、全无交集的两个人。 况且,如今她看着年轻貌美,但戚雁来自己心知肚明,那是极乐仙女赋的功劳。 然而经过今日这一遭,她还敢练那什么仙女赋吗? 虽然没有证据,但戚雁来就是莫名笃定,她今日的异样,和她修炼了极乐仙女赋有着极大干系。 是她病急乱投医,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来历就不清白的诡异功法上,可在当时的情景下,她似乎也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后悔也无用了。 问题是,如果她不再修炼那功法,如今的美貌和重返青春的躯体,是否都会离她而去? 而到了那时,她没有了美貌,又没有了顾家和戚家,难道还指望余生靠太子吗? 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被养在外面,做个仅供泄欲的玩意儿罢了。 若他始终无法对别的女人有反应,她可能还会被要求为他诞下子嗣,但大夫早就说过,因为第一胎元气大伤,戚雁来很难再有孕。 届时愿望落空的太子,会不会拿她撒气? 因为那什么前世今生的故事和他一句话,就失了智般地要与顾行之和离——戚雁来还没这么傻。 可是…… 就能因此而对他的话不管不顾吗? 他是太子啊。 哪怕都说要被废,可对她来说,依旧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他可以一句话让堂堂朝廷重臣变为阶下囚,更何况她一介妇人? 假如她不管他的话,自过自的,谁知道他还会发什么疯? 到时候,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 …… 更深漏断,灯烛长明,窗外早虫嘲哳,戚雁来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了膝盖。 - 顾初早早候在了戚雁来卧室门外。 容容出来时便看到他,他朝她笑笑,轻声道,“母亲今日怕是难以安眠,我在门外陪陪母亲。” 容容大为感动。 这几日,她亲眼看着顾初对夫人关怀备至,甚至那么大人了,还赖着要和夫人一起睡。虽然说出去有些不大妥当,容容初时也觉得有些怪异,但今日又目睹了顾家其他人的做派以及顾初的解围后,容容改变了想法。 怪不得世人都说夫死从子。 容容觉得,其实“夫死”的定义可以宽泛点儿。 不必真的死了,只要男人变了心,不再对女人好,那女人就可以全当他死了。 就比如她家夫人和老爷。 老爷变了心,弄了个小的恶心夫人,其他顾家人不煽风点火欺负夫人就算不错了,零星一两个跟夫人关系好的,如三老爷,也碍于叔嫂的身份很多时候不好帮夫人说话。 所以,夫人唯一能正大光明依靠的,也就是少爷了。 既如此,少爷只是从小缺少母亲关爱,因此依恋母亲了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少爷您莫陪太久,夫人最在意的便是您了,您身子弱,撑不住千万莫强撑。” 容容心满意足地叮嘱一句后便放心离开。 顾初便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可门里的人迟迟未有动静。 窗纸上隐隐映出她的身影,一动不动。 顾初很有耐心地又等了好一会儿。 她依旧不动。 嗯…… 顾初看向自己胯下。 佛家讲清净无欲,可身在俗世,身为俗人,哪怕和尚又哪里能免俗呢? 从小长在神恩寺,顾初见过大和尚跟来上香的施主偷情,见过小和尚春心萌动,甚至听说有的所谓佛门清净地,实则就是大大的淫窝。 而他呢? 他当然也不能免俗。 从得知戚雁来被东宫以贵客礼送回,到亲眼见到她换了衣衫,换了他亲手为她挽的发髻,看见她那比今晨更加荣光焕发的面容,他的胯下就和心口一样,涨地似要裂开。 他含在嘴里打算慢慢品味的肉,竟被斜刺里窜出的野狗狠狠舔了一口。 顾初无声笑开,推门而入。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他狼吞虎咽了。 —— 今天的保底更新,下章上肉,大肉!我争取今天搞定…… 在他身下叫别人的名字 戚雁来睡着了。 但睡得很不安稳。 一张张面孔,一幅幅画面,纷至沓来,填满她动荡的梦境,而这梦境之中占据绝大部分篇幅的,仍是那副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极乐仙女赋画卷。 她再度化身画中女子。 然而不同以往,今日,她面对的不再是无数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而是一张清晰的面庞。 那张让她觉得和当朝太子有一点像,甚至疑是太子前世的男人。 他拥吻着她,脱去她的衣服。 他亵玩她的双乳,分开她的双腿。 “我要进来了。”他轻声说着。 然后,戚雁来便感觉腿间凑近了一根存在感极强的东西。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渴求着这东西。 “进来,进来……”她呜咽着,扭动着,让男人把那好东西插给她吃。 “这可是你说的……” 男人又轻笑了一声道。 笑罢,他抬高她的臀。 似乎在凑近仔细端详般,戚雁来感觉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她私处的皮肤上,让她难以遏制地更加瘙痒,渴望。 “进、进来啊……”她再度催促。 “真贪吃啊……▇ ▇……” 他轻声叹息着,后面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是在叫她的名字?似乎不是。 戚雁来糊里糊涂地想着,没太纠结这个问题。 被情欲充塞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他胯下那东西,要他插进来,要他狠狠地干她,肏她,给她狠狠地止止痒。 她伸出手,主动揽住男人的脖颈。”求您了,太子殿下……”她呢喃着。 …… 顾初的所有动作都倏然终止。 疏淡如烟的眉眼挑起,向来不慈思溲袒鹚频纳裣擅婵咨希杖幌韵忠荒ùツ烤牡呐� “才只见了一面而已吧?” “就连梦里都喊着他了?” “他是肏地你多爽,以致做梦都想再梦到他?” …… 他俯身贴耳,在她耳边轻喃,可戚雁来当然是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他的怒火的,于是,他的愤怒无处可去,只能借助别的方式发泄。 他用力分开她的双腿。 雪白的双腿间,是女人最私密的地方,那里洁白粉嫩,没有一根毛发,从腿根到小腹的肉逐渐高耸,行成一个开口馒头似的雪白小丰丘。 那就是女人的逼,小穴,而戚雁来,赫然是个白玉馒头逼,只看外形,便是极品。 顾初回想着一些淫僧私下说的荤话,仔细对照着戚雁来的身下确认着。 确认完,他便两指分开了那雪白的“馒头”。 馒头中央,有一个隐蔽狭隘的穴口。 顾初知道,这就是女人的穴,他待会儿要插入的地方。 白白嫩嫩粉粉,倒不像是白日里被狠插过的样子,除非太子殿下是个银样镴枪头,鸡巴还没手指粗,不然不可能操半天都没留下痕迹。 但若太子殿下是银样镴枪头,她又怎么会如此念念不忘?甚至梦里都念着他? 那么,或许是冤枉了她,她和太子真的没发生什么? 不过那又如何。 顾初轻轻一笑,撩起了衣裳。 他的胯下,早就勃发高涨的厉害。 胡乱摩挲几下,顾初扶住那模样秀气的阳物,对准戚雁来穴口。 母亲,孩儿干得您爽不爽?(母子高h) 烛影幢幢,床帏里肉浪翻滚。 少年的肉刃一寸寸没入穴口,缓慢却不容拒绝,女人狭窄的甬道让他的进入颇为费力,紧致的快感和特殊的构造更是让少年差点头部刚进去便忍不住释放,他深吸口气,掐着她的腰,猛然用力。 粉白的肉茎顷刻全根没入。 男人女人的私处紧密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个化作了一个。 顾初深吸一口气,眉眼漾出张狂的笑意。 果然,真正进入她身体的滋味比想象中更好,比腿交口交还强无数倍。 早该如此了。 这女人,就活该被他操。 他低头,看胯下女人的脸。 面如芙蓉,肤似凝脂,明明已是年过三十的女人,却不见一点老态。 反而好似许多年前,那时他还很小,那时她正青春,他总被重重人群簇拥着,总是远远地看着她,匆匆一面,长久分离。 他还记得她那时的眼神。 渴望亲近他,却又似乎惧怕亲近他。 难得的相见机会,总是手足无措,仿佛初次面对陌生异性的羞涩少女。 哪里有个母亲的样子。 他从未将她视作过母亲。 她当然也不是他的母亲。 大概只有她自己觉得她是他的母亲。 不过,若她醒来,看见这一幕,会很有趣吧? 顾初低头,看着两人性器结合处,男人的肉棒被女人的小穴完全包裹着,几乎连两个囊袋都吞进去般的紧密接触,完完全全超出了母子应有的距离。 想到她醒来,看到这幕后的场景……顾初本就亢奋的身躯更是兴奋到颤抖。 他霍地抬起戚雁来双腿,架在自己肩上,而后阳具抽出,又狠狠掼进去! “母亲、母亲……”他一声声叫着,声音压抑又张狂,胯下的动作更张狂。 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自己拼命地挤入她身体,次次都捅到最深处,似要将囊袋、乃至整个人都插进去一般地,狠狠地插,用力地凿。 他完全不怕这么大的动作会弄醒她。 毋宁说,他盼望着她醒来。 醒来,看见自己“好儿子”的大鸡巴正插在自己的浪穴里,他这个向来自诩贞洁端庄的母亲会是什么反应呢? 真想看看啊。 是寻死觅活,还是默默接受? 多半是后者吧? 毕竟是被陌生男人奸透了都能装作无事人的女人。 在东宫肯定也被太子玩过了。 却还是恬不知耻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他这个母亲看着软弱可欺,却又总有种蟑螂般打不死的坚韧呢。 不过,他喜欢,哈哈。 顾初无声笑着,笑容略显狰狞,因为身体的快感太过强烈,强烈到他脱去了所有伪装,所有面具,只沉浸在这无上的肉体快感中。 好似纵情的野兽,没有任何伦理道德,只知道趴伏在雌性身上拼命播种享乐。 “母亲、母亲……”他一下下大力抽送,又一声声唤着,动作越来越疯狂,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加掩饰,他甚至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着从那些淫僧处听来的荤话。 “母亲,孩儿干地你爽不爽?” “母亲,被自己亲儿子干是什么滋味,您不会觉得羞愧吗?” “母亲,儿子和爹爹哪个干地你舒服?” “母亲,儿子鸡巴被你咬地好疼啊。” “母亲,嘶,夹地太紧了!” …… 一句句,一声声,每一句都不忘带上“母亲”二字,极尽淫秽侮辱之能事,但凡戚雁来此时醒来,听到一言半语,都会羞愧至死的地步。 可偏偏,她没有醒。 无论顾初怎么用力操弄,怎么说着那些淫话,她都不醒来。 她面颊殷红,被少年干地呜咽个不停,身体的反应也热情似火,双手主动抱住了顾初清瘦的身躯。 可就是不醒。 好似陷入一场醒不来的幻梦,梦里也有个男人在拼命干着她,所以她以为自己身处美梦,不愿醒来。 如此似乎也不错,唯一错的是—— 梦里的男人不是他顾初。 “殿、殿下……” 又一记深又重的顶撞后,戚雁来呜咽着呢喃。 顾初的动作陡然一顿。 片刻后,却是一边抬着她的腿继续用力干,一边一手抓住她的半边臀部,狠狠抓揉下之后又用力拍了一巴掌。 “婊子!” 他骂着,神情和声音里却不见多少怒气,反而兴奋更多些似的。 戚雁来被拍地呜咽一声,可下身被插地实在舒服,久违的舒服…… 于是她呜咽着,不退反进,双手如蛇般攀上少年的身躯。 “操、操我……” 她说。 顾初笑了。 就说嘛。 这就是个婊子,荡妇,妖女,活该被他操烂的东西。 少年清淡的眉眼重染妖异,胯下动作一下重过一下。 啪啪啪的声响似将红烛都惊动,摇晃的烛光在床帏上映出两人影影绰绰的剪影,似一场单方面的强暴,又似一场似拒还迎的合奸。 红烛不说话,只安静燃着,映照出这一幕离谱荒唐的画面。 直到一声似悲鸣似解脱的呜咽声。 “啊……!” 顾初抓紧戚雁来双腿,自己身躯也紧紧后仰,只性器仍牢牢堵在戚雁来穴里,片刻后,肉棒跳动,一股灼热浓精激射而出,尽数射入女体。 女人眉头紧皱,似痛苦又似快乐。 射精持续了好一会儿。 许久,顾初才从那种灭顶般地快感中稍稍挣出。 少年人精力仿佛无穷尽,顾初身子弱,但不一会儿,胯下物什也恢复了硬挺。 他挺腰,就要再插进那个销魂洞。 然而龟头刚触到穴口,他忽而改变了主意,将阳物从穴口抽出,转而挤入她腿缝,让那温热但又不至于太过紧致刺激的触感温和地包裹着。 既然不愿在被他操着时醒来,那么,就在她醒来后操她吧。 他想着,疏淡却妖异的眉眼重新挂起温柔浅浅的笑,仿佛又变成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菩萨。 可这个神仙的鸡巴,甚至还插在自己母亲的腿缝里。 ? 翌日。 戚雁来醒来时,只觉异常的舒适和愉悦。 好像有什么空洞被填满,身体自内而外地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惬意地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雪白中还有两点红,小小的两颗,如茱萸,如梅花,点缀在一片白中格外耀眼而美艳。 戚雁来呆呆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似乎还没全醒。 头顶声音传来。 “母亲。” 少年的声音好听极了,初初醒来,带着一丝沙哑,似发丝搔入耳,稍稍扭转,便激地人浑身轻颤。 “母亲醒了?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昨晚做的事吗?” 少年说着,一双手挟住戚雁来肩头,而后一张疏淡温柔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母亲?”少年似不解又似委屈地唤一声。 戚雁来抬头,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掠过。 再往下,掠过那鲜红夺目的乳首,平坦削瘦的小腹,再然后…… 不算太浓密的阴毛中,颜色粉嫩的男人性器已经如早晨的鸟儿般跃跃欲试,高高翘着,顶在她一片泥泞的穴口。 “母亲?” “母亲、母亲?” “母亲您怎么不说话?” “母亲,孩儿忍不住了……” “母亲,我要进来了哦?” …… …… …… 眼前的少年似乎在说话。 可戚雁来看不清,听不见,她的世界天旋地转,颠倒错乱,仿佛置身最深最深的噩梦。 —— 这锅肉炖地我emo了快,好他妈难写啊啊啊,凑合看吧【】 Ps,这下都看出来了吧,顾初这小子纯纯的坏胚 母子相奸(强奸h,子奸母) 面前美人仿若泥雕木塑。 可顾初知道她是清醒的。 清醒的就好,清醒的才好操。 说着“我要进来了哦”,他片刻都没有停,挺着性器,就对准那一夜过去被未清理的精液弄地更加湿润狼藉的穴,龟头轻易就挤进去一个头。 刚进去,木头美人陡然苏醒般,剧烈地挣扎躲避起来。 “不!不行!出去!不!出去!” 她状若疯癫地低声嘶喊,明明情绪激烈到极致,却偏偏又极力压抑着不敢高声,于是声音浸满了痛楚,好似杜鹃啼血,声声是哀鸣。 可顾初不听。 他胯下的东西已经涨得快要炸开,为了能在她清醒后再尽情地干她,昨夜他可是生生忍住只肏了一次,哪怕他生来体弱,但毕竟是刚开荤的少年人,一次哪里能满足他。 于是他继续用力往里挤。 脸上却还带着似是不解似是委屈的表情。 “母亲,我好难受……” 好似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混账事儿。 “初儿,我是你娘,这是乱伦……乱伦啊……” 戚雁来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无法思考,无法理解,只知道她要制止顾初,不能,不能插进—— “啊!” 戚雁来陡然尖叫,双腿绷紧,身体如渴水的鱼一般向上弹跳。 因为,就在她说话的瞬间,少年的性器已以丝毫不容拒绝的姿态,全根没入她体内。 身体陡然被填满。 自从神恩寺被神秘男人强迫奸淫之后,又一次被男人彻底填满,身体似乎应该感到快乐,可是……那根填满她身体的性器,属于她的亲生孩儿啊…… 戚雁来几乎要疯了。 “你出去!出去啊!” 她用力推拒着少年的身体,然而一触碰,就是少年裸露的胸膛,那清瘦的明显属于少年的胸膛,不如成年男人那般宽厚成熟,却如枝头花蕾一般青涩娇嫩,连乳头都是粉色的,小巧可爱,秀色可餐。 等等——她在想什么? 戚雁来陡然惊恐地瞪大双眼。 少年却已经趁着她惊恐晃神的功夫,重重在她体内来回抽插了几下。 戚雁来被撞地立刻回神。 她再度挣扎起来。 然而早有防备的少年却不会让她如愿。 他钳住她的双臂,压住她的双腿,身下那根鸡巴楔子一样牢牢钉着她,上半身,他俯身趴在她身上,用胸乳与她硕大绵软的奶子相蹭,用唇舌含住她还欲叫嚷的唇舌。 “呜呜……” 少年密集如雨的亲吻下,戚雁来左右躲避却都躲不开,他像粘人热情的小狗,浑然不顾主人的意愿便伸出舌头舔遍主人全脸。 主人当然有能力将小狗打跑,不让它舔,可—— 那是自己的狗啊。 同理,此时身上的少年,是她的孩子。 修炼了极乐仙女赋后,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效果,戚雁来的身体也强健了不少,起码比大多女性都有力得多,与她相反,虽然是男孩子,顾初自幼体弱多病,力气更是小地据说拎不动神恩寺最小号的水桶,所以按理来说,戚雁来能够挣脱顾初。 可她无法对着这个她亏欠良多的孩子下狠手。 于是只能语言呼吁着。 可是语言毫无用处。 她反抗虽激烈,却并没有真正用上太大力气,或者说一旦发现她所用力气可能伤到他,她便自觉收敛了力气。 于是顾初愈发肆无忌惮。 他想起昨晚操她时的姿势。 于是顿时兴起,伸手抓住戚雁来两条白皙玉润的长腿,抬高,架起,折迭。 阳具抽出来,再狠狠顶进去! 随着顾初这卖死力一顶,戚雁来全身都震颤起来。 尤其是胸前两只波涛汹涌的乳球,以及悬在半空的两条雪白长腿。 似一团有骨头的艳肉,肉一颤,便是千种风情。 顾初爽地头皮发麻。 人一爽,心情就好,心情好,便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母亲。”他又叫起来。 戚雁来被他顶地根本没有余力去回答什么。 他也不在乎,一边继续用力抽插着,一边似是羞涩似是回味地道: “昨夜,母亲便是教我这样操您的,母亲,初儿做的还对吗?” “初儿操得您舒不舒服?” “是父亲操的舒服,还是我操的舒服?” “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 “小时候,庙里别的小和尚都笑我是没娘的孩子,说不管再穷,他们也是吃自己娘的奶长大的,母亲,我还没有吃过您的奶呢。” …… 顾初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大半都是昨夜对着昏迷不醒的她说过的话。 新的则是顾初现成想出的花样。 说罢那番话,他果然低头,含住戚雁来硕大柔软的乳房用力吸吮,好似婴儿喝奶一样。 可他的舌头怎么可能跟婴儿一样。 他吸,他舔,他咬,他像饿虎扑食,他像猫咪玩绣球,他把她的乳儿当成了最好的玩物。 戚雁来的奶子很大,大到少年拼命吞咽也只咽下乳头和上部的小半个乳球,下方还有大片白腻。 少年将脸整个埋了进去。 被顶得几乎魂飞魄散间,戚雁来视线掠过了自己胸前,就看到少年黑色的脑袋,脸已经全埋在了她胸里。 一瞬间,她有些心软。 因为生产时的艰难,她的确没有喂过这孩子一口奶。 她亏欠他太多。 没有给他健康的身体,没有给他基本的喂养,没有给他应有的陪伴…… 可—— 因为亏欠,就要用这种方式补偿吗? 不不不,这是乱伦,母子乱伦啊,被发现了,她和这孩子都会死的,会死的! 戚雁来又激烈地挣扎起来。 她不想打他,不忍打他,只能用力退缩,躲着他,避着他,妄图从他身下逃走。 然而哪里逃得掉。 少年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性器始终保持抽插,退出时也并不完全抽出,总留半个头在里面,然后就又极其快速地猛烈插进去,用把她钉死在床上一般的力道。 更不用说他还吸着她的奶子。 如同婴儿护食般,只要戚雁来退缩着想要逃,他就咬紧了那香滑软腻的乳头,牙齿深深嵌入,咬地戚雁来很疼很疼,若是戚雁来执意后退,他还会咬着她的乳头,把乳头拉得长长的,戚雁来就更疼了。 母亲会为了孩子甘心忍耐疼痛也不对孩子动手,但不懂事的孩子却不会关心母亲的感受。 他们只想掠夺。 胎儿时掠夺营养,婴儿时掠夺乳汁,之后,则掠夺一切。 “疼……” 戚雁来扑簌簌掉眼泪,也不知是气的,疼的,还是羞的,或者兼而有之。 这些顾初都不管,只管吃着奶子尽情地操干。 笑话,他管这些做什么? 又不真是他娘,不—— 若真是他娘倒更好。 那样会更刺激更有趣吧? 可惜了。 他想着,虽然可惜,但一点不耽误他奸干这女人上瘾。 怎么会有这么好操的女人啊。 又紧又滑又润,那穴像活的一样,即便穴的主人表现地再怎么不情愿,小穴却始终无比贪婪地索求着男人,每一处构造都让男人销魂酥骨,似暴风眼,似海底漩涡,叫人直恨不得命都填进去,被它吞吃殆尽。 是神恩寺法事之后才有的变化,还是生来如此? ——或许两者兼有。 若只是那人之功,他那父亲又如何会突然为她收敛了浪荡性子,守身如玉十几年? 可…… 神恩寺之后,不,顾行之自东南回来后,便再也没有操过她了吧? 若是操过如今的她,他还会纳那江铃? 不过,守了十几年,却又突然不守了,那个江铃,似乎也有点意思。 念头纷涌而过,却丝毫不耽误顾初的动作。 似乎知道再抵抗也无用,又似乎已经完全沉溺在交媾的肉体快感中,戚雁来的挣扎渐渐平静下来,她脸上仍带着泪,无声地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床帏顶部的花纹,面容本应配合着眼神一样毫无表情,却又因为身体的感受而无法做到,时不时就因为顾初的顶撞露出欢愉或痛苦的表情,口中也不时逸出低沉或尖利的呻吟。 好似一头失了神智,只剩身体本能反应的淫兽。 再好肏不过。 顾初笑着,索性掐住女人的细腰,用力地顶,用力地撞,以能让她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为乐,越淫荡他越快乐,越痛苦他也越快乐。 能操死她就好了,或者精尽人亡死在她身上也不是不行,但一想到死了就无法再享受这极乐,便忽又贪生起来。 这样的快乐,真的让人不得不贪生怕死啊。 最后射精时,顾初紧紧贴着戚雁来,宛如跗骨吸血的水蛭。 直直抵着宫口的马眼洞开,股股浓白激射而出,忍耐一夜的少年人精量多且浓,射了好一会儿,好似无穷无尽,激地小穴和子宫痉挛般兴奋颤抖个不停,反向又让射精中的顾初再度攀上另一种极乐,几乎是刚射过的片刻功夫,还插在穴里的肉棒便又硬了起来。 “母亲,孩儿还饿。”他言笑晏晏地贴在戚雁来耳边道,“早饭之前便一直喂孩儿吧。孩儿也会努力喂饱母亲的。” 他说着,按了按戚雁来刚被他射满精的小腹,显然话中的“喂”并非喂食物的“喂”。 戚雁来不言不语,似乎已经灵魂离窍。 孝子挺身归故里(母子微h) 天光大亮。 晨光透过窗棂映入室内,穿过纱帐,落在戚雁来脸上。 她的脸庞白皙柔嫩,还透着粉,微微的香汗润湿了额角鬓发,仿佛夜雨后的海棠。 不知多少次后,少年终于偃旗息鼓,拥着她水润润的身子在耳边喁喁细语。 “母亲,我好快活。” “有生以来,这是我最快活的一天。” “母亲……” “母亲……” “母亲……” …… “母亲,您在……怪我吗?” …… 起初,少年的声音满是兴奋和满足,渐渐地,似乎看出戚雁来的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心翼翼。 好似被虐待过的猫狗,好不容易重新亲近人,讨好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胆怯。 只要稍微一动作,它就会被吓得缩回去,再也不相信人群。 戚雁来睫毛微微颤动。 她不敢转头看就躺在她身旁的少年的脸。 好半晌 “这……是不对的。” 她开口,声音微弱低不可闻。 少年那满是恐惧和小心翼翼的腔调,让她实在说不出强硬的话。 少年笑了。 “哪里不对了?”他说道。 “母亲,是您把我生下来,我们本就该是最亲近的人。” “我不过是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他说着,身下那东西不知何时竟然又硬起来,配合地顶了顶戚雁来腿间。 戚雁来身子猛然向后缩,然而她整个人就被顾初双手搂在怀里,又能往哪里退? 顾初抱她抱地更紧了,几乎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都与她紧紧相贴。 “母亲,母亲,您别动,您一动我就忍不住……” 他边说着,边细细地喘息,又是好半晌,那物才终于软了下去。 软了,他却也不安分。 雨点似的吻落在戚雁来脸上。 这吻温柔,细致,缠绵,仿佛小兽亲昵母兽,又好似寻常爱侣。 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他唇舌的触感,甚至他扑闪的睫毛,都被戚雁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因为身下没有孽根作乱,于是这些细微之处的感受便愈发清晰。 一边吻着,他还一边表达着爱意。 “母亲,我好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一声,一声,又一声。 似是孺慕,似是亲昵,似是坦诚地一塌糊涂的全然的信任。 这是戚雁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有顾行之这个花丛老手带着,床笫间的花样儿,戚雁来几乎都体会遍了,但这种…… 被如此细致地亲吻,被如此温柔地亲近…… 从未有过。 无论事前多么温柔亲昵,交欢之后,那物硬不起来之后,顾行之便不会对她再有任何亲昵举动。 所以少年亲上来的时候,戚雁来非常不适应。 她以为少年又想要。 然而除了开始硬了下,他胯下那根却始终安安静静的。 只是亲吻。 只是示爱。 只是表达。 不知何时,戚雁来终于敢看向少年的脸。 由于方才激烈的情事,少年和她一样,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一头细软黑发早就散开,披散在青涩而白皙的躯体上。 他相貌五官很淡,淡而清秀,皮肤又白,身形也纤瘦,于是整个人不似成年男人那般咄咄逼人富有攻击性,反而有种姑娘家的柔美和纤细。 尤其此时赤裸着身体,披散着长发的样子。 无辜,无害,反而有种楚楚可怜的易碎感。 而且…… 这是她的孩子。 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放弃他不要他的,她的孩子…… 似乎察觉到戚雁来的目光。 少年专心亲吻的脸庞忽然抬起,眼瞳正对上戚雁来的眼。 “母亲……”他又轻又软地叫了一声。 “原谅我,好不好?” “我只是想要和您亲近。” “别推开我好不好。” “别的我都听您的话。” 他说着,拥紧了戚雁来,四目相对,胸膛相贴,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 戚雁来豁然闭眼。 心里的羞耻和惶恐仍在。 但对眼前少年不顾她意愿做下奸淫生母这等惊世骇俗之事的愤懑和怨怼…… 似乎在渐渐软化消弭。 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以那极乐仙女赋的邪门……或许,真是她主动引诱了自己的亲儿子。 她才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之人。 他……是无罪的。 —— 上章顾初想的江铃“似乎有点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啊……不要以讹传讹自己吓自己 我占有欲比女主强多了,废那么多字儿塑造的角色,管他愿不愿意,都得给女主守身~ 皇宫 晌午时分,顾行之被释放。 没有车马护送,没有贵重赔礼,甚至都没有让在柴房待了一天的他洗漱洗漱,换上身干净体面的衣裳。堂堂朝廷三品大员,有望拜相的人物,被关了一天后连句解释都没得到,就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出了东宫大门,顾行之不敢置信,正要怒斥发问,小太监扭头回了门内,示意卫兵,咔嚓关了门。 徒留顾行之傻子一般站在紧闭的大门前。 顾行之怒极反笑。 他没有直接出宫回顾家,而是扭头就朝内宫走去。 东宫同样位于皇宫内,只是与皇帝居住的内宫不属一个宫殿群,但也不会远,走路不过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但宫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顾行之刚走几步便被巡逻的卫兵拦下。 “站住!” 领头的卫兵瞅着顾行之,一脸的狐疑加鄙夷。 “你是何人?!” 卫兵的态度自然事出有因。 顾行之此时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 形容不整,衣衫肮脏凌乱,发髻也歪了。 要不是衣裳料子够好,那张脸和身材也看得出来是保养得宜的达官贵人,只怕卫兵都要以为这是钻狗洞混进宫城的叫花子了。 “我是谁?”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 顾行之依旧笑着,却带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眼神如冰地直射向卫兵。 “瞧、瞧……” 那卫兵被他的气势吓到,一时也怕真得罪什么大官,然而,顾行之这模样实在太可疑,他想遍京中贵人,也没想出这么个人物来,于是只好折中下。 “这位大人,在下也是例行公事,若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原谅则个,不过职责所在,还是请您出示身份腰牌。” 这态度够好,要求也很合理。 毕竟皇宫可不是随便进的,外人进宫,就必须得皇帝或宫内妃嫔等召见,还得有腰牌,有宫人引着。 可顾行之有吗? 他屁都没有。 东宫的小太监把他领出东宫大门就把他扔下了。 本来腰牌是有的,但刚刚卫兵靠近,他一摸腰间,就差点破口大骂。 他的腰牌不见了。 想也知道,要么是被抓住抵抗时掉在了靖王府,要么就是掉在了东宫那个破柴房。 所以顾行之拿不出腰牌。 一见如此,那卫兵又狐疑上了。 可疑,可疑,实在可疑! “你到底是什么人?!”卫兵厉声呵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顾行之都快被气晕了。 正这时,打从宫门的方向来了一顶华丽的轿舆。 奢华的风格,招摇的架势,让刚刚受了大刺激的顾行之一下想到了轿舆同样华丽的、此时让他最痛恨不已的那个男人。 然而,轿舆靠近对峙中的顾行之和皇宫卫队,停下,一双纤手撩开了轻软的纱帘。 “哟,这不是顾大人吗,怎地这般狼狈?” 妩媚如丝的女声从轿舆上传来,随即,一个装扮华贵的美人脸从纱帘后露了半边。 卫兵们顿时跪下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行之微愣。 “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轿舆里的美人又发话了,说着骂人的话,声音却依旧娇娇软软地,好似在与情人开玩笑,直听得男人腿软。 “这是刚刚回京述职的东南上州刺史,顾行之顾大人。” 美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顾行之的身份。 卫兵们自然吓一跳,又是慌忙朝顾行之赔罪恳求原谅。 这时候,顾行之倒是从容不迫了,挥了挥手,并没有追究卫兵们。 毕竟再怎么说,卫兵也是职责所在,所作所为并无差错,而且,以他的身份,跟这些人计较那都是掉价。 他看向轿舆里的美人,拱手为礼,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臣多谢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大人不必客气,这是臣妾应该的。张德福,你去给顾大人引路。” 美人掩面轻笑一声,指派了个旁边的大太监,便放下纱帘,轿舆重新移动起来。 被指派的大太监满脸笑容,“顾大人,您这是要入宫还是出宫哪?” 顾行之朝着轿舆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女人……越来越媚了。 想着女人临去前那波光潋滟的双眼,顾行之忽地胯下一热。 - 在张德福的带领下,顾行之终于顺顺当当地进了内宫,见到了皇帝。 大梁皇帝褚正兴,如今年方四十,以人生七十古来稀的算法看,自然不算年轻了,但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却已经算得上年富力壮。 褚正兴运气不错,有个好弟弟靖王,十七年前被靖王拼死扶上皇位的时候,正正二十三岁,不算早也不算晚,正正好的年纪,既有成年人的头脑能快速接手政务,又不耽误年轻的身体享乐。 如今登基十七年,美食美酒美人美服,这些皇帝能极大享受到的俗物,褚正兴早就享受过许多许多,反倒进入了一个对寻常享乐都没太大兴趣的阶段,因而又将兴趣转到了别的方向。 顾行之觐见时,皇帝正在跟慧明大师抵足而谈。 “爱卿来了。” 褚正兴瞄了眼顾行之,说了句话,转而又继续跟慧明大师兴致勃勃地畅谈。 慧明大师在讲佛法,讲长生之法。 虽然自己儿子就跟着慧明大师修行佛法,自己母亲也是个虔诚的在家居士,但顾行之本人对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并不感兴趣,觉得这都是些蒙人的玩意儿,只有弱者才会相信。 但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为了跟慧明大师等一些高僧道人攀关系,苦心研究了许久佛法道法。 没办法,谁让皇帝信这个呢。 自从年纪上来,身体逐渐力不从心后,皇帝就越来越相信佛道之术。 顾行之自然投其所好。 但此时,顾行之并不打算安静旁听,或者用自己渊博的佛法加入两人的交谈。 他“噗通”一声跪下去。 “陛下,士可杀不可辱,臣请辞官!” 他义愤填膺斩钉截铁地说了这句话,外头便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声。 “启禀陛下,靖王世子求见。” 褚正兴正被顾行之突然冒出来的辞官的话震住,一听通报,立时忘了顾行之。 “丹阳来了?快宣快宣!” 要人 褚丹阳大踏着步,衣袖裹满殿外的风,像一团夏天的火焰,风风火火就闯进了内殿。 “皇伯父!” 他开口,没有一丝面对皇帝应有的谨小慎微,反而就像寻常人家子侄唤自家叔伯般,甚至比寻常叔伯子侄间都更多一份亲昵。 褚正兴不以为忤,反而眉开眼笑。 “丹阳怎么有空来看皇伯父了?”他的语气亲昵,还带着几分看似抱怨,实则宠溺的意思。 慧明大师低眉敛衽,身似顽石。 顾行之对这画面也不觉诧异。 皇帝儿子很多,但亲侄子却只有褚丹阳一个,加上皇帝和靖王兄弟情深,以致出现一个乍看上去很奇怪的现象——皇帝最亲近最疼爱的小辈,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褚丹阳这个侄子。 如顾行之这样的三品大员要进宫面圣还要提前写折子,进了宫没腰牌没宫人带处处受限,但褚丹阳却什么也不必,顶着他那张脸就可以直闯宫门,整个皇宫都没人敢拦他。 所以虽然很气闷这个靖王世子来的不是时候,但顾行之也只能忍。 不过,又转念一想,褚丹阳来了似乎更好? 作为靖王府赏花宴的主人,客人在靖王府被直接抓走,丢脸的不只是顾行之,自然还有靖王府,加上靖王府如此得圣心,从来不怕一个随时会被废的太子。 所以,褚丹阳此行来是—— “皇伯父!昨日我府上好好地开赏花宴,太子殿下却无故生事,抓走了我的客人!” 褚丹阳丝毫不懂——或者说不必——委婉地,直接告起了状。 若不是还要维持受害者的形象,顾行之简直想仰天大笑。 此时,他对这个靖王世子的好感简直到达了顶峰。 褚正兴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眯眯朝旁边的顾行之一指。 “丹阳,你看这是谁?” “放心,皇伯父怎么会让你受委屈,昨日慧明大师进宫跟朕说了此事,朕立刻便着宫人训诫太子了,这不,顾大人已经在这儿了,稍后我再让太子给顾大人和你好好赔礼。” 褚丹阳一听,傻愣愣扭头看向顾行之,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丝毫应有的欣喜之色,而是立刻又扭头看向褚正兴。 “还有一个人!” “啊?”褚正兴疑惑。 “陛下,昨日太子殿下先是命人拿下了顾大人,又以夫妻一体为由,将顾大人之妻戚氏也带入了东宫。”一旁始终安静的慧明开口。 “哦哦。”褚正兴拍拍脑袋,“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说罢,又看向顾行之,“顾爱卿,你夫人怎么没跟你一起?先行回府了?” 顾行之脑子一炸。 他已经刻意不让自己去想戚雁来了。 自从听到那些宫人的议论,他胸口就窝着一团火,只要触及,便觉得整个胸膛都被烧地燥痛难忍,于是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刻意忘记。但是,那又哪里是能忘记的? 此刻再听到戚雁来,顾行之险些没控制好表情。 低头屏息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褚正兴都皱起眉头了,他才勉强调整好情绪,抬起头来道:“陛下,臣不知,臣被绑——”他特意强调了下“绑”这个字——“入东宫后,便一直被关在柴房,没见过任何人,包括臣的……夫人。” 夫人二字,顾行之说地艰难,褚丹阳听得更难受。 他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等她一起?自个儿就跑了?” 话音里包含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褚正兴笑着,拍了拍褚丹阳肩膀,“说什么呢,顾爱卿岂是那样的人?都是你太子哥哥胡闹,皇伯父这就着人去问,若是那戚氏还被关着,就让那混账立刻把人放了,如何?” 褚丹阳这一听才稍稍满意,随即便一刻也不能等地道,“这就去这就去!我也一起去!” “唉,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褚正兴笑着摇头,但却立刻点了身边亲信太监,命其传口谕给太子,命其放人,当然,要把褚丹阳也给捎上。 褚丹阳兴冲冲就要跟上。 却在跑了好几步后,又忽然回头,面色古怪地瞅顾行之。 “你不去?” 顾行之一愣。 褚丹阳这么一说,褚正兴也看向顾行之,“是啊,顾爱卿不去?” 两人这话问地合情合理。 夫人因受他“牵连”而被关押,此时身为丈夫,自然应该亲自去接。 但褚丹阳都快窜出大殿了,顾行之的脚却还纹丝不动。 顾行之有苦难言。 他当然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去。 但他来面圣,是有目的的。 此次太子折辱他,表面上看固然令他颜面大失,但换个角度想,这也未必不是他的机会。 皇帝本就对太子不喜,只是碍于太子嫡长的身份,以及他一直以来虽然风评不好,却又始终无大错的缘故,因此迟迟没有改立太子,但如果借着他这次事而生起波澜呢? 顾行之看得出,皇帝一直有废太子之意,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梯子。 而此时就是最适合的,给皇帝递梯子的时候。 这样做自然也有风险,万一皇帝对太子还有些父子情,一次废不成,万一废掉以后皇帝心里对他自作主张的举动心有龃龉……总之若是在以往,顾行之并不会选择这样的险招。 但太子已经明摆着踩到他脸上了,再加上那些宫人的话…… 顾行之忍不了了。 既然已经受了这场辱,那就用它换来更多东西吧。 他是这样想的,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冒出来褚丹阳这个一根筋的。 一句话,就让他骑虎难下。 直到连慧明大师都望过来,顾行之终于挣扎着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臣自然也要去。”他说着,胸膛里的那团火便又烧了起来。 亲自去也好…… 无论是让这团火越烧越旺还是怎样,总得有个结果。 你的夫人不错「Рo1⒏red」 褚丹阳等不及,顾行之一表态,他便风风火火地要去东宫。 顾行之只得叫住他。 “世子,容下官先去梳洗——” 话还没说完,便被褚丹阳瞪着大眼睛打断。 “梳洗?你夫人如今可正受苦呢!” 这话一出,顾行之立时没话说,不然岂不是成了只顾自己外表,不怜惜尊敬发妻的混账? 原本顾行之也不是在意个人形象到如此地步的,但是—— 若那些宫人所说不虚,他可不想这副样子出现在那个混球太子面前。 男人虚荣攀比之心最重,尤其当涉及到女人时。 顾行之此时便存着这样的小心思。 但褚丹阳不管他。 “走走走,别磨蹭!” 他说着,说罢似乎又觉得自个儿有些急了,找补似的说了句,“居然让我靖王府这样没脸,你放心,我必把令夫人一根头发不掉地带出来!” 顾行之此时想的是稍后怎么不在太子面前被比下去,哪里注意得到这个小少年的心思,因此随意点点头,跟上,一路都在整理衣裳头发,但到底还是透着股风尘仆仆和疲累,尤其跟身旁风风火火的少年一比。 终于,东宫到了。 皇帝指派的大太监去叫了门,东宫紧闭的大门自然立刻打开。 褚丹阳一刻也不耽误,直往里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一进去,他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引得东宫众人侧目。 ——也就这个靖王的宝贝蛋,皇帝的心头宝敢这样对太子了。 褚丹阳叫了好一会儿,东宫几个殿都跑遍了,都没瞅着人,这才揪了个宫人问褚翾在哪里。 “白痴,在你头顶。” 低沉华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褚丹阳傻愣愣地抬头,却见褚翾正侧身坐在他身旁一棵大树的树杈上,难得没有如往常一样穿着骚包的衣裳,而只是简简单单的月白长衫,发髻松松垮垮挽着,手里还拎着一壶酒,表情看上去很—— 正常。 在褚丹阳记忆里,除了小时候,兄弟俩还有过一段兄友弟恭的时光外,稍稍长大一些,这个太子堂兄就变得阴阳怪气,行为古怪,极其难以亲近,久而久之,褚丹阳也烦了这人,再也不想跟他亲近。 但此刻—— 褚丹阳觉得,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褚翾。 不过稍愣一下,褚丹阳便将这些抛之脑后。 褚翾什么样儿他才不在乎,他只在乎—— “你把她关在哪儿了?快放了她!” 他气势汹汹地道,眉毛竖起好似发怒的公鸡。 褚翾却不慌不忙,又往嘴里倒了口酒。 “她?她是谁?” 他慢条斯理地问。 褚丹阳一下哑然,随即悄悄瞅了眼顾行之。 “就是那……”他哽了下,终究没叫出那个让他不舒服的称呼,而是换了个说法——“那位戚夫人。” 不叫顾夫人而是戚夫人,这是褚丹阳最后的倔强。 顾行之倒没注意到这点。 从见到褚翾,他心里的火就在不停地烧,几乎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对他的夫人做什么。 但他不能。 “太子殿下。”他拱手朝褚翾行礼,却无论声音还是形体、表情都十分生硬。 “戚氏是下官夫人,昨日与下官一起,无故被太子殿下一起押入东宫。” 他又特意在“无故”上加重了读音。 一旁的大太监也适时帮腔,传达了褚正兴命褚翾放人的旨意。 “早放了。” 褚翾说着,翻身跃下树。 他一步步走到顾行之面前,狭长华丽的凤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顾行之被看得皱眉,正要说话。 褚翾忽而一笑。 “你夫人,不错。” 这五个字,他吐字很慢,很清晰,好像每一个字都在重读,仿佛一把沉重至极的斧子,狠狠凿在顾行之心头。 他夫人不错? 不错? 哪里不错? 为什么不错? 顾行之瞳孔倏然紧缩,像受了挑衅的野兽。 两人对视着,气氛紧张僵滞。 褚丹阳对此毫无所觉。 “戚夫人当然不错!”他喊了一句,随即又觉得不妥似的,狠狠咬了下腮帮子,而后又急吼吼问,“你真的把她放了?好好地放了?有没有派人送回去?有没有好好跟她赔罪?” 他一急,太子殿下都不叫了,直接“你你你”的,十分没尊卑。 褚翾倒也不以为意。 反而笑着答。 “自然好好地送回去。” “羽林军护送,还有赔罪礼。” 褚丹阳这才满意一些,但还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想趁此敲敲这位太子堂兄的竹杠,让他知道不是谁都能随便戏弄的,起码——他褚丹阳看重的人,他不能瞎动。 于是他颐指气使道: “要好好赔罪,堂堂太子,别弄些便宜玩意儿糊弄人。” 褚翾瞄他一眼。 眼睫扇动,薄唇轻启。 “的确有些薄,才几万两,司礼,再去库房挑些礼物去。” 他说地云淡风轻,听的人却差点齐齐摔倒。 褚丹阳倒抽一口冷气。 几万两? 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开玩笑的吧? 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在褚丹阳心里,褚翾干出这种混账事,以死给她赔罪都不为过,但褚丹阳也同时深知,褚翾是太子,只要他还是太子一天,他做的这些荒唐事儿就无需付出太多代价,甚至连赔礼都不必,一句酒后胡闹糊弄过去,别人又能奈他何? 可褚翾不仅如褚丹阳想的那般,赔礼派人护送都做了,还……礼送的那么重? 几万两啊! 褚翾这轻飘飘三个字,显得几万两很不值一提似的,但已经跟着父王学习处理政务的褚丹阳却心知,这绝不是一个可以被轻视的数字。 他褚丹阳拿着世子里最好最顶格的封地,一年封地收入可也才不到三千两,几万两,那得他攒好些年——当然,除了封地外,褚丹阳还有别的收入。 所以,绝对是瞎说的! 刚刚还觉得这堂兄正常的他,一定是昨儿被梅意卿敲闷棍敲傻了,回去就找他算账! 褚翾一句几万两,兜兜转转让梅意卿背上了一口黑锅。 连褚丹阳都震惊,顾行之的震撼更加可想而知。 他同样不信褚翾的话。 “太子殿下说笑了,内子哪里受得起这般重礼。”他干巴巴地道。 褚翾又瞄他一眼。 “受不受得起,你说了不算,孤说了算。” 顾行之差点把牙齿咬碎。 褚翾啜口酒,又道: “至于是不是说笑,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便再不管他二人,径自挥舞了宽袍大袖,翩翩而去。 顾行之站在原地双手握拳。 褚丹阳看看顾行之,再看看大长腿一迈,几步就已经走远的褚翾,心中抉择了下后,果断跟上褚翾。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看不顺眼姓顾的,想栽赃陷害他?你要这样我也不管,但你不管拿她——拿那位戚夫人做筏子!” 小跑着跟上褚翾后,褚丹阳就连珠炮似的发问起来。 褚丹阳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褚翾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只好从阴谋论的角度出发揣测。 然后揣测着揣测着,就又担心起戚雁来了。 褚翾脚步微顿,瞄他一眼。 “你看上那戚氏了。”他说。 “啊!” 褚丹阳一蹦三尺高,脸红地像猴子屁股。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谁、谁看上她她她了!她都能当——” 都能当我娘了…… 褚丹阳脱口而出想说这句话,然而,却始终没说出口,不仅没说出口,反而红了眼圈,差点当场掉下泪来。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第一次动心的姑娘,已经嫁人了不说,还大他那么那么多? 那长相明明就完全不像嘛! 之前因为褚翾做的混账事,褚丹阳先是被梅意卿一手刀敲晕过去,然后一醒来就心急火燎地来捞人,都没顾上想这桩伤心事,此时再一想,顿时有些忍不住。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看着褚丹阳苦瓜脸的样子,褚翾轻轻一笑,迈开腿继续走。 边走,边留下两句话: “没看上最好。” “因为,我看上了。” 褚丹阳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褚翾说了什么时,褚翾的人影早就走没了。 “等等……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太子?堂兄?” “褚翾?褚翾!” “混账!混球!” “卧槽你个王八蛋!你刚刚说了什么啊!” …… 偌大东宫里,少年悲愤莫名的叫骂声响彻云霄,往来的宫人低眉敛目,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聘礼(伪) 顾家终于等来了顾行之。 无人护送,无人相陪,什么赔罪礼更是不用想,顾行之甚至是走出皇城好一会儿,遇到相熟的旧日同僚,才搭上顺风车回到顾家。 岳氏心疼地几乎要厥过去,嘴上不把门地埋怨太子行事荒唐,让她的宝贝大儿子受了大罪。 顾行之心不在焉地听着,敷衍了几句后,终于忍不住打断岳氏。 “娘,雁来呢?” 从他到家,顾家大大小小都来迎接,此时他身周围满了人,然而,却唯独没有戚雁来。 他这么一说,岳氏才发现戚雁来不在。 她眉毛立刻倒竖起来。 “这个贱妇!” 她咬牙咒骂了一句。 “昨儿不等你就敢自个儿回来,今日竟连迎你都不愿了,我看她是不想在咱顾家待了是吧,娘这就叫人把她叫来!” 说着就要唤人去叫戚雁来。 顾行之却拦住了她。 “娘,先不忙。“ “昨日……她回来时,东宫派了羽林军护送,还送了许多赔罪礼?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一一说来。” 顾行之的声音竭力保持着稳定,但知子莫若母,岳氏立刻察觉出不对,但哪里不对,她也没想出,只是狐疑着,按照顾行之要求,将昨日戚雁来归家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一遍。 “哪些赔罪礼,真的价值几万两?”顾行之又问。 “啥?!”岳氏吓了一跳。 顾行之一看,便知道岳氏并没有让人仔细点检那些礼物。 当即也不跟岳氏多说,洗漱都顾不上,立刻让人带着去了放置礼物的库房。 岳氏也急忙跟上去,其他顾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胆子的也纷纷跟上。 几万两啊! 顾家算得上家大业大,可也掏不出几个几万两,大夫人被太子请进东宫待半天,就得了几万两的赔罪礼? 这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也止不住好奇。 于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库房。 开库,验箱,昨日东宫送来的那些箱笼果然还原封不动着,岳氏慌忙喊了府上管家和账房,将这些东西一一估值清点。 “上等合浦珠五百颗,可值三千两。” “上等青玉、白玉、翠玉各一盒,市价最低约五千两。” “贡品绢、绫、纱、罗等各一百匹,约值四千两。” …… 管家和账房将箱笼里的东西一一清点,估值,报出。 一旁的顾家人看着,听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这这这……”聂明莲最先开口,眼睛看着这些价值万两以上的东西,眼馋之意再也遮掩不住。 虽然昨日也看到了东宫送赔罪礼的场面,但谁也没想到,这赔罪礼会这么丰厚啊! 不不不,这哪是什么赔罪礼,谁赔罪会送这么重的礼?这般阵仗,说是天子大婚的给女方的聘礼都不为过了! 聂明莲正这般想着,顾燕燕先嘟囔出了口。 “太子殿下送这么多东西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宫送聘呢。” 作为一个待字闺中,马上就要婚嫁的少女,那些比她早嫁的小姐妹们定亲出嫁时,总要比一比男方送了多少聘礼,所以顾燕燕对如今京中聘礼的等级规格十分熟悉。 如顾家这般的官宦人家,聘礼不过上千两银子,视男方家境,从一千两到过五千两不等,上万两的,那是一个都没有。近十几年来,唯一聘礼突破万两之数的,还是十七年前靖王迎娶靖王妃时。 平日小姐妹们闲聊,顾燕燕便听那些已经嫁做人妇的小姐妹说,若想超过靖王妃这个聘礼规格,恐怕只能等太子迎娶太子妃了。 此时,太子还没迎娶太子妃,仅仅一个“赔罪礼”,其价值竟然就轻轻松松超过了万两? 而且这些“礼物”,看着也实在很像是聘礼会准备的东西。 顾燕燕既不解又泛酸。 无人知晓,顾燕燕曾对那位太子殿下动过春心。 虽然无人知晓,但这毫不稀奇。 在太子风评还未变差时,京中一大半少女都梦想着成为太子妃,甚至只是侧妃、姬妾也甘之如饴。 毕竟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更是容颜摄人到让人一见就再也忘不了的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可很快,关于太子的种种传言纷至沓来,乃至顾家内部,顾行之亲自叮嘱家人不要与太子走地太近,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岳氏绝了送顾家女儿入东宫的念头。 顾燕燕不傻,自然看出来不对,于是这刚刚萌发的春心,还未来得及生长便被她自己掐灭了,之后她的目光便转移到似乎更加适合她的靖王世子身上。 但对这个太子殿下,她到底还是有些心心念念。 于是此时一看这配置与聘礼十分相似,价值又如此贵重的“赔罪礼”,她心里就不由泛起了酸。 虽然传言太子沉迷酒色,但却始终没有要迎娶太子妃的消息,京中众人还以为他要继续自在逍遥,不等登基不会找个女人束缚自己呢。 “说什么呢!” 岳氏被顾燕燕这话吓一跳,拍了女儿手臂一巴掌。 顾行之的脸色越来越沉。 正在这时,江铃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夫君。”她唤了声顾行之,却是有点僭越的称呼,不过此时无人在意她这点小问题。 因为她随之脱口而出的话,直接让顾行之变了脸色。 “夫君,昨日姐姐从东宫回来,衣裳发髻都重新换过梳过了,铃儿怕……怕太子殿下莫不是对姐姐动了什么私刑,怕人看出来,才送这么重的礼掩饰?啊对了,姐姐至今未出面迎接夫君,会不会就是身子不舒服?夫君,咱们去看看姐姐吧?” 她一脸天真无邪地说着,浑然不管顾行之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被夫君质问时,儿子躲在双腿间(ntr,母子) 戚雁来看着床帐顶上的花纹。 正午时分,明媚的春光从窗棂洒入室内,落在床帐上,落在她乌黑的鬓发和细腻的面颊,很温暖,与前些时日截然不同,窗外也是一片大好春光,鸟语花香,她身上还盖着丝织的锦被。 可她却觉得好冷。 四面八方的风吹来,她无处可躲,凄凄惶惶如丧家之犬。 “母亲,不吃些吗?” 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戚雁来猛然一震。 抬眼,就看见顾初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 戚雁来想问,却又不敢问,甚至一个字也不敢说不想说,眼睁睁看着少年端着粥碗,坐在床头。 “母亲,您早食便未用,孩儿很担心您。” 他温言细语地道。 戚雁来勉强平静了呼吸。 “放下吧,我待会儿吃,你且……忙自己的事吧,不是说已经找好了先生,要进国子监么……” “那个不急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母亲。”顾初又是柔柔一笑。 怎么能不急? 那才是你正经应该着急上心的事啊。 戚雁来又气又急,想以母亲的身份劝两句,然而嘴唇刚张开,便意识到……她似乎已经没有了资格。 一个在亲生儿子胯下承欢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教导儿子? 戚雁来咬紧唇,不再说话,更不张口吃顾初要喂的粥。 顾初也不勉强。 “既然如此,我便陪母亲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说着,已经放下粥碗,脱下靴子,一步就跨上了床。 戚雁来瞳孔骤缩,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容容的叫声。 “老爷,老爷,夫人不舒服,要休息。” 老爷…… 顾行之…… 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存在的戚雁来瞬间慌了。 “快走,你快走!”她急得去推顾初。 然而顾初却丝毫没有如她所愿的快速下床。 相反,他飞快钻进了被子里。 戚雁来又气又急,偏偏门外声音越来越清晰。 “病了?什么病?病到夫君回家都不能出来迎一迎?” 顾行之显然带着些情绪的声音响起。 来不及了。 戚雁来迅速判断出这一点,她飞快起身探手,将床边顾初脱下的靴子推到床底,而后又迅速坐回床上的被子里。 刚倚靠拔步床背板坐定,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与此同时,被子里,她的双腿也被一双手分开。 戚雁来瞳孔紧缩。 “啪!” 顾行之大踏步地推门进来。 他推门的力气很大,显然是带着气来的,气势汹汹走到室内床前,却看到戚雁来真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心里的不满才消减了些,但却又添上另一股疑虑。 这疑虑却更让他恐惧和愤怒。 “雁雁。” 他叫着两人闺房间的昵称。 戚雁来抬眼看他,“夫君……”她声音微弱地唤了声。 顾行之坐在榻上,抓住戚雁来放在锦被外的手。 戚雁来只觉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好似一边浸在冰水里一边烧在火焰里。 被子里,少年轻动了下,长长细腻的发丝磨蹭着她的腿根。 “听说你病了,怎么回事?可是在东宫受了委屈?” 顾行之温温柔柔地问道,十足关心妻子的好夫君模样。 “没有。”戚雁来勉强扯着嘴角回答,随即便又将糊弄岳氏等人的话说了一遍。 “……只是如此?”顾行之盯着戚雁来的双眼,锐利的眼神仿佛鹰鹫,让人无所遁形。 戚雁来眼里划过一丝嘲弄。 当然不止如此。 她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肆意玩弄,嘴巴生生被操地合不拢,以致离开东宫前,还请了太医确定无大碍才离开。 然而……相比起他的那句威胁,那些画卷里的画面,以及今早的母子乱伦乃至现在还躲在她被子里双腿间的顾初…… 那些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若要为失去贞洁而哀叹,早在神恩寺之行后,她就已经失去了贞洁。 何况…… 既然顾行之能与江铃那般颠鸾倒凤,为何她就要为他死守贞操? ——一瞬间,戚雁来脑海里曾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因为过于荒谬而被她亲手挥去。 不论顾行之如何做,身为顾家主母,戚家的女儿,孩子的母亲……她不应该也不能做出让所有人蒙羞且对她失望的事。 只不过那些事根本不容她抵抗地发生,甚至包括今早的乱伦,以致戚雁来甚至来不及调整心绪,便被一波又一波的变故冲击。 她很累,只想一个人待着,谁也不想理会,可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夫君质问她,怀疑她,而她的儿子…… 锦被下,那颗毛茸茸的头颅忽然微动,抬头,一个硬硬的东西蹭过戚雁来外阴花唇,戚雁来猛地一颤。 那是顾初的鼻梁。 —— 今天先把前两天缺的补上,然后码珍珠加更 父亲有没有这样舔过你?(母子微h,口交,男 顾初五官秀气,鼻梁也不算高,却很挺,鼻头尖尖的,蹭过穴外那层软肉时,就好似一个钝钝的铁锥,有点疼,有点痒。 戚雁来竭力咬紧了嘴唇,显得唇更红,脸更白。 却让顾行之更往歪处想。 “他——”肏过你了吗?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没能说出口,因为戚雁来抢他一步开口了。 “夫君,您不觉得不对劲吗?太子殿下为何突然对你发难,又为何会奉上那么贵重的赔罪礼?” 顾行之地话梗在喉咙里,思绪却也不由顺着戚雁来的话去想。 第一反应仍是从昨天听到东宫宫人谈话后便有的忧虑——因为太子看上了戚雁来,抓他便是为了得到戚雁来,奉上那么贵重的礼物,也是为了讨好戚雁来。 “夫君,几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戚雁来双手攥紧了锦被,声音平静,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哪怕是东宫,要拿出这些东西,也要伤筋动骨吧?您觉得,太子殿下会为我,就拱手奉上这般贵重的财物?我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值得太子殿下如此小心礼遇?” “夫君,自昨晚从东宫回来,我就一直害怕。”戚雁来仰起头,盈盈双眼定定地看着顾行之,仿佛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唯一的依靠和脊梁。 这让顾行之的心陡然一颤。 戚雁来素来端庄温婉,但或许是因为顾家主母的身份,她从不是喜欢示弱于人的性子,也做不来小鸟依人的姿态,除了在床笫间被逼急时,这副全身心信赖着他、仰仗着他的模样……他还从未见过。 正如此想着,就见戚雁来水润的眼眸突然涌出泪珠,口鼻间也压抑不住地逸出一声呜咽。 她慌忙垂下头,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后颈。 顾行之顿时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为何会不假思索就信了那些宫人的话和江铃的挑拨? 还不是因为身为男人的他最清楚,戚雁来对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只看这完全不输二八少女的脸庞和身段就已足够诱人,若那太子还尝过戚雁来的身子,知道了她身子的妙处……不不! 顾行之猛然摇头,摇去心头那个让他一想起就愤怒地脑袋快炸开的想法。 戚雁来忽然又低下头,捂着嘴唇呜咽数下,才哽咽似的抬头,看着顾行之道:“我觉得,太子殿下正谋划着什么针对顾家抑或者,针对夫君你的……阴谋?” 顾行之的思绪从那个想法上移开,再听戚雁来的话,忽然一愣。 “阴谋?” 他喃喃重复着,随即不等戚雁来解释便变了脸色。 是啊。 从昨日到方才,他一直被愤怒和妒火冲昏头脑,却似乎并没有好好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若真的如他之前所想那般简单,太子只是看上了戚雁来的美色,想要强夺臣妻,那么昨日就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么?为何又要早早送戚雁来回来,为何又要奉上那般贵重的礼物? 而且——为何太子会突然对他发难? 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十几岁的愣头青可能还会相信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但顾行之是年过而立,浸淫官场多年之人。 他只相信利益。 位高权重如太子,想要什么女人不行,怎么会看上已为人妻为人妇的戚雁来? 当然,戚雁来的外表的确对男人很有诱惑力,太子若真看上也不奇怪,但看上也就看上了,如昨日那般,趁机玩弄倒也正常,可玩弄过后又好好将人送回,还一掷万金,只为讨得佳人欢心? 为一个三十多岁徐娘半老且已经得手的女人,值得吗? 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买卖。 顾行之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所以只能断定他之前的猜测错误,转而顺着戚雁来的话,理解到另一个方向。 ——根本不是什么太子看上了戚雁来,太子针对的,始终是他顾行之和顾家,戚雁来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又是什么呢?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可他又为何要这么做?最开始又为何污蔑他行刺? 无数无数个问题陡然浮上心头,而每一个都事关重大。 不管皇帝废太子的可能性有多高,起码现如今,他还是太子。 他还是太子,那么顾行之就不得不顾忌他,不得不揣测他的想法。 在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前,丝毫不能松懈。 思及此,顾行之越想越心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戚雁来的脸色同样一阵红一阵白。 因为,在她双腿间,一条灵活柔韧、湿滑辘辘的舌头,正肆无忌惮地钻进她花瓣里肆意舔弄。 她呜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那舌头逗弄地实在压抑不住呻吟。 她流泪不是因为哀求,而是身下的快感一层迭一层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下意识合拢了双腿,将那颗头颅牢牢夹在腿心,却被少年的毛发刺地更敏感,更要命的是感觉到她的反应,少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放肆。 她急切地希望顾行之快点走,不然,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顾行之脸色变换了一阵。 忽然起身。 “你好好修养身体。”扔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地就起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戚雁来一眼。 就在他起身离开的一瞬间,戚雁来感觉身下那条舌头狠狠顶进了花穴。 那双薄薄的唇包裹住花瓣狠狠吸吮。 “啪!” 顾行之走出房门,顺带将房门带上时,薄唇里两排整齐细牙咬上了戚雁来花瓣顶端包裹住的小小红珠,一吸,再一咬。 “啊——呜!” 戚雁来整个身体猛地上弹,喉间陡然发出极其尖利的叫声,而后瞬间被她咬紧牙关忍下,变成压抑到极点的呜咽。 已经走到门外的顾行之隐约听到了叫声。 他没有在意。 是她在哭? 或许是吧,顾行之想着,并没有停下脚步。 换作以往,他自然会转身回去好生安慰一番,但现在,他还有更急切紧迫的事要做。 于是,他大踏步地远去了。 屋内。 戚雁来已经越来越压抑不住尖叫。 “啊!呜……”她双腿紧扣,脚背绷直,牢牢夹着腿间那颗头颅,可丝毫没有用处,那张作恶的唇越发肆无忌惮,将她的小小红果吸吮地愈发猛烈,那甚至比被插入还强烈的快感,接连不断如海浪般潮涌。 “停、停、停下……”她呜呜咽咽地喊着,却没有任何用处。 直到猛然间,那一直在私处徘徊的牙齿猛然噙住红果,用力一咬。 尖锐的疼和极致的爽同时爆发,戚雁来只觉得自己喉咙震颤,似乎喊出了声,又似乎什么都没喊出来,身下似乎喷出了汩汩的液体,而后被少年的唇舌包裹着吮吸,喝掉,她迷迷蒙蒙地仿佛置身云上,直到那张嘴终于从她身下移开。 “母亲。”少年的声音响起,随即锦被被顶开,少年的脸从被子下她的双腿间探出 “父亲有没有这样舔过你?”他柔柔笑着,仿佛最最纯洁无辜的婴儿。 可他脸上,分明还沾着她刚刚泌出的淫水。 见者有份 暖阳高照,花气袭人。 顾行之出了门就转向书房,将顾家男人们召集到一起,关门闭锁谈论半天,而后出门,顾行之顾辨之都出门各自奔波去了,唯有一个尚未入仕的顾思之,没什么关系可托,便留在家中,等两个哥哥一走,他便不知溜到了哪里。 女眷这边,岳氏同样关门闭锁,不过是关的是库房的门,落的是库房的锁,身边连聂明莲都不带,只带了一个顾燕燕,在库房里仔仔细细地理东宫送来的那些“赔罪礼”。 却是越理越心惊,越理越心动。 顾家坐拥许多田庄商铺,可一年产出也不及这一份赔罪礼。 若是能将其收入私囊…… - 又胡闹厮混了一番后,顾初终于离开,据说是要国子监拜访先生了——他去国子监读书的事终于敲定,本来今晨就应该去拜访,却因为贪欲,缠着戚雁来厮混了整整一上午。 戚雁来才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闲。 她木木地起身,梳洗,处理府上事务。 却始终没有管事婆子来报有什么事。 这是不正常的。 顾家家大业大,主家加旁系乌泱泱数百人,每日鸡毛蒜皮的事不知有多少,身为主母,虽然戚雁来早已学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放权给手下人做,但每日总还是有些事需要呈到她面前,哪怕病倒的时候,各管事也会传话进来,待她拿主意。 但…… 戚雁来恍惚间这才想起…… 这些时日,好像管事的来请教府中事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尤其从神恩寺法会后,就几乎再没见过几个管事。 当然,她病了,得知她情况,管事们也会自觉地不拿小事打扰她,但这样接连几天都不见人的情况,却绝对不正常。 接连的打击和剧变,居然让她忽略了这样的变化。 甚至……顾初拜访先生的拜师礼是何时准备的?由谁准备的? 她居然统统不知晓。 戚雁来深吸一口气。 正思索间,一个十分眼熟的婆子进了院子。 是岳氏跟前十分得用的婆子。 “大夫人,老夫人说,您近日身子不好,大老爷又刚刚外放归来,老夫人体恤您,特吩咐老奴让您好好休息,所以,府内对牌就暂且交还给老夫人吧。” 婆子笑眯眯地说着这番看似无比体贴的话。 戚雁来立刻明白了。 岳氏这,是要收回管家权了…… 在几年前岳氏病倒前,顾家的管家大权一向是被岳氏牢牢攥在手里的,戚雁来只能做做辅助,但岳氏病倒后,实在力不从心,只得放手,如今几年下来,戚雁来终于上手,但如今岳氏身子好多了,于是自然…… “大夫人,您不会不愿意交吧?哎呦,您可别为难老奴,老奴也是听老夫人的话办事,再说了,老夫人管家,一来天经地义,二来您还能落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再再说了——” 那婆子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朝窗外西厢房——江铃的房间——的位置瞥了一眼。 “您如今的当务之急可不是管家,而是——抓住大老爷的心哪。”她压低嗓子,神秘兮兮似地说道。 戚雁来没有多说什么。 对牌利落地交出,素日的账本等物也一并交出。 那婆子本还待再说什么,压根没想到戚雁来交地这么痛快,诧异地看了戚雁来好几眼,而这一看,就险些收不回眼神。 ——这大夫人,怎么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漂亮? 她一个老婆子都差点被迷住。 婆子看了好几眼,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告退。 戚雁来自然没有注意那婆子的异样。 她在想管家权的事。 管家权,岳氏想要便拿走吧。 戚雁来自然知道,管家是可以捞到许多油水的,整个顾家每日那么多银钱财物进进出出,但凡有一点私心,都能从中截留不少,她刚接手掌家权,清查以前账目时便发现,岳氏恐怕做过不少这样的事。 但岳氏是岳氏,戚雁来是戚雁来。 戚雁来不想做,也不屑做那种事。 让她掌家,她向来是秉承着问心无愧的原则去做。银钱虽好,够用就行,主掌阖府上下几百人的感觉似乎也不错,但戚雁来也不贪恋。 如今更是如此…… 想到那个缠了她一上午的少年,戚雁来痛苦闭眼。 继续掌家,院子里每日进出人的话,她和那孩子的背德关系,还藏得住吗? - 油坊街。 名虽叫油坊街,满街却没有一个油坊,因为临近国子监,这里反倒开满了书画铺子,往来的也尽是身着白衣长衫的少年学子。 顾初乘马车到了油坊街。 顾家的马车不算多张扬,但也自有一番低调内敛的贵气,在一众普通车马乃至徒步的行人中也很惹眼。 街角一家铺子门口,廖文义翘脚看着那刚驶入街道的贵气马车,挠了挠头,“这马车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谢枋目光随廖文义一瞅,只一眼便认了出来,提醒同伴道:“神恩寺法会,顾家。” “哦哦对!可不是,就是神恩寺法会那日,顾家的那辆!”廖文义一拍大腿,旋即又羡慕又佩服地去拍谢枋,“阿枋,还是你记性好,那天你都没看几眼吧?居然记得比我还清楚,啧啧……” 谢枋轻扯嘴角,迈步进了铺子。 这是家很大的书画铺子,读书人用到的各项物什一应俱全,铺子里光伙计就有七八个,正个个殷勤地陪着铺子里的客人们挑选,唯一一个还闲着的伙计,本来见人来,正扬起笑脸想要迎人,却在看到两人身上穿着后豁然撤了笑脸,继续懒洋洋地倚在原处,等新的客人上门。 “狗眼看人低!”廖文义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裳,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地啐骂了一口。 谢枋不以为忤,道:“人之常情,咱们也无需他招呼。” 说着,已经径直走到了铺子的角落里。 这个角落里,凌乱地堆放着一些笔墨纸砚。 可要么是砚台缺个角,要么纸张粗糙不均匀,要么笔管尾端开裂……都是些有瑕疵的东西,因此价格也便宜许多。 谢枋和廖文义便是专奔着这些瑕疵品来的。 以他们二人的家境,也只买得起这些东西。 谢枋细细挑选着,最后选了两锭墨,一沓纸,一只笔。 廖文义则“大手大脚”多了,笔墨纸都比谢枋买的多,还挑了个几乎看不出多少瑕疵的砚台。 “阿枋,你那自己磨的砚台该换了,还有这纸,你是打算除了先生布置的课业,平日一点字都不练啊?”廖文义看到谢枋挑的东西便皱眉。 谢枋笑笑,“我那砚台挺好的,还能用。至于纸,这些足够了。” 廖文义叹息,身为好友,他知道谢枋家境,也不好再劝。 两人一边走向柜台结账一边闲聊。 “谢叔最近身子好吧?” “嗯,还不错,硬朗着呢。” …… 正说着,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笔墨纸砚拿上一份,若有什么名家字画,也尽管拿出来。” 廖文义“嗖”一下看向声音来处。 谢枋也瞄了一眼。 就见一身形清瘦,眉眼秀致的少年自门口那贵气的马车走出,径自朝店中伙计吩咐了一声。 那原本搭理都没搭理谢枋二人的伙计眼前一亮,飞一般地就冲了上去。 “这位少爷,您稍等,先喝茶,小的这就给您去拿!” 伙计搬了座椅给那少年坐,随即果如所言那般,飞一般地去寻少年所要的东西。 廖文义羡慕嫉妒地就差扯着帕子嘤嘤哭。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么这么会投胎,怎么咱们就活该受穷啊,阿枋,你说这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阿枋,欸?阿枋?阿枋?” 叫了好几声,廖文义才发现,谢枋已经完全不理他,自去了柜台结账,好似对方才所见毫无感想一般。 “唉……”廖文义只好唉声叹气着跟上。 却一跟上,便听到谢枋诧异又失落的声音: “什么……涨价了?” “自然。”柜台里的伙计仰着下巴道,“咱这本就是好纸好笔,虽有一点儿小毛病,也比那寻常铺子里的最下等纸笔好得多,之前是掌柜嫌积压太多,才卖地那般便宜,如今货不多了,自然不能继续贱卖,不过——”伙计瞅瞅谢枋手里那些东西,嘴角抽了抽。 “这些东西,就算涨价,也不过多了几十文钱吧……” 几十文钱而已,他们这么大个铺子,实在不把这几十文放在眼里,所以虽说是涨价了,但实在也没涨太多,比如廖文义仔细思索了下,就觉得也还可以接受。 但谢枋无法接受。 他掏出瘪瘪的钱袋,仔细又数了一遍。 不够。 自然不够。 他仍是按照上次来时的价格带的钱,这陡然多出几十文,他哪里能凭空变出来。 几十文…… 谢枋闭眼,正要将东西放回去。 “啪!” 一块什么东西分量十足地落在了柜台上,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少年惬意中带些慵懒的声音。 “这个钱,我帮他付了。” 柜台前的谢枋和廖文义一起愣住,看清那落在柜台上的是一整锭银子后,愣愣转身。 就看到那自顾家马车下来的少年已经从座椅上起身,迤迤然走向柜台。 “今日我心情好。”他轻声笑道。“见者有份。” 她需要男人 谢枋和廖文义都愣住,周遭听到少年话的人也都愣了愣。 但很快,有人认出了少年,随即便开口攀谈。 “是顾家那位。” “顾公子,久仰久仰……” 谢枋张口想要说什么。 然而少年说罢那话,眼神便一秒都不再在谢枋和廖文义脸上停留,仿佛看到街边一条狗,随意扔了点不要的吃食,他不在意那狗会不会吃,更不在乎狗是觉得受辱还是感恩戴德。 毕竟那只是一条狗。 廖文义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扭头看谢枋,就见少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前投射一片阴影,随即放下手中挑选的纸笔墨锭,朝柜台里的伙计道,“抱歉,改日带足钱再来买。” 说罢便迈出了铺子。 看也没看柜台上那锭银子一眼。 “欸?” “阿枋?阿枋!” 廖文义急忙追上去。 铺子里,几个围着顾初的书生看到这幕,嗤笑出声。 “这就是人穷志不短?” “顾公子,可惜您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些穷鬼真是,没钱读什么书,没读出什么圣人道理,倒读出了假清高的臭毛病!” “看那穿戴,怕不是定溪书院的?” “跑不了了,除了定溪书院,三学六馆哪个学子会那么寒碜?” “我倒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好似……在定溪先生身边见过?能被定溪先生带在身边,也是有些本事的吧?” …… 众人交头接耳,被围在中央的顾初百无聊赖,全没听在耳里。 他只想赶紧将这些俗事办了,回顾府,痛痛快快地…… 操死那个女人。 - “阿枋,你等等!等等!” 谢枋腿长,走地又极快,廖文义一路小跑才没跟丢,又叫了好几声,眼见前头的人稍微放慢步频,才加速一鼓作气赶上。 赶上之后便手撑膝盖喘个不停。 “跑、跑什么啊你!” 谢枋停下脚步。 “抱歉。” “跟、跟我说什么、抱歉!”廖文义终于喘过气,站起身,踮脚拍拍谢枋的背,“那人态度我也觉得不舒服,咱不要他的钱就是了!” 谢枋深呼一口气,随即无奈道。 “其实不怪那位公子,是我太敏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枋也觉得诧异。 这种事,自他开始读书,开始接触那些地位阶层远高于他的人之后,他其实早就习惯了,甚至他之所以能读书,也多赖定溪先生的惜才和怜悯,更不用说前不久,他还主动拉廖文义去神恩寺领顾家施舍的食物。 做那些事,接受那些施舍时,他从未觉得屈辱过。 是的,他贫困潦倒,衣食无着,这是一眼可知的事,掩饰不了,逃避不掉,他坦然面对,只想用更加努力来快点结束这样窘迫的处境,也报答那些在他困境时伸出援手之人。 但方才…… 他本该有礼地收下对方的“好意”然后道谢,甚至趁机结识这个出身优越的富家公子。 就算不接受,也大可不卑不亢地拒绝。 而不是这样被刺痛什么一般,生硬失礼地逃离。 但。 他就是忍不住。 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谢枋就确定,自己不喜欢他。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并非那少年哪个动作哪句话引他不悦,而是他站在那里,出现在谢枋眼前,就让谢枋浑身不舒服,好似领域被入侵的野兽。 以致察觉到他看似有礼的施舍背后的轻慢后,谢枋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未免更失礼,只能扭头就走。 现在回想,的确失礼至极。 “嗐,没事儿!”廖文义倒是很想得开,拍着手安慰谢枋。 “反正那种公子哥儿,咱们以后多半见不着,不高兴理他,不理就是了!” 谢枋笑笑。 虽然仍旧为自己方才的反应不解,但也赞同了廖文义。 “嗯,你说得对。” 他和那少年的处境判若云泥,就算他读书上进,侥幸入仕,没有关系提携,也多半达不到那少年的高度,仍旧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不过是陌路相逢罢了。 - 不用管家,戚雁来一下清闲下来。 但她不敢清闲。 得知顾初去了国子监拜访先生,她便命人去门房处守着,看到顾初回来便立刻来报。 然后她便躲起来。 第一日,顾初从国子监回来,果然第一时间直奔戚雁来卧房。 然而却扑了个空。 询问院子里的丫头,却是一问三不知,还待再问,老太太的丫鬟已经来请,说是老太太关心孙儿拜师的情况。 顾初无法,只得去了慈安堂。 再回来时,戚雁来的院子却已经关门落锁。 顾初挑眉,笑笑,也没干翻墙那等事儿,迤迤然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日日如此。 戚雁来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躲避顾初上。 正巧,初入国子监,顾初也的确没有太多时间待在顾府,所以戚雁来躲得还算比较轻松,于是几日下来,母子俩竟然真的再也没见过一面。 不止顾初,连顾行之,戚雁来也几乎没再见过。 自从那日戚雁来说出自己的“猜想”,将顾行之往太子或许有什么阴谋的方向引,顾行之便忙碌起来,整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莫说戚雁来,就连刚纳的新妾江铃,都再难见顾行之一面,惹得她天天倚栏翘首以盼。 戚雁来不在乎顾行之在做什么,甚至十分庆幸顾行之忙碌,这样她就不用再费心连他也要躲。 毕竟躲一个顾初已经很累了。 她想清楚了。 这个孩子没有在俗世中长大,或许养成了太过简单以致有些邪性的性子,才做出奸淫生母这等惊世骇俗之事,这是因为他以前的世界太简单,太狭小,尤其接触的异性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只要他的世界大了,见识过更多,或许就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念想,或许两人之间就又能回到正常的母子关系。 诚然,这样会让两人好不容易有些温度的关系再度回到原来那般疏远的状态,但相比乱伦……戚雁来宁愿回到以前。 所以她费尽心思地躲着顾初,还特地安排了一个能说会道又爱玩儿的小厮跟着顾初,私下叮嘱那小厮,让他带着顾初多与同龄人交往,甚至……带他去见见同龄的女孩子们。 只要不是去那太脏乱的私窠子,她都认了。 自然,小厮以外,她也安排了两个模样好、性情好的丫头放在顾初院子里伺候。 做这些事时,戚雁来都觉得自己可笑。 嫁给顾行之后,岳氏没少给顾行之安排貌美丫鬟,甚至嫁给顾行之前,顾行之身边也从来不缺貌美丫鬟,那时的戚雁来对这种事是多么深恶痛绝啊,如今自己却又在做着似乎没什么两样的事? 不过,或许还是有区别的吧…… 起码,顾行之的情况和顾初不一样。 毕竟,顾行之不会跟岳氏乱伦…… 戚雁来如此想着,更加坚定了躲避顾初的决心。 她做得很好。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 一天天过去,顾初始终没找到跟她独处的机会,两人最多最多也只是在全部顾家人都出席的早食晚宴上相隔遥远地见一面,而这时,戚雁来绝不会看顾初的眼睛。 她躲避冷淡的态度甚至被人察觉,岳氏气得摔了筷子,指责她不慈。 顾初自然也察觉了她的躲避,总是在罕有的碰面时刻,用委屈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戚雁来全不理会,依旧故我。 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躲下去。 却没想到,最后不是顾初撑不住翻墙来找她,而是她自己先撑不住。 她的身体先撑不住了。 “夫人,三老爷带了礼物给您!”容容喜气洋洋地来报时,戚雁来正满面潮红地躲在被窝,右手拇指和食指狠狠在自己穴内抽插。 好渴,好痒,好想要…… 男人,她需要男人啊,呜呜…… 被情欲折磨的戚雁来完全没有听到容容的声音。 甚至当房门被推开,男人轻快有力的脚步声响起,而后似乎又说了什么话时,她也完全没有听清。 她只知道,来者是男人。 还是身上带着好闻气味,有着她急需的东西的……男人。 她忍不住了。 “嫂子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这是我挑了好久才选中的呢,你戴上肯定很好看。这几日大哥有些忙碌,你别怪他,也不要多想,心情不好就出去逛逛,来找我说话也可以,我会陪着——嫂、嫂——唔?!” 顾思之滔滔不绝的话语,尽数淹没在戚雁来的红唇里。 他的嫂嫂 顾思之的心思其实很细腻。 身为顾家三兄弟中的幼子,他不需要承担太多的家族重任,自小最擅长的,反倒是在母亲岳氏和一众长辈面前承欢膝下,讨好卖乖。 如此行事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岳氏,包括其他女性长辈,对顾思之的溺爱十分明显,一个不慎,顾思之就极有可能长成纨绔子弟。 之所以没有变成那样,在顾思之心里,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他这位大嫂,戚雁来。 顾思之至今都还记得他初见戚雁来时的场景。 家里突然多了位从未见过的漂亮姐姐。 仙女一样漂亮。 小孩子最直接,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年幼的顾思之也不例外,于是,当时的他直接就扑了上去,要漂亮地像仙女一样的姐姐亲亲抱抱。 顾思之还记得,当时她羞窘地手无足措,双颊泛红的模样。 真是漂亮极了。 惹得当时才几岁的他,极其罕见地送上一枚大大的、还带着奶味儿的吻。 之后,顺理成章地,他和这位漂亮嫂嫂迅速熟悉起来。 他总是搜寻她的身影,一看到就要她亲亲抱抱,而她虽然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却也从不拒绝,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温柔和喜爱。 起初他不懂,还叫她姐姐。 “要叫嫂嫂哦。”她温柔地纠正,因为他发不好“嫂嫂”的音,就放慢了语速,声音如长长的丝线,耐心地教他。 那时,她还叫他思儿。 那时,岳氏常常因为他太亲近戚雁来而不悦。 一晃几年,小奶娃长成小少年。 在众多的女性长辈溺爱下,顾思之的性子越发骄横霸道,在家,尤其在漂亮温柔的嫂嫂面前还好,在外面,那简直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父兄们忙于仕途经济,无暇管他。 岳氏知道他在外的作风,不仅不责怪,反而还夸奖他有男子气概。 顾思之便越发不觉得这是错的,但不知为何,唯独不敢在戚雁来面前暴露霸道骄横的一面。 可终究马有失蹄。 第一次被戚雁来看到他在外面随意欺负人,她的脸色很古怪,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离开,没有看他一眼。 顾思之却一下就慌了。 他扔下方才还抽人抽地痛快的鞭子,费劲翻身上马,疯了一般追赶上她。 “嫂嫂,你听我说!” 尚不满十岁的小少年满眼委屈和惧怕,拉着仍旧温柔漂亮的嫂嫂苦苦哀求。 戚雁来也不恼怒,依旧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只是眼里似乎不再如以往那样亲昵。 “你说。”她淡声说着。 于是他小心翼翼,一五一十,却又加上七分美化地为自己辩解,最后再求她不要生气。 “为什么要求我不要生气呢?若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你又为何觉得,我会生气?”她听完,轻叹口气,摸摸他头顶。 “思儿,你已进学,为人处世的道理,学堂里的先生也已经教授你,不需我多赘言,你既然觉得不对,既然觉得我会生气,就该知道,那是你自己心中明白,你做的那些事,是不对的,不该是君子所为。” “违背自己心意做事,你该做的不是求我不要生气,而是求你自己。” …… 她不如岳氏那般无限宠溺,一股脑儿地什么都夸他,也不是父兄那般严厉不耐,看到他做得不对就训斥他。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循循善诱,如一汪湖水,安静地包裹着他,磨去他的戾气和棱角,接纳他的桀骜和天真,让他如一尾鱼儿,自由地游弋。 于是最终,他长成了今日外人众口夸赞的顾思之。 他对戚雁来的依赖,远比平日所表现出来的更深。 因为他长大了,再也不能像幼时那样让她亲亲抱抱,更不能整天跑她院子缠着她,他甚至原来越明白,叔嫂身份所代表的含义。 十三岁第一次遗精,他在梦里看到了戚雁来的脸。 醒来时,胯下一塌糊涂。 他又羞又愧,接连好几天躲着戚雁来。 却又在躲避后的日日夜夜,总在梦里再见到她。 同窗看他郁闷,邀他小聚喝酒,酒后说浑话,问明他已遗精后,说要带他去好地方长长见识。 然后就将他拉到了妓馆。 —— 本来想直接全垒打的,一开始写又铺垫起来了,感觉还是有点感情肉更香~ 待会儿还有一章,争取不卡肉 嫂子是名器 虽自幼长在女人堆,但顾家的女人和妓馆里的女人自然不同。 顾家哪怕再放浪形骸如大哥顾行之,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拉着嫂嫂亲热。 可妓馆里,这都司空见惯。 顾思之仿佛羊入狼群,又好似误入水里的鹌鹑,目瞪口呆地看着同窗左拥右抱,自得其乐。 有妓子朝他凑过来。 香到刺鼻的脂粉味和白到晃眼的裸露身躯越靠越近。 他眼前却豁然闪过戚雁来的脸,猛地起身。 不管同窗的惊愕和大笑,他拔腿直奔,马车都忘了坐,一口气跑回顾家,也不管年龄不合适,仍像几岁时那样,一头扎进她的院子。 她正站在院子里看花。 斑驳树荫下,繁花开满枝头,她扬起头,脖颈修长如玉,轮廓清晰的侧脸好似泛着柔光,不似那些妓子般涂朱描黛,眉眼却依旧动人。 听到动静,她侧脸朝他望来。 那一瞬间,顾思之好似回到年幼初见时。 只觉自己看到了仙女。 却又与年幼时不同。 毕竟年幼时,他不会在看到仙女后,胯下那只在晨起和撒尿时有存在感的玩意儿猛然高高竖起。 他羞窘地转身拔腿就跑。 “思儿!” 她却叫他,声音里有些疑惑,还有一些些纳罕和……伤心。 他立时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丛及腰深的花树,看着她略显犹豫,但终究还是坚定地朝他走来。 “你这些日子怎么了?怎么好似……在躲我?”她低声问道,随即蹙眉皱鼻,“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妓馆里鱼龙混杂的脂粉味儿酒水味儿。 很不好闻。 顾思之立刻觉得,他亵渎了她。 不该把这味道带到她面前,叫她闻到。 他支支吾吾,胯下那东西还没消下去,幸好被花树挡住,才没又转身跑掉。 好在她只是随口一问,没再纠结,又朝他笑笑。 “思儿。” 她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他,隔着几株花树,不近,却也不远,顾思之猛然走神,想着若方才在妓馆,朝他凑近的妓子不是那已经记不清眉目的妓子,而是她…… 不不不! 他咬紧牙,被自己的念头吓得脸皮泛白。 “思儿?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戚雁来见状,顿时担忧,提起裙摆,就要绕过花树来查看他的情况。 胯下孽根翘着,顾思之怎么敢让她过来。 好说歹说才让她停下不动,他心绪乱如麻,不假思索就说出一部分真话: “方才,有同窗带我去了绿意楼——” 话刚出口,他便看到戚雁来的脸色一变。 从方才的担忧关切,瞬间变得疏远、嫌恶…… 这是他第一次在戚雁来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甚至比几年前,被她撞见他欺负人时反应更激烈。 他瞬间慌了,立刻接口。 “我不喜欢,刚坐下就跑出来了!” 于是她脸上的疏远和嫌恶也倏然消失。 但也再不复方才的担忧关切。 她只是低下头,喃喃自语地一句: “也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啊……” 她声音很小,顾思之屏息凝神才听清她在说什么,他想继续听她说什么,可她却已经不再说了。 他只好追着她问,问她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能有何看法……” 她低着头,敛着眸,眉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然后随意敷衍他几句,就转身离去了。 顾思之彻底慌了。 他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也不管自己夜晚梦里有没有再见到戚雁来,他又像小时候那样,勤快地往她院子里跑。 结果没堵到她几次,倒是撞上了大哥顾行之。 某次,顾行之带着一身脂粉味从外面归来。 以往的顾思之不明白,但去过一次妓馆后,顾思之立刻敏锐地发觉,那是多种脂粉混合后的味道。 以前似乎也常常闻到大哥身上有这种味道。 学馆里一些年纪大些的学子,也是如此。 他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已兄弟俩已许久没谈心的理由,邀请大哥一起喝酒。 然后谈起绿意楼、妓馆的话题。 又悄悄引到戚雁来身上。 顾行之酒意上涌,对面又是自家亲弟弟,自然不会掩饰什么。 他说他似顾思之这般大时,已是绿意楼的常客,是最受绿意楼姑娘欢迎的风流公子,说他成婚时,不知多少姑娘泪洒枕巾。 又说,戚雁来初嫁他时,嫌他风流浪荡,是青楼常客。 “她那时年纪小,不知事,不知道哥哥的好。” “若真是个没碰过女人的愣头青,哪能叫她在床上欲仙欲死?” “你看如今,她还不是对我死心塌地,爱生爱死?” “不过,哥哥也不差。” “为了她,可真是浪子回头,再不看那些庸脂俗粉一眼,如今再去也不过为了官场上的应酬,毕竟外面那些女人哪里比得上你嫂子,你嫂子可是万里无一的……名器呀……” …… 酒过三巡,顾行之已经什么都不顾忌,什么话都往外说,甚至说那些话时,话音里带着十分明显的炫耀。 炫耀他成亲前风流浪荡,受足花娘妓子的喜爱。 炫耀他成亲后得了个外人不得而知的宝贝,床上能叫男人销魂酥骨。 …… 顾思之却越听脸色越古怪。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乃至身体。 不,嫂嫂才没有对你死心塌地爱生爱死,她仍旧嫌弃你去那些地方,以致甚至迁怒了我。 不,如今嫂嫂身子……的好,已经不再是只你一人知晓的了,我也知道了。 …… 他豁然起身,不管喝地烂醉的顾行之,捂着裤裆,拔腿就跑。 那夜,他冲了半宿凉水,成功引风寒入体,躺了半月,然后引来戚雁来主动探望。 看到她,顾思之只说了一句话: “嫂嫂,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你不要生思儿的气。” 戚雁来十分惊讶,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但顾思之看出来了。 她很高兴。 只要她高兴就好。 她喜欢的事,他就做。 她不喜欢的事,他就不做。 他要做嫂子眼里的乖孩子,做她眼里最好最好的顾思之。 此后数年,小少年长成少年,少年又长成青年,顾思之始终坚持着当初的想法。 她喜欢他读书上进,他就读书上进,她喜欢他远离烟花场,他就无数次拒绝同窗邀约不沾女色。甚至当前几年母亲开始为他寻摸亲事,他莫名抗拒,却也因为她带笑的一句,“一晃眼思儿也该娶妻了,我也帮思儿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思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便昏昏点了头。 最后,定下如今的那位即将娶入门的姑娘,也是因为她无意间表现出喜欢她。 在此之前,他对娶谁都无所谓。 发现她喜欢那位姑娘之后,他便对岳氏说,要娶那位姑娘。 他觉得,戚雁来于他而言是嫂子,是姐姐,甚至是母亲一样的存在,甚至比起真正的母亲岳氏,戚雁来更让他尊敬。 虽然直至如今仍然偶尔在梦中梦见她,醒来后胯下又一片狼藉,但如今的他早已知道,这其实并不太罕见,只是少年人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罢了。 只要以后娶了妻就好了。 娶了妻就好了。 就好了吗? 之前,顾思之还能坚持如此告诉自己,但当戚雁来抱着他,吻上他的那一刻,他那催眠了自己数年的谎言顷刻崩塌。 去他大爷的娶了妻就好。 去他大爷的把她当母亲一样尊敬。 身体瞬间燃烧的血液和顷刻翘起的下身,让顾思之立刻红了眼。 没有一丁点迟疑,他反客为主,回抱住戚雁来,狠狠地吻上她的红唇。 叔嫂前戏h 此时的戚雁来美地惊人。 乌发如云披散满榻,面如桃花颊泛红霞,红唇饱满而水润,双眼迷蒙而闪亮,挺翘的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透着股说不出的香气。 甚至比顾思之记忆里初见的、才十七八岁的戚雁来更美。 而且更鲜活,更生动,更可触及。 毕竟,哪怕是最无需避嫌的年纪,他也不可能与她嘴对嘴地亲吻。 顾思之仿佛沙海里渴了几十年的旅人,甫遇甘霖,便失了心,忘了念,脑海里除了狂饮再没一切想法。 他贪婪又凶狠地啃咬着戚雁来的唇,咬着她饱满的唇瓣,咬住她滑溜的舌头,侵入她湿热的口腔,没有技巧,只是像个初次探险却又无惧无畏的孩子般,好奇她的一切,品味她的一切。 入口的香艳已经让他失心若狂,更不用说,她是那么地配合和主动。 被他接管了身体,她不退不避,反而配合着他,藕臂揽住他脖颈,双腿盘住他腰间,舌头热情地与他交缠。 顾思之眼睛红地快要滴血,身下痛地快要爆炸。 一边继续狠亲那张唇,一边用力撕扯两人的衣裳。 她的衣裳本就已经几乎不剩什么。 在他进来之前,她不知在做什么,将身上衣物几乎全扯开,系带要么解开要么松垮,于是除了一层薄薄的中衣半穿不穿地还裹在身上,余下的,便只剩那只剩一根系带的肚兜,和已经被褪到腿间的亵裤。 顾思之一把就抓住了肚兜系带松开那半边露出的乳。 一手抓住半只乳,用力抓握,还抽空将肚兜更往下扯,好叫另一只乳也漂漂亮亮地露出来。 嫂子的奶子好大,好软,好香啊…… 他想着,感受着这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有心用嘴尝一尝它的味道,却又不舍得她的嘴,于是只得手上更用力、泄愤似的更加用力把玩。 而他另一只手,则在用力扯自己的衣裳。 来找嫂子,顾思之自然不会衣衫不整地就来,他穿得很整齐,很正规,罩衫外衣中衣亵衣,乃至腰带、玉佩、荷包、腰刀…… 他将腰带扯下,价值不菲的环佩扯掉,镶金嵌玉的腰刀“咣当”扔掉,所有阻碍他与她亲密无间肌肤相亲的东西都扔掉,然后急躁地、狂乱地,将身上一层接一层衣物撕掉。 剥粽子一样,层层粽叶后,终于露出里头的粽肉。 只不过不同于粽子的白皙,顾思之衣物下的躯体偏黑。 那是常常在日光下暴晒才能形成的肤色。 顾家是文官世家,顾家三兄弟里,顾思之是唯一谙熟骑射弓马,马上功夫可与许多武官媲美的。 十三四岁时,他也和两个哥哥一样,都是文雅书生模样。 但那次妓馆之行,又风寒半月后,他热衷起武艺骑射来。 因为戚雁来说,他太瘦弱,或许学些功夫,练练拳脚,能让身体好些,不那么容易风寒。 顾思之当然知道自己得风寒不是瘦弱的缘故,但只要是戚雁来说的,他都愿意听,于是他便常常学习弓马,操练武艺。 后来,不仅仅因为戚雁来的话,他自己也爱上骑射。 因为那能够帮助他宣泄无处释放的精力。 每每做了关于戚雁来的梦,每每又被人拉着要去青楼画舫,他都要去跑马,去打猎,去武场练拳,练腿,打沙袋,找最好的武师痛痛快快打一场。 把自己搞到筋疲力尽,就能少想她一些,少梦到她一些了吧。 可如今,不需要了。 不需要跑马,不需要打猎,不需要想方设法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他满满的力气精力,尽可以用在身下的女人身上。 顾思之终于艰难地将全部衣裳脱掉。 裸露的躯体泛着黄铜一般的色泽,紧实,油亮,宽肩窄腰,胸部大而鼓,整个身形几乎有戚雁来两个大。 任谁看了这副躯体,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将要做文官的人。 顾思之将戚雁来整个裹在自己身体里。 终于终于……全身都与她肌肤相触后,那一瞬间美梦成真的满足感几乎叫他溺毙,强烈的心理快感甚至强过了肉体的快感。 他恍惚了好一会儿,还是被戚雁来的呜咽声惊醒。 她闭着眼睛,哪怕已经如此亲密地接触了,却还是用力往他身上蹭。 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 都在用力地、渴求地朝他蹭。 顾思之厚重胸膛下那颗心都快蹦出来。 他的嘴终于舍得离开她的唇,双手掐着她的不断扭动的小腰——那纤腰盈盈一握,几乎被他双手被合拢——唇贪婪地在她一只晃动不休的奶子上狠狠舔弄咬了一口,然后便低头仔细观察起她双腿间的秘缝。 对顾思之而言,那是全然神秘的地方。 长到二十岁,身边人大多已见惯风月,耳濡目染,他虽然早知男女之事,但也仅限于知道,知道男女睡一张床,亲嘴,把男人胯下那玩意儿插进女人的“穴”里,就是阴阳交欢。 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他甚至连那些艳情话本和春宫图都没看过,因为他怕自己看了便忍不住。 所以对男女之事陌生地厉害。 他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满脸惊奇地打量着戚雁来双腿间的结构。 跟他身下完全不一样。 白白嫩嫩,没有一根毛,两腿间上方鼓起一个白嫩嫩的小丘,如同发好的馒头,看上去跟她的乳儿一样好摸,而“馒头”稍微下方便露出了一点红,艳丽中又带点粉的红,随后是两片绯红如唇的薄薄的肉,掩护着一条深不见底的缝,原本那两片红“唇”似乎应该是合拢的,但此时,随着戚雁来每一次难耐的喘息,那两片红“唇”都随之微微张开,才露出中间被掩护地十分好的那条缝,好似主人在开门迎客一般。 顾思之猛然吞咽口水,喉结剧烈滚动。 他挺着腰,将那早就翘起来的东西捅到她腿间。 顾思之胯下那玩意儿很是傲人。 他虽然不识风月,可男人们在一起,却最喜欢比较胯下那东西长短粗细,大概是长期习武后长的人高马大比较惹眼,在学馆时也好,如今准备入仕了也好,顾思之结识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中,有不少人悄悄跟他比较过那玩意儿。 结果而言——顾思之就没输过。 无论长度、粗度,他都很强。 甚至一些比输了的人酸溜溜地说他“长地傻大有什么用,男人最重要的是硬,顾兄不近女色,不会是太软了吧?” 顾思之对这种人完全嗤之以鼻,反驳都懒得反驳。 因为他自己最清楚,每个梦到戚雁来的夜晚里,他那东西都硬地跟铁棒似的,而且久久不消。 那时他倒恨不得自己软一点呢。 不过此时,顾思之又想让自己别那么粗。 他挺着胯下那青筋怒张、婴儿小臂粗细的铁棒子在戚雁来腿间缝隙里捅了半天。 愣是连个头都没捅进去。 他原本以为很容易的。 然而那条缝那么小,那么嫩,到底要怎么才能捅进去?! 拨开花瓣,只是稍稍顶进去一点点,他便感觉到强烈的被挤压感,以及戚雁来剧烈的反应。 这让他不敢再妄动,怕弄疼她,怕那种哪怕只是浅尝也已经让他仿佛灵魂出窍的感受,更怕自己这好不容易成真的美梦,因为他毛手毛脚一顿乱捅变成坏事。 又是半天了,他还没捅进去。 急得他只冒汗。 戚雁来也在冒汗。 她本来就已经高烧似的迷糊不清,脸上也尽是强忍情欲后沁出的汗水,顾思之这么上上下下一折腾,再用那散发着浓烈吸引力的鸡巴来来回回地在门外蹭,她简直要疯了。 脸上汗珠不断分泌,身体里的渴望已经快要将她燃烧融化殆尽。 她呜咽一声,突然抱紧身上男人的腰,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 顾思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在千方百计地尝试怎么轻松地捅进去,忽然天转地转,他背朝下躺在了床上,而他身上,骑着她。 她微微弯着腰,胸前两只乳房因下坠而更加饱满诱人,分量十足,立刻就吸引了顾思之的目光,几乎就要伸手抓那两只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下那玩意儿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顾思之愣愣朝下看,便看到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子孙根,因为太粗,她的手又小,甚至没能完全包裹住那孽根。 而后,她微微抬臀,两腿间两片殷红花瓣微微打开。 她握着他肉棒的手往下退,只露出一个头。 而后身体坠下。 对准棒头。 身体下落。 ———— 看到个富婆重金求黑皮体育生借种的帖子,于是忽然,顾思之就成了黑皮大奶宽肩公狗腰……还是被上的那个 干她干到精尽人亡(叔嫂高h) 微开的穴口仿佛一道极窄的地缝,探手进入都怕被夹住,然而顾思之眼睁睁看着那条缝被他硕大的龟头堵住,挤开,红润的肉被挤向两边,从红润变成粉白。 而后他的下身被什么紧紧裹住。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一瞬间,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神智,太过强烈的快感巨浪一般从下身传达至全身,让他目瞪口呆,一动不能动。 眼睁睁看着戚雁来缓缓落下身体,一寸一寸地,将他下身的肉棒全部吃进去。 从龟头到棒身到紧挨着卵袋的根部。 被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进入的过程仿佛浑身被闪电劈中,带着火花,带着疼痛,但又带着无比强烈的快感和刺激。 他张开口剧烈地呼吸,瞳孔都几乎涣散。 然而这只是开始。 戚雁来开始扭动臀部,动了起来。 她双手按在他胸膛,臀部抬起,又落下。 那被闪电劈中的感觉一次次上演,甚至还反向来回。 戚雁来动作的幅度不算太大,每次抬起来,都不会让他的肉棒完全拔出去,而是仍旧含着一个头,然后再重重落下。 是的,虽然幅度不大,但动作却很激烈,很重,还很快。 她像一条沉迷于交配的发情期雌蟒,腰肢扭动剧烈,精力充沛,不知疲倦,缠着雄蟒榨干他的所有储蓄。 顾思之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她骑马一样一下又一下吞吃着他,压榨着他,感觉她那处桃源洞好似什么精魅的洞府般,可怖又惑人。 她的体力真好啊。 完全被拿捏住了。 就这样一直骑下去吧。 做她身下的小马驹,挺着马屌任她吞吃。 想吃多少都没关系。 把所有所有都射给她也没关系。 射到死都没关系。 …… 顾思之仿佛进入一个奇幻的境地,身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眼前的人,身上的人,只剩这个带给他无上极乐的人。 是啊,他喜欢她,想要她,所以他要服从她,满足她,只要她有需求,哪怕肝脑涂地,哪怕抛弃父母亲人,他也必须得为她办到。 她是他的爱人,他的唯一,他的神明。 ……这就是获得极乐的代价。 …… 隐隐约约的,这些念头涌入顾思之的脑海,并且如获得充分滋养的种子般发芽、破土、蓬勃生长…… 这样的念头让他更加快乐,更加激动地全身战栗不能自己,更加能感受到此时与她所做之事的快乐。 啊啊啊…… 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挺身迎接,但又怕冒犯了她,只能仍旧直挺挺躺着,只有胯下肉柱高高翘起,作用便是供她取乐。 上百抽后,顾思之全身的快感终于再也压抑不知。 四肢百骸的感觉仿佛全涌入下身,两颗卵袋和那根硕大肉柱都膨胀到了极致,而后,她好似察觉到什么,不再抬臀将肉棒拔出,而是重重一落后,便将肉棒紧紧含在穴里,挤压地肉棒突突地跳动。 跳动数下之后,顾思之射了出来。 除了梦遗甚至连手淫都未有过的肉棒,射精时液量巨大,喷涌着全部射入戚雁来体内,抵着被微微撑开的宫口,直接射进子宫。 有什么东西随着精液一起进去了。 戚雁来立刻感受到了,那个让她极为渴望乃至失去理智的东西。 她饥渴地、雀跃着,忙不迭地将那东西纳入胞宫,不知名气流瞬间捕获了“它”,于是瞬间又变得活动生动起来,裹挟着“它”自动流遍戚雁来全身。 运行一周后,贪吃的花穴反哺似的,吐给那仍在射精的肉棒一包淫水。 顾思之猛然打个哆嗦,而后胯下肉棒更加精神抖擞。 几乎是刚刚射完,他便立刻又硬了起来,完全没有传说中射过应有的疲累。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想要的,戚雁来的欲望消退了些,趴在顾思之宽阔的胸膛上,身体一动不动。 但,她是不想要了吗? 当然不是。 虽然身体不动,但那仍旧死死裹着他肉棒的小穴可是一刻不停地蠕动着,仿佛千万只手和口撕咬拉扯着他,催促着他,让他动,狠狠地动,把更多更多好吃的东西给它们。 她不主动了,身体却勾着他,让他主动去干她。 顾思之却怎么受得了。 “动一动、动一动……嫂子……动一动……” 他带着哭腔说着,然而戚雁来却仿佛睡着了一般,除了那处,别的地方一动不动。 顾思之受不了了。 他伸出手,因精勤于骑射而生了许多茧子的宽大手心,一把就掐住戚雁来的纤腰,几乎能把那截腰肢完全拢在掌心。 他摩挲揉捏了下这纤腰的滑腻触感,随即便一刻也不能等待似的,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 她很轻,他的力气又足够大,因此轻轻松松就将她提起来,贪吃的小穴终于被迫将他的肉棒吐出来,只剩一个头时,里头流出些许没吃净的白浊,顺着她白皙的大腿根流下。 顾思之看着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 掐着她腰的手瞬间用力,掐着她,用力往下按。 同时自己也奋力向上挺胯。 “啪!” 一道重重的相撞声后,肉棒终于又完全被吞没,两人耻骨相撞,又痛又麻,可顾思之却觉得很爽,甚至还不够。 他掐着她的腰又往上提。 又重重按下来。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仿佛夏日里的暴雨,又急又快又重,顾思之全身都在动,双手提着戚雁来,腰胯用力向上挺,体力流逝地飞快,可是奇怪地,他竟然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越干越精神,越干越兴奋,只觉得仿佛可以就这么干到天荒地老。 “啊啊……唔嗯!”他咬着唇,想要不发出声音,但这实在太难,每当顶到她最深处,他总是忍不住张开口,剧烈地喘息,尖叫出声。 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外面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然后听到,然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于是他只能继续如此,而后在又一次看到戚雁来因为被他提着上下摆动而剧烈晃动的巨乳后,癫狂的脑海里终于又划过一个清晰的念头。 他张嘴,抬头,叼住那在他眼前恬不知耻晃来晃去一直引诱着他的巨乳奶尖儿。 绵软的乳肉不仅堵住了他的嘴,甚至让他整张脸都差点全埋进去,于是压抑不住的喘息呻吟终于不再外泄。 顾思之吃着奶子,胯下更加卖力。 第二次,他坚持了比第一次更久的时间,然后又将满满的精液全射给戚雁来。 但这一次,戚雁来的反哺就略显吝啬,只有小小一股淫水浇在了顾思之的龟头上。 但这对顾思之已经足够。 哪怕没有任何反馈,他也能一直干她干到精尽人亡。 —— 肉还没完,太长了我分成两章了~ 干到肉棒全是血(叔嫂高h,榨汁虐男) 更何况还有那淫水。 顾思之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虽然他年轻,又从未纵欲,因此精力好地离谱,但之所以能完全无缝射过就硬,似乎跟那淫水脱不开干系。 有了那淫水的反哺,顾思之真觉得自己可以一直操她操到死。 他脑海里名为理智的那个东西彻底崩塌,他掐着她的腰,挺着他的胯,一次又一次顶弄,抽插,床帏里淫水横飞,戚雁来被他干地喉间也逸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娇喘,而这无疑更加剧了他的兴奋和动力,于是动作和速度愈发激动狂野,动静越来越大,力气也越用越大。 “嫂子、嫂子、嫂子……” 吐出奶子好呼吸的间隙,他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 戚雁来浑然不觉,完全就是一头美丽的淫兽,摆动着腰肢随着他的双手起舞,身下肉穴贪婪无比,只知道继续榨干他那两个卵袋里的东西。 顾思之也不失望,毕竟能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她是爱人,是唯一,是神明,能让他如此下贱如此肆意地玩弄,他还有什么可求呢? 他虔诚地爱着她,供奉着她。 用他的体力,肉体,乃至生命。 第叁次射精到来。 仍旧是大量的精液,只是相比前两次,浓度似乎已经降低了不少,而射过之后,顾思之那原本十分饱满的囊袋已经有些瘪瘪的了。 但顾思之全然没有发现,或者说即使发现了,也不会在乎。 供奉神明,怎么能叁心二意。 又是极短暂的不应期后,他那棒子便又精神抖擞地捅进了戚雁来的身体。 “啊……都给你……嫂子……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第四次也到来了。 然后是第五次。 …… 因为大量剧烈又快速的摩擦,顾思之初次使用的肉棒已经有些痛,不,是很痛。 但这痛混在无穷无尽的至高快感中,他根本无暇在意,无从分辩,只将这痛也当做了快感的一部分,于是继续不知疲倦的挺腰,顶胯,让那根已经完全变成紫红甚至发黑的肉棒继续卖力,满足她,滋养她。 第六次射精时,他射出的东西已经稀疏地像清水一样了。 戚雁来很不满。 小穴吃着他那还在射清水的肉棒,身子不满地扭动。 “要……”她开口,声音委屈,甚至还夹杂着一点点愤怒,“还要……” 顾思之完全无法拒绝,哪怕胯下那玩意儿已经疼地完全无法忽视,哪怕一开始充沛的精力也已经感觉到明显的流失。 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 只要她还要,他就不能停下。 这甚至无关他心意如何,无关他是不是对她抱有什么感情。 而是只要她此时还需要他,他就完全无法逃离,哪怕死了,也会在死前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去满足她。 这样下去……会死。 第七次射精,肉棒完全充血成了紫黑色,青筋处被磨破了皮,鲜血流出来。 于是顾思之终于有了这个认知。 可知道了也无用。 他还是迅速地又硬起来,还是野兽般地挺动腰胯,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满足着她。 她骑在他身上,享受地微眯起眼睛,唇角上翘,身前奶子晃动的幅度都显得轻盈而活泼。 而他的视野则越来越模糊,脑袋更是除了干她,再没有任何一丝别的念头。 继续,继续,继续…… 鲜血从两人交合处不断涌出,给浅色的锦被染上一朵又一朵深红的花。 顾思之的眼神完全没有了光彩,脸色青白,动作僵滞机械如同行尸走肉。 只有戚雁来还兴致勃勃,愉悦享受,甚至脸颊也越发红润有光泽。 此时若是有外人在场,看到两人这一幕,定会以为这是妖怪在吸人精血。 ——虽然事实上似乎也的确大差不差。 “咦?” 一道略带惊讶的清朗男声忽然响起,打破一室的淫糜与死寂。 随即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衣衫破空声,再然后,那男声走近,声音变成了浓浓的兴味和嘲讽。 “啧啧……太蠢了。” 他说着,走到床上仍旧紧紧交合在一起的两人面前。 顾思之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 戚雁来倒是懵懵懂懂地朝他看了一眼,看到他,舔了舔唇,但再看看身下正骑着的“玩具”,像是看到两份美食摆在面前难以抉择的孩子一样,她瘪瘪嘴,最后还是决定,先吃身下这个。 把他完全吃掉,吃的一滴不剩。 她想着,身体重重落下,将那根已经破损严重的肉棒再度吞下。 “蠢货!”男人讥诮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即,他伸出一只手。 一手,就将戚雁来牢牢捏住,而后一提。 “啵”地一声,戚雁来的下身和顾思之的肉棒终于分开。 小穴和肉棒之间扯出一根长长的带着血的丝线。 男人看着,喉结忽然重重滚动。 随即,一抬脚,就将顾思之踢到大床最里头。 他抬脚上床。 修仙界称其为魔女(高h) 戚雁来卧室的床极大,哪怕顾思之占据了里面,外面留给戚雁来和来人的空间仍旧绰绰有余。 来人将戚雁来放下。 ——却并没有成功。 戚雁来伸出双臂,挽住了他的脖颈。 她微闭着双眸,唇鼻间逸出不满的轻哼,身体用力向上挺,想要靠近来人。 胸前那对硕大洁白的奶子因为她的动作而弹跳着。 来人目光微沉,喉结滚动。 他看向戚雁来身下。 因为顾思之反反复复的抽插和射精,此时那里已经被肏地熟烂,穴肉颜色呈艳丽的殷红,乳白的精液和鲜红的血不断从穴里汩汩冒出。 淫荡极了。 来人嫌弃地“啧”了一声。 然而停顿片刻后,却鬼使神差地,按了按戚雁来的小腹。 更多的精液和鲜血从穴里涌出。 似乎被这一按刺激,戚雁来难耐地扭扭腰,双腿摩挲,然后红唇里嘤咛一声:“要……” 来人笑了起来。 “小娼妇~”他轻笑说着,忽然搂住戚雁来的腰肢,伏在她身上。 戚雁来感觉到他身上的衣物,皱着眉头伸手去扯。 男人也不动,就压在她身上,任由她动。 男人的身形并不算太过健硕魁梧,但却异常沉重,压得戚雁来几乎喘不过气来,扯他衣裳的动作也屡屡受阻,扯了好几下没扯开两人肌肤相触处的衣物,戚雁来恼了,忽地张嘴,朝身上男人咬去。 正咬在男人胸前。 “嘶!” 男人喉间轻嘶,喉结滚动的愈发剧烈。 戚雁来这一口,恰好咬在了他乳头上。 虽然隔着衣物,感觉却依旧强烈。 他有些忍不住了。 也不想忍。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说着,没有任何动作,身上衣物倏忽消失不见。 若有人得见,怕是会直呼见鬼。 但此时床帏间,顾思之力竭昏迷,戚雁来似醒非醒,没有任何人看见。 衣衫去除,两人之间再无阻碍,热腾腾的肉体贴着肉体,男人捞起戚雁来的腰,没有任何迟疑停顿,稍微一拨,就将她双腿拨开,随即挺起腰。 男人胯下,一根长相狰狞丑恶的肉棍高昂怒耸。 那肉棍,比一旁本钱丰厚的顾思之更粗硕,也更狰狞数倍,若此时戚雁来能张开眼必然会发现这根肉棍十分眼熟。 因为那肉棍上不仅有数条凸起的青筋,更显眼骇人的,是那一个个凸起如滚珠的疙瘩。 而此时,那些疙瘩上竟然还隐隐缠绕着一些黑雾,仿佛毒瘴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男人抖了抖肉棍,对准戚雁来还在汩汩冒着浓精的穴口。 “咕叽!”一声。 虽然是这样骇人的肉棍,但戚雁来的穴方才已经被顾思之操过太多次,已经完全操开,此时里头流不尽的淫液和精液都让整个甬道滑腻异常,于是,没费太大劲,肉棍便捅到了底。 他一进去,那些原本还残留在戚雁来体内的淫水精液便被挤压地没了一点空间,要么被挤进子宫,要么被挤出穴外。 穴内完完全全没有了一丝缝隙。 柔韧性极佳的内壁被撑大到极致,仿佛制服入室抢劫的盗匪一般,每一块肉都牢牢裹着那肉棍的每一处。 “啊!” 戚雁来似痛苦又似愉悦地叫了声,声音略小。 但很快,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大越急促。 “啊啊……呜……啊……啊啊啊……” 她没有意识,不知道羞耻,只知道跟随身体的本能做出反应,而此时,她的身体被一个来历诡异的男人抱着,用一根狰狞恐怖根本不像人能长出来的肉棍狠狠操着,速度极快,力道极狠,比方才顾思之精力还充沛时操她的速度和力道都更快更狠。 本来已经习惯了顾思之的节奏,突然被这般狂风暴雨似的操弄,戚雁来也陷入被狂风暴雨席卷一般的灭顶快感,抽插,顶撞,一刻不停,片刻不休,根本不给她喘息和重整的机会,夏日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凿进来,凿进她那最敏感的肉穴,将穴里每一块媚肉都操烂操熟操透,甚至每一下都顶到宫口。 她下意识地大量分泌淫水以缓冲这样激烈的操弄。 然而刚刚分泌出淫水,就被那镶嵌了滚珠般的肉棍裹挟着全带到体外,然后那滚珠肉棍又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给予她无数次重重一击。 戚雁来的叫声,“啪啪啪”的声音,叫一旁昏迷的顾思之都颤动了一下眼皮。 但顾思之没有醒,男人也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好在这般高强度的插弄之下,男人也没有撑太久,一刻钟多点后,男人粗喘着将肉棍狠狠楔入戚雁来穴里,而后囊袋抖动,一股浊液透过肉棒激射入戚雁来的子宫——最后这一下,男人的肉棍直接顶开了戚雁来的宫口,甚至半个龟头都顶了进去。 虽然被顶开的宫口疼痛难忍,但再度得到精液的浇灌又让戚雁来惬意无比,且很快身体内的气流自动运转,宫口处的疼痛缓解,转而变成一种轻微疼痛却又酥酥麻麻的感觉。 很爽,很舒服,很快乐。 进入子宫的男人的精液和之前顾思之射入的融合在一起。 那股气流每次经过子宫,都会贪吃的小孩般狠狠攫取一大口精液,带着那些精液运转全身。 而这次攫取的精液中,多了男人的精液。 气流陡然更活泼起来,运转的速度都更快了。 “啧……还是便宜你了。” 男人拍拍戚雁来的屁股,轻笑着说着。 舒舒服服射完精,他也没急着拔出肉棍,反而仔细感受着肉棍在戚雁来穴里的感觉,然后就发觉,那运转在她体内的气流在经过子宫时,不仅“吃”了一大口精液,竟然还——在他龟头上舔了舔。 气流当然没有嘴,所以说舔也不太准确,但的确能感觉到有什么有形无质的东西在他龟头上裹了一裹。 这一裹,差点就让男人当场来个射精二连。 他咬紧牙关忍住了,抬手就又拍了下戚雁来的屁股。 这一下比方才那下用力多了,雪白圆润的臀上立刻现出一个微红的掌印,戚雁来被拍地浑身一颤,喘息声更大了。 男人的喘息声也更重。 待那气流离开子宫,他抱着戚雁来,没有再停歇片刻,挺起腰杆,再度“啪啪啪”地狠肏。 床帏外,房门外,偶尔有外面的声音,然而那些微的声响却全然被淹没在男女激烈的交媾声中。 戚雁来的喘息声尖叫声越来越大。 然而无论声音多大,似乎都完全传不到外面一般。 中途,顾思之的小厮来院子里寻顾思之。 “叁爷说给大夫人送个东西,稍后就回去,可这都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去?容容姐,您见过我们叁爷了吗?” 小厮朝容容打听。 容容摇头,“先回去了吧。我们夫人今日身子不舒服,早早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叁爷进去了也不会久留。” 小厮抓耳挠腮。 他自然也知道按常理来说,顾思之不会在戚雁来的院子久留,但他实在找不着顾思之了,才病急乱投医地找来这里,听容容这么说,虽然心里也认同,但又不想放弃这一点希望,便恳求着让容容带他去门外唤一声。 容容为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 叁爷和自家夫人关系亲近,叁爷若出事,夫人也不会不关心,所以这点事儿上也没必要为难这小厮。 于是两人就来到了戚雁来卧室的门外。 “啊……啊……” 男人的抽插越来越重,啪啪声和戚雁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旁边顾思之眼皮的抖动也越来越频繁。 然而一门之隔,整个门外都寂静若死,听不到一丝室内的声音。 容容看着静悄悄的雕花木门,朝小厮一摊手。 “夫人应该在睡觉,若是叁爷在,怎么也该有点说话声的。” 小厮自然也明白,顿时哭丧了脸。 容容叹口气,半晌后,还是念着戚雁来和顾思之的情谊,轻轻敲了敲门。 “夫人?夫人?” “叁爷的小厮说好久不见叁爷,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门内依旧悄然无声。 容容无奈,只得再度朝小厮摊摊手。 虽然顾念叁爷,也可怜这小厮,但真要为此打扰夫人休息,容容还是不想做的。 小厮也理解,谢过容容后,便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他的叁爷。 门内,男人一边抽插,一边瞅瞅胯下的戚雁来,再瞅瞅床里头的顾思之,不由舌头顶着后槽牙笑了笑。 你们的叁爷在这儿呢。 干他亲嫂嫂干地快精尽人亡了。 然后这个不中用的小叔子就被他踢到一边,换他接着干了。 要不是此时正干着身下的女人,还干地很爽,男人真的很想就这么跳出去,这么跟那两个凡人这么说道说道,见识见识凡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应该也是件挺好玩的事。 可惜。 还是干她更好玩。 真他妈爽。 不枉他自上次后回味那么久,不惜耗费法力潜回京城,也要再狠狠干上她一回。 不,一回怎么够? 男人看看身下被他干地脸泛桃花如艳鬼的女人,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传言说,修炼了那种功法的女人会叫人越来越着迷,依赖,上瘾,最后就是完全无法脱离她而生存,变成完全依附于她,听从于她,甚至连死了,灵魂都被刻下她的烙印,生生世世都逃不开她的……奴隶。 所以,修仙界称呼其为魔女。 此时他胯下这女人,也会成为魔女吗? 嗯…… 嘶!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走神,女人的小穴突然用力夹了下他,一下把男人的思绪全部夹飞。 于是他脑海里再没那些有的没的念头。 而是满身心的只剩一个念头。 干她! —— 我以为很明显哎!居然好多猜错的~ 你,给她舔舔奶子(三人h) 男人的体力比顾思之好得多。 就连精液,都无穷无尽似的,射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色彻底黑透,直到床里侧的顾思之悠悠醒转。 顾思之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很多梦,那些冶艳瑰丽的梦,和以往每次梦到戚雁来时相似却又不同,那非比寻常的真实感让他愈发沉迷于梦中,但很快,梦里出现一些杂音。 出现了其他男人的声音。 他突然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旁观戚雁来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 他皱起眉头,心里焦急,一拳挥向那骑在嫂子身上的男人。 “哪里来的野男人!” 然后他就醒了。 “嗯……不、不要了……” 微弱软绵的声音和“啪啪啪”的撞击声一同传入顾思之最先苏醒的耳朵,然后眼睛看到光线,看到眼前两具赤裸躯体疯狂搅缠结合的模样。 顾思之石化了。 正在戚雁来身上大力挞伐的男人忽然扭头,朝顾思之看了眼。 顾思之顿时像被魇住似的,目光发直,突然无法聚焦,看不清男人长相。 “你——”男人身下抽插的动作稍稍停顿,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突然道,“给她舔舔奶子。” 顾思之眼珠动了动,随即点头,“是。” 而后便人偶似的爬到戚雁来身前,低下头,含住她那颤颤巍巍娇艳欲滴的奶头。 虽然意识不清,但顾思之本能还在,嘴巴一触到这软软滑滑的奶头,立刻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又吸又舔,用舌头花样摆弄。 戚雁来的反应也立刻就来,叫声更难耐更妩媚,甚至身下都夹地更紧了。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掐着戚雁来的腰继续用力抽插。 虽然是魔女,但毕竟只是刚刚开始修习,甚至完全不得其法,只靠功法的本能运转,因此男人还扛得住,凭借远非常人可比的躯体,估计还能再射个四五次吧。 那时候,她这次的瘾也该全解了。 男人忽然看向两人淫靡至极的结合处,再看看乖乖趴在一边舔戚雁来奶头的顾思之,突然兴奋起来。 等她醒来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呢? 男人想着,鲜红的眼睛亮地惊人,胯下更加用力起来。 一次,两次,叁次…… 即便是修习了极乐仙女赋的戚雁来,慢慢也有些吃不消,她的求饶越来越频繁,但男人却始终没有停下,一次又一次将精液灌注进她的子宫。 于是,又灌注了叁次之后,戚雁来始终迷蒙的双眼忽然缓缓睁开。 她先是迷茫地失了会儿神。 而后身体感官一一回复,于是她感觉到了。 胸前有人在吃她的奶。 身下有人在干着她的穴。 是不同的两个人。 眼睛开始聚焦,对上一双恶魔似的红眼。 “哟,醒了?” 红眼恶魔咧嘴一笑,戚雁来便觉得自己的腰被狠狠掐住,然后被狠狠一撞。 戚雁来愣愣地看着那双眼睛,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幕。 红眼恶魔不满,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别走神,夹紧点!” 而后又命令顾思之,“接着舔,不要停。” 原本似乎因为戚雁来醒来而有些迷茫的顾思之闻言,又低下头,换了一边奶头,继续舔弄。 戚雁来胸口剧烈起伏,奶头也就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伏,让顾思之愈发沉浸其中,突然一个发狠,把嘴里的奶头狠狠咬了一下,把戚雁来咬地浑身一激灵。 戚雁来猛然睁大眼。 “你——”她叫了出来,声音尖锐惊骇如同见到恶鬼。 “你怎么进来的?” “你怎么会来?” “你是谁!” “你——啊!” 接连的喝问,断在男人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中。 戚雁来觉得自己身下已经成了绵绵水泽,从大腿到四处都湿滑的不成样子,甚至身下的被褥上,都湿润地像是被雨淋透,而这显然方便了男人,让他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冲撞到她的最深处。 接连几下重击后,男人又拍了拍戚雁来屁股。 “都说了别走神。” 说罢,他继续兴味盎然地抽插。 戚雁来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尤其当看到那趴在她胸上,正吃着她奶子的男人竟然是顾思之后。 她想尖叫,却发现已经叫不出声,不是神恩寺时被控制住无法发生的情况,而是……因为太过震撼,太过紧张,以致完全无法发声。 眼前这一幕,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料想。 为什么这个可怕的男人又出现了? 为什么顾思之出现在她的床上,而且看那赤裸的身躯以及此时熟稔地吃她奶子的动作…… 啊啊啊啊…… 戚雁来无声尖叫,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用力推开胸前的顾思之,又手撑着床往后退,坐起来。 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男人的肉棍陡然从穴里滑出。 男人皱起眉头。 顾思之也愣愣地看着逃跑的戚雁来。 男人的肉棍从穴里拔出,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声,戚雁来什么也顾不得,翻身往前爬。 爬,跑,不管什么姿势,多么难看,都要先从这淫荡不堪荒谬绝伦的场景中脱离,是梦吧,一定是梦吧,等她逃离,就能离开这个荒谬的梦了吧? ——可是身下私处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实? 甚至能感觉到精液滴滴答答往下流。 ——之前是被射进去了多少精液啊? 戚雁来想着,哭着,眼泪和汗水混合,让那张娇美的脸十足狼狈,却也十足诱人。 胯下之物突然失去温暖的巢穴,男人也愣了下,随即磨着牙笑了。 “你当本尊是什么人。” “需要时就用,不用了就丢?” 戚雁来还没来得及思考这话中的含义,便猛然感觉——脚踝被抓住。 随即,她整个人陡然倒立起来! 被提着脚踝,头朝下,倒立! “啊!”戚雁来终于叫出了声,无处安放的双手胡乱挥舞,碰到一双长腿后,先下意识抱住,意识到这腿属于谁后,她疯狂地捶打着。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这个混账!恶棍!杀千刀的!” 她疯狂地咒骂着,语无伦次,状若疯癫,仿佛最不知礼的市井泼妇,试图用这样疯癫的姿态吓退眼前这个可怖的男人。 然而,男人当然不会被吓退。 “小嘴这么能说,舔起男人鸡巴也不错吧?” 男人笑着,随即戚燕来便又感觉天旋地转。 然后,一根沾满了精液和淫水的鸡巴就戳到了她唇前。 你只有一种死法,就是被老子操死(微h) 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留给她任何抵抗的空间,带着浓重腥味儿和淫水味道的肉棍就戳在了戚雁来的唇上,分开她微张的唇,挤开她洁白的齿,一举侵入到喉咙深处。 “呜——” 戚雁来想叫,却已经什么都叫不出来。 巨大的肉棍将她的口腔完全填满,连舌头都无法再动分毫,这肉棍像猛兽,像悍匪,猛烈侵入后便再不管主人死活,只是一味不停地冲撞、硬捣,将她的口腔当花穴一样狠狠地操。 戚雁来被操地被迫嘴巴大张成圆圆的形状,眼泪滚滚落下,却丝毫打动不了在她口内做乱的恶魔。 她似乎放弃了。 双眼无神地看着床幔。 但—— 她忽而握拳,被撑开的嘴忽而闭合,用力——咬! 然而—— 在戚雁来上下唇合紧用力咬下去的一瞬间,男人猛然停止动作,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脸颊。 他的手指细长,力道却大地宛如铁棍,一下就牢牢钳住戚雁来,让她甚至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更遑论咬断口中男人的那玩意儿。 事实上,刚刚那一咬,她的牙齿堪堪才咬到男人肉棍最外面一层皮。 “嘶……”男人轻嘶了一声,却不像是因为疼痛,更像因快感而出声。 但他仍然挑起眉,目光冷凉地看着戚雁来。 “还以为是个彻底的窝囊废,没想到……胆子还不小嘛?” 他也不拔出肉棍,就这么捏着戚雁来的脸,保持着让她无法合拢牙齿的状态,仍旧轻轻在她口中抽插着。 计划没能成功,身体又被人制住,戚雁来双拳紧握,大脑悲愤又混乱,实际上并没有分出太多心神听男人如何大放厥词。 她仍旧无法从这混乱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神恩寺曾经奸污过她的神秘人,视若己出的小叔顾思之……为什么都出现在了她床上…… 不,关于后者,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好像……是她主动…… 戚雁来眼里的泪更汹涌了。 “啧……这么不禁夸。” 男人见状,忽然烦躁地一捋头发,又突然收臀,将胯下肉物从戚雁来嘴中抽出。 唇舌重归自由,戚雁来已经可以说话,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只是推开了仍旧孜孜不倦,想要继续吃她奶子的顾思之。 顾思之被她推的向后一个踉跄,朝着戚雁来仰面躺在了床上,他全身赤裸,这么一来,身下就一览无余。 于是戚雁来便看清了他胯下的惨状。 迷蒙的泪眼倏然瞪大,戚雁来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很惊讶?” 温热的男人胸膛突然从身后靠近,不算健壮但却十足有力的胸肌贴紧她后背,两颗茱萸有意无意似的贴着她的后背磨蹭。 戚雁来还沉浸在震惊中,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或者说就算察觉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因为,顾思之那堪称血肉模糊的下体,已经完全搅乱了她的思绪。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叔嫂不伦该遭天谴,但顾思之此时的惨状……哪有什么天谴,这分明是情事太多导致的人祸。 是她…… 是她在那个劳什子仙女赋的驱使下,主动勾引他,强迫他,对他需索无度,像个妖精一样缠着他,哪怕他早就透支,早就无能为力,却还是逼着他不停地动,直到把他榨干,甚至阳具磨出血来也不让他停…… 是她,是她…… 就是她,又是她! “啊——” 戚雁来双手猛然抱头,喉间发出一声绝望的喑哑叫喊后,目光忽然看向一旁的床柱。 她这张床是极好极好的。 尺寸极大如同一个小屋子,就连床柱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而紫檀质硬。 戚雁来猛然低头,就要朝坚硬的床柱撞去。 ——然后立刻就被人按住了脑袋。 从身后抱住她的男人一手捏住她的脖子,就让她整个脑袋动弹不得,而后,线条清晰硬朗的下巴倏尔落在了戚雁来头顶,和脖颈处的手一起,将她整个脑袋都牢牢固定在了他的掌控内,丝毫动弹不得。 “怎么?” “很自责?” “很羞耻?” “觉得自己不配为人?” “想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觉得死了就不必面对眼前的烂摊子,哦,说不定烂摊子不止眼前这些,还有别的?” …… 男人声音轻松,甚至还带这些笑意,只不过是十足嘲讽的笑,戚雁来每听一句,脸色就更白一分。 因为男人全都说对了。 她就是无法面对。 无法面对害了顾思之的事实,无法面对叔嫂乱伦的事实,更无法面对……与顾初母子乱伦的事实。 此外还有。 顾行之,太子,江铃,岳氏…… 那么多麻烦的人,麻烦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自从顾行之回来,自从神恩寺之后,她原本平静的日子就变成了这样? 天翻地覆,面目全非,完全没有以往的安稳和顺畅,她把握不住眼前,看不到以后,仿佛暴风雨中独自漂泊海上的一叶小舟,被风浪裹挟着,拍打着……船体吱吱呀呀,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于是,在被风浪彻底打碎之前,她选择闭上眼睛,主动求死。 死了,就什么都不必面对了吧。 就能清清静静地离开这乌七八糟的世间了吧。 她如此想着,才想要撞柱。 可却被这个可恶的混账拦下! 戚雁来怒目瞪向男人,却在一瞪之后,忽然呆愣。 知道此时,她才看清眼前男人的面目。 不是神恩寺时宛若笼罩着一层云雾似的面目,而是没有任何遮掩,清清楚楚暴露在她面前的……一张俊美到邪异的脸。 高鼻深目,白肤红瞳,眉眼虽异于常人,却又十足俊朗,本该是让人心生好感爱慕的长相,然而,高挺的鼻梁下,男人纤薄又血红的唇此时张地极大,无声而又夸张地嘲笑着眼前的她,更不用说那双红瞳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红瞳恶魔大张的口说出凡人的话语: “老子还没操够就想死?” “想得美!” 男人猛地掐住戚雁来细腰,微一用力,戚雁来便头朝下趴在了床上。 然后被摆成了翘起屁股挨操的模样。 “记住了。” “你只能有一种死法。” “就是被老子操死。” 男人的阳物狠狠贯入戚雁来身体时,咬着牙这么说道。